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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蝉儿-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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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娘拍拍卓菲肩膀。“孩子,冷静!咱们是来解决事情的。”

卓菲点点头,她很用力地深吸口气,重新冷静面对柳梦蝉。

“那么──”她咬咬唇,彷佛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又吞吞吐吐开口。“你们……你们睡过没有?”

睡!梦蝉缩着肩膀,恐惧地望着卓菲凶狠的目光,她小嘴紧紧闭着深怕再说错半个字,这次要再答错,她恐怕就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卓菲认真地向她保证。“我会冷静,妳说实话,你们到底睡过没有。”只要还没睡过,一切都好办。

“柳梦蝉──”师娘也开口了,凛着脸威胁她。“妳最好给老娘说实话,快说!”她咆哮。“妳要是敢给我撒谎,我拆了妳!快说啊──”

梦蝉被那张血盆大口咆得头昏眼花,只慌乱地急急辩解。“睡一起是因为发烧,所以──”

“噢!”

“啊!”

这次师娘和卓菲同时大叫,叫得梦蝉魂飞魄散──她话……还没说完哪。

师娘转身。“慕风,把箱子拿来!”然后从衣内抓出一只沉甸甸的袋子,拋至梦蝉怀中。她双手插腰,强势道:“我知道妳很可怜,这些银子够妳安顿自己。”说着她俯身一脸凶恶地瞪住梦蝉。“趁现在天色尚早,妳给老娘写一封信,说妳想离开庞辙严,说妳不想留在他身边,然后给我滚出庞门。”

梦蝉惊恐地捧着那一大袋银子。“这个……师父不可能会相信的,而且我和师父说好了……我答应他……要和他一起离开……”

“慕风!”

“ㄟ!”慕风将箱子拋上桌,打开箱子,师娘抓出个盒子。

“我懒得跟妳废话,如果妳不给我乖乖写──”师娘打开盒子,里头是一堆细针。她捻起一根针,示意慕风去抓住梦蝉的手。

梦蝉右手被牢牢抓着,冷汗急落如雨。

师娘玻鹧劬Α!昂吆摺瓓呏勒庑┱胧歉擅从玫陌桑俊

“要给我针灸吗?”梦蝉虚弱地笑。“我身子已经好了,多谢。”

“混帐!”师娘一吼,梦蝉骇得差点摔下床。

师娘咆哮道:“这针是要插妳指甲缝,让妳痛得哭爹喊娘!”

梦蝉听了瞪大眼睛,望着师娘手中那尖锐的细针,寒意直往上窜。

同时间受了剧烈打击的卓菲靠在床栏上大声呻吟。“天啊,我怎么会输给她,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啦……”

针闪烁着它尖锐的光芒,梦蝉连动都不敢动。她鼻子红了,眼眶湿成一片,这回死定了啦!

师娘冷觑她。“怎样,写不写?”

梦蝉深吸口气,她是怕得要死,可是怎么能背叛师父?她答应师父,如果走了,师父一定会好生气的。她将银子搁到一边,很用力地深吸口气,然后坚决地上望师娘,笃定道:“不!我不写。我答应过师父,我不能走。”她很有骨气,一字一句说得铿锵有力,一点也不似平时那懦弱胆小的柳梦蝉。

“真不写?”师娘冷觑她,声音冰冷。

梦蝉手腕被慕风扣住,高举在那利针之前,她还是坚定的道:“不写。”

突然,师娘手一挥,梦蝉立即大叫──“我写我写我写我写我写……”

师娘傻眼了,她只是头皮痒拿针尾戳戳,没想到柳梦蝉倒是怪叫怪嚷,骇得好象针已经插进她肉里。这倒也省事,她清清喉咙。“很好。”师娘搔搔头,向慕风丢了个眼色,然后合力将梦蝉架到桌前按至椅上,慕风迅速磨墨。

梦蝉望着摊开的白纸,又开始啰啰嗦嗦、哭哭啼啼。“不行啦,真的不行啦!我答应过师父,不可以啦!就算我写了,师父也不会相信啦……”

师娘猛地抓起她右手,抄起银针,作势就要往她指头扎去。

“我写、我写……呜呜……别吓我……”她最怕痛了。慕风将笔塞给她。

梦蝉颤抖地握着笔,另一手按着纸,眼泪直掉抽抽噎噎地。“我……我该写什么?”

