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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全荣被这个从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晕了,怎么龚师爷下了轿子连脚步都没挪动半下。就看出来了他接手的这个工程井井有条?听说县太爷没来,周全荣又是失望又是庆幸。失望的是,没法子在县太爷面前展示自己的才干了;庆幸的是。县太爷素来威严,他也不用害怕在县太爷面前失了仪。
龚师爷小心地在干燥的泥地上走了两步,生怕灰尘将他簇新的鞋子弄脏了。
周全荣小心翼翼地瞟了几眼后面的那顶轿子,心里生疑,却又不好发问。
倒是龚师爷几步走到后面的轿子旁边,凑在门帘上轻声问道:“郑爷,地方是到了。您可要下来走走看看?”
周全荣暗自纳罕,想来想去想破了头也想不出县衙里有个姓郑的要紧角色。看龚师爷那恭恭敬敬的模样,比在县太爷面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低眉顺眼捧着一瓦罐绿豆汤的庄善若却是闻声一震。郑爷?她认识的的郑爷只有一个。今儿这个差事,本来轮不到她,周全荣素来不喜她板着脸没嘴葫芦的模样。可偏生容树媳妇大太阳底下多走了几趟。有些中暑,将两个太阳穴揪得红红的发痧,颇有几分滑稽,庄善若才不情不愿地顶了这个差事。
虽然不知道轿子里是什么人物,周全荣也恭恭敬敬地弯了腰守在轿子旁。
“郑爷?”龚师爷又轻唤了一声。
轿子里这才有了动静,是打着一串长长的哈欠的声音,只听见一个年轻的声音:“到了?这么快,这一路我倒是睡了个好觉。昨儿州府过来的王大人兴致真好,和我姐夫陪着搓了大半夜的麻将。走了困,这会子却倦得不行了。”
哦,原来是县太爷的小舅子。县城一霸郑小瑞。周全荣赶紧又将那谄媚的笑容摆得殷勤。
龚师爷道:“郑爷,若是累了,我们直接去许二老爷府上就是了。”
“哎,既然来了,哪有不看一眼就走的道理。”郑小瑞的声音里还带着倦怠,“至于许德孝那里去不去还是两说。”
庄善若心中暗叫一声不好。走是来不及了,只得拼命地将头垂了下来。祈祷郑小瑞别发现她才好。
只见青色的轿帘被人从里面轻轻往外一踢,轿帘飘到半空还没待落下,郑小瑞便灵灵巧巧地从轿子里出来了。
周全荣素来听闻过郑小瑞的大名,却从来没这么近距离地见过本尊,倒是忍不住偷偷地看了郑小瑞两眼,心中不由得暗自纳罕。原来,他听惯了郑小瑞欺男霸女横行霸道的恶行后,总觉得他必然是生得恶形恶状人憎鬼厌的,却没想到郑小瑞竟生得比小馆里的相公还要标致。
二十六七的年纪,面白无须,又兼一身白衣,更显得矜贵无比。唇红齿白倒也罢了,一个大男人偏偏生了双水汪汪的桃花眼,即便是不笑也带了几分的春意。只有那一双剑眉斜插入鬓,中和了脸上的柔和,带来了几分桀骜。
“还有几日完工?”郑小瑞问道。
龚师爷便看了周全荣一眼。
周全荣慌慌张张地上前,头也不敢抬:“回郑爷的话,大体都好了,还得四五日收尾。”
“哦!”郑小瑞一甩手中拿着的大大的折扇,摇了几下,又啪地收了起来,“柳河疏浚的工程你是监工?”
