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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前女官手记-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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迄今为止,还算是顺利吧。因为瑞王尚不确信他知道,故而防心不够,他想安插的人都安进去了、想悄无声息瓦解的势力也几乎都能瓦解——无关紧要却又觉得碍眼的寻个堂而皇之的罪名顺理成章的解决掉,不让瑞王觉得是因他觉察了什么才有这些动作;一时动不得的,加着安抚、甚至加官进爵,让那一边觉得如此成事如探囊取物,实际改了要紧格局。

这些权术,他玩得熟练、瑞王也很熟练,兴王的死是瑞王的一步狠棋,委实让他郁结于心了一阵子,但除此之外,没再失算过。

这种步步为营的算计即使劳心伤神,也让人热血沸腾。高手间下一盘棋,布置着自己的棋子、揣摩着对方下一步如何去走,最是惊心动魄。

但静下心来的时候,他会忍不住地去揣摩另一个人的心思。

她本不在这棋局里,且就算到了现在,她也不算是在这棋局里。可是……两边的棋手,都和她有着脱不开的瓜葛。

她表面什么都不在意,其实什么都在意,心可以宽到天大的事都嬉笑着过去,也可以窄到瞻前顾后、哪一边都不想放下,又或者……宁可自己吃点亏。

这次她弄得自己禁足就是这样。

所以贺兰世渊很想知道,在棋局分出胜负的时候,若果输的那一方必须死,她当真接受得了么?

她似乎可以,她说叛国者无可恕,但是……真的么?

那边,毕竟是她曾经的未婚夫。



烦心事总是会拥在一起。一边是也许下一刻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的沐容,另一边,皇后的病也实在让人揪心。

就算他们都已知道了最终的结果,现在不过是干等着那个结果到来,他还是很难坦然面对。

相反,倒是皇后已经对此颇为淡泊了,笑着告诉他:“陛下何必一副内疚的样子?陛下没亏待过臣妾,倒是臣妾这个皇后不称职。”

胸中发闷,即便他也自认没亏待过皇后。但有的时候,面对别人的死比面对自己的死更难。

“其实臣妾这个样子……”皇后深缓了口气,“别说没有子嗣……就连侍奉陛下都不可以,陛下早该废后了。”

皇帝微怔,没有说话。

皇后笑了一笑,口气明快:“所以臣妾死后,陛下就赶紧娶了沐容吧。”

又是这个话题,他来看皇后十次,她有九次得说起这个,剩下的一次还是“臣妾再去劝劝沐容?”

他总觉得很尴尬……不管怎么说,皇后到底还是他的发妻,眼见着日子不长了,次次劝他娶另一个人为妻,感觉总是奇怪……

所以每次都搪塞过去,因为自己觉得别扭,更因为不想逼沐容。

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这回皇后却有点不依不饶的劲儿:“陛下别总避着这事。”她又笑了一笑,“沐容年龄也不算小了。十五岁可以及笄许嫁,她这都十七了。陛下您再耽搁着,总会拖到她不得不嫁人的那一天,您到时候是把她嫁出去还是把她硬扣下?那时候扣下她就不是逼她了么?”

他沉思着,皇后的笑声有点促狭起来:“陛下您是坐拥天下的人,怎么这么优柔寡断了?一个沐容……您就是先强娶了她其实也不能如何,左不过事后再哄着就是了……一辈子,还很长。”

大感无奈,皇后是专注在这事上绕不开了,每次说起来都是眼中期许满满,让他觉得,他要是不给皇后一个稳妥的答复,皇后走都走得不安心。

这事……也确实不能这么干晾着。

叹息长沉,贺兰世渊蕴起笑容,向皇后道:“你非要这样说……朕也把话说明白。”

皇后双眸一亮,静听。

“朕不可能现在纳她。因为她不想做妾,更因为你还在。”语声平稳,双目对上皇后眼中陡然浮现的失望,又续道,“朕喜欢她,所以她不想做妾,朕就一天都不能让她做;朕娶了你,所以不能在你病重的时候纳妾。”

“可是陛……”皇后开口就想劝,被他抬手一捂嘴噤了声,只能听他继续说下去:“违了前者,她心里就会有结,觉得自己到底是从妃妾扶正;而若违了后者……”凝睇皇后须臾,贺兰世渊似在说笑般的一喟,“朕简直就不是人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就是再不给她劝的机会。皇后紧抿了唇,沉默片刻后终于轻点了头:“臣妾明白了,那陛下和沐容日后……”

“日后朕知道该怎么做。”贺兰世渊思忖着笑道,“你说先娶了她再哄,还是算了,朕还是……让她满意了、心甘情愿地嫁了为好。”

“哦……”皇后又点了点头,还是一副失望的神色。仿佛心事重重,最后索性阖了双目歇着,明显一副不想理人的样子——包括他。

“……好好休息。”贺兰世渊干巴巴地劝了一句,皇后仍闭着眼,“嗯”了一声了事。在他正要起身离开时她却又忽然想起了什么,睁开眼道:“陛下……”

“嗯?”贺兰世渊回过头,皇后犹豫了一下说:“臣妾没多少时日了……陛下可否着人打块玉牌,刻上臣妾的名字?嗯……字要大一些、清晰些……”

……这算什么要求?贺兰世渊觉得奇怪,便问她:“要这个干什么?”

