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愤怒的葡萄-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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缩了回来。回到自家帐篷跟前,见大人都还没醒,只有温菲尔德正睁开了眼睛在望
她。她伸出个指头按在嘴唇上,用另一只手招了招。温菲尔德溜了出来。露西装出
哪儿都去过了的模样,领着温菲尔德走进卫生间。那里面一边是一排马桶间,每间
有只又白又亮的瓷马桶;另一边墙上装着一排洗脸盆;靠第三面墙有四个淋浴间。
    两个孩子走到进马桶间,露西劲头十足,撩起裙子就坐上马桶。温菲尔德有点
胆怯,伸手扭了一下水箱上的扳手,水就哗哗地冲下来。露西跳了起来,跟温菲尔
德一同看着那只马桶。水只顾晔哗淌着。露西责怪温菲尔德:“你把它弄坏了。”
“我没有。”“我看见的。”温菲尔德看着露西,眼眶里满是泪水。露西后悔起来
:“别急,我不会告你的。咱们撒个谎,说这东西早坏了。还可以假装没到这儿来
过。”她领着温菲尔德走出卫生间。
    收容所里不少人已经起来。妈望见了两个孩子,走过去问:“你们上哪儿去了?”
露西说:“不过在外面看看。”“汤姆呢?看见汤姆了吗?”露西神气地说:“看
见的,妈。他让我告诉你。他找到了工作,出去干活了。”妈高兴得使劲抱了抱露
西的肩膀。露西觉得怪难为情的,换了个话题说:“那儿有抽水马桶。白生生的。”
妈问:“你上那儿去了?”“跟温菲尔德去的,”接着露西又补了一句:“温菲尔
德弄坏了一只马桶。”温菲尔德瞪着露西,说:“她在一只马桶里撒了尿。”妈不
放心,让孩子带她去看个究竟。马桶已经不淌水了,听妈吩咐,温菲尔德照刚才那
样又扭了一下扳手,一阵水又冲下来。妈昂头大笑,说:“抽水马桶就是这么使的。”
两个孩子十分害羞,一溜烟跑了。
    妈朝淋浴室里望望,又到脸盆眼前放水。热水龙头的水太烫,她塞上盆塞,放
了点热水,又放了点冷水,在盆里洗手,正打算洗洗头发,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厉声说:“你怎么上这儿来了?这是男人用的。”问明白妈昨晚才来收容所,他不
再发火,告诉妈女厕所在哪儿,还说妇女委员会马上会去跟她接头。
    听说妇女委员会要来,妈连忙跑回帐篷,把家里人都喊了起来,打算赶快吃好
早饭,等候她们。罗撒香蓬头散发钻出帐篷。妈说:“你去卫生间打扮打扮,换套
干净衣裳。”罗撒香很不高兴,“我不舒服,康尼不在,我啥也不想干。”妈严厉
地说:“你得振作点儿。妇女委员会有人要来。人家来的时候,可别愁眉苦脸的。”
“我要吐。”“那就吐去。谁都要吐的。吐过了,你打扮打扮。”妈忙着煮咖啡,
煎玉米饼,叫爸换工装裤和衬衫,还让爸给露西和温菲尔德好好洗洗耳朵。爸说:
“没见过你有这么大的劲头。”妈说:“路上没条件。现在得把一家子弄得整齐些
才行。”煎第二锅王米饼的时候,一个瘦小的男人来到妈身边,他问:“你是约德
太太?”妈回答:“是的。”“我叫吉姆·劳莱,是这儿的主任。来看看你们满意
