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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子鸟 作者:满庭花雨-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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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儿吧。〃
〃她说没关系;就是腰疼;老毛病啦;以前生活苦;累的吧。〃小雷寻思了半晌又说:〃可我还是不放心。〃
〃喔;为什么。〃
〃你哪里知道我妈那个人的脾气。她有病不是吃不消从来不看医生不吃药;就会死撑;硬挨;可犟了;三五头牛也拉不回来哩。唉;这也是生活逼的。〃小雷显得无精打采。
〃别担心;应该没问题。〃
〃妈这辈子吃尽了苦;哪里享过半天福;想想这我就难受。她怀着我八九个月大时;爸爸就和村里一个女人跑啦。你说天下有没有这样不负责任的爹。妈妈在外人面前没掉过一滴眼泪;她好强;泪水都往肚子里咽。我上中专的学费是她种果树赚的;果园离村里少说有四五里山路;她见天在果园里风晒雨淋;一个女人管理两亩果园真不容易;从开春打上头儿忙;一直到秋季收获。再一点一点地用小车推回村里起早贪黑儿地赶集卖出去;换那几个钱都化在我身上啦。哪一分不是血汗钱。江大夫;你知道我为什么上中专?中学时我一直在班里是第一名;我很用功;我得给我妈争气;我可以进县里的重点高中;一点儿问题都没有;我还想上大学;想过;做梦都梦过。但是看到妈妈佝偻瘦小的身子;不忍心再让妈受苦;我放弃了升高中的机会。〃小雷低着头脚习惯地踢着路边的石子;声音有点暗哑;情绪起伏不定。
〃喔;你现在也很好;上中专也不错;想学什么可以再进修或自学。〃我恨自己空乏的词汇里找不出更慰贴的词来安慰眼前这个小女孩;她颤抖的语言软软地弹在我心里陷了进去;这是一个多么懂事和善良的姑娘呀。
〃你瞧我;这是怎么了;我从来不在外人面前提家里的那点破事儿;都是妈那电话惹的;让我心里老不踏实;想找人说话。你烦了吧;江大夫。〃小雷抬起小脸羞涩地笑着;眼角上悬着两颗晶莹的泪珠。
我当时只是出于本能;情不自禁地抬起手轻轻地照着湿润的泪水按上去;小雷身子向后一缩。我的手僵在半空象句只说了一半的话荡了荡跌落下来;两只手合在一起搓着说:〃天冷了;快走吧。〃
脸上微微发烫。
〃江大夫;问你个私人问题;你会不会生气。〃小雷不自在地低着头眼睛瞧着不远处的一盏路灯。
〃说啊。〃
〃施芬娣到处造谣说你正死皮赖脸地追院长她闺女;还说了好多中伤你的话;说…你是势力奸诈的小人;让别人防着你…〃小雷象是费了很大的劲;总算把话讲完了。她掉过头直视着我的眼睛问:〃这不是真的;是吗?〃还没等我回答;她又接着说:〃江大夫;我…〃她咬了咬指甲象是鼓足了勇气说:〃我很崇拜你;你知道吗?〃
〃喔。〃
〃米森教授那次来讲课;你的才华光芒夺目。医院里好多小姑娘被你迷死了。〃她哧哧地笑了;觉得自己想到〃光芒夺目这样好的形容词儿;是再贴切不过得啦。在她心目中;江大夫就是这样的人。
〃我只不过是在背提前准备好的台词儿;有什么才华。呵呵;好了;你到了;回去暖和暖和快休息吧。〃
小雷可爱地扬了扬下巴说:〃我才不信呢。好;我走了。〃苗条的身子象小鹿一样跳跃了几下便消失在黑幢幢阴暗的楼影里。
