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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池点点头,“写信的人是爹爹亲信。”
“确定?”素岑面色严肃起来,这个时候素渊却只送信回来,莫不是有事相嘱咐?
素岑又吩咐岭风:“刚才的白粥还有么?让东榆司扶他们端过来。”素家的密信一贯是用特殊的药物写上,然后在用米汤化开,才能显出字来。
岭风赶紧出去,片刻东榆拿了米汤,字慢慢地显现出来,素岑把米汤放到素池手边就坐在了她对面。他的目光并不落在信纸上,反而只看着素池转阴的脸色,“怎么了?出事了?”
“禁卫军副统领舒尧在豫王支持下,私自领兵五千去了垱葛寨剿匪,在垱葛寨除了暴徒还有一处兵器库,库房还有素家的图腾。爹爹在御前认罪,目前被革职身在天牢。舒尧同被打入天牢。”素池抬起头,脸上却分明透着凄楚和茫然。
素岑也是不敢相信,素池把手里的信递给他。素岑接过,也是满脸凝重,又将这信仔细核对了一下,“没有名字,没有送信人,也没有落款,会不会是假的?”
素池苦笑道:“不会是假的,这文风我认识。天已经亮了,要瞒也是瞒不住的,等会桑榆该回来了。”
素岑打开窗户,对着冷风吹了吹,复才想到素池不能见风赶紧关了,边思索边道:“这样,你等会见完桑榆先入宫去见见娘娘,打探打探陛下的意思,这事可大可小,就看陛下心意了。我去廷尉府一趟,能见面最好,就算不能见面也要安顿好父亲递个消息进去,免得这样无处着手。”
素池站起身来在屋子里踱步,突然抬头,又拿起信给素岑:“不妥,哥哥再看这封信。”素岑又拿起仔细读出声,素池蹙着眉头说:“这事不对劲啊!爹爹、豫王,怎么竟然蹦出来个舒尧?还有周刻,周氏的堂侄子?”
素岑对于这些人际关系,素家后院的亲属自然没有从小打理后院的素池清楚,所以对于周刻他不做评价,“舒尧担任禁卫军副统领很多年了,不过她一向掌管的是宫廷护卫,而禁卫军的统领,那个陛下先前斥责过的冯格?”之前陛下将禁卫军统领兼太子少傅的严进换成了豫王的马前卒冯格,而后冯格大肆清理太子余党,冯格的侄子冯连更是假借校场比武将一名校尉管宁重伤致死。后来,陛下着素渊办,处置了冯连,将冯格连坐好一番斥责。但也未曾对冯格深究,不轻不重打了板子,而后还是官复原职。但是冯格从此整日饮酒寻欢,至此禁卫军落到了舒尧手中。不过舒尧和冯格都是豫王的人,倒是无妨。素岑坐到椅子上,“父亲这些年得罪的人可真是不少啊!”
素池坐在他身边一个白眼飘过去,“比起哥哥在锦州的所作所为,爹爹在官场二十余年的宿敌只怕也抵不过你三个月的光景!”
既然墨狄的信来了,素池觉得便有机会,突然灵机一动想起一件事:“大哥方才说,陛下先前给你交代过垱葛寨的事情?”
一石激起千层浪,素岑也突然想起来:“是说过,是说过,这么说垱葛寨的事情陛下是知情的?原来如此啊!”素岑反应过来惊喜,复又淡定下来:“但是陛下让我紧盯,要我详细的情况问父亲。但是父亲什么都不愿意说,莫非这其中有什么曲折?”
“这其中有什么曲折只有父亲和陛下知道了,我们在这里也是无端猜测。大哥与其去廷尉府来回折腾,倒不如直接去陛下那里走一趟。”
素岑低了低头,仔细考虑素池的建议,虽然素池的建议大胆甚至称得上鲁莽,但是确实更加高效。那么这个方向是对的,素岑点了点头道:“好,既然如此你我便一起进宫。你去贵妃那里打探,我去向陛下告罪陈情。不管怎么说,一来垱葛寨的差事既然陛下吩咐了,我没办就是失职,二来父亲有过,身为人子也不该撇开。就看陛下怎么说了。家中一应下人和女眷,你吩咐下去,这事绝不可私下议论,否则不介意杀一儆百。阿池,我感觉到,山雨欲来风满楼!”
