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ぐぜ芳返卮赵谝黄穑患谘难牡囊黄8O窸窣窣的草响混杂在风声里。狭窄陡峭的花阶路夹在足足有人高的枯燥的芭茅草中间,既不知来自哪里也不知通向何处。山下的村庄里,电灯亮着,似乎若明若暗的还熠闪着。恍惚中,令人有从天之更高处俯视天上星火的幻觉。偶而有一两盏灯光束极强,便倨傲地冲上来,很有些将长剑倒在地上而直杀上天庭的气势。
村庄里的狗发现了他们,便嚎叫起来。狗叫声汇成一曲狂歌,撕破了山中的宁谧,凭添了更多的恐怖和阴森。他们带的两只狗并没有回应,而是在草丛里嗅着,警惕地搜索、前行。
“把手电熄了。”很显然,是手电光暴露了他们。李梦红说完,眼前一片漆黑,身子闪了一下,闪点摔进黑洞洞的谁也说不清楚究竟有多深的山沟里去。伍魁洪粗大的手劈过来,一把扭住她的膀子往里一撂。她被摔进他的怀抱里。她背梁骨上竟沁出一排冷汗。“它又来了。”她在他耳朵根边悄悄地说:“什么?”他没有会意,大声地反问:“什么又来了?”她牵住他的手摇几摇,小声骂:“畜牲。”
“你……妈的。我送你回去。”他降低了音调,说一句,就要拖她转身。“你呀,你。”她笑了,撇下他往前走。他也笑了。
(待续)
四十一
“到了。从这里进去,走五十米,那里有一块坪地。我们先休息一下。十二点钟我们就可以出发去县城。那时月亮才出来。今天月亮圆。”吕德山站在比人还高的芭茅草中对伙伴说。这座山林真是封得紧,几乎没有路径。树高。草深。整片的幽森繁茂。就算是六月的大白天,这里也是不见天日。“为了帮我修栋破房子,害得兄弟们半夜三更来受罪,真是太不好意思。先谢谢老板,先谢谢伙计们。今后有事,哼一声打个招呼,我姓吕的要是敢装憨不帮忙,就不是爹妈生养出来的。”
“废话!不是爹妈生的难道是天上掉下来的?你还想自称神仙下凡了?”李梦红啐一口,笑嘻嘻地回了一句。大家轰地畅笑起来。
这是亚热带地区。这是一片遗存的古老森林。这片林地里有水杉、银杏等多个品种的珍稀植物。就在吕德山他们村庄的路口上,一左一右长着两株无比粗壮的银杏树。林子里的树木很多有一个或两人合抱那么大。枝干上爬满了苔藓和蕨类。种类繁多的藤类缠在树枝上。
“在这里歇一气吧。”伍魁洪在一团草丛里一阵猛踩猛跳,将乱草放倒,压平,让李梦红先坐下,然后从口袋里掏出烟来,刚要点火,想想,把烟狠狠地摔在地上,骂道:“妈的,抽不得烟。万一失火烧起来,那不是开玩笑的。”他往手心里呸呸地吐了两口唾液,抓住斧头朝某个方向摸着走。有人将手电擦亮了给他照明。
“老山,这根杉木做中柱最合适。就放倒它。你们给我打亮。”伍魁洪伸手去剥那棵树上的鳞片。那棵树直径约三十公分,很圆,很直,的确不大不小正好做房屋的正柱。只见他弯下腰,再弯腰,扎着马步,双手阴阳互握斧把,将斧头背到脑后,然后猛的用膀子撂头,将斧头狠狠地砍没在树干里。“嘿。人是贱骨头,走这里边来还冷凄凄的,摔几斧就暖和多了。想不冷,就得出力气做事。”他大声说。
大家各自打着手电去伐木。李梦红站起来,握着手电给伍魁洪照明。丁——丁——的伐木声在黑暗的森林里飞起来。但虎吼雷鸣般的松涛一阵高过一阵,把什么响声都洇没了。
“喂,你看树上是什么?”她晃晃手电。
“毛虫。”他看都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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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她把手电移开。
“你……青藤。”没了灯,他没办法再摔斧头,只好昂起头来跟着手电光看去。
“他们唱山歌是怎么唱的?你会唱吧?”她昂着头,往上看。“藤缠树,树缠藤呀什么的……你唱给我听听。好不好?”