夜里我的梦中反反复复地出现那双水嫩的在方向盘上敲动的手指;指甲象一束紫金花散发出诱人的香味。那双手温热柔软;饱满的指尖在我手心摩擦辗转挠得我浑身麻麻痒痒地酥软。我的手沿着这双手向上攀岩;我说;艾艾你的手怎么这么热;这手象吴嫣的手哩。讲完这句话一阵心慌;发现艾艾俏丽的脸蛋上挂着两颗透明的泪珠珠;我替她擦努力地擦;却怎么也擦不去。泪珠象黑夜墙壁上两个可以泄出光亮的窟窿;在一团黑暗里以微弱的力量显示着不甘于屈服的命运。
***************
*第二章
***************
下午让小雷去李主任那儿打听结果;估计没什么问题。自己拿了本《多情剑无情剑》翻了几页;头发晕;脖子又疼。想想身体健康没病没灾时那是啥滋味;现在一点儿也体会不出来。

媒子鸟(16)

二个星期后;小女孩接上的半截手指开始变黑;象冬季慢慢枯萎的树枝眼睁睁地抽干水分迈入死亡。这是谁也没办法改变的结果;病情的发展也算没超出预想。至少我和曲凡生都有心理准备。
病号家属术前虽然千求万恳地说只要做手术就成;他们以为做了手术就有了希望。术后每天闭着眼睛为小姑娘祈祷;但实事仍然无法让他们接受。小姑娘的父母每天都直愣愣地盯着白纱布缠绕的手指出神儿;希望奇迹会垂顾一下可怜的孩子。等待的结果越来越明显;也越来越让他们失望。
后来的日子;那对夫妻简直连饭也没办法下咽;整日搭拉着脑袋以泪洗面。小姑娘有时看着自己的手指问:〃妈妈;你别担心;我的手不象以前那样痛了;它是不是长好了?可妈妈它为什么变得黑乎乎的这样肮脏;等出了院你一定要用肥皂给我洗干净。〃妈妈说:〃好孩子;乖;你听话;它就会长得象以前一样结实。〃走出病房拼命压抑的泪水象被拧开的自来水龙头夺眶而出。看到曲凡生也不象以前那样亲热;倒象见了仇人;面容上左右徘徊着股愤怒和懊恼。头不是扭向一边;就是瞪着小女孩那三个灰黑的断指发狠;意思是你们看;这就是罪证;你们做的好事儿;有本事就治没本事干嘛不让我们另谋高医;问几句话也是吱吱唔唔哼哼哈哈。倒好象小姑娘的手指是被大夫因为渎职而锯断的。
这天早上按老规距开例会;师兄手搭在我肩膀上说会后有些话要和我谈。李东明从我身边经过时自言自语道;年轻真好!眼睛笑咪咪地聚在一起;满有深意。我悚地身子一紧;从中领悟到些什么;虽然象烟花那么短暂;还是被自己灵敏地捕捉到了。象往常一样在简短的开场白之后;李东明又对上班迟到早退以及禁止药品提成的问题进行了强调。接着他干咳了两声使乱哄哄的会场归于安静;舌头舔着下嘴唇;手搭在肥厚的肚皮上逆时针转了二周;抬起三角眼扫了一下大家说;今天院委会定下了显微外科课题组人选名单。
心脏〃扑通扑通〃紧张地跳动;如果吴嫣的话代表了她父亲的意见;也极有可能是院委会的意见;就是说这份名单里会有江北的名字。我努力按压住激动的心情;怕不小心张口呼吸时自己那点破事被抖搂出来随着空气渗到别人的脑子里去。
周围一片肃静。虽然这算不得是件大事儿;但在宣布关系到个人荣辱前途的问题时;各人心里都有一本账;都有自己的小九九;啪啦啪啦地在看似平静的表面下沸腾。
是预料也出乎预料;名单里有我的名字。我应该兴奋的四脚朝天然后满面春风地对一些要求请客的人说;好好。但我却兴奋不起来;反而有种复杂的失望和负疚感。名单里没有师兄的名字;师兄走时还强作笑脸拍拍我的背说:〃恭喜。〃当他转身时;我注意到他的眼角旁有一小片湿润;他的身子比以前显得更佝偻猥琐;鬓角黑发里参杂的白发第一次如此醒目地戳疼我。
回到办公室;以〃拾粪地〃为代表的几个中年护士正兴致勃勃地挤在一块嘁嘁喳喳。
〃你们瞧;我早就说过吧;那姓江的贼眉鼠眼儿的;本事儿还真挺大;先是把咱们小雷搞得晕头转向;现在吴大小姐也载在他手里了;你别说;他对付女人真有一套。我最瞧不起这号人啦。〃
