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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神棍-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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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仪之一展眉,满面都是笑,笑着笑着他才记得今日是来做什么的。

    “阿俏。”

    许仪之唤得极为温柔。

    檀生“诶”了一声。

    “我找到你舅舅了。”

    他明明是来邀功的呀!

    是。

    他承认身着素锦小衣的桃腮粉面的小姑娘,盘着腿坐在床榻前的模样很好看。

    看得他心痒痒。

    可是,他此番前来明明是来邀功的!

    邀功比较重要。

    许仪之眼见小姑娘眉头一蹙再一展,紧跟着便急切地赤脚下榻趿拉了双棉鞋,瞪圆了眼睛连声问他,“舅舅?是白家的人吗?是我娘与姨妈的哥哥弟弟吗?长得什么样?年纪大吗?他知道我吗?”

    檀生胸腔发烫,眼眶也烫。

    像被这倾斜而下的月光烫到了目光。

    檀生紧紧揪住衣角,迫切且仰望般,看向许仪之那张棱角分明的脸。

第一百七十七章 豺狼虎豹() 
第一百七十七章

    【过继的不是表哥是堂哥啊!!阿渊打错了啊!李承佑是李氏的堂哥啊!都姓李啊!阿渊去改过来!还有是婶婶和侄子。。。不是外甥。。阿渊对家庭人物关系真是谜之恍惚啊。。。】

    小姑娘离他有点近。

    许仪之有些克制不住地想把头凑上去。

    他好想狠狠地亲上两口。

    尝一尝他家姑娘殷红的水灵的嘴唇。

    许仪之喉头一抖,顺手牵过檀生揪住衣角的手,小手手柔若无骨,小杏花心化如水,奈何时机不对,许大世子只好面无表情地将小姑娘的手放到桌上。

    “是白九娘与白八娘亲弟弟,是你的亲舅舅…长得…”许仪之脑子中浮现出白溢满脸络腮胡,双眼似铜铃,虎背熊腰活像一个打家劫舍的山大王形象。

    “长得像头熊。”

    许仪之言简意赅地实话实说。

    檀生一声“啊?”

    白八娘虽一直病怏怏的,但可从面目五官看出娟秀风貌,更别提能生出她来的白九娘。

    白家舅舅长得像头熊?

    檀生默默消化了一会儿,又高兴起来。

    像熊也挺好的!

    壮实!

    “那舅舅什么时候进京呀?”檀生目不转睛地看着许仪之。

    许仪之笑道,“下个月吧,皇上要封侯赏赐,必定是要班师回朝,我先走一步回京,避免落在有心人眼里深究我这一两个月到底去了哪儿?”

    “那舅舅知道…知道有我吗?”檀生面露期待。

    这是他家姑娘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这般踟躇犹豫的神色。

    许仪之勾唇一笑,目光暖融融的,似能融化寒冰。

    傻姑娘。

    “他当然知道有你。”

    许仪之端了根杌凳坐到床榻边上,鼻尖萦绕着淡淡的百合香气,屋子里烧的是最贵重的银霜炭,让人浑身上下都暖烘烘的。

    说实在话,若不是害怕被官妈妈压在地上狠揍。

    他可想在这里洗个澡去去浑身上下的风霜味了。。。

    奈何官妈妈似一座铁山,叫他不敢轻举妄动。

    等爬过这座铁山就好了。

    许仪之喜滋滋地想。

    白舅舅对他是千万个满意。

    赵家人的喜好不重要。

    他娘那边…嗯,只要他愿意正正经经娶妻,他娘都恨不得跪在佛前还愿几千年了。

    万事俱备。

    只欠告白。

    不慌不慌。

    如今他的姑娘赤着脚,素着脸,一脸记挂。

    如今还不是最佳的时刻。

    许仪之脑中千回百转,便硬生生地蠢兮兮地错过了最佳告白时机,一开口说的还是白溢诸事,“你从广阳府搬到南昌府后,你舅舅就派人随机等候在南昌府左右,为你保驾护航。你叔父…”许仪之索性换了个称谓,“那日我们在赣水上沉船落水,赵显大人险遭割喉,此事也是你舅舅的手笔。再之后,北疆战乱四起,盛廷山几欲致你舅舅于死地,你舅舅见你进京,又得正觉女冠照拂,一来京师他鞭长莫及,二来北疆之师竟擅自进京,若落进有心人眼里,恐给你带来麻烦,故而那一行人便自南昌府回了北疆。”

