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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籽不发芽-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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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起白烟消失前咬了自己,呆籽心有余悸地看了看自己被咬的肩膀。

结果令呆籽相当意外。

那朵黑红色的曼陀罗不见了,伤口随之消失,不舒服感荡然无存。

可是为什么,伤口好了,被咬的牙印仍在……

心情稍微平静了些许,呆籽听到体内的声音在叹气:劝你一句,想活命,必须护好瓶子。

呆籽对此十分不理解:为什么?

声音嗤笑:吵醒他,你的命也就到尽头了。

呆籽好奇不已:吵醒谁?

声音沉默片刻:你没必要知道。

呆籽加倍混乱了:难不成你怕刚才那张嘴。

声音道:我怎么可能怕那只纸虎,他的小宠物罢了。

呆籽左思右想,既然不怕,方才为何着急的制止他。难道瓶中装有大秘密,里面是不是还住了厉害角色。瓶子这么小,不知道人多了,里面挤不挤。

这年头,确实是奇了怪了,不是动不动玩诈尸,就是动不动住在白玉里,抛弃肉身。

面具轻易读出了呆籽的想法:看在你是一只可怜小妖的份上,给你一个忠告。任何一个玉面罗刹,要想强大就叫醒他,要是不想活了也就叫醒他。

呆籽懵了,之前,大家均是提及玉面罗刹就摇头叹气,他以为玉面罗刹仅指自己的师父息景而已:玉面罗刹有很多吗?类似的面具是不是也多?

面具郁结万分:没常识,所谓玉面罗刹,玉面是唯一的,但罗刹不是。

呆籽又问:那师父是第多少个?

面具没料到呆籽会问这个问题,愣了愣:我没数过……

呆籽偏头,这个面具好奇怪,有时觉得他挺好,有时又觉得挺讨厌。

面具:……

面具:不要在心里说我坏话,我听得到

呆籽耸肩,谁让面具随便读别人的想法,白乌鸦常说,自虐不可活。

呆籽小心地收好白玉瓶子,不敢乱玩了。起初呆籽还打算尝尝瓶中的露水好不好喝。现在这么一折腾,他深感自己玩玩不能喝。平时喝露水是解渴,这时喝露水多半是要命。

无奈地垂着脑袋,呆籽情绪不高,狩猎的黑弓丢失,凉夜和凉昼的马又折腾没了,期间,自己还被神秘人下毒。

出师未捷,身差点先死了。

凉夜犹豫小会儿,拾起了缰绳,不知在想什么。呆籽猜测,黑马跟随凉夜应当有段时间了,马是忠诚忠实的朋友,失去黑马,凉夜的心情应当也会低落几分。

偏偏呆籽不懂该怎么补救,不过有一点他倒是能够保证,他也是一个很忠诚很忠实的朋友,如果凉夜愿意当他的朋友的话。

呆籽凑过去,侧身对着凉夜:“我的伤好了。”