“这个山歌嘛……”他把斧头放在地上,手抓住斧把支撑住身体,缓过几口气,压低了嗓门,说:“我另外唱几句给你听吧。”清清嗓子,他就唱了起来:“哥得看见妹打菜,妹也得见哥砍柴。哥喊喔吼‘妹喔吼’,两个喔吼‘就拢来。”他唱完,摇摇头,骂一句:“他妈的,老了,忘记了,嗓子又不好,唱不出来。”然后,他背起斧头,又要往树干上劈。
“格格……”她头一回听他唱歌,而且是唱情歌,心弦突然间颤颤地宛如被电打被药麻,好难受好舒服。“这歌不好。我叫你唱树和藤,你偏去唱什么喔吼‘,野蛮得很。另唱一段给我听。”他嘿嘿地笑几声,说:“疯婆,莫癫了,快给我打亮,莫耽误时间。”她把手电摁熄了,逼他道:“你唱不唱?你不唱,我就不亮灯,干脆把手电扔到草窠里去。”
身边没有其他的人。
“你爱听,我每天晚上都唱给你听。回去再唱吧。都他妈七老八十的人了,还这么轻轻狂狂的,让人家晓得了成笑话。”伍魁洪叹着气,放下斧头,在草堆上坐上来。她摸黑靠近他,抱住他的手臂,便听到他呼呼地在出粗气。
“是不是累了?先休息一下。”她挨着他坐下,伸手抢掉他准备打火的打火机,再抢了他嘴上的香烟扔出去很远,又说:“你轻轻地唱。”他说:“忘记了”双手往后脑上一抱,就要躺下去。她揪住他的下身,揉几揉,轻笑道:“唱不唱?”他哎唷地叫着,双手一撑,挺起身来,骂一句“老不正经”,清清嗓音,然后用略微有些沙音却很厚重的男音唱起来:
“生要连,死要连,哪怕情妹变神仙。妹变神仙我变鬼,神仙也怕鬼来缠。妹变山中千年树,我变葛藤缠登尖。树死藤生缠到死,藤死树生死也缠。生要连,死要连,生死相连万万年。”刚落音,他拍拍巴掌就要起身。“完了”他说。她跳起来,揪住他,接连掐了几把,嘻嘻笑骂道:“不要脸的老骚公,难怪那些小妖精眉来眼去地老是要逗你,原来……”
“嘘……”他拨开她的手,偏着头听听,让她把手电熄了,拖着她往草丛里钻,然后叫其他人隐蔽。“有人来了,可能是守林的。”她第一个钻进比人高的芭茅草丛里,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她刚往下蹲,突然碰到什么东西,吓得跳起来。两只小鸟扑扑地在草丛里钻,竟飞不起。她胡乱撂起的风衣形成一张罩子,将小鸟罩住了。伍魁洪使劲拉她一把,迫使她蹲下。其他的人就在他们附近的草丛中潜伏下来。她还在动。伍魁洪用力按住她。
有人撩得茅草哗哗响,晃动着手电渐行渐近。“是在……我听清楚了……好象是在……”隐约听见有人说话。李梦红咬牙挣脱了伍魁洪的大手,捂住风衣,自己伸手往里面摸。两只小鸟都还在。她一手抓一只。小鸟发出了尖利利的叫声。她发出的响声引来了几束电光。分拨茅草的声音更近了。伍魁洪瞪直了眼,抓了斧头就要冲出去。吕德山、孙华及其他喽啰们也手持武器准备拼斗。她双手往上轻轻一张。两只放飞的小鸟扑啦啦地钻出草丛,飞进森林中去。透过草梗的缝隙,只见那摇晃手电的人往后一摔,滚了个四脚朝天,叫一声“妈呀,”然后才爬起来。“妈的,原来是两只麻雀。”在后面一点的人定定神,不屑地道:“你胆子也太小了。”另一个说:“这边没人,往那边去看看吧。”几束手电光调转方向射到别处去了。“算了,回去睡吧。”带头的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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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
李梦红找一支树丫插进土里,然后将手电挂在树丫上,让手电的光束正好对准伍魁洪砍树的部位。她缩缩脖子将双手也缩进衣袋里。山里的风呼呼地猛吹,从天上从地底从草木之间甚至从生命自身的内部根源,搜刮出太多的寒意。她将风衣的衣领翻立起来,仍然挡不住寒风的偷袭。冷得她筛糠似地打寒颤,牙巴骨磕得达达地乱响。她蹲下去,掏出香烟来,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其实很刺激的。她看着嘿嘿地使劲的伍魁洪,不禁卟哧地笑出声来。
