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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嬛传-第2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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惘。我心中暗赞,一时连喝彩都忘了,转头见玄凌如此神色,恰巧对上蕴蓉的双眸,心中不觉一沉。
    玉娆尚未知觉,她拾裙快步奔上,清澈容颜因微汗更明艳如流光溢彩,她随手把玫瑰一扔,恰好落在玄汾桌上,她驻足,淡淡道:“你数一数,可少了一片花瓣么?“
    玄汾也不取,只看一眼花朵完整,甚至没有松散的情状,点头向玄洵道:“一片也不少。”、
    玉娆欠一欠身,“向玄洵道王爷见笑了。”
第二十四章 绰约新妆玉有辉
    蕴蓉牵过玄凌衣袖,笑嗔道:“三小姐神勇,皇上说赏什么给她才好呢?” 
    玄凌回过神来,不觉击掌道:“巾帼不让须眉,比起嬛嬛淑慧,小姨更见英姿飒爽。” 
    玉娆回身就坐,啜了一口清甜桂花酒,淡淡道:“多谢皇上夸赞。” 
    我含笑,轻轻向她摇头,暗示她不可再逞强。 
    玄凌此语一出,连叶澜依亦点头赞许,“的确是下了几年功夫的。”如此,玄洵心中不乐亦得随众称赞。 
    正热闹间,却是玄汾施施然向玉娆道:“柳树是死物,要射下一支玫瑰亦不算大难。”他想一想,“汾想与三小姐一试高下,不知三小姐可愿意?” 
    玉娆到底年轻好胜,不假思索到:“王爷尽管说,我无不从命。” 
    玄汾尚未说话,耳垂已经红了,他轻咳一声,一指玉娆云鬓堆耸的发鬓,“小姐已射了一朵玫瑰为彩, 本王想射落小姐发上的碧玉凤钗做今日的彩头。” 
    这话是有些轻佻的,玄汾本不是这样的人,而以箭射钗也是有些危险的,不知他喝一种这样说。我正待出言阻止,玉娆道:“好!” 
    玄洵闻言抚掌不已,笑着搂过怀中美女,“三小姐孤零零站在那里也太容易了。”他兴致勃勃地请示玄凌,“不如把明苑的宫女都放出来,三小姐和她们站在一起都不许跑,也好考考老九的眼力。”他忍不住笑意,“若是射中三小姐的凤钗呢自然要好好赏九弟。要不然射中别的宫女的娟子簪子什么的,皇上就把那宫女赐给老九,谁叫他跟着六弟不学好,一个个孤家寡人似的,臣这做大哥的看了也没趣。” 
    玄凌沉吟摇头,笑道:“射中了宫女的东西要赏他做侍妾也罢了,若射中了三小姐的凤钗,岂非三小姐也要赐予老九了。”他看了我一眼,温情道:“不妥不妥,回去嬛嬛必得跟朕治气。” 
    他鲜在诸王面前这样亲昵和我说话,我低首看见玄清眸中的黯然,愈发低下头去,手指绞着扇柄上的杏色流苏。流苏绕在指上一圈又一圈,勒得手指发痛,我抬头含笑道:“三妹是疯魔了呢,哪有女儿家这样争强好胜的。” 
    玉娆抿一抿唇,露出几分自傲的坚毅,“无妨。大姐姐,我也很想知道他是否真有本事能取到我的玉凤。”她微微脸红,“何况我也不是东西物件儿,谁说赏人便赏人呢。” 
    那碧玉凤钗本是用一整块上好的通水玉雕成,色泽通透温润,插在发鬓正前最是相宜,乃是玉娆最爱。周珮惋惜道:“可惜!即便射中了,若是落在地上碰碎一点半点,也可惜了这上好的玉凤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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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凌见玉娆如此,也点头道:“也好。不过是赌戏为乐。彼此小心为上。”不过一盏茶时分,明苑中的宫女俱围拢了在台下。想是也没见过这样新奇的玩意,众女又是好奇,又是好笑,纷纷议论不已。玉娆下台,择了最中间的位置站下去。 
    因在夏初,明苑中的宫女皆换了深绿浅绿的宫装,鬓边簪了碧玉色的绢丝花朵。众人又小又闹,只听笑语喧哗,环翠叮当,无数美人面如春日枝头的花儿开了一朵又一朵,叫人心醉神驰,不觉眼花缭乱。玉娆只身置于其中,彷佛湮没于万绿丛中,唯见小小芙蓉秀脸凌然出众,连玄洵亦赞叹,“不怕不识人,就怕人比人,所谓国色,进了万花丛中也不会逊色分毫的。” 
    胡蕴蓉以扇障面,娇笑道:“九爷可要仔细了,小心看花了眼射中个夜叉婆回去。” 
    玄汾岸然立于台前,只是一言不发默默弯弓搭箭,左手稳托,右手虚抱,一目微闭,一目炯炯, 凝视片刻,开腔低喝一声:“中!”冰弦犹带破石声,小巧一枚白羽箭好似流星脱手,只闻得众女连声惊呼,胆小的纷纷避开,瞬时玉娆发鬓上玉凤已被射中,浣碧不由跺脚,“完了,完了!那玉凤可是德太妃赏的呢,这样大力道下去可不碎了!” 