闻言,凉夜的心情骤然一沉,眼神冷到了极致,当着他的面,治疗他的病人,无疑是对鬼医尊严的挑衅。

VIP章节 35第34章

介于不清楚和自己抢生意的到底是什么人;凉夜暂时收起了自己的荣誉保卫战。

他丢掉手中的缰绳;黑马已被吞噬;再也找不回来了,继续怀念唯有叹息而已。索性呆籽中的曼陀罗毒清除了,无需凉夜再担心。

于是;凉夜做了一件简单的小事;确定毒素清除干净之后,他取出膏药,涂抹在呆籽肩头。药效来得迅速,牙印很快消失了。

这对呆籽来说;无疑是一件值得庆贺的好事,呆籽不必再犯愁自己的种子皮留下大嘴印。他欣喜地摸了摸痊愈的肩膀;向凉夜投以了超级崇拜的目光。

目光短暂而真诚,下一刻,呆籽识趣的拉了拉黑斗篷,埋下头。自从戴上面具,呆籽觉得自己变成了一颗长时间深情凝望土地的种子,忍不住默念那句,大地啊,让我发芽吧。

静谧的深谷,夹杂在夜风之中,出现了细微的古怪声响,呆籽竖着耳朵细细听,判断声音来自何方,属于何种存在,听来听去,他总觉得,来者不善。

自从呆籽踏入黑血岭的那一刻起,他觉得自己身边的一切都开始变得不怎么好了。

几乎同一时刻,梦魇小怪们也听到这般响动,它们出人意料的安静下来,不再急于挤入金光笼罩,协助梦魇魔。它们全数停下了攻击,齐刷刷地偏过脑袋望向一个方向。

呆籽顺着它们的方向望去,倍感匪夷所思。

所有的小怪都在望着凉家宅院。

梦魇魔不知感受到了什么,也骤然放弃在深谷内寻找躲藏起来的凉夜他们,它卯足劲儿,接二连三地跃入半空,撞击金光,不顾一切的要冲出去。

凉云灵力流逝,愈发力不从心,她支撑的照天镜也随之虚弱不已,梦魇魔频繁的撞击金光,急速消耗凉云的力量。它是这个狩猎场的猎物,金光的束缚对它而言最强,可一旦凉云撑不住了,它就能轻松撕开一道大口子飞出去。

呆籽望向接连不断撞上金光的梦魇魔,费解,梦魇魔之前都不着急,仿佛所有人均是它的囊中之物,怎么此刻忙天黑地的要出去。

难道怕他?

呆籽觉得,这个可能很小。于是,他好奇问道:“好奇怪,小怪们全部望着凉宅,你们家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小种子,难得我们的想法如此相近。”凉昼轻轻拍了拍呆籽的肩膀,可惜,目前说不准这事是吉是凶。

呆籽正欲询问凉夜,发现为时已晚,尸体兄又一次在他面前消失了,来去向来那么静悄悄。

凉夜跑了,呆籽的跟随对象转为了凉昼,可惜跟随凉昼是不允许眼神交流的。用凉昼的话来说,白玉面具如此魅力无限,简直不能直视。

呆籽跟着凉昼撤回大姐凉云身旁,呆籽在黑布上面戳了两个窟窿以便露出眼睛。随后,他用黑布盖住脑袋,凭借戳出的窟窿与人交流,避免伤到身边的朋友。

小怪们仅是看着凉宅,却又没靠近凉宅分毫,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凉云抬眼,虚弱地看了看凉昼,又看了一眼蒙面的呆籽,询问凉昼:“三弟呢,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他向来说不见就不见,多半是先回家打探情况去了。”凉昼认为这个可能比较高。

呆籽对前半句十二分赞同,尸体兄的特色,消失速度一流。

凉云尽量少说话保存体力,她眼底浮起忧愁。凉宅困在梦魇中这么久,谁也不清楚如今的变化会产生怎样的后果。

“大姐,你说会不会我们这次有机会……”凉昼的话只说了一半,望向凉云征求意见,他想要知道,能否打击一番梦魇魔的嚣张气焰。

“不会。”白乌鸦出人意料的代替凉云回答了这个仅有半句话的问题,它喃喃道,“如果非得说点实际的话,我宁可提醒你们,狩猎场即将崩溃。”

“闭上你的乌鸦嘴。”凉云愤愤然。

呆籽:“……”

白乌鸦:“……”

关于闭上乌鸦嘴的这类话语,呆籽没少听过,这句话相当熟悉,只不过,以前常说这句话的人,这时正在过热情的夫夫生活。

凉云抗议的话音刚落,狩猎场没塌,可夜幕中忽然划过一道明晃晃的闪电映亮了山谷。毫无任何征兆,凉宅发出一声闷响。

呆籽瞪眼,他站在白乌鸦身侧略感紧张,白乌鸦大方地把酒瓶递给呆籽:“兄弟,你需要喝一口压压惊。”

下意识接过酒瓶,呆籽倒不是指望喝酒压惊,奈何冬夜久在深谷溜达,倍感寒意。他喝了一口酒,火辣辣的感觉从嘴里钻到肚子里。

呆籽长大嘴巴,连连呼气:“大白,你是不是换酒了,好辣。”

白乌鸦得意,呵呵一笑:“傍晚路过厨房,发现有一坛新酒,顺手打开试一试口感,怎样,味道不错吧。”

呆籽苦瓜脸,自从白乌鸦住进国公府,厨房的酒频繁失踪,厨子又该苦闷了。毫无悬念,大白是一个上等酒罐,再多的酒均能放进去,不渗出丁点。

呆籽还酒瓶给白乌鸦时,白乌鸦声音减轻:“呆籽,我们这么多年的朋友,我才给你说这句真心话。”

呆籽听的一愣一愣:“什么话?”