“是是是!”周全荣头点得鸡啄米似的。
“那竟连工程还有几日完工也说不清楚的。”郑小瑞脸上还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眼中却全是戾气了。
“不过四五日,四五日!”周全荣不敢擦额上的汗。
“到底是四日还是五日?”郑小瑞用手中的折扇轻轻地敲了两下周全荣的肩头,似笑非笑。
周全荣身子一矮,几乎就要跌坐在地上了,他结结巴巴地道:“这,这……”
郑小瑞却转过头对着龚师爷道:“我听说这工程姐夫看紧得很,可别被不着调的人给耽搁了。四天五天听着不过是相差一天,可是多一天少一天也是大有讲究的。”
龚师爷唯唯应着,这个郑老板排场比县太爷大,他就是敢得罪县太爷也不敢得罪了他,也不知道他背后有多大的靠山。
外人只当是郑小瑞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是靠了他的县太爷姐夫。却没有人能想到县太爷能将这个官位坐稳当了靠的是这个小舅子。他跟在县太爷身边几年,没有比他更知道内情的了。
当初县太爷寒窗苦读了十载才挣得了一个同进士出身。官场讲究的是一个官官相护,他一没银子铺路。二没后台撑腰,撑死了做个九品芝麻小官,守着那点子俸禄日子过得苦哈哈的,还时不时要提防上司找茬。
幸而县太爷生得一副白面书生模样,也不知道怎么的竟被郑小瑞的寡姐郑小秋看上了。为了前程,县太爷咬咬牙休了老家的那个糟糠之妻,将年纪还比他大上两岁的郑小秋娶进了门。从此之后。有了小舅子郑小瑞替他打点铺路,他左右逢源。仕途一片坦荡,更不用再守着那点俸禄过苦日子了。
新晋夫人肚皮也争气,接连给他生了两个大胖儿子。县老爷对外威风,可在内宅却是惧内得很。不要说纳妾了,就是偶尔出去应酬喝喝花酒也是正襟危坐,不敢动什么歪念的。
周全荣虽不知道这其中的道道,可也惊得汗如雨下。
郑小瑞眯了眼睛看了看柳河边的堤坝,正色道:“为了这个工程,县衙里不知道填补了多少银子。若是能按时完成也就罢了,可若是拖一天就是要多费一天的银子。”
周全荣听出了门道,赶紧道:“这工程定是能按时完成的!”
“那就是了,可我怎么听着周监工原先说得含糊?”郑小瑞厌恶周全荣生得龌龊。有意要消遣消遣他,又道,“若是这工程四日便能完工了。周监工一时糊涂报了五日,那多出来一日的钱粮是交回县衙的库房呢还是就此落到某人的腰包呢……”
周全荣这一惊非同小可,将满头的汗都惊了回去:“小的是万万不敢的,每日的饮食花销都有记账,若是郑爷不放心,可以到本村里正那里去查验。”他一着急结巴的毛病反而好了。
龚师爷跟着县太爷几年。早就捞饱了油水,那点渣子还真的看不上。又担心郑小瑞真的较起劲来还要上里正家去,为了避免麻烦,免不得帮周全荣说话了:“郑爷多虑了,周监工是县衙里的老人了,做事自有分寸,断不会做出这样自绝后路的事来!”
郑小瑞看了周全荣两眼,见他两颊的赘肉如筛糠一般抖个不停,这才松了口道:“龚师爷,郑某是生意人,难免锱铢必较,倒叫你笑话了!”
“哪里哪里,郑爷事无巨细身体力行,我等惭愧,惭愧啊!”龚师爷打定主意这趟出来可要把郑小瑞的马屁拍到位,若是伺候得这位爷高兴了,说不准还能乘机捞上一笔——这趟连家庄之行,既是苦差,也是肥差。
周全荣如蒙大赦,整个人汗涔涔的像是刚从水里捞上来似的。
“郑爷,我们走吧!”龚师爷巴不得离开这里,想着许德孝府上早就准备好了丰盛的宴席,越发觉得焦渴难耐了。
郑小瑞却不急着走,笑道:“听说周监工还给我们准备了绿豆汤?”
“是是是!”
