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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教两年就会回去,若他知晓了,说出去怎么办?报警了怎么办?为了传宗接代这件头等大事,灭个口又算得什么,杀了埋了就是,比踩死蚂蚁还简单。”
景飒越想越心惊,但又觉得不对,“要真是这样,那家人怎么还会把她嫁给闵清河,糊涂了不成。”
“闵夫人曾被误以为没有生育能力,既然不能生就是浪费粮食的牲口,是一个负担,曹震说过,这家人本打算把她卖给王德业,但闵清河心善,愿意教他们弱智的儿子读书写字,这个儿子再怎么弱智也是他们的心头肉,他们必然想法设法的要留下闵清河,结婚就成了最好的挽留。”
她见过闵清河,虽然认识不深,但看得出他为人十分正直,支教任务一般是教小学生读书,这家人的弱智儿子早已成年,不可能跟和小学生一起念书,应该是他起了怜悯之心,义务相助。
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不是每个支教老师都愿意做得。
“那闵夫人愿意?”
“那种情况下,她没有拒绝的权利,就算要她嫁给一头猪,她也得嫁,但闵清河是支教老师,我想她心里是很情愿的,因为这可能是她离开村子的唯一机会,等闵清河支教时间满了,夫妻俩就能一起离开,但愿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出嫁前,这家人应该会提醒她,要是敢透露自己的来历,或是村子里买孩子的事情,闵清河就会死!从而让她知道了一个事实——村子里的人绝不可能让她离开,当她想通这一点后,便做好了一个人继续留下来的准备,也不会对闵清河提任何有关自己或村子的事情,只要什么都不知道,他就能全身而退,等有了女儿后,这种愿望必然更加强烈,因为她又有了生育能力,能继续为村子里的男人‘效劳’,如果哪天因为这个原因,他们要抢她怎么办?闵清河岂不是成了一道障碍,依照村里的人自私程度,什么事干不出来,所以她必须要让丈夫和女儿尽快离开!”
在那样的情况下,摆在她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全家人一起死;要么她留下,丈夫和女儿离开,作为一个妻子,一个母亲,后者是她唯一能选的路。
景飒没了吃夜宵的心思,一股怒气堵在心口,让她食不下咽。
“那时,她和闵清河夫妻恩爱,女儿已经两岁,也就是说从结婚到生子已过了三年的时光,已经超过了闵清河支教的任期,其中的理由可能是孩子太小,不适合上路,也可能是那家人刻意挽留的关系,但时间越长,她的心就越不安,因为在村子里留得越久,父女俩就越不安全,她不可能会让女儿在这种村子里长大。”
“所以……那天,她回去就是为了这件事?”
皛皛点头,“我想,她曾经向王德业提过这件事,要离开村子必定要经过保安队长的同意,但是没有得到回复,所以,起火的那天应该是王德业和那家人用这件事将她骗了回去。”
她欣喜的以为丈夫和女儿可以离开了,却未曾想是羊入虎口。
景飒气得直发抖,两只手死死的抓住桌沿,“这帮人简直就是丧尽天良!”
皛皛叹息道:“小闵长得不像她父亲,美貌必然是来自于母亲,这位闵夫人一定非常漂亮。”
女人的美貌是一把双刃剑,能伤别人,也能伤到自己。
“张志遥应该觊觎了她很久,但一直没找到下手的机会,我想这也是为什么他会帮王德业坐上保安队长的原因之一,有了他的帮忙,有些事就会好办的多。”
“但也不能因此把那一家人都杀了吧?”
“我想是利益出现了分歧?”
“哎?”
“别忘了,这家人一开始以为闵夫人不能生才愿意将她嫁给闵清河,但事实是她有正常的生育能力,这种情况下,他们渴望传宗接代的心估计又死灰复燃了。”
“那明显是他儿子的问题。”
“他们可不会那么想,死都不会承认儿子是个没生育能力的人,只会想一定是自己儿子‘用’的时候出了什么问题,满脑子想得是怎么将闵夫人弄回来,继续做他们家的生子机器,相信这也是他们愿意骗闵夫人回来的主要原因,但这和张志遥等人的初衷就背道而驰了。”
“所以干脆全灭!”
“这个可能性很大,若是他们坚决不肯,计划不仅付诸流水,还多了不必要的知情者,万一说出去怎么办?不如一起杀了。”
景飒又问道:“如果真是这样,那她在失火后一定是被监禁在村子里的某个地方,难道就没有人发现?”
就算人人都当她死了,不知道她还活着,这样被人监禁折磨,总会有动静吧!