    一番话,说得檀生眼中含泪。

    她一直都有亲人。。。

    她的亲人一直都在默默守护着她。。

    可是上辈子,舅舅为什么没有出现?

    檀生蹙眉问道,“你是如何碰到舅舅的?”

    许仪之一声哂笑,“盛廷山过河抽板,想趁白将军追击鞑子之时,将他们一行人击杀在山峡中,正好被我遇见,我见其中有一人有些眼熟,好像在赣水里见过,就让暗影顺手放了几筒箭。”

    檀生木在了原地。

    前世。。。

    舅舅是死了吗?

    或许没有遇见许仪之,或许遇见了许仪之,许仪之没有搭救…

    所以舅舅上辈子是死在了北疆吗?

    被盛廷山搞死了吗?

    而这辈子,盛廷山死了。

    所以舅舅活下来了。

    檀生手脚有点僵,她…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想些什么。

    要是许仪之没去北疆,要是许仪之不知道白家的事,要是许仪之没有见过其中的某一个人…许仪之并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人,且他此番进北疆是隐秘的,不想被人发现了,若是许仪之不出手,那么是不是就意味着这辈子的舅舅还是会死?

    檀生抬了抬头。

    玄学中讲究“贵人”的说法。

    许仪之就是她的贵人吧。。。

    在种种阴差阳错之下,无量天尊还了她一个舅舅。

    一个一直都记得她,一直在保护她的舅舅!

    如果上辈子舅舅没死,那么在她被袁家扔到东岳观时,她那长得像熊的舅舅一定会站出来扇死袁修那狗日的!

    檀生胸口酸酸的,低头拽了拽自己的衣角,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一直光着脚…在跟许仪之聊天。。。

    檀生一张脸瞬时再次“唰”地变红!

    檀生赶忙把脚往毛绒毯子里藏了藏,红着一张脸面无表情地逐客,“你要是再夜半三更擅闯我的房间,信不信我揍你?”

    “信。”

    许仪之伸出一只胳膊来,不要脸不要皮地笑,“来,你揍吧。”

    檀生快气死。

    一开始见他的时候,这厮可是目不斜视地从她身边擦肩而过啊!

    “砰”

    一个软枕糊到了许杏花脸上。

    许仪之见天色深沉,单手抱起软枕再一勾一拉一拽,从窗子里钻了出去。

    “明天你不用管。”许仪之面目肃穆,站在窗外,“无论他们打的什么主意,都没用。”

    檀生细声细气道,“明天该怎么做,我已经想好了,你别管。”

    隔了一会儿,檀生加了一句,“我自有我的安排的,等舅舅回来,我必给他一个安安分分等着他收拾的赵家。”

    许仪之勾唇浅笑,看向檀生点点头,“好。”

    他相信他的小姑娘。

    就像他的小姑娘相信他一样。

    他们互相都觉得对方是这个世上最聪明的人。

    这才是最好的情感。

    许仪之一个飞跃,手里抱着一只桃红花绿的色彩极为鲜艳的软枕,十分严肃地飞檐走壁。

    等钻进镇国公内院,许仪之才反应过来。

    每每他和阿俏商量的,不是杀人放火,就是挖坑埋人…

    “啪啪啪”

    为这一对般配的豺狼虎豹鼓掌!

