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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大唐之你老婆真好-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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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几天我来,就是这个样子了。我从酒厂的小门进去,只见到了霏烟姐姐。”萍儿低低述说着,眼眶里满是晶莹的泪水。

        何宣道急道:“你看见霏烟了?她说了些什么?”

        “她只是啼哭,什么都不说。萍儿预感到,发生了什么大事情。”萍儿摇着头道。

        何宣道听了,一种不详的预感袭上心头,二话不说,撒腿就朝酒厂小门跑去,健步如飞,仿佛回到了当年运动会男子一千五百米夺冠的赛场上。

        及近小门,何宣道捋起袖子,使劲砸门,大声叫道:“开门!开门啊!快开门!”

        萍儿也跟了过来,站在何宣道身后,对内喊道:“霏烟,还在吗?男主人回来了!”

        眼看大门就要变形了,里面一个男人的声音惊喜地道:“男主人回来啦!稍等,小的给开门!”

        门里哗啦啦一阵响动,有人拉开门闩。何宣道急着推开了门,见一个下人站在门口,却是下人阿大。

        “老婆!溪贞!你在吗?溪贞!”何宣道朝里面大声呼喝,却无人应声,他心头一凛,问道,“阿大,我娘子呢?”

        “女主人她……”阿大“哇”地就哭了出来,泣道,“主子,你去哪儿了?怎么今天才回来啊!呜呜呜……”

        何宣道见他泣不成声,不能答话,便喊道:“霏烟,霏烟在么?”霏烟是唐溪贞的贴身婢女,多年来形影不离,所有的事情她一定知道得清清楚楚。

        一间小屋的门帘轻轻晃动,一个女子身体吃力地走出来,将脊背贴靠在门上,用极其轻微的声音道:“少爷……”

        何宣道一呆,这个女子瘦骨伶仃,眼圈黑紫,一副气若游丝的样子,不仔细辨认,真的看不出她就是霏烟。

        何宣道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去,大声道:“我娘子呢!”

        “夫人她,她……走了……”霏烟身子一晃,仿佛随时都会死去。

        “走了?去了哪里?回娘家了吗?霏烟你快说!”何宣道心急火燎,全然忘却关照一下霏烟的状态。

        “夫人她,她已经……撒手人寰……”霏烟说着,呜呜咽咽地哭出声来。

        什么!夫人死了?唐溪贞死了!这是何宣道想都不敢想的最坏的消息了!

        何宣道乍闻噩耗,眼前万物立时飞快地旋转起来,他试图使自己保持清醒镇定,但是他想把他的目光定在某一处物体上都做不到,在他的眼里,天和地都已经剧烈地翻腾了起来,霎时便将乾坤倒转!

        唐溪贞的脸在他眼前飞舞而过,何宣道想要好好看一看她,那张温和俏丽的面庞如泡沫一般消散了……

        “老婆……”何宣道叫了一声,无人答应,这句呼唤反而真切地告诉他,刚才看到的,只不过是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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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她真的忍心离我而去么?”何宣道的心,完全破碎了,被一只魔鬼的爪子,插进心脏,肆意揉捏,血浆迸流。

        谁曾想到,自己风尘仆仆、意气风发地赶回家中,迎面击来的,竟是这样一个叫人难以接受的事实!

        “夫人,夫人是病死的……”霏烟的哭声,要比说话的声音大很多。

        何宣道踉踉跄跄来到自己的居室,也就数数月前的洞房,一切物事还是按照原来的样子摆放着,一如当日,但给人的感觉确实那样的物是人非!

        何宣道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子里,霎时间泪流满面。

        那个照顾自己三年的善良小姑娘,音容笑貌犹在眼前,可是人却从此不再在了……

        便是那个夜晚,随着自己睁开双眼,从此,浪漫的脚步走向了自己……

        便是那个夜晚,佳人从此睡在枕边,从此,幸福的生活眷顾了自己……

        便是那个夜晚,新婚后在唐府小别,从此,虞姬别霸王阴阳永相隔……

        回想起当初的每一个日子,都是一个伤心断肠日子!

        音容犹在眼前,话语仍绕耳际。溪贞的一笑一颦是那样的真实,那样的真切,而今,音容难在!然而那些记忆,只能留存在一个人的记忆中,永远、永远地折磨着一个人的意志吗?……

        何宣道整个人快要疯了,不停地扇自己的嘴巴:“我希望找到更好的生活,为你的天空遮风挡雨,现在看来,我真傻,真的,是我的粗心铸成大错。人说寻常儿女,才最容易接近幸福,如果我不去我的将军梦,留在家里陪着你,也不会……”

        “你永远地去了,我的生命也在瞬间中猝然枯萎,人言生而为英,死而为灵,溪贞,我娇弱的妻子,你在天堂还好吗?”何宣道对着墙壁跟自己说话。

        何宣道不停地喃喃自语,突然感觉自己的记忆突然到此终结,到自己的心如此的孤寂,自己的生命在这一刻永远定格!

