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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激能做啥?!
咳咳咳,倒不是说要逼着人姑娘以身相许。
至少人姑娘心里有个底儿吧!
许千在心头默默摇头,智者千虑吧必有一失,九窍开了吧总有一窍不通,他家世子爷没追过妞,不知道手段,啧啧啧,要让他来,他能冷着脸就把小姑娘哄得开心得找不着北!
许仪之手风一摆,许千撩袍一个侧身。
“叮叮叮”三只红针整整齐齐地钉在了许千鬓发旁的门柱子上。
“等胡七八回来后,你跟着他一块去刷恭桶!”
许仪之一锤定音,绝不承认自己是恼羞成怒。
许千冷着脸抱拳,“是,属下领命!”
许仪之手一摆,许千挺身出门,一出门子许千便抱柱闷笑,他家世子爷原来当真不知道怎么追姑娘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嗝。
许仪之站在内厢,他知不知道他闷笑的声音很烦人?许仪之袖子一甩,关了窗户,耳不闻为净,坐下静静反思。
送花、送珠翠、送吃食。。。
这些寻常姑娘喜欢的东西,赵大姑娘会喜欢?
哼。
人赵大姑娘是徒手砍叽叽的奇女子,岂会与这些庸脂俗粉同流合污!
哼!
不过如果赵大姑娘喜欢花的话…她会喜欢什么花呢?牡丹吗?国色天香,衬她。芍药吗?倾国倾城,也衬她。西府海棠呢?娇艳佳人,衬她衬她!
花儿都衬她!
要不。。。
送赵大姑娘一个大别庄吧?
什么花都能种。
嘿嘿嘿。
镇国公世子爷撑着下巴透过窗棂看星星,星星眼睛一眨又一眨,世子爷抿着嘴歪头笑。
许千隔着走巷,胃里一股翻腾,嗝,他快吐了。
远在六井巷的赵大姑娘闷声又打了几个喷嚏,最近打喷嚏的次数有点多,官妈妈正拿艾草熏屋子,熏得整间闷闷的全是艾草的香气。
赵显许是刚下衙,推门而入,猛地被一呛,“这是在做什么?”
官妈妈赶紧收起燃出火星的艾草束,没好气道,“老人说艾草正阳,姑娘这些时日运道太背了,我得给姑娘驱驱邪。”
赵显被呛得没话说,见檀生一副很平和的模样,心下不由慌了神。
“阿俏…”
檀生垂眉抿笑,“这么晚了,叔父才刚下衙吗?既是累了,就赶紧回房休息吧。这朝廷任命一天没下来,叔父就一天不能泄气。”
赵显心下大慌,“阿俏…你听叔父说…无论怎样,叔父都不可能将你嫁给那那种废物的。莫说这婚约是假的,就当真是你娘定下来的,若你不点头,叔父也绝不会牛不喝水强按头的。”说到后来,赵显语声有很是明显的战栗,“阿俏,你相信叔父…你信叔父…”
檀生书册子往桌案上重重一搁,深吸一口气,面上沉凝,“如今世上,叔父是阿俏血脉最亲的人了…”
赵显神容一恸。
檀生心中发酸,话继续道,“阿俏不信叔父,便更不知道信谁。只是叔父,前日之事,如果阿俏拿不出来东西去威胁王夫人,又或许王夫人不买阿俏的账。。。则叔父调遣晋升一事当遥遥无期,到时夫人接过婚书,两厢下定,阿俏该怎么办?”檀生别过脸去,心中默数了五四三二一,硬生生地眼泪逼了回去,“若当真是娘要阿俏嫁人,别说是一个张公子,就是一个要饭的,阿俏也绝无二话!可…可你我明知那婚书并婚约是假的啊!”
你知道那个婚书是假的!
可你并没有为我出头!
你算什么父亲!
你有什么权利以拳拳情深的姿态怀念白九娘!
艾草熏得人眼中发涩,檀生使劲眨了眨眼睛,告诉自己用不着哭,哭没有半分用处!
赵显被诘问得无所适从,手脚不知放在何处,活像一个被先生指责的学生。
内厢无人再言。
赵显结结巴巴道,“阿俏…你相信叔父…叔父会保护你的…”
保护不是嘴上说说!
保护。。。保护是张开双臂将她庇护在安全的地方啊!
就像官妈妈做的那样!
就像正觉女冠做的那样!
就像。。。
就像许家那个公子哥做的那样!
告诉她,姑娘家不要做脏事,这些事情应该是男人的指责!
在她被人欺负的时候,一拉一提就卸掉了欺负她的那个人两只肩膀!
在她哭的时候,挡在她的面前,不让雨和风吹到她的眼前!
在她不知所措的时候,告诉她,没关系,一切都没有关系!
