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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瓜瓜得去‘蝶恋花’帮手,你、我、嫖兄,这三缺一啊……”王睿有个习惯很不好——每回叫人“吃顿便饭”、“去我家坐坐”,诸如此类,其实都是在随便说说,客气客气,可每回听到他这话的人,尤其是北镇抚大人,都会无比的当真。
王花花略现失望,摇了摇头,缩回脖子。
“算上我一个,刚好凑成一桌……”千户所大门外飘来一清脆声音,王千户大人却听得菊花一紧——提高了警惕!
朱素嫃来了!
王花花止住了拐杖,斜眼瞧着王睿——今夜的牌局能开始了?
王睿瞪了个眼神给他——她要是输了不给钱,咋弄?
“怕我没钱付么?”朱素嫃左右瞅了他二人一眼,又定下目光盯着王睿:“你这坏人,昨夜没去‘蝶恋花’,我还以为你跑路了哩。听说你和你家表妹吵架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讨嫌!
“朱二小姐今夜到底还打不打牌?”王睿别过脸去。
“哎呀呀呀呀,提都不能提了”,朱素嫃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她不是你表妹,你喜欢她,她不喜欢你?”
“朱小姐慢走,北镇抚大人慢走,王某不送了……”王睿转过身去,不愿搭理她。
“打牌,打牌,去你家打牌”,朱素嫃赶紧窜至王千户大人身前,将他拦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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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天上缀满了闪闪发光的星星,像细碎的流沙铺成的银河斜躺在青色的天宇上。大地已经沉睡。除了微风轻轻的、阵阵的吹着,除了偶然一声两声狗的吠叫,冷落的街道寂静无声。
王睿的宅子如今已然大不同往日,他一夜“暴富”,不但将家具摆设置办整齐,而且仆人女婢养了一大堆。
今夜易瓜瓜不在场,北镇抚大人便成了“赌场高进”,大有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之势,他以一敌仨,大败朱素嫃、王睿与高皓明。
“六筒,开杠!”
“战局”已进入白热化阶段,王千户大人输得有些恼火,他开了杠又狠狠的打出一张字来:“六万!”
朱素嫃坐在他下家,她瞪大了眼睛盯着王睿打出的“六万”:“你开杠打字,也不瞧瞧桌面,不怕放炮?”
“瞧个屁,放炮不放炮那都是命,你要胡便胡,不胡就赶紧抓牌”,王睿黑着脸,用“命运”来阐释了牌局输赢。
“一个大男人,不就输了几把牌么,还输出火气来了?”朱素嫃将牌一扑,将补上来的字又行打出:“五万!”
“你至少还胡了几把牌,老子一晚上都没开胡,这他娘的不是输赢问题,而是面子问题……”王千户大人最近火气很大,让他大丢面子的事儿,可不仅仅只有这牌局之上,还有——他竟然在某件事上,输给了“鄢小公公”!
“五万,碰!”王花花今夜心情很好,他不慌不忙的叫住了朱素嫃打出的“五万”,“王兄弟,这打牌啊,切忌心浮气躁。正如你先前所言,这牌桌输赢,都是命。所以咧,你开心会输,不开心也会输,那又为何不开开心心的输咧?”
……
王花花这厮,是故意的——他赢了钱,有些得意忘形了!
“哼哼”,王睿心底不服,做起了“死鸭”——被宰了之后,嘴还是硬的:“你急什么,老子这还在热身,先将你养肥了再一刀给宰回来!”
“千户大人,这牌局开战都快结束了,你那热身还没结束?”高嫖嫖不敢拿北镇抚大人“开刷”,更不敢挤兑朱素嫃,只能偶尔插上一两句话,“刺激取笑”王千户大人,“待你热身完了,可就只能你一个人玩咯……”
“你今儿晚上又胡了几把牌?”王睿对他这“五十步笑百步、相煎太急”的表现十分不满。
“我胡了四把……”高皓明神态淡然。
“你还好意思说?”王睿十分不屑。
“我胡了四把……”
“你赢钱了?”
“我胡了四把……”
“我……”
“你一把没胡,我胡了四把……”
……
这他娘的,还能一起愉快的打牌么?
