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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团长我的团 (全本)作者:兰晓龙-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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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辣也有同感,不说啦,还在笑,唾沫星子喷我一脸。我们一直笑到都不能看对方,一看对方就又要笑,而且完全不知道为什么而笑。
  就这样吧,就这样吧。活着就是迷龙对他知书达礼的老婆唱东北乡下人的男欢女爱,两人传递着瞎子都明白的意思。就是用一半的在家时间把禅达最大的床折腾成劈柴,再用另一半在家时间进行修理。
  不辣仰着,靠在门框上,嘴里叼着油条:“就咯扎样子吧。”
  那与我心里想的那个词完全同义,以至我瞪着不辣那张一向让我觉得贫瘠的脸:“什么?”
  不辣:“咯扎样子咯扎样子。”他吃力地跟我说国语:“这个样子。”
  我:“咯扎样子也很好,是不是?”
  不辣恍惚了一下:“么子事好?”然后他无师自通地明白了:“蛮好蛮好。真的蛮好。”他叹了口气:“蛮好。”
  我看着晨空,我嚼着油条,迷龙的家真漂亮,就这样我们都没忘记漂亮。
  我:“我做得对嘛。小太爷又对啦。炮灰团已经够惨啦,惨成这样子我们都能过得……蛮好,那就没人能让我们去送死了,谁都不行。”
  不辣:“哪个要我们死?我卡死他我也不死。”
  我聪明地打住:“没哪个。”
  不辣便在那想入非非着:“要是给我也来扎堂客就更好哒。胸口膛要比迷龙的大。”
  我:“……比迷龙的大?你老婆?”
  不辣:“比迷龙老婆大。你不要装哈嘞。”
  我就跟着不辣一起色迷迷地笑,我鼓励他做这种想入非非。
  不辣:“要是把南天门也搞下来就最好最好哒。”
  于是我就像被抽了一个耳光似的:“……这事跟南天门有的屁相干啊?”
  不辣:“我带她到南天门高头去做事嘛。你不晓得那些个死鬼嘞,他们讲我咯辈子就会留一滩看女人看到流出来的口水。”
  我:“……那是耍猴子把戏。会有一千个死鬼看你耍猴子把戏。还会把你老婆拖走,让你又打单身。”
  不辣:“那哪里会罗?他们会搞我两下子,不会害我,搞两下子叫打招呼……好久冒看到他们哒。”
  然后他开始擦眼泪,我瞪着他。
  我:“我很想踹你。”
  我踹了他,一脚,两脚,不辣在擦眼泪,忙擦眼泪的人不会反击。
  我坐在院子里仰望着天井之檐上的晴空,禅达的云气厚重得足以让我这样一个心事过重的人有无数遐想——于是在我眼里,那些飘逝的云团像极了死在怒江那边的家伙。
  因为迷龙再没搞出过份的动静,我父亲又回他的屋了。郝老头拿一个石钵在捣着成份不明的糊糊。不辣好些了,就是说他又在偷食了,油条放在小桌上的筐里,不辣没完没了地撕下一口。再把还完整的油条盖在上边——为了调整出个天衣无缝的角度他没少费力气。
  我终于听见“嗳呀”的一声。郝兽医拿研杵把贪嘴鬼给打了。我感觉到老头子的目光在看着我发呆,但我更愿意盯着云层。
  郝兽医:“烦啦,我这里就好啦,你就又该换药啦。”
  我:“……你换就好啦。”
  郝兽医倒疑心起来:“这娃儿,你不要耍鬼。”
  我:“……我耍什么也不会耍鬼。”
  郝兽医:“你不要跑。你一蹦起来就老母鸡附身。我哪追得上?换药是为你好,大腿根根已经挖掉一大块啦。这里要再挖一块就没法看啦。年纪青青的,脱掉衣服就像个剥皮老山羊,这莫法讲嘞?你娃娃才二十好几,你还要找个好女子慢慢过日子嘞……”
  老头子一向唠叨,但还没这么唠叨。我教他烦得头都快炸了,我跳起来去扯他的衣服:“你他妈才像个剥皮老山羊!还是瘟死的!你满清年间的人管我民国人干啥呀?大家早死早投胎呗!”