“就写妳拿了师娘银子,答应从此和他老死不相往来,要他放妳自由。”慕风简单扼要地道。

卓菲沮丧地飘至桌前,她揽住师娘手臂。“还是算了啦,要是师兄发现咱们赶走她,一定会大发脾气再不理我了,何况……何况师兄摆明了不娶我,还和她……哇──”她开始嚎啕大哭。

“柳梦蝉!”师娘听了敲敲桌面。“再加写上一句──妳觉得卓菲比妳更适合他,劝他快快娶卓菲。”

“师父不会相信的啦!”梦蝉也哭哭啼啼。

师娘咆哮。“妳给我写就对了!”她这一咆,骇得梦蝉立即挥毫振笔疾书。

慕风将卓菲揽进怀抱中。“乖喔!别哭,秀秀喔,师娘这不是给妳作主了?”

梦蝉抽抽噎噎地将信写完,师娘抢走信,看了看,满意地笑了,然后瞧了瞧窗外天色。“行了,风雪还不是很大。”她望住柳梦蝉。“还发啥愣?快收拾包袱。”

梦蝉傻呼呼地望着他们。“可是……我不知道要去哪?”她眼眶泛红。“我没有地方可以去。”“妳有那么多银子想去哪都行,就是别再回庞门给咱添麻烦,还有──”师娘凶狠地一脚踏上椅子,一手揪住梦蝉,恶狠狠地瞪住她。“妳给我听好,庞辙严是咱庞门响叮当的大人物,更是我和相公一手栽培到大的,只有卓菲才配当他媳妇儿,妳算哪根葱?咱庞门一向以武功论高下,妳会功夫吗?”

“我……只会超影式。”

“那就对啦。妳长得有我们卓菲漂亮吗?”

梦蝉瞥了卓菲一眼,很有自知之明地道:“是没她漂亮。”

“那就对啦!庞辙严喜欢妳肯定是因为在麒麟山太寂寞了,一时胡涂干下傻事,我这样说妳能接受吗?”

梦蝉缩着肩膀,上望她一眼,师娘凶狠地“嗯”了一声,于是梦蝉惶恐地点点头。

“能,能接受。”能不接受吗?师父本来就没喜欢过她嘛!

“那好──”师娘将梦蝉写的信放在桌案上。“现在跟我走,我带妳离开。”她说着,等梦婵一套上斗篷,便抓着她迫不及待就走。

卓菲沮丧地坐下来哭。“我们这样会不会太过分了?”

“唉,妳说这什么话!”慕风拍拍师妹肩膀。“为了爱,不择手段是应该的,在爱情里,对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对待情敌就是要心狠手辣,绝不能手软。”

卓菲抬头望住二师兄。“你……那你为什么愿意成全我和大师兄?”

慕风望着师妹漂亮的脸儿,摀住胸口,摇头退一步,又转身凝视窗外飞雪,他靠着窗棂背着光淡淡吟道:“为了我一生挚爱,菲,妳快乐等于我快乐,二师兄为妳粉身碎骨都无怨。”

卓菲听了大受感动,她呜咽一声奔过去抱住他,贴着他的背。“二师兄,你真傻!”

“师妹。”他转过脸来拭去她眼畔的泪。“别管我,别心疼我,别哭……师兄会伤心,乖……”

卓菲啜泣着点点头,扑进二师兄怀抱,两人一起感叹爱情是如何的凄美。

另一头梦蝉被师娘牢牢捉着往大门走去,隔着花苑,梦蝉惊见一抹熟悉的身影正穿越庭院。

“师……”

“闭嘴!”肥掌用力往她脸上一蒙,连带地将她的鼻子也罩住。梦蝉又踢又扭得喘不过气。待她快窒息而死时,师娘才松手。

梦蝉剧烈喘气,眼泪都逼出来了,她焦急地、眼睁睁地看师父的身影渐行渐远,终至消失。

师娘将她拉起,穿过蜿蜓小径,一路小心闪躲,掩人耳目地将她送出去。

“趁天色还亮,妳快走,约莫一里远就有店家可以投宿。”

