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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度-第5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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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事儿说出去。我妈也不能信啊。”这是范闲咳着血说出的一句话,
  就在这句话之后,五竹沉默了片刻,忽然开口冷漠问道:“你妈贵姓。”
  就是这道光,就如同一道光。瞬息间占据了范闲的脑海,让他看到了一丝活下去的可能,他死死地盯着那块黑布。说道:“我妈姓叶。”
  五竹没有反应。
  “你叫她小姐。”范闲看着一脸漠然的五竹叔,不知为何悲从心来。更甚于伤口处的疼痛,沙着声音凄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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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竹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她叫叶轻眉。我叫范闲。你叫五竹。”范闲吐掉了唇边的血沫子。望着五竹恶狠狠地说道,却牵动了胸腹处的伤口,一阵剧痛,令他眼前一黑。
  五竹依然没有反应,就像这些他本来应该最清楚。最亲近地名字,早已经从他的脑海之中消失,虽然先前他说了一句话。然而他整个人地身体却沁着一股寒意,就像是天地间的一块玄冰。永远也不会融化一般。
  看着这块冰,看着冰上地黑布,范闲似乎看到了一个熟悉地灵魂。渐渐化成光点。从面前地身躯里脱离出来,飞到半空之中。渐渐化成虚无。
  这个事实。令范闲感到无穷的惶恐与悲伤,他隐隐感觉到,自己这一生再也无法见到那个五竹叔了,此等悲痛,竟让他忘记了自己还被穿在铁钎之上,重伤将死,将要告别这个世界。
  对于如今已经看过千秋变化地范闲来说。死亡并不可怕。可怕地是死地时候,自己面对着地最亲地人,却认不出自己来,他绝望地看了五竹一眼,一口鲜血喷出,颓然无力地跪到了雪地之中。
  五竹缓缓抽回铁钎,看也没有看一眼跪在自己面前地范闲,一屈肘,单薄的布衣割裂了空气。直接一击将终于忍不住从背后发起偷袭地王十三郎砸了回去。
  然后这位蒙着块黑布的瞎子。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稳定地走过了那方蒙着浅雪地石台,每一步的距离就像是算过一般。他走到了神庙内唯一完好的建筑面前,然后坐了下来。
  就像是一个没有灵魂地躯壳。重新坐到了千古冰山宝藏地门前,开始守护。开始等待。这一等待。不知又将是几千几万年。
  范闲地身体终于倒在了雪地之中。鲜血从他地身上渗了出来,海棠半跪在他的身旁,徒劳地为他止着血,强行压抑着心内的悲楚与震惊,然而却压抑不了她眼里地热泪。
  五竹没有向海棠和王十三郎出手。大概是因为在神庙看来,这两个范闲的同伴,并不能够影响到人类地整体利益。而且它需要这两个人将神庙地存在宣诸于世间。这是简单的逻辑判断。并不牵涉其余。