素池感受到素岑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有多少力道,她把右手搭在自己肩膀上,和素岑的手握在一起:“管他前方多少风雨,咱们只管将爹爹救出来。陛下的诏令一日未发,姑母还未倒下,咱们素家就是金陵第一户!方才说到舒尧,她其实是清河王的人,所以这事”
“这事是清河王的手笔?要是清河王,就更加麻烦了。咱们家因为舒家和先皇后,与清河王之间可是有血仇的。”
“至少不是豫王一个人的干系,或许这是一个突破口?咱们和清河王谈判。”
“绝不可以。”
素池抬眼对着素岑苦笑,“大哥又是这句?究竟为什么,为什么不可以?一次又一次这么跟我说,却又毫无根据,真是奇怪。”
素岑挪开了眼,搪塞道:“这是男人之间的事情,你瞎掺和什么,就算真要他谈判也是我去。不过清河王这等喜怒无常的性子,就算是谈成了只怕也难以遵守盟约。跟他谈,不如和豫王谈。”
素池小声道:“我也没说是我自己去啊!”
素池隐隐知道,素岑极力反对的背后定然有一桩缘由,但是素岑闭口不提。素池无意在这时候分心,于是话题又扯回来:“信里说得很明白了,除了陛下,入狱的爹爹和舒尧,豫王、周刻,严进,这些人他们在当场一定能够捕捉到一些更详细有用的东西。豫王一定被紧紧盯着,周进那里我熟,我走一趟,周刻那边我让人走一趟吧!等他们回来,咱们有些应对再入宫!大哥趁着这会儿去召集爹爹的幕僚见见,一来商量商量这事,看看有没有良策;二来,让他们知道该说些什么,要是敢在这时候踩高就低,自以为攥着素家的阴私要去廷尉府告发。让他们提前给自己积德行善,免得路上走得寒酸。”
许是当年舒尧告发舒云净的场景过于阴寒,素池直到如今还记得被自家人告发的舒云净。最后几句话素池说得狠厉,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这些幕僚投效素家大多是为了有个做官的好路子,素渊被革职,难保他们不会趁这个机会落井下石,踩着素家当踏脚石。
对于这些人,绝不手软。
素岑也是眼底寒光不散,比起素池,他多年在外的经历只会更加铁腕。“你放心,这个时候要是敢有什么风吹草动,我也一定让他们后悔来这一遭。素家供他们吃喝,要是敢吃里扒外,我保证他们明年的今天我用好食好饭给他们在下面加餐。只要咱们自己不乱,别人也不能斗得跨,你放心,百年素家,绝不会成为第二个舒家。”
第一百五十章 诉衷情(一)()
素岑在大殿请罪的消息不胫而走,这个年仅19岁的少年在这场风波中所表现出的沉着冷静得到众人的称赞,就连陛下也对他赞赏有加。陛下不仅让贴身侍奉的太监亲自将他送出了宫门,甚至温言安抚,承诺不加罪于族人。
兄妹二人再见面已经是晚上了,二人坐在素池的小书房里,书房里燃着银丝炭火。
辛苦奔走了一天,二人都是惫态,此刻却已经顾不上,东榆将饭菜上桌就出去了。素岑坐下,正要动筷突然看见素池脸上一道血痕,搁下筷子,轻轻用食指摸了摸,“这是怎么弄的?谁做的?”
素池疼得吸了一口凉气,示意他吃饭,“都已经结痂了,又不疼,今天去了垱葛寨,脸上是被叶子划伤的。”素池说得云淡风轻,复又轻笑:“大哥身上那么多伤疤,我这一点红痕何必上心?”
素岑有点自责,到门外去吩咐周从拿些女孩子可以用的不留疤的药来,转身看着她的小脸又是一阵心疼:“那怎么能一样?我是男人,有点伤疤才正常,我妹妹这张如花似玉的脸可不能被人伤了。等会我看着你涂药,不能马虎,要不然等父亲回来了,一定骂我没好好照顾你。”
提到素渊,素池好不容易的轻松消失殆尽,“大哥觉得,我们可能见到父亲么?”
素岑今日先是跟几位幕僚商量了一番,而后去了陛下那里请罪,最后又去了一趟廷尉府。
“陛下告诉我,要我稍安勿动,我想陛下一定和廷尉那里打过招呼了。廷尉的严敏就是个墙头草,竟敢躲着不见面。廷尉那里,咱们就不用想了,倒是陛下,并不如想象中一般生气,或许我们可以从这里入手。”
“姑母似乎也不十分在意,她说让我们且等等,这会儿乌云蔽月自然什么都朦胧不清。姑母还留我在宫中小住,说是宫廷无聊,态度有些奇怪,还说朝堂上的事让我别管。垱葛寨那里我亲自去看了,禁军已经撤了,我身边无人可用,知难而退了。靳东篱被正在打架的混混捅死了,你做的?”
“放心,我做的很干净,他的马车被打架的混混拦住了,他骂了两句。他们被激怒,于是杀了他,很多人看见的,替死鬼也找好了,你放心,上面会打招呼,判不了多少年。有了靳东篱前事不忘,就当给其他的人提个醒。娘娘那里,你也不用放在心上,她一贯是漫不经心的态度,可到底是一家人,打破骨头还连着筋。还有垱葛寨本来就该是我去的,倒是难为了你,这样吧明天我带人上去看看。地方究竟有什么鬼?”