第一百七十八章 水花() 
翌日,赵府门前熙熙攘攘。

    赵显焕发荣光,在前院走来过往接待;赵老夫人携李氏在后院迎客女眷,赵府着实不算大,三进三出,且都是小院子,花间游廊跟经年的世家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更别提摆在暖阁与庭院中的花草吊兰——檀生在永宁侯府那几年,其实永宁侯府已经不算鼎盛了,可每到赏花观鱼时节也能有一两盆品相上佳的君子兰充颜面。

    赵家比起簪缨之家,实在寒酸。

    故而。

    今日应邀前来赴宴的夫人太太们,多半都是看在檀生的面子上。

    果不其然。

    檀生一出现,便被几位面生的太太簇拥在中间,听太太们拿天南海北的话七嘴八舌地在耳边喧闹。

    “劳烦合真道长给算一算,犬子姻缘何时将近呀?”

    “近日天干气燥,总睡不好,可是家中风水关系?”

    “这些时日,我总是眼花,老见着个白影,哎哟,吓死我了哦。”

    檀生:“…。”

    大概是正觉女冠的号难排,人难见,大家伙便把希望寄托在她的身上?

    檀生在心中默念了句,无量天尊哟,她可是连正觉女冠九牛一毛的真功夫都没学到,尽学到些坑蒙拐骗的江湖手段。。。

    太太们太热情。

    檀生只觉有只手从她胳肢窝下方扭曲地抬到了她眼前。

    “听人说正觉女冠看手相是一绝的,今儿还劳烦赵大姑娘给瞧一瞧呢。”

    朋友。

    您的手掌心都快贴到我脸上了。

    檀生抽抽嘴角,单手将那只手拂开,突然理解为何东岳观生意这么好了。

    贫贱夫妻吃穿温饱都成问题,压根就没空思量鬼神风水之说;这群华服素锦的官太太们就是闲的,吃穿用度不用操心了,自己给自己找些事情来操心…这是超越温饱范畴的操心,自己解决不了的,便只能寄希望于命、于运、于所谓的得道高人。

    檀生正欲开口说话,却听外间熙熙攘攘,没一会儿便见一袭绛红嵌金丝对襟大袖,二十六七的妇人头挽堕马髻,鬓簪长乐双环点翠流苏,很是雍容华贵地入了内,身后跟着两个同样打扮华贵的妇人。

    檀生克制住自己挑眉的冲动。

    李氏…

    给永宁侯府送了帖子?

    李氏是什么时候认识贞贤郡主和永宁侯夫人,也就是袁修他妈的?

    电光火石间,檀生突然明白李氏今日要做什么了。

    女眷都来了,永宁侯府的男宾必定要到了外院。

    药。。。一包要以私情逼迫李质朴嗣子李承佑去买的药。。。

    她。。。和袁修。。。

    袁修对她的觊觎和垂涎。

    不对。

    准确来说,是对她身体的觊觎和垂涎。

    檀生再一抬头,目光凌厉。

    所以今日是谁的主意?

    李氏的?贞贤郡主的?亦或是这两个蠢货凑在一起商讨出的结果?

    “贞贤郡主来了!”

    官太太们倒是没想到今日阵容如此庞大。

    赵老夫人神色激动地迎上去,屈膝颔首,语声颤颤巍巍,“老身见过郡主,今日郡主屈尊降贵前来,实在叫寒舍蓬荜生辉…蓬荜生辉呀!”

    贞贤郡主笑意盈盈地扶起赵老夫人,“本宫喜欢看梅,更喜欢看人比花娇的小美人儿…”贞贤郡主的眼神准确无误地落在了檀生脸上,刚一看清,她脸色一变随即强自恢复正常,“都说你们赵家出了位赵仙姑,今日一看,你们家这位大姑娘不仅仙,还美得很!”

    “哪里哪里!不过是些小姑娘的小把戏!”

    赵老夫人从后面推了檀生一把,乐呵呵地,“快给郡主行个大礼!”