伍魁洪撂下斧头,走到她身边,挨着她坐下,把她嘴上的烟抢过去猛吸几口,又还给她。
“看不出来啊,你还蛮经得起风吹雨打嘛。”他调笑着,说:“这风毒得风。又不敢烧火。”
“滚远点。做你的事去,少噜噜嗦嗦地磨洋工。”她将烟蒂摁在泥土里,踩上脚用力碾几次,再盖上一块小石头,冲他说:“快去。我冷得快受不住了,真的闹出病来不是好玩的。”
他摸摸她的脸,使劲地抱她。他出了汗,全身热火火的。她紧紧地搂住他,吸吸鼻子,问道:“背时鬼,你千万莫欺负我,好不好?”
“又来了。”他说:“你把我伍魁洪当什么东西了?只要你不欺负我,就算万幸喽。”
那边吕德山喊道:“伍头,快一点,我们硌断了。”随后听吱吱嘎嘎哗啦啦地响一串。
“王八蛋。”伍魁洪纵身一跃,扑到自己砍的那棵树边,双手抱住树干,埋下头,扎好马步,呃呃地叫几声,猛然摇几摇,跳开,背对着李梦红,“嗨!”地发一声狠,推得那棵快被砍断的大树叭嘎——哗啦啦地就倒下来。他飞快地撂着斧头,剔去枝丫,砍断树尖,便完成了任务。
那边吕德山提议到:“伙计们,大家来一趟不容易,再剁两根樟木送给老板打家具,手脚麻利点。”
“算了,算了。怎么好意思麻烦大家呢?家具,我到商店去买吧。”李梦红站着,双手插在口袋里,转身就要走。“你们先扛到坪地去,休息一下,喝几口酒,就下山吧,时候不早了。”
“买的家具都是用纸板做的,不中用,哪里比得山上的真正樟木家具呢。”吕德山说。
“算了。从这里的下山去,路不好走。万一把哪位兄弟摔死了,我这趟买卖就大亏本了了。”她钻进茅草丛,回头又说:“谢谢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心领了。”
“我们已经砍好了。”黄大运和吕德山他们跑去一会儿,扛来几栋被截成两米长的樟木、楠木、檀木。“走吧,伍头。”
大家吆喝着,扛了木头,磕磕碰碰地往回走。过了一会,到了山脊上,有一块空坪,不长草,也没有木,纯粹是干沙土。“好了,就在这里歇歇气吧。”伍魁洪扛的木头最大也最长,爬了一趟坡,累得嘿呼嘿呼扯气不上颈。他咚地顿木头,一屁股就坐了下去。“烧火。”
“烧火就会引人来。”李梦红说。
“咳,他们早就睡得象死猪了。”伍魁洪见没有人动,爬起来,在附近的草丛中抓了几把枯草扔到空坪上,引火点燃,又回头去找树枝。他还砍了几枝金樱子架到火上烧。空气中便轻淡地飘起了缕缕糖香。火苗映红了每个人的脸。男人们喝着糯米酒,讲起俏皮话,天南地北地瞎吹乱扯,倒也十分浪漫。
突然,两只狗呜呜地闷叫起来。吕德山摸摸狗背,小声训斥道:“叫什么?莫叫。”狗便不吱声了,只是来来回回地在火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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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了。”吕德山说。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无计可施。显而易见,燃起的篝火已经明示这里有人。“你们扛了木料快走,我和魁洪留下来。”李梦红说。大家急急忙忙扛了木料往山下跑。李梦红抢过一支猎枪,叫吕德山命令两条狗留下,才四平八稳地坐下,抱着酒葫芦狠狠喝了一口酒。
伍魁洪站起来,朝有手电光的地方望几望,转身,跑进火里乱踢乱踏。不一会,火就被他踏熄了。“拿着。”李梦红见火灭了,将猎枪朝他扔过去。他一把接住,问:“怎么?”