“别吵,我五万开杠了”,王花花又补上了一个“五万”,“这手气好啊,挡都挡不住。这他娘的,果真都是命吶……”
王花花得意之色溢于言表,他也不看桌面,将开杆之后补上的字翻了过来,做出了一个要打出去的手势:“老子命好好过他,开杆之后也是随便打呀随便打……”
王睿瞧着王花花手上翻出来的“八万”,突然精神一震,坐直了身子——他已然三碰一杠下桌,现正“碰碰胡”单吊听牌……
王花花瞥见了王睿的“异常”,赶紧将还没落桌的“八万”收了回来:“……随便打呀打不打……”
“二五八万一条线,五万开杆没人胡,打八万也绝对安全……”王睿斜眼瞧着王花花手上的“八万”,“故作淡定”。
“嗯哼”,王花花将“八万”收了回来,“你单吊八万吧?我偏偏不打,我就是要打九万……”
王花花“骚得不行”,抽出了一张“九万”,“啪”的一声拍在了桌上。
王睿面部肌肉直抽抽,瞪大了双眼盯着王花花:“镇抚大人吶,我单吊什么牌,你怎么会知道?”
“这点儿水准都没有,我还和你们打牌?”,王花花一脸骄傲。
“哟呵”,王睿将手上的字掂了掂,最后也一把拍了出来:“镇抚大人这猜牌的水准,当真是高啊,竟还真能知道我单吊的就是‘九万’!”
!!!
???
王花花瞠目结舌,瞪着王睿拍出来的牌,确是一张“九万”无疑。
这厮,原来却是在故意“做作”,骗老子换张牌打!
“唉”,高皓明突然叹了口气,大摇其头,“镇抚大人,你好好的八万不打,为毛非要打九万咧?”
“老子乐意!”王花花“骚气依旧”——他今晚赢得多,也不在乎这把放炮放给王睿的“碰碰胡”,“不是看他输得太多,可怜可怜他么?”
“嗯”,高皓明点了点头,继而却将他身前的牌字也行一推,“我今晚也输得太多,镇抚大人当也是在可怜可怜我咯?”
王花花再次石化,瞪大了双眼瞧出了高皓明的牌:十三幺单胡“九万”!
次奥,还能让人愉快的打牌么?
王睿一脸贼笑:“都是命吶……”
“确实是命”,朱素嫃将牌竖了起来,盯着王花花,“北镇抚大人,你这命,到底是好还是坏哟?”
王花花小脸儿直抽抽:“老子不差钱,一把十三幺加一把碰碰胡,输得起……”
“那是”,朱素嫃点了点头,“再加上我这把门前清万字清一色,北镇抚大人也当是输得起的哩……”
哇嘎嘎嘎!一炮三响,还都是大牌,王花花你个衰仔!
“这牌桌输赢,都是命。所以咧,你开心会输,不开心也会输,那又为何不开开心心的输咧……”王睿手舞足蹈,将北镇抚大人“勉励”他的话又原封不动的送了回去。
“不对”,王花花皱着双眉盯着朱素嫃的牌,“你这门前清清一色听牌听六九万,王兄弟六筒开杆打了六万,你为何不胡?”
王睿与高皓明一惊,赶紧凑了上去,瞧着朱素嫃的牌果然是在“听六九万”!
朱素嫃却突然面色大变:“本公子想胡谁的牌便胡谁的牌,要你管了?”
王花花与高皓明却面带着蒙娜丽莎似的微笑,齐齐瞧了瞧王睿,又瞧了瞧朱素嫃……
王睿呆愣片刻,若有所悟……
“本公子和他没什么关系,你想赖账就直说,还管本公子胡谁的牌做甚?”朱素嫃玉面微红,突然站了起来。
王花花莫名其妙,脸上的神秘微笑更甚:“我没说你同王兄弟有什么关系,也没说我要赖账咧……”
……
此地无银三百两!
王千户大人贼眼乱转,却又始终不敢往朱素嫃身上瞟去……
片刻的尴尬沉默,空气中洋溢着十分暧昧的味道……
“哗啦啦……”
朱素嫃突然将牌桌一掀:“不打了,你们这帮人赢得起输不起,本公子回家去了……”
……
王花花瞧着朱素嫃高佻的身影逃命似的没入夜色之中,便行转过头来,眯着双眼,继续带着一丝神秘的微笑:“王兄弟,你有福了……”
第62章 变幻莫测()
朱二小姐看上了王千户大人,这让北镇抚大人百思不得其解——王睿这厮,到底是哪儿打动了保国公府的大小姐?
强吻!
处于青春懵懂期的妹纸,没怎么和男人有过亲密接触的妹纸,往往都会败在突然有过亲密接触的男人身上。
这两条情况,朱二小姐都占了,而且她还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她从来没把自个儿当女人看,一旦谁让她把自个儿当女人看了,那她沉静多年的小芳心,便会全面失守,溃败不已。
王睿不认为这会是他的福分:她那“痞子”本色暂且不说,光是她爹保国公——她这般年龄了,还不怎么着急将她嫁出去,其爱女之心(舍不得别的男人来将她抢走),便可见一斑。
女婿和丈母娘的“战争”往往只会表现在经济基础上,可女婿和岳父之间,一旦“爆发战争”,则会是**裸的“白刃战”——这他娘的,太恐怖了:保国公万一心理不健康,爱女之心蜕变成了阴暗的独霸心理,再行得知朱素嫃看上了王千户大人,会不会给他安排一个“意外身亡、因公殉职”之类……
太恐怖了!