站在艳红大门内,师娘将柳梦蝉推出门外。

梦蝉抱着那一大袋银子,灰色斗篷裹着她苍白的脸,她冻得嘴唇发紫,一双眼睛无辜地瞅着师娘。“我答应过师父……”

“少啰唆!”师娘狠下心肠。“别怨我,卓菲就像我自己女儿,人都是自私的;我希望她幸福,只好牺牲妳了!希望妳能谅解我的苦衷。”

梦蝉抬头望了望满天飘落的雪,然后凝视师娘,感伤地噙着泪水。“我……我想妳真的很疼卓菲。”

“当然疼了。”说着,忽然有些不忍,她低头撇开梦蝉哀怜的视线。“妳不要怨我。妳快走吧,看这天色晚些就要落大雪,妳快走,就当……就当妳和他没绿吧!”

梦蝉想起自己母亲,抱着包袱,傻傻地说了句“我真羡慕卓菲。”

“嘎?”

梦蝉黯然道:“她那么漂亮、那么聪明,还有你们大家这么疼她,我好羡慕。如果……如果我也像她那么好……也许……”也许娘也会这么疼她──她泫然欲泣。

师娘愣了!她看着柳梦蝉,她小小的个子在风雪中显得那么无助,那抱着包袱的模样很无辜,抿紧的唇让人觉得很可怜。师娘忽地心中一阵不忍,她也不过是个年轻的孩子啊!

“柳梦蝉。”她按住门扉。“妳……妳保重!”说着,她心一横将门关上,要自己忘了门外那个可怜兮兮的女孩儿。她告欣自己反正已经给了那么一大袋银子,她可以衣食无虞地过完下半辈子了。

※※※※※

正当柳梦蝉被逐出庞门之际,庞辙严与老门主及众多师弟们围在大堂,堂里闹烘烘的,几个打了赤膊背上受伤的师弟等着师兄审视伤口,这几名师弟出门办事,回程在茶楼和焰合堂的弟兄起了冲突。

“是焰合堂的人伤的。”老门主审视徒儿背上掌痕。

庞辙严双手抱胸沉思半晌。“这些年焰合堂始终不及庞门。”庞辙严审视掌痕,他伸手丈量淤痕方向。“不对──”他皱眉,感觉事有蹊跷。“这些掌法和焰合堂那套拳路不同。论功夫师弟们不该败在他们之下,莫非……他们改了拳路是不?”

“大师兄──”师弟们七嘴八舌嚷嚷起来。“那焰合堂不知怎地,拳法变得好怪,而且不论咱出啥路子他们都能猜到硬是截下,彷佛咱的招式都给料得死死地。真怪,那招式全冲着咱庞门拳法,挡都挡不住!”

“莫非焰合堂请了什么高人调教?”

老门主摸摸圆滚滚的肚子。“啧啧!真是太玄了,庞门师祖创了独门武功,几百年来都没遇上对手,怎么焰合堂这会儿倒是咸鱼翻身,打赢了咱们?”

“这事非同小可。”庞辙严抡起袖子,依序帮师弟们将脱臼的手臂推回原位。

总管老曹看着自家人伤得严重,气得胀红脸,怒不可遏。“敢打咱庞门的人,找死!我领一班兄弟打回去!”

众人哗然,纷纷附和起来。

“对对对,咱有大师兄,打死他们──”

庞辙严勃然怒叱:“干什么!”他厉声骂道。“技不如人有什么好说的?”

“那是师父师兄不在,要不咱怎会输?”