〃老施;你小心点吧;人家现在可不比当初;这有院长大人撑腰那腰上还不是加了副钢板呀;你呀还是少招惹人家;别咬一嘴毛。〃
〃屁;我怕他;哼;谁不知道谁几斤几量。那小子也别得意得太早;狐狸尾巴早晚会撅撅屁股露出来哩;你以为吴大小姐是个省油的灯。我最替元涛不值;还整天当那小子知己呢;兄弟长兄弟短地管吃管住;这不;让人家给卖了自己还在数钱。〃
她神秘兮兮地把头向人堆里凑了凑眼珠翻拉着说:〃你们不知道吧;最确切内部消息;姓江的王八蛋这次之所以能得惩进课题组;都是使的媚术把吴大小姐降伏了;顶了元涛的缺;你们说他有没有人味儿。〃
〃啧啧…是够阴的…〃
进门后我用脚踢着无辜的椅子;咬牙切齿啪啪地摔打着病历;胸口早就窝着恼火;摆出架式想和人干一架。其它护士觉得妙头不对一哄而散;有的人还笑容可掬地和我搭讪。〃拾粪地〃并不接火;她鼻子里冷哼了两声;轻蔑地白了我一眼;摇着水桶腰扬长而去。
那天晚上本来要约师兄出来聊聊;他借故有事左推右挡。我的心情更沉重;连师兄也信了别人的流言;以为是我费尽心机耍手段把他给踩下去。正巧吴嫣打电话过来说要我出去庆贺;我说;没空。便把电话撂了。似乎师兄对我的误解她应付很大的责任;可这又关人家吴嫣儿什么事儿;干嘛要和她发这么大的脾气。看来自己也觉得胜之不武;不怎么光彩。若不是凭了吴嫣的关系;今天的名单里又怎么出现江北呢。
师兄一直是自己在济南的支柱;这种情感是那种描述不清类似于手足之间的感情;是经过岁月淘洗和时间沉淀的;可我无意中却排挤了他。我很矛盾和苦闷;抽着烟在街头溜达。本来想事情成功后要和吴嫣撇清关系;以后凭自己的实力赢得别人的器重。还打算这件事情确定后;第一个要告诉艾艾;让她也跟着高兴一下。必竟这几个月来;我带给艾艾的希望和快乐太少;我倒底为两个人的未来做了些什么或者准备做些什么呢;自己越来越迷惑和困顿。
想到艾艾;身体产生了异样的反映;有股按压住的情感在突然的平淡之后再一次把我抓紧。她才是真正关心和无私地给予我爱的女人;只有在她的面前;我才是赤裸裸的;可以放肆地把头拱到那个软绵绵的女性怀抱里卖憨耍赖;孩子般任性地寻求安慰。最近这段时间也许因为忙;也许因为吴嫣的介入;我似乎在有意无意地在疏远她。想到这儿;连自己都吃了一惊。
以前若几天见不着面就会抱着电话不撒手;那种能够淹没一切摧毁一切的激情也被磨淡了吗?
时间和距离实在是个可怕的无形杀手!
我反复想我还爱不爱艾艾;结果是爱;绝对爱;因为我找不到不爱的理由。于是我想她;想听她甜蜜的声音;想闻她清新的气息;想亲她诱人的耳垂…想抱她要她温暖她…
我急不可耐地拨通了艾艾的电话。

媒子鸟(17)

〃艾艾。〃
〃哼。〃她用鼻孔出气。
〃怎么不高兴?〃
〃问你自己吧;你还记得这世上有个艾艾。坏吧噢江北〃
〃你想不想我?〃
〃你是不是有了新的女朋友;不要我了;你知道你多久没给我来电话了吗;二个星期零五天?我犹豫了好几次差一点控制不住就给你去电话了。难道这份感情对于你已经成为一种负累或仅仅是一种习惯。我最近郁闷;情绪低落。觉得我俩之间赖以维系的那种信任和亲密在渐渐消失;你离我越来越远;远得没有办法把握。江北;回来吧;好吗?〃艾艾的声音渐渐有些梗塞;她的叹息象一道荆棘从我心口擦过;渗出丝丝鲜红状的水样物质。
〃艾艾;你又胡思乱想;我实际上很想你…〃
〃哼;想我连个电话也不打?你就别骗我也骗你自己了。〃
〃我最近忙…〃
〃这是最可怕的理由。〃
〃你说这样的话;我听了又心疼又难过。告诉你个好消息吧;我现在终于进科题组了;你瞧;我们的努力不是白白浪费的;将来我要你以我为荣;跟着我享福。〃
〃可我并不稀罕那些东西;我只要一个爱我的人可以永远地陪在身边。〃
