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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家人对吗?”
路易斯认真地问。
“当然!”
司年干脆利落地回答。
“没有人希望看到自己的亲人收到伤害,可是,和死亡相比,我宁愿他受点伤。”
司年瞪大了眼睛,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路易斯会说出这样的话语。
他茫然不知所措,既无力辩驳,也无从解释。
路易斯却并没有一定要听到他的回答的意思,而是继续说道:“你参加特招考试也不一定就会暴露自己。如果你能发挥你练习时的水平,应该恰好卡在及格线与引人注目之间。所以你其实不用太担心。我之所以和你说刚才那句话,是希望你明白,我宁愿你暴露自己,也不愿意看到你因为害怕我回到家族而置自己的安危于不顾。我不想看着你死。”
路易斯的蓝色眼睛如蓝色的琉璃,剔透而美好,是司年有生以来见过的最美丽的双眼。
此刻,这双漂亮的眼睛正注视着他,前所未有的认真。
司年承认,路易斯最后那句“不想看着你死”对他的触动很大,但是真的因为这样,就要屈服于契约、屈服于约翰逊家族、屈服于自己的恐惧吗?
司年不知道自己应该作何选择。
直到进入了特招考试的考场,司年仍然是由于而迷茫的。
特招的考生并不多,因此宽大的考场显得空荡荡的。
考官坐在正前方,考生的位置安排在了两边,只要准备好了随时都能开始。只是大多数位置都是空着的,座位上一共也就七八个人的样子。靠近大门的地方也放着一排排凳子,这是供陪同的家属休息的地方,只要不干扰考试,就算有再多的人陪考也没问题,也算是对特招生的特别关爱了。这片家属区此时倒是坐满了人,一眼望去黑压压一小片。
等待太过难熬,司年可不希望在这上面花费太多功夫,因此准考证一验证完毕,他就要求开始测试。
助考官虽然有些惊讶,但是司年的要求并不违规,他自然不会反对。
很快,他考核所需要的东西就被端了上来,不出所料,是一盆刚刚发芽的绿色植物。
台上的考官已经看完了司年的资料,有好几个原本昏昏欲睡的考官整了整衣服,开始正襟危坐,显然对于司年待会儿的表演十分感兴趣。
司年站在嫩芽前,却久久没有动作,他仍然在犹豫,是表演和植物之间的互动,还是是花费更少的精神力催生嫩芽,亦或者干脆放弃这次机会?
然而,就在放弃的念头刚刚萌芽的时候,他那一直平静无波的精神识海突然剧烈的翻滚起来。
Chapter 28()
有人曾吧精神世界比作一片广袤的死海,这个比喻虽然不好听,但事实上大多数时候确实如此。
它一成不变,平静,稳定,同样的,也“寸草不生”。
它是干净的,即便你的精神力等级很低,也不会影响它的纯粹。
同理,即便你的精神力等级很高,也仍旧很难调动自己的精神世界,使其汹涌澎湃。
可是,此时的司年明显感受到了精神力的剧烈波动。
不同于过去单纯的将其进行牵引使用,这更像是整片精神识海被某种未知的力量给鼓动了似的。
司年很快就想到了契约。
不过是刚刚冒出了个放弃的念头,契约就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单察觉到了,还十分果断地采取了手段,这种迅猛实在是让司年有些无措。
他从来不知道契约是一个如此主动的家伙,因为大多数时候,它都是安安静静的,即便发布任务,也是悄然无声的。这曾经让他花费大量时间翻阅查看他,但是现在他必须承认,沉默其实是一个十分美好的品德。
翻滚的精神力带给司年巨大的压力以及猛烈的疼痛感。
这种深层次的表象外人很难察觉,因此在其他人看来,司年最多不过是脸色稍微变红了一点。当然,这也归结于司年太过不发达的表情,如果是一般人处在他现在这种情况,很可能会展露出极为痛苦的样子,但是司年脸上唯一能够反映他不太舒适的地方只有他微微皱起的眉头。
路易斯担忧地看着司年的背影。
从一开始,他就在担心。
司年是一个固执的人,哪怕他刚才和司年说了很多,也不能完全放心,而司年一开始的沉默证实了他的担忧并不多余。
不过就在他准备开口询问的时候,司年有了动作,他这才有空闲将原本已经趋于错乱的呼吸调整到正常频率。
可是,就在他刚刚放心下来的时候,原本一直有些隐约的契约,却开始产生牵扯似的波动。
路易斯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隐约感觉到,这种变得和司年有关。
很快,他就知道问题出在哪了。
司年面前原本才刚刚冒芽的嫩苗,突然之间蹿高了十公分!