“住口!”庞辙严冷眸一凛。“自恨无枝叶,莫怨太阳偏。伤都伤了,还叫嚣什么?都下去养伤,不准惹事。”

难得大师兄动怒,众师弟们顿时都不吭声了。

“ㄟ,别骂他们──”老总管慈爱地向那群小子使眼色。“走走走,我让厨子给你们准备热的吃,这天够冷的,去吃点好的暖暖胃。”

师弟们纷纷和老曹退出大堂。

庞辙严注视窗外,风雪呼啸。“今儿个雪特劲。”

“今天是冬至啊,要吃汤圆的,你师娘已经让人煮奇Qisuu。сom书了一大锅,晚上人人有份,这可是难得的大团圆哪,往昔你都不在,今儿个可真难得了。吃了汤圆,呵呵……”他笑玻Р'地。“大家团圆哪,多好。”

团圆?庞辙严望着狠劲的风雪,感到冷冽寒意穿肌透骨的,不知怎地想到了柳梦蝉,好几日没见着她。

“团圆?”他沉思,淡淡说着。“晚些,把梦蝉叫来一起吃汤圆。”

“你傻啦?”老门主好心提醒。“想看你师娘发飙就去叫,那姑娘上回给你师娘吼得魂飞魄散哪,我看,让她一个人在西院落孤单寂寞,都比在这里给钉得满头包好。”

“师父说的是。”可是……庞辙严垂眸一阵黯然,他有点想她。庞辙严回过神来皱眉道:“师父,焰合堂这事不单纯。”

“我知道,咱们晚些再研究研究。”

※※※※※

老曹让厨子张罗一顿好的给师弟们吃,然后慌慌张张从后门走了,他雇了辆马车赶到城里的焰合堂,看门的领他从边厢进去。

一见到焰合堂掌门,老曹急急就嚷:“要命,您下面的人打伤了……”

“我知道。”焰掌门不耐烦地挥手。“我会提醒他们。”这些年,曹老陆续帮焰合堂偷渡了不少庞门秘籍,供他誊下来研究新的武功。

“咱约好等我明年离开庞门回江南养老,您才可以将针对庞门的新功夫传给弟子,现下您不是叫我完蛋?那庞辙严看过伤势已经起了疑心哪,我……我这条老命要枉送在您手里了。”

焰掌门冷觑老曹。“怕什么?只剩下天字剑谱还没誊好──”他挑眉保证。

“誊好就还你。江南那答应给你的房子全盖好了,你要的佣人管家婢女金银珠宝轿子马匹全备齐了,你真怕,天字剑谱一好,就提早离开庞门回去享清福吧。”

老曹抹抹汗,心动哪。“也只好这样了,可您这边千万别再去惹庞门的人,我就怕那庞辙严,他可不像老门主胡涂,让他知道我非给拆了。”

“行行行!”焰掌门不耐烦地赶他走。待老曹一离开,焰掌门对着他背影冷笑,嗟了一声。“两袖清风?”他抖了抖身子,挺不屑地。“好个两袖清风,还不是给我买了!”声音里有藏不住的得意。

狗屋橘子说030

单飞雪《闹蝉儿》kwleigh扫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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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急落的雪彷佛要将世界掩埋,庭院积了厚雪,寸步难行。到了晚上,庞门大堂众人围绕一起饮酒作乐,吃着象征团圆的红汤圆。

屋内热气腾腾人声鼎沸,庞辙严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他捧着温热的汤圆,不禁想到一个人孤伶伶躲在西院落的柳梦蝉。

他漫不经心舀动碗里汤圆,想着自己已经三天没见她了。自收她为徒后,她总是寸步不离地跟着他;现下,满室欢乐,他却莫名地感到怅然若失。

卓菲穿著艳红新衣,殷勤地帮他温酒。“师兄,来,我们干杯!”

庞辙严回头看了她一眼,忽然起身。“我出去,你们喝吧。”说着他径自绕到汤锅前,舀了满满一碗汤圆。大步离开,直往西厢院去。

风狂,把苑里梧桐树吹得发出沙沙巨响,冰冷的雪扑过他的颈项,他忽然停步,看着苑里白茫茫一片雪,他仰头,千百朵雪花直扑进他眼帘。

不禁想起梦蝉哭的时候,他常想她哪来那么多的泪?天空哪来那么多的雪,在黑夜中,雪给衬得益发皎白。庞辙严玻鹧郏獍谆兴颇掣鋈说牧场

梦蝉不美,但她非常清秀。清秀得就好象很黑很暗很深的夜里,很白的一束月光。不让你惊艳,但她会让你细细惦念着。庞辙严胸腔一紧,似乎有种温柔的情感瞬间涨满。他转身加快脚步踱往梦蝉暂住的客房,端着那碗帮她盛的汤圆,想她看见汤圆,肯定又感动得直掉泪,用那软软的嗓音说着她常说的那一句──师父,你好好喔!

