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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没错,保持队伍的斗志很重要性,对这一点,我们在以后的工作中应当提高重视程度。不过,以前,有苏区在,我们可以借势,保安团也好,土匪也好,轻易不敢和我们直接发生碰撞,我们可以少很多顾忌。现在我们不仅无势可借,而且和上级组织也断了联系,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不仅土匪,保安团,就是民团都有可能来找我们的麻烦,稍有不慎,随时都有可能出现意外。如果队伍扩大了,那么,即使他们不来找我们的麻烦,我们也必定会和他们发生冲突。这也必然会引起敌人上层的注意,白军围剿会随之而来。我觉得我们应该先想好采取什么应对策略,不至于损毁我们的根基。”
这后面的事情太复杂,陈大奎没有想好,但姚梦欣松口,还是让陈大奎愉快起来。游击区要实行武装割据,没有一定实力的武装,那将成为一句空话。
“嗯,这是我们在行动之前必须想好对策的问题,如果因为发展而弄得我们无法生存,那这样的发展也是一种虚假的发展。”
姚梦欣接口道:“首先得生存,看来,我俩是想到一块了。军事方面你是行家,我看你先弄个方案出来,我们在商量一下,尽量把困难估计充分一些。”
两人意见统一,话题转移到日常工作开展上来,问题和困难还真的不少。
姚梦欣想想,斟酌用语,慢慢说道:“其实,我这个党代表也是你的提议,我们才设立党代表这个职位的。我们这段时间合作很好,证明很多方面的想法,我们是相同的。
现在,我们既然和上级组织失去联系,一切都得靠我们自己,我想,我们是不是应时而变,把党委建立起来?这应该也是保证我们斗志不减的一个方法。”
陈大奎道:“有你这个党代表就很好,这段时间有什么事情,都是我俩商量着来,我们的工作还是开展得不错,有必要要党委这个形式?”
姚梦欣道:“这不是形式的问题。这段时间,我们忙着安稳下来,其实没有用多少心思去理顺党的组织工作。现在的队伍成分比较杂,以前有离队的,难保以后没有。
我们应该对队伍做一番整顿,至少得把有多少**员好好整理一番,以便更好地发挥**员的带头作用。再说,以前,我们都得按照上级的指示开展工作,有组织给我们指路,我们不用担心方向问题。现在却完全靠我们自己,我们的工作格局也就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以前是执行上级的命令和安排,现在却要我们自己定决策。一人计短,二人计长。没有党组织的集体领导,很难把大伙拧成一根绳,很难把困难估计充分,随着队伍的扩大,这种难度会更大。”
陈大奎想了想,说道:“我多是关注带队伍,这方面倒是没想过,那你说说,你是怎么打算的?”
姚梦欣道:“我们的信念决定了我们的队伍的性质。你刚才提到‘斗志’这个问题,我就一直在想,我们需要凭什么保持我们的斗志,仅仅凭求生存?好像不行,仅仅凭武装割据的目标?好像与土匪的性质区别不大,这最终都会让我们的组织观念渐渐淡薄,信念渐渐退化,这样的后果很可怕。”
姚梦欣没有往下说,陈大奎也没有接嘴,陷入沉思。
溶洞滩土匪原来是一盘散沙,山头林立,陈大奎用自己的强硬手段霸蛮把他们拧成一股绳,但其中矛盾不断。后来有两个党代表从中参合,由于各自的观念不同,利益诉求各异,结果矛盾激化,陈大奎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整合的队伍,顷刻间便分崩离析,白白便宜了梁靖。
想起往事,陈大奎一直埋怨那俩党代表工作方式不得法,如今听姚梦欣一席话,恍然有些领悟。
稍稍整理一下思路,陈大奎道:“的确,思想是首要问题,没有共同的理想信念,时间久了,林子里什么样的鸟都会出现。”
接下来,每一次交换意见,接话中间,都会一定的间隔,还会夹杂着一些其他琐事问题。对话彷如打太极,慢悠悠的。
随着思想统一,俩人意见趋于一致。
