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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首辅-第1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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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厚照:“。。。。。。”

    他最怕的事情还是来了,生性散漫的他最怕的就是册立皇后。

    中宫无主时他还可以借口在豹房厮混。要是册立了皇后,他还这样混着,朝臣们弹劾的奏疏得像雪片一样飞到豹房来。

    “舅舅先退下吧,这件事朕要和母后再行商议。”

    朱厚照突然意识到寿宁侯这个碍眼的货还在大殿之中,遂冷声命令道。

    寿宁侯白白来豹房走了一遭,什么效果都没有起到,自然是懊丧不已。

    “臣遵旨。”

    可是他又不可能抗旨不尊,只得无奈地行礼转身离去。

    大殿之中只剩下了朱厚照和张太后两人。

    朱厚照急切道:“母后,您知道儿臣不想过早立后的。”

    “照儿,你可不能总由着自己的性子来了。”

    张太后叹了一声道:“你是皇帝,是天子,是大明的主人。你可知你一人牵系到无数的黎民苍生?你不立后,国本便不稳。你没有皇嗣,大明的国祚便不能继续绵延。你对得起你父皇吗,你对的起大明的列祖列宗吗?”

    “朕。。。。。。”

    张太后拿列祖列宗来压朱厚照,让小皇帝真的不知该如何作答了。

    难道他要承认自己是个不孝子孙?

    “所以,听哀家的话赶快册立皇后,为大明诞下一个太子来。等这一切都做到,照儿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哀家绝对不再管你。”

    这下张太后几乎是在掏心窝子给朱厚照了。

    朱厚照沉默了良久,终于服软道:“母后教训的是。儿臣是太自私了。遴选秀女,册立皇后一事全凭母后做主,儿臣绝对没有一丝怨言。”

    “这便是了。”

    张太后欣慰的笑了笑道:“照儿终于长大懂事了,哀家欣慰啊。”

    “你父皇去的早,不然他若是看到你这副模样,也会欣慰的。”

    一听到父皇,朱厚照便面颊一红,垂下头去。

    虽然他并不喜欢父皇那种十年如一日的勤政方式,但不得不佩服父皇的勤勉。

    甚至他从朝臣的眼中都能看出,他们是由衷的佩服父皇,愿意在父皇的治下鞠躬尽瘁,奉献所有的力量。

    朱厚照自问无法做到父皇那样事必躬亲,无法做到父皇那样勤政。但并不是说朱厚照不想做一个好皇帝。

    只是他想做的皇帝和群臣要求希冀他做的皇帝不是一个类型,故而他便被误解,误读一度成了这些官员眼中的昏君。

    唯有谢慎不这么看他,唯有谢慎懂他。

    在君臣二人的配合下,一系列新政推行,大明一副欣欣向荣之态。

    这才是朱厚照希望看到大明朝的模样!

    故而当寿宁侯勾结东厂、锦衣卫、礼部右侍郎何贤构陷谢慎时,朱厚照是怒不可遏的。

    他唯有这么一个亦师亦友的知己,绝不能准许任何人伤害谢慎,哪怕是亲舅舅也不行!

    “你舅舅的事情,哀家本不好多说。但他毕竟是哀家的弟弟。”

    后宫不得干政是大明朝的祖训,对此张太后自然是心知肚明。

    但要让她就这么袖手旁观看着寿宁侯被严惩,她确实也做不到。

    “母后!您也知道国法如山,朕若为了舅舅开了一次先例,以后可该怎么统御臣下?”

    朱厚照有些急了,兀自说道。

    “哀家的意思是,能不能大事化小?”

    张太后的态度又软化了一些。看来寿宁侯这次闯的货确实不小,要不皇帝也不会这么气愤。

    “这当然要三法司来审过后才能有定论。”

    朱厚照却是不打算给母后透出一丝口风,坚称道:“如果三法司审过的结果证明舅舅没有重罪,那么儿臣自然不会对舅舅严惩。即便最后舅舅的罪名成立,儿臣也可以向母后保证,不会伤及舅舅的性命。”

    啊!

    听到这里张太后几乎崩溃。

    不会伤及性命?

    也就是说,除此之外皇帝不会对寿宁侯有任何的袒护?

    要真的是这般,那岂不是连寿宁侯的爵位都不一定能保住?

    “照儿,他可是你的亲舅舅啊!”

    “母后,舅舅若是犯了国法,朕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

    。。。。。。

第五百二十五章 无所不用其极【4000字二合一大章节求双倍月票!】

    张太后的神情一滞,嘴角微微抽搐,直是不知道该接什么话了。

    她竟然觉得眼前之人十分陌生。这可是她的儿子啊,是她十月怀胎诞下的孩子。为什么他的性格连自己都觉得陌生?

