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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里江山-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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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变得清瘦了些,少了之前的冷硬,似是被磨平了棱角,他看着我的眼神很平静,就像我一样。而他的身边此时正坐着我最恨的那个人,我面对这样一个人,却只能忍,将所有的苦楚悲恨统统咽下,不敢说上一句不是。

最后却是阿邵先移开视线的。

营帐中的人都纷纷起身准备退下,所以阿邵移开了视线,转身跟在周绅身后走了,我望着他的背影怔然出神,却是裴炎的一声冷笑让我回了神。回神之后才发现原来不单裴炎在看着我,连仍旧在营帐中逗留的顾西丞亦似笑非笑的盯着我。

“走吧!”我低声与媛真说了一声,举步便走。

扮演着宋寅的昭儿亦尚未离去,她快步走到我身侧,道:“我乃留守将士之一,不如就与郡主做个伴,一同离开吧!”

我颔首,快步离开了营帐,即使走出了很长的一段路程,我仍觉得背后两道视线一直紧紧的跟随着我,如影随形,弃之不得。

齐兵压境的消息传来后,凤阳大营之中所有的兵马都已经整肃,很快便聚集在广场之上。我在媛真的搀扶之下上了看台时,台上,几个主要人物皆已站立在那儿。

我一眼就看到了周绅。他总能轻易的激起我心中的恨意,然而此时的我,看着他站在那儿,却什么都不能做。

周绅似乎发现我在看他,冷静自持的瞥了我一眼,并无多余的情绪。我不禁想,在我恨不得杀了他之时,他是否也是如此?

顾西丞、阿邵及裴炎三人并肩站着,娇小的昭儿亦在列,可惜被他们的身躯挡住了,让人很容易就忽略了他的存在。

我的视线方落在阿邵身上,很快便移向看台下方的那些将士们,顺目望去,前方黑压压的站了许许多多将士,站姿飒爽笔直,林立有序,让见者在顷刻之间心生豪迈。

看着这些即将上战场抛头洒热血的将士,我心头酸涩,百味陈杂。这些人抛下了父母妻儿,希望为大秦争一份宁静祥和的国土,但熬过这场战役,之后还会有许许多多同样的战争,届时他们的敌人不再是北齐,而同是大秦的子民。

我不曾见过尸横遍野的生死场,却知道它的残酷,一将功成万骨枯,上了战场之后,能不能活着回来,谁也不知道的。

今日是为激励士气而来,可我看着这万千将士,却不知能说些什么。

金灿灿的阳光将他们身上的盔甲映得澄亮,折射着璀璨光芒,他们的目光都落在我的身上,我看不清他们的目光,却感觉到了其中的期盼。

我张了张嘴,试图让自己说些什么,却依旧说不出话来。

媛真不着痕迹的代替众人催促着,我的眼角不知为何微有些酸涩,这样的情形,我以后还会看到无数次。

我的唇瓣轻轻颤抖着,却终于可以说出话来:“为了大秦,为了活着回家。”

四周寂静无声,除了我的声音在这块空旷的校场上飘荡外,再无其他。我希望每一个将士都能活着回家,但我却知道这并不可能。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看台下方,不知谁低低唱起了歌,让所有的将士纷纷附和,将士们浑厚的歌声越来越大,连看台上所有的人都情不自禁跟着唱了起来。

这一首《诗经·秦风·无衣》,是请战书,他们都已经做好了奋力厮杀的准备。

这台下千千万万的将士乃是我大秦的子民,他们抛头洒热血,浴血杀敌,保卫着大秦的每一寸疆土。而我,秦满儿,将替秦氏一族永远记住他们的功劳,不论大秦是否会更朝换代!

“郡主,凤阳大营就托付给您和宋小公子了。”

裴毅等人与我辞行时,我才惊觉在战场上厮杀的,不仅仅是台下那些将士,还有台上的他们。平日我觉得他们奸险狡诈,但此时此刻,他们放下所有的恩怨保家卫国时,我不得不承认在战场之上,他们都是好儿郎!

我郑重的点头应下了凤阳大营这个大任。其实我们都知道,在凤阳大营中留守的将士足以临危不乱运筹帷幄,我与昭儿不惹出什么祸端便是极好的。

《无衣》歌罢,杨成义代表众人行了军令,那一瞬间,号角声响彻天际。那响彻云霄的号角声震得我耳膜生疼,台下的将士们在号角声种井然有序而又迅速地退出了校场,方才还密密麻麻站满人群的校场一下子变得空荡,我的心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昭儿来到我的身侧时,我才猛地回神。

