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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帖亡魂令-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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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尘”高宣一声佛号,道:“孽海无边,回头是岸!”

甘棠心中暗忖,这少年还不愧是个血性汉子,饶他一命也不冤枉……

心念未已,一声惨号倏告传来。

甘棠大吃一惊,循声扑了过去,五十丈外的竹林幽径上,横陈着一具血淋淋的尸体,死者,赫然就是刚刚离开的卫武雄的替身。

是谁杀了他?

甘棠游目四扫,一无所见。

如果视界不受竹林限制,凶手说什么也逃不出甘棠目力之外。

“弃尘”也同时赶了过来,面色变得极为难看。

甘棠冷冷地道:“他死了!”

“弃尘”口唇翕动,苍白粉面微微扭曲,目光竟然隐现杀机,这开口闭口讲慈悲的少尼,显然动摇了信念。

甘棠深深注视了尸体一眼,道:“九创,一剑九孔,出手的人剑术已臻绝境!”

就在此刻——

身侧竹丛之后,传出了一声冷笑。

甘棠一旋身,寒声喝道:“谁?”

声落,一条极其窈窕的身影,从竹丛之后缓缓现了出来,赫然是一个美如天仙的白衣少女,背上斜斜插着一柄古色斑澜的长剑,粉腮上笼罩着一层严霜,秀眸中杀气毕现,直到两人身前丈外之处才停下脚步。

甘棠暗忖,莫非这白衣少女便是杀人凶手?

“弃尘”女尼踉跄向后一退身,激颤的道:“是你?”

白衣少女眼角一瞟甘棠,然后目注“弃尘”道:“我俩最好不要兵戎相见。”

“弃尘”寒声道:“贫尼幸脱一死,难道……”

甘棠业已忍耐不住,打断了“弃尘”的话头,目光迫视着白衣女子,道:“这人是姑娘杀的?”

白衣女子不屑地一撇嘴,道:“不错,怎么样?”

“姑娘容不下一个改过自新的人?”

“改过?我不懂这意思!”

“为什么要杀人?”

“阁下似乎很爱管闲事?”

“就算是吧!”

“阁下可知道管闲事的后果?”

“什么后果?”

“这具尸体便是榜样!”

“口气不小,请问芳名?”

“这一问是多余!”

“为什么?”

“因为你死定了。”

甘棠心火直冒,冷哼了一声道:“可惜!”

白衣少女瞪眼道:“可惜什么?”

“本人一向极少对来历不明之人下手,姑娘吝报芳名,如果本人杀了姑娘,结果是破了戒例,岂非可惜!”

“阁下是逼我先出手封阁下的口!”

“只要姑娘有这个能耐,无妨一试!”

白衣少女秀眉一竖,缓缓自背上拉下长剑,斜举胸前,凝神注视着甘棠,森冷的剑气,微微发散,单只这一个架势,就说明了对方剑术上的造诣相当不凡。

甘棠冷傲逼人地道:“姑娘还等什么?”

白衣少女娇斥一声,剑气如虹,剑花绕目,宛如有九柄剑同时分袭胸腹九大要穴,迅疾厉辣,世无其匹。

甘棠一晃身,轻轻地避过了这惊世骇俗的一击,口里道:“本人礼让一招,注意,只一招,姑娘如果要收手还来得及。”

白衣少女一击不中,便知道这中年文士装束的人,不易相与,但仍气势迫人地道:“谁要你让?”

“本人出手必不落空,这一点事先申明!”

“废话!”

剑芒耀眼,剑气撕风,无数寒星,罩身射向了甘棠,快,快得令人咋舌。

甘棠双掌一划,只那么随便的一划……

娇哼声中,寒芒顿息,白衣少女踉跄退了数步,粉腮一片铁青,厉声道:“阁下什么来历?”

甘棠一哂,道:“姑娘也是多此一问!”

白衣少女掌中剑再度扬起,双眸煞光闪烁,半步,半步,沉缓而凝重地进迫。

这一击不言可谕,必是石破天惊的一击。

甘棠双掌自然下垂,毫未作势,但栗人的眼神,略不稍瞬,注视着对方的每一个动作,精神上可以说完全无懈可击,这是一个特等高手对敌的至佳表现。

场面骤然呈一片无形的紧张。

“弃尘”女尼怔怔地注视着双方,不言也不动,似一尊玉石雕像,美到极点,也冷到极点,最大的遗憾是这雕像缺了一只手臂,变成了残缺的美。

距离在慢慢缩短。

一丈!

八尺!

五尺!

“唰!”

银芒一闪,就那么极快的一闪,几乎在人的脑海里不留印象。

不同的是双方距离又拉长到一丈,而甘棠的双掌徐徐放落。

白衣少女剑光下垂,娇躯在抖动,粉腮略呈苍白。

“哺!”