“监禁在村子里?不,这绝对不可能!她既然会是凶手,那代表最后她逃了出去,如果被监禁在村子里,那样的山路和环境,她怎么可能逃得出去,真要能逃得出去,也就不会有那么多被拐儿童死在那里了,村子里的房子结构简陋,隔音设施必定很差,要有动静全村人的人都会知道,监禁还有意义吗?张志遥不可能做这种不利己的事情,我猜测,失火那天,她就被人带出了村子,藏在了其他地方,比如张志遥等人经常去的县城。”
“县城?”
皛皛将吃完的空碗移到一边,喝了口茶,“对,依照张志遥等人的经济条件在县城租一间仓库不是什么难事,选择稍微偏僻点,周边没什么人家的仓库那就更便宜了,谁也不会发现,她就是在那间仓库里受到了他们非人的折磨和虐待,讽刺的是这也让在她逃走的时候,不至于死在山里,或者迷路,毕竟县城有一定交通设施,比如运猪的卡车,运煤的货车!”
“她要是逃出来了,为什么不报警,为什么不去找闵清河!”
“她不会找警察,对一个心灵和*受过重创的女人而言,警察是这世界上最无用的人,救不了她的童年,更救不了她的未来,保安队那些畜生不就是警察指派的,你指望她会去相信他们吗?至于闵清河……”她无奈的一叹,“我想她一定很爱这个丈夫,正因为爱他,更不能害了他,村里连电话都没有,她要怎么联系他,跑回去?恐怕在半路上就会被张志遥他们发现,就算让她跑回去又如何,能逃得出村子,她只有远远的离开……”
以上只是她的推测,最终还是要等曹震从王德业嘴里套出消息后,才能真正确认。
只是……她蹙眉,还有一个点没有联系上。
“那回到S市后,她又为什么不去找他们!”时过境迁,也该骨肉团圆了。
“我想她应该不知道闵清河和女儿也在S市,应该是杀人前不久才知道的。我曾说过,她能隐忍那么多年才杀人,绝不会单单只为了自己,之前我没想到,现在我想到了,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小闵!母爱是这世界上最伟大的感情,无可比拟。我想她杀人的动机应该就在此,至于具体是什么,或许只有等抓到她的时候,我们才会知道。”
景飒沉默了很久后才说道,“皛皛,我不想抓她!”
“你必须抓她!”
“为什么!她根本就是被人逼成这样的!”
这个女人受了那么多的苦和痛,她没有害人,她只是杀了一帮畜生,作为警察她不该说这样的话,但她就是不忍心。
“我虽然还不能确定她现在的身份是谁,但有一点我可以确认,即便她能行走在青天白日下,但她的灵魂依然被困在黑暗的深渊里,举步艰难,这个世界无论多么华光异彩,在她眼里依旧是黑白的,她外表或许是个活人,可内里是皮肉溃烂的行尸走肉,难道你就不想把她从深渊里拉出来,让她知道这个世界还有救?难道她不比任何人有资格活在阳光下吗?还是你要继续让她躲在阴暗的角落里继续发臭发烂!”
景飒一头趴在桌上大哭了起来。
皛皛安慰道:“死刑不可避免,但至少……让她在最后的人生里,能活得像一个人!阿景,这是你做警察职责!”
抓她,不是为了要逮捕她,而是为了救赎她。
但愿,她还能成为一个人……
**
天快亮的时候,皛皛才回到家,打开门的刹那,顿觉得一室的冷清,不过少了一个人而已,怎么会差那么多,康熙在的时候家里是温暖的,现在却冷清的让她像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
芝麻和糯米蹲坐在她身边,不时朝门外看,狗眼里满是期待。
皛皛交替的摸着它们的大脑门,“他去工作了,最近都不会回来!”
芝麻和糯米像是听懂了,失望的呜呜叫。
窗外,隐隐能听到几声鸟叫,曙光慢慢从天际出现,如鱼肚白一般装扮起蔚蓝的苍穹,花香润着透明的晨露,弥漫着芳馥的气息。
她伸了一个懒腰,天都亮了,想睡觉是不成了,今天还要去大学上课,她不能失信于人,赶紧去卧室拿换洗的衣服,准备洗个澡,让自己清醒清醒。
走到卧室门口,冷不丁瞧见到床上有个大抱枕,等看清了,她整个人差点摔在地上。
这是个什么鬼?