        “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在那边受苦,我答应过你,永远陪在你身边,给你安全和幸福。现在,你的夫君,陪你来了……”

        何宣道解下腰间丝绦,朝房梁上一搭,系个了结,脚下垫个小凳,将头钻进绳套里,心中悲凉更盛,凄惨地笑了笑,用劲踏翻足下小凳……

        尘世的喧嚣不在,纷乱迷离之中,何宣道看到唐溪贞来接他了,清风凄冷,芳草依依,荒野无边,唐溪贞在风中瑟瑟发抖,何宣道一把将她揽在怀里,情泪肆流,低低呼唤道:“溪贞,你、跟着我受苦了……”

        …………

        “夫君,夫君……”一个女人的声音轻轻在耳边呼唤。

        何宣道的意识渐渐回流,睁开眼睛,见萍儿在自己的身边,脸早就哭花了,全是泪痕。

        何宣道回忆起自己已经悬梁自尽,一定是她救自己下来。他想撑起身子,发觉浑身肌肉酸痛,颈项更是从没有过的僵硬。

        “你先不要动,休息一下就好了。”萍儿急忙将他摁倒在床上,不无责备地说,“你、你真傻,身体受之于父母,你为什么要轻贱自己?”

        何宣道眼里的泪,又流下来了,低低道:“曾经相濡以沫的夫妻,思之不得见之,念之不得语之,溪贞走了,我怎敢独活?”

        萍儿落寞地道:“我娘就是这样恹恹而逝……”

        何宣道想到她娘是裴寂的弃妇,无处话凄凉,爱枯心死,忧怨中溘逝,于己不同的是,他们是夫妻一方失去勇气的悲剧,而自己与溪贞的爱,则是如此的默契与忠贞!“十年生死两茫茫”,短短的七个字,道尽了人间的生离死别。也是这淡淡的七个字,诉尽了世间的爱恨情愁。何宣道心底无比凄苦,曾经一起走过风风雨雨的爱人,只给自己短暂的欢笑,留存在封固的记忆中……

        萍儿低低道:“原来在夫君心里,还是唐姐姐最亲最重。”仿佛内心被他重创了一般。

        何宣道见她说得动容,不由叹了一口气,觉得对不起她,不敢和她对视。

        萍儿也是哀声叹气,静静地道:“俗话说人死不能复生,夫君不要叹息,霏烟,你说说夫人到底是如何病故的,生前可有遗愿?”

        何宣道眼睛一亮,道:“是啊,溪贞她的身体一直好好的,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霏烟泣道:“我,我相信这件事不关阿三的事。”

        “阿三?溪贞的死,和阿三有什么瓜葛么?”何宣道强忍心中悲痛,询问唐溪贞的死因,初闻此事与阿三有关,不由惊异地看着霏烟,问道,“那阿三呢?阿三!出来!爷叫你过来说话!你倒是快些出来啊!”

        何宣道叫了半天,只有阿大、阿二,还有胖厨子和他的义妹莱斯以及阿三的五个手下兄弟等九个人出现了。

        这几个可以算是自己长期领导的“嫡系部队”,唯独少了最最忠诚厚道而且能干的阿三。

        “阿三呢?为什么偏偏少了他?”在何宣道的心里,即便所有的人都散了,阿三也应该坚守着何家的家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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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在何宣道的心里,阿三绝对不是那种关键时刻离他而去的小人。

        余人均不吭声,胖厨子王罗昉道:“爷,这里就剩我们几个人了,酒楼被查封后,其他的人全散了,我们几个知恩图报的不肯走,等爷您回来再说。爷要找阿三么,他现在被关在死囚牢里。”

        “什么……”何宣道又是一阵心痛,对何家最忠心耿耿的阿三,居然成了死囚!他无力地问道,“谁害的阿三?”