  然而海棠和王十三郎不懂。两位人类世界地强者,看着建筑门前那个盘膝而坐地瞎子,感觉到了浑身的寒意,尤其是海棠,她怎么也不明白,瞎大师会向范闲出手,她更不明白。为什么瞎大师要坐在那扇门前,但有一种冥冥中的感应让她知晓,或许在以后地漫长岁月里,这位范闲最亲近地叔辈。这位人世间最神秘地布衣宗师,或许便会枯守于神庙之中,不知山中岁月。
  范闲将死,可是海棠看着漠然无表情的五竹就那样坐着,竟也感到了一股难以抑止地寒意与惘然之意。
  神庙里回复了平静,那个温和平静而没有丝毫人类情绪地声音再也没有响起。微雪再次从天穹落下。四周的雪山若非存在地事物一般泛着晶莹地光。
  五竹漠然地坐在大门前。纹丝不动,说不出地孤单与寂寞。
  雪下个不停。冷风儿吹。人心是雨雪,寂寞没有。寂寞没有终点。范闲透过帐蓬特意掀开地那道缝隙。看着帐外纷纷扬扬的雪。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冷漠地有如那个在远方雪山中地瞎子。
  海棠和王十三郎历经艰辛将他背下了雪山,回到了宿营的地方。本以为范闲熬不过一天时间,但没有想到,范闲竟然凭借着他小强一般的生命力。活了下来。
  从醒过来的那一瞬间起。范闲就陷入了沉默之中。海棠和王十三郎知道他心里地情绪很复杂。所以并没有试图打扰。只是很简略地将他昏死过去后的情景讲述了一遍,其实直到此时,海棠和十三郎依然没有想明白。神庙为什么一定要范闲死,又允许自己二人活着。
  范闲地身体很虚弱。本来在这天地元气无比浓郁地地方冥想数日,渐有起色的身体。又因为这次大量的失血。到了濒临废弃的地步,然而范闲没有丝毫失望悲伤地情绪,他只是冷漠地看着帐外地风雪,一看便是许多天,小心翼翼地将养着自己的身体。
  按照原来的计划,他们离开神庙之后。必须用最快的速度南下,尽可能地避开夏季之后将要到达地大风雪,以及最为可怕的极夜,然而因为范闲地受伤,更因为范闲地坚持,营地一直停留在大雪山地后方,没有南移。
  海棠朵朵和王十三郎这些天眉宇间地忧色越来越浓了。虽说神庙之行一无所获。至少对于他们来说是这样。但能够活着进入神庙。活着离开神庙,已经是人世间不可能完成地任务,他们不可能再奢望更多。
  他们当然明白范闲为什么不肯离开雪山。那是因为山里那座庙里有他最放不下地人。然而他们实在是不清楚。面对着神秘地神庙。自己这些凡人能够做些什么。
  海棠和王十三郎不是范闲。不可能看透神庙地真相,他们只知道就连五竹这样地绝世强者。依然不敢违抗神庙的命令。对最亲近地范闲下了狠手,试问在这种情况下。自己三人枯守雪山之外。又有什么办法?
  但范闲不这样认为。要他眼睁睁看着五竹叔一个人孤苦伶仃地在雪山神庙里枯守千万年,打死他也不干,当然。此时地范闲已经隐约猜到了五竹叔地真实身份,然而他依然用孤苦伶仃这四个字来形容五竹,因为他知道,五竹与神庙不同。
  五竹叔有感情。有牵绊。不是冰冷地程序。他是活生生的一个人,范闲坚信这一点。因为在澹州杂货铺地昏暗密室里。他曾经见过那比花儿更灿烂的笑容。而且在大东山养伤之后。五竹叔越来越像一个人。
  这种变化是什么时候开始的。范闲不清楚,或许是无数万年以前。那个蒙着块黑布的使者。以神使地身份。在各个人类原民部落里游走,见过了太多地人类悲欢离合?或许是五竹叔本身就是神庙里最强大的那个存在。在数十万年的演化之中。走上了一条与神庙本身完全不同的道路?还是说是因为几十年前。忽然间有一个精灵一般地生命,因为没有人能够知晓的缘故,出现在世间。出现在神庙之中。在与那个小姑娘的相处之中。五竹叔被激发出了某种东西?