檀生胸口发闷,口舌发涩,别过头去拍了拍自己胸膛,好叫这口气顺下去。
“叔父,保护不是嘴上说说而已。”檀生语声放得很低,“阿俏不说,不代表阿俏不知道。阿俏不哭,不代表不痛。阿俏不大吼,不代表阿俏不愤怒。”
第七十三章 流水的门房,铁打的胡七八()
檀生的声音很轻,轻轻荡荡地落在地上,惊不起半分波澜。
赵显的脸却好像被猛扇了一巴掌,扇得他两眼发白。
仔细想一想,似乎…阿俏半分都没说错…他这个当父亲的什么都没有为她做过,他看着李氏欺负阿俏,他知道李氏想阿俏死,他晓得李氏怨恨阿俏…可他有什么办法?他是男人,他能在内院做什么?他的手若是都插进内院来了,那岂不是就乱套了吗?更何况檀生如今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赵显闷声埋头不言不语。
檀生坐在梨花木八仙桌前,有些想笑又有些想哭。
前世她以为她爹死得早,所以她没爹。
今生她以为她有亲爹了,可是现实却扇了她一耳光——就这?还不如爹死早。
至少她没期待,没期待就没
纵然有再多的苦衷原由,而赵显却连试一试的勇气都没有。
“不是这样的…”赵显呢喃,“叔父是想保护你的。。。可阿俏太能干了,叔父还没有动作,阿俏自己就解决掉了。。。就像今天这件事…若是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叔父肯定是有行动的,阿俏你信叔父…”
她信啊。
前生李氏一门心思想将她嫁入袁家为妾室的时候,赵显站了出来,为她抗争到了正室的名头。她相信赵显深爱白九娘,同样她也相信赵显是真的很想保护她,只要触及到了底线,赵显也会拼尽全力,奋力一搏。
只是赵显的底线太高了。
许多人都熬不到到达底线前就绝望了。
到底。。。懦弱。。。
她前生的懦弱原来是随了她的父亲。
檀生静静地看着赵显,再默默别过脸去。
她终于知道白九娘为什么死了。
她的丈夫是深爱着她,可她的丈夫更爱自己,同时更怕麻烦。只要赵显什么都不做就足以让白九娘踏入濒死的深渊。
她不知道她该在赵显身上还能有什么寄托了。
“我只希望叔父能够
檀生轻轻叹了口气,默默转过头去吹熄了一根蜡烛,垂眸轻唤谷穗,“上茶吧。”
端茶送客。
赵显沉默良久,终于埋首而去。
魏朝的推举信一出,御史层层上报,最终定下升任调遣赵显为京师刑部北直隶郎中,官居正五品,五品到五品属平调,可地方到京师同样的官职却是全然不同的——京师的机会更多、人脉更广、路子更宽。除非外放混资历,没有京官愿意出来,京官不出来,京师在编官吏通常满制,御史推举一上去,第二月赵显的调令就下放了,动作实属迅猛,其中大概李氏之父李质朴也功不可没。
调令一下来,赵家人便陷入了狂热且忙乱的境地。
有些范进中举的意思。
赵老夫人豪气地低价卖掉了宅子,连带家俱、下人一块送,这让赵府上下人人自危——赵家阴私虽然多,几个主子虽然都狠辣,但好歹人不对下人狠辣…
并且最关键的是一点是,打理内宅的李夫人一双眼睛都在赵大人身上,天天找的是赵大人的茬;别人家的夫人一天到晚眼睛都盯着内宅,找的是仆从们的茬啊!
这么瞎眼的内宅太太哪里找!
份例中庸,待遇上佳,能够偷懒。。。
错过了这村,就没了这店!
谁知道下个主家是个什么样的变态呀?五大街王郎中可是每个月都能拖出几条烂透了的尸首!阿弥陀佛,请让我留下来,我一定好好干!
众人望天扎眼祈祷。
阿弥陀佛,请让我留下来,我一定好好监视大姑娘!
小门房胡七八的愿望总与别人不一样。
世子爷传话来了,若他不能像一棵坚韧不拔的仙人掌扎根在赵家的土壤上的话,世子爷就会让他像一抓烂香蕉腐烂在成千上万的恭桶中。
故而每每檀生从门房经过时,胡七八的大眼睛就一眨一眨地紧紧锁住檀生的身影。
这个小门房又有什么八卦要告诉她吗?
檀生停住脚步,有些无奈地看着小门房。
胡七八一看檀生停住了步子,立马蹭了过去,黏糊糊道,“大姑娘~~~”
檀生默默向后一退,“嗯?”
