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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前女官手记-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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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贺兰世渊眉目微弯,噙着笑咬下去,“……”

“咳!”咳嗽了一声吐到了一边,又咂了咂嘴,在沐容的诧异之下悻悻地把那纸托收了回去,“拿错了,这是盐。”

然后换了糖来。

这回沐容不!信!他!了!

这糖盐不分的男人!

看看他,又看看“糖”,再看看他,又看看紫米团子……没蘸,伸出手指戳进去粘了点出来一尝——嗯!甜的!

心满意足地蘸了进去,愉快地送进口中。

紫米的清香糯米的软糯加上丝丝甜味……沐容觉得幸福感爆棚了。

于是又愉快地咬了一口……

吃下去再愉快地咬一口……

耳边传来幽幽的一声:“我要吃……”

贺兰世渊郁闷大发了,刚才她想着他,他咬了一口盐;现在她愉快地吃起来了,他嘴里还有咸咸的余味……她还不管他了!!!

看着她僵了一下回过神来,“嘿嘿”地干笑一声,拿着紫米团又蘸好糖,递到他嘴边,贺兰世渊一口咬得毫不客气。

沐容收回手来看看那被咬了一个大豁口的团子,评价得也毫不客气:“嘴真大!”

“……”贺兰世渊眉头轻挑,并不打算吃这亏地打量她一眼,伸手在她腰上一探、一捏,口气轻轻地吐了三个字,“长肉了。”

“……!!!”沐容恨恨磨牙,目露凶光,“我……我乐意……”

贺兰世渊挑衅轻笑:“嗯。”

沐容理直气壮:“我腰上有肉!我闲得没事可以自己捏肉玩!你腰上没肉闲得没事只能看我捏肉玩!”

一边说着一边心中窃笑感谢互联网感谢新浪微博感谢微信QQ给了她这些歪理,一般人驳不了这个!

结果……贺兰世渊刚放下的手又探了过去,扯着嘴角一笑:“谁说的,我闲得没事可以捏你的肉玩!”

……不带这样的!!!

沐容咬牙切齿地把手中剩下的紫米团子又蘸了糖,快速地一伸手,他没来得及张嘴她也没停。

糊!他!一!嘴!

哈!哈!哈!哈!

糯米的粘度什么的不能更赞,沐容插臂幸灾乐祸地欣赏着他在自己眼前石化,嘴上糊了一团紫色,紫色外边还垂着一片荷叶。

过往的男女老少纷纷回头:这哪家的公子,明明瞧着风姿不凡,怎的被个姑娘这么折腾……

难不成现在宗亲贵族的流行趋势又变了?乐于被小姑娘欺负?



贺兰世渊僵了半晌,一手扶住那荷叶,把团子从嘴上“摘”了下来,淡定吃完。感觉嘴边一大圈黏黏糊糊的,难受极了,觑了沐容一眼:敢这么戏弄他,真想一口亲上去蹭她一脸啊……!

可惜是在街头……

沐容被他这眼神看得打了个寒噤……

把帕子摸了出来,四处瞧瞧,跟旁边卖汤圆的大婶借了水浸湿,乖乖递过去:“擦擦……”

“……”贺兰世渊阴沉着一张脸接过来擦了,再抬眼,看沐容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遂一怔,“干嘛?”

沐容指了指旁边:“能吃糖葫芦了么……”

……还记着这茬呢。

他自己买了个最“原始”的山楂的,沐容买了个山药的,他一路吃着一路没由来的不服气:“这东西值得你这么念着?御膳房也会做啊……”

沐容翻翻眼睛:“御膳房做的没这个好吃。”

“……明明比这个好吃!”

“就是没这个好吃。”

你一言我一语,嘴里吃个不停还吵架吵得认真,哪个都是一副不服不忿的样子。争执的声音还不算小,挨得近些的路人都听得清楚,回头打量二人服饰,一看就不是一般人家,再听听字句间时不时提到宫中之事……估计还是正经贵族……

可是怎么是为个糖葫芦争得这么热闹?