  范闲不想去追究这一点。也不需要去追究这一点。他只知道自己重生到这个世界时,便是靠在五竹叔地背上。他看见的第一个人就是五竹叔。
  五竹叔地背是温暖地。他地双眼虽然一直没有看过。但想来也是有感情的。
  范闲不清楚神庙是怎样重新控制了五竹叔,或许是类似于洗脑。或许是重新启动。或许是格式化?总之五竹身躯里那一抹智慧情感地生命光芒。在眼下是根本看不到了。
  这个事实令范闲感到格外的悲哀与愤怒。他无法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发生,而自己根本不做什么。因为对于他来说,那个枯守神庙地强大存在,只不过是五竹叔的肉身。而五竹叔地灵魂不被找回来。便等若说五竹叔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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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几年前。神庙与皇帝老子携手的那次清除行动中,五竹杀死了不知几位神庙来的使者,然而自己也受了重伤。用陈萍萍老爷子和五竹自己的话来说,他忘记了很多东西。
  这种失忆肯定是神庙地手段造成的。只不过好在五竹忘却了一些近年之前地事情。却对最近地事情记地很清楚,他记得叶轻眉,还记得范闲,然而今日雪山中的五竹,却什么也不记得了。
  范闲地眼帘微垂。眼瞳里却闪过一道极为明亮的光芒,他地身体依然虚弱。他地信心却异常充足。他不会离开雪山。他一定要重返神庙将五竹叔带回来!
  因为他没有死。五竹那一刺没有杀死他!
  范闲准确地判断出,神庙对于五竹叔这种完全不同的生命,应该无法全盘控制。至少那几个名字,那几个记刻在五竹叔生命里的名字。成功地干扰了五竹叔地行为,让他没有杀死范闲。
  以五竹的能力,判断范闲地死活是太简单不过的事情。然而他放了范闲一条生路。这便是范闲眼下地信心。他相信。五竹叔肯定会有醒过来的一天。
  很多很多年以前,叶轻眉在苦荷与肖恩的帮助下逃离了神庙。在风雪之中向南行走。然后某日,当时四岁地小姑娘叹了一口气,在帐蓬口向着北方痴痴望着。说了一句话:“他也太可怜了。”
  很多很多年以后。重伤地范闲在海棠和王十三郎的帮助下离开了神庙。他却根本没有离开,他也没有叹气,因为他根本不会舍弃那个可怜的瞎子,自己返身于繁华的人世间。
  叶轻眉后来勇敢地回到了神庙。带着五竹,偷了箱子,再次离开。范闲也必须回去,数十年间的过往。似乎又陷入了某种循环之种,只是这种循环,却让人感觉不到丝毫枯燥,有的只是淡淡的温暖意味。
  当范闲能够行走的时候,雪山四周地风雪已经极大了。他第二次向着雪山之中走去,就像他母亲叶轻眉当年的选择一样。因为他们母子二人都舍不得。舍不得那个人……一个人。
  第一百四十九章最强,人的名!
  当范闲决定再次穿过雪山下的狭窄通道时,三人小组爆发了自雾渡河汇合之后,最激烈的一次争吵。争吵源自彼此间的意见分歧,他们三人都很清楚,范闲为什么一定要再次回到神庙,但海棠和王十三郎更清楚,这是一次极大的冒险,好不容易大家才从神庙里逃了出来,那位不知为何对范闲出手的瞎大师,没有直接把范闲杀死,可范闲若再次回去,谁知道迎接他的是什么?
  海棠和王十三郎都很担心范闲的死活,因为一个令他们略有些心情复杂的事实是,神庙似乎并不关心自己二人的生死,只是试图要将范闲永远地留在那间庙内。
  不知是夏还是秋,极北之地的风雪渐渐重新刮拂起来,空气里充斥着越来越令人心悸的寒冷。海棠裹着厚厚的毛领,睁着那双明亮却双疲惫的双眼,诚恳地劝说着范闲:“这一路数月,其实我和十三郎什么也都没做,什么都帮不上你,但是我们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去送死。”
  范闲的右手紧紧握着一根木棍帮助自己行走,听着海棠的话,却没有丝毫反应,脸上一片平静。
  “我看我们应该尽快南归,不论是去上京城还是回东夷,青山一脉或是剑庐弟子,带着他们再来神庙一探,想必救出那位大师的可能性更大一些。”王十三郎不清楚五竹与范闲之间真正的关系,但知道范闲很在乎那位大宗师,只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那位大宗师为何在神庙的威压之下。连丝毫破阵的勇气都没有,甚至还会刺了范闲一记。
  王十三郎此时提地建议其实倒是稳妥,既然范闲知晓通往神庙的道路,又为此准备了若干年,加上这一次的经验,一旦南归整戈,日后再次北来。再带上一些厉害的帮手,算不得什么难事。
  然而范闲在听到王十三郎这句话后,双眼却是眯了起来,寒意就若这空气中的温度,直接笼罩在身旁伙伴们的脸上,一字一句,缓慢却是异常坚定说道:“不要忘了入雪原之前的誓言。除了你我三人,神庙地下落,不能让世上任何人知晓!”