看台上所有的人,我爱的,我恨的,都已经离开,我的视线彷徨的四下观望,试图寻找些什么,却瞥见了顾西丞,顾西丞神情漠然,没有看我,领着一小队的伏兵很快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我四下搜寻着那个熟悉的身影,许是老天眷顾于我,竟当真让我在人群中看到了阿邵的身影。阿邵和裴炎骑在战马之上,并肩而立,他们的面容被渐渐西落的余晖映得越发的姿容俊秀。

阿邵远远的望了我一眼,他离的太远了,我甚至不敢肯定他是不是真的有看向我的方向。

裴、周两家的兵马是先锋,阿邵和裴炎的声音很快便消失在我的视线中,我咬紧了唇瓣,在那一瞬间,无端希望所见的一切都是错觉,希望他们不曾上战场,平平安安的。

“他们会平安归来的。”昭儿的视线不知落在何方,也不顾媛真尚在身侧,低低说道:“满儿姐姐,今夜起,再没有人在夜色中望着你的营帐夜不能寐了。你不知道吧,过往的每一日,他都如此。”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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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第三十七章】

凤阳大营的夜晚一如既往的寂静;这已是大军出征的第三日,却没有任何消息传回。

前方战事是胜是败,谁也不知。

我心慌意乱,却只能强作镇定。不仅仅是凤阳,鲁阳关亦没有任何消息,也不知那儿的战况如何了。

昭儿不知何时来到我身侧;她偏头看了我一眼抬头望着漆黑的夜空片刻;将手中的酒囊递向我;问道:“要喝一口吗?”

“哪儿弄来的?”我问。

西北这等严寒之地,烈酒是极好的御寒之物。但对于一支纪律严明的军队而言;喝酒违反军纪,为了防止将士醉酒误事;军中有严厉的规定,全军上下在行军之中不得沾酒,否则将受到军法处置。

昭儿轻轻一笑,道:“这世上,只要有心,没有办不成的事。”

我不置可否,接过她手中的酒囊,喝了一大口,辛辣的酒味让我险些吐了出来,待咽下之后,又觉得喉咙之间有股火焰在燃烧。我想我当真不擅长喝酒,尤其是西北之地这种烈酒。我偏头看昭儿,她却面不改色的灌了一大口酒,看起来丝毫不受影响。

我偏头问道:“昭儿,你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

“你爹。”

“担心?”昭儿嗤嗤笑了一声,“我出生那日,我爹正在战场上拼搏,自我出生起他就一直在打战,一年到头都见不上几面,偶尔才从战场之上传个音讯回来。我和我娘在家中日日提心吊胆过日子,盼啊盼,他终于不再驻守在前线杀敌,带着我们一家去了岭南。我们都以为到了岭南,可以过幸福平淡的生活,可是到了岭南,才知道那儿才是噩梦的开端。他的双眼被别的女人蒙蔽了,从此再没有我们存在的位置。如果早知道会这样,我情愿他战死沙场。”

昭儿似乎没发现自己哭了,待发现后迅速背过身去擦了泪,迈着大步伐离开。我听着她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轻轻叹息了一声。

不管她嘴上怎么说,心里依然担心着宋世钊。

那毕竟是她的父亲!

想到此处,我忽有些心慌意乱。昭儿虽已和我在某种程度上达成了共识,但宋世钊毕竟是她的父亲,恨再大,也敌不过相连的血脉。

届时若是昭儿临时倒戈,我的处境只会更加艰难……

“郡主,您该歇息了。”

媛真的声音打断了我的冥想,我回头,看到她在夜色中昏暗模糊的身影,那一刹那竟又有些自怨自艾。自我走出凤岐山脚下那个小村开始,我已经习惯了媛真的存在,她的存在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我:如今我正处境艰难。

这样处处受制于人的日子,我还要过上多久?

媛真见我一直不动,不急不缓上前,又催促道:“郡主,您该歇了。”

“回营帐吧!”我道。

昭儿的营帐移到了我的附近,我回到营帐时,她的帐中烛火通明,依稀还看得到人影在晃动。媛真顺着我的视线朝那方向望了一眼,淡淡说道:“郡主觉得宋公子是个可信的人?”

我回头朝她嫣然一笑,反问道:“如今我身边还有可信之人吗?”

媛真呡了呡唇,未再说话,我大步进了营帐,她则没再跟进来。

帐中的暖意让我方才紧绷的思绪都悄悄的放松下来,脑子也愈发的清明,这个时候我若乱了阵脚,那么这一场拉锯战便是输了。而我,并不想认输!

“媛真!”

