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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吃了一惊。立刻就去捂她的嘴,可是已经晚了,她这句话已经清清楚楚说出去了。
我妈翻动身子看着我们,声音终于有了波动,“丽丽,谁跟你说这些的?你们是妈妈的心头肉,妈妈怎么会不要你们?”
秦丽挣开我的怀抱,下了地依偎在我妈身边,紧紧抱着我妈,“妈妈,我害怕,爸爸这么长时间没有回来,你要是再不要我们……”
她一句话都没有说完,就哽咽的说不出话来了。
“乖,妈妈不会不要你们的,别哭别哭……”我妈将秦丽紧紧搂在怀里,一边用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一边声音柔柔的宽慰她。
一直沉睡着的秦刚忽然也坐了起来,直直伸出两只胳膊,“妈妈……”
我妈身子抖了抖,赶紧从地上站起身来抱起秦刚,轻轻将他抱进怀里,柔柔哄他睡觉,“乖宝宝,睡觉觉,妈妈一直都在……”
秦丽也站起身来,跟着一起窝到了床上,依偎在我妈身边……
这天晚上,我们一家都没有睡着,本来悬着的一颗心,在听到我妈柔柔哄着我弟弟睡觉的时候,忽然就放松了下来。
第二天等我起来的时候,我妈早就起来了。
姓肖的男人坐在院子的凳子上,正在吃我妈烙的饼,看到我走出屋门,他冲我笑了笑,“静静,你怎么不多睡会儿?你妈还说你跑的累了,让你多睡儿呢,特意没有叫醒你。”
看到这男人后,我忽然就想起了昨晚我在窗户下听到的我妈那声叫声,昨晚刚刚浮起的柔软,忽然就变的僵硬无比,只看了他一眼,就去厨房找我妈了。
“静静,你怎么不多睡儿?”我妈正在厨房烙饼,厨房内弥漫着一种特有的香气,她跟我说了一句话后,又立刻去翻鏊子里的饼,边翻边对我说道:“你快去洗脸洗手,饼很快就烙好了,一会儿就可以吃了。”
我没有接我妈的话,只是走到她身边,低声问,“他今天走不走?”
我妈的手顿了顿,脸上的笑容忽然就敛去了。“静静,你是不是急着想让你肖叔叔走?”
“是。”我没有丝毫掩饰,“村子里人多眼杂的,指不定别人说什么呢。”
我妈的声音忽然就有些生硬,“妈不在乎!”
我也板起了脸,“可我在乎……妈,丽丽才十三岁都在意这些事情了。何况我呢?”
别的我也不想多说,我只想让这个男人赶紧走,我妈或许很快就安定下来了。
“静静,他是……”我妈蓦然扭头看着我,嘴唇翕动,眼里闪着晶莹,像是要看进我心里一样。
我的心忽然一跳。甚至觉得我猜中我妈要说什么了,心一慌就打断了她的话,“不管他是谁,他走的越快越好。”
我妈紧紧闭了嘴,眼里有泪花在闪动。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忽然插了进来,“你不用担心。我已经跟他们打过电话了,他们今天就过来接我,我很快就要走了。”
听到这个声音,我和我妈几乎同时扭头看去。
“你就要走了?”我妈的声音有些颤抖,“不多住两天吗?”
我心里却忽然轻松了很多,甚至长长出了一口气。
姓肖的男人看了我一眼,冲我妈笑了笑,“小美,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不得不赶回去。你放心,等有时间,我还会过来看你们的。”
“是啊,你还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忙。”我妈的语气很惆怅,带着伤感。“那我多烙点饼你带走,我记得你喜欢吃我烙的饼。”
说完之后,我妈急急转过身来翻饼,掩饰着自己的情绪。
姓肖的男人连连点头,看我妈的眼神一直很温和,很柔,“不急不急。他们即使来了,让他们等等就是了,你慢点,别烫着了……”
我冷冷看着他们两人。
他们两人语气熟稔,态度亲昵,好像一点都没有顾忌到我还在身边。
这让我感觉很不舒服,尤其是想到我爸的时候。
姓肖的男人忽然扭头看向我。伸出手冲我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你爸爸妈妈的朋友,我叫肖国明。”
肖国明?
我记得我妈昨天急急出声的时候,叫的也是这个名字。
“在学校的时候,我爸是给你打的电话吧?”我没有伸手,语气也很冷淡。
我妈说他是我爸的朋友。而他刚才说,他是我爸妈的朋友也就是说,他认识我爸妈!
