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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脑海中，张孝仿佛已经能看到那个隐藏着的家伙，甚至稍许勾勒一二朦胧形象。
那是一个心灵鬼蜮的人，像一条冬眠的蛇一样隐藏自己本性，可是藏不住的尖牙利齿揭露他的本来面目……这是一个如同蛇一样的怪物。
“呵……”
看着时间渐至，医院大门渐渐关小，只留下小门供急诊进出，张孝又是一笑。
他端起桌上早已凉掉的黑咖啡一饮而尽，“猎物和猎人，是时候改变了呢。”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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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2 梦境之蛇（二）（）
242
张孝放下空了的咖啡杯，就准备起身要走，不过他还没做出什么动作，咖啡馆的人已经注意到他。
这并不奇怪，因为咖啡馆的人都盯着他呢，
——喝了一下午的咖啡，光是续杯就有四五次，就算他样子装的再像，咖啡馆里的人也对他有些顾虑，至少提高关注是必须的。
现在张孝又一次喝完一杯咖啡，看他也没有续杯的意思，自然更引人注意。
这不，一个晚班侍者就走了上来。
“先生，请问您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女侍者声线平稳，音调也不响，既不显得咄咄逼人，也没有一点迟疑胆怯，就好像她真的只是关心客人需要的好侍者一样。
……如果她那怀疑的眼神收敛一些就好了。
不过这并不容易，毕竟任谁交班的时候被反复提醒要特别注意某位特殊的客人，都会让人怀疑。
而她在怀疑什么也是显而易见的，在她眼里，恐怕张孝就是那种有怪癖的客人——想找机会溜走不付钱的客人。
就如同有些人有偷窃癖，并非真缺那么点钱，但就是追求一种犯罪的快感，却又并不敢真的做什么危险的犯法的事。
张孝没有看女侍者，依然保持着看向医院大门的样子，嘴里拒绝道：“不用了。”微微顿了顿，他又补充道，“我并不准备在这吃晚饭。”
看样子他根本不知道咖啡馆人的顾虑，连眼睛都没有离开自己的目标。
说完，张孝就站了起来，椅子在地上发出「吱吱」的摩擦声，很刺耳。
女侍者见状不自觉的退了一步，却又立刻上前侧身挡住张孝的路，眼神怀疑不减，更多了几分警惕，道：“先生，那您是想要现在结账吗？一共是……”
她一边说，一边从自己围裙的口袋里拿出账单，只是这动作刚做了一半，她就愣住了，因为她终于看到了张孝的眼睛。
张孝一开始并不知道女侍者心里的想法，但他被女侍者挡住路，又闻言转过头看向女侍者，自然就看到了她眼里的怀疑。
张孝此时精神力依然维持着最低限度的外放，此时看到女侍者的眼神，眉头一皱，下意识的用精神力探了一探。
虽然张孝立刻反应过来，眼前只是个普通人，及时收回自己的大部分精神力，但仍旧有一缕精神力碰触到女侍者的精神。
然，仅仅是他这一缕精神力接触到女侍者的精神，就把女侍者给“震”呆了。
这并不奇怪，张孝的精神力何等强大，虽然他还是人类血统，但是他经过多次系统万界的试炼，历经生死，精神上早已超过普通人的界限，在这个世界更是觉醒替身，锻造意志之刃，精神力之强大，比起某些专修魔法的巫师、法师还要强大。
要知道虽然所有人都有精神力，但普通人念头太多，精神力太过分散，根本没有一点力量，
如果把普通人的一缕精神力比作一根麻线，普通人脑子里所有的精神力就好比一团乱麻，这团乱麻对于世界来说几乎毫无意义，只是普通人存在的证明罢了。
同样的，专修魔法的法师的一缕精神力就是一根丝线，而他们所有的精神力更是可以在他们的控制下编制成一张精美的丝绸，有序精美，甚至拥有极高的价值，足够得到世界的“欣赏”，帮助他们施展魔法。
张孝却更是超过这个程度，他的精神力已经超过某种界限、完成质变，一缕也好，所有的精神力也好，都表现出同样的特性，没有差别，就像是一滴水和海洋的关系，只有数量上的不同，却没有本质的区别。