“你是来找牛的。牛在山上看丢了。”她按吕德山告诉的用狗的诀窍,往两只狗的脑袋上轻拍一下。那两只猎狗仿佛离弦之箭,朝晃动手电光的地方猛扑过去。“开枪!快开枪。”她扭头见伍魁洪站直了没动,骂道:“饭桶!”
“……”伍魁洪仍然不动。
“我来。”她抢过猎枪,将枪口朝天上,然后“轰”地放了一枪。枪的响声震得山鸣谷应,震得她身体直打幌。“你还不快点追上去?死猪一个。”她再次将猎枪扔给他。
不远处已发生冲突。是狗和人之间的冲突。
“妈呀——我……”有人拉枪栓。但紧跟着就听到更加惶恐加凄厉的叫声:“是豺狼?”或者“妈呀,救命!”“我的枪……哎哟。”
伍魁洪拖着枪迎上去,打一声唿哨,嘴里不断地叫着狗的名字:“玉!疯!”两只凶猛的猎狗听到呼唤,停止了进攻,乖乖地回到他的身边。“妈的,叫你们帮我找牛,满山的乱跑什么?白养了几年……噫,你们是搞么子的?”
“我枪毙你。”对面的人厉叫着,手电光一扫,发现了伍魁洪。“你?这是你的狗?”
“后生哥,你们是搞么子的?有没有看见我的牛?一头大黄牛牯,放在塖上,没有回家,来找了一天都没找着。”伍魁洪凑近了,才发现是三个穿着制服的林业公安干警。
“找牛?你找什么鬼牛呀……”说话的人昂起头看。天上已经有月亮出来了,虽然不很明亮,还是寒寒的闪着兴。“哎哟”
“把枪放下!”从后面钻出两位护林员来,很紧张地命令伍魁洪。他们一共有五个人,其中有两个被狗咬伤了。伍魁洪依言把猎枪放到地上,苦笑道:“这下怎么搞?我的狗误以为你们是偷牛的了。”其中一个可能是负责的年轻人说:“我们以为你是偷木的,所以才过来看……你的狗……喂,你们伤得怎么样?回去吧,快去治伤,莫耽误了。嗨,真倒霉!要不是怕影响干群关系……算了,跟他讲不清楚。反正是公费医疗。走吧,互相扶着点。”
“几位干部多原谅,多原谅。嘿嘿……”伍魁洪又点头又哈腰,把几位林业公安送走了,然后才慢吞吞地回到空坪上。李梦红还把手插在风衣口袋里在原处等他。吕德山他们一伙人也从附近的草丛中钻了出来。
“走吧,妈的。你们还回来做什么?找死呀?!”伍魁洪在烧火的地方又踢踏几遍,没有发现半点火星了,才停下来。“你们今后做事要用心点,不然要死的。”他恶狠狠地说着,埋着头第一个往山下跑。李梦红没有叫他,咬着嘴唇,高一脚低一脚地走。吕德山扛着木头还打着手电给她照路。按理说,他们成功了。可不知什么原因,大家都再也笑不起来,闷闷地扛木头,闷闷地走路,都憋着劲。
夜更深风更大寒气也更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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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
野猫和夜鸟的声声哭号在夜色里纠缠。呜咽的秋风沙沙地拍打着人家窗棂上破败的贴纸。月亮已经升起来,冷冰冰的,圆溜溜的,拖着长长的云影,象是一个无论衣衫还是面容都异常苍白的踟蹰在旷野坟地的披发幽灵。