“没错。”肖国明也没有生气,笑着抽回了手,“你爸这么多年一直不让我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多亏了那个电话,我才找到你们家了。”
我爸不让他知道自己的落脚处?
我有些迷惑,我爸在最困难的时候找他,按道理来说,应该关系不错才对,可听他的意思是,我爸好像一直故意躲着他不让他找到?
我忽然想到了我爸说的话,说千万不要让他们找到我,难道,这其中有什么隐情?
“那肖天白为什么要找我?”我忽然又想到了一个问题。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肖国明抱歉笑了笑,“不过你放心,我回去会问问他到底怎么回事的,等有答案了,我再告诉你,好不好?”
他跟我说话的时候,语气特别柔和。
我对他满腔的敌意,却不知道该怎么给他冷脸。
“我爸忽然就走了,我觉得应该跟你们找他有关系。”我思索了一番,郑重说道:“如果你真的是我爸爸的朋友,那请不要再打扰我们,好不好?”
虽然我知道请他帮忙找我爸爸,应该很容易就能找到我爸,可我爸既然不肯见他们。就应该有他自己的苦衷,我不能坏了我爸爸的事。
肖国明脸上的笑容忽然就敛去了,深深看着我,然后笑了笑,“你真是个孝顺的好孩子……”
说“孝顺”两个字的时候,他咬的特别重,甚至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我妈一直不停的烙饼。没有说一句话,好像根本不在意我们到底说了什么似的,但只要朝她仔细看看,就会发现我妈的身体一直在抖,像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一样。
后来我们都没有说话,肖国明应该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而我是根本无话可说。
我妈终于烙好了饼。厚厚的一摞,好像恨不得给肖国明烙够一辈子吃的一样。
就在我妈一张一张切好打包的时候,村子里忽然响起了汽车的鸣笛声,我妈的身子猛然一颤,肖国明的语气也颇为惆怅,“他们应该来了,这次倒是挺快的。”
不大一会儿。我弟弟就兴奋跑了进来,嚷嚷道:“妈妈,外面来了好多黑色的小轿车,很漂亮,村子里的人都去看了,热闹的很呢!”
第85章 她要下手了 1()
听我弟弟说村子里有很多人都去看,我妈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我知道我妈的脸色为什么会不好看,村子里这么多人围着去看,她不好去送肖国明,去送了肯定要被村子里人的唾沫星子淹死的。
肖国明知道我妈的心思,笑了笑,“小美,你不用去送我了……好好照顾自己。”
我妈重重点了点头,想要说什么,但眼睛先红了,立刻别过去脸,肩膀不停耸动。
看的出来我妈在哭。而且是当着我们的面。
“好了,小美,别哭了,又不是见不到了。”肖国明眼神无奈而又温柔,然后朝我妈伸出了双臂,“来,拥抱一下。”
我立刻就瞪大了双眼。
我妈已经转过身,眼睛红红的,看了看肖国明伸出来的双臂,眼神有片刻动摇,但很快就摇了摇头,“不了,你回去吧,孩子们今天都在家,我们好好聚聚。”
肖国明眼里闪过失望,但还是微笑着点了点头,“好。”
我猛然松了一口气。
我看过电影电视,知道城里人都有些很洋派的做法。就算拥抱也只是一种礼节而已,可如果我妈真的当着我们的面跟肖国明拥抱,我甚至不敢保证我会不会冲上去。
肖国明终于要走了,我妈眼圈一直红红的,盯着肖国明的身影走出了院子,拐了个弯儿。然后消失不见。
我弟弟到底还小,看肖国明走出院子,他也要跟着去,嘴里嚷嚷着要去看小轿车。
“不许去看,要不然二姐以后就再也不理你了!”秦丽抱住了我弟弟,声音冷冷的,带了警告。
听秦丽说以后再也不理他了,我弟弟撅起小嘴,却再也不敢嚷着要去看小轿车。
这一切,我妈好像并没有看在眼里,她痴痴看着肖国明的身影消失后,转身就朝屋子里走去,全身的力气像是忽然被抽去一样,双腿都是拖着往前走的。
“妈。”看着我妈的样子,我忽然有些害怕,“你去干什么?”
我妈缓缓扭过身,冲我笑了笑,“妈有些累,想去床上躺一会儿,今天我没让秦刚和秦丽去上学,你陪他们好好玩玩吧。”
说完后,我妈又像刚才一样拖着身子朝屋子里走去,留下我们姐弟三个人呆呆站在原地。
看着我妈的样子,我忽然觉得有些心疼,可又有些恼怒,不就是肖国明走了吗,至于那么难受吗?