  老头子便紧紧护着衣服。免得被我扯得露几根黑瘦的老肋骨。无论如何,我至少有一半是在浑闹,但没几下,老头子开始抹眼泪——我很诧异,我一直没注意到他的古怪。我们都没注意到他的古怪。
  老头子就强笑,我不知道一个老头子强把自己的啜泣转成笑脸时是这么让人心碎的。我觉得我好像做错了什么。但这种做错事的感觉实在是与我旷古长存,不值得奇怪。兽医:“你个娃娃扒我做啥嘞?扒出个老猴子屁股来。我是讲你跟你家好女子。要爱惜自己,是人跟人嘞,不是猴子跟猴子……”
  我:“……你有完没完啊?有完没完?!”
  我掉头往正房走,有了我父亲,这地方倒不会缺少纸和笔——尽管他从来不会写什么。
  郝兽医很操心地跟着:“你不要走啊。换药嘞。”
  我:“你跟着我。啊,不要走,有本事你不要走。我二十多的人长条六十多的老尾巴。”
  郝兽医:“五十七嘞。”
  我管他五十六十,我只想让他消停,我拖了张草纸,特意不要干净的,找了张我父亲画过符的,一面尽是些“高堂明镜悲白发”“朝成青丝暮如雪”之类的胡柴,我不要这面,我要背面一我找了个秃笔头子,特意要秃地一我找了点某天用剩的臭墨,它们真够臭的。
  郝兽医:“这娃娃,干啥嘞?”
  我:“大家都这么熟啦。写幅字送你。”
  郝兽医:“嗳呀……那怎么好意思嘞?不好意思嘞。”
  不辣听说要写字,字认得他他不认得字,也照蹦了过来。郝兽医莫名其妙加有些期待地候着。他们看着我一挥而就。
  我把那张擦屁股都嫌脏的纸交给郝兽医的时候,郝兽医那张脸已经是哭笑不得,那张我一直嫌唠叨的嘴已经是期期艾艾。
  郝兽医:“这个……不好吧。你这娃……不能这样嘞。”
  不辣高兴得很,踊跃着发问:“写的么子?讲一下讲一下啦!”
  我便拿着破纸,我很高兴,我久已想这样小小的报复总在我身边唠叨让我学好的人,那张纸一面是我父亲的鬼画符,一面是我的鬼画符,我的鬼画符写着:初从文,三年不中;后习武,校场发一矢,中鼓吏,逐之出;遂学医,有所成。自撰一良方,服之,卒。
  郝兽医看起来很无力,很无力地念叨:“不要讲嘞。不要讲。”
  我管他,不讲我写它做什么:“有个家伙,胸怀大志,学写文章,要考秀才,考了三年,毛都没得。一怒之下,去考武举,校场威风,一箭射的——不是靶子,是报靶的屁股!于是乱棒打出,奋发图强,改做医生,终有大成。自己写个药方,包治百病,煮来吃啦,当天就呜呼啦——死啦死啦!”
  不辣在我没说几句时已经笑得在捶桌子:“各不就是我们炮灰团的兽医?!”
  郝兽医也在强笑,比哭更难看。
  我恭恭敬敬地把那张草纸呈给老头儿:“一字认作扁担,可连他都这么说。天意天意。此典本载《笑林广记》,信手拈得,就是您老人家的一生写照。笑纳笑纳,海涵海涵。”
  郝老头儿哆哆嗦嗦地接了,看着,想说什么说不出来,一个魇住的表情。不辣还在狂笑。我忽然有些后悔,其实我只是想他不要再缠着我。
  我:“……开玩笑的。还给我吧。撕掉撕掉。”
  郝兽医拿身子挡开了我伸过去的手,然后离开我们,那个背影有些哆嗦地把那张破纸叠好了塞进怀里。
  我和不辣都有些哑然。
  我:“……那话说我们谁都可以的!你不要认真!……我换药啦,不跑就是啦!你别胡思乱想!”