王睿打了个寒颤——还是去睡觉罢,早睡早起,身体健康……
翌日清晨,大明紫禁城。
紫禁城北筑万岁山,以为镇山,俗称“煤山”,故老说此山为“土渣堆筑而成”,是为人工建造。山上树木葱郁,鹤鹿成群,呦呦之鸣,与在阴之和,互相应答,闻于霄汉。有宫门八座:承天门是第一重宫门,端门是第二重宫门,午门是第三重宫门。午门按古制建有两阙,左曰左掖门,右曰右掖门。东华门为东门,西华门为西门,玄武门为北门。
午门内过金水河为称奉天门,是大朝正殿——奉天殿的大门,内设铜壶滴漏。
奉天殿上廊内正中设御座,谓之“金台”,皇帝坐于其上,锦衣卫力士张五伞盖、四团扇,立座后左右;内使二人,一执伞盖,立座上,一执“武备”,杂二扇,立座后正中。
奉天殿内,文为左班(东班),武为右班(西班)。
丹陛左右钟鼓司设乐,殿陛门楯间列“大汉将军”,皆著明铁甲胄;御道左右及文武官班后各有校尉相向握刀布列。
“陛下,臣有本要奏!”
殿外一抹红色的朝霞,看上去就像一位穿着红色纱衣的仙女,美丽极了。东班大臣傅瀚,跨班出列。
“爱卿,请上奏!”
金台之上,弘治皇帝着一身明黄色长袍,绣着沧海龙腾的图案,袍角那汹涌的金色波涛下,衣袖被风带着微微飘起,飞扬的长眉微蹙,黑如墨玉般的瞳仁闪烁着冷冽的光彩,刀削似的脸庞带着天神般的威仪和与身俱来的高贵,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
“臣以为,平江伯‘怯懦惧战’一案,蹊跷甚多,陛下当着锦衣卫再行审查。若他真有‘怯懦惧战’之罪,陛下自当对其严惩不贷,若他迫于形势,不得不‘令诸军回避’,陛下则当还他清白……”
礼部尚书傅瀚,先是忽悠王千户大人去坐实平江伯的“怯懦惧战”之罪,后来又“诱导”他去查平江伯同京中巨贾的关系,这会儿又来上奏弘治皇帝“若他迫于形势,不得不‘令诸军回避’,陛下则当还他清白”?
王千户人若是有资格上朝,必会瞪着一双贼眼狠狠的瞅着他。
“平江伯的案子,不是正在查么?”弘治皇帝今天的心情看起来很好,他嘴角含笑,精神奕奕。
“平江伯以‘怯懦惧战’之罪入狱,自当查明他是否有‘怯懦惧战’之实,可锦衣卫昨日却将京中巨贾拿下诏狱,这,这与在查他的‘怯懦惧战’之罪,有些背道而驰了罢……”
锦衣卫办案,独来独往,也轮不到其他人来评头论足,是以,傅尚书说这话时,有些底气不足。
“这不矛盾”,弘治皇帝摆了摆手,面带微笑,“平江伯身上既然还存在着‘同京中巨贾走得太近’的问题,锦衣卫顺便再来查一查,也属应当!”
“臣也有奏”,内阁大臣谢迁也跨班出列。
谢迁浙江余姚人,字于乔,号木斋,成化十一年乙未科状元。他仪表堂堂,相貌俊伟,办事坚持原则,为人光明磊落,和刘健、李东阳一起辅佐皇帝,当时人们评价说:“李公谋略高超,刘公办事果断,谢公谈吐尤健。”
“平江伯光明磊落,同京中巨贾交友作伴,也属常事。圣上当令锦衣卫全力继续追查他‘怯懦惧战’一事,切切不可有所偏差,办错了案子,冤枉了好人……”
前日大臣们异口同声的说平江伯不可能没有“怯懦惧战”之罪,今日可好,一下又改了口风,说不能“冤枉了好人”!?
弘治皇帝面带微笑,盯着谢迁与傅瀚,却又不出声了。
“陛下,朝中大臣与谁交友,这也要去查,就着实有些说不过去。再则,同京中巨贾有交往者,岂止平江伯一人?圣上却又着锦衣卫只去查他一人,这于平将伯而言,也着实有些不公……”
嗯哼,朕可没说只要去查他一人咧……
弘治皇帝点了点头:“依爱卿看,平江伯一案,当如何办理才好?”