我在家里呆了三天。
我妈的样子让我有些害怕,也不敢一下子就离开家,这三天来我把能做的活都做了,直到确定我妈没事后。我才终于离开了家回到了学校。
走的时候,我手里只留了一百块钱,然后把其他的几百块钱都塞给了秦丽,让她有时间交给我妈。
坐在回学校的路上,我一直有些恍惚,家里破败不堪的情景,我妈难过悲伤的样子,秦丽的担惊受怕……这些东西一直在我眼前晃,晃的我心里难受。
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回到宿舍的,回到宿舍后我就把自己扔在了床上,全身上下好像都没有一点力气。
宿舍里就刘兰一个人在,她看到我回来,立刻兴奋奔到我身边,晃了晃我的身体对我说,“秦静,你可算回来了,我有个爆炸性新闻,你要不要听?”
刘兰总喜欢一惊一乍的,我实在想不出来,她一直呆在学校,能有什么爆炸性新闻。
“刘兰,我刚坐了很长时间的车,很累的……”我想一个人静静,只能委婉拒绝刘兰跟我唠叨。
“秦静,我敢保证,不管你有多累,你听到我说的话保管会跳起来。”刘兰一脸兴奋,也不管我到底想不想听,直接开口说道:“张晓燕好像喜欢韩昊然!”
她说的确实惊到我了,我猛然坐起身来,惊讶问,“你怎么知道的?她告诉你的?”
我的反应让刘兰很满意,她立刻坐在我的床上,撇了撇嘴说,“你想她能亲口告诉我吗,这种事又不光彩!”
“不光彩?”我有些不太懂刘兰的意思,喜欢韩昊然有什么光彩不光彩的?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刘兰更兴奋了,顺手拿了一把零食,咬的嘎嘣嘎嘣响,“听说张晓燕约韩昊然去操场了,韩昊然没有去。后来她就去找韩昊然,说要帮忙洗衣服什么的。韩昊然也拒绝了,而且也不知道是谁传的,现在学校都传疯了,说张晓燕倒贴,你说光彩不光彩?”
张晓燕约韩昊然去操场?
我忽然就想到了张晓燕找到韩昊然,说为了感谢他帮我们要回酬劳,送了韩昊然一件衬衣,当时在韩昊然面前,张晓燕垂头浅笑的样子。
“秦静,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刘兰提高了声音叫我,“这可是我偷偷告诉你的,你可千万不能说是我说的啊。”
我刚想说什么,宿舍的门忽然就被打开了,张晓燕推开门走了进来。
刘兰呆了呆,立刻就换了一个话题,“秦静啊,你回去一趟,怎么也不带点家乡特产回来。我还期盼了好久呢!”
她这句话,是专门说给张小燕听的,有些欲盖弥彰的意思。
“秦静,你回来了?”张晓燕倏地扭头朝我床铺上看来,看到我之后,她立刻堆满了笑容。“我还以为你要多在家住几天呢,没想到你回来的这么快。”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刘兰刚才告诉我的事,我总觉得张晓燕跟我说话的时候,眼神和表情都不太自然。
我冲她点了点头,“在家也没什么意思,所以就早点回来了,对了,这几天没什么事吧?”
“我都替你答到了,别的倒也没什么事,就王老师问了一次你去干什么了,我说你家里有事回去了,很快就回来。”张晓燕说话的语气很急。好像急着要表现什么似的。
听说王老师找过我,我心里就觉得咯噔一下,“王老师没说别的?就问了问我去干什么了?”
“恩,别的什么也没说。”张晓燕点了点头,好像松了一口气。
王老师不仅带我们课,而且还是我们的辅导员,要是被他发现我没有上课,他会不会找我的麻烦?
刘兰才刚刚跟我说了张晓燕的八卦,她有些心虚,趁着我和张晓燕说话的时候,她不动声色回到了自己的床上,还冲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千万不要说漏了嘴。
张晓燕还想跟我说什么,我的手机来了一条短信,是韩昊然发来的,他说我回学校的时候他看到我了,问我下午有没有空,他要跟我一起吃饭。
我本来想拒绝的。可是犹豫了一下,发回去一个好。
合上手机盖后,张晓燕小心翼翼问我,“静静,刚才的短信是韩昊然发的?”
我猛然抬头,就见她正低头看着我,眼里有某种期待。
“是啊,他说看到我回学校了,问我能不能下午一起吃饭。”我看看张晓燕,“怎么了?”
