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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赖你,怎样-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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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夕汐双颊微红,被人亲眼看到自己未婚却与男友公然同宿,难免羞赧不已,僵笑道:

“他是我的未婚夫,姓纪。衍泽,他是方文星律师,我们基金会的法律顾问。”她互相介绍着。

“那个对你有企图的律师?”

“未婚夫?”

两名男子同时发出疑问,并且很有默契的发完话后互瞪,以眼力较劲。

一个衣冠禽兽!

一个地痞流氓!

“你订婚了?”她看到了她手中的廉价戒指,既不具价值,又无雅致可言,能挑来这么丑的戒指送人实非正常人所能办到。“令堂知道吗?”他嘲弄地问。

“这是我自己的事。”

“你别打我女人的主意,滚远一点。”纪衍泽不怕挨K,仍是撂下要胁词令。

方文星摇了摇头。

“我不能理解你的眼光。”她不该是盲目的女人,可她偏偏盲目得毫无道理。

“我爱他。”她坚定的说着,不愿解释自己与纪衍泽十数年来的纠纠缠缠。纯粹的爱,已足以解释一切。

“看来,是没有我发挥的机会了,我想你大概也不必我解送去王女士那里吧?我先走一步了。”他有礼而疏远的道别。

高傲自负的男人不会苦苦追求一份无望的感情。她已与别人如斯亲密,他自然也就放弃了,只对她的选择百思不解。是什么样的盲目可以令她对一个毫无特色的男人动心?一张凶神恶煞的脸吗?啧!

“他挺识相。”甩上大门,他挑着眉道。

“他是个高傲的人,而且很理智。”她勾住他的手。“来吃吧,等会还要请你送我去理事长家呢。”

他微一使劲,将她拉入自己怀中。

“怎么了?”她轻问。

“有一天,我会向全世界证明你的选择是对的。让你的父母、你的同事朋友知道我可以是个粗工,也可以是个成功的巨富。到时,所有对你嘲笑过的人,都要反过来嫉妒你了。”

他低哑的向天起誓。

“我说过了,不要理别人怎么说,他们根本什么也不知道。你能走上正正当当的路子,是多么不容易的事;而且职业本来就没有贵贱之分,那些会歧视别人的人,才是心理不正常呢,我们不必理他。”

他呵呵低笑,轻吻她发丝。

“我只为你,理他们呢,那些疯子除了嫌贫爱富羡妒别人之外,还会什么?夕汐,我不能说我是一个多正当的人,因为我仍不认为遵守法律的规范有什么意义;但因为那是你所重视的,所以我愿意去守法。我想,可能是小时候欺负你欺负得太彻底,所以长大之后,懂事了些,就不自觉的对你心软,依了你唠叨的训话。你才大我三岁,却扮演了各种角色,给了我我所欠缺的一切,无论我怎么欺负你,你依然不忍心看我挨饿受冻。我知道你对每一个弱者都有一大把的同情心,可是我常希望你的善良只给我一人。老实说,我对那些弱者一点也不同情,但如果是为了独占你,我愿意捐出一大把金钱给他们自生自灭,只求你只对我一个人好,全心全意的守在我身边。所以我要赚很多钱,买回你的时间来陪我。有钱实在很好,身分、地位、别人的另眼相待,我一定非成功不可。到时我回来娶你,全世界便不会再有异议,没有人会再笑你嫁给一个流氓、一个粗工、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男人。”

“我不在乎的。”她不知道该如何抹去他的偏激。

“我在乎。这对我很重要,我不能让别人笑你。”

她从他怀中抬头睇凝他。

“听说大陆的美女很多。”而且十个台商九个包二奶,另外一个则必会偷吃。

“台湾的美女也不少。”他欣赏她微微的醋意,一会才郑重道:“除了你,我谁也不要。”

徒有美貌是没用的,要能攻占入他的心才会使他动情。而这辈子只有一个傻女人会用十多年的时间来自投罗网,密密的将他心攻占,最后被他霸气掳来当伴侣。

当他什么都有时,女人前来投怀示好分文不值;在他什么都没有时,不问收获的付出才教人撼动激汤。

为了这一份恩情与爱情,他一定得成功。

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可以让妻子过苦日子!不是吗?