    难道是从照儿接触了这谢慎开始?

    不知为何,张太后总觉得这个谢慎有些异于常人。不是指的他的学识文章方面,而是他的为人处世,是那么的锋芒毕露,即便面对皇亲国戚也丝毫不予相让。

    照儿难道就是欣赏的他这点?

    若真是这般,便不难解释照儿在决断上越来越果敢了。

    “母后若没有别的事情,儿臣还有奏疏要批阅。”

    朱厚照显然不想再在这件事情上纠缠下去,索性找了个由头抽身。

    张太后知道自己儿子的性子,也不再劝,只点了点头道:“国事要紧。”

    朱厚照离开了大殿,张永苦笑道:“皇爷这是何必呢,侯爷想必也是无心之过。”

    朱厚照闻言大怒道:“放肆,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吗?朕怎么处置寿宁侯你一个奴婢也敢置喙了?”

    吓得张永噤声不言,良久朱厚照才是吐出一口气道:“这件事你要是敢走漏半点风声,别怪朕心狠手辣。”

    “奴婢晓得,奴婢会管严这张嘴的。”

    “好了,朕这里不用你伺候了,去叫谷大用过来。”

    张永虽然心中发苦可也不敢违抗君命,只得极不情愿的去叫谷大用了。

    。。。。。。

    。。。。。。

    回到寿宁侯府,张鹤龄便直接病倒了。

    这次寿宁侯可不是装病,他受到的打击太大,一时难以接受,急火攻心之下病倒也不稀奇。

    他的十几房妻子见状哭的哭,叫的叫一副天塌下来的架势。

    在她们的印象中,自家老爷可从没有过像今天这样失态的时候,难道老爷真的要完了?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寿宁侯的事情她们多多少少听说了一些,但她们起初只是把这作为笑谈看的,不曾想竟然是真的!

    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她们一个个争着抢着嫁到寿宁侯府是为了享受富贵荣华的,可不是跟着张鹤龄遭罪的。

    现在倒好,眼瞅着富贵清闲的日子没享受几天,就要跟着张鹤龄倒霉,她们的命怎么就那么苦啊!

    十几名妾室围在张鹤龄的床头你一言我一语,竟然生生把寿宁侯给吵醒了,直是让人哭笑不得。

    张鹤龄恍惚之间只见一堆人影在他眼前乱晃,定睛一看全是自己的婆娘。

    “呀,老爷醒了,老爷醒了。”

    “老爷您怎样啊,是不是真像传言的那样,陛下要来搞我们张家了?”

    “真要是这样那可如何是好啊,那可是皇帝陛下,老爷再厉害能有陛下厉害?”

    “谁说不是呢,咦老爷你不是傻了吧,你倒是说句话啊。”

    “出去,都给我滚出去!”

    张鹤龄发出一阵狂吼,吓得那十几房妾室呆若木鸡,不发一言。

    “老子的事不用你们管,都给老子滚出去。”

    张鹤龄连推带拽终于把十几房黏人的妾室推了出去。

    他关上房门一屁股坐回了床上,大口喘着粗气。

    都说女人是头发长,见识短。但在有些事情上她们的见识却未必有多么短浅。

    女人的危机意识天生就比男人要强烈,故而在面临大的危险威胁时,往往是女人先做出反应。

    难道真如她们猜测的那样,他张鹤龄完了?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

    他那个皇帝外甥对姓谢的听之任之,如果真的让西厂去彻查,他绝对脱不了干系。

    如今摆在张鹤龄面前的无外乎两个选择。其一,是主动服软求一个宽大处理。

    但以张鹤龄的性格显然不会选择这一条。

    其二,就是一不做二不休和谢慎鱼死网破。

    真要是闹到家破人亡的地步,张鹤龄不介意和谢慎搏命。你不想让我好活,老子也不会让你好过!

    “来人啊,去请建昌侯来。”

    思索再三,张鹤龄还是觉得这件事应该和弟弟一起商议。

    所谓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唯有血亲兄弟才最值得信任。

    建昌侯张延龄是张鹤龄的亲弟弟,原本封爵是建昌伯,弘治十六年晋封为建昌侯,其作为外戚与张鹤龄一样贵不可言。

    但张延龄这几年不知道是为何为人低调了许多,连张鹤龄这个做哥哥的都有些不适应。

    原本他们兄弟二人一起被御史言官弹劾,他还有一个可以分散火力的,现在可倒好,成了他一个人不是东西,弟弟躲得远远地,生怕沾了腥。

    但在这件事情上,张鹤龄却绝不会允许弟弟装糊涂。

    他们兄弟二人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

    他要是完了,张延龄也不可能独善其身。

    管家领命前去建昌候府上,不多时的工夫,张延龄便带着一干随从来到兄长府上商议大事。

    张延龄也知道兄长究竟都做了些什么,要是皇帝想搞,分分钟就可以搞死他们。

    故而一见到兄长,张延龄便忧心忡忡的道:“大哥,你好糊涂啊。那谢慎是什么人?他可不仅仅是帝师,还是陛下最信任的臣子,他与陛下是亦师亦友啊。大哥你跟谁过不去都可以,就是不能和他过意不去啊。”