李梦红不跟任何人打招呼,径直走进里间的火铺房去。吕大嫂已经去睡了。但火铺上还燃着火。鼎罐嗞嗞地叫着喷白雾,水开着。李梦红找了只茶缸,抓了一把茶叶,自己沏了一杯浓酽酽的山茶。然后她坐下来,往火塘里添了几块松木柴,慢慢地品着茶,双眼直直地盯着着火的松木霍霍地喷火苗。
她没有一点睡意。她的喽啰们躲得远远的。连吕德山都不敢张口对她说什么,只是偷偷埋怨伍魁洪为什么把她惹发火了。
“你,要不要去睡一下?”伍魁洪壮着胆子凑到她面前,说:“反正还早得很。”
“不准睡。”她没动,也没抬头,仍是双眼一动不动地盯住扑腾的火花。“叫他们马上装好车,认真地捆上铁丝。谁出了一点差错,我就找谁的麻烦。站在这里干什么?快去。”
伍魁洪嘴角动了动,没有说出什么来,摇摇头,摇摇摆摆地出门去了。
她搁下茶缸,双手摁在发热发胀的太阳|穴上使劲揉几揉,悠悠地长嘘一口气,看看表。时针已指向十二点。她一拍凳子,呼地站起来,披上风衣,走到外面,对正在和三个司机扯闲谈的伍魁洪说:“怎么?你站在这里车就装好了?要是路上掉了一栋木,看我怎么收拾你。”她一旋风衣卷起一阵风,挺着胸昂着头就朝马路上去。伍魁洪带着三个司机,不声不吭地跟着她走。“你呀,不是我硬要说你。”她变了口气,柔和地说:“几十岁的人了,怎么就分不清轻重缓急呢?这生意是我们自己的。你不理事不用心,光靠我一个人,能成什么事?男子汉大丈夫,讲话做事要有点男子气概。“
伍魁洪哼哼,把手电熄了。他们已经到了马路上。路上停着三辆车。男人们正用铁丝在车上捆木料。大家见李梦红来了,都闭了嘴不说话。月亮很圆。但在月光下要分清楚谁是张三李四王二麻子还是比较困难。“动作要快。捆得要扎实。等一下我们就要上路。太晚了,就要误大事了。那些狗日的王八蛋在路上等着我们呢?”她大声说着,从口袋里扯出一沓钞票,分别塞给三个司机。忽然,她想起了什么,扭头问伍魁洪:“周环光呢?他为什么不来?”他愣一愣,答道:“没找到他,也不晓得跑到哪里去死了。”她没再说什么,将一个提包递给他。提包里有几条香烟,有雇工的工钱。
“伙计们,路上要多留心点,莫闹洋。出了问题,我要你们把做种的都割了去喂狗。”伍魁洪把香烟拆开,一包一包地扔给正在干活的人。然后他大声说:“先下来领钱。歇一口气。等下才有力气使劲地捆。老山……”
男人们纷纷爬下车来,围住伍魁洪。钱都是用红纸分别包好了的每份一样多。大家接了钱,呸呸地吐口水在手指上,数几遍,折成卷,塞进荷包里,狠狠地捏捏荷包角,然后点上烟卷,嘻嘻哈哈地胡说八道起来。
“这包烟好吸,也难吸。”李梦红漫不经心地踱着步,在车辆边上用手电来回地照看车上装满的木材。“用心呢,吸不完。不用心呢,一支也吸不下,当心别呛死了。”
“误不了卯。”男人们爽快地说。
“哼。”她踱回来,拍拍一个年轻司机的肩膀,挑逗地说:“今天累了,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