他会让全世界的人收回今日所嘲笑的每一字、每一句。

总有一天!

* * *

第9章

将近五年了!看着新换不久的月历,她幽叹的想着。好漫长的数字,但因已熬过,又觉得似乎是眨眼间的事。

等待,是什么样的颜色呢?是忧郁的蓝,还是温暖的黄?每一日每一日的耗度,皆像是望眼欲穿的折磨,但亦是一种臻于成熟的沉潜。

数着日子等待,忙碌的工作占据了无病呻吟的大半时光,不能说不充实的。

何况,五年来见面的时间虽少之又少,传真机却从未间断的每日捎来讯息与爱语。三五日的深夜,当他忙完工作,总会耐不住的打电话找她,非要听她的声音才能入睡。这个男人成熟了,时光与经历,淬炼出他的成熟内敛;但某方面而言,他保持了面对她时独有的孩子气与霸道。

今天是她三十岁的生日。

突然想起每次他回台湾的时间,都不曾排在假日或什么特别的日子。习惯了他的粗率,想来也不会把生日之类的日子放在心上。

昨日他正式的求婚了,是认为他已累积了足够的财富成就来傲人了吗?

她多少有耳闻他与合夥人经营电器用品外销极为成功,一年前往科技产品探路,几乎投入了之前盈余的资金血本,好像也颇有起色。

这幢位于大肚山的小别墅即是他去年买给她住的。这样的大手笔,当下堵住了自己父母的反对。

有钱,在世人眼中似乎是很重要的事。只要有钱,以前的鄙视唾弃全忘了个一干二净。

他当年那番愤世嫉俗的言论,全然印证。

没有人会再以轻鄙的口吻提起他“那个流氓”或“那个野孩子”什么的。前日母亲抓着一大叠剪报前来别墅赞扬他多么多么了不得,是十大杰出台商,与大陆官方关系良好,又蒙总统召见嘉扬。以往的街坊邻居全热烈的讨论不已,与有荣焉;记者来采访时,全争相说着他自幼即与众不同、天资不凡,虽父母失职,但苦儿力争上游,没有学坏,反而变成大老板,真正是模范人物。

母亲花了三的小时谈论,且颐指气使二名菲做那,过足老太太瘾之后,开始加足马力催促婚期,尤其指着一篇绯闻警告她要抓牢好男人云云。

好男人?怎么界定呢?唉?

门铃声打断了她的呆怔,菲打开门,恭敬的迎进来衣着品味贵气出众的男主人——那个眉目自信英挺的男子手上正捧着一束足以砸死人的花哩。

她捂住嘴笑了出来。

“喂!请表示出一点点感动的样子好吗?”那个成熟的男人以懊恼的口气抱怨着。

“你——送花?”干嘛?他这么讨厌花花草草的男人,几时学起浪漫来了?

“今天是你的生日。”他蹲在她身前,一大束海芋搁在她膝上,伸手握住她双手,柔白纤指上只有一枚白金戒指,丑得令人叹息。

“老喽,三十岁呢,刚好又是假日,我只好在家中忏悔自己的一事无成了。”

他笑,吻着她每一根手指。

“我想,是时候了。你以为呢?”

“你昨天就来求过婚了,并且在一个小时后干去台北洽公。”她糗着他昨日匆来倏往的行径。

“不,我不是洽公,我只是去办理一些事而已。从来没有替你庆祝过生日,这次一定得大肆庆祝一下。”他从西装内袋中掏出一只绒盒。

“嫁给我吧。”

咦?他单膝跪地吔!这个唯我独尊的男人!

