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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让开一条路,三个人看见来者,是一位中年汉子,满头大汗,衣衫不整。估计是这派群众的头头。
果然,有人大叫:“静一静,肖书记来了,请肖书记讲话。”
这肖书记正是头天晚上那派人揭发批判的主要对象。
肖书记走上前去,说:“对不起,我来迟了。欢迎首都红卫兵来我县串连,指导工作。”一面热情地伸出双手。
要打倒的对象成了救命的稻草,三个人不敢放过机会,虽然不情愿,却也不敢迟疑,乖乖伸出手,抓住那“稻草”。
肖书记道:“我工作中有许多缺点、错误,欢迎群众起来揭发批判,欢迎首都红卫兵下到基层了解情况。”他转向
观众席,挥动双臂,大声说:“同志们,安静下来,一个一个地发言,不要吵。摆事实,讲道理,才能弄清问题,才好
让北京来的红卫兵全面了解情况!”
接下去是踊跃的发言,一个接一个,慷慨激昂,群情亢奋。内容与昨晚大同小异:鸡毛蒜皮,人身攻击为主,上纲
上线扣大帽子为辅,从开头到结尾尽是个人恩怨和捕风捉影的各种小道消息。
三个人见没了挨打的危险,安下心来听发言,同时考虑如何表态。忽然,肖书记站起身。赵小光看见,急忙跟着起
身,抓住肖的肩头,说:“您去哪儿?”
一语泄漏了天机。肖书记嘴角掠过一丝难以觉察的微笑,说:“县里有个会,欢迎首都红卫兵参加,指导我们的工
作。”
刘国华看到了对方内心的得意,真想痛斥他一番,然而没敢。
庄正装模作样地皱紧眉头,考虑了一下,说:“好,为了全面掌握情况,把问题了解清楚,就再参加一个会吧。”
三个人脱离险境,没去参加那个什么会,推说有事回到招待所。造反派的几个头头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见面
就问:“你们到哪里去了,让我们好找。全城都找遍了。”
三个人拒绝了造反派的邀请,说是有重要事要办,打发了来人,关上门,在屋里商量下一步行动。
刘国华的意见,一定要把群众发动起来,把那个老奸巨猾的肖书记批倒批臭。赵小光则主张,三十六计走为上。庄
正说:“咱们的任务是煽风点火。如今火已经点起来了,他是人是鬼,总要显露原形。而且,咱们也不能包办代替。我
的意思:发表一个严正声明,继续南下去昆明。”
于是庄正执笔,连夜写了一份痛斥走资派挑动群众斗群众、破坏“文化大革命”的严正声明,题目是:“我们对桐
梓县文化大革命形势的看法”。
第二天一大早,趁两派干了一夜革命,都在养精蓄锐的时候,悄悄贴出大字报,直奔火车站而去。
“文化大革命”刚结束,老散文家秦牧著文,称有一种动物——狼,爱聚集在一起追逐其它动物和人。猎手遇到追
击,向狼群开枪,一头狼死去,其余的狼立即把死狼撕开吃掉,互相之间都在挤对方,唯恐同类的肉被抢走。然后它们
继续追逐,再有倒下的同类再争抢着吃肉。狼作为一种凶残的动物很符合它们的本性,而人类一旦为了私利互相残杀,
那情景将可怕得多,当年造反的红卫兵,直到自己的父母被揪出前一天,还在揪斗别人的父母,一旦自己的父母完蛋,
又有别的红卫兵来凌辱自己的父母,在那昏乱的年代里最昏乱的莫过于红卫兵了。或许是因为他们毕竟单纯、虔诚,不
像那些胸有城府的长者,斗争团结、同情仇恨都富于理性,所以历史原谅了青年学生,而把挑起十年动乱、把民族推进
灾难,把幼稚的青少年引入歧途的民族罪人钉到了耻辱柱上。
然而,红卫兵自己,却不能随意原谅自己。虽然没打过人,却也着实叱咤风云了一阵子的庄正,20年后,苦读四年
“封资修”的破烂货,又进了一家出版社,奔走于那些“反动学术权威”、“国民党残渣余孽”门下,为他们的“大毒
草”的“遗臭万年”而操劳。
庄正不像有些红卫兵小将,有意无意地回避自己曾经犯过的错误,想方设法往自己脸上贴金,原因只是自己曾经是
其中之一。庄正至今还保留着去四川点燃“文化大革命”烈火时写的大字报、传单,并很乐意昭示于众。用他的话说,
“对文化大革命的反思,不是个人的小事,而是全民族的大事。”
李钢三位比庄正三人老练
北京地质学院附中高三学生李钢和苏红、黄永革三个人,与庄正他们三人不同的是,庄正他们是南下,李钢他们则
北上杀向抚顺。
而且,庄正三人在祖国西南无功而返,甚至有些“落荒而逃”的感觉。而李钢三人此去则大不一样。