不满意。用的东西都有了吗?是你们的咖啡这么香?”“请赏光跟我们一起吃早饭
吧。”“我吃过了。倒想喝杯咖啡。”妈倒了杯咖啡给他,弄不明白为什么他这么
快就跟自己这般亲近,“你是老板吗?”“不,这儿的人推举我干这个。他们把这
个收容所弄得干干净净,有条有理。从没见过这样好的人。我想,今儿早上妇女委
员会来看你们的。”“我们还没收拾干净呢。”“不要紧,她们初来的时候也一样。
这里的两个委员会都了解情况,才把事情办得这么好。”他喝完咖啡,站起来,
“我还得上别处去。你们要什么,尽管到管理处来,我经常在那儿。谢谢你的咖啡。”
妈听瘦小的主任一路跟人打招呼,她低下头,竭力抑制住要哭的心情。
    主任来访问妈的时候,露西和温菲尔德顺着那排帐篷去蹓跶,向每个帐篷里都
探头探脑地看一眼。清洁所尽头有一块平地,六七个孩子在那儿玩槌球,一个老太
太坐在一旁看着。
    露西和温菲尔德跑过去,嘴里嚷:“让我们也玩儿一会。”孩子们抬起头来望
着他们,一个梳辫子的女孩说:“下一场让你们玩。”露西喊:“我要现在玩。”
女孩说:“那可不行,得等下一场。”露西扑过去,打了她一个耳光,把她推开,
夺过她手里的木槌。
    那个老太大站起来说:“就让她玩儿一会儿吧!”可是孩子们都放下了木槌,
一声不响地走开了。露西叫温菲尔德:“拿一根木槌,你来打!”温菲尔德也跟那
些孩子站在一起,冷冰冰地望着她。她气势汹汹地打了一下球,还踢起许多灰尘,
假装打得很带劲。那些孩子仍旧在旁边望着她。忽然间,她向他们奔过去,恳求说
:“你们都来玩吧!”可是他们都不声不响地往后退。露西受不了了,丢下木槌,
哭着跑回去了。
    孩子们又回到球场上。梳辫子的孩子对温菲尔德说:“下一场,你可以参加。”
老太太却提醒她说:“怪你自己小气。等她回来跟你们讲和的时候,你们可别不理
她。”吃罢早饭,爸说:”汤姆找得到活干,我们也找得到。”就跟奥尔一同登上
卡车,约翰叔叔酒醉才醒,虽然不舒服,却一定要跟了去。
    三个男人走了不久,罗撒香回来了,才洗过的头发还有点儿潮,皮肤显得很红
润。妈边洗盘子边看着她:“你洗过澡了吧?”罗撒香说,有位太太在淋浴室洗澡,
转一下开关,水就往身上冲下来了,热水冷水都有,可以随意调节。她也洗了一个。
那太太看见罗撒香的大肚子,跟她说这儿每星期有护士来,会告诉她怎么能教胎儿
健壮。还说上星期有人生了孩子。收客所全体开了个庆祝会,送东西给孩子,给孩
子取了名字,做了蛋糕。妈说:“感谢上帝,咱们跟自己人在一起了。咱们约德家
的人从不向人家低头。后来,那些家伙来了,咱们遭了殃,一路上那些警察叫咱们
丢脸。现在我不再感到委屈了。那位主任左一声‘约德太太’,右一声‘约德太太
’还问:“你们过得怎么样?’,我觉得咱们又在过人过的日子了。”她收拾好盘
子,取出身干净衣裳,对罗撒香说:“我去洗个澡。要是妇女委员会的人来了,你
告诉她们,我就回来。”罗撒香坐在木箱上,一个矮胖的女人走过,见她正在摸自
己的肚子,母鸡似的咯咯发笑:“你想要个男的还是女的?”罗撒香脸涨得通红,
不知道说什么好。那黄脸女人走近来说,“你是个好姑娘。得当心肚子里的娃娃,
千万别动邪念!”她说收容所里很有些荒唐事,星期六晚上,男男女女搂着跳舞,