听到我的呼唤,媛真当下便掀帘走了进来,神情肃穆,一声不吭。在营帐内烛火的映照下,她的面容平添了几许刚毅,与之前在岩都时的温顺大为不同。

“媛真,”我放轻了口气,“我有些饿了,想吃煎饼。你让伙头营的人送些过来。”

媛真的眸中闪过一丝的疑惑,却低低应道:“是。”

话落,她转身便走了。

我深呼吸一口气,理了理衣角,坐在床头,心头暗暗希望待会儿来的人会是混在伙头营中的铁骑。

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见媛真回来,我不禁有几分焦虑,就在这时,外头忽然嘈杂了起来。帐外有人大声吼道:“郡主,捷报来了!胜了,胜了!”

那吼声中夹带的狂喜丝毫不曾遮掩,我闻言一震,立刻掀帘而出,带回捷报的传令兵已到了帘帐外,从战场归来的传令兵浑身是血,身上的战袍破破烂烂的,显得万分狼狈,可那一双眼睛却乌黑晶亮充满了喜悦与希望,他“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嚎啕大哭道:“郡主,敌军在这一役中损失惨重,现已退兵二十里,我军得胜,即将归营了!只是……”他的话似乎还未说完,可我的耳中却再也听不进任何话语。脑海中回荡的只有那一句“胜了”。

胜了!

我眼前这个浑身浴血的传令兵告诉我,那些在战场上杀敌的弟兄们即将归来……我踉跄了一步,心绪万分复杂,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胜了,可是那修罗场中,却葬了无数的生命……

命人将那传令兵扶起,我伸手抹了抹眼角那不知何时滑落的泪,吸了吸鼻子,高悬了几日的心总算渐渐放平。至少,今夜会是个太平夜吧?

原本已回营帐就寝的昭儿得了消息立刻飞奔出营帐,一上前便抓住那传令兵问道:“胜了?大军呢?大军到哪了?”

传令兵不知她是谁,正有些茫然,好在一旁的同僚轻声开口提醒了一番。他悉知昭儿的身份后,愣愣的看了昭儿片刻,跌跪在地,嚎啕大哭起来,让所有人都感到万分莫名。

我心头一震,昭儿似乎也明白了些什么,退后两步,喃喃道:“不会的,不会的……”

传令兵哭道:“请公子节哀,宋大人他、他——”

“闭嘴!”昭儿尖声叱道:“他在战场上摸爬打滚了这么多年,从没出过事,这一次也一样!如果他真的出了什么事,为什么宋家的将士至今没有给我送信?滚!滚啊!你快给我滚!”

昭儿的脸色在烛火的映照下森然可怕,我咬了咬唇瓣,让周遭的将士们都退开后朝昭儿走去,方向前两步便被昭儿喝住:“你别过来!”

她看着我的眸子中不知不觉蓄满了泪水,我尚未来得及说些什么,便见她飞快的转身跑回了营帐。我举步跟了上去,到了营帐门口时,脚步却因为迟疑而停了下来。就在我犹豫不决时,营帐内忽然传来细碎的声响,末了便听到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我深呼吸一口气,心中百味陈杂,跌靠在营帐之上。

很多年前,我的那些亲人死在我面前时,我的心也像昭儿今日这样,犹如刀割,恨不得死的那个人是自己!

但,这又能如何?

我并未踏进昭儿的营帐,嘱咐周遭的人不要打扰她之后,踉跄着脚步往回走。

前营不远处亮起了火把,原本寂静的营地也渐渐嘈杂起来,我尚未问话,媛真便来到身边,她低声道:“郡主,有部分人马归营了。”

“是哪部分人回来了?”

“周公子带着部分周家的人马,顾大公子也回来了。”

我当下便问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周公子受了伤,此番是顾大公子带人护送他回来……”

阿邵!他受伤了?

我的脚步顿停,强忍住向前方火把亮着的方向跑去的冲动,迅速回头看向媛真。媛真低首,我唇瓣微微颤抖了一下,心头有好多的疑问,却又问不出口,只得全都咽回了腹中。

“走吧,去瞧个究竟。”我深呼吸一口气,放平了语气,缩放在袖中的手早已不停的颤抖。只要亲眼见上一见就能知道他是否安好……虽是这般想,可我脚下的步伐却不自觉的加快。

聪明如媛真早已轻而易举的看穿我的心思,她亦步亦趋跟在我身后。

越靠近前方光亮处,我的心头越发的骚乱,最后却是媛真低声道:“郡主大可放心,若出了什么事,这会儿也回不来了。”

她的话虽不甚悦耳,却有其理,无由来让我的心放宽。

大军在此安营后,几方人马一向井水不犯河水,我自然也从未踏进这周家军的地界。到周家军驻扎的营前时,门口的守卫面无表情的拦下了我。

媛真道:“郡主听闻周公子受伤,特来探望,你们还不速速放行?”