    张鹤龄叫弟弟来是为他分忧,一同商议大事的。可谁知弟弟一来倒先数落起他的不是了。这让张鹤龄十分愠怒。

    “好啊,连你也看不惯我了?”

    “大哥这说的是什么话,我这不是担心你吗?”

    张延龄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虽然觉得不值,却不得不硬着头皮劝道:“好在这件事陛下还没有下定决心。要是大哥去给陛下主动服个软,未必没有转机。”

    “你也说陛下都听谢慎的,你觉得我去认个错就能免罪了?实话告诉你吧,我和姐姐一起去见得陛下,可陛下却没有任何表态,径直把我打发了回来。难道我现在就只能坐以待毙吗?”

    张鹤龄一通说下来,只觉得胸中憋闷淡了不少。

    张延龄却是心中一沉,真要是这样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几分。

    。。。。。。

    。。。。。。

    “大哥决定怎么做?”

    张延龄眉头紧锁的望着自己的兄长,语调中满是绝望。

    在他看来,大哥或者说张家的处境很危险,即便有太后撑场子,依然有可能发展到无法收拾的地步。

    最关键的是,他们是外戚,在文官的眼中本就是一群混吃等死的废物,在与谢慎的正面冲突中几乎所有文官都会一边倒的支持谢慎。

    尤其是在得知寿宁侯暗中勾结东厂、锦衣卫,合谋礼部右侍郎何贤构陷这位根正苗红的文华殿大学士时。

    “事到如今,都是那姓谢的逼我的!”

    张鹤龄心下一狠,单掌化作手刀在脖子上抹了一抹道:“便找人做了这厮,一了百了!”

    张延龄闻言直是大骇,劝阻道:“万万不可啊。现在事情还没到那个地步,大哥这么做不是摆明了告诉那姓谢的要鱼死网破吗?”

    “没到那个地步?”

    对于弟弟的判断,张鹤龄直是嗤之以鼻。

    “我的好弟弟啊,大哥我也希望事情没到那个地步。不过这只是咱们的一厢情愿罢了。实话告诉你吧,便是大哥我主动服软,那个姓谢的也不会接受。”

    “不会吧?”

    张延龄怯怯的看着大哥,试探着问道:“此人在朝中的风评一向不错,做的出那种落井下石的事情?”

    文官爱惜羽毛是世人皆知的,尤其是谢慎这种翰林出身的词臣,更是如此。

    “风评?我的好弟弟,你也信那些。”

    张鹤龄嘿然道:“风评是风评,那些文官真狠起来绝不在我们这些外戚之下。他现在手中攥着证据,怎么可能主动收手?”

    张延龄不做声了。是啊,换做他是谢慎估计也不会主动退让,毕竟大哥对谢慎的侵犯实在是太多了,这次又是联合厂卫、廷臣对其进行构陷,端是要把他往死里整。在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希冀他大发菩萨仁心?

    “可是我觉得,大哥这么做太冒险了。”

    良久,张延龄还是叹息一声道。

    “这不叫冒险,这叫绝处求生!若我不去搏则必输无疑,拼了还有一线生机。”

    张鹤龄此刻已经动了杀机,哪里是张延龄几句劝能劝住的。

    “大哥我只要你一句话,愿不愿意为大哥分忧?”

    “我。。。。。。”

    张延龄吞吐难言,这他娘的算什么?你惹了祸就要我跟着你一起杀人吗?杀的还是内阁大学士。。。。。。

    “你若是不愿意,大哥我也不勉强,我只当没有你这个弟弟好了。”

    对张延龄支吾的态度张鹤龄十分不满,他大手一挥便要和张延龄断绝关系。

    张延龄有些急了,好好的怎么就来这么一出。

    “大哥你说的哪里话。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咱们兄弟二人还分你我彼此吗?”

    张延龄被逼的没了法子,只得一咬牙一跺脚答应了下来。

    “好,大哥我没白疼你!”

