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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麽,一定是收银机的那人的。唉,真麻烦,怎麽办好了?」布江愁容满面,'这些东西,会带来不幸的。」
「但是也没办法呀,丢了算吧。」
「这可不行。」布江将那东西放进自己的装里。
「 你打算怎样做?」
「还给那人。」
「退货?」
「是呀!那是对方的错嘛。自然要还他。」布江说得斩钉截铁,裕果也不再异议。
「很快便到家了,今天的旅程可真不短。」田川道。
「对你来说是长了一点吧,辛苦你了。」布江笑着道。
「唉,明天又要上班了。」
「唉!明天又要上学去了。」裕果也学着父亲的口吻说。
「 唔?发生什麽事了?」
汽车驶到大厦前面时,发觉有一盏红灯正在闪亮着。
「是救护车。」田川道。
进入停车场後,叁人分持着东西。往家里那幢大厦走去。
「在我们那幢大厦啊!」裕果道。
「是呀……发生什麽事了?」布江忧心地说。
救护车停了下来。
附近各大厦的人都下来了,远远地眺望着。
「 到底发生什麽事?」布江找到一位相识的主妇问道。
「呀,田川太太。是你们大厦四楼的人家出事了。好像……有人死了。」主妇压低嗓子道。
「死了?」
「是呀 是个小孩。」
「啊……」布江吃了一惊。
「突然死去的吗?」
'这我也不太清楚,听说,小孩子发了几天烧,一直没有退。」
「有到医院去吗?」
「去是去了吧。但听说并不是什麽高烧,只是持续的微热而已。父母也并不在意,发觉样子有异时,才急召枚护车来的,但却已去了。」
「徵热……」
「是呀,微热反而可怕,听说一直不知道发热的原因。」
「啊……但是,一定身体有不妥的吧。」
「是吧。微烧也不可以轻视呀。」布江点了点头。
而这时,裕果终於想起那香典袋是什麽时候被放进口袋里的……
6 丧礼之後「你好。」
田川显然没有察觉到有人正和自己打招呼。
打招呼的人看见田川的表情。也知道田川并没有记起自己,遂加一句道:「找是你楼下的星野。」
「呀,你好。」
田川这时才惊觉过来,慌忙微微站了起身,但刚好电车却正在煞车,令他马王又一屁股生了下去。
「不要客气,不要客气。」星野笑着,在田川的旁边坐下来。道:见面啊。」
「说的是,太失礼了。」田川稍有歉意地说。
两人刚才才在那小孩的丧礼中见过面。
「内子说很多时和你太太碰面的。」星野道,「我们做丈夫的却反而很少见面。
嘿,真是。」
田川对这位星野颇有好感。
星野和田川年龄相若。 虽然他和日川…样都穿着西装,但却有异於一般白领阶级,从那作风和态度看来,干的多半是自由的行业。
四十岁(假定是四十岁)的人了,身型标准,予人一种很年阵的感觉。
「我们这些旧住客要记着新住客的面孔不难,相反你们要记着我的面孔可是一天大的难事啊!」
星野颇会体谅对方的心情。接着问道:「十二楼很高吧!」
电车轻快地飞驰。
已经接近中午十一时了,车里乘客疏疏活格地坐着的,并不多,车身轻了,电车也好像松了一口气似的。
田川是绝少这时侯坐车的,今天因为出席丧礼迟了,所以才搭上这班车。「是呀,很高,好不容易才习惯过来。内子还老觉得脚下虚浮的。」田川迫。
「我也是。」星野道。「以前住平房的,一下子搬上十一楼,真有点晕眩的感觉,」
「风也很大。要是习惯了的话,也还挺舒服的……」
「是吧?人就是这麽奇怪,是讲「习惯的动物'。」
星野点了点头。按着看了一眼田川手上拿着的杂志。
「你的工作和电脑有关系吗?」
田川是鲜有在电车上翻看有关电脑的杂志。
「是的……」田川慌忙将杂志放进皮包里。「车上看书很坏眼的,只是随便翻翻而已。我是营业工程师。」
「啊!走在时代最尖端的行业。」
「没有的事。」田川苦笑了一下。「买卖的东西虽然先进。但做生意的手法却和以
往一样而已,没有什麽特别先进後进。」
「真的吗?」星野满面佩服地应道。
「请问阁下是……」田川问道。
「我是在电视台工作的。」
「是吗?」
「但是干的与制作并没有关系,只是一些事务性的工作而已。我家的女儿到现在
还恨我没替他拿到当红艺人的签名呢。」星野笑道。
「那麽,早上什麽时候上班?」
「通常都是这时间。 不,开玩笑而已,一般都坐十时许的电车吧。」