  郝兽医:“……换药……喔,换药换药。”
  他看起来茫然得很,茫然到要从自己是谁,在做什么这种问题上去想起。
  我坐下,自己找了根树棍子叼在嘴里。
  郝老头子在调药,又是两根竹签子,我又要做一回羊肉串。不辣死死把着我,并且过早地用着力气。
  不辣:“你不要叫,要不我喊迷龙下来帮忙。”
  我摇了摇头,指指自己嘴里咬着的树棍。
  于是又一回死去活来的折腾,后来我咬断了嘴里的树棍,狠狠一头撞在不辣的肚子上一一这轮的换药总算完毕了,不辣捂着肚子在地上喊爹叫娘,我在还没过去的剧烈痛楚中快把身边的桌子抠出了印,郝兽医茫然了一会,帮我擦汗。
  我尖叫着,一边想着我的团长。往常他早已加入,取笑我们,或成为我们取笑的对象。卑微和琐碎终于击碎了他的虎贲之心,我希望他尽快和我们成为彻底的同类。
  我的肩膀还在痛,我进门,让房门大敞,扯掉窗上的幔子,让阳光照入。别当我在打扫卫生,我使劲踢着家具,抖着破布,让这屋的积尘更加呛人。
  死啦死啦躺在床上,睁着眼,瞪着屋顶。
  我已经看惯他每天把自己累得像死人入土,然后睡去,然后在没睁眼的第一刹那就翕着鼻子醒来,闭着眼就为自己找到今天存活的阳光和空气。
  现在他象棵被拔出来悬在半空的死不了,他找不到了。
  我:“今天大晴,太阳好得很!日本鬼子没打过来,我们也没打过去!祭旗坡没炮响,横澜山南天门也没炮响!和平时一样,和大多数时候一样!什么都没变,是你觉得它变啦!——别耍小孩子脾气啦,你要不要起床?”
  死啦死啦:“……哦啦。”
  我瞪了他一会,我知道我必败,因为他并不是在耍小孩子脾气。
  我:“……蛇屁股回去叫车拖你啦,呆会到……”
  死啦死啦:“……哦啦。”
  我:“……吃早饭啦。”
  然后我掉头出去,一边抖着块积尘的破布,好让这屋更没法呆人。
  死啦死啦:“……哦啦。”
  迷龙终于下了楼,一边穿着衣服,在他之后下来的他老婆可不是个矫情的人,所以像迷龙一样落落大方。迷龙还在楼梯上就发现了自己感兴趣的东西,他绕过了还在发呆的郝兽医,生闷气和忍痛的我,还在吃油条的不辣,踢他屁股的雷宝儿,见了他就转开头去的我父亲,心无旁鹜伺候我父亲的我母亲,他的着点是死啦死啦。
  ——死啦死啦,在那看一本有着绣像插画的线装书,认真得很。迷龙钻到他身后,字不认识可看得懂画,迷龙的看像很不好,一边看一边挠着肋骨嘿嘿地淫笑。
  迷龙:“看这调调呀?你不要脸啊!”
  我父亲就很不忿:“仓夫走卒,不要粗鄙!这是竹坡先生评的《金瓶梅》!其中‘草蛇灰线’、‘千里伏脉’、“善于用犯笔,而不犯也”之法评得尤其绝妙!”