“听说赵家要搬到京师了吗?”小门房嗲嗲发问。
檀生蹙眉点头。
“他们都说噢,家仆才能跟着主家走噢~”小门房再蹭了蹭,“小的不是家仆,大姑娘能不能帮小的说句话噢~也跟着一道走~京师的门房可贵了,小的不涨份例噢~”
她是进了窑子吗?
檀生面无表情道,“你为什么想当赵家的门房?”
因为可以近距离监视你!
奈何真实不可以说。
小门房想了想挺胸道,“因为年轻人要大有作为!”
发奋成为门房头子吗?
檀生发觉自己不懂这些年轻人的志向了,再上下打量了小门房,身量蛮高,脸却是一张娃娃脸,眼睛眨巴眨巴湿润很像一只小鹿,这还是前世今生头一个凑到她跟前求事情的人!有眼光!
“你叫什么名字呀?”檀生抿唇笑。
“胡七八!”小门房朗声道,“因为生我的时候,我爹打麻将还差七万和八筒就能胡,所以叫我胡七八!”
这什么爹呀!
“那你爹呢?”檀生随口问。
小门房表情一滞。
这个故事就太难编了。。。
他爹在京师镇国公府翘着二郎腿当管事。。。管着国公爷内书房和暗影们的衣食起居。。。在偌大个定京城里他爹就是个假虎威的狐狸。。。日子滋润得去吃个羊肉锅子都能被拜帖赛个满怀回府。。。
“我爹他老人家也在别人屋檐下讨生活…”小门房艰难开口,“当武馆的宿管大爷…”
这没说错,他爹是要照顾暗影们的吃喝拉撒。
“还常常被人骂…”
这也没错,暗影们功夫深脾气大,经常一言不合就骂他爹是“秃驴子”。
“而且还入不敷出…”
都拿给他娘买胭脂了!
“所以希望我能好好当差,成为主子身边的红人…”
他爹是希望他能混成世子爷身边近似许百一样的人物,如今…他算是曲线救国?
檀生脑中莫名勾勒出一副爹穷娘丑悲惨生活的图画,看这小门房闷头闷脑的,似是藏有无法宣之于口的内情,檀生心下一软,应道,“好,我尽力。”
第七十四章 闷骚大金牙()
第七十四章
檀生既是应了,便会帮忙办到,当即让小麦给秦姨娘带了话去,“请姨娘划定仆从名单时考虑一下门房小胡。”不出半柱香的时间,小麦便抱着满满当当一个大包袱回来了,嘴里还塞着两颗炒栗子,“姨娘说她晓得了,顺便抱了点山货过来说是她哥哥嫂嫂送来的。”
檀生本没想在赵显跟前告黑状的。
伤心,她是真伤心。
失望,她也是真失望。
她知道赵显战斗力弱,可压根没想过赵显战斗力会这么弱啊。
无心插柳柳成荫。
赵老夫人在赵家内宅中瞪大眼睛找了老半天,最终挑出了个家中有人做生意的秦姨娘来帮忙打点搬家事宜,让李氏好好享一享清福。
有秦姨娘在,檀生干什么都方便——毕竟秦姨娘还指望檀生神威大发,算出她几时有孕。
留个把小门房这种事,实在简单得不值一提。
檀生完成了自己的承诺,这几天进出门房胸都挺得笔直笔直的,看见小门房后告知了他,得到了小鹿般眨巴眨巴的眼神,檀生表示很满足。
娇园中,官妈妈撸起袖子琢磨要收拾东西大干一场。
半个时辰后,官妈妈看着摞在地上的几只小箱子,默默立下誓言,等下次再搬家的时候,她一定要为自家小怪物攒下一大堆拿得出手的东西!
檀生莫名其妙地看着官妈妈一脸仇视地紧盯地上的几只箱子。
松鹤院中,诸人皆在,赵老夫人红光满面,看了看堂下的儿孙,不觉自己晚来福报,满足地喟叹一声后道,“…日子定了八月初四以后,阿俏,你算一算哪天宜出行?”
“八月初六就是很好的日子。”檀生当然知道赵老夫人急切,若不是赵显还未交接妥当,她恨不得立马出发,“其实顶好是八月十五鬼门关上之后再出行,可阿俏看了看八月十五之后的好日子就等到九月初去了。叔父是官身,祖母您厚德天润,自是压得住奸邪。”
中元节七月十五到八月十五,一般来说,不提倡中元节期间出行,人不与鬼争道。
檀生话里探了探,见赵老夫人神色如常,再看李氏却面容一沉,便默默别过头去。
还是这个结果。
李氏心中有鬼,赵老夫人形容坦荡。
“那就八月初六走吧。”赵老夫人轻咳一声,一锤定音,“咱们还是先走水路,再转陆路,约莫九月底能到京师。姑娘一人可带四个丫鬟,两个婆子,人数不要超了。姨娘带两个丫鬟,一个婆子走。”
李氏蹙眉开口,“那咱们别庄里的…”
“别庄的那些人也跟着走。”赵显沉默了许久,眼神摇摆不定,“岳父来了信。”
李氏顿时抿唇笑开,目光瞥向近日风头正劲的那位秦姨娘。
这些贱皮子,以为她就这么颓了?