“一想到你要去,我这就提心吊胆的。这样吧,你带上咱们的素杀,还有桑榆也要一起去,我的信物也给你。一定要以自身安危为重,切不可逞莽夫之勇。大哥,你一定要要保护好自己。”
“阿池,别怕,大哥会护着你的。就算素家真的出了什么事,也有法子保你周全,所以不害怕。”
“大哥,你怎么还当我是个孩子?快些吃饭吧,吃完咱们都早点睡,这可是一场硬仗。爹爹那里”
“放心,虽然没见到严敏那个怂包,但是下面的监正都见了,使了银子,衣服什么都送进去了。饭菜也是咱们自己人送,这边你盯紧点,看有没有机会趁势送点什么出来。”素岑看着素池已经开始打哈欠,随随便便就结束了晚饭。正好已经送了药来,素岑看着东榆不忍,竟然亲自给她涂了。
素池看着一定没吃好的素岑心疼,但是什么也没说,等到素岑离开才吩咐下面:“东榆,你去小厨房看看,送点蒸糕到大哥那里去。吩咐岭风和司扶和我出门。”
东榆一愣,“司扶?”也不怪东榆诧异,素池已经很久不让司扶贴身伺候了。
素池冷面笑道,“就是她。”
素池晚间特意换了衣服,早晨入宫时穿的太过华丽,晚间便只随便穿了一件夹青花的绿色小袄。素池坐在马车里,有点晕。天不亮就起来,竟然遇到这么大的事,一整天精神都紧绷着,窗外的冷风灌进来,她忍不住打了喷嚏。身上冷,心里更冷。
姑母今日提起爹爹时冷淡疏离,素池简直听到心里一阵一阵的寒意涌上来。还有墨狄,作为爹爹最忠心的谋士,在这危难关头,竟然找不到。要不是相信他的为人,素池几乎要理解为树倒猢狲散了。
司扶起身把帘子一点点固定好,却听素池不耐烦道:“不用麻烦了,就快到了。”
司扶于是只用手拽着,“姑娘大晚上的,这是要去哪?”
素池又咳嗽连连,嘴角弯弯:“见你家主子。”
司扶手上一顿,帘子被风掀起,素池吸了冷风,不止咳嗽还刺激得眼眶红红的。司扶没有傻傻地装不知道,只是赶紧扶住帘子,心里忐忑不安。
马车停下的时候,司扶先下去,岭风摆好脚蹬。素池的手刚伸出来扶着马车的一侧,突然被一只骨节分明又带着薄茧的手给带下来。司扶抬头惊了一跳,“王爷,您怎么”
重曜给了一记眼刀,司扶聪明地闭上了嘴,素池见此讥讽道:“我平生走后门的机会不多,来殿下这里也算是长了见识,这清河王府的后门倒是漂亮!”
重曜也不甚在意她突然抽出的手,转身跟溪鲁天映他们交代了几句,便回头含笑看她:“我自然希望你从正门堂堂正正进来,但是你会走那么?你今日走后门,我便亲自接你,也同你走一遭后门便是。他日你愿意从正门进来,我自然也欢欢喜喜迎你过门。”
素池面上微笑不变,一边的司扶却听得震惊:一般王府的门分为正门、侧门和后门。姑娘说不走后门,自然说的是走侧门。按道理,正门只有主人和贵人才能走的,这王府里的主子除了王爷,不就只剩下王妃了么?
素池不接话,跟着重曜一步步往里走,清河王府确实是她第一次来。这个人住的地方跟他本人还真是像,没有多余的花草树木、没有装饰性的小型建筑,房子倒是排的整整齐齐,简直是古代的性冷淡风啊!可能是清河王的特殊吩咐,整个王府里看不到几个人,清净萧索
素池被带到了一处书房,重曜招呼她坐,满屋只有书桌前一个主位,素池只好坐到了窗前的贵妃榻上。软软的可以靠,很适合疲惫的身体。
重曜哑然失笑,她果然喜欢,难怪陶丘戏社那样简约的地方都摆了一张,果然是准备给她的。
不过那里离窗户近,他想起她方才咳嗽,他走近去关窗。素池本来双手捧了茶,想去去寒,一打开茶盖姜味扑面而来。正好重曜就站在她身侧关窗户,一个低头一个抬头,二人忽然对望,重曜竟然情不自禁低头吻下来。
素池惊诧到了,整个人懵懵地,她冷静下来,没拒绝,没主动,重曜手捧着她的脸,另一只手从她的脖子后面环绕,他只是抱着她,轻轻吻着。他将她的身子稍稍转动,突然重曜面上冷峻,手摸着她的脸声音仍是沙哑的,带着方才的情yu:“这伤是怎么弄的?”
