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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天纲-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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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要打折卖给冬至。

    冬至本来不想买那么多,但转念想起何遇的话,就把一箱子都买下来,又去文具店买了毛笔砚台,然后打车回酒店。

    酒店在市中心,闹中取静,地段不错,价格合适,冬至跟前台小姑娘已经混熟了,进门也彼此点头微笑,他往电梯走时,隐隐还听见旁边有同事怂恿小姑娘问他要联系方式。

    冬至进了电梯,按下9楼,正要关门,忽然听见有人说等一等,他忙改按开门键。

    一名年轻少妇牵着孩子匆匆进来,还朝他感激一笑:“谢谢!”

    双方打了个照面,冬至不由吃惊:“徐姐?!”

    “小冬?”徐宛也很意外,随即反应过来,“你也在这间酒店下榻吗?”

    “是啊。”冬至本来对徐宛母子印象不错,但因为那瓶水出的事,看着柔弱的少妇和可爱的小女孩,冬至心情有点复杂,很想询问她们后来有没有遇到什么怪事,却还是忍住了。

    “徐姐你住几楼?”他作势帮徐宛按电梯。

    “也是九楼。”徐宛报了个房间号,正好在冬至隔壁,估计是因为两人前后脚入住,所以酒店把他们给安排在一起了。

    “彤彤,叫哥哥。”徐宛对小女孩道。

    “……哥哥。”小姑娘反应依旧很迟钝,也没抬起头,从冬至的角度,只能看见她的头顶。

    “乖。”

    徐宛似乎看出冬至没有聊天的兴致,也很识趣地保持沉默,直到电梯抵达九楼。

    冬至的房间在走廊右侧倒数第二间,徐宛在倒数最后一间,也就是俗称的尾房。

    酒店隔音设施做得很好,大白天也挺安静,厚厚的地毯让高跟鞋也为之消音,三人从电梯口拐角走向房间时,才看见一名女客人从走廊另外一头走来。

123。第 123 章

    一列开往春天的火车。 连目的地都如此应景:长春。

    “毕竟是总局的人; 大局观就是比我强!”老郑拍拍何遇肩膀:“其实我也就是发发牢骚; 老子平生最恨的就是小日本了!”

    何遇哈哈一笑:“我还不知道你!先说好啊; 我好不容易来一趟,你可得连请三顿酒!”

    他见冬至投来好奇目光,就顺口道:“老郑祖上是东北军的; 曾跟过张作霖,后来被日本人谋害,所以他特讨厌日本人。”

    老郑撇嘴:“国仇家恨; 东北人就没几个不痛恨小日本的!”

    “就任由他们这样下山没关系吗?万一他们去了别处……”冬至咳了两声; 感觉喉咙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没事,老大让看潮生去跟着他们了。”何遇道; 伸手在冬至身上摸索了一下,见他露出吃痛神色; 就道; “你肋骨骨折了; 别乱动,回头下山送你去医院。”

    冬至听见看潮生三个字,吃惊道:“那只猫?!”

    何遇笑道:“你才发现吗?”

    冬至恍然; 难怪自己在瀑布旁边迷路时,大黄猫会给自己引路,那副贪吃又傲娇的样子,还真跟看潮生一模一样。

    但人变成猫……

    他想到雪狼面对大黄猫的畏惧模样; 好奇道:“他是猫精还是老虎精?”

    何遇诡秘一笑; 没有回答。

    冬至已经累得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了; 热量渐渐挥发殆尽,寒意一阵接一阵涌上来,但内里却被汗水湿透,十分难受。

    这时他听见龙深道:“石碑碎了。”

    何遇和老郑刚才还谈笑风生的脸色一下子变了。

    “怎么会这样?龙尸不是被制服了吗?!”

    龙深走过来,语气倒是没有多大变化:“龙尸底下就是那块石碑,我怀疑复活龙尸的人,是冲着石碑来的。”

    何遇脑子转得很快:“这么说,那些日本人之所以收到这里埋着龙尸的消息,很可能也是有人故意散布出去的?”

    老郑也道:“我回去就查查潜行夜叉,肯定跟这帮玩意儿有关!骨龙一死,它们也就不见了,哪有这么巧的!”

    龙深嗯了一声:“刚我跟王静观联系上了,她跟你失散之后一直找不到你,就先下山去找救援了,很快就会过来。”

    老郑如释重负:“那就好!”

    何遇笑嘻嘻朝龙深挤眉弄眼:“老大啊,冬至这回立功了,他本来就是无辜被我们牵扯进来的,你是不是该有点表示?”

    龙深喜怒不辨:“你想要什么表示?”