白衣少女突地樱口一张,射出了股血箭,白影一闪而逝,她走了,犹如惊鸿一瞥,也好像场中根本上就没有她存在过。

甘棠征在当场,口里喃喃地道:“好剑法!”

“弃尘”这里开了口,语音冷得使人发颤,前后判若两人。

“施主,你受伤了?”

甘棠下意识的一瞥前胸,长衫上有九个铜钱大的小孔,微有血水渗出,而这九个小孔、恰好布在九大要穴的部位上,毫厘不差。然后,淡淡地道:“皮肉之伤,算不了一回事!”

“施主的功力是贫尼生平仅见!”

“过奖了,她是谁?”

“她……”

“弃尘”说了一个她字,便即顿住,片刻之后,答非所问的道:“施主因贫尼而树此强敌,令贫尼十分不安!”

“请问她的来历?”

“这……她必然会找上施主的,贫尼不便饶舌。”

甘棠心里打了一个闷葫芦,他不明白这“弃尘”女尼为什么事事讳莫如深,对方不愿说,他当然不便追问,话题一转道:“她是专为小师太而来?”

“是的!”

“与被杀的卫武雄的替身等有无关系?”

“有!”

“什么关系?”

“这恕贫尼又让施主失望了。”

甘棠咽了咽口水,心里老大不是滋味,觉得自己管这场闹事,真有些不值,反而耽搁了应办的事,当下颔了颔首,道:“本人该走了!”

但仍忍不住深深瞥了“弃尘”美绝尘寰的玉面一眼,才弹身奔离。

这一眼,没有任何猥亵的成分,只是基于一种任何人对于不平凡事物的本能反应,因为她太美了,美得使人无法不多看一眼。

嵩山,

少室峰,

少林寺。

时已近午,但未闻往常的梵唱钟罄之声。更奇的是从山脚到寺门为止,不见半个僧人的影子,连普通人也没有。

这座一向居于武林领袖地位的古刹,死寂得近于恐怖。

一个貌相清矍的中年文士,长衫飘飘,行云般登上山来,直趋寺门。

他,正是为了完成对“神机子”的诺言,专程而来的甘棠。

他不知道“神机子”交给他的那布结,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一定要面交少林掌门方丈“广慧大师”,如本人不在,宁可不交?

一路行来,不见任何人影,这异常的现象,使他感到气氛有些不对。

到得寺门,那情况使他怦然心惊。

八个身披紫酱色袈裟的中年和尚,垂眉合目,当门而坐,恰好把大门封死,他细一看,八个僧人所坐的方位奇特,想来必是少林镇山之学的小罗汉阵了。

少林寺难道有什么强敌光顾不成,不然为什么要排阵阻门?

来人如果不由寺门入寺,这阵势岂非虚设?

心念之中,脚步已踏到门前第一级石阶之下。

八个和尚依然入定似的,丝风不动,好像根本不知道有人来。

甘棠心念一转,停住脚步,朗声道:“武林后进施天棠,求见贵寺掌门!”

居中面对门外一个,缓缓睁开眼来,但没有起身,先注视了甘棠一眼道:“施主何来?”

“专程拜谒贵寺方丈。”

“小僧先告罪,敝方丈不见客!”

“在下乃是远道专程而来的!”

“小僧已告过罪了!”

“贵寺好像发生……”

“阿弥陀佛,施主请立即回驾!”

甘棠窒了一窒,道:“在下在没有谒见贵方丈之前,恕不回头。”

那僧人双目一合,不再言语。

甘棠不由有些进退两难,既已到了地头,当然非把事办好不可,当下再次道:“烦大师通禀!”

那僧人根本不理不睬。

甘棠不禁心中有气,当即施展传音之术,凝声向寺内发话,道:“武林后进施天棠,有要事求见掌门方丈!”

这一着发生了效果,工夫不大,一个身披大红袈裟的白眉老僧,行云流水般越过八僧,来到门前台阶之上,合十道:“施主何方高人?”

甘棠一看,来的正是在“玉牒堡”中见过一面的少林监院“无相大师”,忙抱拳为礼,道:“监院大师好,在下施天棠……”

“无相大师”白眉一聚,道:“施天棠!”

“正是!”

“请教门派?”

“天绝门!”

“天—绝—门?”

“是的!”

“无相大师”老脸一沉,双目精光暴射,似要看穿别人的内心,久久才道:“施主请回驾吧!”

“在下系专程而来,非见贵寺方丈不可。”

“敝方丈无暇接见客人。”

“在下有要事求见!”

“老衲请施主回驾!”

“大师不容晋见?”

“可以这么说!”

“为什么?”

“施主来历不明!”

“何以见得?”

“天绝门少门主施天棠与老衲曾有一面之缘,不知施主何以要冒人之名?”