  可是死啦死啦也发出和迷龙一样的笑声,我父亲就噎住了。
  死啦死啦:“老孟啊,这书好看,借我看看呗。”
  我父亲:“……书与老婆概不借人。”
  我只好愤愤看了眼我一脸难堪的母亲,这老头子要达意时永不管别人在想什么的。
  死啦死啦:“没老子流血打仗,老爷子书与老婆都还在铜钹呢。”
  我父亲:“……借你倒是可以的。需一册一册的借,读完一册,保管良好,我再借你第二册。”
  死啦死啦:“谢啦谢啦。可有书看了。”
  他也不管我父亲的眼神是如何心痛,把那本《金瓶梅》第一册卷了就塞进了衣服里。仅仅是因为我父亲牙痛一样的嗳嗳声才又把书拿出来抹平了。
  我父亲表情微妙地看了他一眼,而我看着他们俩的表情——我不愿意看我父亲的表情,把头转开,而我看见其他人也是同样的表情。
  我不喜欢我父亲的表情——在这时看这样完全无用的闲书,连我这样沮丧的人都做不来——而我父亲是一个‘你也这样了’的复杂表情,诧异、鄙薄、惋惜、幸灾乐祸。
  我们开始吃早饭,有迷龙老婆刚端上来的粥和油条,我不愿意看他们所以东张西望。于是我望见门外的何书光。那家伙站在迷龙家门外,仍然是那样过度的剑拔弩张,当和我对上眼时,便向我招了招手指头,然后走开。我起身跟去。还有两个家伙也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我的异样。迷龙和不辣对打架一样敏感之极。
  我出来。何书光站在路边,尽管他一只手就能收拾我,却还毫无必要地摁着腰上的刺刀。我走过去,以死样活气迎对他厌恶加嫌恶的眼神。
  我:“你们已经赢了……没完啦?”
  何书光把一个东西递给我,那东西我没法不认得,小醉门上的木牌。
  何书光:“你那相好的在钉子巷左手第二个院。快被我们弄死啦。”
  我的呼吸忽然激促起来,我把木牌揣进了口袋,而何书光那家伙悠哉游哉地走开——我省得想啦。我只能跟着他。但是迷龙和不辣跑了出来,那两家伙扒拉着我,想研看我身上有没有新伤,而我一直盯着行远的何书光。
  迷龙:“你咋的啦?他收拾你啦?”
  我摇着头,因为不辣已经在地上找了块石头要追上去拍人。
  不辣:“有话你要讲嘞!我开他扎脑壳!”
  我推开他们俩。我跟着。
  迷龙:“你被人拍花啦,傻孩儿?”
  我终于明白我不可能摆脱他们的纠缠:“小醉。叫他们带走啦。”
  于是他们放开我了。他们准备家伙。
  不辣解下了皮带:“迷龙,借下你家锁头。”
  迷龙忙着往家跑:“拿去拿去。”
  不辣把迷龙家的锁头锁在自己皮带扣上。挥了两下,他现在有了个流星锤。迷龙很快从院子里跑出来,拿着衣服,而且就是昨天那件被张立宪划开了的衣服,他老婆刚缝好。
  不辣:“你拿的么家伙?”
  迷龙:“衣服啊。见人得穿衣服。”
  不辣:“你妈妈的嘞。懒得管你。”
  我没管他们俩,我只是跟着何书光那个远远的背影,就像迷龙说的,我已经被拍了花。
  我们走过这七拐八歪的巷道,禅达永远没有正东正南这种方向。何书光在很远的巷口站住了,靠在墙上等了等我们,等我们近了时他吐了口唾沫拐进去。
  这条巷子军人很多,在禅达时间太久,谁都还有自己的日子要过。师部的家伙条件比我们好,索性就包下了这条巷子。
  迷龙瞧见路边的一堆石头,就蹲下了,往他衣服里包着石头。
  不辣:“你昨天就是各样死的。”
  迷龙不理,把那个装了石头地衣包在手上称了称重量,不辣也就不管了,反正三个人就来人家的窝点是注定讨不了好的,不辣把皮带在手腕上缠绕了一圈,免得挥舞时被人夺走。
  我赤手条条,我捏着的拳头里露出一个石头的尖角。
  我:“我们是来挨揍的吗?”
