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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团长我的团 (全本)作者:兰晓龙-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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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啦死啦:“浇你个清醒!我们过江,是要做事!除了手上有几条好枪,还要心里清爽!不是这些烂事烂事烂事!我只是要做事,我只是想事情是它本来该有的那个样子!”
  我:“烂事也是你我甩不掉的心事!”
  他瞪着我,瞪了一会,忽然开始干笑,“你又反攻为守啦?”
  我:“只是告诉你,你要我做的事情,你自己也做不来。”
  然后那家伙继续干笑,“算啦,随便说件事,我放你一马。”
  我:“什么事?”
  死啦死啦:“随便什么事。我数一二三,你立刻想起来的事。一一二三!”
  他自觉得计地笑着,我有些悻悻,“什么也没想。”
  死啦死啦:“少来。你想啦。”
  他没说错,我是想到了,并因此有些怔忡。
  我:“……家父是学机械设计的,清末派出的留洋学童之一。不过他这辈子拆掉的东西不少。设计出的可没有一个。”
  死啦死啦:“我要听你说你老爹坏话吗?我要听一件事。”
  我没理他的打碴:“二十年前家父忽然振作起来,那年我五岁,他要做一台永动机,他说是为我做的。”
  死啦死啦:“什么鸡?”
  我:“永动机。从制造出来就永远在运转的机器。不用牺牲质量,就能换取能源。家父总想做这样一鸣惊人的事情,好叫抱着质量守恒的洋人买块中国豆腐撞死。”
  死啦死啦:“有这样的机器吗?不会吧?”
  我真的完全不受他干扰了,我已经完全沉浸在我说的这件事情里了:“……他用金属丝吊着的撞球做动力,驱动一个八音盒。他跟我说这个音乐会一直响下去,响到世界末日。他说是给我做的。音乐很好听,一直响着……响了很久,有一个小时那么久。真的很好听。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家父其实很厉害,只是像咱们一样,生不逢时。”
  死啦死啦一边披挂着武器:“很厉害的家父的儿子,你看我该生在几时?”
  我:“突然,停了。”
  死啦死啦:“不停就有鬼了。”
  我:“音乐也没了。我跟家父说,没了。家父很生气,拿起了锤子。一锤子,两半,两锤子,四片,三锤子,八瓣,全零碎了。他砸了二十多锤子,全零碎了,全都没了。我讲完了,没了。”
  是没了,这洞里也没人了,死啦死啦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这洞里就我一个人,我茫然看了看,就看头顶上的那个天窗。
  死啦死啦在外边:“十三个人,一条狗。你蒙混过关了。”
  我茫然了一会后。就去抓我的衣物和武器。
  壕沟里有着雾,透着寒,我跟在死啦死啦和狗肉后边,趟过厚重的湿气,几点灯光也被露水和雾气浸得沉甸甸的。
  我蒙混过关了。他也蒙混过关了。他踢到了我的软肋,我也踢到了他的。他早已信着全无是处,仍自勉力为之。我们似乎是他最后的依托,但我想我们每一个人都让他看着脑仁痛。
  祭旗坡、横澜山、南天门还在雾气中沉醒,我们一十三个人一条狗一在壕沟里动作着,整理装具。检查武器。
  我们在山林中行进。炮灰团最好的行头都凑给我们了,这些装具和武器让我们觉得和平时有些不一样。但又似乎没什么不一样。我们一直不断地在调整我们的背具和武器,尤其是被迫全副武装的郝老头儿。我们也真的很有些暴发户的感觉,十三个人倒带了十一枝汤姆逊,迷龙还是拿着他的捷克,豆饼除了一堆机枪备件外还分到了死啦死啦的毛瑟二十响。
  相比之下了无挂碍的真的只有狗肉,它跑得时前时后,它也许把这当作一次打猎。
  慢慢地我们行走于雾中的山巅,怒江的咆哮声时遥远时而逼近。
  现在我们中的十一个人在江滩上包出个半圆,半圆的轴心是一个在对着怒江抓耳朵挠后脑的死啦死啦,我在对着那家伙大喊大叫,我必须大声才好压过怒江的水声,“你就这么过江啊?你早怎么不说这么过江?”