啊,原来如此,怪不得老是碰不上他了。田川心里道。
'这时候的电车都很少人,可以有位子坐,可能这就是唯一的好处吧。」
「太令人羡慕了。」田川由衷地说。
「放工回家就很晚了,很少能够在午夜十二时前返抵家的。」
我也一样,早出兼且晚归。田川心里道,当然没有说出来。
早上挤车,彷佛是上班一族无可避免的命运。要是将各人挤车的能量集结起来,这世界地无须使用核能了吧。田川这样狂想。
今天因为出席四楼那个小孩的丧礼,所以弄到这麽迟,平常,田川是绝对不会迟到的。
「唉,那小孩只得八岁,也委实太可怜了,真的闻者也心酸。」星野感叹道。
田川也是这样想。
那对可怜的父母,叁十岁左右吧,呆呆地坐着,好像还不相信这是事实。
做母亲的伤心得真的呆了,对亲友的慰问好像充耳不闻,只那个父亲在一个劲地鞠躬谢礼。
「是什麽病了?」田川问道。
「问题就在这里。」
「嘎?」
「听说只是有点微烧而已,医生也说不出有什麽特别。」
田川也听过这「微热」的传说。
「结果,根本不知道患的足什麽病,便死了。」星野道。
「做父母的很难受吧。」
「那还用说吗?自己的孩子死得不明不白。但是发热却是很明显的病徵啊,可他们却掉以轻心的,这也……」星野没有继续说下去。
「你的意思 」
「田川先生,你认识住在七楼的仓田先生吗?」星野突然问道。
「仓田先生?和女儿一起生活的那位……」
「对。有来往吗?」
「没有。打过招呼而已。听说这人很难相处。」
「啊,你知道这些便足够了。这仓田,今天也参加丧礼来了。当然,他参加也是理所当然的。」
「是呀。」
「但是 到了出殡的时候,大家都住外面去了,我因为迟了,赶不上去,被迫站在屋内,但我马上发觉仓田也留在屋里。我正奇怪他为什麽在屋内,就在那时,他和小孩的父亲谈起话来。」
「谈话?」
「虽然我并非站在他们旁边,但也断断续续地听到一点点。那仓田竟对小孩的父亲说,小孩是因为医院的误诊而不冶的。」
「误诊?」
「按着,他还从容小孩的父亲,控诉医院和医生。又说自己认识人,可以作介绍云云。'「啊。原来如此。」
田川终於明白刚才星野为什麽欲言又止了。
「当然,若我是那孩子的父亲,听了这些话後,一定会很愤怒,而医院隐瞒病情真相的事情也有可能发生。但是问题是为什麽那仓田竟然在全无事实根据之下捏造事实。向那孩子的父亲撒谎了。」
「我明白。」田川点了点头。继续说:「是敲诈。」
「仓田这个人,没有人知道他真正是干什麽的。问他的时候,他也是瞎扯地说什麽「出入口生意'等的,叫人摸不着头脑。而且,这人一年四季都在家,游手好闲,总之令人怀疑的地方实在太多了。」
「我也有这印象。」田川点头道。
「总之,觉得很讨厌就是了。」星野摇了摇头道。
'这个仓田是想利用那父亲威胁医院,然後从中敲诈吧。 这件事虽然与我没直接关系,但心里总不好受。」
「那是当然的罗。」
「我也是无意之中听回来的,竟随便告诉别人,太失礼了,请吧这些话忘记了吧。」星野叹了一口气道。
「不,这是什麽话了。我们是住在同一座大厦的人嘛,互相关心是很应该的。」田川道。
这是出川由衷之言,并非客套的说话。
「 令千金今年多大了?」星野改变了话题。
「十六了。」
「我家的十四岁,已经长得比母亲要高……
两人再也不提那「徵热」的事。
田川对星野这人惭感亲切。直觉告诉他,此人很可靠。
* * *裕果的脚步停了下来。
她有了不祥的预感 为什麽要走进这条路来?为什麽一定要找那间文具店?她在埋怨着自己。
她发觉的时候已经太迟,四名男子分前後把她包围住了。她的面刷地一下子变得惨白。
可是,现在是大白天呀,有什麽危险,只要高声呼救……
这天下午,老师因事请假。下午停课,所以才二时左右,裕果便返家了。
「喂!偷懒吗?」其中一名年约十八岁的小子开口问道。
「什麽?」裕果鼓起了勇气,大声道。
「装聋?让我帮你通一通耳吧。」其中一人嘿嘿她笑道。
「你是千金小姐吧,到哪里去了?」
「学校今天休息半天。我正在赶路的。」裕果道。
「那麽。走呀,我又没有说不让你走。」站在眼前的是一名看来挺精明的男孩子,应该是少年才正确吧。
然而,这少年的目光却是冷冷的。
「让我过去。」裕果道。
「请吧。」
少年挪过一旁,裕果快步欲走过去。但,腿被绊着了。裕果失去了平衡。向而趴倒,膝盖重重撞向地上。