想到梦蝉那憨傻的模样,他笑了。停在房外,他敲门,却久不见回音,开门,看见一室冷清。有一剎还以为走错地方──这窗没关上,窗板扑扑作响,空气清冷,房里一片昏暗,只有走廊灯笼透进的一点光。

昏暗视线中,庞辙严看见桌上摊着的信。他走过去搁落碗,然后拿起了信。望着信里字迹,他眼神逐渐转沉,将信揪紧掌中;抬头,窗外暴风狂啸,雪势急遽,外边是那样冷!他深吸口气,转身直闯大堂。

“怎么回事?”他怒气腾腾步入大堂,阴沉着脸揪着那封信问师娘。庞大的身形、肃杀的口气,将满室欢笑杀得片甲不留。

老门主看看爱徒阴沉的脸色,大事不妙,他搁下碗振振衣袖,开始溜到角落边打起他的太极拳,打算装聋作哑,聪明地置身事外。他听见妻子高声回答庞辙严。

“她拿了我一袋银子,高高兴兴地走啦!”

“不可能。”庞辙严说道,表情严酷,眼神愤怒。“她绝不会这样做。”

师娘砸了碗。“x的!”她插腰瞪着庞辙严,嚷嚷。“人都走了你是想怎样?”她高声骂道。“我看你们感情也没多好,区区一袋银子她就跑了,我看你还是死心,瞧卓菲──”师娘大手一抓,将卓菲揪进怀里。“这丫头死心塌地爱你,你的心是铁打的?你无动于衷吗?你怎么这么无情?一个柳梦蝉马上让你忘了咱们卓菲!”

“妳的心是铁打的?”他反问她,黝黑双眸睁成危险的两直线。“这种天气妳让她离开?”他深吸口气,压抑住快爆发的满腔怒火。“她要是出事,我不放过妳。”

师娘大抽口气。“你、你这逆徒你说什么?”

庞辙严不理她,兀自转身离开。

师娘气得抽出卓菲腰上配剑,在众人惊呼声中,她提剑直往他背上杀。“我宰了你!你给我站住!”

“不要啊──”

“师娘!”

剑尖急急往庞辙严背上刺去,危急一刻,老门主还打着太极拳漠不关心,而且颇有越打越远之势。

卓菲来不及拦,高声尖叫:“不要啊!”而慕风只来得及抱住师娘的腿,不抱还好,他这一抱,师娘一个不稳就往前跌去,剑直刺上庞辙严的背,每个人都尖叫,包括师娘自己,她眼一瞠看剑尖刺入他的背脊──霎时,众人沉默得连呼吸似乎都停了。

然后,堂内爆出更大一声惊呼──剑尖断了。庞辙严没躲,他只是侧过脸来,垂眸对师娘道:“挨这一剑够了,如果梦蝉出事,妳最好打得过我!”

他亳发无伤,倒是她的剑断成两截。“你?”她惊愕地松了剑。“你练成了金钟罩?”

庞辙严没回答,他大步离开,急着去找柳梦蝉。

“他几时学成的?”师娘震惊至极。那是失传已久祖师爷的功夫啊,连相公都参不透,这小子竟然……

慕风和卓菲已经骇得抱在一起。

“他太厉害了,祖师爷的功夫不是失传了吗?完了,找不到柳梦蝉我死定了啦!”

慕风按着卓菲脑袋直往他怀里埋。“嘘嘘,大师兄只是说气话没事的。”

老门主逃到边边还在打拳,师娘猛一回头,看见他置身事外的模样,气得抓起地上那半截剑,哇哇叫地就往他劈。

“你还打拳!老娘跟你打,方才你不会吭声啊?那小子都会金钟罩,你这死老头,师父是干假的?你挨老娘一剑,我看你罩不罩!”

两人登时打了起来,老门主轻易地闪着师娘刚烈的剑势。“唉!妳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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