  死啦死啦:“你也没问啊。”
  我:“我怎么不问啊?我要问啦我就可以在家睡觉啦!过个屁江啊!”
  死啦死啦:“你也没说啊!”
  我:“我怎么不说啊?就是那条死书虫子惹出来的祸!我就知道!我真是把你想得过聪明啦?”
  死啦死啦仍看着那湍急的江流发呆,我在江滩上恼火地走着,不时捡起石头去砸怒江——这恰好是我做逃兵时来过也叹过的江段,也是那个日本兵宁可自杀也不下水的江段,它的水流急成这样,即使你有条船,往下一放,恐怕也是打个花就粉身碎骨了。
  迷龙笑嘻嘻地为在砸怒江的我提供了一块石头,我被闪得差点砸了自己的脚——他轻松搬起来的东西自然不是我能轻松搬起来的。
  迷龙:“急啥呀,过不去就当出来透气呗。”
  我瞪着他。
  郝兽医:“要闹改个日子!迷龙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家的事!”
  迷龙老实了点,就回去被老头拍后脖梗子,我呆呆瞪着能把人眼耀花的江水。不死心的死啦死啦踏进了江水,又立刻连滚带爬地回来,说:“分散了四处找找,看有没有能过的地方。”
  我没理他,我仍然瞪着江水,他们小心翼翼地在江水里探寻——因为水太急,连下到没过膝盖的深度都要两人携扶。
  我本就不信过得了江,更不信能救得出我的父母,我甚至不信我的父母还能活着,但不信不等于不抱着万一的希望,而万一的希望,最怕就是刚出门就头撞南墙。
  我坐了下来,我终于觉得我快要疯了。
  丧门星对自己的马步信心过足,但还是败给了急流,我们看着他被冲进几块礁石之间,然后被不辣和克虏伯几个连绳子带步枪地拖了出来。
  丧门星瘫在江滩上,还没爬起来就摇头不迭,“过不去。过不去。”他随手把一摞水泡的烂纸扔在身边。
  不辣:“那什么东西?”
  丧门星:“为捡它命都去掉半条,要你拿去。”
  不辣:“捡它做么子?你五斤一个的字认得十斤,我扁担长的字认得两根。”
  他们不看,但是有人看,死啦死啦捡起来在翻,我盯着他翻。
  他就跟看见先人鬼魂白日现形一样的表情,在我们中间看这种书的人要么职位极高要么一辈子不想升迁——那是绝对的禁书。正因如此,我知道,死啦死啦也知道,那条先被他揍得鼻青脸肿,再揍得头破血流的小书虫,这是他的行李。
  然后他用一种见鬼的表情看着我,“他过去了。”
  我:“谁说的?”
  死啦死啦:“我们也过得去。”
  我:“扔了吧!这是死人的东西啊!死尸在江里一路零碎地散着呢!”
  死啦死啦:“书都没零碎呢。”
  我:“书被冲进死水湾了呀!你哪怕这么想想呢,你没几天已经把那傻小子揍两顿啦!那家伙要心里犯阴,在这地方弄个饵让我们送死呢?”
  死啦死啦看起来真是一脸茫然魂飞天外:“他阴吗?”
  我倒还真没法说那家伙阴:“……我不知道!”
  死啦死啦:“是你阴吧?”
  我:“那你下吧!请!水神爷有请!”
  死啦死啦倒真往水边走了两步,但看起来我们没有任何人要跟他下,于是那哥们又绕了回来。
  不辣涎笑:“团座,又见面啦。”
  死啦死啦:“我刚下去过。参谋,你有办法吗?”