皇后轻轻一哂,说起来自己都觉得可笑,还是如实道:“之前有一天和沐容聊起神仙、聊起阴曹地府,她说……她很小的时候有一次高烧不退,梦到过阴曹地府,见到过地府判官,说那是个顶不负责的,喝得酊酩大醉,时常弄错了亡魂,所以……”羽睫轻垂,皇后温婉无比地说,“臣妾怕……投错胎了……”

皇后……怕……投错胎?

和她对视半天,贺兰世渊几乎不敢相信这种天马行空般的说法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哑然一笑。沐容就是有这本事,多沉痛的话题到了她嘴里都让人悲伤不起来——她有这本事也还罢了,如今皇后也说出这种让人啼笑皆非的话,这要是传出去……皇宫可是要被民间文人墨客调侃得没边了。

作者有话要说:贺兰世渊:不要把你那些不靠谱的说法告诉皇后好吗?

沐容:……卧槽这个真不是!我发誓这事儿是真的!那判官丫就一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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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嚷嚷着要看苏砚和容容打架的泥萌够了好么……容容怎么可能赢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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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元日

禁足多日;方知除夕这天……才是最难熬的。

这一天,宫里虽是有规矩束着,不会像民间那般热闹;但宫人们也会三两成群地贺上一贺。到了晚上,辉晟殿开了宫宴,无事的宫女宦官也时常聚在一起放一放烟花,或是做上一些新年所用的吃食;一起过个年。

沐容记得;去年的今日她在晚宴当值;很是郁闷了一同不如在宫外逛庙会有意思;今年却是连宫宴都去不得了,自己守着一方小院守岁迎新年;真是……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

有个春晚也好啊!!!再也不吐槽春晚无聊了……

犹是吃饱喝足了就开始发呆;一呆就呆了一上午。到了中午,正要回房去吃午膳,余光瞥见有人进了院,抬眼一瞧有些惊讶:“龄兮?”

龄兮的伤已痊愈,只气色还有些差,低着头喃喃道:“陛下说……让我来陪你过年。”

到底算是有个伴。

于是一起用了午膳,之后就一头扎进了小厨房——沐容这些日子懒极了,一日三餐都是宫人做好了送到手边,自己还是头一回进厨房。和面调馅,大过年的好歹要吃个饺子嘛!

“我听陛下说了……”龄兮一壁手上不停地揉着面团,一壁低语着,“其实……你干什么这么救我?还不如让我死在禁军都尉府里。”

沐容挑眉,往肉馅里磕了个鸡蛋,一边搅匀一边轻笑道:“要真能从你嘴里问出什么来,我才不拦着;就由着他们审你,到底大局为重。”

龄兮默然。也猜到沐容大概还是有这些权衡在里面,但就算是这样……好像也仍犯不着。

“我是犯过死罪的人。”龄兮淡淡而笑,“陛下不杀我是他大度,,若要我的命也在情理之中,你又何必拦着?”

沐容持着筷子在碗里有节奏地搅个不停的手一顿,略一思索,凝神道:“大概……是因为你在牢里伤成了那个样子,还怕牵累了我们不肯喝文俞送的药吧……”耸了耸肩膀,“所以我不觉得你是个坏人,能为你求一句就求一句,陛下若非要你的命我可没本事拦着。”又抬眸觑了觑她,“你现在说这个有什么意思?我总不能去求陛下杀你。”

“沐容……”龄兮停了手,掸了掸粘在手上的面粉,看向她黛眉轻蹙,“你不该这么帮我。皇后娘娘命不久矣,陛下待你和别人不一样,搞不好这个后位就是你的。你为我去得罪禁军都尉府,是给自己的前路找麻烦你知道么?”

龄兮说得有些焦急,沐容一愣:咦?这么深奥?这么神奇?完全没往那里想耶……

好像是有点儿后悔……所以现在怎么整?这又不是个游戏可以退回上一关重新玩、又不是篇小说可以删掉上一章重新写。

啧了啧嘴,想清楚了便又是满不在乎的样子:“我就说你现在说这个没有意思嘛……我一不能再求陛下杀你或是让他把你交给禁军都尉府,二么……得罪人也已经得罪了,我能怎么地?还是开心点儿吧,大过年的多吃个饺子就算不亏。”

龄兮微愕:别……别这样……我跟你说后位,你跟我说饺子?