周家的军队自视甚高,更是未将媛真放在眼里,他们见媛真的手已然扶上了剑柄,也作势要拔剑。眼看这冲突一触即发,忽有人冷冷问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我闻声望去,只见顾西丞不知何时走了出来。

刚从战场上退下来的顾西丞身上亦沾染着鲜血,几屡发丝散落在额前,虽有些狼狈,浑身上下却又透着一股森冷。他脸上那道疤痕在火光的映照下犹如鬼魅,拦在我与媛真面前的两名士兵似是被镇到,竟侧退了一步,让出前路。

我忙朝前走去。

顾西丞在我面前三步之遥停了下来,淡淡问道:“郡主三更半夜不安寝,跑到这儿来做甚?”

“我听闻周公子受了伤,特来探望。怎么,难道我不该来探望?”我极尽全力遮掩自己心中的焦虑。

“秦氏一族与周氏有着不共戴天之仇,郡主特意来看望周家少主,就不怕惹人非议吗?”顾西丞睨了我一眼,回头望向营帐,“军医正在里头救治,这会儿任何人都不得进去。”

他的话让我面容微僵,深呼吸一口气后,不再受影响,镇定的说道:“国难当前,个人恩怨有什么放不下的?我在这儿候着便是。”

顾西丞见我如是,再没说过话,少了平日的冷眼以对,让我心头愈发的焦躁。

不远处虽燃着篝火,可我却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一股冷意一直在心底徘徊不去。因阿邵受伤的缘故,此时的周家军营地中很是嘈杂,但这些嘈杂声都入不了我的耳。不远处营帐中,军医带来的几名通点药理的士兵一直在端着血水进进出出,我微微闭上双眸,问道:“他为何会受伤?”

沉默片刻后,顾西丞终于开了尊口,语气中却带着别人无法察觉的复杂:“为了救我!”

我微愣。

顾家是周家的劲敌之一,而顾西丞又是顾家未来的继承人,阿邵救他无疑是在自找麻烦——阿邵为何舍命去救他?

顾西丞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我也不知他为何要救我,也不曾想过他会救我。”

我嚅动双唇,半晌说不出话来。

静默片刻后,我问道:“宋世钊死了?”

“是。”

“怎么死的?”

“郡主这话问得当真好笑。”顾西丞冷冷瞥了我一眼,“战场之上,刀剑无眼,死,自古以来都是无可避免的。您难道忘了吗,若没有周邵,此时我也不过是一具冷冰的尸体。”

我一时无语,“宋世钊的尸体呢?”

“已在回营的路上了,怕不久就可送达营地。”顾西丞看向昭儿营帐的方向,道:“郡主与宋小姐看起来颇有些交情,这时候当好好安慰她一番!”

以顾西丞的聪明并不难猜出昭儿的真实身份,对此我并不觉得意外。

一直在营帐内为阿邵诊治伤口的军医终于步出了营帐,我的一颗心无端又高悬了起来,顾西丞却比我更快一步走向了军医,我慌忙跟上前去。

“见过郡主,顾少将军。”

“周少将军伤势如何?”顾西丞问出了我心头所想。

“少将军尚在昏迷之中,只要熬过今夜,就算是闯过鬼门关了!”军医抹了抹额上的汗,战战兢兢的回话。

他的话并未让我安心,我身侧的顾西丞沉默不语,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我本欲再问些什么,却有人匆匆忙忙上前,打断了我尚未问出口的话。

“郡主,顾少将军,宋帅的遗体已经在宋家军的护送之下回到大营了!”

如顾西丞所言,宋世钊的遗体在宋家军的护送之下回到了凤阳大营。我甚至没来得及去看阿邵一眼,就同顾西丞匆匆忙忙去了宋家军的营帐。

整个凤阳大营在宋世钊的遗体送回后一直笼罩在一种哀戚的气氛之中,对于这种哀戚我怅然之余却十分理解。宋世钊死了,他的尸首尚且能完完整整的送回,尚能归故土,而战死沙场的其他将士们绝大部分都只能被战场上的风沙湮灭,埋骨他乡,再也回不了家。

宋世钊的遗体送回来时已被清洗过,他紧闭着双眼躺在床上,像是睡着了那般,看起来颇为安详。营帐中处处透着让人无法言喻的压抑,帐内除了昭儿外,还有多名宋家将领,他们神色哀戚,难掩悲伤,更有甚者涕不成声。

昭儿跪伏在床畔紧紧抓着宋世钊的手,没有哭,像个木偶那般,安安静静的。我与顾西丞站在昭儿身后三步之遥,并未上前。

不知过了多久,昭儿忽然站起身,将我们统统赶出了营帐,那平静的模样让人十分担心。我本欲说些什么,却遭到顾西丞的制止。

顾西丞道:“她需要静一静。”

他的话不无道理。在这种时候,任何的劝慰都无法抚平昭儿心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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