这和他们事先预想的完全不同!
更何况,就算是平时司年正常发挥,也达不到这样的程度,为什么会突然在这样敏感的测试环节,爆发出这样的精神力强度呢?
路易斯很快就意识到了司年的不对劲,在联想到刚才不太正常的精神波动,他猜测应该是司年的精神力出了问题。
精神力对人类来说十分重要,很多哨兵就是因为精神紊乱,迷失了自我。
想到这里,路易斯顾不得助考官的阻拦,飞快地朝着司年跑去。
他来到司年身边的时候,一眼就看出了司年情况不正常,来不及深想,他凭着本能握住了司年的手腕。
说来也奇怪,就在路易斯握住司年的一刹那,司年翻涌的精神识海突然平静了下来。
就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平静得让人忍不住怀疑一切都是错觉。
可是面前十来厘米高的幼芽却告诉两人,这一切并不是错觉,而是实实在在发生过的事情。
司年有些无措地看了看路易斯,又有些茫然地看了看刚刚长高了许多的幼芽。
他常年不变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个可以称之为沮丧的表情。
路易斯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握住司年有些冰凉的手,给予他无声的安慰。
司年被路易斯拉倒一旁,任由考官凑到近处观察刚刚长高的嫩芽。
原本这样的考试,考官是不会感情外露的。不管是通过还是没有通过,只能等到最后成绩公布的时候知晓。
但是不知道是因为司年的能力太过出众,还是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生长如此迅速的植物,那种凑到一起,对嫩芽评头论足的兴奋劲,就算是刚刚到场的人也能看出他们的满意。
刚刚到达特招复试处的人显然还不太清楚情况,但是耐不住周围讨论的人太多,总能从别人的三言两语中探听到一些消息,还有些特别擅长与人搭讪的,甚至主动放下矜持,出声询问。
于是,没过多久,司年超级强大的能力就被扩散开来,想拦都拦不住。
无华不确定地朝场中间看去,司年正脸色惨白地半靠着路易斯,那模样说不出的虚弱。他有些同情这孩子,想来对方此时此刻正承受着无与伦比的巨大压力,他又将目光转向司年,在内心悄无声息地看了口气。
司年此时惨白的脸色其实更多的是被吓出来的,他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是一想到自己会因此而暴露,而路易斯又会因此自己受到讨厌的家族所胁迫,他就会产生一股自我厌恶的感觉。
“这种能力实在是太惊人了!比你当初寄给我们看的视频更加令人震撼!司年同学你的脸色怎么有些惨白?!哎,也对,施展如此强大的能力,自然会耗费许多能量,快!快去休息一下,需要我找医生吗?”其中一个头发花白的考官表现得格外兴奋,对于司年的情况也尤为关心。
司年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而一旁的路易斯突然插嘴道:“司年哥哥只是消耗太大了,休息一下就好了。我在此说明一下,通常来说司年哥哥只能和植物进行简单沟通,不能对植物进行催生,不过因为格外重视星际学院的复试,他在考核前服用了一瓶药剂,希望能够更好的展示自己的能力。”
路易斯并没有说具体是什么药剂,这也是他的聪明之处。
一般来说不外乎提高精神力或者身体强化类的,当然也会有一些其他种类的特效药,司年具体使用的是哪一种就需要靠其他人自行猜测了。
这种药剂很常见,在特招考试中并不会禁止使用此类药剂,因为特招生今后使用特殊能力为学院服务的时候,也是被允许使用这类药剂的。
司年事先并不知道这些,为了不暴露这个刚刚编撰出的谎言,他紧闭着嘴巴,努力装做弱不禁风的样子。
考官们的表情顿时有些失望,不过很快就恢复了过来。在他们看来,司年的能力太过逆天了点,稍微弱一点才更正常,何况,司年手上说不定还有那种提高能力药剂,那么和他打好关系,就显得十分有必要了。
一时间,考官们表情变了又变,最后终于恢复到了最为和蔼可亲的样子。
看着几个明显常年保持严肃的导师,努力挂上比哭还难看的“伪和蔼”笑脸,几位助考官抖着嘴角将脸转到一边。
没办法,这些导师说不准哪天就教他们了,这时候笑场还想不想及格了!