    语未毕,却见那玉凤被射中后并不下坠,反而顺势往上而来。我凝神细看,方见白羽箭后悬着细细一根半透明的冰蚕线,那白羽箭的箭头黏住玉凤,被冰蚕线的力道一拽破声而来,稳稳落在玄汾手中,完好无损。 
    周珮近前一瞧,不觉扬起大拇指力赞,“王爷好巧的心思。” 
    玄凌见那玉凤碧生生的握在玄汾手中,与他一身鹦哥绿的衣裳极是相衬;不由举杯向他,“今日的玉凤合该是你得了,正衬你的衣裳。” 
    玉娆鬓上玉凤被摘去,她发鬓松散,却也不恼,悠然折下一枝花苞莹白的广玉兰做钗绾好长发,只是淡淡含笑。 
    蕴蓉吃吃笑着,指着重上楼台的玉娆道:“三小姐这身衣衫好看,湖蓝映着鹦哥绿,也极相衬的呢。” 
    玄汾轻施一礼,微蕴一点笑意。“承让。” 
    玉娆伸手向他,“让我瞧瞧那箭。”说罢取过一看,不觉“扑哧”一笑,“你拔了箭头涂上蜜胶?” 
    玄汾笑得有些顽皮,“是啊。我要的彩头是那玉凤,若玉凤碎了,还有什么趣儿。”说着向玄清眨一眨眼镜,“有一回我去六哥那里,采蓝说六哥拿着蜂蜜涂箭头上去粘羽毛,那是我还笑六哥疯魔了,方才灵机一动才想起来。玉凤有些重,蜂蜜黏不住的,玩便换了蜜胶。”他眼底有玉石一般沉洌的纯净,“你在台下时并不知我摘下箭头,怎么不叫不避,一点也不怕?” 
    玉娆唇角一扬,亦有顽皮的得意,“你敢射伤了玩吗?大姐姐第一个不饶你。”她低一低头,“王爷不会射伤我的。”她的脸颊或许因为日光照耀的缘故,有些微微浮起的浅红,“你的射术很好。” 
    有一男声沉稳响起,“老九若真伤了你,朕也不饶他,谁叫他逞强莽撞。”玉娆发鬓松松用玉兰花枝挽在脑后,醺暖的风悠悠一吹,几缕青丝轻扬,别有韵味。玄凌拿过座边一把真丝白面折扇,提笔写下几句,“绰约新妆玉有辉,素娥千对雪成围。我知姑射真仙子,天遗霓裳试羽衣。影落空阶初月冷,香生别院晚风微。玉环飞燕元相敌。笑比江梅不恨肥。”提罢赐予玉娆,“这是文徽明题玉兰花的诗,小姨英姿风华,很合广玉兰笔直之气,旁的花原是俗了。”他一笑,凝目玉娆,“等你得空画上几笔玉兰在扇上就更好了。” 
    玉娆翻覆一看,搁在自己长桌上,饮了一口酒,淡然道:“方才射箭时弓弦勒疼了手,想来好些日子不能画了。何况是皇上御笔亲提的扇子,民女的画原不配画在上面。回去民女便请大姐姐好好收起来,御赐的东西哪里能放在外头搁坏了。” 