最近贵族们对民间诸事的关注有点广泛啊!



总之这一路引得不少围观和议论,二人也不当回事,在想法上不谋而合:玩就要尽兴,凭什么要在乎别人的议论委屈了自己啊?

再说又不耽误什么国家大事……

吃痛快了才把注意力放到“灯”上,这些灯做得实在精巧——在沐容眼里尤其是。

漂亮的花灯在现代不是没见过,更有很多有意“复古”的,彼时看见了也觉得好看,现在一比……东施效颦啊!

瞧瞧人家这个,灯上的画那是自己画的,没有批量印刷的;提的词风格各异,一看就是自己想的,没有百度抄的。

卖灯的不止一家,每一家都有自己的风格,或是手工精巧,或是画作绝美,又或是所提诗词别具一格,沐容这个选择恐惧症顿时眼花缭乱,生生地……被惊艳到了。

目光呆滞地看了一圈,视线停在了一个走马灯上。那灯比其他的灯小些,不过两掌大小。分五边,每一面都绘着画。做工精细,那画作更是有些奇。头一面是一簇花,各类掺杂,沐容只识得几种。最右侧有一片花叶直伸出来到下一幅,盈盈绿色延伸开来,铺成了一座树木葱郁的小山。山脚直铺到第三幅,转过去方见下有一庙,庙中有香火烟雾袅袅升起,又飘至第四幅。第四幅上那烟雾笔锋一转成了浪花,浪花下便是波涛汹涌。

末尾处江流细了,涓涓留至第五幅。淡淡的蓝色连成了美人的裙摆,画中佳人一袭蓝色对襟襦裙,持扇而立半遮面。

却是不止她在看,旁边不少人都在议论那盏灯,其中还有不少瞧着风度翩翩,温文尔雅。身边也多带着一位佳人,看着都是苦思冥想的样子,好像在思考什么。

贺兰世渊看了看明白过来,这灯大约是不卖的,要猜谜底,猜对者得。便问那卖灯的摊贩谜面是什么,对方一笑:“何处的花最香、何处的山最绿、何处的香火最旺、何处的水最清、何处的美人最美。”

这可难了……

中国“地大物博”这事不是出了名的么?各处美景想给旁人推荐容易,想挑出个“最”来可不易。再者这些个提问也忒抽象推刁钻……

何处的水最清?别逗了!谁旅游的时候闲得没事测水质啊!要是问何处的空气最污浊她倒是有答案——千百年后,大北京十面霾伏……

她走着神,贺兰世渊则听着旁人的答案。那边有个书生模样的人说了:“书中墨染花最香,雨过天晴山最绿,太平盛世处处香火旺,无鱼之水至清,美人嘛……”遂是一笑,“祸国美人最美。”

算是有理有据。头一句类似于“书中自有颜如玉”,次一句也确实不错——大雨冲刷过的山野自然更显葱绿。第三句更有道理,甭管是哪位菩萨的庙,总是太平盛世时百姓才有钱去进香火,若是战火纷飞自身难保,自然就旺不起来了;“无鱼之水至清”则是把“水至清则无鱼”一句颠倒来说,挑不出错;至于最后这句……

好像也真是这么个理儿,史书上祸国的女子,哪个不是美得倾国倾城?

语毕周遭不少人起哄叫好,眼看那灯就要落入旁人之手,沐容搜肠刮肚地想琢磨个答案秒杀他。

贺兰世渊食指在她紧蹙的眉心上一点,轻问说:“喜欢那灯?”

沐容点头:“嗯!”

贺兰世渊二话不说就语声清朗地向那人挑衅了:“兄台答得不错,只是且看这灯——灯上五画是有关联的,兄台你五个答案可是毫无关联。”

作者有话要说:——请原谅我真的忍不住调侃一下帝都的雾霾

——尽管是土生土长的北京人最近也觉得不能忍啊!!!