甘棠早想到对方会有这一问,但自“玉牒堡”死里逃生之后,他不再现出本来面目,一方面对访仇缉凶之事不便,另一方面,“半面人”对他有救命之恩,曾一再叮嘱甘棠其人真是被埋葬了,他不能连累她,所以,只有坚持下去,当下朗声一笑道:“大师是‘玉牒堡’中与那施天棠见过面,对吗?”

“不错!”

“大师又何以能断定孰真孰伪呢?”

“这……不管谁真谁假,敝方丈不见客!”

“大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

“老衲大事缠身,没有时间多谈,施主请便!”

说着,合十当胸,做出送客之势。

甘棠想到自己的身份与少林寺的地位,觉得仍应以礼求见为上,同时看情形少林寺必有不寻常的事发生,只好平下气来道:“在下只是受托送一件东西与贵寺方丈!”

“无相大师”一怔道:“送东西?”

“是的!”

“什么东西?”

“对不起,在下自己也不知道内容!”

“施主受何人之托?”

“神机子!”

“哦!不过……”

“怎么样?”

“施主可将物事交与老衲,再呈方丈,因敝寺今日不便延客。”

“这,很抱歉,‘神机子’前辈再三交代,必须面呈贵掌门方丈!”

“无相大师”面现为难之色,思索了好一会迟疑地道:“好,请施主错过今天再来!”

甘棠心中一动,道:“为什么?”

“无相大师”老脸的肌肉抽动了数下,才沉重地道:“敞门不幸,今日午时将历一劫……”

话锋至此顿住,以下的话,似不愿出口。

甘棠好奇之念大炽,是什么事使得鼎鼎大名的少林寺如临大敌,但这是别人门派中的私事,按武林规矩,外人不得过问……

突地——

甘棠一眼瞥见寺门巨匾之上,赫然有一个长方形的印子,印子中央,四个惊心惊目的篆字“死亡敕令”,不由脱口惊呼道:“血帖!”

“无相大师”一点头道:“施主明白了?”

一股干云豪气,冲胸而起,同时也夹带一些仇恨的成份,在小镇旅邸中,白薇、紫鹃二婢,曾遭“死神”茶毒,而更重要的是这一代魔王,将使武林沦入万动不复之境。身为未来“天绝门”的掌门,武林的祸福本身有一份,另一方面,他极想证明“死神”与“魔王之王”是否二而一的魔头,如果是,那对方就是他的血海仇人了。

当然,事实已显示这不是少林一门的私事了。

当下语音凝重地道:“大师,当日‘玉牒堡’会盟之事结果如何?”

“因‘血帖’出现,没有结果!”

“贵寺是继十三个遇害帮派之后的第十四个门派,‘外神’不除,武林无宁日了,不知可容在下效劳?”

“这……”

“在下语出至诚,同时算是代表‘天绝门’出面!”

就在此刻——

寺内传出一声悠长而单调的钟声。

“无相大师”面色一变,急声道:“午时正,言止于此,施主请回驾!”

微一躬身,疾掠入寺。

午时,莫非“死神”下手的时间是午时。

八名排阵僧人,此刻齐齐双目电张,神色之间紧张到了极点。

甘棠无形中也紧张起来,此刻,他如果入寺,必被八名僧人所排的小罗汉阵所阻,以他的功力,当然无惧于这阵势,凭硬闯也可入寺,但他不能这样做,舍正门而入,也不恰当。

心念数转之后,朗声向八名僧人道:“各位大师,在下意在略尽绵薄,可否让道?”

八僧无一应声,显然是全神戒备,少林寺门规极严,他们当然作不了主,甘棠此举,仅是表明心迹而已。

接着又道:“事急从权,得罪了!”

了字声落,人已到了寺门之内。

他施展的是“天绝门”至高身法“幻影追风”,八僧只觉眼前一花,连念头都来不及转,更谈不上阻截了。

眼前是“韦陀殿”,殿门口四十名僧人分为四列站立,手中各持兵刃,当门排列,一见甘棠现身,齐齐面色剧变,作势就要出手。

显然,他们不知道甘棠的身份,以为是那家伙来了。

气氛,的确紧张得无以复加。

甘棠一拱手道:“在下‘天绝门’少门主施天棠,大师们不要误会,冒昧闯关,只冀能略尽绵薄,别无他意!”

声落,故技重施,仍是那一式“幻影追风”,连超僧众头顶而过。

大雄宝殿之前,院地之中,白光光一片人头,只见数以百计的僧侣,一行行盘膝而坐,想来少林各代弟子都已集中了。

每一个的面容,全是悲愤至极之色。

难道全寺僧人集中待宰?这的确是不智之举。

大殿走廊阶沿之上,是十六名老僧,左右各八名,雁翅般排立。

殿内居中,一个宝相庄严的长眉僧人,跃坐蒲团之上,身旁随侍的是监院。

寺内,静得落针可闻,静得近于恐怖。

甘棠甫一现身,无数道厉芒,全向他集中射来。

场面,令人动魄惊心。

监院“无相大师”快逾电闪的飞身出殿,来到甘棠身前,道:“施主……”

甘棠已抢着道:“大师,贵寺弟子何故全部集中?”