对于抚顺,李钢只知道两件事。一,抚顺是中国的煤都;二,出了个名人雷锋。在火车上,三个人仔细看了当地造
反派出的小报,又知道了那里保守势力猖撅;造反派正在受压;走资派“逍遥法外”,依然操纵着抚顺市的局面。
在拥挤的火车上,三个人分析了生平未曾踏上过一步的抚顺市的局势,讨论了具体对策,制定出行动方案。颇有未
出茅庐,先定三分天下的气度。第一步,亮出招牌,建立“首都红卫兵驻抚顺联络站”。第二步,发动群众,破四旧、
横扫个鬼蛇神,打死老虎、落水狗,扩大影响,壮大造反派的力量。第三步,矛头指向市委,向保守势力的后台总攻。
这第三步又要分三个阶段。一、收集材料,包括市里主要领导的历史、劣迹、关系网、乃至住所。二、张贴大字报,
揭发批判。三、组织群众围攻,最好是游行和静坐示威双管齐下。如果发展顺利,这三大步走完,批斗大会就可以召开
了,大权就夺过来了。
三人到达抚顺后,到市中心找了一家大旅馆,亮出首都红卫兵的介绍信。对方立刻诚惶诚恐地将3 人迎入客房,房
价多少之类的小事连提也没敢提。3 人自然也不屑于问。
不出所料,招牌一亮,各派人马蜂拥而至,三个人应接不暇,还不时要劝解对立双方的争吵。
李钢三位比庄正三人老练得多,一连三天,不表态,只接待各方来客,口口声声是学习来了,是受首都红卫兵的委
托来抚顺学习的,同时又暗示:中央文革很关心抚顺。临行前,江青同志接见了我们。遇到对立双方都在场时,也只是
含糊抽象地说:无产阶级之间没有根本利害冲突,有不同意见是正常的,应该在毛泽东思想指导下团结起来,共同对敌。
而那敌人是谁,则讳莫如深,绝不提及。
三天以后,他们开始了第二步:痛打落水狗。
大会定在雷锋纪念馆召开。李钢写了一份发言稿,从万恶的旧社会开始,直骂到右派分子、彭德怀反党集团、三家
村、“彭、罗、陆、杨”。
会前,他们召集各派群众组织头头开会,强调要把大会开成一个团结的大会,胜利的大会,同仇敌汽的大会,令反
动分子不寒而栗的大会。众头头领命而去。开会那天,各单位早早派人押送来本单位的地富反坏右、各色牛鬼蛇神。先
由保卫人员训话:你们必须老老实实,低头认罪,顽抗到底死路一条。三四十个人密密麻麻跪了半屋子,一个个形如枯
木,面若死灰,低着头一声不吭。
黄永革走到一个老头面前,只见他胸前挂的牌子上写的是“恶霸地主”,便踢了一脚,问:“你害死了多少人,雷
锋的父母就是你逼死的吧?”
老头没回答问题,只低着头嘟哝:“我有罪,我罪该万死。”
一个馆内工作人员悄悄走上去拉了黄永革一把,黄永革随那人走去。走到无人处,那人说:“雷锋不是俺们东北人。
他生在湖南长沙,在这儿当兵。雷锋是俺们抚顺的人大代表。”
黄永革好不扫兴,他觉得有点丢面子,便说:“地主不管是长沙的还是东北的,天下乌鸦一般黑,全他妈一路货色!”
李钢正忙着组织会场。人员基本到齐,各派都来了人,李钢心里很高兴。只是哪派都想先发言,一时争论不下,会
议进程表无法确定。黄永革拉过李钢,说:“雷锋不是东北人,是湖南长沙人,你赶紧对照解说词修改你的发言稿去吧,
这里有我。”
李钢以手抚额,说:“大意失荆州。好险好险!”
在那年月,随便一个口误都可能招致杀身之祸。李钢家隔壁一个叫黄强的小孩,才上二年级。一天,一个叫毛三的
孩子在他家墙上写了个“打倒强巴”,他就跑到毛三家墙上写了个“打倒毛三”。想不到祸从天降,被抓到厂桥派出所,
不给吃不给喝,审了两天,问他到底要写什么反动标语,是谁指使他写这条反动标语的?孩子的父亲是资本家,吓得在
家直哆嗦。后来,还是毛三的爸爸带着毛三去派出所做了证明,才没酿成大祸。
李钢去修改发言稿,这边黄永革协调群众组织的发言顺序。商量了好一阵子,也没得出个结果。有的说自己人多,
有的说自己资格老,七嘴八舌争执不下。时间不等人。黄永革灵机一动:把决定权交给上帝。他建议:“咱们抓阄吧。”
各派头领一致同意。
经过破四旧洗礼的红卫兵战士、造反派群众们用最陈旧落后的办法,简洁明快地解决了问题。头头们纷纷回到自己
的队伍中去。转瞬间,口号声如雷鸣般响起。
“不忘阶级苦,牢记血泪仇”,是李钢为大会定的主题。口号也是他选定的,以批文化大革命开始以前被打倒的阶
级、集团、人物为主。他深知,中国人最喜欢的就是痛打落水狗。
高音喇叭放出音乐,沉重、悲怨,歌词是凡开忆苦大会都可以听到的:不忘阶级苦,牢记血泪仇,生产队里开大会,
诉苦把冤伸……
李钢在学校是校广播站的播音员,今天正好派上了用场。他站在主席台中央,用标准的京腔大喝一声:“把牛鬼蛇
神统统押上来!”