    玄凌也不恼,只温文而笑,“不急,你什么时候想起来再画也可,朕等着看。” 
    话到此处,席上气氛已有些微妙,玄清的目光在我和玉娆之间轻轻一荡,已然明白。玄汾仰头喝了一口酒,起身行至玉娆座前,“三小姐这凤凰是通水玉啄成的?”他说话的间隙,我目光一转,看见他桌上玉娆射中的那朵玫瑰已然不见踪影, 不觉疑惑侍女收拾得太快。 
    玉娆眼皮也不抬一下,“是。” 
  “这玉凤太过贵重,方才汾说要做彩头本是玩笑,是分轻率了。”玄汾把玉凤递到她面前,“这样贵重的玉凤汾不敢拿回,还给小姐吧。” 
    玉娆猛然抬头,眸子亮晶晶如两丸水绿宝石,隐隐有黯淡的光彩流动。她沉默片刻,正色道:“王爷是男子,玉娆是女儿,男女授受不亲。男子碰过的东西玉娆断不敢要。方才连皇上赏的扇子也只交给姐姐保管。王爷若不喜欢已是王爷之物了,丢掉也好赏人也好,悉听尊便,只不要再给我就是。” 
    玉娆的口气已有些无礼,我正待开口,玄抬袖缓缓斟了一盏“梨花白”,清冽的酒汁倾落于玛瑙雕觥,送至玉娆面前,他笑容清淡如朗月,“风鬓雨鬓,偏是来无准。倦倚玉兰看月晕,容易语低香近。软风吹过窗纱,心期便隔天涯。从此伤春伤别,黄昏只对梨花。”他笑看玉娆鬓发,“三小姐的头发此刻便似风鬓雨鬓,女子最重鬓发仪容,头发乱了自然心情不好,喜怒无准。请小姐饮下这杯‘梨花白’,无梨花可对,将来不会伤春伤别了,也祝小姐得佳婿,享安乐。” 
    他的话恰到好处地开解了方才玉娆与玄汾的尴尬,玄汾隐在唇底的笑意隐隐有一丝怡然一丝忧色。玉娆按下脾气一饮而尽,玄清压低声音,轻轻道:“梨花白是以汾酒为底,小姐若喜欢,本王让人再送些到淑妃宫中请小姐畅饮。”他眸中尽是笑色,看着玄汾道:“九弟从不轻易和女子说话,所以笨嘴拙舌。有得罪小姐的地方还请小姐见谅。方才听浣碧姑娘说那玉凤是德太妃给的,九弟射下了正好完璧归赵送回给太妃,也是九弟的一点孝心。” 
    许是酒喝得急,玉娆眼波盈盈,连耳垂珠子也漫起红意来,绯红柔软一颗,极是可爱。恰巧明苑的管事上来,奏道:“皇上,明苑新培懒人一品绿菊名叫‘暖玉生烟’,花朵硕大,远望如绿雾弥漫,甚是好看。” 
    玄凌诧异道:“朕记得如今才五月里吧?怎么菊花都有了。” 
    管事赔笑道:“都是皇上福泽庇佑,花卉局的人好容易才在凉室里培出这一品来。原怕皇上不来错过了,谁知恰好今日皇上来了。皇上可愿移驾一观?” 