“衍泽,你——今天怪怪的。”她小心的措词。

“你就不能合作一点吗?”算了,他咬牙的同时也将戒指套入她中指,并且脱下她无名指的那只戒指。

“呀!不可以——”她要取回。

“我说过有一天要买精致昂贵的戒指来换下这一枚的。”他顺手将白金戒指由窗口丢往外边的草地中。

“喂!怎么可以这样,人家要留作纪念呀!”她起身要去捡。

他抱住她。

“不许去。这些身外之物都只代表我的情意,它们本身则一点价值也没有。收那些东西做什么?纪念什么?我人又不是死了。”

“少胡说!”她叉腰,许多年未发挥的训人经又重现江湖。“什么死不死的,胡说八道这么大了还乱讲话,我喜欢留下你送我的东西也是感情的一种表现,你怎么都不了解?亏你现在是十大杰出台商呢!”

他欺身吻住她,真实怀念她的唠叨。由于他近几年太忙于工作,有机会相处时她会心疼他的忙碌,照顾他都来不及了,哪有时间训他?

原来他喜欢被她念,有被虐狂的倾向。

“夕汐,如果训完了,可不可以与我去看看我今天为你安排了什么庆生活动?”实在不想放开她,但今天的节目一定得进行完。

她皱皱鼻子。

“不要庆祝了啦,你这次回来不知道待几天,我们在这里度假不是挺好的?”

“答应我的求婚吗?”他问。

“嗯。”还用问吗?

“好,那我决定让你许三个愿望。”

“只要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多一点就好了。还有,你别累坏了身体……”

他打住她的话:

“别老以我为中心。我是说你自身的希望,比如盛大的世纪婚礼啦,我此生不渝的爱啊什么的。”

“不需要。”她摇头。

“什么?!”他危险的眯起眼,从未根除,只是深埋体内的蛮横又探出了头。

她吻他。

“衍泽,你已是成功的让所有人另眼相待,那么,我们就不必做虚荣的示威了,我只想与你在一起。如果你的心中仍是介意,何不想想一些温暖的事?”

“我的温暖只有你。”他笑。

“那么——哇!”倏地一把被抱起,她尖叫的搂紧他颈项。“你怎么了?”

“再听你讲古下去,什么惊喜都泡汤了,你真是懂得浪费我的时间,走吧。”他掳了人往大门走去。

待菲打开了大门,她瞠大了双眼低叫:

“那是什么?”

一架大红的直升机上头缀着玫瑰与彩带,正往他们的庭院降落……

他得意的大笑:“咱们的礼车!”

* * *

——二月二十一,深夜十一点半。

这真是疯狂的一天!一辈子没过过生日,第一次庆祝居然是这样的,我——不知该怎么形容。

重要的是,我结婚了,在今天,我三十岁的生日。

什么人来了又去了?我不知道。

几时换上了礼服?我也不知道。

黑压压的、动来动去的物体是人还是什么?我也不太清楚。

一闪接着一闪的镁光灯使我张不开眼,只得将脸埋入那个据说是我丈夫的男人的胸膛中。

在我回过神时,我听到他给了我三个承诺:

第一,从今以后与我长相守,情比金石坚。

第二,所有财产(包括他)全登记在我名下。

第三,他要让我成为全世界女人妒羡的女人。

我感动于他的热情,但并不想要他这样宣誓。

我哭得妆都糊了,而他每一个行动都令我哭得更凄惨。我想,全世界没有比我更丑更不进入状况的新娘了。

他向所以人说着我们十七年来的种种,列出了无数条他无法不爱我的理由。

“今天,你们或许会说她是个飞上枝头的幸运女子,是个好命的灰姑娘,但你们绝不会知道当理所当然要对我好的父母也吝于施舍温暖、置我死活于不顾时,居然有一名小小女生不断的贡献她的钱与便当,无法坐视我饥饿,不管我怎么欺负她,她依然善良的待我——十七年来,我只有欠她,我的世界也只为她转。她不是幸运的女人,我才是那个幸运的男人。”他说。