白乌鸦打了一个哈欠:“我困了,想睡觉。”

呆籽当即被梗到了。

果然是直接的真心话。

偏偏长夜漫漫,身处这种不清楚将要发生何种危机的时刻,呆籽更愿意告诉白乌鸦千万不要犯困睡觉,赶紧打起精神,随时准备逃命。

白乌鸦又打了一个哈欠,他今天白天外出了一趟,飞的很累,半夜又奔往黑血岭折腾一通,现在倍感疲惫,今夜若要他飞回国公府,他估计会累得爬不起来。

可惜,白乌鸦有预感,今晚恐怕得驮着一堆有关无关的人到处飞,保存体力何其重要。

它落在呆籽肩头打盹:“一会儿走的时候再叫醒我。”

呆籽没机会拒绝,白乌鸦已然入梦。

土地爷爷停下动作,不再驱散泥土里蕴藏的邪气,惋惜道:“没有时间了。”

呆籽不明白对方言下深意。时间尚早,况且呆籽有嚣张的面具,霸气的玉箫外加惹不起的白玉瓶,他认为自己能够拖延大怪小怪,争取一些时间。

只要将至阴之地转为至阳,捕获梦魇魔就有希望。

“山岭的气息骤变,泥土害怕的颤抖,这里恐怕会发生大事,你们尽快撤离比较妥当。”土地爷爷建议。

以为土地公要走了,呆籽匆促拽住土地公的衣袖:“土地爷爷,黑血岭每天都有大事发生,你别担心,照天镜还在这里,白玉面具也在。”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们还年轻,这一时半刻,何苦逼迫自己到绝路。”土地公没奈何。

如同在印证他的话,四面八方传来噼噼啪啪的断裂声。

夜空里落下一道血红色的光芒,艳丽异常,整座凉宅全笼罩在血红色的光芒之中,虚无缥缈。

下一刻,沉寂的梦魇小怪喧嚣起来,它们奋不顾身的冲向血红色的光芒,转眼被撕裂了。

小怪卷入越多,光芒的颜色越发红艳。

凉云顿感焦虑:“三弟会不会已经进了宅院?”

“大姐,你别慌。三弟办事还算小心,他能应付。”凉昼劝道。

“可,这是魔域的……”凉云一时着急,力量的流失加倍,顷刻气急攻心,她吐出一口血。

凉昼担忧不已,呆籽同样急了,土地公杵着拐杖,呆籽坚持不懈的拽着他的衣服。

土地公拿呆籽没辙:“别让努力变成了盲目的任性固执。有时候,要放得下,输得起,你才有可能赢。”

呆籽恳求:“土地爷爷,别走。”

“我也不愿当一个失去土地的土地公,然而,无意义的坚持绝不是现在该做的正事。”土地公痛惜,“一面照天镜,一只梦魇魔,三支猎魔箭,我情愿豁出老命替换土地的根基,消灭山岭的祸害,可现在情况截然不同。”

“我不懂……”呆籽感觉到土地公没有在骗他,但又不懂怎么才对。

四周猝然寂静,静得呆籽仅听到了两个字。

“快逃。”

圈内画符的地面倏地陷了下去,土地公把呆籽大力往旁边一推,自己被一股黑气拽进洞内。

地面平添一个无底洞,散出去的黑气再度聚集,并且比以往多出数百倍,黑气全数返回地底,冲击把呆籽震出去了几丈远。

大地闷闷地颤了一下,土地腾起阵阵黑气,黑气势不可挡,加速侵蚀金光。

凉云汗如雨下,身体早已不堪重负,超过了极限。

呆籽爬到洞口,洞深不见底,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情况,留在呆籽手中唯有一块土地公衣服的碎布。