    玄凌颇有兴致,恰好蕴蓉道:“只看骑射也无趣,去赏花也好。” 
    我闻得一个“菊”字,心底又隐隐钝痛起来。眉庄,眉庄,斯人已逝,唯有菊花年年还在开。 
    玄凌颇为所动,点头应允,回头看我,“嬛嬛,一起去赏菊吧。” 
    我摇一摇头,含着寥落的笑意,“皇上去看就好,臣妾方才酒喝得急,眼下有些头晕,叫小妹陪着歇息一会儿便好。” 
    蕴蓉携了玄凌的手,众人跟着一同去了。玄清走在最后,见我默默不动,停步出言询问,“娘娘还在为德妃娘娘伤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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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茫然中惊觉是他问我,克制住神情淡淡道:“有劳王爷费心。”我微微侧目,尽量不与他目光相触,“姐姐素来爱菊,所以触景伤情,失仪了。” 
    他的声音淡泊中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温意,“睹物思人是人之常情,德妃虽已离开,若淑妃心中总记得德妃,那么无论生死远近,这个人总像是在你身边的。” 
    我低首细细品味他这句话,只要心中总是记得,那么无论生死远近,这个人总像是在你身边的。我心中一震,心底某个最柔软的地方要痛起来,我极力遏制住心头因温情而生的涟漪,轻轻道:“多谢王爷开解。” 
    他看着玉娆迤逦而下的背影,叹息轻得似刮过耳边一缕清风,“你妹妹……姿容若纯元,英气似华妃,如若不想……”他摇摇头,“你要当心。” 
    (最后那句话看不清楚,谁能看清楚叫版版帮忙编辑一下吧。) 
    快,快得几乎不及看清,已经被那规矩的笑意取代。那丝哀凉就像是黑夜的流星,在光线明亮的观武台上骤然闪过,旋即整个世界便又是那样的繁华热闹。而我的心绪,已牢牢被那一丝哀凉给攫住了。 
    待得赏菊回来已是黄昏时分,周珮兴致盎然,仍在不住称赞,“那颜色真绿,花朵又正,跟祖母绿雕出来似的。人家说绿菊难种,如今明苑也种出来了,当真难得。” 
    晚宴也设在观武台上,远望落日如锦,天高云阔,别有一番爽朗滋味儿,晚宴的菜色皆以狍鹿兽肉等野味为主,连素菜也多蕨菜菌菇,颇有野趣。 
    此时正当彩霞满天,芳草萋萋的射场上,一匹黑色骏马如飞一般奔驰了进来。黑马上配着金光灿烂的崭新马鞍,一个穿着樱桃红锦衣的身影伏身马背,像一团烈火般冲到观武台前。天空彩霞流丽七彩,似云锦铺陈而下与地相接,她远远策马而来的身影竟像是从晚霞中跃出,我一时间没看清是谁,不觉暗赞“好漂亮的骑术,人也飘逸! 
    蕴蓉将手中象牙银著重重一搁,震得著上的细银链子簌簌作响,沉了脸道:“这事什么人?明苑也是能随便乱闯的么,实在大胆!” 
    玄凌兴致被扰,有些生气,确实好奇,吩咐李长道:“去瞧瞧是谁。” 
    坐得离观武台栏杆最近的是玉娆,她举眸望了一眼,笑道:“不必看了。是余容娘子追着皇上来了。” 
    余容娘子?蕴蓉和我对视一眼,都仰制不住眼中的错愕。余容娘子位份本不高,如今又有失宠之势,数月中玄凌对她几近冷落。如此众目睽睽之下闯进明苑,当真是是非大胆。玄凌仔细分辨片刻才认出来,不觉生气,“赤芍怎敢闯到这里来?诸位亲王都在,她当时随意进上林苑赏花逗鸟么?半分规矩也不顾了!”说罢向李长道,不必让她上来,你叫人带她回宫休息。” 
    周珮咬着下唇吃吃一笑,剥了一颗批把送到玄凌唇边,“皇上何必动气,说到底也是您往日太宠着她了,否则赤芍妹妹怎么连亲王跟前都敢随意乱闯。” 
    李长下去与她说话,赤芍显然不服,马鞭一扬,已纵身奔上了观武台,她奔至玄凌跟前,侍卫正要拉开她,她洒脱一挥手,道:“我与皇上说几句话就回去。” 她抬起脸来,脸庞因为奔跑和驰马有晶亮的汗珠,透出苹果般娇俏的红色,一袭樱桃红锦衣缀满大团怒放的暗色芍药花纹,映着她攒成一束的乌黑圆髻,这样的简单越发显得她有唇红齿白的娇美。她牢牢看着玄凌,不知哪里来的镇定,大声道:“臣妾想与皇上比马。只要臣妾输了,臣妾马上就回宫去,再也不到皇上面前惹您讨厌。如果臣妾赢了,也请皇上不要再生臣妾的气。”她停一停,双眸炯炯望着玄凌,“臣妾只想与您比马,一场就好。” 
    玄凌怔怔片刻,眸光黑沉,“你真想与朕比马?” 