他像是一个父亲问一个尚不知事的小女儿,素池稳了稳心神:“咱们说正事。”
重曜仔细看她那红伤,自腮上到嘴边,虽然伤口很浅,但是看起来很长,重曜拿了涮笔的水:“你照照,这可不算小伤了,要仔细的。”
素池无心照顾伤口,只轻声道:“你且坐下,当知道我今日可不是率性而来。”
重曜也在软榻上坐下,听她这话也不诧异:“清河之处、聊城之时,你又何曾率性过?何况今日这帖子是我下的,你来赴我的约而已。你也放心,我虽不是君子,也绝不会在这时候落井下石,你来这里的事情绝不会被人宣扬出去。”
在素池记忆里,今日的重曜与平日里完全不同,平日里的他冷峻暴戾、喜怒无常,而今日他虽然笑意浅淡,却始终眉眼俱笑,他一口一个“我”字,更比平常温润可亲。就连说话的语气也不似往常讥诮冷笑,反倒是一番谦谦君子作态。
素池自然知道重曜绝非君子,但是面对这样英俊挺拔气度超人的“伪君子”,倒也觉得赏心悦目。下人奉了茶点上来,重曜贴心地都放在她手边,素池抬眼笑笑:“重曜,上次你说的婚事,可是认真的?”
重曜正端茶的手几乎一缩,整个手接触在滚烫的茶杯上,但他只片刻的凝滞,便不动声色小小喝了一口,一字一顿:“你当知道,我不爱玩笑,更不与你在婚姻之事上玩笑。但是上次,你并没有答应。”
素池听着他近乎怨念的口气,有些好笑:“你是清河王,我是素家女,你我如何走到一起?我拒绝才是明智的事情。若是我答应了,又是怎样局面呢?更何况,我的婚事有父兄做主,有贵妃插手,你的婚事亦是要朱砂御笔帝后盖印,你我二人又能决定什么呢?上次是你在糊涂,非我不智。”
重曜见她懒懒地半靠在软塌上,一手支着下巴,说不出的妩媚动人,虽是十五岁的年纪,却已经出落得这样明艳又张扬!重曜也半靠着,将头偏过去看她:“我只问你答不答应,与旁人何干?与其他人何由?”也不起身,直接唤人拿靠枕进来。
素池仍是靠着,哑然失笑:“这样的话我五岁之后就不说了,你听说过我二姐姐么?”
重曜摇摇头,不明白她的意思,他一贯只知道素家常常出入宴会的几个姑娘,倒是不知道有个排行第二的。
“我年少时见过二姐姐几次,她生的白皙又俊俏,是个病美人。不过因为只是富贵病,要不了命,就是银子好药材养着就是。因为身子不好,家里便将她送进了允恩寺,你是知道的。父亲那时候对于大姐在豫王府的行动很不满意,于是准备将二姐姐以探望长姐的名义送入豫州豫王府小住。二姐姐以死相逼不愿意,她自然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后来家里的嬷嬷说她和寺庙里的和尚不清不楚。二姐姐苦苦相求,只想与良人双宿双飞,从此放弃作为素家女的一切富贵荣华。我后来便没见过她了,但隐约记得父亲成全了她。”
素池说到这里,突然起来动了动脖子,接着道:“而后有一次在允恩寺拜佛,听到刚刚入山的小沙弥议论,说山下有一对夫妻很是可怜,那男子四肢尽断不能起身,那女子倒不像是普通农妇。我心里起了意,便临时去看,果然不出所料。后来觉得堂姐可怜,于是私自遣人送了钱财去周济,没想到那里已经没有人在了。从此一个字也不曾和人提起。”
重曜拿了靠枕亲自塞到她颈下,“觉得后怕?其实不必,你不是你姐姐,我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和尚,你我都不会坐以待毙。”
素池摇头,“算不上后怕,你我自然都不是那等任人欺凌的人,但是若是要我与素家为敌,与父兄违逆,我倒是宁愿束手就缚。我心悦你,却也只是个凡人,割舍不断这世间亲情。你心系大javascript:位,野心昭然若揭,而你我两家势同水火,你们相争,要我情何以堪?换做是你,又当如何?你我这般私下来往互通书信,于我已是满足。倘若有朝一日,我站在你身侧,那么你逝去的亲人又如何肯放过你?”
素池说到这里,一觉得心哀绝望不能止,“我从小就被教育有一天要陪王伴嫁度过一生,在那深宫里像我姑母一般,将大半生的年华献给皇家,献给母族。这么多年了,我始终在等待着,等待着你们这场夺嫡之战露出眉目,我一直等着那么一日,却也害怕那么一日。你也在等着那一天吧?等着那九五之尊的宝座落下帷幕,等着金印玉玺,等着大权在握我惧怕那一天的到来,我至今不知若是那一天真的来临,我会做些什么?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