抱枕呈长方形,足有一个成年的人身高这么长,从床头直到床尾,宽度约半米左右,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上面的图案,竟然是康熙的真人全身像。
绝对高清质地。
图里的他,英气逼人的五官清晰而立体,一双眼眸闪烁着不知名的光芒,性感的薄唇紧紧的抿着,手背贴额,手掌朝上,衬衣凌乱,露出胸膛,一双穿着牛仔裤的长腿随意交叠着,腰间的裤头还是解开的,另一只手撩人的搭在上头,充满了令人疯狂的魅惑,身下躺着的背景与白色的床单融为了一体,活像真人在场似的。
她深深无语的跪在地上……突然想起康熙说过有东西留给她,莫非就是这个物件。
这玩意要是放身边,她还怎么睡觉,她是要睡眠,不是要亢奋!
她气恼的冲上去将它砸到地上,这个混蛋,怎么能自恋成这样,这又是哪里来的周边产品,她严重质疑起他的公关团队。
有这么刷存在感的吗?
芝麻和糯米好奇的对着地上的抱枕嗅了又嗅,抬头看一眼皛皛。
“你们喜欢,拿去好了!”
芝麻和糯米还真就趴了上去,就像往常趴在康熙身上一样。
突兀的,抱枕里传出一阵声响,是‘咚咚’的心跳声。
皛皛一愣,倾身凑近听了听,果然是心跳声。
芝麻和糯米也听到了,对着声源吠叫了一声。
她将抱枕拿起来检查了一下,这才发现抱枕里有机关,中间的部位轻轻下压,就会触动里头的按钮,原理和一些会发声的玩偶一样。
皛皛再次陷入无语之中,这玩意要是送给景飒会怎么样?景飒一定会疯吧,说不定会直接被人送进疯人院,她还是不要害人了。
抱枕的面料质地很好,柔软又舒适,她抱了一会儿,竟有点舍不得放开。
睡眠专家说过,健康的睡觉方式是侧睡,如果能抱着长条状的抱枕靠着,下端夹在腿间,可以形成对脊椎最好的侧卧姿势。
这个……呃……有,总比没有強,至少能让她睡个好觉。
但,一瞟到抱枕上康熙的那张脸……
他看起来像只趾高气扬的波斯猫,带了点嚣张的味道。
她决定翻过来用背面,这样就不用看这张脸了。
等她翻过来一看……
它、竟、然、是、双、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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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岁爷温水煮蛙一般的继续刷存在感……
最后的碎片()
当皛皛看到抱枕反面的图案时,整个人都不好了,小脸瞬间涨得通红,将它扔到床上,仿佛它是个烫手山芋,连眼睛都闭了起来。
“我一定是看错了,一定是看错了!”她絮絮叨叨的重复着这句话。
过了一会儿,她睁开一只眼,偷觑了一眼。
那画面生生闪瞎了她的眼睛。
这个混蛋!正面好歹穿了衣服和裤子,反面除了条内裤,什么都没穿,姿势却是一样的,光溜溜的小麦色皮肤上还微微泛着一颗颗小水珠,就像刚洗过澡的状态,人说君子如玉,明玉如水,他倒好,直接来了一个湿身诱惑。
皛皛狠狠的将抱枕又摔砸到地上,正想用脚丫子再踩两脚泄愤时,躺在地上的“康熙”仍懒洋洋地笑着,那是风情万种的笑容,也是令人心醉神迷的笑容,顾盼烨然间,仿若一块磁石吸引着她的视线,漂亮的脚丫子硬生生的停在了半空中。
“混蛋!”她小声叫骂道,见“某人”躺在地上挺可怜的,红着脸又将它捡了起来。
这反面是绝对不能看了,正面还能勉强对视两眼。
突然,她发现抱枕上除了康熙的人像外,左上角还有字。
穿衣服的正面写着——白天用。
她愣了一下,下意识翻到没穿衣服的反面,左上角也有字,写着——晚上用。
呃……好高级!
竟然还分日用和夜用,这算什么,卫生巾吗?
抱枕上,那妖般魅颜,莲华一般的姿容,仍是那么清晰扎眼,那么的真实,让她没法将它束之高阁,好似‘他’是有生命的一般,等她回神过来,惊觉天已大亮,赶紧抛下抱枕,冲进盥洗室洗澡换衣服。
等出来的时候,她瞟了“某人”一眼,将它塞到被窝里,严严实实的盖上被子。
芝麻和糯米紧紧盯着床上被掩盖的凸起物,一副想跳上去亲近的模样。
皛皛低低喝道:“不准给我拖到狗窝里去!”
芝麻和糯米高高竖起的耳朵耷拉了下来,伤心的呜呜了两声。
皛皛将它们赶出卧室,将卧室的门锁好,确定它们进不去了,背上书包出了门。
虽然一夜没睡,她的精神依然很好,一点看不出熬夜的迹象,顺顺利利的上完课,她又马不停蹄的去了秦媛的店。
在曹震还没有消息前,有些事她想先弄清楚。
秦媛正在前台点算刚进货的咖啡豆,见她来了有点喜出望外,“你怎么来了?”