虽然考试结果还没有公布,但是所有人都看得出学院导师对于司年的看重。
为了避免被围观,司年一行人早早离开了特招考试的考场。
在他们离开后,考场中一个穿着白公主裙的少女这才缓缓松开自己握紧的拳头。因为太过用力,她的掌心出留下了好几道红色的血印。
“那个叫司年的真厉害,就是不知道那个药剂到底起了多少作用。”少女旁边的人和她说道。
少女温婉地回应道:“是啊。”
她的笑容甜美而单纯,就好像童话里走出来的公主一样,顿时吸引了周围好几位男士倾慕的目光。
少女仿佛没有察觉一般,继续维持自己甜美的姿态。
走出了考场的司年等人却是彻底将考场内的纷繁议论抛诸脑后,他们现在需要考虑的是约翰逊家族收到情报后,可能会采取的措施。
司年觉得他们已经很积极地在思考应对方法了,但是当约翰逊家族的使者来到他们面前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似乎仍然低估了大世家在情报收集方面的能力。
“尊敬的路易斯少爷,您好,我是约翰逊家族的联络人米力克,很高兴见到您。”
棕色头发的米力克看起来十分友善,但是他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司年觉得一点也不友好。
“我代表家族高层给您带了一句话:‘玩了这么久,也该回来了’。”
Chapter 29()
什么叫“玩了这么久”?
听到这句话,司年感到出离愤怒。
明明是这群人将故意将路易斯流放到垃圾星上,怎么能厚颜无耻地说出这样的话呢?
如果约翰逊家族的高层真的是这样的态度,路易斯回去之后,怎么可能会有好下次?
司年简直不敢想象。
路易斯却没有表现出丝毫怒意,反而嬉笑着说道:“我还没玩够呢!”
米力克没想到路易斯会这样回答,又或者是他知道路易斯不可能轻易回去,却没能猜到对方会用这种调侃似的语气。
米力克在短暂的愣神后,恢复了平静,微微屈身道:“约翰逊家族的高层知道您会拒绝,因此让我另一句话也转告给您。‘这位同学,名字是叫司年吧’。”
米力克的态度貌似恭敬,但是从他不够完整的礼节以及过于简单的话语,完全能够看出他对于路易斯的藐视。
被人当做威胁路易斯的工具,让司年反感又恼怒。
但是还没等他的怒火真正升腾起来,就听一旁的路易斯喊了一声“华叔”。
无华的反应速度可比司年快多了。
他左腿蹬地轻盈的跃起,右腿一个回旋踢正好扫到米力克的脸上。
米力克应声倒地,片刻之后,左半边脸就肿了起来。
米力克用手擦了擦嘴角溢出的血迹,表情阴冷下来。
路易斯却没有给他继续乱吠的机会,他走到米力克的身边,蹲下身子,满含羞辱意味地轻轻拍打了几下他的侧脸。
米力克下意识地想躲,就在这时路易斯一个巴掌拍了下来,原本嬉笑地表情变得森然起来。
“你的主人没有告诉你,对待别的主人应该保持一种怎样的态度吗?”
米力克握紧的拳头现实他正在蓄力,但是当他逐渐回味过来的时候,突然理解了路易斯话里的含义。
路易斯是在告诉他,自己即将回归家族,作为家族候选人之一,就算他再怎么年幼,也不是小小的联络员能够欺辱的。
米力克想反驳,想告诉路易斯,在他当选下一任家主之前,他仍然只是没什么实权的继承人。但是,看着路易斯野兽一般的眼神,米力克突然胆怯了。
就算路易斯没有实权又怎样,只要他想,何愁没有对付自己的机会?