    张鹤龄闻言大喜,示意弟弟靠近一些。

    张延龄凑身过来,张鹤龄便压低声音道:“眼下那姓谢的自以为胜券在握,自然会放松警惕。我们便叫人潜入他的府邸,一刀结果了他,这样便永绝后患了。”

    “就这样?”

    张延龄还以为兄长有了什么万全之计,得知就是这么个不着四六的办法,直是愕然。

    “不然呢?”

    张鹤龄皱眉道:“你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

    “大哥,那谢慎毕竟是内阁大学士,府中护卫可不少,直接叫人潜入他府邸行刺,能得手吗?”

    张延龄的意思很明确,在这个节骨眼上派出刺客行刺谢慎就必须保证得一击致命,绝不能让谢慎抓住把柄,不然张家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这就叫反其道而行之。那姓谢的自以为我不敢对他动手,这种时候发力他一下反应不过来的。”

    张鹤龄搓了搓手掌道:“不过若是谷大用派出西厂的番子护卫那姓谢的周全,还确实有些不好办。”

    “所以,为兄的意思是你来吸引西厂的注意力。”

    “啊?”

    张延龄显然不太能跟的上兄长的思路,直是有些懵了。

    “在这种时候,谢慎最防备的除了为兄便是你了。只要你能够吸引那二人的注意,将西厂番子牵扯住,为兄豢养的死士便能确保一击得手。”

    仇恨这种东西一旦生成就很难短时间压下去,张鹤龄如今已经彻底红了眼。

    “恩,但凭兄长吩咐。”

    张延龄着实很无奈。他还能说什么?只能照着张鹤龄的吩咐去做。

    老实讲他也不是什么忍气吞声之辈,无非是因为谢慎强势想要避一避风头。

    一笔写不出两个张字,既然大哥已经下定决心,那也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

    。。。。。。

    “小阁老,您真是料事如神啊。”

    谷大用冲谢慎竖起大拇指,由衷的赞叹道。

    “咱家侍奉皇爷这么久了,还从没见过皇爷对太后说过不字。这一次,怕是太后都救不了寿宁侯了。”

    谢慎呷了一口茶,淡淡道:“其实也说不上是料事如神,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谷公公你想,陛下平日里对张家兄弟如何?”

    “自然是恩宠有加。”

    “张家兄弟是怎么报答陛下的?”

    “为恶京师,鱼肉百姓。”

    谷大用一字一顿道。

    “这就是了。陛下看在太后的面子上,对张家兄弟恩宠有加。可张家兄弟非但不思报恩,还以外戚的身份作为倚仗,做足了坏事。他们做坏事不要紧,背负骂名的可是陛下。受到欺负的百姓们只会说是皇帝陛下管束外戚不利,他们才会吃苦头。”

    谷大用频频点头:“是这么个道理。嘿,所以说张家兄弟平日里已经把陛下的信任辜负的一干二净。这一次不过是陛下的怒意爆发了。”

    谢慎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说到底,这还是要看天子的意思。

    朱厚照对这两位舅舅着实亲和不起来,他老人家为两人背的黑锅可不少,这个帐他一直记在心头,也是时候一并还了。

    。。。。。。

    。。。。。。

第五百二十六章 算无遗策【4000字二合一大章求双倍月票!】

    “不过有一事咱家有些不明白,那建昌侯张延龄最近可是一直不做声啊。往日张氏兄弟都是同进同出,这可有些反常。”

    谷大用话锋突然一转,沉声道:“莫不是这张氏兄弟要合谋耍什么花招。”

    “嗯,多留心一些总是好的。”

    谢慎轻点了点头道:“术业有专攻,这些事情交给谷公公去办,谢某放心。”

    谷大用被谢慎恭维了一番心情自然大好,他嘿嘿一笑道:“小阁老过誉了。不过咱家可以向小阁老保证,有咱家在那张氏兄弟休想奸计得逞。”

    便在这时,一个西厂探子来报,谷大用犹豫片刻还是叫他进来奏报。

    这毕竟是谢慎的府邸,他这样做有些喧宾夺主了。

    听过奏报,谷大用面色大变。谢慎看在眼里,也催促道:“谷公公,发生什么了?”

    “咱家方才还在说那建昌侯,这不建昌侯就闹出了点大动静来。”

    “哦?”

    听闻此事和建昌侯张延龄有关,谢慎双眼微眯,饶有兴致的问道。

    “杨廷和杨总督在京师外置有几百亩田地,位置极好。那建昌侯看上了便不由分说叫仆人抢了来圈占为己用。这不,杨总督的儿子把官司打到顺天府衙了。”

    谢慎点了点头,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张延龄和他兄长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杨廷和现在可是三边总督,一等一的封疆大吏,张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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