〃艾艾;我怎么能半途而费一事无成地来到你的面前呢?人要脸树要皮呀;我还记得自己走时的毫言壮志;艾艾;我不要让别人笑话;特别不能让文国看不起;说我是个窝囊费;折腾来折腾去还不是原地兜圈子竹篮打水一场空。
〃江北;我不小了;你有没有替我想想呢?爸爸前段时间椎间盘脱出;那个陈剑风里里外外帮了不少忙;他的意思很明显司马兆之心路人皆知;无非是想追我。我的父母对他也有好感;认为他是个不错的伴侣;每天给我施加压力…〃
我肚子里的委屈只字未提;因为艾艾有更多的无奈。我怎么能让个女人为我操心呢。热情一落;话也跟着不咸不淡地少了;撂下电话有种怅然若失的沮丧。
接下来的日子;我觉得医院里每个人在自己身后指指点点;象在戳自己的脊梁骨。虽然大家还是有说有笑;可所有的话经过我的耳朵都象照了哈哈镜中了邪有了嘲讽和讥笑的意味;可以吞咽唾沫和制造语言和事非的嘴连结成一张无形的大网;张着血盆大口;我象只被囚禁住的飞蛾窒息其中。更糟糕的是师兄拒我于千里之外;虽然他除了叹气;也没在我面前抱怨什么;但我还是感觉到我们之间的嫌隙和裂痕。
这天下班之后感觉到身子疲软的象刚刚跑完了五千米;腿脚都很沉重;各处关节酸疼无力。我晚饭也没吃拎了瓶开水就回了宿舍;手机也关了。现在我只想静静地躲在这个屋子里整理混乱的头绪。我喜欢在孤独和感到冷时用开水烫脚;水凉了再填点儿热的;一暖瓶水都快用光时;身体上湿漉漉地开始冒汗。我闭着眼睛神思恍惚;竟瞌睡了过去。醒来时泡在水中的脚凉洼洼的;身子发抖;热过劲的汗水把湿衣服粘缠在身子上;我开始打寒战;牙齿对牙齿咬得咯嘣咯嘣响。我发现自己在发烧;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从抽屉里翻了半天只找到几袋小柴糊;用水冲服下去;洗脚水也没顾上倒就一头倒在床上。
日光刺疼眼睛时;我仍分不清自己是在梦中还是醒着。撑起身子去够床边那张有着黑褐色斑驳的小方桌上的闹钟;天;九点半;我怎么睡得这么死。心里暗暗叫苦;完了完了。我猛地起身;头晕目眩;我想我是勇敢的;我没想象到自己这么勇敢;我坚决而果断地爬起身;天旋地转;但我仍克制着自己不要再贪懒地倒在那张软绵绵的床上;被没有知觉的昏睡淹没。
〃你们说这姓江的也太把自己当个人物啦;这院长的毛脚女婿八字还没一撇;无缘无故地就敢迟到…〃
〃对了;老施;你还不知道吧;听说;曲凡生和江北前些日子做的那手术;就是给小姑娘接死三个手指的事儿;病号家属到院里投诉了;说什么;骗他们把手术做了;钱花上了;却白白搭上一家子活受罪;院里若不给个交待;就告到法院去…〃
〃呵;早听说了。〃
我谔然地立在办公室外面;脑袋嗡地象进驻了战斗机四处哄鸣。有炮火燃尽的枯骸;焦黑色的;风翻卷着黄沙企图迷瞎我的眼睛;我立在旷野中;乌云层层叠叠地和朔风扭在一起;远方却响着号角。一片红光;我显些就这么歪歪斜斜地载倒;幸好右手及时地抓住了门把手。脚不知道该迈进去还是要拂袖而去。左面颈部象针扎地疼了几下;脑门上冒了层汗。我顺着手在疼痛的地方摸了摸;发现有个橄榄状大小的硬块。是淋巴结吧;我想。

媒子鸟(18)

我还是推开了那扇虽然只有一层薄木板却压在心灵上沉重的无法喘息的门;〃咯吱…〃阳光象跳着舞的精灵扑进瞳孔;我旁若无人地拖着麻木的象是别人的身体而却受自己操纵的四肢挪向属于江北桌椅的丁点儿地盘。由于两顿饭没吃;腿脚跟本不听使唤地疲软;脑袋也象灌了氢气倏地膨大。身子一活动;头门顶上持续不断密密麻麻一茌一茌地冒虚汗;不只头门顶;全身都浸了水般地潮了起来。我真得病了;眼前的人以及由人的嘴制造出来的动静离我越来越远;四周象被隔离开的两个世界;视觉开始恍惚。