  我瞪着江流,一声不吭,那么现在可以确定是过不去了,我不想过去吗?我曾在这同一个地方发过半天的失心疯。
  郝兽医:“这就是鬼门关吧。”
  蛇屁股:“回去吧,回去吧。”
  克虏伯:“回去还能赶下午饭。”
  他们的架势像是野营完了散伙,而我仍然瞪着江面,还有一个人没动一死啦死啦也瞪着江面。
  死啦死啦:“绳子。”
  我:“弄个掷弹筒,给我团巴好,塞进去——乌滋空通——把我打过去。”
  那家伙没理我的冷言冷语,他像是着了魔:“绳子。”
  我们簇拥在一起,看着死啦死啦折腾狗肉,他用绳子穿过狗肉的前胸和前腿,在它背上打出一个尽量结实的X结。
   我们在一边议论纷纷:
  “他要把狗肉怎么着呀?”
  “过不去就回呗。折腾人家狗干啥呀?”
  “要撒气你换条菜狗,欺负狗肉干啥呀?”
  “狗肉,咬他咬他。啊呜。兔子急了都咬你还不咬?”
  他不理我们,狗肉看来也是咬我们都不带咬他。他整完了就抱抱狗肉,“狗肉。好狗肉。”
  我:“没有这样试的。要不你绑了我扔下去。”
  死啦死啦:“你那体格下去,鱼当蚯蚓吃了还嫌骨头多。”
  一帮渣子们就哄堂大笑,死啦死啦在笑声中起来就走,他手里盘着很长的绳子,长得足够伸到江那边,绳子的另一头连在狗肉身上,狗肉忠心耿耿地跟着他。现在谁也看出他是动真格的了,我们哄的全跟在后边。
  迷龙:“你整啥呀?这是狗,不是鱼嗳。”
  郝兽医:“这不是狗,是狗肉啊。”
  豆饼:“狗肉是你的狗。”
  死啦死啦:“它不是我的狗,是给我面子跟我处的狗。”
  丧门星:“那就更要讲个道义啦。不能往火坑里送。”
  死啦死啦:“站住!都给我站这!谁再跟一步我踢折他腿!虞啸卿没说错呀,仗打成这个样子,穿军装的都该去死!你们干嘛不去死?从见了浪头就全体打小鼓,咚咚咚,咚咚咚,没一人帮我出主意,就听见耳朵里咚咚咚!列位属乌鸦的?都不要去啦!我和狗肉过去够啦!向后转!否则我崩他!我说真的,向后转!”
  他是说真的,我们窝窝囊囊的,屁股朝着江站着。我们不敢再说话,只敢拧着脖子看他。他又蹲下来,抱了抱狗肉。我们听着他又在念叨“狗肉,好狗肉”,然后站起来身就说:“去,过江!”
  狗肉就往江水里冲去,水立刻没了它膝,狗肉也冲得站不稳了,它绕了个小圈,又转回来,看着死啦死啦发呆。
  死啦死啦:“去!”
  他拽住了绳子,他家狗还飙过他。再掉个头便往水里冲,瞬间就被淹得没了脊背。再一个浪头,连狗头都看不着了。
  他手上抓的绳子蹭蹭地磨着手心往外出溜,立刻就绷得笔直了。
  我们脖子拧得麻花一样,目瞪口呆地瞪着。
  死啦死啦:“傻瓜!帮忙拉呀!”
  我们明白他已经扛不住了,一窝蜂冲上去,七手八脚帮他拉着绳子。手碰着那根绳,才知道狗肉那头承担着多大压力——我们几条人觉得像在和怒江拔河。
  我们把绳头在手上绕了几个圈,瞪着江面,大部分时间我们看不着狗肉,偶尔一下能看见它乍着毛从水里挣出一个头来,然后立刻又被拍下去。死啦死啦已经不再拉着绳子了,他乍撒着双手,看起来很无力,他瞪着江水的表情比谁都无力。
  丧门星:“绳子放到头啦!”