    何遇赶紧捅捅冬至:“最近刚下发一批经费,冬至又是因公负伤,怎么也得来个五星度假酒店包月礼包之类的吧,最好是有两个名额,你说是吧?”

    冬至哭笑不得,脱口而出:“单身狗要两个名额干什么?”

    何遇怒其不争:“我也是啊,加上我不正好两个吗!”

    龙深似笑非笑看他:“我记得你上回记过被扣的工资到现在还没扣完吧?”

    何遇换上一个狗腿的笑容:“老大,这回我这么卖命,也算功过相抵了吧?”

    龙深点点头:“没错,所以为了奖励你,这个月的工资就不扣了。”

    何遇:……

    也就是说下个月还要扣!

    何遇顿时觉得生无可恋。

    他的游戏都快没钱充值买英雄了啊啊啊!

    冬至迷迷糊糊禁不住也跟着笑,一笑就扯动伤势,疼得他一个激灵,又清醒过来。

    “那我可以提要求吗?”他忍不住道。

    何遇有气无力:“单身狗不准提要求!”

    冬至自动屏蔽何遇,望向龙深,把心一横,话脱口而出:“我能加入你们吗?”

    他以为自己的语气足够镇定了,但别人还是能听出其中的忐忑。

    见龙深没有回答,冬至有点紧张:“我不会打架,比不上你们,不过我会画画,呃,画符好像也还行,可以给何遇当个助手,要不然应聘前台什么的也行……”

    本来是一时冲动提出来的请求,到后面却越说越流利。

    何遇在旁边拆台:“我们那的前台比我还厉害。”

    冬至傻傻哦了一声,神使鬼差加了句:“那打游戏很厉害行不行?”

    何遇乐出声。

    冬至反应过来,尴尬得无以复加,恨不能跳上天跟骨龙肩并肩。

    龙深不置可否,只道:“回去先好好休息吧。”

    没有当场拒绝,但在冬至看来就是婉拒了。

    他有点失望,又有点被拒绝的难堪,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龙深没给他多少回应的机会,转身又走到坑边察看。

    何遇拍拍冬至的手臂,低声道:“老大说得对,你先养好伤再说,这次的事情不要多想,奖励方面我会尽量帮你申请的。”

    冬至想要牵动嘴角回应,身体却疼痛得连这点力气都提不起来,眼皮越发沉重,耳边传来何遇跟老郑说话的声音,模模糊糊,像隔了一层玻璃,怎么听都不分明。

    “张行……”冬至蓦地想起还被安置在半山途中的女孩子,呢喃道。

    老郑似乎听见了,又安慰他几句,冬至脑袋一歪,终于彻底昏睡过去。

    再后来的一切善后事宜,再与他无关。

    世界清静。

    也许梦里有龙。

    ……

    薄薄的眼皮首先感应到光线,明晃晃刺眼的感觉随即传递到大脑。

    冬至睁开眼睛,入目就是一束粉白色的桔梗,玻璃瓶里装了一半的水,折射出下面的花枝,天空般澄澈明亮。

    淡淡消毒水味在鼻间萦绕,病房很安静,除了他以外还有另一张床,不过上面空着。

    “特意给你找的双人间,条件不错吧?”熟悉的声音伴随着推门而入的动静传来。

    冬至惊喜道:“老郑!”

    老郑笑呵呵进来:“哟呵,恢复得不错,没失忆!”

    他手臂上还打着绷带,张嘴就开玩笑,跟那天对日本人横眉立目的样子截然不同,后面还跟着一名女性。

    老郑介绍道:“这是王静观,叫王姐就好,她就是那天在山上跟我走散的同事,听说你光荣负伤,特地过来探望,没想到赶早不如赶巧,正好赶上你醒来了!”

    冬至想坐起,却被王静观按住,对方亲切道:“你躺着吧,大夫说你有点脑震荡,得多休养!”

    难怪还有些晕乎乎的,他抬手要揉,发现手臂上还插着针管。

    冬至:“老郑,你没事吧?”

    老郑:“没事,跟你一样,骨折了,不过没大碍。”

    王静观白他一眼:“什么没大碍,明明内伤不轻,医生让你躺床上的,谁让你到处蹦跶!”

    老郑摸着脑袋:“躺不住,闲得慌。”

    医生很快过来,大致检查了一番,帮他拔了针,交代道:“你肋骨骨折,还有轻微脑震荡,但都不严重,主要是静养,没事别乱走,身上的外伤伤口,护士会定时过来给你上药,消炎药也得记得按时吃。”

    对比不听话的病患老郑,乖乖点头的冬至更让人喜欢,尤其还是个白白净净的帅哥,中年女大夫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脑袋,这才在冬至窘迫的目送下笑着走了。

    王静观笑道:“虽然没什么大碍,不过你要不要给家里人打个电话?免得他们担心。”

    冬至道:“我是独生,爸妈前几年车祸去世了,家里边也没什么走动的亲戚,就不麻烦他们了,反正也没什么大碍。”

    他的语调很淡定,但听在旁人耳朵里,总有些不知如何接话的语塞。

    冬至没让这种尴尬氛围弥漫开来,很快就开玩笑问:“老郑,王姐,我因公负伤,是不是这几天有免费伙食福利?”