甚至还演戏。她警告罗撒香说,她亲眼看见两个姑娘因此受到了上帝的惩罚,一个
流产死了,一个打了胎。她认为自己非常圣洁,说完就神气活现地走了。
    罗撒香吓得双手捂住了脸,抽抽噎噎地哭了,在家乡,她让康尼搂着跳过舞。
瘦小的主任来安慰她,说那个散德菜太太是个好人,可就是爱弄得大家不开心。还
说那两个姑娘只因为太饿太累,才把孩子给丢了。可是他没能给罗撒香解开疙瘩,
只得耸耸肩膀走开了。
    妈洗澡回来,埋怨说:“你就一直坐在这儿,也不打扫打扫。来,快动手吧。”
罗撒香没精打采地问:“妈,你说跳舞有罪吗?会教我小产吗?”她把散德莱太太
和主任的话说了一遍。妈皱紧了眉头,“你别自寻烦恼。你年纪还不大,也不算太
倒霉,用不着老担心上帝。”刚动手打扫,妇女委员会的人来了。一共三个,身材
高大的主席叫杰西·布立特,另两个委员叫安妮和爱拉。她们领着妈和罗撒香到各
处去看看,同时把她们母女俩介绍给这儿的妇女们。走过洗衣场,杰西说:“收容
所有许多大家都能使用的公物。你要用洗衣盆,随时到这儿来用好了,只是用过了
得收拾干净。”走进卫生间,委员们谈论起卫生纸的问题。卫生纸是大伙儿凑钱买
的,只许用不许拿走。可是这星期以来第四卫生间的卫生纸比别处用得多,难道有
人偷了?听着这些话,妈想:“偷卫生纸干吗呢?”这时候,听到啜泣的声音,一
个女人胀红了脸站在门口,她是乔埃士太太。乔埃士太太坦白说,她家钱花光了,
她的五个女儿不得不吃生葡萄,泻肚子一星期了,隔十分钟一次,卫生纸用多了,
可不是偷。杰西主席问:“你没钱了?”“没了。不过也许马上能找到活干。”
“把头抬起来,这又不是犯了什么罪。你到镇上的那个铺子去买点吃的。收容所有
二十块钱存在那里。等你们有了活干,再还给管理委员会。怎么能让孩子们挨饿呢?”
“我们从没受过人家的救济。”“这不是救济,是我们定的措施。快买吃的去,把
发票交给我。”“要是还不出钱来怎么办呢?我们好久没活干了。”“还得出的时
候就还。有人走了两个月,还寄钱到收容所来还账呢。给孩子们买点奶酪吃,那东
西止泻。”是。”乔埃土太太飞快地跑了。杰西和两个委员又领母女俩去看缝纫间。
    “那几位太太真是太好了!”回到自家帐篷前,妈快活地跟罗撒香说。
    罗撒香也挺高兴,“她们叫我去育婴室工作。在那里我能学会怎么照料孩子,
自己就不愁了。”妈想,要是男人们都找到了活干,她和罗撒香也在这儿做点工作,
可就太美了。他们首先要买只炉子,还要买个大帐篷,说不定还能买几个带弹簧的
床垫。
    正说得来劲儿,那个说罗撒香会小产的散德莱大太来了。她把妈引为知心人,
跟妈说,这儿到处都是邪恶的人和邪恶的事,善良的基督徒谁都受不了。妈干脆回
了她一句,“我倒觉得这里有不少好人。”散德莱太太瞪着眼睛叫起来,“好人!
那样搂搂抱抱跳舞的还是好人?昨晚我去镇上听传道,牧师说:‘收客所是个邪恶
的地方。穷人只想发财。他们本当流着眼泪忏悔的,却搂在一起跳舞。’他说得实
在好,我就从不跳舞。”妈生气了,脸涨得通红,“滚开,我见过你这种人,你们
不让人家有一点快乐。滚!”散德莱太太吓得倒退了一步,“你们不是基督徒。你
们该下地狱!我看见你邪恶的灵魂遭火在烧,也看见你姑娘肚里的孩子遭火在烧!”