“若是放点桂花糖进去,清清甜甜的倒是解暑得很。”郑小瑞不知道突然想起了什么,脸上闪过一丝悒色,他赶紧扬扬眉,“龚师爷,我们喝一碗再走,难得周监工有这份心。”
龚师爷自然只有说好。
周全荣忙不迭地冲庄善若招手:“许大媳妇,赶紧的,给两位大人准备绿豆汤。”
庄善若知道这番是避不过去了,也只得极力低了头,小心地从瓦罐中倒了一碗绿豆汤送了过去。
龚师爷忙道:“我不渴,请郑爷先用。”
庄善若无法,只得看着自己的脚尖,双手端了碗递到郑小瑞面前。
周全荣见庄善若木讷生硬地像是木偶一般,心里不由得着急上火,却只得在一旁干着急。
庄善若垂了眼帘,只看到郑小瑞精致的鞋子,却冷不防听到郑小瑞道:“竟然是你?”
☆、第403章 处处陷阱(3)
庄善若手一抖,那碗绿豆汤便洒了几滴出来,不偏不倚洒到了郑小瑞的苎麻白袍子上了。
周全荣恨不得跪在泥地里伸手擦了去,嘴里赶紧喝道:“乡野村妇,笨手笨脚的!你知不知道郑爷这衣裳值多少钱,就是有钱也无处买的!”
龚师爷也有点紧张,这个郑小瑞喜怒无常,被这个农妇冲撞了,也不知道会闹出什么风波来。
郑小瑞却哈哈一笑:“不碍事,擦擦就好,就是擦不干净,扔掉了就是了。”
庄善若此时定了定心神,虽然在郑小瑞手里吃过亏,可他也算得上是言而有信之人,况且在大庭广众之下,他必然不会做出什么逾矩的事情来。想到这儿,庄善若坦坦然地抬起头来,却恰好对上了郑小瑞的一双桃花眼,看似盈盈如水,被两道剑眉一压,多了些不怒自威的气势。
郑小瑞不禁被庄善若那双又黑又亮的杏目吸引住了。但凡女子见了他,不是谄媚得像是莳萝立刻攀附上来,便是如同落到狼窝的羊羔吓得战战兢兢的,更有畏畏缩缩欲拒还迎的。只有这个庄善若,倒也真是奇了,相貌生得虽美,可比她绝色的郑小瑞也见过不少。可是这种坦然自若的神情却只有在她的脸上才能看得到——她也不是不怕他,却笃信他拿捏不住她!
郑小瑞右手虎口处又有些隐隐作痛了,他犹记得那日虏了她。不但没能一亲芳泽,虎口处倒是被她狠狠地咬了一口。
看她荆钗布裙,站在这灰扑扑的荒外。却自有一股清洁孤高之气,让郑小瑞不由得想起了连双秀——怪不得每次见到庄善若总有种异样的感觉,原来她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气质和连双秀是一脉相承的。
郑小瑞不由得有些气恼,许大傻子倒还真是艳福不浅哪!
郑小瑞别过了眼睛,冲着庄善若伸出了一只手。
庄善若会意,赶紧又低了头将手盛了绿豆汤的碗呈到了郑小瑞的手里。
郑小瑞接过,喝了几口。赞道:“不错,不错。煮得又绵又沙。那些民伕也有这绿豆汤喝吗?”
周全荣逮着了机会,上前一步道:“有有!这绿豆是村里的乡绅富户们捐出来的,不走衙门的公账。”
“哦?”郑小瑞轻轻晃动手腕,看着碗里煮得绵软的绿豆。
“村里的乡绅富户念及这疏浚柳河的工程是保一方平安。倒也算得上慷慨解囊。天气苦热,那些年纪大些的民伕中暑的很多,多少耽误了进度。村里便捐了些消暑用的绿豆西瓜之类的出来。”
龚师爷从旁道:“那也算是他们识趣!”
郑小瑞冷笑一声:“这绿豆也费不了几个银子。大头县衙里出了,他们不过是添上了点零头也不值得什么。”
众人唯唯应了,也不敢说什么。
郑小瑞绿豆汤喝尽,剩了大半碗的绿豆,然后将碗交回给了庄善若。
龚师爷看差不多了,道:“郑爷,我们走吧!许二老爷在府里等着您呢!”