    王静观顺势笑道:“当然有,不仅伙食免费,住院检查也都组织全包,你想住几天就住几天。”

    老郑打开食盒:“喏,你王姐给你准备了,我看看,山药粥,排骨汤,不错,以形补形,下次来个猪蹄。”

    这话又引来王静观一顿白眼。

    排骨汤一喝就知道不是外头店里做的,加入胡萝卜和玉米之后的汤呈现金黄色泽,入口更是香甜,汤里还有几块猪软骨,早已浸染了玉米和萝卜的甜味,冬至尝了一口,忍不住赞道:“这汤真好喝!”

    王静观笑道:“王姐自己熬的,好喝就多喝点,明天还给你送。”

    冬至的乖巧和身世彻底激发起她的母性,看冬至的眼神甭提多柔和了。

    老郑露出羡慕嫉妒的表情:“咱俩同事这么多年,也没见你给我送过汤啊!”

    王静观冷笑:“十二年前不是送过吗,被人倒厕所里了。”

    老郑:……

    冬至听出两人之间不同寻常的暧昧,低头默默喝汤吃肉。

    连目的地都如此应景:长春。

    冬至坐在靠走道的位置上,觉得自己脑袋可能被门夹了,才会在一辆长达三十二个小时的火车上选择硬座。

    时间将近午夜,外面一片黑乎乎,没有风景可看。

    他不知何时睡过去,小梦一场又惊醒过来,顿觉尿意上涌,正想起身去洗手间,这时有个人从他身边走过,背微有佝偻,头发花白。

    人进了洗手间,门随即上锁。

    冬至懒得走更远去上洗手间,就坐着没动,等对方出来,一边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游。

    出来前,他就料到火车上网络流量肯定用得多,为此特地去买了个8g的流量包,刚一上游戏,世界频道上就有人喊组队,他立马加进去,打完团战再看时间,居然已经半小时过去。

    洗手间的门依旧关着。

    刚才打游戏的间隙,他不忘抬头看几眼,前面那人进去之后一直没出来过,也不知在里面干什么,居然待了半个小时那么久。

    冬至只好去敲门。

    他不仅想上厕所,也是怕里面的老人那么久不出来,出个什么状况。

    结果敲了好一会儿,都没人应答。

    不会是在里面晕倒了吧?冬至想道,心生不妙。

    正好巡夜的乘务员路过,他赶紧叫住对方,说明情况。

    乘务员一听也皱起眉头,开始敲门叫人。

    冬至实在憋不住了,只好一路小跑去另一头的洗手间,结果回来时乘务员还在那儿敲门。

    他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

    这种动静下,里面那个人只要不是失去意识或聋子,应该都会听见。

    乘务员显然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她用对讲机找来另外一名乘务员,带着钥匙过来开门。

    钥匙一到,门终于打开。

    深夜车厢人不多,大都靠在座位上睡觉,要么三三两两打牌,但也有几个人闲极无聊凑过来看热闹。

    但此时,围观的人都愣住了。

    因为狭窄的洗手间里一个人都没有!

    乘务员第一反应是冬至在说谎,但她随即又觉得不对劲。

    如果真没有人进去,为什么门会反锁?

    火车高速运行,对方跳车的可能性也不大。

    就算真的跳了车,可洗手间的窗户也是锁着的!

    冬至肯定道:“我亲眼看着那人进去的!”

    乘务员怀疑:“会不会是对方出来了,你没看见?”

    可这门反锁了又怎么解释?

    众人面面相觑,乘务员嘴里嘟囔,给自己,也给别人找了一个答案:“可能是锁坏了吧!”

    冬至下意识往自己座位后面望去,这节车厢的人不多,灯光昏暗,有的在睡觉,有的在打牌,有的戴着耳机在看电影,但似乎并没有刚才自己看到的那个老人。

    是灯光太暗,自己没看清,还是对方已经去了别的车厢?