  那绳子确实已经放到头了,最后的头绕在我们手上。不知道是被狗肉绷的还是江流冲的,它直得像根棍子,而且我们已经很久看不见狗肉冒头了。
  郝兽医快成求了:“拉回来吧,团长,拉回来吧。”
  死啦死啦不说话。狠狠挠挠头,使的那劲让人觉得脑花子都能被挠出来了。他一屁股坐在一块石头上,他不吭气,逼着自己不吭气,他瞪着怒江,那根本是仇恨的。
  我们沉默,很久。
  蛇屁股:“完啦。”
  死啦死啦也醒啦。丫跳起来的大喊大叫根本是哭腔哭调的:“拉回来!拉回来!”
  不辣:“拉回来成死狗啦……”
  我狠狠给了他一脚,用力之猛让我摔倒在地上。
  我摔在地上鬼叫:“往回拉呀!”
  我们哄哄地全冲了上去,我们抢住了绳头。哄哄地想把它拉回来,但这时候我们看见一个乍着毛的脑袋从江岸那边挣了出来,然后又被拍了下去,它再现出来的时候脚显然已经着了底,它玩了命地往岸上挣。
  我们看着,我们不敢喘气,死啦死啦筋疲力尽的样子我见过,狗肉筋疲力尽的样子我们真没见过——现在它看起来像是我们隔着江喘口气就能吹倒。
  上了岸,它不用死啦死啦再示意什么,找到一棵粗壮的树开始绕圈,几个圈之后它都快把自己绑在树上了,然后它用一种摔地姿势趴了下来,半死不活地趴在那里喘气。
  我们沉默着,狗都那么聪明,人也不敢再笨啦,我们找到块大礁石,把绳头结结实实地绑在上边。
  豆饼:“狗肉可好咧。”
  郝兽医:“别叫它狗肉啦,我们这帮没用的,它该叫我们人肉。”
  我们又一次绑扎了身上的装备,把不能进水的家什给密封。死啦死啦早打的过江主意,这类的东西倒是备了个十足。
  狗肉还趴在江那边起不来。
  丧门星做了排头兵,迷龙殿后,我们依次进入江流。
  我们现在有了一条索桥——从被日军赶至东岸后,怒江上的第一道索桥。往下的事情就都变得简单了,只要你不要命。简单的意思就是你有可能过去了而已,尽管每人都有一道保险索连在索桥上,还是屡屡有人被冲翻再拍到水里,再被旁边人拼了老命从浪下拉出来。豆饼被拍下去再拉上来时我们听见了一声轻响,迷龙猛力的拉扯扯断了他肩上的背带,于是豆饼肩上沉重的部件、备用弹喀吧一声就全喂给怒江了。
  于是迷龙在把他拉出来后再给了他沉重的一拳。我们没人出声,因为谁张嘴就要被逆着来的江水呛死。
  丧门星上岸后,开始拉上他身后的不辣,不辣和丧门量合力拉上死啦死啦,我们终于过了这条过不来的江,一个个踏上久违了地西岸的土地。
  当最后的迷龙也上岸,大多数人做的事是一样的,死尸般地往旁边的林子里一钻,往地上一躺。
  迷龙忙着去踢豆饼的屁股,踢得豆饼直往树丛里钻,豆饼现在就剩枝毛瑟二十响和几个小腰袋啦,他一边钻一边说:“还有四个弹夹子!还有四个咧!”