早等得不耐烦的押送人员迅速行动。两个人押一名牛鬼蛇神,依照惯例,一人抓住挨斗者的一条手臂,反拧到他
(她)背后,那人只能弯着腰走,押送人员一律是身着绿军装,腰扎武装带,左臂佩戴红袖章,昂首挺胸,大步流星。
革命小将不忘祖训,男女有别,男的押男的,女的押女的,走到台上,依男左女右一字排开。
李钢首先发言,他用天下乌鸦一般黑的老话,把雷锋的血泪家仇巧妙地记到抚顺的地主、资本家账上,然后,又援
引“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的最高指示,阐释了痛打落水狗的重要意义。
接下去便是大会发言。各派组织的发言代表,按老天爷安排的顺序依次登台亮相。一个个声色俱厉,慷慨激昂,仿
佛真的与身后那些低头弯腰的牛鬼蛇神有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发言之后,为了表明自己无产阶级的坚定立场和无产阶
级专政铁拳的厉害,都要转过身,赏那些牛鬼蛇神几个耳光或唾口吐沫。
那天押上台的人太多,分成两排,前面一排的牛鬼蛇神都跪在台上。发言者懒得弯腰,前排挨斗者尝到的就不是铁
拳而是铁脚。
各派组织在共同敌人面前忘记了相互间的矛盾,同仇敌汽、痛快淋漓。整个会场气氛热烈,杂而不乱。李钢心中很
得意,他并不关心发言内容,更无暇顾及牛鬼蛇神们都犯下了哪些十恶不赦的罪行。他要的只是形式、场面,以及由此
产生的必然结果。
李钢达到了预期目的,首战告捷。招牌打出去,传播开,威名远扬。矿区、甚至农村的群众组织也纷纷上门,请示、
汇报,并邀请他们去当地指导“文化大革命”。李钢三人设立的“首都红卫兵驻抚顺联络站”俨然一副中央文革驻抚顺
办事处的架式。他们也摆出谦虚而专断、和蔼而不失威严的首长派头,频频下工厂,串机关,联系造反派,组织材料,
实施第三步计划。
领袖必须勇挑重担,李钢把最艰巨的任务留给自己
三人明确分工:苏红到国家机关串连,组织群众揭发、整理走资派罪行,同时,主要任务是探明走资派的住处和他
们的行踪。黄永革是工人出身,到矿山、工厂去活动如鱼得水。
李钢的父亲是老干部,同时又是个老知识分子,青年时期参加学生运动,成年时期搞工运、土改,斗争经验非常丰
富。革命成功以后,当官的同时,勤于笔耕,写出一本近30万字的长篇小说《开山斧》。李钢不仅熟读父亲的大作,而
且经常听父亲讲过去的光荣历史。听多了,腻味得不行,以为过去那一套没用了,经济建设有经济建设的规律,打土豪
分田地只能进小说上电影了。没想到历史真的会重演。李钢的才干脱颖而出,抚顺之行,令苏红、黄永革佩服万分,自
然而然拥他为首。
自然形成的领袖必须勇挑重担。李钢把最艰巨的任务留给自己:扩大造反派队伍。20年后,经营着一家出租汽车公
司、同时兼营饭店、歌厅的李总经理感慨地说:“挑拨离间易,争取团结难。如果说我今天能拢住几个人,干一点点事,
真得感谢那趟抚顺之行。为说服各派领袖团结一致,共同对敌,我磨破了嘴皮、绞尽了脑汁。”
李钢从小养成一个好习惯,无论干什么,都先在心中形成一个小计划。目的明确,步骤清晰。为了能让尽可能多的
组织站到市委一边来,李钢做了大量的调查研究,发现造反派是少数,保皇派也是少数,相比之下,造反派还要强一些。
当时的形势是,中间派都附和在保皇派一边。李钢决定,到工厂去,到矿区去,把中间派争取过来,令保皇派不敢阻挠
造反派的活动。
李钢三人到抚顺之前,曾发生过一次煤矿子弟学校红卫兵冲击矿党委被工人纠察队拦截的事件。《人民日报》9 月
11日社论《工农群众和革命学生在毛泽东思想旗帜下团结起来》发表之后,工人纠察队的头头们一看大势不好,几人一
合计,又不能像学生那样拔腿就走,只好自己保护自己,于是拉起了组织,名曰“四野兵团”。他们既不是造反的“红
色风暴”,也不是保矿党委的“延安三五九旅”,他们取名“四野”,一方面是因为当时林彪炙手可热;另一方面,他
们似乎喜欢这个“四野”有四平八稳、广阔天地意思,正是因为“四野兵团”四平八稳,队伍迅速扩大,成为矿区人数
最多的群众组织。
李钢先到学校,说服红卫兵小弟弟们。这很容易,随即,中学生们簇拥着李钢拜访“四野兵团”的头头。开始工人
以为学生要来打架,有的人已经抄起木棒、铁锹。李钢走在最前面,笑容可掬,步伐坚定,率领学生们高呼:“向工人
同志学习!向工人同志致敬!”