呸!
她们是什么出身?也配和她抢男人!?
帮着老胡氏看了看日程、收了收东西就想越过她去了?这不拿个镜子照照,这幅模样能勾得住赵显几年?白九娘永远都活在二十岁,她们呢?只会一个接着一个老去,到那时,赵显身边就只有她一个人。
到死,都只有她一个人了。
檀生轻吐一口浊气。
所以之前她闹的那一出,是放屁吗?
檀生看向赵显,“别庄诸人都是犯下错事才去的,在南昌府他们这样,别人或许还能卖赵家一个面子。若到了定京,一个牌匾砸下来能砸中三五个皇亲国戚,到时候他们秉性难改,连累的也还是叔父你的官声。”
赵华龄颐指气使轻哼一声,“大人们说话,也有你插嘴的份?”
檀生平静地点点头,“是啊,大人们说话也有你插嘴的份儿?我看二妹那三十个板子是没有把你打痛。”
赵华龄瞪大眼睛看向檀生,张嘴想驳斥却又害怕,抿了抿嘴呢喃一句,“到了定京,看你怎么办!”
“我怎么办?祖母和叔父怎么办,我就怎么办。我奉劝二妹妹要记住一点,你是赵家人,不是李家人。你住的屋子,吃的饭菜,用的仆从都是赵家掏的钱。不要吃着碗里瞧着锅里,一脸馋相让人觉得咱赵家的姑娘没人教。”檀生缓缓站起身来,她一开始避开赵显是害怕赵显左右为难,现在不怕了,她的父亲明摆着舍不下李家,那么她一点点情面都不用给赵华龄留了,“二妹妹你要记着,你是有人教的,我才是死了爹娘的。”
李氏勃然大怒,转身向赵老夫人道,“娘,你便由着她寒碜我与阿龄吗?!”
恰恰好,这些话正是赵老夫人想告诉赵华龄的。
别做出一副赵家受了李家恩惠的模样。
赵家不欠李家什么!
若不是她儿子当官当得好,娶皇帝的女儿也不会连续升任!她儿子是凤凰,别说你小小左侍郎的闺女,就是郡王、亲王的闺女也是娶得的!
赵老夫人“噢”了一声,似乎想起什么来,递了张帖子给檀生,“…平阳县主邀你去清虚观上香,后天的事儿,你看看要去不要去?”
檀生接过帖子。
今天刚下的。
许家公子哥倒是能借翁笺的名声哄她出门。
总不至于借平阳县主的名头吧?
翌日。
檀生这才发现自己错得离谱。
许纨绔是没有借平阳县主的名头哄她出门。
因为。。。
他是自己加塞进了上香的队伍啊啊!!
哪个男人喜欢上香啊!!!
为什么哪里都有他啊!
檀生一下马车就看见许纨绔和翁纨绔一人一匹高头大马在山前开路,翁纨绔更骚一点,马儿都是银蹄白毛,黑尾赤鼻。。。反观许纨绔倒是很低调,一匹黑色马儿膘肥体壮。
檀生莫名心下大慰,至少不算太骚包。。。
哪知!
这个年头还没从檀生脑中蹿完。
那黑马仰头嘶鸣,迎着阳光,檀生感觉自己一双眼睛都快被闪瞎了。
那马儿嘴里镶了颗大金牙!
这简直是骚在暗处!
俗称,闷骚!
第七十五章 阴沟里翻船()
第七十五章
许仪之紧紧咬住后槽牙,翁佼那不怕死地凑过身来,挤眉弄眼道,“你看你看!赵大姑娘在看你诶!”
看他个屁!
明明是在看这马嘴里的大金牙!
许仪之手上勒紧马缰,咬牙切齿问,“…你的马为啥牙齿和别的马不一样?”
“噢,因为这匹是跑马摔了一跤把牙齿跌坏了,缺了颗门牙,”翁佼憨乐,“我觉着难看就给镶了颗金牙。你昨儿不是点名说要看上去就低调且华丽的马儿吗?阿玠说这就是低调的华丽…”
翁佼想了想,凑过头来补了一句,“这马儿是北疆运过来的宝驹,很能跑的!”
那为啥会跑着跑着跌了一跤,还把牙齿给跌坏了!?
许仪之总觉得翁佼是在坑他,便默默别开眼去。
檀生也默默地别开了眼。
世族大家,不好当呀!
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