姚梦欣道:“我是这么想的,我们可以分几步来。首先将党委建立起来,你看看,除了你我,还有谁可胜任。人多一些,看到的问题就多一些,深一些,我们的准备也就充足一些。我们先就武装割据,群众工作,物质积累三个方面拿出一个总体规划,有序地开展工作,所有的工作都得围绕着党支部的领导下开展。其次,把队伍中的党员梳理一番,加强党的思想教育,使党员在队伍中发挥稳定军心的作用,有了党组织的坚强领导,即便出现一些问题,相信我们也能够度过困难。第三,发展党员,建立党的支部,加强队伍的战斗力,夯实我们的群众基础,每一项工作都事关我们的存亡……”
陈大奎想了想,说道:“理是这个理,不过,我觉得,现在队伍的思想状况,我们还得进行一番详尽的摸底。现在的队伍来自几个方面,既有远溶洞滩来的人员,也有耿秋生他们原地坚持队员。前面一段时间,我们忙着站稳脚跟,这些内部问题的疏导工作给落下了。如果党委突然开展这项工作,党员和其他战士的身份差别一下子凸显出来,一般战士会怎么想?会不会滋生不利团结的因素?我们可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理论性的东西,要么超前,要么就滞后,很少能有与现阶段完全吻合的情形。
陈大奎和姚梦欣随着交换看法的展开,逐渐深入,碰到具体措施落实,估计到困难,俩人都感到非常棘手。
操之过急不行,突然发力,会撕裂现有的矛盾关系,很难弥补;动作过大,雷厉风行,更不行,稍有不慎,很有可能伤及无辜,甚至一大片,得不偿失。温水煮青蛙,谨慎推进,强度不够,又有可能让所有工作流于形式。
大局决定事态的发展趋势,势在必行,但细节决定成败,谨慎推进同样势在必行。
把握大局与细节之间的度太难,眼见天色暗下来,陈大奎和姚梦欣似乎心有不甘,都没有理会早已经抗议多时的肚里乾坤。(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章 星星之火(下)()
天刚放亮,姚梦欣蹑手蹑脚起床,掀动被子,一股冷风扑的一下,直往石垒梦身上钻,石垒梦身子一缩,把被子一卷,碰上隔板,把刘春林给惊醒。
“党代表到底怎么啦?不会是想家了吧。”
被窝里似乎越睡越冷,石垒梦索性披上衣服,坐靠床头板壁上,开口和刘春林说话。
刘春琳卷卷被子,应道:“谁知道呢,女人哪能没点心事。”
石垒梦想了想,说道:“那倒也是,党代表有本事,有学问,人又年轻漂亮,不知道有多少男人念着她,她何苦和我们一起钻山沟沟呢。”
刘春林和石垒梦悉悉索索,嘀嘀咕咕,另三人三人也随之醒来,一人接口道:“你俩说什么呢,当心党代表听到。”
“听到又怎么样,正好我们可以和党代表说说话,党代表其实待人和和气的,不像陈队长,三两句话不对路,便拿脸色给人看。”
盖的被子还是薄薄一层棉絮的单被,石垒梦与姚梦欣合铺。其他四人两人一组,盖被搭在一起,垫被普在一起,勉强能抵御寒气。
昨晚,姚梦欣辗转反侧,石垒梦就觉得姚梦欣有心思。其实天气冷,不时有冷风从屋顶缝隙往下罐,其他四人睡眠很浅,与石垒梦的想法差不多。
三个女人一台戏,五个女人是一场多幕剧。有很多情节都是老生常谈,却因不同的语境,生出不同的效应。
睡醒了,身子挪动,悉悉索索,再说几句话。众人没法再在被窝里呆下去,石垒梦翻身下床穿衣叠被,跟着刘春琳。其他三女跟着。
姚梦欣站立在门外,屋内战友嘀嘀咕咕。房子基本没什么隔音效果,所说一句不漏地钻进耳里,却顾不上多想,生活的琐事很多,是人都会有想法,关键是大家能拧成一股绳就很好。
昨天,姚梦欣和陈大奎商议接下来的工作,困难估计太多了。反而犹如钻进牛角尖,缩手缩脚,瞻前顾后,优柔寡断。拿不出妥当的方案,俩人只好暂停,冷静下来再说。吃过晚饭,姚梦欣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头。
山里日子,游击队虽然没有硬性的作息时间,但只要到点,大家都有一个自觉。遵守村寨的自然作息。
五人出门来,见姚梦欣就坐在门口,心有忐忑。背后议论领导不是一种好习惯。虽然没说几句,那也心虚。
姚梦欣抬头看了一眼列队的五人,笑笑,说道:“你们说的,我都听到了,很好的。你们用不着表现出这般忸怩样子,这哪像一个游击队员?平时,我们也难说说我们女人的私底话,家常话。倒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大家坐下来。敞开心扉,一起聊聊。”
石垒梦历来敬佩姚梦欣有学问。有本事,加上两人同铺,很想有这样的轻松机会,闻言,喜道:“欣姐,不用出工干活了?”
姚梦欣笑道:“地里的工夫也不在这一天两天,大家把心思理顺了,很多事情就好办了。你们说,是不是?”