“土地爷爷,土地爷爷,你怎么样了,你还好吗?”呆籽大喊。

无人回答他。

呆籽心中涌起了害怕,伴随着难过,他连续喊了好几声,没有任何结果。

眼圈红了又红,呆籽盯着手里的碎布。是他不好,他不该任性,假如他听话,提早松开手,土地公或许已顺利离开,而不是现在生死不明。

他一箭误射石块,放出了封印的土地公,但是,他又亲手把土地爷爷推入了深渊。

他是一颗干坏事的坏种子。

没有时间给呆籽低落,梦魇魔挣扎着冲出了金光笼罩,它泄愤般将金光撕成碎片,这才直奔凉家宅院。

破碎的金光悉数收回照天镜,照天镜落地打了一个转,不动了。凉云哼都没哼一声,直直地倒了下去。

“大姐……”凉昼扶着危在旦夕的凉云,声音尽染苦痛。是他没本事,不能为姐姐分担重任。

深谷内,几许苍凉,而凉家宅院,危机四伏。

凉夜躲在第七层的房间,宅院外的红光刺得他眼花,梦魇小怪排山倒海般涌来,恰如飞蛾扑火,明知危险,却又被光芒深深吸引。

凉夜在手臂以及腿上的伤口处都散了厚厚一层药粉,驱散妖毒,加快伤口愈合。红光出现的刹那,凉夜的伤势远比他想象的更重得多。

他扬起手指抵在唇边,做了一个示意安静的动作。

屋内的阴影角落,小金猫蜷着身体,尾巴展示友好般晃了晃,其余时间,均吓得不敢动。

凉夜稳了稳情绪,减缓呼吸,仔细聆听楼上的动静。

凉弈体无完肤,他双眼布满血丝,手背的皮肤出现了鳞甲,换来的结果是第八层的阵法摇摇欲坠,突破在即。

他收起平日里云淡风轻的温柔笑容,双目泛着红光,怒视屋外的人,恶狠狠吼道:“凉阖,你居然有脸出现。”

屋外的男子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我只是好奇,过来看看,我那个对魔物深恶痛绝的弟弟,凉家的当家,如今为了挣脱阵法甘愿让自己堕落为魔,以此换来破解的力量,何等讽刺。”

“这不是几千年来,你所要的结果吗?我若想出去,必须为魔。我不在乎九重天,但我一定要捆你去阴曹地府,永世不得翻身。”凉弈的眼神骤冷,“从小到大,你都在恨我。既然如此,你我恩断义绝,再无手足情谊。今天,我俩之中,必有一死。”

凉弈一把抓紧屋门,大力往后拉扯,关闭了几千年的屋门轰然倒地。

夜风吹入房间,凉弈长长的吸了一口气。一直以来,他不愿走一步,却只能走这一步。

兄弟相残,伤人伤已。

VIP章节 36第35章

听闻楼上的响动加剧;凉夜分外紧张爷爷现在的状况,他吃力地站起身;奈何腿上的伤口很深,伤势比较重;愈合十分缓慢,他一时半会均活动不便。

走路都走不稳;不但帮不了爷爷,还会给爷爷增加负担;凉夜微微晃了晃身体;放弃了出门,又坐了下来。

他缓缓地叹了一口气,闭目养神。

之前凉夜在深谷,见到梦魇小怪们突然停止攻击;全望着宅院,顿生强烈的危机感。凉夜担心凉宅的情况发生变化,想也不想立刻赶回来打探情况。

毕竟,家族许多人困在宅院之中,那些人,是凉夜所要守护的族人。他们尚处于梦魇中,没有醒过来,根本无法照顾自己,倘若凉宅当真再次出现意外,这些人恐怕将有性命之忧。

他加快往回赶,哪知仍旧慢了一步。

凉夜刚到达院门旁,夜幕中突然一道红艳的光芒闪过,庞大的魔气让人心慌,可怖的攻击接踵而至。凉夜欲躲避,可惜为时已晚,红光笼罩凉宅的瞬间,他顿感身体平添数道伤痕,剧痛连心,难受无比。

