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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飞伸手从皮包里掏出一把银元,看了一眼,抬头说道:“还是先放着吧,也许我们三个以后还有大用的地方。”
“哎,二哥,多着呢,你先拿着用吧,以后啊,没有了,我们再想法子搞呗。活人还能让尿憋死啊。”赵二虎从皮包里抓了几块银元就往马飞手里塞。
“那好,你数数,总共有多少。我拿点。”马飞说道。
赵二虎伸手数起皮包里的银元来。数完。赵二虎笑道:“还真不少,六十七块呢。”
“哦,有这么多?那两个男女拿这么多银元干什么?”李国亭吃惊地问道。
“别急啊,大哥,你看,包里还有这些东西呢。”赵二虎又从皮包里掏出一叠花花绿绿的纸票和那两个黑色的文件夹。递给李国亭。
李国亭接过赵二虎递过来的那些东西,顺手递给了马飞。
“二弟,你看看。我识不了几个字。还是你看吧。”李国亭说道。
马飞从李国亭手里接过那些东西,仔细一看,就说道:“这些东西都是卖卖双方写下的字据和契约。我看看上面写的什么东西。”
马飞仔细看起来,看着看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看完那些纸票。他又急忙打开那两个文件夹,把夹子里的文件取出来,看了一遍。随即发出一阵‘嘿嘿’的笑声:“好啊,三团的张团长竟然跟南方来的商人勾搭一起,共同贩卖大烟土。”马飞说道。
“贩卖大烟土,不是要杀头的吗?那个张团长不就是稽查禁烟的吗。他怎么会贩大烟呢?”李国亭问道。
“大哥,这就不懂了吧。他们明里是禁烟,暗地里贩烟吗。“马飞说道。
“对啦,大哥,张团长这样做,不是可以私下捞很多钱吗?你说是不是。”赵二虎说道。
“嗯,你们说的有理。那我们怎么办?”李国亭问马飞。
马飞眼珠一转,嘴角瞥过一冷笑:“好,这东西太好了。我们把这东西交给叶团长。叶团长也许正到处寻找它呢。哈哈――。“说到这,马飞突然大笑起来。
“二哥说的对及了。咱们叶团长去年还为张团长在司令部告他治军不严,新兵连打群架。让司令训斥了一顿呢。“赵二虎说道。
“对,对,我也想起来了。后来,叶团长为这事,还把刘副官狠狠骂了一顿呢。“李国亭说道。
马飞想了一下,说道:“三弟,你在这里陪大哥。我把这些东西送到团长那里去。“马飞说着,拿起那个黑皮包,把从皮包里取出来东西又重新放回去。只是把里面的银元全部取了出来。
“大哥、三弟,你们把银元赶快藏起来,这个不能给他,会引起他怀疑。我只把其他的东西带去。”马飞说道。
“嗯。我们马上把这堆银元藏起来。二弟,你就这么送上,万一团长问你哪得来的,你怎么说呢?可不能说是三弟偷来的。”李国亭说道。
“大哥,你放心,我没那么傻。”说完。马飞就带着装有那些东西的黑皮包,离开了李国亭和赵二虎。往团部走去。
团部在汉正街,离这里还有两里路。马飞一路小跑,很快就到了团部。
马飞对卫兵说有重要情报报告团长。于是卫兵就放马飞进了团部。
团部是个古旧的西洋式样的小二楼。楼前有个喷水池。里面游动着金鱼,还栽种着一些荷花。正当夏季,荷花开得十分鲜艳娇美。
马飞没有心情欣赏这些,他提着皮包,急于向团长表功,便向那座小洋楼跑去。
小洋楼的门前站着两个哨兵。其中一位见马飞跑过来,马上把肩上背着的枪取下来,挡住马飞,高声问道:“干什么的?出示证件。”
马飞从军装的衣袋里掏出一张通行证递给哨兵,然后急促地对哨兵说:“我有紧急情况,需要马上报告团长。”
哨兵接过马飞的通行证看了一眼,说道:“等,我去通报团长。”
哨兵进了小洋楼。过了一会,哨兵又返回来了。
“团长让你进去。”哨兵让开了路。