——太可怕了啊!!!五米开外男女不辨十米之外人畜不分了啊!!!

第96章 年后

这种“叫板”目的明确;就是奔着那灯来的。身边各带着佳人,谁也不肯轻让了去。听得他这么一说,那书生皱了眉头:“谁说必要有关联?”

贺兰世渊再度看向摊贩;那摊贩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沉吟了一下如实道:“作画之时未想这些;不过听公子的话倒也有意思;它也确是幅幅相连。不若公子给个答案再说?”

贺兰世渊又问:“可能从末一幅画为始,倒着答么?”

那人有些疑惑地点了头:“可以。”



走马灯仍缓缓转着;一幅幅画依次呈现众人面前。周遭安静了;均好奇他能给个怎样有关联的答案——这五幅图一会儿青山绿水、一会儿庙堂一会儿美人,可是半点关系都搭不上

贺兰世渊沉吟片刻显了笑意,揽过沐容朗然道:“心中所爱之人最美……”

明明白白讨好美人的意思;周遭起了一片笑声。贺兰世渊微侧首,看向双颊登时通红的沐容,又道:“美人含羞,双瞳剪水最清。”

有人讶然:这……双瞳剪水也算水?!不过字谜灯谜常有拐弯抹角的,取字面意的不是没有,也说得过去。

第三幅是庙了,谜面是:何处的香火最旺?

贺兰世渊短作思忖,旋即又答:“夫妻和睦,家中万事兴,自然香火最旺。”

一句话从示爱转到了婚后,此“香火”非彼“香火”,不是寺庙进香,而是家中宗祠香火,亦是家中延绵的香火。

听得他一转眼都要扯到生孩子去了,沐容看看下一幅图的青山,心说他不会来个什么“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之类的表示一时半会儿没孩子也无妨,反正妻子在可以“努力”吧……

贺兰世渊低眉睇着她,见她面色忽然又红了一阵,一时猜不到她在想什么,只淡然地继续答了下去:“儿孙满堂,同游山为乐。妻贤子孝,方觉处处山青。”

“……”沐容哑了,他倒是没直接提生孩子一环,一跳就跳到了“儿孙满堂”上。

最后一幅,是那一簇花,各色均有,说不清哪只更美,最多是各有所爱人人均有答案。方才那书生说“书中墨染花最香”算是别出心裁的答案了,抬眸看向贺兰世渊,不知他能给个怎样的答案。

贺兰世渊一哂:“春去秋来共头白,数载之后再为发妻鬓边簪花一朵,世上再无其他比这花更香。”

五个答案,述尽夫妻一生,是否有些小聪明且先不提,旁边众人中已有不少静静沉思着。贺兰世渊看向先前作答的那书生,拱手而笑:“兄台以为如何?”

那书生一懵,遂是面色一白,仍是不肯服了输去,轻笑道:“牵强附会!单说最后一条便漏洞百出,你身边那姑娘鬓上的海棠就根本就不是有香之花,你是觉得‘共头白’时海棠便香了,还是择个有香、她却不喜的给她簪上?”

嚯……

沐容暗道怪不得书上总调侃古时文人嘴巴毒又酸,这番话驳了他不说,更有挑拨二人的意思。若是沐容心眼小些,大约多少得为最后一句话憋一口闷气。

贺兰世渊从容一笑:“非也,她不喜的我绝不逼她,更没本事让素来无香的海棠添香。只一样,有她这朵海棠在,旁的花我看不到闻不到,唯独能嗅到的便只剩海棠枝叶之味,就算并非花香,于我而言也是世间之最了。”

他谈吐清晰笑意淡淡,沐容听得都石化了。明明很是强词夺理的解释,怎么被他一说就好像顺理成章,而且……怎么听着那么舒服?

那书生被呛得发愣,回了回神又驳道:“你这人不讲理,你闻不到的便是不香了?”