「啊。看来她还不会走路呢。」
传来了一阵笑声。
为什麽没有人经过呢?裕果忍着膝盖的痛楚,站了起来。
不知不觉之间,裕果又被围住了。这…次被迫得很近。裕果几乎能够听到他们的呼吸声。
「让我帮你…把吧。」那少年道。
「踏出脚步吧。」
「背要伸直。」
「挺胸!」
少年的手突然掀起了裕果的裙脚,按着另一只手从後往胸部袭来……
裕果吓得呆了,叫不出声来。她根水没有能力抵抗这团小流氓。
「脱光了吧。在这大路上,挺有趣的。」其中一人叫道。
「将她的衣服拿了回去送礼也好呀。」
「停手,求求你们停手吧!」裕果小声地哀求道。
那个精明的少年,年纪虽轻,但看起来是这班流氓的头目,正用冷冷的目光,看着正在哭泣的裕果。
「你愿意在这里被剥光衣服回家呢,还是陪我们两个小时?随你决定吧。」少年裕果想呼叫……但是,极度的恐慌,令她的喉咙无法发出声音来。
「你喜欢怎样,便随你的意去做。」少年得意地说。
就在这时,「放了她!」是一把女孩子的声音,四个流氓一起转头望了过去。
「啊!是你。」少年显得有点稍为意外。「这事,你别插手!」
「放了她!她是我的邻居。」那女孩子道。
「她是你的邻居?」
「睦邻关系很重要呀,而且今天她还要参加丧礼。」
裕果终於知道这女孩子是谁了。 她是仓田莉嘉。
「 走吧!」莉嘉叫道。
裕果点了点头。
莉嘉笑了笑道:「你也太软弱了。这班浑蛋 只要喝他们几句就会逃跑了。膝盖在流血呀,回去敷点药吧。」
「 谢谢你。」
裕果好不容易才从喉咙里挤出这句说话来。
「不必说谢了。我本来和那班浑蛋是一道的。以後一个人最好不要走那保路。」
裕果点了点头。松了一口气之後,开始感觉 膝盖痛起来。
「能走路吗?」
「嗯。没问题。」
「搭着我的肩膀吧。」
裕果意外地感觉到莉嘉的声音是充满了亲切感的。
7 一日之差「又不是小孩子,为什麽会摔倒了?真是。」布江…边替裕果绑 带一边道。'这样成了吗?」
「嗯……」
「你没事吧?脸色青青的,好难看啊。」
「我没事……回房去了。」
「慢慢走啊。 要吃什麽吗?」
「不要。」迈开了步的裕果道,但接着又说:「 什麽零食吗?」
目送裕果进房後,布江才松了一口气。
布江明知事情不会是摔倒那麽简单。 但是裕果就是什麽也不说。追问也是没用的。可以说的话,裕果自然会说吧。
裕果今年已十六岁了。在她来说,双亲可能并非是什麽也可以倾诉的好朋友。
布江走进厨房,准备给裕果弄块意大利薄饼,这是裕果最喜欢吃的零食。
布江并不想裕果这个独生女太娇生惯养。也许,这是做母亲的欲望吧。总之,女儿已经十六岁了,什麽事也可以自行解决,不令父母烦恼。这令布江…直都很欣慰。
当然,往後的日子还很长。 但是,过了这阶段。裕果便是大人了。
唉……能够健健康康地成长,这已是天大的幸福了。像四褛那小孩那样,八岁便死去,多麽伤感。
布江站在厨房,心里思潮起伏,但却没想到以前住在这房子的那个病死的少女。裕果横卧在床上。
多麽恐怖的一天,多麽难忘的一天。裕果的心情久久不能平伏。
在这一天里她身陷险境,也幸好被救离了险境,是那个女孩子救了自己的。
仓田莉嘉 不可思议的女孩子。
当然, 莉嘉也是小流氓,而且是颇厉害的小流氓,就连那四个穷凶极恶的小流氓也不敢不听她的。
然而,扶着裕果返回这大厦的是莉嘉:这是的无可置疑的。而且是花了很大的劲才将裕果扶回来。
莉嘉个子不大,返回大厦时,两人都累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裕果谢过她之後,便在电梯前分手了。 这件事,裕果还没有告诉妈妈。
为什麽? 也没有为了什麽的,只是不愿意说而已。
也许是经验使然吧。裕果将事情藏在心里。
然而,这也不是真正的原因,裕果没有将整件事情告诉母亲,是因为觉得莉嘉可以成为自己的好朋友。
突然传来「咯」的一声。
裕果坐了起来。那入墙衣柜的白色柜门打开了…条缝隙。
按着,过了一会,门慢慢地开得更大。
不会吧……现在是中午啊,又出来了!我又在睡觉,不要吧!
裕果整个人像被冻僵了似的,死死地盯着那扇门。按着,她看见一只白色的手。
「不要……不要过来。」裕果喃喃道。
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