“臣以为,莫若将平江伯‘同京中巨贾走得太近’的事儿缓上一缓,先行着锦衣卫全力查他‘怯懦惧战’之事,若圣上着实错怪了他,也当搜集足够的证据出来才是……”
弘治皇帝神色一肃,凌厉的眼神一扫殿内群臣:“谢公所言甚是,众爱卿可还有不同看法?”
“臣等附议!”大臣们齐声符合——毫无异议!
好!
弘治皇帝面露满意神色,将目光移至了锦衣卫指挥使牟斌身上:“牟爱卿,平江伯一案,你便照着大臣们的意思去办罢。京中巨贾先行放在诏狱内,待办了平江伯‘怯懦惧战’一事过后,再看罢……”
“臣,遵旨!”
“吾皇圣明,万岁万岁万万岁!”
奉天殿内,大臣齐唱,山呼万岁,声震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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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姐姐把火红的长裙铺在地上,大地立刻就变得生机勃勃:一朵朵花儿竞相开放,在阳光的照耀下梳妆打扮,向人世展现出自己最美的一面;一只只蝴蝶蜜蜂围着这些五彩缤纷的花儿转来转去,尽现喜爱留恋之意;各种各样的小草使劲的往上钻,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各种各样的树木长得枝繁叶茂……
好一个勃勃生机的夏日!
王睿王千户大人于这活力四射的夏日之中,却显得十分“忧郁”了起来,他得知今日早朝变故,在接到牟指挥使的指示后,又行陷入了深思——平江伯的案子,同原来的猜测,又行产生了偏差!
弘治皇帝“朱大大”,到底是要闹哪样?
大臣们到底又是要闹哪样?
前日,“朱大大”说“朕莫非错怪了平江伯”,遭到了大臣们的一致反对,今日他不提这事儿,大臣们却主动提出“不可冤枉了好人”“若圣上着实错怪了他,也当搜集足够的证据出来才是”?
昨日,锦衣卫北镇抚司雷霆一击,突然将“京中巨贾们”——漏了个谢大胖子,悉数逮捕入狱,牟指挥使却突然来了个“暂停办案”,莫非也是料到了今日早朝的变故?
若是如此,王花花与王睿的“一通瞎搞”,则恰恰合了“朱大大”的心意:“朱大大”的根本目的,原来并不是在“查一查出海走私的事儿”之上,而当是借着这事儿——王花花与王睿出人意料的搞得满城风雨(查平江伯一人“同京中巨贾走得太近”,却将矛头直指向了京城三巨贾——其隔山打牛、敲山震虎之意,明眼人哪还能不明白?),来胁迫大臣们屈服,同意平江伯“‘怯懦惧战’一事,有可能是错怪了他”?
不对!
平江伯的入狱,是“朱大大”的一手安排,他不可能让平江伯入了一趟诏狱,“度了几天假”,又毫无影响与目的的走了出来——“圣上着锦衣卫办的案子,从来不会只是想要拿下一两个大臣那般简单”!
“朱大大”的真实目的,到底是在哪里?
他绕了老大一圈,放纵北镇抚大人与王千户大人大肆捉拿京城巨贾,为的当是要达到今日朝会的目的——胁迫众大臣一致认为当全力审查平江伯“怯懦惧战”一事,“切切不可冤枉了他”!
关键之处,仍是在平江伯身上,仍是在他“怯懦惧战”一事之上!
“朱大大”到底想要借着平江伯“怯懦惧战”——这道题,发挥出怎样的政治目的来?
保国公当是知道的,牟指挥使也当是知道的,但他二人,貌似都不怎么待见王千户大人……
除此之外,“核心人物”——平江伯,也当是知道的!
平江伯会不会愿意向王千户大人再行透露出什么消息来?
或者,哪怕是打几个哑谜也好……
王千户大人带着这样的疑问与期盼,再次行入了北镇抚司诏狱——再来探一探平江伯!
第63章 听平江伯说故事()
平江伯在诏狱的日子过得还不错,一日三餐有酒有肉,除了“房间”采光不好,没有女人,不能搞各种娱乐活动之外,他这“班房”生活,倒也过得还不赖。
“一个人在这里边呆着,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确是太无聊了”,平江伯似乎压根儿就从没将他自个儿当做“囚犯”看,“听说你昨日突然去逮陈石头他们了?”
王睿点了点头:“可惜谢大胖子跑了,平江伯同陈石头很熟呢?”
“他那人什么都好,就是太倔,跟驴似的”,平江伯也点了点头,“漏了个谢大胖子,事儿也不大,关键你这番动静整得,确是十分到位……”
弘治皇帝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