周全荣朝庄善若挥挥手。
庄善若心里一阵松快。抱了瓦罐后退了两步,回转身来,急急地朝柳河方向走去。她几乎是脚不点地。如果可能这辈子她都不想再碰到郑小瑞了。
郑小瑞却是不疾不徐地摇了折扇,看着四笼的暮色中庄善若形色匆匆的背影,道:“怎么工地上还有女人?”
周全荣赶紧回话道:“家里出不了男丁的便顶了女人来烧火做饭。”
郑小瑞沉吟着:“她的男人不是许秀才吗?”
“不清楚。”周全荣老老实实地摇了头,心里却在纳闷听着言外之意,郑爷早些时候便认识了许大媳妇。
“许大傻子倒是真不懂得怜香惜玉!”郑小瑞将扇子一收,钻进了轿子里。道,“龚师爷。我们去许二老爷家叨扰几日。”
龚师爷巴不得这一声,赶紧指挥那几个兵丁起轿。
郑小瑞再看了眼庄善若远去的背影,将轿帘唰的一声甩上了。
……
弦月如眉,黑丝绒般的夜幕上散落着点点星子。柳河边传来一声声的蛙鸣,还有草窠之中悉悉索索的虫叫。
庄善若隐在大槐树背后,对面便是高塔般的伍彪,整个身子似乎要隐进黑暗中去了。
“善若,下午来的那个就是郑小瑞?”
“嗯,不知道他为什么来连家庄。”庄善若想起郑小瑞眼中的寒意,内心隐隐地有些不安。
“别是盯牢许家的事不放吧。”伍彪之前也零零星星听过庄善若说过许家安与郑小瑞之间的过节。
“怕是不能,事情已经过去了好几年,那个时候许家被他害得家破人亡,即便是要落井下石也不用等到现在。”庄善若总觉得郑小瑞这趟是和许德忠许德孝两兄弟脱不开关系,官场上的事情盘根错节,也不是她一个村野女子能够理明白的。
“听说……”伍彪艰难地咽了咽口水,看着黑暗中庄善若柔和美好的轮廓,“听说许家大郎不见了?”
庄善若飞快地抬起眼睛看了伍彪一眼,夜色太浓,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你哪里听说的?”
“嗐,上回听得富兄弟说了,也没逮着机会问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是上回许家宝过来才知道的,听说他在临近乡试的前两天偷偷地走了,三天前有人在临县见着了他。”
“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和我说?”伍彪着急,他不着急许家安找不着了,他着急的是庄善若说话时那种深藏在话语之后的忧虑。
“若是真的想避了人,哪有那么容易被人找着的?”庄善若淡淡一笑,“告诉你也不过是白添了一个人操心,到底也帮不上什么忙!”
伍彪心里一急,双手扶住了庄善若的肩膀,沉声道:“善若,这么多年来你有事都是自己一个人扛着;如今即便是我不能出上什么力,能找个人分担分担也是好的。你这样,岂不是和我见外了?”
庄善若心头一暖:“别的事倒也罢了,不过是许家大郎的事,我怕你听了心头又不痛快。”庄善若不是不知道伍彪的心结,总觉得自己远逊于许家安。
伍彪老老实实地承认:“我是会不痛快。”
庄善若哑然一笑:“所以,还是不告诉你的好!”
“可是,比起让你一个人操心,我宁可自己心里不痛快。”伍彪扶住庄善若肩头的手一紧,“再说,我有什么好不痛快的?他再好,你还不是死心塌地地要跟了我!”
庄善若将伍彪的手甩掉,嗔道:“谁死心塌地要跟你了?”
“嘿嘿,嘿嘿!”伍彪光会笑了。
远处的那五个并排的窝棚里鸦雀无声,被周全荣折腾了一天了,民伕们累得连打呼噜的力气也没有了。
“许陈氏托许家宝捎话了。”
“说什么?”