而张孝的精神力可不像水那样柔和、深邃，他的精神力是如同火一样，充满侵略性，哪怕是一缕火也能烫伤手，也能烧死人。
可以想象，当张孝的那缕火焰碰到一团乱麻时会发生什么样的情况，即使张孝全力约束自己的精神力不给女侍者造成伤害，却依然让女侍者如同死了一次一般。
“喂，你没事吧？”张孝看到刚才还很勇敢的女侍者一下子脸色苍白，摇摇欲坠的样子，也吓了一跳。
他倒是一下子就想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脸上浮现尴尬的神色。
女侍者并没有回答，还是一副脸色苍白惊恐的样子，眼神更是呆滞的，像是丧失了灵魂。
张孝只好立刻扶住她，让她坐到自己的位置上，不至于狼狈摔倒，更是掩饰她此时的异状。
“何必呢，为了一杯咖啡……”张孝无语地叹了口气，“别说我没想逃这点咖啡钱，就算我真的不给钱，你一个小姑娘又能做什么呢？”
女侍者看起来只有20多岁，根本就还是个没什么社会经验的少女，太过正直天真，没看其他咖啡馆的工作人员看了张孝一下午，却全都不声不响的嘛。
张孝摇摇头，好在他收手及时，女侍者并不会有严重的后遗症，但做几天噩梦是必不可少的了。
无视了周围逐渐注意到这的怪异目光，张孝伸手摸了摸口袋，掏出了几张上面写着1000的霓虹纸币，拿出一张用空咖啡杯压在桌子上，剩下的则放进了女侍者的口袋里。
“就当做赔礼好了。”
这钱当然不是他的，不过身为一个替身使者，想要弄点钱实在在容易不过。
刚才趁着有一位客人路过他座位的功夫，张孝用鬼头刀轻轻碰了碰他，趁他被鬼头刀强制愣神的功夫，就把钱弄到手了……而且谁都没有注意到。
看女侍者逐渐回过神，张孝站直身子，再次看向医院方向。
落日的余韵已经逐渐褪去，医院仿佛沉浸在生死界限的另一边，通明的白炽灯光并不能带来温暖，反而平添阴森诡异。
“耽搁够久了，正直又天真的小姑娘。”张孝再次低下头看向在自己影子里仍旧没有摆脱恐惧的女侍者，他看着她的眼睛，说道，“下次可别这么莽撞了，不是每一回都会这么好运的。”
说完，张孝迈步走出咖啡馆，这一次，再也没有人阻拦。
……
“小樱，你还好吧？”
看到张孝离开，一个主管模样的女子才赶紧过来看看女侍者，看得出，她的关心不多，却并非作假。
名叫小樱的女侍者已经逐渐回过神，虽然眼睛内还残留恐惧，闻言却立刻回道：“我还好，没事。”
说着，她就要站起来，可是她的脸色依旧苍白，颤抖的双腿更支撑不住自己，微一摇晃又跌倒回椅子上。
女主管见此微微蹙眉，说道：“算了，你今天早点回去吧。”
“主管……”小樱听到这话，却立刻急了。
“不算你休假。”女主管自然知道小樱的意思，她更知道小樱家里的情况，“今天你就好好休息吧，晚上也别去医院照顾哥哥了。”
小樱苍白的脸上微微有些不好意思，却也没有拒绝，道：“谢谢主管。”
只是，小樱同样没有答应女主管的提议。
女主管看她没有答应，也不多说，摇摇头离开了。
……
而这时，张孝已经再次进入医院。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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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3 梦境之蛇（三）（）
243
经过一个下午的时间，医院已经恢复平静……除了多了些随处可见的警察巡逻以外。
小心的躲开巡逻的人手，张孝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就进入主楼，他目标明确，直奔之前离开时就发现的一间杂物室。
打开门，就发现杂物室房间虽然不大，但并不显得拥挤，里面整齐摆放着两辆清扫推车和众多保洁用具。
张孝从墙上取下一套保洁人员的服装，稍稍比划，很合身。
“最近运气不错嘛。”
似乎离开小岛后，他就转运了，虽然也偶有危险，但一路上更多的却是如此时一样的心想事成，这让张孝的心情好了不少。
伪装成清洁人员，戴上口罩，张孝完成了形象上的颠覆，再也没有之前成功人士的派头，他成了个最普通不过的残疾人清洁员。
推着摆满清洁用具的推车，张孝很自然地走了出来，果然，走在医院的走廊里，没有人一个人打量他一眼。