是以在辉晟殿歌舞升平的时候,沐容和龄兮也吃得正香,顺带着把这些日子“看管”她的宫女宦官叫来一起吃。都知道她是自己把自己说得禁足了,谁也不怕她跑了。

想欢欢喜喜过大年是真的,有心事也是真的。沐斐现在在哪儿还不知道,若是总找不到他,她和龄兮只怕早晚有遭罪的一天;不往这自私的方面想,沐容也当真有些担心沐斐,哪怕他是个“便宜爹”——毕竟是不年轻了,叛逃?能逃哪去?放眼望去大燕朝就跟她所在次元的古中国似的,名声远扬威震四方,周边附庸国很多,但附庸国谁敢挑衅大燕啊?谁敢收留这叛逃的“逆贼”啊?

再想想去年今日收到的那一串压岁钱,沐容心里……不是滋味儿。

便很有些借酒消愁的意思,借着兴致灌了一杯又一杯。搁在二十一世纪,她的酒量还是凑凑合合说得过去的,但来了大燕后没这么喝过——估计这身体的原主也没怎么喝过,于是对酒精的承受能力并不高,不一会儿就头有些懵,分明地觉出反应慢了些。

很有素质地停住了没再接着喝,把自己控制在了“醉且不撒酒疯”的合理范围内,只想借着这几分醉意睡个好觉。

坠入梦想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同样有些醉意的龄兮问她:不守岁了吗?

好像没作答……



“喝高了”的时候容易入睡,却难以睡得很长。沐容醒来时觉得神思清明无比,但外面仍黑着,推开窗子看出去,烟花迭起。

大约是刚过子时、刚到新年。

望着满天的绚烂,不觉轻笑了笑,又回过头来看向外厅。

龄兮喝得也不少,就这么在外间的小榻上睡了,连门都没关好。本想把门关紧了接着睡,但到了门口时吹进来的那一股冷风,弄得她连最后半分睡意都没了,犹豫了一番:算了算了,不睡了。

加了件褙子又披了件斗篷,推门而出,在廊下坐下来,开始做这些日子来最拿手的一件事:发呆!

一边发呆还一边吐槽自己:大过年的自己发呆,姑娘你真有追求!

她穿越来的那会儿,春晚于年轻人而已几乎已经成了“吐槽专用”了,可她这个过年的方式比看春晚槽点还多……

看烟花听爆竹,听爆竹看烟花……听着听着爆竹声小了,再后来,连烟花的颜色都淡了。

这是天快亮了,宫人们也差不多都回去歇了。

沐容还在精神抖擞中……觉得自己两眼都是放光的!

精神好到没处发泄想去练长跑!

就这么一直干坐到天明。



龄兮迷迷糊糊地推开门走出来看看她:“你什么时候起来的……”

沐容淡定答说:“半夜!”

“……”

几个看守的宫人昨天也显是玩得累了,沐容和龄兮没好意思麻烦他们,凑凑合合地自己弄了早餐吃,一边吃一边琢磨这大年初一怎么打发过去……

然后听着外面的动静不大对……

吵吵闹闹的,又不是鞭炮的“吵闹”。

好像吵起来了,咦?大年初一吵架?谁这么不长眼?

二人互相看了看,搁下手里的粥碗就出去了——能让人过个好年不能?看在她们被禁足的份儿上能别再给添堵不能!

出门却见是文俞和十雨在外面,正和两个值守的宦官吵得不可开交。沐容心说这怎么回事啊?来拜年被拦住了?喂!咱不用这么讲究!禁着足呢就别拜年了成嘛!

拉着龄兮皱着眉头走了过去:“哎哎哎别吵了……刚到新年就吵架算怎么回事!”

文俞和十雨正着急呢,看她出来顿时没心思跟那二人吵了,上前了一步急道:“沐容快来!出事了!”

“……啊?”沐容一愣,走上前去。

文俞和十雨始终在门槛外、沐容与龄兮一直在门槛内,又和那两位宦官也熟了,便也没太为难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由着他们说,甚至还很识趣地退开了几步。

“怎么了啊?”沐容疑惑道。

“你父亲……你父亲回来了!”文俞道,“大概两刻前到的皇城外,守卫拦着不让进皇城,禁军都尉府的官员去了,但你父亲持着陛下钦赐的旌节,没人……没人敢动他……”

……卧槽这什么情况?神奇的封建制度啊!好歹先把人拿住才对吧!不要避讳那个旌节了好吗!

沐容急了:“那……那快去禀陛下啊!”

“有人去回话了……但今天元日大朝会,皇室宗亲到文武百官都在,能不能有机会禀……不知道……”

父亲大人您真是赶得早不如赶得巧啊!!!