贺兰世渊眉毛一挑:“兄台才不讲理,我闻都闻不到,你硬说它比我闻得到的还香,这个讲不通嘛……”

有两分调侃的意味,引得一片哄笑,有性子爽利之人指着那书生直接喊道:“这位后生,别争啦!你那答案是不错,但人家讨好美人的心思你学不来!心思来得不够巧,服了输罢!”

此时莫说是那书生,就是他身边那位姑娘的面色也白了一白,俄而瞪了他一眼,大抵是觉得这样输了又惹得众人调侃大为懊恼。

两双人间有些僵持,最后还是那摊主打了圆场,一边摘了那走马灯递给沐容,一边又挑了另一盏模样也颇精巧地给了那书生身边的姑娘。

到底也都是读书人,见了台阶知道要下,书生便与他们相互一揖,各自携佳人离开,此事便算了了。



沐容拎着那走马灯欣赏着走着,贺兰世渊则一直揽着她,生怕她走神间撞了旁人。沐容看罢抬眼睨了睨他,嗔笑说:“这事可得藏好了,若不然传出去,陛下堂堂天子跟个书生抢走马灯,丢人了不是?”

贺兰世渊暗瞪她一眼,沉了口气:“得了便宜卖乖是吧?我这不是千金难买美人笑么……”

沐容听得脚下一停,又挪了一步到他面前,和他面对面站着,抬起头:“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贺兰世渊一讶:“什么意思?”

沐容认真解释道:“你不是说‘千金难买美人笑’嘛!我笑没那么难好吗!”

“咳……”贺兰世渊轻一咳嗽,复又揽过她,一壁继续往前走着一壁语重心长地解释,“听着啊……‘千金难买美人笑’这话,没有买美人傻笑的……”

“……”你才傻笑!你全家都傻笑!我那明明是憨笑!

沐容一边心里埋怨一边任由他这般揽着她一路走着,不住地望一望两旁街景,再看看手中转了一圈又一圈的走马灯,心里很是甜了一阵,想像他方才说的那样过一辈子。



就好像是有意要让大家过个好年似的,元宵之后,各种大事纷至沓来。

正月二十三日,皇后楚氏病故,谥曰端和。

棺椁仍停在长秋宫中。夜色里,沐容陪着贺兰世渊站在辉晟殿高高的长阶之上,遥望着一行人抬着棺材出了宫门。

那里面,才是楚氏的遗体,要赶去凌合下葬。

宫中都戴着孝,沐容也穿得一身清淡,幽幽道了一句:“下辈子……她会过得好吧。”

“嗯。”贺兰世渊视线未转,轻应了一声,笃信道,“会的,六道轮回总该公平。”

楚玉珂是个好人,这辈子过得不开心,下辈子也该顺风顺水了。



对外没有废后,丧礼仍是按皇后仪制而办。国丧有三个月,全国范围内禁止一切“娱乐活动”,禁止设宴禁止歌舞。这样的氛围中,悲伤很容易传染开来,人人都在伤心,哪怕皇后与他们无甚瓜葛。

紧随而来的事情,却让众人在悲伤中,陷入了恐惧。

二月初二龙抬头,瑞王封地映阳的一位将军起兵造反,连同先前皋骅王部,两面对锦都形成夹击之势。

这还无妨,可后来又有禀奏……起兵的人数,远多于他们封地上本该有的兵力,这是已私下屯兵多时了,做得密不透风。

只是不知这回是瑞王的意思,还是部下借了他的名谋反夺江山。

贺兰世渊在看完了一摞有关的奏折后,离宫去了禁军都尉府。没有走进牢房,隔着牢门看了看瑞王,轻笑一声:“手够长的,人在禁军都尉府,还能调得了兵。”

瑞王沉默而笑,少顷才道:“皇兄心甚通透啊,丝毫不觉得有可能是他们擅自做主么?”

“不觉得。”贺兰世渊淡声答了三个字,又说,“倒是想问问你,不怕这么安排变数太大么?你人在牢里,就不怕他们夺了江山之后自己称帝?到时候,可就跟你没什么关系了。再或者,我若现在杀了你呢?你当你还有机会登基?”