马飞怀抱着那堆东西,走进团部。
一楼大厅,叶团长双手叉腰,站在一幅巨大的地图面前,皱着眉头,在看地图。
他身边站着刘副官和一营营长肖耀天。
马飞一进大厅,立刻立正,举手报到:“报告团长,新兵连五班班长马飞有要事报告。”
叶团长转过身来,两眼望着马飞:“啊,原来又是你啊。什么事?”叶团长认出了这个曾经被自己警告过,别缠着他的女儿的那个新兵马飞。
“报告团长,我在码头边捡到一个黑色的公文包。里面有一些文件。”马飞说着,就把手中的黑皮包递过去。
刘副官上前一步,从马飞的手里接过那个黑皮包,打开皮包,从里面拿出那些契约和文件,低头观看。看着看着。刘副官脸上露出了一股阴险的笑容。他想了一下,赶紧把手中拿着的文件和契约递给叶团长:“团长。这真是一份重要情报啊。”
“噢。我看看。”叶团长伸手从刘副官手里接过那堆东西仔细看起来。
“好,太好了。他奶奶地。狗日的张朝阳。在司令面前多次陷害我。你以为老子就抓不住你的把柄了吗,哈哈哈――。好。好。这一回,可让你小子有好受的了。”说到这,叶团长又转过身来,伸手使劲拍了一下马飞的肩膀,高兴地说道:“好,你小子这回可立了大功劳了。俺要重重奖你。你就是俺闺女的同学,叫个什么马――马――。”叶团长愣住了。他想不起来马飞的名字了。
马飞赶紧身体站直,举手向叶团长报告:“报告团长,我叫马飞。”
“对。对,叫马飞。好样的。你先回去。这些文件留下。等俺办完军务,再奖你。”叶团长对马飞说道。
“谢谢团长。”马飞向叶团长和刘副官。一营营长肖耀天敬礼。然后,转身离开了团部。
第五十二章 暗地算计()
命运的转机往往就是一个事件,或者某个事情。这种转机,有时候会改变你的一生,当然,也可能为你带来厄运。
马飞却因赵二虎偷来的那个皮包里装有的张团长和烟贩子勾结,私贩大烟土,走私军火的证据。而让叶团长在警备司令的面前大大的立了一功。受到叶团长的嘉奖。很快,又被提拔为二排的排长。
那位张团长因叶团长的举报,被抓了起来。叶团长本人也受到了司令部的嘉奖。
李国亭伤好后,因“和叛徒搏斗受伤。”也受到了嘉奖,被提拔为四班的班长。
只有一人不服气。嫉恨李国亭。这人就是新兵连的教官张奉天。
张奉天是上次新兵连打群架时唯一留下的教官。本来。他就看着李国亭不对脾气。因新来的新兵连连长对李国亭很好,他一直寻找机会报复,也没找到个合适的机会,加上李国亭从上次打群架那件事以后,一直小心谨慎,在新兵训练中,肯吃苦,勤学习。在全连军事比武考核中,成绩排在前十名。受到了嘉奖。所以,张奉天想报复,始终没合适的机会。
这次,李国亭又因和叛徒搏斗,受了伤,还得到团长的嘉奖。张奉天心里就不是滋味。当新兵连连长宣布李国亭为四班班长时。张奉天那脸就扭曲在一起了。
望着李国亭开心的笑脸。张奉天暗下决心:等着瞧吧,小子,上次的账还没给你算呢。别得意太早了。下次老子跟你一起算。
搬起指头算算,到年底,还有近半年的时间。新兵连就要结束他的任期了,接下来,新兵们将被分配到各个连队里去。
剩下这半年的时间里。新兵们还有几项未完成的军事训练项目要做。张奉天歪起脑袋。寻思着,如何在这剩下的半年时间里。给李国亭这小子找点事,最好是能把这小子弄死。一劳永逸地解决掉自己的心头之恨。
俗话说的好,明剑易躲,暗箭难防。有人在心里算计你,你又不知道。迟早会被他算计。
李国亭对这件事一无知晓。这次因祸得福,自己没被处罚,反而立了功,还被提拔为班长。心里只是偷着乐。在班里的士兵起哄下,李国亭决定破例把全班的士兵请去大吃一顿。
这天。是礼拜日。照例,全连士兵放一天假。李国亭乘着这次放假的机会,就带着全班的士兵来到了位于长江边上的望江楼饭馆。
这望江楼,原是清朝末年修建的一座川陕会馆,后改为一座川菜楼。离四号码头很近。平日里来这座酒楼吃饭的人很多。