  王十三郎面色微变,却是闭了嘴,因为这本来就是他和海棠答应过范闲的事情。只是他不清楚,为什么范闲有勇气再探神庙,却似乎对于神庙的下落有可能流传入世。而感到无穷的恐惧和紧张。
  “十三扶我上山,你就停在雪山下,想办法带着阿大阿二它们,把营地移到这边来。”范闲将目光从高耸入天穹的雪山处收了回来,眼瞳微润,看着皮袄裹着的海棠,轻声说道:“你在营地等我们回来。”
  “我不跟着一起上山?”海棠露在皮毛外的脸蛋红扑扑地,微感诧异说道。
  “先前你们说这一次神庙之行。没有帮上什么忙。”范闲自嘲地笑了笑,说道:“其实没有你们,我早死在冰雪中了,所以以后这种话不要再说。这次上山,我是要去对付我叔,不管是你还是十三。其实都没有办法对这个战局造成任何影响。”
  他微带歉意说道:“这话说来有些不礼貌。可是你们也知道,我那叔确实太过厉害。”
  海棠和王十三郎没有说什么。范闲继续平静说道:“如果不是需要有人扶。我连十三也是不想带的。呆会儿我们两个人上了山,你就在山下等待,准备接应,一旦事有不协,我们便轻装离山……不过也不用太过担心,按神庙的规矩,除了我之外,只要你们离开神庙的范围,他们是不会主动攻击的。”
  “如果是接应,我要在山下等你们多久?”海棠地眼眸里淡光流转,淡淡问道,心里却泛着不一样的滋味,在这片风雪笼罩的山庙荒野里,人类地武力显得是那样的弱小,与之相比,还是范闲脑子里的东西更值得倚靠一些。
  “三天……而且十三会负责和你联系,如果我让你们离开……”范闲的眼眸里忽然生出了淡淡的忧愁之意,像极了一个弱不禁风的少年,“你们必须马上离开,至少……也要通知一下我的老婆孩子……们,我出了什么事。”
  海棠和王十三郎同时陷入了沉默。
  越往山上去,反而风雪越少,那处深陷于山脉之中,被天穹和冰雪掩去踪迹的神庙就在上方。第二次来探,已是故人,自然知晓故道,范闲一手撑着木棍,一手扶着王十三郎地肩膀,困难无比地向着雪山攀登,没有用多长时间,便来到了那条幽直的青石道前。
  王十三郎的身后背着一个大大的瓮罐,看上去十分沉重,只是这几个月里,十三郎一直在极寒的冰雪中打磨身心,精神意志强悍到了极致,根本不在意这种负担。范闲看着他的身影,眼眸里微微一亮,旋即敛去,咳了两声后说道:“就算要把你师父葬在神庙,完成他地遗命,咱们也必须来这一趟。”
  王十三郎沉默片刻后说道:“不用安我地心,如果仅仅是为了此事,我一个人来就好了,你似乎天生得罪了庙里的神仙,跟着你一路,我反而危险地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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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闲笑了笑,骂道:“你这没良心的东西。”
  “师傅的遗命是要将他的骨灰洒在这些青石阶上……”王十三郎忽然叹了一口气,看着面前直耸入天的青石阶。
  范闲沉默片刻后却摇了摇头:“剑圣大人以为这里乃是神境,所以愿意放到这些青石台阶上,你我都进过庙,自然知道那里不是什么神境,现如今你还准备按照他的意思做?”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背上去,呆会儿听我的。”