        “阿三那是罪有应得。”王罗昉道。

        “你!你说什么?阿三,阿三他做错什么了?”何宣道越来越糊涂。

        王罗昉道:“少爷,您那天去裴府,一去三个多月不回来,少爷走后的第二天,酒楼里便出了事。那天一些平民酒客在店里喝酒,其时有两个人半途中暴毙在楼内,另有多人腹痛难耐。官府立刻来了人,仵作一验尸,说酒客是中毒而死,又验酒具和残酒,竟然全部有毒。官府立刻查封了酒楼,又要拿人去官府询问……”

        何宣道惨然道:“我不在家,溪贞恐怕要受连累了。”

        王罗昉道:“夫人那段时间也不在家。”

        何宣道想起来了,他在娘家照顾他父亲,说是过一段时间再回家的。事发突然,唐溪贞其时并不在场。

        “于是阿三被官府抓了去。”王罗昉继续讲述道,“他只是一口咬定按照主人的方子酿酒,其他事情一概不知。后来经过再次审问才知道,酒里的毒是阿三亲手下的……”

        何宣道不解道:“他为什么要这样?他没理由这样做啊。食客是他的仇人么?”

        王罗昉道:“夫人也是这样想,她知道这件事后,认为阿三是无辜的,急冲冲赶回来,想把阿三救出来。结果三审会审的公堂之上,阿三竟然招供出一番骇人听闻的供词来!”

        王罗昉紧咬牙关,恨恨地道:“阿三之所以在酒里下毒,无外乎想让酒楼被官府查封倒闭,进而让少爷您倾家荡产,诬陷少爷下狱……”

        “什么?阿三害我?他是内奸?不,这不可能!他怎么会害我呢?”何宣道不停地摇头,在他的心里,阿三要是害自己,早就有机会害了。

        “阿三招供的时候,我和夫人还有霏烟都在场啊,他是这么说的!原来他明里是少爷的仆人,其实真正身份是毕妍安插在少爷身边的一条走狗!”王罗昉越说越激动。

        “毕妍?阿三是毕妍的走狗?”何宣道犹如被晴天霹雳狠狠击了一下,一提到毕妍,什么都清楚了。阿三,原来自己最信任的一位朋友,竟然是毕妍那个贱人安插在身边的一颗定时炸弹!毕妍,你这个臭女人,夺了何家的家产不说,又让何宣杰抹掉我的户籍承嗣我的功爵,还安排阿三弄垮我的生意,让我永世不得翻身!

        事到如今,毕妍的险恶用心昭然若揭!难怪从祖屋搬出来的时候,阿三被毕妍“送”给自己,难怪他那么在意是否可以留着我的身边,那么注重能否取得我的信任!这个黑白无间道隐藏的真深啊!这么长时间,居然没发现!

        前有贱妾,后有恶奴,我的家业如何不败?我何宣道一直当阿三是义士忠仆,没想到和毕妍沆瀣一气!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枉费我的一片真诚,枉费我在李渊面前磨破嘴皮子赐他“李”姓!

        何宣道一阵阵苦笑,怪也怪自己有眼无珠,喃喃道:“妄我一片真心待他,他怎么能是这样的人呢!无耻,无以复加的无耻!”

        “少爷,你不能这样骂他,奴婢认为他是冤枉的。”霏烟强打精神说道,他与阿三素有情愫,此时极力为阿三辩护。

        阿大阿二见霏烟这样说,纷纷道:“我赞同霏烟的话。”

        何宣道被他们提醒,暗道:难道阿三另有苦衷?

        阿三那五个酿酒“小弟”也异口同声地替阿三说好话,道:“我们和他认识这么久,知道他的为人,很是正直,他万不会做出卖主求荣、背信弃义的事情来的!正因为我们相信阿三,我们才没有走,等待主人回来,替阿三伸冤报仇……”

        王罗昉直言不讳道:“他们都为阿三辩护,只有我是相信阿三有问题的,为这事我们没少吵架。”

        何宣道看了看阿三的五个“小弟”,道:“那四五十口人都走了,你们留下来,是希望我查明真相,替阿三洗清罪责、讨还清白吧?”

        “是啊,少爷!这事不能糊里糊涂算了。阿三承认自己有罪,便是真的有罪么?”五个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何宣道暗想,别的事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糊涂,这事我一定要查清楚!又问:“夫人因为这件事着急上火,生了病是么?”

        “是啊。”霏烟答,“加之酒楼被封,少爷不知去向,夫人就此卧床不起。”

        何宣道心里一痛,自己不在家中,偏偏家里发生这样重大的事情,让唐溪贞如何承受得起呢?早知今日,还不如不去雍州牵马,还不如不去打仗,亦或不如把大老婆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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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都只有假设,事实就摆在面前,如此残酷的。

        何宣道喃喃道:“我走之前,托人给娘子写过书信呀……”

        “什么书信,没收到过呀。”霏烟道。

        何宣道如遭棒喝,为什么偏偏这样巧合,为什么如此重要的书信竟然没有送到?天意?难道说一切都是天意么?