  迷龙:“扯犊子。”
  我:“追他。”
  然后我们趁着何书光拐过了巷角看不见,猛追。迷龙不辣两个货对这种小伎俩烂熟于心,连招呼都不要打就追在前边。何书光又犯了个赵括式的错误,他不知道打了多年仗的人也许什么都没学会,但至少会学会不再等死。


第二十八章
  我们冲过巷角,何书光正因这错沓的脚步声而回过头来,一路上我们的尾随都死样活气的,叫他也放松得很。他瞧见我们的第一个反应是想拔腰上的刺刀,但一马当先的迷龙不辣着实穷神恶煞得叫他发愣,于是丫服从了自己的第一反应:撒腿就跑。
  迷龙把他的石头包甩手扔了过去。砸在何书光背脊上,那家伙又跑了两步,摇摇晃晃地摔倒。
  我给了他一脚,迷龙捡了他的武器,又把何书光踢了个滚,不辣快乐地在何书光身上跳了两下。
  我:“左手第二个院门。”
  我们把晕头转向往起里爬的何书光扔在那里,然后冲进那个大开的院门。
  我们冲进院子,我们期待着冲进去就对目瞪口呆的精锐们一顿暴打。然后抢了小醉跑人,但目瞪口呆的不仅是院子里的精锐们,也包括冲进院子里的我们。
  如果不是那些晾着的军装和随处可见的来自虞师的什物,这里恐怕和任何一个禅达的住户没什么两样,它显然是张立宪何书光这样的单身汉们找来让自己有个放松的地方。单身汉好聚居好扎堆,于是这里也不仅仅是特务营的人。恐怕那些师直属的家伙们,只要跟张立宪们关系好的都会往这里扎,于是我们掸眼看见的是十几个什么都像,就是不像军人的家伙,不论他们有没有穿着军装。
  余治端着一锅灰乎乎黄突突的糊糊,那是我爱吃而死啦死啦绝不待见的本地小吃稀豆粉,穿着一件雨衣权当围裙。搜索连连长拿着一筐箩饼。他们正在吃早饭。桌子不够,凳子照样不够,坐的站的靠的跟我们真没啥区别。李冰在洗衣服,他站起来时我们只好把他破了几个洞的衬裤一览无余。辎重营副营长撩着衣服在让同僚帮他往背上的青肿涂药,那是不辣昨天拿扁担打出来的。
  帮他上药的警卫连副连长是个上海人。没穿军装,露出一个我们在阿译身上也见过的假衬衣领子。
  最让我瞠目的是小醉和张立宪。院里最周正的一张小桌子给了她。包括最周正的凳子,只是面了院壁放——那也许就是他们能做的惩罚。小醉也面了壁坐着。正在吃早饭,我真高兴她吃得那么香甜,甚至因为背对着院门而没瞧见我们进来。几年的禅达生活让她对那种食物已经完全适应,并且是把饼泡在豆粉里的本地吃法。而更让我反应不过来的是张立宪,他肯定是整个院子里衣服最周正的一位,连一身的披挂都没卸掉过,并且脖扣扣到了炮灰团任何一人绝对无法忍受的地步,只是他单膝跪着,像足了一个求婚的姿势——当然,那主要是因为凳子不够使的,而他又很想和一个对着墙坐着的人脸对脸地说话。
  桌上放着两块很紧俏的香皂,那是张立宪的馈赠,以及张立宪老哥刚才又拿过来的几张饼,张立宪侧对着我们在那轻言细语,因为太全神贯注也没看见我们,他现在脸上的表情瞎子都看得出来啥意思——又沮丧又绝望,又容光焕发,一个折腾自己的傻子。
  日常琐碎的那些嗡嗡声一下消失了,除了小醉和张立宪之外的所有人和我们面面相觑。
  虞师的大男孩们算把自己狠狠难为了,他们吹嘘着要‘包了’小醉以便惩治,帮凶大把却找不着够种的行刑。然后他们的小老大发现逮来个小姑娘而非悍妇,这小姑娘还是自己同乡,这事就彻底串味了。他们一边罚小醉面壁思过,一边送来香皂和早饭,张立宪半跪在一个男女授亲不受的距离上聊着三峡与青城山。
  余治慢慢放下锅子,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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