“只要许家安一回到家,她便立刻写了那和离文书给我。”
伍彪不信:“许陈氏算盘打得精,做事又是出尔反尔的,她说的话我有点不相信,定是想让你帮着一起找许家大郎。”
庄善若见伍彪人虽憨可是猜得却靠谱,为了宽他的心,只得道:“许陈氏嫌弃我是灾星,恨不得就此将我扫地出门了。”
“灾星?”
庄善若翘起唇角,戏谑道:“说是自我进了他们许家的门,许家安的祸事便一桩接一桩。伍大哥,若我真是灾星,你怕不怕?”
“怕?我怕啥?”伍彪咧开了嘴笑道,“你是我命里的福星,要不是你,我这右腿可就保不住了。”
庄善若心中甜丝丝的,嘴上却道:“哪儿学的油嘴滑舌?”
伍彪只是笑,就着微弱的星光,细细地看着庄善若。
庄善若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起来,扭过头去:“许宝田这两天还老实吗?”
“晚上要不是你找我说话,这会子我和得富兄弟早将许宝田好好收拾了一顿。”伍彪忍不住道,“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他我的手就痒痒的。”
“他是泼皮光棍,尽量还是不要招惹他,等再过四天,他走他的独木桥,我们走我们的阳关道,轻易也不会碰头了。”庄善若沉吟着,“我总疑心他似乎和许德孝那边有些瓜葛。”
“等过了这几天许家安回家了,你便不是许家的人了,管他姓许的什么事!”伍彪愤愤然地道,“等下回他再落到我手里,我可让他好好地长长记性!”
庄善若知道伍彪为了替她出气:“伍大哥,你惦记他做什么,有那工夫倒不如想想我们以后……”
“以后……”伍彪被这个词打动,连忙握住了庄善若的手,“善若,你怎么知道我没想过?早几个月我就想好了,到时候我里种种田,偶尔上大青山打些野味;你呢,就陪着娘说话做事,若是喜欢也可以接些不累人的绣活做做。”
庄善若满脸憧憬,这样平静恬淡的生活是她想要而不可得的。
“善若,你知道吗?三年前第一次在善福堂见到你,我就……”
伍彪话音未落,突然听到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周围静静的草窠里突然亮出了几支火把,将他与庄善若两个团团围住。
☆、第404章 危机四伏(1)
伍彪一惊,赶紧将庄善若掩到身后,两人接连退后了两步靠在了老槐树上。
庄善若被突然出现的亮光刺得眯起了眼睛,待眼睛适应了之后,却看见六七个青壮汉子呈半包围姿态围住了他们两个。三支火把熊熊燃烧,几乎要将这个寂静的夏日午夜燃透。
“你们是什么人?”伍彪镇定下来。
庄善若见那六七个穿着一色的皂色短打,根本不是工地上的民伕,心里难免有几分忐忑,不由得攥紧了伍彪的手。
那几个人不回答,只是紧盯了他们瞧,仿佛一不留神,他们就会从眼皮子底下消失似的。
“嘎嘎嘎嘎!”突然传来一阵熟悉而令人生厌的笑声,只见许宝田分开了皂衣汉子,大摇大摆地站在了前头,歪斜着嘴角,似笑非笑。
“许宝田,你搞什么鬼?”伍彪下意识地挺直了胸脯,遮住了身后的庄善若。
“呦,你倒是来个倒打一耙。我搞什么鬼不要紧,我倒要问问你,三更半夜的,你和许大媳妇躲在这大树后头到底是搞什么鬼?”
伍彪一时语塞。
许宝田得意地笑了笑:“我正奇怪呢,怎么好端端睡着睡着,伍兄弟偷偷地摸下了床也不知道做什么去了。原来,是见你家表妹啊!得,若是我有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表妹,表妹夫又不在身边,那也是会整宿整宿地睡不着觉的。”
庄善若心里明白她与伍彪两个早就被许宝田盯上了。若是有人再处心积虑地要拿住你的错处,那是再小心谨慎也是没用的。庄善若脑中电光火石般地闪过许多念头,模模糊糊地像是抓住了点什么。却又错过了。
这几个皂衣人是什么来历?许宝田到底意在何为?
“你跟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