罗撒香又吓得哭出声来。妈拾起一根柴向散德莱太太冲过去。那黄脸女人忽然两眼
一翻,倒在地上抽起筋来,嘴角淌下粘糊糊一串口水。
    瘦小的主任走来,请人帮忙把那女人抬回她自己的帐篷。他向妈打招呼说:
“她有病,确实有病。”“今天她把我女儿吓了两回。”“你忍着点,我只能请你
忍着点。”他慢慢向散德莱太太的帐篷走去。
    罗撒香恐惧地跟妈说:“她说孩子在遭火烧的时候,我真觉得有火在烧我。”
妈说:“你没听说她有病?她疯了。别信她那些鬼话。”“我累坏了,想睡觉。”
“那你就睡吧,这是个好地方,你可以安心睡觉。”“说不定她还要来呢。”“不
会来了,妈坐在外面守着,不让她再来。”三个男人没找到活儿,空跑了一圈。卡
车坏了,奥尔向人家借了工具修理,约翰等着他。爸独自回来,见妈坐在门口,就
在她身旁蹲下。
    爸说他们经过许多果园,桃子才开始发红,葡萄园里垂着一串串淡青的葡萄,
门口都挂着块牌子,“不需雇人,禁止入内。”妈说:“只要找到活干,这倒是个
好地方,咱们也许能在这儿过几天舒心日子。”爸看着妈的脸色,问:“既然这样,
你干吗愁眉苦脸呢?”“真奇怪,赶路的时候,我啥也不想。这儿的人对我都很好,
不能再好了。可是我想到了那些伤心事。那天晚上爷爷死了,我还记得他下葬那儿
地下的麦茬是什么样子。奶奶就象叫化子那样给埋了的。还有诺亚,他究竟是活着
还是死了,咱们再也不知道了。
    康尼也溜了。我一直没想这些事,这会儿都钻到脑子里来了。”听妈这么说,
爸想起了家乡,说他今天看见了大雁,还看见一阵旋风,就象一个人在田里打转,
那群雁顺风往南飞去了。妈叹口气说:“别再想家乡吧,那已经不是咱们的家乡了。”
约翰回来说,有个轮胎磨得只剩一层布了,得买一个,奥尔让爸去呢。
    爸就去找奥尔。
    见汤姆还没回家,约翰提醒妈说,他恐怕象诺亚和康尼一样也走掉了。
    妈说:“有些事是拿得稳的。汤姆有了工作,今晚上一定回来,决不会错。
    难道他不是个好孩子吗?”她振作起精神关照约翰,“你去找爸。让他到铺子
里去买点东西,要豆子要糖,还要肉和红萝卜,今晚上咱们要吃点好东西。”
                                 二十三
    流民们一面东奔西跑寻找工作,一面如饥似渴地在寻求快乐,发掘快乐,制造
快乐。小溪旁,树林下,一些说书人应运而生,人们聚集在微弱的火光里,听那些
能说会道的人讲故事。也有人在伙食上省下两毛钱,到城里或是镇上去看了场电影。
他脑子里装满了东西,回到住宿处,就把记得的说给大家听。
    一个人有了点钱,总要喝酒。一喝酒,倒霉的事变得模糊了,将来的事不教人
害怕了,饥饿不再在身边纠缠,世界又温和又舒适。死亡成了朋友,睡眠是死亡的
兄弟。
    口琴便于携带,从裤子的屁股口袋里拿出来,在手掌上敲一敲,抖掉口袋里的
脏东西和烟草末,这就准备完毕。到处都可以吹。可以吹出芦笛似的单声的调子,
也可以吹出带和声的旋律。要是坏了或者丢了,损失也不大,花两毛五再买一支。
    六弦琴比较贵。这玩意儿得学才会摆弄。左手的指头上得磨出老茧来,右手大
拇指尖上也得磨出了老茧才行。晚上拿来弹弹,要是邻近还有个吹口琴的,合奏起
来相当好听。
    提琴很稀罕,学起来也难。
    口琴、六弦琴、提琴,晚上有这三样东西,来一支苏格兰舞曲,大家不由得不
围扰来。于是跳舞开始了。
    瞧那个得克萨斯的小伙子跳得多欢,瞧他搂着的那个契洛基姑娘,脸蛋红红的,
吁吁地喘气。你当她转晕了吗?她才不在乎呢!