“有点事!”她半路上打了电话给格格,让她带闵丽影一起过来。
如果凶手真是那位闵夫人,那么小闵就是解开案子最关键的一把钥匙。
秦媛将点算的活交给阿美,招呼道:“赶紧过来坐,又去大学上课了?”
她点头,那天和秦媛聊得很投机,两人算是成了莫逆之交,“我叫了格格和小闵,有没有安静一点的位置。”
“现在客人不多,你看哪里安静就坐哪里吧,要喝什么?”
“摩卡!”
皛皛找了一个最角落的位置,靠着墙,刚好能坐三个人。
秦媛做好咖啡端了上来,还有一盘开心果,“这开心果是别人推荐的,吃起来特别香,你试试!”
盘子里的开心果,颜色呈自然奶黄,无漂白,颗粒丰韵饱满,壳薄易剥,隐约能看见深紫色的果衣裹着碧绿脆嫩的果仁,她伸手剥了一颗丢进嘴里,“嗯,口感香脆,好吃!”
秦媛见她喜欢,笑弯了眼睛,“喜欢的话,回去的时候你拿一包。”
她现在对皛皛就像是自己的亲妹妹似的,一有好吃的就想打包往她怀里塞。
“不用,这一盘子够了。”
“别跟我客气,我还欠你一顿饭呢!”
所谓洗脱嫌疑不过是一个巧合,她还当真了。
皛皛笑道:“好,我回去的时候问你要。”
“没问题!”她满意点点头,“还想吃点什么?”
“刚吃过午饭,现在吃不下!”这次上课的大学有提供工作午餐,她是吃饱了才来的。
“下次要是中午过来,记得给我打电话,我这里的东西怎么也比外面的好吃,一定让你吃饱吃好。”她这个老板娘对自己家的东西还是很有自信的。
自从认识康熙以后,皛皛觉得身边总会出现很热情的人,掏心挖肺似的对她好,真是让她受宠若惊。
“师傅!”一声清脆的呼喊从门口传来,声音刚到,人就扑了过来,“师傅,你总算来找我了,我还以为你把徒儿我忘了!”
齐格格像只小猪一样使劲往皛皛怀里拱,两只手牢牢的抱紧了她,像是她随时会飞走似的。
“我没把你忘记,只是最近忙……”她看向格格后头的闵丽影。
她微笑的站在那,袅袅婷婷下是惊人的美丽,齐肩的长发上一左一右夹着两只粉蓝色的发夹,将头发紧紧地拢在了耳朵后面,露出一张光滑白净的脸庞,皮肤透着淡淡的红粉,让她更显得明眸皓齿,玫瑰般娇艳的嘴唇也呈现着最完美的弧度,她穿着一条蓝底白花的连衣裙,裙摆很大,腰身又很细,有风吹过的时候,裙子就像一只花蝴蝶一样飞了起来。
看到她,皛皛就联想到了闵夫人,十几年前,她一定也是如此的美丽,粗布烂衣也难掩秀色,却遭来一群畜生的凌辱。
现在的她,又是怎样的?蹉跎十几年的时光,她是否依然美丽,还是像凋零的花一样,枯萎残败了?
“师傅,你老看着小闵干什么?怎么不说话?”格格撒娇贴在她身上,小手在她眼前挥了挥。
皛皛回过神,打趣道:“小闵比你乖多了!”
格格不服气的说道,“她不叫乖!是呆!”
闵丽影脸红的朝着皛皛绽开笑容,又羞涩的收了回去,怯怯的站在格格身后,动都不敢动。
皛皛皱眉,隐隐有些担忧。
这孩子如果知道亲生母亲还活着,活得那么屈辱,甚至为了她杀人,这懦弱胆小的性子能受得了吗?会不会因此一蹶不振?
反观格格,无论何时何地都像个小魔女似的古灵精怪,俨然是坚强与顽皮的综合体,若她是闵夫人的女儿,受惊过度导致一蹶不振的事情,绝对不会发生在她身上,这丫头恐怕会一边痛哭流涕,一边指天骂地,还会要求鞭张志遥三人的尸体。
看来,她必须小心言辞,不能让她发现端倪,免得伤害了她。
格格嘟起小嘴,“师傅,你要是再不理我,我可要生气了。”
“你像块狗皮膏药似的贴在我身上,我一没推开你,二没骂你,这还叫不理你吗?”真是个得寸进尺的小丫头。
“嘿嘿,我知道师傅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