    这是第一件怪事。

    冬至回到座位上,不时望向厕所方向,后来又有几个乘客进进出出,都很正常。

    他的邻座没有人,对面的乘客也在上一站下车了,后面有几个分散坐开的年轻人想玩斗地主,正好看见他这里空位多,就过来询问,并邀请冬至一起打牌。

    冬至本来是个挺爱热闹的人,但经过刚才一幕,他心里总觉得奇怪,想自己琢磨琢磨,就婉言谢绝了,但把放在邻座的书包拿起来放在地上,很大方地将空位让出来。

    几个年轻人笑嘻嘻拿着牌和零食过来,大家很快混熟,冬至得知他们是将近毕业约好一起出来玩的学生。

    “我以为你比我们还小呢!”高大英俊的男生听说冬至已经工作好几年之后很惊讶。

    冬至的脸轮廓柔和,连头发也软软的,这种长相很占便宜,年轻时显小,年纪大时还显小。

    尤其他的皮肤,比女孩子还白。

    冬至经常被这么说,早就麻木了,闻言笑嘻嘻,也不反驳,脑海里却不自觉浮现出刚才老人从他身边走过去的情景。

    为什么人会进了厕所凭空不见?难道厕所里有个谁也看不见的异次元通道?

    想着想着,他的脑袋一点一点,不自觉打起瞌睡。

    旁边打牌的女生看见了,忙嘘了一声,大家的谈笑声顿时变小。

    睡觉的人将脑袋歪在车窗上,睫毛在眼窝投下浅浅阴影,连闭着眼的时候都眉眼弯弯,像是在笑。

    但这种恬静没能维持多久,火车路过一段不平的轨道,略大的震动让后脑勺撞上窗沿,冬至哎哟一声,立刻捂着脑袋清醒过来,一脸半梦半醒,茫然无辜。

    对面的女生看见他的样子,觉得又可爱又好玩,禁不住笑出声,手里的牌失手掉在地上,溜到冬至脚下。

    他弯腰帮忙捡起,一翻牌面,是张“鬼”。

    冬至忽然有了些灵感,将牌还回去,从背包里拿出纸笔,在上面信笔游走。

    “这画的是什么?”坐在旁边的男生抽空瞄了一眼。

    “水鬼。”他头也不抬,笔尖飞快。

    一只四肢着地,面目狰狞的妖怪跃然纸上。

    他不是心血来潮想炫技。

    踏上这趟旅途之前,冬至还有份工作——比游戏程序员还要苦逼的游戏美术。

    工作三年,部门里的同事一个个跑掉,最后连主美术也跑了,胸无大志的冬至稀里糊涂被提拔成主美术。

    不过,这不是因为他运气好或能力强,而是因为他们部门的项目经理是个特别难缠的人,明明做的是中国古风神话手游,非要他们加入q版元素。等美术将q版画出来,项目经理又开始嫌弃不够古典。

    就这样来回折腾三四次,美术们连续加了几个月的班,头发都快拔光了,差点没被他给逼疯,一个个陆续跳槽。

    现在冬至也受不了了,当对方第n回让他们改画稿的时候,他直接把笔往胖子经理脸上一扔,辞职不干了。

    但辞职归辞职,他还有几张画稿需要完成交接,“水鬼”就是游戏里即将开放的一个副本小boss。

    想及此,他的心情就挺不错,嘴里还哼起小曲。

    那男生似乎也很感兴趣,又问:“就叫水鬼吗?”

    “正式的称呼是水猴子。”冬至解释道,“就是专门趁人在水里游泳的时候拉人下水,找替身的,跟日本传说里的河童有点像。”

    他用画笔把水猴子的眼睛仔细勾勒出来,有了这双阴森森的眼睛,妖怪的整体形貌立马就出来了。

    火车飞快穿梭,从窗外带来的光影变化,投映在水猴子身上,仿佛也给画上的妖怪增添几分阴森气息。

    “这样画不对。”那男生忽然道。

    哪里不对?冬至疑惑。

    对方伸手过来,指着画上水猴子的脑袋道:“应该把头顶部分挖掉一块,里面还是空的。”

    冬至莫名其妙,顺口问:“为什么是空的?”

    “因为它还没有开始吸脑髓啊。只有吸了脑髓,才能看起来更像人,不然怎么找替身?”

    冬至被他说得鸡皮疙瘩都浮起来,抬头看过去。

    男生正朝着他笑,森森白牙,说不出的诡异。

    “你说是不是?”见冬至没有回答,他凑过来,又问了一遍。

    不知怎的,冬至忽然注意到,对方前额处有一条细细的红痕,从一边延伸至另一边,好像脑袋曾经进行过缝合手术一样。

    他忽然有点口干舌燥,手脚发软。

    在对方还要再靠近的时候,他冷不防狠狠推开对方,一下子跳了起来。

    然后猛地睁开眼睛!

    是梦?

    冬至瞪着眼前仍在打牌的几个年轻人,一时说不出话。

    他们也被冬至突然睁开眼睛坐直身体的动静吓了一跳。

    “你没事吧?”刚在梦里与他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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