相反，趁着没有人注意他的功夫，张孝推着清洁车走过，一边做些清洁的动作，就很顺利的听到了周围人的议论。
有医生、有护士、有病人，他们彼此的对话都被张孝听在耳里，一点也不避讳张孝，可以说，凡是医院里有的人，在说话的人，都没有避开张孝的意思。
这也是当然的，谁会特异避开一个清洁人员说话呢？又不是什么重要的、需要保密的内容，不过是些八卦罢了。
就这样，张孝一边装模作样的打扫卫生，拖拖地、擦擦窗，间或补充一些一次性用具，例如拖鞋、纸杯之类的，一边收集着情报。
从周围路人的议论中，张孝知道了医院多出来的这些到处巡逻的警察是哪来的，这是因为直升机坠毁以及发生在主楼的大屠杀，不过从这些人捕风捉影的八卦中，张孝也知道他们其实并没有头绪。
这让张孝有些不太懂，霓虹政府既没有封闭医院，也没有大肆搜索，只是加派了人手巡逻而已，这有什么意义呢？
这些人不但抓不到犯人，甚至如果真正的犯人要动手，这些人也不过徒增伤亡，让事态升级罢了，完全没有一点用。
难不成霓虹政府并没有察觉到之前那些事件的诡异吗？还是说他们只是自欺欺人，愚弄民众？
张孝觉得不可能是前者，因为这可是JOJO世界，他可不相信这个世界上的各国政府会对替身、或者说神秘现象一无所知呢。
如果真是那样，那就太过无能了，根本不可能存在到现在。
要说各国政府可能并不确切的理解这些力量，但绝对听说过，甚至有所了解、掌握。
毕竟国家机器的强大，绝不是一些个人或地方性的小组织可比的，特别是这种不容易隐藏，又多人瞩目的神秘侧事件。
发生的多了，一定会引起国家的注意，这之后一切就顺理成章，最终，替身也好，超自然力量也好，都会在国家的监视下存在，也只能在国家的掌控下存在。
“也许，这就是原因……他们了解这里发生的事。”
张孝想到了这个可能，并且越是想越是觉得这个可能性非常大，至少比起霓虹政府对此一无所知要来的靠谱的多。
那么，这里发生的一切就是在政府的眼皮底下……就是合法的。
或者，至少也是民不举官不究。
“这么说，这里可能就是个试验场？用来观察这个替身使者的场所？”
这样的结论连张孝都觉得不可思议，但就眼前所见，思来想去，这是最可能的答案。
这不就是说在这里的这些人，全都是小白鼠，全都被霓虹政府当做试验品丢在装着怪物的笼子里，任由他们自生自灭？
一切，只是为了掌控住那条「蛇」。
“真是恶心！”
……
……
今天加班晚，章节有点短，不过停在这里还不错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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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4 梦境之蛇（四）（）
244
猜到霓虹政府很可能早就了解这家医院隐藏着什么，甚至坐视医院里所有人成为小白鼠就是为了观察、掌控那条“蛇”，张孝就不自觉的扯出一丝冷笑。
这些令人恶心的家伙，高高在上以普通人的统治者自居，却总是无视普通人的死活。
他们为了一己私欲，总会暴露出自己的兽性，却全然没有想过，这最终也会给自己带来灭亡。
古时候，他们缺钱了就加税，要打仗了就征兵，缺少土地了就兼并土地，逼得普通人卖儿卖女，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他们甚至高兴了，所谓大赦天下，也只是让杀人犯高兴，就好像他们是喜是怒都和普通人没有半点关系。
也许千百年来，这些家伙披上了一层层皮，带上了种种面具，然而，他们的本质却从来没变过，依然高高在上，依然为了自己的利益，无视普通人的死活。
这些统治者就像是野兽，无论美丑，从来都只会简单粗暴的予取予求，即使难得出现几个“明君”，也想着自己的千秋大业，而不是普通人的幸福。
好在对于“明君”来说，普通人还是有点用的，毕竟他们的千秋大业，需要普通人去赞美、去歌颂，所以顺便，他们对普通人还不错。
即使，这所谓的不错也只是和大多数统治者相比起来不错。
即使，这所谓的不错也仅仅是让他们活下去罢了。
瞧，这就是普通人的幸福，简单、卑微，甚至大多数时候遥不可及。
但，这也是他们不幸的根源，一切都只能仰赖统治者的施舍。