无法拒之门外,工人们让学生进门。学生们多数与矿区有关系,或是亲朋好友在矿区工作,或父母就是矿上职工,
自己就是矿上的子弟。没用多久,感情就联络上了,以前的误会也解释清楚了。
李钢以9 月11日《人民日报》的社论为武器,充分发挥自己的口才,先把学生与工人冲突的罪责推到矿党委身上,
这既是工人们所希望的,又是社论里明确指出的。李钢在“四野”头头们眼里一下子亲切起来,仿佛听到了大赦令,心
中一块石头落地。
后面的谈话就更顺了。李钢分析说:“小小矿党委有那么大胆量与红卫兵运动顽抗吗?他们之所以敢跳出来,就是
因为有后台,有恃无恐。”
李钢知道,工人们不敢反矿党委,是因为怕丢了饭碗,日后受打击报复。所以,李钢轻轻一句话,便不再攻击矿党
委,而把矛头直指市委。攻击市里的领导,上人们听着不再紧张,毕竟高自己远了。县官不如现管。
“市委挑动工人斗学生、挑动工人斗工人,目的很明确,他们就是要把水搅混,让老百姓互相打,忘了他们真正的
敌人。”
李钢见工人们还是顾虑重重,便又大讲一番北京的大好形势:“抚顺市走资派在北京的靠山——煤炭部部长张霖之
早在1964年就被毛主席点名批判。上个月就不仅被揪出来打倒了,而且连灵魂带肉体都已经被扫进历史的垃圾堆。走资
派的总后台——资产阶级反动路线的黑司令部已经面临灭顶之灾。抚顺不过是全国这盘棋中的一个小角落。全面的胜负
已定,负隅顽抗的抚顺市走资派已经是秋后的蚂炸,没几天蹦头了。”
一席话,说得忠厚老实的工人无言以对。李钢又趁热打铁,逼上一步:“这些学生其实都是咱们工人阶级的后代,
两者没有任何利害冲突。冲突明明是走资派挑起来的,这还仅仅是一方面。将来总要秋后算帐的,学生是不会记恨工人
的,不客气说,哪个学生在家没挨过爹妈几巴掌,谁会记恨自己爹妈呢?可就怕有一天,有人为了保自己,推脱罪责不
算,还要给你上纲上线,到那时候,可真是跳到黄河里也洗不清啊。”
说到此,李钢故意打住,慢慢喝水。沉不住气的工人开口了:“照这么说,我们不成了替罪羊?”
李钢点头微笑,进一步渲染继续保走资派或隔墙观望的危险,同时指明造反、夺权的光明前景。
一直谈到太阳落山,李钢终于说动了几位“四野兵团”的头头。他们表示:不反对造反派的行动,但自己也不宜调
头太突然。李钢完全理解对方的心理,又主动请缨,挥笔为他们写了一张表态的大字报,名为《我们不再受骗了》。
李钢解释说:“这是伟大的文化革命旗手鲁迅先生的名言。”
工人们看过李钢代他们写的大字报,非常满意。文中一字不提矿、市领导的名字,只抽象表态:我们无限热爱、无
限忠诚毛主席、共产党,誓死保卫党中央、毛主席。我们坚决拥护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决不允许任何人利用我们工人
对党和毛主席的深厚阶级感情,拨弄是非,制造工人和学生的对立,让他们从中渔利。
李钢写大字报一向不用草稿,一挥而就。仅此一举,已令满屋子人赞叹不已,李钢又边写边解释:“第一张表态大
字报不宜太具体,好能让尽可能多的同志接受这一个转变,让对手弄不清咱们的路数。更重要的,今天我们表了态,明
天我再让学生们写份声明,表示前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