说话之时,陈大奎带着男队员前来,姚梦欣站起来,走向陈大奎,说道:“陈队长,今天我们队部人员开个座谈会,如何?”
陈大奎不解,姚梦欣解释几句,陈大奎点点头,道:“好,其实我昨晚也睡不好,总觉得有点什么问题,是不是我们考虑太多了,反而有些缩手缩脚。”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这句话无论何时何地都没有错。
两位老大意见统一,不用分工,十来个男队员自觉捡柴生火搬凳子,五六个女队员拿来红薯马铃薯等杂粮放置在火堆边。
边聊边烤,边吃边聊,想想都让人嘴馋,这样的生活场景多幸福。
这几个月来,男队开山垦荒,女队挖地种作物,很少有时间这么清闲。现在总算解决游击队一部分过冬食物,虽不能做到餐餐饱食,但至少挨饿的时候有东西充饥,相对于以前那种到处流窜,饿得慌的日子,有个相对安稳的立足地就是感觉好。
准备工作虽然热闹,大家围拢火堆却有些冷场,谁也不知道说些什么。走上游击队这条路虽然各自的原因千差万别,但有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各自的家里都有各自的不幸。闲下来,都难做到不想家里的前尘往事,特别是男队员,更不愿意在女人面前说自家的那些窝囊事情。
对姚梦欣望过来的目光,石垒梦心如鹿撞,小心肝几乎要从喉头直蹦出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话,既有那种跃跃欲试的冲动,又有难以启齿的心虚。
姚梦欣望过来的目光,刘春琳同样感觉到是对自己的暗示。
刘春琳显然比石垒梦要出众,开口道:“党代表,我们早上说的话,你说你都听到了,那么你能不能跟我们说说你呢?”
姚梦欣本来想要战友们说说各自的经历,以便更广泛地了解队伍的思想状况,从而找到开展下一步工作的突破口,没想到自己会做蚕自缚,引火烧身。
不过,尴尬仅仅片刻,姚梦欣也就欣然接受,权当抛砖引玉也未尝不可。
“好啊,春琳,那你想了解那方面呢?我要说顺口开河下去,恐怕这一天都得听我一个人说了。”
“那,你就说说,你有本事,又有学问,人又漂亮,怎么会和我们一起钻山沟沟呢?”
姚梦欣笑道:“你还漏了一个疑问,我帮你补上吧,有本事,又有学问,人又漂亮,不知道有多少男人念着,何苦跟我们一起钻山沟沟呢?是吧,春琳,我没说错吧?”
这句话基本就是石垒梦的原话,五个女子在起床的时候就是议论这么几句,姚梦欣说他全听到了还真的没说错,五个女子闹了个红脸,不过,姚梦欣能当众说出来。也表明姚梦欣不在意大家再后面议论她。
几个女子的兴趣被姚梦欣调动起来,边上的男子也不由目光瞟向姚梦欣。
“对呀,党代表。你倒是说说。”
“党代表,你家里是干什么的?”
“党代表。你打架的工夫比我们男人还厉害,你是怎么炼成?你师父很厉害吧?”
“……”
“……”
话题挑开,问话随之而来,七嘴八舌,姚梦欣也没记着说话,而是把目光投向陈大奎,说道:“为什么愿意跟着你们钻山沟沟?我想,这句话应该倒过来我问你们。你们为什么愿意跟着我和陈队长冒着什么危险钻山沟沟才对。”
石垒梦道:“党代表耍赖,你还没回答我们呢,你先说,大伙说是不是?”
有人开头,剩下几个女子跟着起哄,男子倒是消声下去。有时候,女人癫起来,简直就无可理喻。
姚梦欣笑盈盈地,就是不接话,说道:“垒梦。那你先说说你,你说了,无论你问我什么。我都告诉你?”