    “是。”她再度肯定。 
    或许是被她这样的诚恳和迫切锁震撼,玄凌竟点了点头,“好。”待到经过她身边时,玄凌驻足注视她片刻,“你这样打扮也很美。” 
    赤芍骄傲地一笑,跟在玄凌身后下去。 
    玄洵奇怪地看了赤芍一眼,打了个哈欠道:“皇上身边的女人越来越奇怪,从前华妃喜欢和皇上赛马,如今连个宫女出身的女子也敢跑来明苑了。”他捏一捏身边女子的脸颊,看着她低眉顺眼的笑意,道:“本王只喜欢听话的女人。” 
    观武台上静静的,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台下一帝一妃的比马。赤芍翻身上马,深深地吸一口气,像是下了一个极大的决心,目光炯炯如火。 
    随着一声鼓响,玄凌所骑的大宛宝马似离弦之箭一般飞冲出去,一圈下来,赤芍所骑的黑马始终落后三步远。蕴蓉微微一笑,夹了一筷胭脂玫瑰鹿脯慢慢吃了,道:“可怜她心比天高,只是不自量力得很,她的马怎么能和皇上大宛宝马相比?”鹿肉与酒的混合滋味想来让她觉得美妙,玉石笑意更浓,“据说,皇上这匹大宛宝马乃是汗血名种,神骏之极。” 
    还剩最后一圈时,赤芍所骑的黑马离大宛宝马已有五六步之远,眼看便要输了。玄洵不再探头去看,只懒懒道:“胜负早就分明,有什么好看,不如喝酒。” 
    玄汾上前几步,道:“未必!”之间赤芍迅速从袖中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明亮的刀锋在落霞下一闪,直晃人的眼睛。她的手猛力一挥,匕首迅速刺进黑马筋肉饱满的后臀,黑马负痛之下扬踢长嘶一声,骤然拼命狂奔起来,终于在终点到达前超过了大宛宝马。 
    “没用的马!”蕴蓉的神色在一瞬间乌云密布,失去了娇丽的欢颜,“是谁教她这些旁门左道的?” 
    受伤的马狂奔未定,又跑了数圈才把马背上的赤芍摔了下来。内监们忙上前去扶,赤芍用力推开他们的手,挣扎着自己起来,忍着痛楚走上观武台,走到玄凌身边。 
    “臣妾赢了。”她定定欢喜道,“皇上言出必行。臣妾赢了,可以安心回宫去了。”她欠身行礼,缓缓转身下台。 
    她明丽的红色身影慢慢隐进斜阳如血中,亮丽得有些夺目。玄凌看着她的背影,看她步下台阶时,淡然道:“回来。”赤芍几乎以为是自己听错,停步迟疑的瞬间,玄凌再度唤她,“过来朕这里。” 
    她转身,眼中有隐约的雪白泪花,李长忙铺了张细藤软垫在玄凌近侧。赤芍温顺坐下,“臣妾以为皇上再不会理我。” 
    蕴蓉撇一撇嘴,不屑道:“以诡计得胜,有什么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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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凌恍若未闻,伸手摸一摸赤芍光洁的额头,“朕没想到你如此要强。”他的声音似轻叹,“那么晚回去皇后也要责怪你,明日跟朕一起回宫吧。”她粲然一笑,依偎在玄凌身旁,唇角露出一抹胜利的笑容。
第二十五章 不识鸳鸯是怨央
    酒过三巡,玄凌似是微醉,半倚在御座之上唤歌舞上来。台上诸人的神色皆慵懒下来,舞乐方起,觥筹未止,白日看过奔马骑射的耳目更适合柔软的丝竹,靡丽的舞姿,舞姬破金刺绣的艳丽长裙温柔起伏在晚风里,在一盏盏亮起的琉璃屏画宫灯的映照下,似开了一朵朵丰艳妩媚的花。 
    赤芍听罢一曲,又点了拓枝舞。两位舞伎云鬓高耸,额上贴雉形翠色花钿,着红裳、锦绣,黄蓝两色卷草纹十六幅白裙,露出一痕雪脯,双手拈披帛,随着鼓点跃动起舞。舞伎舞步轻柔,广袖舒展,似回雪飘摇,虹晕斜飞,极是炫目。 
    赤芍有些意兴阑珊,丢下银箸道:“臣妾入宫至今,看过最好的舞便是安昭媛雪夜的惊鸿舞,看过此舞,旁的都无味了。” 
    玄清微微注目于赤芍,恍如无意,“娘子不曾看过淑妃娘娘的惊鸿舞么?” 
    我浅浅一笑,“咱们都是东施效颦罢了,怎比当年纯元皇后一舞倾城。” 
    赤芍不作他词,只笑,“臣妾总是晚了一步,不曾赶上看淑妃娘娘与纯元皇后的惊鸿舞,也不曾看年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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