米力克脸色变了又变,终究是压下来心中的不甘。不过一旦想明白,他也就不再纠结于脸面,将姿态放得极地地说道:“多谢路易斯少爷指教,我会将您的意愿传达给家族高层,之后应该会有其他人前来接洽。”
路易斯点点头,极其不在意地说道:“你可以把我的意愿告诉给家族,顺便告诉他们,不要催着我回去,也不要妄图使用什么其他的手段,以免留下祸患。学院的入学手续办好后,再派人过来接我。”
米力克有些犹豫,迟疑了片刻才说道:“您的想法我会如实转达给家族,但是能不能按照您的预想去办,就不是我能够干预地了的。”
路易斯摆摆手,说道:“只要你一字不漏地将今天的事情告诉他们,他们会同意的。”
米力克表情不变,但是骤然放大的瞳孔显示他正处于极度震惊中。
要说路易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打消了他心中的怨愤,显然不可能。他也想过是不是要给上面的人打小报告,但是在没有摸不清路易斯一行人的深浅前,他并不准备贸然行事。
他完全没有想到路易斯居然会主动提出汇报的事情!尽管路易斯强调了“如实”两个字。可是这在米力克看来,区别实在是小到可以忽略不计。
不管路易斯是太过自信还是另有底牌,米力克都不准备再继续探究下去,他要将这件事回禀给家族,待家族高层给出反应后再确定如何行事。
米力克离开后,路易斯一群人来到了学院旁的一家酒店,在这里,无华已经为大家预定了房间。
司年明显心情不佳,简单吃了一顿晚饭,就回到了房间。
他仰躺在床上,感到既无奈又沮丧。
同样被路易斯所重视着,但是其他人都比他强大,所以明明应该所有人都被约翰逊家族注意到,却偏偏只有他成为了路易斯的累赘。
每每想到这里,司年都有一种无法言说的羞愧与不甘。
“咚咚”的敲门声突然想起,尽管不太愿意,但是司年仍然勉强地爬了起来,将门打开。
门外站着面带微笑的路易斯。
或许是因为太多的压力和委屈无法述说,又或者是极度愧疚之下,见到了被自己所亏欠的“债主”,司年的情绪在转瞬间崩溃。
大滴的泪珠从司年的脸颊上滑落,他的眼睛和鼻子渐渐变红,脸上的表情却始终没有变化。
路易斯原本选在这时候过来,就是算准了司年会为连累他而愧疚。他早熟,且善于利用人心。因此,即便是他特别喜爱的司年,也不可避免的处于他的算计之中。
乍然看见司年为此哭泣,那可怜又无辜的模样,终于让他产生了一丁点的同情。或许就如同华叔所说,被他看上实在不是什么幸事。
路易斯有些无奈地摸了摸鼻子,他还没有完全练就水火不侵的厚脸皮,因此样子略显尴尬。
“年年,别哭。”路易斯安慰道,大概是因为这样的经历太少,他显现出了难得的笨拙。
原本司年还只是默默流泪,路易斯的这句安慰却像是打开了某种开关的按钮一样,司年突然由“无声的哭泣”变成了“嚎啕大哭”。
他就像是一个即将失去心爱之物的孩子一样,哭得既委屈又认真。
路易斯这下子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因为司年的哭声,已经有几个服务员开始对这边探头探脑了,为了不引起更多人的围观,路易斯赶忙将司年拉近了房间,砰的一声将房门关上。
酒店的隔音效果很好,路易斯关上门后,外面再也听不见一点声响。没了八卦的众人很快散去,就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然而,房间内的问题,却仍在继续。
路易斯有些头疼地看着大哭不止的司年,莫名的觉得有些心疼又有些好笑。
他已经很久没有哭过了,虽然他还是一个孩子,但是并不是每一个孩子都可以享受孩童时代的特权。有些人,生而没有童年。
路易斯当然知道,司年并不是一个爱哭的人。从他表情很少就能看出,司年对于感情的表达是艰难的,甚至是空白的。他不确定这其中是否存在什么特别的因素,或者发生过某些特别的故事,他能够确定的是,司年从来没有伪装,他就是表情很少。就如同,司年不会去掩饰自己内心活动很多一样。
司年的痛哭,让路易斯看到了重视、在意以及珍惜,他的内心就好像浸入温水的坚冰,在一点一点,缓慢的融化。
路易斯抽出纸巾,温柔地擦去司年脸上的泪水。而司年也慢慢从悲伤的情绪中走了出来,抽噎着逐渐恢复平静。
司年始终低着头,一方面是因为愧疚,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自己在小孩的面前哭泣有些不好意思。
路易斯也不说话,只是握着司年的手,轻轻揉搓。
如果路易斯年纪和司年差不多,司年恐怕不会让他做这类过于亲密的动作,但是正因为路易斯年纪太小,司年反而觉得路易斯的这些动作是孩子间的示好,他把路易斯当成晚辈和伙伴,自然不会阻止路易斯释放亲近与善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