        阿大突然拍头道:“对对对,夫人驾鹤之后,家里倒是收到一封书信,还没有拆开看呢。”说着,去翻出一封书信,交给何宣道。

        何宣道展信一看,什么“八千里路云和月”的字句赫然在目。正是自己在雍州李元景府上写给唐溪贞的,说自己随李元景去打仗,三四个月才能回来。雍州离此路远,辗转送达的时候,家里已经出事,唐溪贞已经病殁多时了……

        捏着这封迟到的书信,何宣道的浊泪簌簌而落……

        霏烟又说:“事情并未到此结束呀,那天夫人正发烧咳嗽的厉害,一个蛮横的少女带着几十个家丁冲进家里来,自称是裴司空的女儿,要把夫人赶出何家,说她才是主人真正的正室夫人!夫人盛怒之下与她争执,那女子竟然拿出一纸跟少爷签署的婚书,还另外拿出少爷亲笔写给夫人的一张休书,迎面丢给夫人,限期三日让夫人搬出去!夫人因为身子害病,当场竟然咳出血来……”

        “不要说了……”何宣道的心里,由悲痛而悲愤,一定的那个狗屁不懂的银儿,那个恶毒的银儿,那个该死的银儿,那个爱而不得、丧心病狂的银儿,偏偏做这个时候到家里寻什么晦气!

        早知有此后果,还不如不从裴府里逃出来,在裴府里就把银儿掐死算了!

        何宣道的牙都要咬碎了:银儿,你她妈的,你知道你都干了些什么?你可以爱慕我,你这样做是爱我吗?我会爱你吗?你这个蠢货,贱货!

        霏烟继续道:“夫人捧着休书,痛哭不止,从此再也起不了床……”

        “夫人,她相信我会休她?我没有写过什么休书啊!难道娘子看不出我的笔迹么?”何宣道难过地问。

        “少爷一去不归,又有休书回执,如何不信?夫人就是因为认得相公的笔迹,才确信无疑,才伤心至极,才断定相公绝情不肯相见。夫人思念相公,真是肝肠寸断,经常晕死过去。”霏烟也是极其悲痛地说。

        何宣道一呆,难道银儿模仿自己的笔迹写的休书?他一时间也想不出,自己什么时候在裴家写过字了?

        霏烟道:“夫人的父亲知道了这件事,有一天天领着夫人的七个哥哥来了,人人提着三尺宝剑,站在门口破口大骂,让少爷出来说话。”

        何宣道继续问霏烟道:“丈人骂我是应该的,他骂些什么呢?”

        何宣道心想:丈人唐思训和他的七个儿子个个如狼似虎,这是来找自己兴师问罪来了,不管表现有多过激,都是情有可原的。

        “将军说,他一辈子和弓箭马匹打交道,有了女儿原本应该嫁给某位将军,只是觉得少爷祖上品德高尚又是知交,才破例把女儿嫁过来。现在少爷既然看不上唐家女儿,他便把女儿领走,让她出家当尼姑去!何少爷若是不快快把我女儿送出来,他这把剑可不认得谁是谁!”

        王罗昉插口道:“我出去对老将军说,少爷不在,老将军怒气冲冲地闯进去找少爷。没找到便把夫人抱走了。当时夫人病的已经很严重了。”

        霏烟道:“夫人回家三日,便即传出噩耗。”

        何宣道唯有号哭,一句话也接不上来。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心中最重的,并不是万贯家财,并不是身前身后名,自始自终,都是与溪贞在一起度过的日子。他一直都记得,与她生命中的每一个细节,可是,再回首,她已不在……是自己,把这段真挚恩爱匆匆葬送,如今终有万贯财富,纵然朝中称王,人间称豪,却单单留不住自己深爱的妻子,却换不得一日聚首!

        “霏烟,你亲眼见道夫人病故的么?”何宣道给自己保留最后一点希望。

        “没有,那天老将军怒气冲冲来抢夫人,没有让霏烟同去。霏烟想过几天再去唐府,不想夫人没等到霏烟到来,就……”霏烟一边拭泪一边说。

        “这么说,夫人有可能没死!”何宣道的心怦然间跳得极快!

        众人不解,窃窃私语道:“怎么可能?”

        “老将军恼恨我,故意散布假消息,也是可能啊!或许,真的送溪贞落发为尼,也未可知!”何宣道激动地说。

        众人面面相觑,小声道:“不会吧,谁会咒自己死呢,没必要呀。”

        何宣道又问:“夫人出殡的时候,谁在场?”

        霏烟摇头道:“我等下人,全没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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