  迷龙:“就八个弹夹子,叫我怎么打?也没个枪管子换。哒,哒哒,鬼子听见就说,放屁都结巴。”
  蛇屁股死在地上,“下回你扛马克沁过来吧,马克沁多有面子。”
  死啦死啦:“闭嘴。这是日军防区。哪只死猴子爬上树抬头望,那边就是几千的鬼子。”
  我们立刻不再出声了,甚至不觉得浑身骨头都要散了。
  我们噤若寒蝉,看着他胡指的方向。
  我们现在到另一个世界了,在中国的大地上却有异域一样的惶恐。我们天天喊着光复,却没想过是这样一种小偷式的光复。
  死啦死啦没理我们,他只是想让我们由紧张而变得警惕,他松开狗肉身上的绳结。这回他抱狗肉的时候没念叨什么,然后将绳头在树上打了个死结,然后他狠推着狗肉,让狗肉摇摇晃晃地起身。
  死啦死啦:“走。”
  然后我们摇摇晃晃扎进更安全一些的密林。
  水声还在耳朵里震响,但我们现在已经穿行在密林里。人走出地道我们并不敢走,丧门星拿刀开着路。
  狗肉忽然发出一种遇见危险时才会发出的低声咆哮。死啦死啦立刻就回了头,我们跟着回头。身后是丧门星砍出的路,实际上它立刻就被弹回的枝叶掩盖了,什么也没有。
  死啦死啦:“回去。”
  我们又玩命地扎回去。
  那个绳头还在树上结着,连狗肉在地上躺过的湿印都还在。但我们的索桥已经没了。我们看着,太意外了倒没人发声了。
  死啦死啦让狗肉闻断掉的绳头,断得很齐整,一看就是刀切的口。
  死啦死啦:“追他。”然后他向我们发令:“可以开枪。一定杀了他。”
  狗肉闻了闻便猛冲向林里的一个方向,我们把枪上了膛,跟着。这回的路其实比刚才还好走点,总还有条肠子道,但在我们的眼里,它真是鬼气森森。
  我追着前边死啦死啦和丧门星的影子,他们俩追着狗肉的影子,狗肉追着一股我们闻不到的气味。
  迷龙嫌拿机枪跑得慢,肩了,伸手便拔走了我腰间的刺刀:“好像是闹鬼了。”
  我上气不接下气地回应着:“动摇……军心。”
  迷龙的大枪不再和枝叶拉拉扯扯,他立刻跑得快了:“是杀人灭口。”他跑到前边去了。
  是杀人灭口,捣鬼的定是小股日军,否则早呜的杀将过来。如果这条通道让日军发现,然后堂而皇之出现在虞师后方,大家干净抹脖子玩完。我们像是在追赶苍蝇拍的苍蝇。
  狗肉终于捕捉到什么,猛然变成了冲刺的速度,跟在它身后的死啦死啦虽然说过可以开枪,还是一伸手拔出了刺刀。
  我们全都加快了速度,在死啦死啦一个包抄的示意下,双纵散成了横队,一多半人倒是从林子里硬生生挤过去。死啦死啦自己是直冲而上的,消失在那条肠子道的拐弯,然后我听见他摔倒的声音。
  我狂乱地挥开鬼缠身般的枝条,想冲进能看见他或者掩护他的位置,我想他已经死了。
  然后我看见一片林间空地,死啦死啦趴在一具尸骸身上,正在茫然地打量这片空地。我们络绎地从林间、从道口现身,我们用和他同样的茫然打量空地。
  那具尸骸不是死啦死啦制造的,实际上那是一具身着军装的骷髅,它刚才绊倒了死啦死啦。空地上有一整排这样的骷髅,不是东倒西歪,而是整齐的,以一种接近安祥的姿势躺在这里,藤蔓在他们身旁纠结,枝草在他们身上开花。
  狗肉正在空地的另一端,闻一柄插在地上的七九刺刀,闻了两下,向死啦死啦低吠了两声一我都瞧出它是一副上了恶当的无奈样子。
  死啦死啦过去,拔出那刀闻了一下,立刻被那辛辣的恶臭给呛得面目都有些狰狞。丧门星云南人,不用去做他那样的冒失鬼也知道是什么玩意了。
  丧门星:“是臭藤。狗肉的鼻子要有一阵不管用了。”
  从登岸之后。我们算是从漫长的懒散状态中复苏,早已经分头展开了搜索。不辣过来回报搜索的结果。
  不辣:“衣服都在,武器都没得了,一粒子弹都没得了。”
  我们茫然打量着这片空地,我们倒不会恐惧自己同僚的尸体,但无论如何我们会觉得鬼气森森。豆饼和蛇屁股已经在忙着插草为香的祭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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