这是他想不明白的地方,瑞王完全没有这么安排的理由。人都是有野心的,他们都清楚。将领们在征战四方间威信愈高、权力愈大,待得夺下江山再接他出去尊为皇帝的可能实在小之又小。

瑞王衔笑摇头没说话,二人便这样各自静默了一会儿,贺兰世渊双眸微眯着倒抽了一口凉气:“难不成在你眼里,只要我不做这皇帝便是,谁来都无妨?”

瑞王仍是未答,贺兰世渊神色微凛,又问他:“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宁可把贺兰家的天下拱手相让也要除我?”

再一阵沉默,瑞王轻笑出声:“在这些上,沐容大约比你想得清楚些。”

“沐容?”皇帝一怔。

“你记得砒霜的事吧?那天沐容来时,把我的心思戳了个透。”沐容说,他那是虐杀,而他也确是抱着那样的想法,乐得看着皇帝逃无可逃地慢慢死去,“要我提醒你那之前都有怎样的事么?”

贺兰世渊一懵,遂即恍然。就是在那之前不久,自己和瑞王明言,沐容从此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他说他会努力娶到沐容,或者过几年把她放出宫嫁个好人家……

隐有震惊,皇帝缓了口气:“就为这个,你恨到这个地步?”

第97章 良王

起兵造反可不是先前暗地里的安排;皇帝没有告诉沐容,沐容也自然而然地知道了。

虽是没像贺兰世渊想得那么深,觉得瑞王这是宁可把江山拱手让了别人也要推他下去;沐容仍是心中恐惧不已。

想起瑞王之前跟她说的那句“别后悔”——次奥,还真是留了后手了;这后手还够狠。是以沐容心不在焉的时候愈发多了;加之皇后丧期未过,也没什么玩的闹的拿来解闷;顶多是和娜尔聊聊天;沐容心里越来越觉得发闷。

偶尔忍不住问一问贺兰世渊,他还偏是一副如常不急不慌的样子,让她越看越觉得这是佯装镇定。

在她坐在皇帝旁边削着苹果却因走神割破了手指时;被毫不留情地用奏折拍了头:“又想什么呢?!”

沐容皱皱眉,抬手吸着指上不断流出来的血,摇摇头嘟嘟囔囔说:“没有……”

贺兰世渊瞧了瞧她,吩咐宫女去取创伤药来,笑说:“担心瑞王造反的事?”

沐容点头承认:“嗯……”

贺兰世渊便笑意更深了:“不是跟你说了没事?”

沐容又说:“陛下每次都说没事……”

皇帝想了一想,“所以哪次有事了?”

“……”沐容语中一滞,好像还真是只要他说没事便没出过事,但这种事还是摊上了就心里不安稳。沐容心下稍安了几分,撇撇嘴,“这回可是直接动兵了……真刀真枪啊!”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割指头有用吗?”贺兰世渊从宫女手里接了药粉来,一点点轻洒在她手指的伤口上。这药止血效果极佳,片刻间就已不往外渗血了。他把药瓶往案上一搁,“跟你说你又不信……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还卖个关子,沐容有点怨念又好像吃了个定心丸,当真少了几分担心。

天仍寒着,寒意中又透出了点早春的气息。结冰的湖面消融开来,嫩绿抽出梢头,细枝末节间显了生机。

沐容这几日来把宫里有花有树又人少的各处转了个遍,想从这刚刚绽露的春意里寻找些正能量,让自己开心一点——其实只要二人同在成舒殿,贺兰世渊看出她有心事便会逗她哄她,可这回她还偏不乐意如此了,明知事情出得突然,他必定也有重压在身,哪能再让他花心思去哄?

还是她自己想法子开解自己吧……

若是以后当了夫妻,也得是相互扶持着,万不能在一边“压力山大”的时候还给他添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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