李国亭把班里的弟兄们带到望江楼二楼的一个包间里。要了一桌饭菜。点了一坛老酒。于是。这帮弟兄吆五喝六地划着拳,喝起酒来。
就在李国亭和他的这班士兵兄弟正喝到兴头上的时候,恰巧,被也同样在这座酒楼里喝酒的教官张奉天看见了。张奉天没有声张,而是悄悄地尾随一位上完厕所的士兵身后。来到了李国亭他们吃饭所在的那个包间。
包间的门半掩着。里面传来一阵阵划拳喝酒喝说话的声音。
张奉天隔着半掩的门缝往里偸瞧。恰巧被他一眼看见李国亭坐在上座。只见李国亭喝的脸红脖子粗。他一把抓下头上军帽坐在自己的屁股下面,一只脚从凳子下抬起来,放在凳子上。开始和这帮弟兄们喝着酒,谝起来。
有个士兵说着说着,就说道张奉天的身上了;“咱们新兵连啊,最坏的就属那个张教官了。我上次训练时,从铁丝网下通过,明明没有挂着铁丝网。结果,他硬说我笨的像头蠢猪。撞到了铁丝网。害的老子当众爬了五次铁丝网,还挨了他一顿皮鞭。”
“是啊,我也是让他在负重涉水的时候,无缘无故挑毛病。挨了一顿打,”另一个士兵说道。
“我看呀,咱们这个班,恐怕没人躲过这家伙的皮鞭。”一个士兵说道。
“李班长好像没挨过打哎。”一个小个子的士兵说道。
“咱怎么没挨过。你不知道罢了。这小子真的很坏,和我们那里的地主老财一样黑了心的坏。“李国亭说道。
在门外偷听的张奉天,鼻子都气歪了。他本想推门而入,当众教训这帮背地里骂他的士兵们。忍了忍,没做声,转身离开了。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东边的天空里,还闪烁着无数的繁星。新兵连一排门前,突然响起一阵紧急的集合哨音。紧接着,新兵连连长朱排山、教官张奉天、文怀玉便站在了门前。
一排的排长和其他两个班的士兵,一个接一个的装备整齐,从营房里跑出来。只有李国亭他们这个班,跑出来三个人。
“嘟嘟——。”张奉天嘴里再次吹起紧急集合的哨音。这才见四班的士兵个个昏昏沉沉地,稀里哗啦地背着背包,提着枪,从营房跑出来。
“集合。集合——。”连长朱排山沉着脸,厉声喊道。
士兵们不知道什么情况,都朝操场跑去。
很快,被从睡梦中叫醒的士兵们,不知情的排例着站在操场上。
连长朱排山手里握着皮鞭,来回在新兵们面前走来走去,脚下的大皮靴,踩在路面上,发出渗人的‘咯嘣咯嘣’的响声。
“李国亭。出例。”。朱排山朝队伍里大声喊到。
昨天喝酒喝的醉了的李国亭,根本没有想到今天连长会针对他们排,搞个凌晨紧急集合。已经有两个月了,都没搞这种突然袭击式的紧急集合。大家都知道,过了十月,新兵连就要解散。所有新兵都要重新分配到新的连队。这时候,哪个军官也都不愿意折腾这些新兵了。
当然,李国亭根本就不知道那天喝酒,被张奉山偷听的事。所以,对今天凌晨连长突然搞的紧急集合一无所知。
“到。”李国亭喊着,提着枪走出队伍,
“把你的士兵都叫出来。”朱排山命令到。
“四班,全体出例。”李国转身立正,朝向队伍喊道。
四班的士兵昨天高兴,差不多每个人都喝的酩酊大醉。只有三个人不喝酒,所以今天凌晨的紧急集合,他们三个才听见集合的哨音,紧急整装,提枪跑出来。其他的人酒劲还未过去,个个在床上睡的正香呢。张奉天的第一遍集合哨音,他们没听见,等到张奉天吹起第二遍哨音时,这才听见了,于是,一个推一个,慌忙整装跑出来。有两个士兵,背包斜挎在肩膀上。那样子更像个逃兵。
朱排山阴沉着脸,用手中皮鞭一指站在他面前的四班战士,对李国亭说:“这是你的士兵吗?”
李国亭转身一看。见自己班里的士兵个个东倒西歪,像睡不醒似的,自己也觉的想笑。他刚想大声喊让士兵整理好装备,还没喊出来,就听见朱排山喊道:“张教官,四班军纪不整。集合迟到。怎么处罚?”