沐容静下神来想了一想:“那好像也……没什么关系?等元日大朝会完了……”

反正在皇城外等着而已,也闹不出什么大事。

结果十雨吼出一句:“瑞王也在锦都!!!”

全体寂静,两边看守的宦官都忍不住望了过来,文俞赶紧捂了十雨的嘴,压声向沐容道:“所以我们才着急……瑞王的事总共没几个人知道,你说万一这事一时没禀进辉晟殿去、瑞王的人先到了……”

卧槽那如果沐斐真跟他有什么瓜葛,肯定是没机会进皇城了啊!

沐容沉思中……

文俞十雨和龄兮面面相觑:你倒是有个主意啊!

沐容抬起了头……

文俞十雨和龄兮屏息不言:你有主意了……?

沐容偷眼瞧了瞧两边……

文俞十雨和龄兮跟着她的目光看来看去:你想怎样?!

沐容拔腿就跑了,正好穿着靴子,比平日里的绣花鞋方便许多。两旁看守的宦官反应了一瞬即刻要去追,文俞十雨和龄兮眼疾手快地一挡,一边赔着笑脸一边手上用了十足的力气:“哎大人……真不好意思!您看这事儿闹的……我们也没想到她会跑啊……大人您说这怎么办……”

极好的态度,甚至看上去有点着急,同时却把二人拦得死死的。两个宦官脸都青了:让我们追啊!!!



元日大朝会,该算是一年里最为隆重的一次朝会了,连地点都设在三大殿中最为宏伟的辉晟殿,而非平日早朝所用的广盛殿。

天子端坐于九阶之上,面前十二旒挡住帝王面容神情,大殿里一派肃穆。

这日,不仅是文武百官皆在,就连邻国使臣也要来朝贺。这种盛会,不那么要紧的事自然要往后搁一搁——例如那等在皇城外的叛逃了的驻靳倾使节。

正有朝臣朗声读完一封贺表,皇帝微一颌首:“朕……”

却是这一个字才刚出口,外面就传来一声尖锐的:“陛下!”

听上去离得并不近,叫嚷之人至少是在殿外的长阶下。殿中众人都听到了这一声唤,疑惑之下又都默契地没作理会,权当听不见。

贺兰世渊定了定神,遂将那投向殿外的目光收了回来,复又开口:“朕继位五年……”

“陛下!!!”又一声,比刚才的声音更大了些,殿里便有了些骚动。

贺兰世渊心里一紧,清楚地知道这声音是谁。叫得急,又始终不见人影——依她的性子,急成这般,是决计不会顾及什么礼数的,按理早就冲进殿来了,目下可见是被殿前侍卫拦住了。

也不知是有什么急事。

“陛下!求您见我父亲!”喊声带了些许哭腔,在殿中回荡着,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求您别耽搁……他就在皇城外……”

殿中不少朝臣忍不住回过头去,但隔着殿门又隔着长阶,根本看不到是何人。只觉胆子太大,连大朝会都敢扰。

苏砚却听得陡然一惊,回过头一拱手急道:“陛下,可是定安翁主?”

皇帝一时却没回过神来。

苏砚又道:“如是,便涉及两国,还请陛下先大事为重。”

换言之,大朝会的道贺早一天听晚一天听没什么大碍——就算不听也不会掉块肉,朝会时提起的其他事物也无甚很急的,暂缓无妨;外面那位,可是叛逃的使节,身上不知道有多少秘密。



沐容难得知道自己这祸闯得很大——元日大朝会让她搅了,罪名只怕跟龄兮弑君都有的一拼。却是壮着胆子不泄气地喊了一句接一句,说什么也不能让瑞王赶在皇帝之前把沐斐带走——若沐斐当真是这其中的要紧人物,很可能就不只是她失去一个“便宜爹”,更是还关乎着大燕江山、百姓安宁。

殿前守着的侍卫很多,死拽着她,也不乏有人直接要塞她的嘴——这还是她到此后反应迅速地先喊了一句“我是定安翁主”,要不然,此时血溅四方的可能都有。

对方腰间的佩刀可是明晃晃的!明显高级装备!

边是挣扎着边是较着劲,可算把捂在自己嘴上的手拿了开来,又忙喊一声:“陛下——”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忽有一人从辉晟殿大门中疾奔而出,沿宫道直向外一路奔去,气沉丹田的喊声颇具气势:“速传——驻靳倾使节沐斐觐见……”

作者有话要说:_(:з」∠)_前五个2分留言送红包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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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地求问:话说有没有用iPhone的妹子下了那个扫描幽灵的App……?

就是那个ghost observer……

第88章 沐斐

元日大朝会被人生生打断提前散朝——本朝头一回!

大臣们各自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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