张晓燕眼神有些慌乱,赶紧摇了摇头,“没什么没什么。我还说你好不容易回来了,我想跟你一起吃饭呢,要是你们有约,那咱们就下次再说。”
我点点头,也没把张晓燕说的话当回事,我们一直在一个宿舍。想吃饭什么时候一起吃不行,非得在今天?
可等下午我和韩昊然一起吃饭的时候,张晓燕端着碗走到了我们坐着的桌子旁边,笑盈盈对我说,“静静,好巧啊。你们也在这里吃饭?怎么样,不介意我坐一起吧?”
我看了看韩昊然,他的眼神有些冷,但却没有开口说话。
“这有什么不行的,你坐吧。”张晓燕说话的时候已经坐下了,她征询我意见也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
她坐下之后,韩昊然的话明显少了很多,只有在迫不得已的时候才勉强说几句话,倒是张晓燕很热情,缠着我问东问西的,我不想说都不行。
又坐了大概十来分钟,韩昊然站起身说还有个球赛。他得先走,不然就迟到了。
“那我和静静有眼福了,我们一会儿去看你打比赛。”我刚想说什么,张晓燕就立刻微笑着对韩昊然说道。
韩昊然看看我,淡淡说,“那好。你们来吧。”
看着韩昊然走远,张晓燕扭头看向我,一本正经问我,“静静,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第86章 她要下手了 2()
我隐隐猜到张晓燕要问什么问题,但没想到她会问的那么直接。
她问我,“静静,你喜欢不喜欢韩昊然?”
我被她这么直白的问题给问愣了,竟然愣愣问她,“你,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就是想问问,你对韩昊然什么感觉。”张晓燕看我的目光很认真,“我看你们经常在一起,想问问你是不是喜欢他。”
忽然被张晓燕问这种问题,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只是反问,“你问这个问题干什么?”
张晓燕将手里的勺子放下。一本正经对我说,“你要是不喜欢他,那我想追他。”
我张大了嘴,好久都没有合拢。
在我印象中,张晓燕一向寡言少语,很少表露自己的情绪,在陈琪跟前更是低调隐忍,根本就是一个极为透明的存在。
可她现在直白告诉我,她要追韩昊然!
“静静,我知道你跟韩昊然的关系比我跟他的关系好。”张晓燕垂下头,语气有些挫败,“我不喜欢夺人所爱,所以我先问你的意见。”
我没想到张晓燕会喜欢上韩昊然,更没想到她竟然会主动去追他。但转念想想,韩昊然阳光帅气,在学校又是风云人物,喜欢他的女生肯定不计其数,就算张晓燕喜欢,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
但张晓燕来问我能不能追韩昊然,明显是别有用心。
与其说她怕夺人所爱来征询我意见。不如说她就是为了告诉我,她要追韩昊然,希望我识趣。
我收拾了一下碗筷,站起身淡淡说,“那是你的事情,你不用问我。”
张晓燕也跟着站起身来,紧紧追问,“静静,你的意思是不是你不喜欢韩昊然,我可以追他?”
她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她就是要逼着我说出我喜欢还是不喜欢韩昊然这句话。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去看看他打球了。”我顿住脚步,“你要不要一起去?”
张晓燕没想到我会忽然转移话题,立刻点头,“去啊,我刚才就答应了他要去……你先去操场,我帮你把碗拿回宿舍,一会儿我就去了。”
我不知道张晓燕要干什么,但我知道她肯定别有用意,也没在意,就把碗给了她,自己先去操场了。
我到操场的时候,韩昊然他们几个男生早就到了,正在操场上热身,几个人都穿着队服,露出结实健康的肌肉,浑身洋溢着一股青春扑面的气息。
韩昊然正在往球篮里投球,身子高高跃起,然后一手巴着篮球框,一手把篮球扔了进去,接着轻巧跃到了地上,姿势优美帅气,赢得周围的女人一阵尖叫欢呼,一起兴奋喊着韩昊然的名字。
韩昊然冲她们挥了挥手,然后环顾了一下四周,很明显是在找人。
我站的比较远,也不知道韩昊然是不是在找我,只看到他一个队友冲他跑过来,拍了拍他肩膀说了句什么,然后另外一队已经上了场,周围又响起一阵欢呼声,比赛开始了。
张晓燕是在比赛进行了一段时间后才到的。她先找到了我,然后拉着我一起朝前挤去,“静静,你站这么远,什么都看不到的。”
张晓燕一直拉着我走到了最前面,她才放开了我,专心致志开始看球赛。
说是看球赛,但她的眼光一直紧紧锁在韩昊然身上,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