张奉天嘴角露出阴笑,他赶忙上前,说道:“按军纪,班长带兵失职。因免去班长军职,当众责五十鞭。士兵每人责打三十鞭。”
朱排山听后,一挥手,叫来几个士兵,不由分说,把李国亭当众打了五十鞭。把其他迟到的士兵各打了三十鞭。
李国亭也被朱排山当众宣布免去刚当了几天的班长职务。
又过了几天。新兵连又接到任务,要他们派一个排,支援远在贺胜桥的友军,挖战壕。李国亭他们所在的一排就在张奉天背地运作下,被连长朱排山派去了。
挖战壕,是个出苦力的活。张奉天记恨李国亭,这次特意鼓动连长。派他来监督士兵们挖战壕。他是有目的的,那就是寻找机会。整治李国亭。
一排排长和张奉天打的火热。两人商量故意把李国亭派到最难的地方挖战壕。
这里靠近河堤,土质松软。挖一会,上面的土就塌下来了。李国亭不知道张奉天的用心,心里也在埋怨自己,都怪自己那天一高兴,领班里弟兄们喝了一场酒,惹出来这么一场事情,自己挨打免职不说,还连累班里的弟兄挨打受罚,哎,这种事情,下次再也不干了。
今天,来到贺胜桥。那就要努力干,争取挽回那次失职的面子。
李国亭甩开膀子,拼命劳动。哪知,这里的土质这么松散,一天了,还没挖好一截。看看,天色将晚。在收工前挖不好这段战壕,别说挨训了,说不定又要吃一顿鞭子。
想到这,李国亭越发心急起来,他抡起铁锨,奋力把挖下来的土往上杨,很快,就挖到一人多深了,就在李国亭弯腰铲起剩下的一点土时。不测的事情发生了,挖好的战壕轰然倒塌。堆在战壕旁的土堆随着倒塌的战壕,纷纷坠入战壕中。
李国亭被坍陷的战壕掩埋了。
第五十三章 再遇刁难()
很快,离李国亭不远的一位士兵发现了前面一段刚挖好的战壕突然塌陷了。而那段战壕正是李国亭所挖。于是,那位士兵马上喊起来:“来人啊。来人啊。塌方了。塌方了。”
附近挖战壕的士兵闻讯纷纷赶过来营救。
有人把这一突发的情况报告给了现场监工张奉天。
张奉天并没有把这一情况报告给一排长。他故意拖延时间,算计着李国亭被埋在土里多长时间会没救。并且,为了阻止现场士兵的紧急救援,还故意借故要向上级汇报,支走了附近离李国亭最近的三位士兵,只留下一名士兵在抢救。
张奉天站在塌陷的战壕边,望着坍陷在战壕里的,被土方掩埋后,只露出一截大腿的李国亭身体,暗自高兴。嘿嘿,你小子这次栽我手里了吧。去见阎王吧。
他没有下去帮助那名士兵刨挖盖在李国亭身上的土,还不停地装着指挥,一会让这个士兵往这边刨,一会儿又让往那边刨,故意拖延时间。
心里算计着去报告连长的那三个士兵快要回来了,于是张奉天这才拿过一把铁锨,跳入战壕里,。装模作样地救起人来。
很快,连长朱排山带着十几名士兵和一名医官赶过来,李国亭被埋在土里的身体挖出来了。他满头满脸都是土,静静地躺在地上,像是死去了。
张奉天看到这样子。暗自里高兴。便马上对朱排山说道:“连长。人死了。干脆就埋在前面的河滩里算了。”
朱排山朝李国亭看了一眼,也认为李国亭死了,就说:“算啦,那就先把人埋了吧。”
就在这时,医官从后面走到李国亭身边,他府下身子,把耳朵贴在李国亭的胸口听了一会。马上说:“快,快把他送到团部去。他还有气。”
张奉天听医官说李国亭还有气,故作疑问地说道:“医官,是不是弄错了,明明死了的。我看还是埋了吧。”他又转过身对朱排山说道:“连长,这要是传到团部去,团长不是还要怪罪我们吗?”
朱排山觉得张奉天说的有理,就向身后的几名士兵招手:“来人,把李国亭的尸体抬出去,埋了。”
“是。”几名士兵遵从连长的命令,就要上前抬人。被医官当住了。
“连长,我检查了,这名士兵还没死,有心跳,不能当死人埋了。现在最需要的是快送他去团部抢救。”
“不可能。我看是死了,医官,你是不是弄错了。”张奉天赶紧说道。
“我没弄错,他是还活着。我以一名医官的良心做保证。”医官说道。
张奉天还想说什么,他望望医官和连长朱排山,闭上了嘴。
朱排山再次看看医官和躺在地上昏迷过去的李国亭,只好说道:“来人,把李国亭送到团部去抢救。”
“是,连长。”几个士兵遵从朱排山的命令,抬着李国亭,往团部走去。
李国亭被送到团部后,经过抢救,苏醒过来,又在团部的卫生室住了一个礼拜。身体完全恢复了,就回到了连队。
当然,李国亭对上次发生的事情内幕一点也不知情。也没怀疑过什么人暗中算计自己。
张奉天见李国亭竟然奇迹般的从死神的怀抱中又活过来了,不免有些扫兴,不过,他不会善摆甘休。心里想:小子,算你命大。死罪你逃过了,可活罪还在我的手里呢。
支援友军挖战壕的事情一结束,李国亭便重新回到墨水湖边的篱笆嘴新兵训练营地。
这是三伏的第一天,墨水湖新兵训练场地上,太阳灼热的光芒炙烤着地面干燥的尘土。四周不见一点风。临近中午,整个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