“无相大师”悲愤地道:“为了少林清誉!”

“这并非对阵交锋,以此对付‘死神’,恐怕不是智者所为!”

“施主的话不错,但戒律也有不及之处。”

“请教?”

“本门弟子,誓与寺共存亡,戒律无法约束。”

悲壮豪雄,显示出少林一派领袖武林并非幸致,同时,为了一张“血帖”,而演出这等场面,也刻划出一个中落的名门大派的悲哀。

甘棠从心底发出了一声叹息,道:“血帖主人何时来临?”

“午正,就是现在!”

“可曾先示来意?”

“有,‘血帖’附柬声明要取敝方丈颈上人头,及十长老性命。”

甘棠咬了咬钢牙,道:“可恶!”

“施主的真实身份?”

“天绝门少主!”

“老衲相信施主之言,但请立即退出……”

“区区是否现在谒见贵方丈?”

“恐怕……”

话声末已,寺门方向突地传来惨号之声。

空气在刹那之间充满了恐怖的杀机。

“无相大师”飞身掠回殿中。

甘棠转身奔到内院入口,他判断这里是“死神”入寺必经之处。

惨号再传,听声音在“韦陀殿”入口。

甘棠血脉贲张,弹身扑了出去……

目光扫处,不由五内皆裂,那些守在“韦陀殿”门口的僧人,竟然无一幸免,寺门外的,不问可知了。

细察尸身,一无伤痕,也不像是被掌力击毙,更非中毒现象,像是熟睡了一般。

甘棠不由汗毛倒竖,这是什么功力,杀人于无形?

突地——

甘棠打了一个寒颤,心里暗道一声:“错了!”返身回掠。

惨嗥栗耳,动魄惊心,使人有如临末日之感。

接着是一片震人的惊呼与怒喝。

甘棠头皮发炸,肝胆皆寒。

大雄宝殿内外已乱成一片。

只这眨眼工夫,惨案业已形成。

殿廊上,躺着十大长老的法体。

殿内,少林寺门方丈“广慧大师”仍端坐蒲团不倒,颈上失去人头,鲜血喷了一地,监院“无相大师”木立掌门无头遗体之前,老脸一片死灰。

另六个老僧,却跪在殿门之外。

甘棠目眦欲裂,周身血管几乎要爆炸开来。

这是少林开派史上,空前的浩劫。

院地中的僧众,先后跪了下去。

佛号声起……

甘棠摸了摸怀中“神机子”托他带交少林掌门的那神秘布结,摇了摇头,无声的从伏跪的僧众群中,穿越出去。

“当!当!”

后殿响起阵阵丧钟之声。

前后不过瞬息工夫,“死神”毙了十大长老,还带走掌门方丈的颈上人头,而这多高手,竟然毫无抵抗的迹象,“死神”的神力,末免太不可思议了。

“死神”为什么要取去少林掌门的人头?

他肆虐武林的动机是什么?

据传言,“死神”已于六十年前与围攻他的千名高手同归于尽,那现在的“死神”,是否当年的“死神”?抑或是他的传人?抑

或……

顾盼间,来到“韦陀殿”中,目光所及,不由惊呼出声。

殿内两侧,整齐地排着四十八具僧尸,赫然正是把守寺门的八僧和把守“韦陀殿”口的四十名弟子,一个披发头陀,正在弯着上身挨尸逐具抚摸。

这情景,的确使人发毛。

突地——

那披发头陀直起身来,朝甘棠打了个问讯:“少主,请留步!这的确是我佛威灵显赫了,竟然碰上少主大驾!”

甘棠一怔神,这披发头陀,满面风尘,腰挂游方缘袋,肋下还挟着一柄方便铲,显然不是寺内僧人,他怎知自己的身份呢?

披发头陀又道:“少主,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请助酒家一臂!”

甘棠更是骇然,期期地道:“大师父说什么?”

“请少主赐予助力!”

“救人?”

“正是!”

“这些……还有救?”

“不错!洒家幸而早到一步。”

“他们不都全已丧命‘死神’之手了吗?”

“佛门祥和之地,岂容血腥屠杀!”

“这……”

甘棠不由目瞪口呆,自己方懊丧未习“歧黄篇”,无法拯救罹难僧人,听这头陀的话音,似乎这些死者还有救,难道除本门之外,武林中还有能活死人而肉白骨的歧黄高手?

“少主,请从第一名开始,以‘真丝贯顶’之术,依次点他们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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