    提琴发出尖利的声音,六弦琴砰砰地响,吹口琴的涨红了脸。老年人在一旁拍
着手,他们微微笑着,脚底下轻轻打着拍子。
    各处的流民都想着法儿穷开心,苦中作乐。
                                 二十四
    星期六上午,洗衣盆跟前挤满了人,妇女们忙着洗衣裳。到下午,大家挨个儿
给孩子们洗澡。五点以前,孩子们都擦洗完毕,换上了干净衣裳。六点,男人们干
完活,或者出去找工作回来,又掀起一阵洗澡的浪潮。六点,吃罢晚饭,男人们穿
上自己最好的服装,姑娘们也打扮好了。露天舞场上拉起电线,装上了电灯。乐队
开始练习,孩子们在四周围起了两层。
    五人管理委员会在主席爱士拉·郝斯顿的帐篷里开会。饱经风霜的郝斯顿说:
“亏得咱们得到了消息,知道他们要来破坏这个舞会。”第三清洁所的代表说:
“我主张狠狠揍他们一顿,叫他们知道厉害。”郝斯顿说:“不,那恰好中了他们
的计。要是引起一场殴斗,他们就可以叫警察进来干涉。”他问第二清洁所那个年
轻的代表:“你派人去篱笆周围巡查了吗?”“派了。
    十二个。我叫他们别打人。谁想溜进来,把他推出去就是了。”“你去把娱乐
委员会主席维莱找来好吗?”“好。”维莱找来了。郝斯顿问:“今晚上你是怎么
准备的?”维莱得意地笑笑,“平时娱乐委员会是五个人。今晚上加到二十个,都
是棒小伙子。他们参加跳舞,一边睁大了眼睛,竖起了耳朵,一有动静,要是有人
争吵,就一齐围上去,把闹事的人悄悄地架出门外,不露一点痕迹。”“关照他们
不许伤人。
    外边有警察,倘若叫那些家伙流了血,警察就要抓人。”“关照了。”“要是
非揍不可,也得挑不会流血的地方下手。”“是,主席。”维莱滑稽地敬个礼,就
出去了。
    郝斯顿说:“但愿维莱那些小伙子别打死人。警察干吗要摧残这个收容所?干
吗不让咱们太平无事?”第二清洁所的年轻人说:“我在圣兰地产畜牧公司的农场
里耽过。那儿每十个人就有一名警察管着,每二百来人就有条水龙头来对付。”第
三清洁所的矮胖子说:“我也在那儿耽过。他们盖了十个拘留所。有个警察例说了
真话,他说:‘那该死的收客所,给人家热水用,还有抽水马桶。你给俄克佬用了
这些东西,他们就觉得非用不可了。’他还说:‘收容所里还开赤党大会,指望领
救济金。我们大家出钱交税,倒让可恶的俄克佬拿去了。’”郝斯顿问,“就没人
揍他?”“没有。有个小个子说:‘我们也交营业税、汽油税、烟草税。再说,农
场主从政府领到四分钱一磅津贴,不也是救济金吗?铁路和轮船公司都领津贴,不
也是救济金吗?’警察说:‘他们是正当的行业。’小个子说:‘不靠我们,他里
的庄稼怎么收呢?’那警察气疯了,说小个子是无业游民,叫他坐了六十天牢。”
铁木赛·华莱斯问:“要是小个子有职业,他们怎么办呢?”矮胖子笑起来,“你
不知道,警察讨厌谁就管谁叫流民。他们恨这个收容所,因为他们进不来。
    这儿属联邦政府,不归加利福尼亚管。”郝斯顿叹了口气:“我实在喜欢这儿,
大家在一起过得挺好,只怕耽不长。要是他们老来找麻烦,准打算逼咱们动武。咱
们非采取和平手段不可。委员会千万不能冒火。”这时候天黑了,电灯亮了,人们
打各自的帐篷涌向音乐台。
    收容所周围有道铁丝篱笆,沿篱笆每隔丑十呎布置了一个纠察。来宾的车子陆
续到来,他们是附近的小农户和别的居住区来的流民。进大门的时候,来宾都得报
上他是收容所里那家住户邀请来的。
    乐队高声奏起苏格兰舞曲,这已经不是练习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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