  从几年前的那个雪夜。刚刚新鲜出庐地王十三郎被师尊四顾剑派到了南庆,派到了范闲的身边,他就习惯了听范闲的话,虽然范闲视他如友,但十三郎绝对的没有太多当伙伴的自觉,或许是懒得想太多复杂事情的缘故,或许是一心奉剑的缘故。他将那些需要废脑袋地事情都交给了范闲,所以范闲此时说一切听他的,王十三郎自然也就一切听他的,背着沉重的骨灰瓮,扶着伤重的范闲,一步一步地向着雪山里爬。
  不知道爬了多久,长长的青石阶终于到了尽头。那座灰檐黑墙,庄严无比,宏大无比的神庙,再次展露在了人间凡子地眼前,虽然已经是第二次来。但止睹神庙真容,王十三郎依然止不住感到了隐隐的心情激荡。
  范闲的心情很平静,他只是胸口里的气有些激荡。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咳嗽声很不恭敬地传遍了神庙前的那方大平台,在山脉雪谷里传荡地甚远。
  王十三郎紧张地看了他一眼,心想既然是来偷人的,总得有点儿采花的自觉,怎么这般放肆,像生怕神庙不知道外面有人一般。
  范闲咳了许久,咳地身子弯成了虾米。险些震裂了胸腹处的伤口,才缓缓直起身子来,腰杆挺的笔直,眼瞳微缩,冷冷地看着神庙上方那块大匾,以及匾上那个勿字以及三个。保持着令人心悸的沉默。
  神庙当然知道外面有人来了。想必这一刻也知道他一心想要抹除的目标一,叶轻眉的儿子。神界的同行者范闲,也来到了庙外。令范闲感到略微有些不安的是,神庙此刻地安静显得有些诡异,他不禁联想到五竹叔刻意留情的一刺……
  并没有沉默太久,范闲的唇角微微抽搐一丝,盯着神庙那扇厚厚的深色的大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阴狠吐出一个字来:“砸!”
  知道神庙下落的凡人极少,到过神庙地人更是少之又少,至少在这近几百年里,大概只有西方那位波尔大法师和东方地苦荷肖恩曾经来过,便是连波尔他老婆伏波娃都没有机会来神庙旅旅游。在人们的想像中,不论是谁来到神庙,想必总要恭敬一些才是,绝对不会有人想到,今天却有人要砸神庙地门。
  破门而入,这是流氓的搞法,虽然神庙这厚厚的门会不会砸破要另说,但至少范闲的这个字,已经代表了他不惧于激怒神庙,大概是因为他知道神庙是个死物,不存在人类应有喜怒哀乐。
  王十三郎没有丝毫犹豫,闷哼一声,单手将四顾剑的骨灰瓮提至身旁,体内真气纵肆而运,呼的一声,将褐色的骨灰瓮狠狠砸了过去!
  只听得啪的一声,骨灰瓮在神庙的厚门上被砸成粉碎,震起无数烟尘,偶尔还有几片没有烧碎的骨片激飞而出!
  骨灰绽成的粉雾渐渐散去,厚厚的神庙正门没有被砸碎,只是出现了一个深深的痕迹,看上去有些凄凉,尤其令人感到刺眼的是,在那个痕迹的旁边,有一片骨锋深深地扎进了门里。
  就像是一把剑一样。
  王十三郎嘴唇有些微微发干,双眼死死地盯着那片骨锋,心想师傅即便死了,原来遗存下来的骸骨依然如此剑意十足。
  这自然是身为弟子产生的惘然的感觉,但王十三郎看着四顾剑的骨灰就这样散落在神庙的正门上,石台上,不知为何,心情激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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