    檀生朝前一小步,被迫越众而出。

    嗯。

    她今儿不仅是李氏的耙子,还是赵家的陈列品。

    当陈列品没关系啊。

    反正她美。

    可让她给贞贤郡主行礼,这就不能忍了。

    上辈子这位贞静贤德的郡主可当真是想让她死的呢。

    嗯,这辈子也不想叫她活。

    给这种人行礼,她会折寿的。

    檀生脊背一挺,目光轻飘飘地落在了贞贤郡主的脸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哎哟喂呀!仙姑可算是要发功了!

    众官太太屏气凝神!

    她们还没围观过仙姑发功呢!

    正觉女冠每每问卦都把那帘子遮得密不透风的,想听一耳朵都听不见。

    “郡主近日是否忧思过重?”檀生沉声,目带关怀。

    贞贤郡主下意识地摇头否决,“本宫素无烦心之事。”

    檀生笑了笑,“那便是郡主近日身子骨出了变化,您若有时间倒是可以请大夫摸把脉。”檀生弯唇再一笑,“您也别太过担心,看您面相,鼻为山,嘴为水,山聚水远,必是喜脉。”

    喜脉。。。

    不是有孕的脉象吗。。。

    贞贤郡主不是…守寡都守了快十年了吗。。。

    众官太太斜睨着眼白,既想听又不敢听。

    贞贤郡主面色一沉,可又不知该如何回答。

    最烦人的就是这种意有所指却又含含糊糊的指控!

    若她当了真,这小丫头完全能开脱,这喜脉又不仅仅是怀胎的意思…

    而她又不能当场嚷嚷起来,“我没有怀孕!不是喜脉不是喜脉”…

    更何况。。。

    贞贤郡主面色突然不好,更何况,她这个月好似确实葵水未至啊…上回与袁修翻云覆雨,袁修心不在焉没收得住,她又嫌避子汤熬得发苦赌了把运气没有喝。。。贞贤郡主突然手脚发麻,口中发苦,莫不是。。。莫不是真的!?

    赵老夫人见贞贤郡主脸色大变,心头暗道不好,这小祖宗怎么又和郡主不对盘了嘛!只好赶紧笑呵呵地打圆场,“这丫头才从东岳观回来,满脑子都还是道家玄学,小丫头学艺不精做不得准,做不得准的!”

    这圆场打得就有些尴尬了。

    满场的官太太一脸“我什么都知道可我就是不说的”的了然模样。

    贞贤郡主满心忐忑,满脑子都在想这件事,此事冲击太大了,万一。。万一是真的。。她又该怎么办!?喝药?总得做小月子吧?不能见风不能见水,老夫人处如何解释?每月初一十五都要进宫又该如何解释?

    赵老夫人赶忙高声笑道,“请诸位往清风楼听戏!是段老板的新戏呢!”

    檀生笑盈盈地跟在赵老夫人身后随众往出走。

    丝毫不在意,自个儿刚刚往那水里投落下的那一块石头,到底激起了多大的水花。

第一百七十九章 一股神秘力量() 
众女眷三三两两前往清风楼听戏。

    赵老夫人如老封君般端端正正坐于堂前,强迫自己将刚才的插曲全都抹去——今儿是赵家的大日子,她才是主角!什么贞贤郡主,什么永宁侯府都只是客人罢了!既是客人,就要有当客人的样子!木着一张脸,蹙着一双眉,丧气谁呢!赵老夫人有些不高兴贞贤郡主的不识趣,又忌惮贞贤的身份,只好接连点了三出“五子登科”、“八仙过海”、“绛珠传”等喜庆戏码,一心只想将这气氛炒热点儿。

    堂下几位夫人添添加加几场戏后,戏台子上便敲锣打鼓开了腔。

    檀生老神在在地坐在赵老夫人身边看着戏台,一扭头余光映入贞贤郡主那张心神不宁的脸,檀生不禁心头暗忖,如今的这位也太藏不住心事了吧?被一句“喜脉”吓成这个样子…檀生不再看她,转了头再看戏台,上面正演着杨五郎离乡背井打拼出锦绣年华的戏码。

    这小生唱得还行。

    檀生心不在焉地跟着众人拍手鼓掌。

    稀稀拉拉的鼓掌声传到戏台下的阁楼里,谷穗遥遥便见六安端着朱漆托盘走来,笑眯眯地迎了上去,“这是给姑娘、夫人们特意熬煮的雪蛤盅吧?”