〃江大夫;你怎么了。〃是小雷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和不安。
我努力;努力也白搭;只能用尽全身上下最后的能量抬起软塔塔的脑袋;扯动着嘴角象挤瘪了皮儿的牙膏一样挤着平时任意操纵和挥霍的笑容;免强得自己心里都发颤。小雷她是关心我的;我当然不能让她失望。小雷的脸在我面前模糊得象被人淋了水;所有的外观物体都变形成朦胧的水彩画。
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醒来时我手臂上吊着水儿;住进了科里现成的病房。
小雷的眼睛专注地瞧着输液管里〃啪哒;啪哒〃晶莹的小水滴有节凑地慢慢流进我的身体。她的小脸没有血色;头发有一撮调皮地搭在眼前;随着轻软的呼息飘动。〃小雷。〃我的嘴角轻轻蠕动。〃江大夫;你醒了。〃她黯然的眼睛里象被注入了兴奋剂;跳动着璀灿的火花;就象一个得到巧克力的孩子那样欢欣鼓舞。
她问:〃要喝水吗?〃
我用舌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说:〃是的。〃
小雷拿过一杯凉开水;又从暖瓶里加了点儿热的;用小勺搅动着。我要起身接过杯子;她说〃不准乱动。〃然后一勺一勺地耐心喂我就象在照料一个还没长大的婴儿。她让我想起了妈妈;我的眼睛有点儿湿润。
〃江大夫;你只是发烧;别担心。〃小雷用手小心地触了触我的前额;又迅速缩回去。
〃小雷;你受累了;谢谢你。以后别再叫我江大夫了;咱们也差不了几岁;你就直接叫我江北;好吗?〃
这场病抽干了我所有的精力。体温忽上忽下;持续不退;在38度左右徘徊。我脖子上有时仍会象失枕似地疼痛;自己并没在意。吴嫣来过几次;开始还静静地坐在床前;后来就用手任性地在我脸上摩挲。我想挣脱她设置的温柔;她就用眼睛恶恶地瞪人;弄得自己手足无措;想抗拒这种硬塞过来的柔情蜜意;却又慑于某种无形的威力不敢抗拒。她来时;小雷知趣地腾出地方走出病房。吴嫣以主人的口吻对小雷吩咐:〃替我好好照顾江北。〃小雷温婉地点头;从不多说话。曲凡生来找过我;说那个小女孩的家属的确向医院投诉了;又让我不必担心;一切他会处理。
11月的气温有了阴冷料峭的微寒;我的体温也逐渐有了起色。病房里共有三张床位;我的位子靠窗;无聊时我就抬着头透过这扇窗户窥探外面的世界;窗外的天空分外明净;象一面灰蓝色的镜子;有镶着银亮色边缘的白云变幻着抽象的形态在镜子上涌动;一簇一簇白色迷人的东西看似有形;风吹过去也许瞬间就消散的无影无踪;象人类无法参透的思想;或者是无常的人生。
另两张床;一张住的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五官周正;言谈也极有品味;只因和上级拼酒时太卖力骑摩托车回家路上车子没长眼睛死气白赖地要和一棵树接吻;结果他迷迷糊糊的被抛向半空数米;清醒时断了一只手臂;今天上午已经办理了出院手续。
另一张床位是位七十多岁的老人;他的儿媳有洁僻;每次他和老伴去儿子家时;那女人就反反复复地用抹布擦地;结果老人一不留神把沉重的身子交待给了地板屁股死派派着地;骶骨粉碎性骨折。
小雷有时来;有时也回去忙些别的工作。她不在时我就闭着眼装睡;因为若醒着老人就会不停歇地和我讲些鸡毛蒜皮的琐碎家事;我又懒得回应;干脆闭上眼吧;这样清静些。老太太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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