索性,凉夜命硬。

院门口立有高大的石像,望天犼。漫漫岁月,黑血岭的血雨和风沙早已渐渐磨去了它往日的风采,但坚固的石像依旧在关键时刻替凉夜扛下了大部分冲击。

红光砸在石像,没有全数落在凉夜身上,抓住难得的时机,凉夜拖着受伤的身体,匆忙进入院内。

刚踏入凉宅,凉夜即刻觉察凉宅的第八层情况相当诡异,那儿弥漫着薄薄的烟雾,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与平时的状态差别很大。

半空之中,一团夺目的红色光芒徐徐旋转着打开,红光背后浮现出一道门,惊人的魔气正自内而外,源源不断的渗出。

凉夜惊愕,那是一道来自魔域的门。

这样的大门一旦打开,凉夜清楚,门内走出来的绝非善男信女,而这扇门正对凉宅的第八层,凉夜在了解不过,第八层有且仅有一个人,凉弈。

到底是谁要来,目的为何?

凉夜猜的了一半,却不敢揣测全部,他不敢相信,魔兵踏平凉宅是怎样的惨状。

尽管关心爷爷凉弈的安危,但凉夜仍有一丝平稳。当初凉宅突遭变故,这道阵法困住了凉弈,凉弈用尽力气也出不来。而外面的人仅可白天在屋内停留片刻,到了夜晚则看得见幻景,却触碰不到梦魇内的凉弈。

除非是设置阵法的那人,或者比那人更厉害的角色。

真若来者不善,凉夜相信自己要抵挡对方很难,所以更有必要先疗伤。

凉夜熟门熟路,快速跑至第七楼,他刚推开门,立马就见一团毛乎乎的东西窜进屋,随后那团黑影缩在角落里不动了。凉夜走近一看,原来是一只小金猫。

小金猫受伤不重,但是受了严重惊吓,害怕得不行,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凉夜稍稍一想,没有驱赶这位避难的客人,他进屋关上了门,撕开伤口处的衣物,撒上药粉。

凉夜进屋不久,魔域的门缓缓地打开的一条细缝,散发出诱人的力量。瞬息间,小怪们全数兴奋起来,它们迫不及待的飞过来,企图进入魔域。

可惜它们的力量太过微弱,别说来到门边,仅是稍稍靠近些许就已被红光撕碎了。纵是前途无路,它们依然一如既往的涌过来。

很快,门打开。

凉夜清晰听到楼上发出相当抗拒的响动,似乎是凉弈在大力的砸门,发泄怨气,他显得特别生气,偏偏又倍感虚弱,力不从心。

凉夜未在第八层,所以不清楚那是怎样可怕的景象。

魔域门朝外敞开的那一刻,出现在门内的不仅仅是一只魔物,而是五个。其中,站在最中间的是凉弈的哥哥,凉夜的大伯,曾经凉家主宅引以为荣的子孙凉阖。

凉阖一袭黑色的长袍,目光寒冽,他四周急速环绕的魔气锋利如刃,一旦靠近势必伤痕累累。他身旁一左一右各有两人,是他这些年精心挑选,认真培养起来的出色魔将,每一个均天赋秉承,出类拔萃。

此刻,凉弈的身体已发生细微的变化,转向为魔的变化。

凉弈心意坚决,他告诉自己,这一次不管怎样必须出去,哪怕是以魔的身份,他不能退缩,他理应保护凉家的子孙后代。

以前,他身为凉家当家未能阻止灾难发生,事到如今,他必须鼓起勇气,解决这一切。

从此以后,他再也不能修行得道,再也无望成仙。也许,他会深深厌恶自己以魔物的方式存在,恨不得自己死去,但是现在,他绝不后悔打开这一扇封闭许久的屋门。

然而,世事多变,他本是着急出去对付梦魇魔,哪知竟有不速之客不请自来。

对于凉阖的出现,凉弈不意外。这么多年,他早就隐约感到,破坏这个阵法唯一的路是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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