    六安双手捧着托盘,托盘里摆放了六盅。

    恰好是头席的数量。

    谷穗眼下一扫,这心里有了数。

    头席就坐了六个人。

    赵老夫人是第一位,第二位自然就是李氏,她们家姑娘应该是第六盅。

    赵家的仆从都是请了宫里出来的嬷嬷突击教学过的,给主子侍奉物件儿都是由左至右,由北向南。。。

    六安信檀生,也愿意卖檀生身边丫鬟一个脸面,和善笑言,“自然是的,老夫人说天寒地冻的,咱们家摆筵得面面俱到,炖点雪蛤盅给夫人姑娘们解腻润喉。”

    谷穗忙殷勤地欲伸手接那托盘,“托盘沉,我来端好了!”

    六安可不敢让谷穗去侍奉!

    这丫头是被大姑娘惯着的!

    哦不。

    准确的说,整个娇园的丫头都是被大姑娘惯坏了的!

    她们竟然还有午觉睡!

    娇园用过午膳后,就集体闭门谢客!

    等睡好了觉才起来开门!

    这…

    这简直是衙门的做派啊!

    试问,这满赵府谁不想去娇园做事?事少钱多主子好糊弄,嗯不对,主子宽厚。。。

    故而,可不敢让娇园出来的丫头上大台面!

    出了岔子算谁的?

    六安忙道,“无事无事!我自己来即可!”

    谷穗讪讪放手,眼一勾,小麦知机而上,语声惊讶,“六安姐姐,您褙子上脱了根线!您快佝下身子,我给您抿一抿!否则这样子上清风楼叫什么样子啊!”

    赵老夫人有多重视今天,六安是知道的。

    她要是敢穿着脱了线的褙子上去服侍,她…堂堂松鹤院大丫鬟的前程也算是到头了。。。

    她赶忙将托盘放在了桌案上,背过身去看到底哪儿脱线了。

    “没看见哪儿脱线了啊…”六安蹙眉。

    小麦手指,“不就是这儿吗!”

    “没看见啊…”六安嘟囔。

    “哎呀!姐姐再转过来点儿,我帮你抿掉!”小麦踮起脚尖,透过六安的肩头看谷穗。

    谷穗手脚极快,迅速埋头再抬头,朝小麦眨了眨眼睛。

    小麦呼出一口长气,迅速站直,拍了拍六安的肩,笑嘻嘻道,“可对不住了!原是我看错了呢!不是脱线,是姐姐您褙子上的细花纹!”小麦抬脚就走,一边走一边敷衍致歉,“妹妹眼神不好,眼神不好!”

    话还没说完,就不见了她人影。

    六安莫名其妙,再一回头发现眼前又何时少了谷穗的身影。

    像做了个莫名其妙的梦!

    她一定是被娇园那群怪东西给糊弄怕了!

    六安这样安慰自己,弯腰端起托盘朝清风楼走去。

    这还是檀生平生头一回吃雪蛤盅。

    清甜得很。

    檀生一勺一勺地吃得仔细,放下瓷勺时,杯盅里干干净净,像是被谁用舌头舔了一遍似的。

    李氏的目光死死注视着檀生,见檀生吃完,心中的一块大石头便“咯噔”一声落了地,如释重负般也用完了这一盅雪蛤。

    “蹬蹬蹬——”

    鼓声带着刹声,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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