然后,我便哭得他衣服湿成一片。到现在,我的眼仍红得不能看,也痛得要命。

如果再多来几次,我想我会提早去见上帝。

脑袋仍浑浑沌沌的,趁他在洗澡的空档,我才有机会记下今天的感受,并且一一回想今天的种种。

以后,得与他当个飞人了。他在大陆、香港那边都布置好了屋子,有些产业也要转回台湾。我已无须再等待,他已向世人证明了他的成功。

我的等待已经结束了。

重要的不是他有多成功。我一心等待的,是他的——

放下。

世人的评价是他的包袱,如今他已放下,所以我也结束了等待的岁月。

未来不见得是平顺的,即使那男人发了誓言要待我如女王似的,不过以他的霸道,加上我的唠叨,我想恐怕是难了;而我正殷殷期待着。

喔!他已向我走来,嚷嚷着要过洞房花烛夜,我得快些收笔,这个霸道的男人最痛恨我面对他时心不在焉忙于他事了。

十二点整了,我正式步入三十岁,生命的历程也步入另一起始。

一切,都是值得期待的,首先我得先安抚我那个半醉的丈夫去了……

——《全书完》——

我的志愿

“我的志愿”,你我打小至少写过一次的作文题目,此刻拿来作标题,还不如拿来怀古,看起来比较不会那么落伍对吧?!

可是既然我的志愿立定于年代颇为久远的高二时期,那么,此刻再拿出来大作文章,似乎也不是那么不能忍受是吧。

高二时,我下了一个决定——这辈子若当不成小说作者,至少要当一名漫画女工。之所以会觉得漫画比较简单,是因为高一投稿校刊,初试啼声成功的,即是一幅短篇漫画。然后,高二开始,便以文章四处投递,偶尔好狗运的教某些编审人员相中我那些无病呻吟的青涩作品,便立定了想当作者的念头。

当文字工作者或漫画人员——便成了我人生路上至高无上的梦想。即使曾经穷到身无分文、加上机车又故障的那段日子,支撑我的,仍是这二项遥不可及的梦。

人是很奇怪的动物,明知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偏又爱'犬肖'想兼俱的美梦。我开始当作者之后,从无一日或忘另一项志愿。想、想,想得只差没让口水泛滥成灾。但已不是画漫画,而是改了个方向,想学人家画出一些美美的封面。我最高的梦想是为自己画封面,虽然那时候我甚至不知何谓粉彩,何谓速绘纸……

打定主意的我,向来不择手段。于是项姊成了我荼毒的对象。借看画稿、询问纸质及用色,再加上买了不下数十本的画技法来研究,后来索性一并去学油画、水彩画……

老实说,二年前开始尝试去画时,真的惨不忍睹。因为我的用色一向很弱,线条不稳,纸张也不对,很多很多效果表现不出来。当然现在也不能说有什么不得了得成就示人,不过……呃……只要进步中,一切都存着希望。

我很任性,也很执着,更有霸道特质,之所以,我可以在写作路上屡败屡战的努力二年。不能厚此薄彼的情况下,我对画封面亦是秉持相同的心境。现在也许称不上好,但持续画下去,我就不相信成功那日不会到来。

如同与写小说一般,我的画并不想与谁去比较,也不想超过某些大师级人物(事实上是不敢想)。展示出画稿,只是给自己一个交代,记录生命的过程又转入另一章回。

我一直觉得人生是不断的学习,否则生命之于我,只是一种空虚的代名词。也许每一次的学习,都不见得有成果可以印证,但那又如何?明日的我,又要向另一种未开发的领域挑战。就算在别人眼中我的努力只是浪费生命的无聊行径,但我仍然会坚持下去。

在小说界中,也许我不是最好的作者。

在绘画领域中,我更加不是什么角色。

遑论其他种种身分,我都不是最称职的人。

但我从不轻慢生命,虚掷时光。在有限的光阴中去尝试各种新奇的事物,开发自己的潜能,不负此生。

那便是——我的志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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