石垒梦不由神情一暗,咬咬牙道:“我家要我和我舅舅换亲,那,就是我嫁给我表哥,我表妹嫁给我哥哥。我表哥病怏怏的,根本圆不了房。没想到舅舅他,他竟然想向别人接种,让别人在我新婚之夜爬上我的床,我一气之下把那人踹下楼。结果惊动表哥,表哥病情加重。不久就过世了。结果,舅舅还是没放弃原来的想法。我没法子在家里再待下去,只好离家出走,后来就碰到耿大哥他们,算投奔游击队了。”
石垒梦挑开自己的情史,引发其他几个女子的伤心事,情绪上来,也多多少少说到自己的无奈和不幸。其中两个一直跟着耿秋生的游击队,原因是自己有男人跟红军走了,还乡团报复,家里人死的死,逃的逃,俩人在村里呆不下去,只有跟着游击队。
刘春琳却是因为要嫁给地主呆傻儿子做儿媳妇,这倒还摆了,那老家伙竟然自己爬上刘春琳的床。刘春琳一气之下杀掉那地主,自己跑上山。被那家地主家丁和聘请的一个班的保安团追捕。刘春琳在逃亡中恰好遇到带着游击队四处寻找理想的落脚之地的姚梦欣和陈大奎,把她给救下。
另一个女子不愿意多说,想必也有一肚子苦水,姚梦欣也没强求。
相对于女子,男子沉默,没人愿意把自己的肚皮掀开,给别人看笑话,除非特殊场合,但各种脸上的神情却掩饰不了内心的孤苦。
陈大奎本想说说自己的**理念,理想什么的,但在这种情形下,说什么理想,信念都显得苍白无力,干脆闭口不言。
姚梦欣对几个女子的类似遭遇司空见惯,情绪仍然有些波动。
在学校读书的时候,姚梦欣接触过城里的一些龌蹉事情恐怕比乡村还要过分,在江北苏区的时候,姚梦欣也接触过不少类似的人和事例,有些可以说是陋习造成的,但更多的是社会和人为因素造成的不公平。
调整一下情绪,姚梦欣道:“我们都是一根藤上的苦瓜,男同志就没几句要说的?”
黄海阁闷声闷气地道:“党代表,要说呢,没人没有一肚子苦水,但说出来有用吗,能改变什么?”
陈大奎瞪了黄海阁一眼,道:“海阁,你也是一个老游击队员了,怎么说出这样没水平的话?说出来,怎么会没有用?至少,我们会明白,我们为什么会舍生忘死跟**打游击吧?至少我们会明白我们至少能帮助一些和我们有同样遭遇的兄弟姐妹吧?”
黄海阁脖子一粗,说道:“陈大哥,你不用多说,这世道我们没法混了,那就只能抱团取暖。你说的**那一套,我也认同,既然跟着你,也算是**的人了,大不了搭上自己一条性命。可问题是,我们能改变这个世界吗?我们在自己家里倒自己的一肚子苦水,没来由消磨自己的志气。”
“海阁,我问你一句,希望你别多想。”
黄海阁不明其意,不过出于对姚梦欣的敬服,点点头。说道:“党代表,你说吧,我还没这么没度量。”
“嗯。那就好。你说,你是**的人。你知道**员和**的人的区别吗?”
黄海阁挠挠头,目光转向陈大奎。陈大奎不知姚梦欣问话所指,没有理睬黄海阁。
黄海阁只好据实作答,说道:“**的人当然是**员,**员当然是**的人。作为党的人,行动听党的指挥,就算搭上性命,眼睛都不用眨一下。”
姚梦欣双手相击。道:“答得好,这样看来,你确实是**的人,你们大家都是这么想的?”
众人都是点点头,甚或有几个出声答道:“是。”
姚梦欣道:“那么我再问大家一个问题,你们有过在党旗宣誓吗?有的请举举手。”稀稀拉拉地有两三人犹犹豫豫地举起手,黄海阁觉得不举手,似乎对不起刚才那番言语。
扫视一圈,姚梦欣接着道:“好,那么我再问大家。**在哪里?听**指挥,为**效命,是对我?对陈队长?还是对刚才举手的几个?”
没想到姚梦欣会有如此一问。包括陈大奎都有些迷茫,场面一时静悄悄的。
说姚梦欣是**,当然没错,党代表不是**谁是?但陈大奎也是呀,黄海阁也认为自己是,
但反过来说**是姚梦欣,是陈大奎,是黄海阁就大有商榷的地方。
“攘外必先安内”,在特定场合下。的确是至理名言。姚梦欣似乎找到了工作突破口,但没有丝毫的欣喜。
“如果我。或者在场举手的同志都牺牲了,那我们的党在哪里?我们听谁的?”
姚梦欣接着一问。自己也借着问题快速整理思路。
姚梦欣不怀疑现有游击队员的忠诚,更不怀疑这些游击队员的牺牲精神,但思想统一,认识提高却是一个大问题,特别是对党的理念的理解更是大问题。
黄海阁道:“党代表,你也别卖关子了,有话直说吧。”
“……我把我的经历告诉大家,一来是解答刚才大家对我的疑问,二来也是告诉大家,其实**的人和**员是有区别的,**的人是指认同**的理念,靠近**,积极加入**的人,从这点上来说,我们大家都是**的人。**员却必须是具有坚定的**信念,并不惜牺牲性命,并站立在**组织内的人。**由人组成,但不是一个人。就比如,我现在是党代表,但我牺牲了,哪怕在坐的举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