直到生产力高度发达的现代，统治者越来越注重自己的形象，越来越懂得粉饰太平的重要，甚至让大多数普通人觉得自己获得了平等、自由，再也没有了高高在上统治者，普通人成为了国家的主人。
看起来，普通人似乎终于能够长久的保留自己卑微的幸福——在自己的国家、自己的土地上。
然而，一旦统治者因为某些利益露出自己的獠牙，一旦他们撕开伪装，就会让所有得知事情真相的普通人明白，这个世界到底是谁的世界。
那绝不是像他们说的一样，那绝不是“普通人”的世界。
然而，统治者放纵兽性私欲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这一切只会带来毁灭，千古不变，无论是千百年前的一代代帝国，还是如今现代社会。
前有一场一场遍及天下的起义，后有一国一国席卷世界的革…命。
当一个人的私欲，一小群人的兽性，点燃千百倍人怒火，那么历史就会教会他们如果释放自己的愤怒。
他们更会明白，力量到底掌握在谁的手里。
一切都将是必然。
想着幕后的秘密，张孝嘲笑着短视的霓虹政府，心底却也一阵悲哀。
无论将来如何，眼前这些人恐怕都将是牺牲者，区别不过是多少罢了。
这，也坚定了张孝的心。
他，绝不会成为眼前这些无力却又茫然不知的普通人。
但同样的，他也绝不会成为野兽，成为那些令他自己厌恶的统治者。
张孝绝不是好人，他对此毫不避忌。
他是自私的人，总把自己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上，所以一旦有威胁到这一点时，他从不吝用上一些特殊的手段，哪怕会波及无辜也在所不惜。
但，这不代表他喜欢这样的手段，更不认同凡事都使用这种手段。
在他看来，会波及无辜，代表着他正使用着一种缺少理智，缺少效率，甚至缺少智慧的做事方法，简单粗暴，又缺少美感。
那和野兽有什么区别？那和那些予取予求的统治者有什么区别？
对于张孝来说，当他被迫波及无辜时，就是他完全没有自控力的时候，这意味着他其实已经输了，仅剩的，只是一个为了保命而放弃底线的弱者。
张孝不喜欢输，也不喜欢放弃自己的底线成为弱者，所以在有可能的情况下，他甚至愿意画上更多的功夫，寻找更理智也更聪明的方法。
无论是过去普通人的生活中，还是如今在系统万界试炼中，张孝都是如此要求自己，也是如此做的。
过去他作的很好，他在平凡的普通人世界他越来越少的成为弱者、掌握理智，甚至获得普通人眼中的成功，终于能够把自己的幸福握在自己受伤。
然而，很不幸的是，在这个系统万界的轮回试炼中，他正在逐渐的走向相反的道路。
他正在变成自己厌恶的人，无视普通人的死活，丧失理智的野兽。
这有客观的原因——世界的难度正变得越来越高，而他的提升并没有那么快。
但，也有主观的原因——他，正在逐渐丧失理智，遵循野兽的本能。
这可是个很不妙的征兆，在张孝看来，人和野兽最大的区别就在于本能和理智的主导。
野兽服从本能，缺少理智，他们未必没有理智，却总是屈服于本能的兽性，满足欲望为先，无论是食欲、兽0欲还是屈服于恐惧、死亡。
但，人能够用理智驾驭本能，能够忍耐食欲，克制兽0欲甚至征服恐惧，直面死亡。
这是理智的力量，是智慧之光，是人类之所以能够自称万物之灵的根本。
明白这一点的张孝绝不会因为任何原因放弃它。
一旦失去理智，人和野兽就没有区别。
然而，这很不容易，依靠理智，使用理智解决问题，远比起放纵兽性私欲难上太多了。
因为放纵私欲兽性这实在是太容易了，容易的过分。
特别是在异世界里，面对重重困难时，两者的难易度几乎是天和地的差别。
就比如眼前，张孝其实有的是毫无危险的办法杀死躲藏在医院里的“蛇”，而起这些方法即使他失败了也不会危及自己的安全。
就比如，他可以用一把大火烧了这家只有一个出口的医院，又或者，他可以在医院的中央空调散播剧毒。
即使找一个动静没有那么大的方法，他亦可以稍许花点时间，去血库里做些什么。
只要放纵自己的兽性，要做到这些太容易了，有的是毫无人性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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