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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住在胖子的上铺,他的味道给我带来的直接影响就是迅速帮我克服了赖床的恶习。夏天的时候,我们每个人都会被蚊子恶毒地攻击,除了胖子。胖子的床铺有时候就像一个禁飞区,那些即使被饿得不堪忍受的家伙也不敢随便闯入,即使它们不知死活地想去龙潭虎穴闯一闯,也多半殉职在路上。我估计,我们宿舍的所有蚊子都对这个虽然不白胖却着实丰满可爱的胖子心怀歹意,但是却只能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后来,我慢慢发现,我们宿舍的蚊子出现频率竟然远远低于其他宿舍,因为胖子的味道开始在空气内蔓延开来……最初的时候,我还在幻想挽救胖子,我以为卫生习惯是全人类文明的标志,所以希望他能够接受。可是,胖子恪守一种双重价值标准,他认为北大最大的特色就是我爱怎么活就怎么活,这是自由主义精神,这是当初蔡校长的兼容并包原则……面对我们景仰的蔡校长,我无话可说。
胖子有两种钟情的嗜好。胖子爱床。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对床产生如此强烈的迷恋感。我想起那个叫笛卡尔的思想家,他喜欢在床上进行一切活动,比如思考,比如写作,甚至还验算数学题,很有成就。胖子不爱思考,更不爱数学,他在床上唯一做的两件事情就是睡觉和看言情小说,这两种活动都不需要大脑,这两样活动大概占据了他一天生活中的四分之三。
我想从大二以来,胖子就没有看到过八九点钟的太阳,就没有吃过食堂的早餐,就没有上过前两节课,他一觉醒来的时候,午饭就开始了。胖子睡觉并不晚,甚至通常比我们都早,可是一到早晨,他的大脑就陷入了瘫痪,他就直喊头疼。他说,他必须通过睡眠来唤醒他的沉睡意识,来医治他的头疼病。于是他心安理得地继续千秋大梦。即使他昨天晚上是7点睡觉,第二天他也必须在10点以后才会考虑斜靠在床头。他总是说,困着呢,你可以想象这句话是出自刚刚进行完12小时完全睡眠的家伙之口吗?胖子的睡眠极其深沉,有几次,他良心发现希望我们可以早起叫他一下,倒不是为了去上课,他说他很久没吃学校食堂的豆腐脑了。那天叫醒胖子的行动是惊人的,全宿舍的人通过各种道德和不道德、危险和不危险的方式来唤醒他:常规性的喊声是没有效果的,于是有人拿来夹子夹他的耳朵和鼻子,然后是凉水,然后是图钉,再接着是把化学武器:胖子的过期袜子……我们上课归来的时候,胖子边吃着辣子鸡丁边抱怨说,也不知道哪个臭小子往他的耳朵上夹夹子,还有图钉和大头针,怎么莫名其妙地跑到他的床上……至于他昨晚如何低声下气地求我们叫他的话一句没有提,睡眠已经抚平了他的一切不愉快记忆。
胖子痴情言情小说,而且是那种最没有创意的三流小说。胖子每天在床上的漫长的时间里除了睡眠就是读这些永远也读不完的言情小说。胖子经常沉湎于那些充满了虚假的浪漫文字里,因为他经常特别夸张地笑起来,然后绘声绘色地给我们念那些精彩段落,里面有纯情也有色情。这时候是这样一副图像:一个由汗水染成的黄色被子覆盖着一个你根本无法想象的庞大身躯,一张充满了油性显然没有经过冲洗的脸庞上,一张大嘴在特别动情地发出娇滴滴的声音,笑容始终弥漫在这一个过程中,是那种发自内心的真诚投入的笑容。有时候胖子还要模拟书里的那些幼稚愚蠢的少女的音色,这种灾难性的表演往往给我们带来无法抑制的笑声。胖子在床上的岁月里读完了北大的燕园书廊可以看到的一切言情小说和图书馆可以看见的所有琼瑶还有岑凯伦的书。胖子常给我说一些自鸣得意的言情小说创意,希望我可以执笔写出来,然后分他一半稿费就行了……
宿舍里还有一个小胖子,但是比起大胖子他的身材实在不算什么,所以我们叫他小吴。小吴著名的是他的鼾声,你听过那种声音吗?在深沉的夜里,在四周没有光和声响的寂静的夜里,你的心已经做好了沉睡的准备的时候,这时候由那个上铺传过来一声又一声一点也不悠扬的声响,那种直刺你的灵魂深处,一阵高一阵低的声响,由漫长的喉咙深处缓缓地爬出来,然后经过漫长的喉管的酝酿积蓄,突然达到鼻腔处迅速而不留情面地释放出来。那种气体和鼻腔的巨大而且恐怖的摩擦声,在如此寂静和炎热的夜里,突然间爆发出来。你的因需要睡眠而脆弱的神经可以经受住这突如其来的震撼吗?你的本来做好平静准备的心脏是否突然又开始了猛烈得令人窒息的跳动呢?你该怎么办,这没边没沿的声响啊,你如何叫我入睡啊……这就是小吴的鼾声带来的效果,那是一种在超重低音和嗯呀的纯净声音中间徘徊的音响效果,忽高忽低地成正弦曲线分布。
在这种情况下,除了胖子,所有的人都被这声响由睡眠的边缘暂时性甚至永久性地拉了回来。于是,有人开始叹气了,有人开始烦躁地翻身了,有人开始打开刚刚关上的单放机了……那可怕的声音依旧在继续着,并且随时酝酿着更大的风暴的到来……突然,声音结束了,那些已经悬空得太久的心终于放下来试图入睡了,于是在半梦半醒之间,那声响突然又开始出现了,开始轻微地、浅浅地搔动你的神经,然后就如夏天的雷声一样突如其来地出现了,达到了200分贝以上。于是人们又开始叹气、翻身、听音乐……接着,无法忍受的人开始说话了,谁去推醒他。没有人动,因为所有的人都很懒。终于,有人实在是忍无可忍了,一本很薄的杂志从一张床做了一个圆满的抛物线运动到达了发出声响的那张脸上,声响还在继续,杂志的速度和重量都缺乏攻击力。然后是一本书,接着是两本,然后是衣架,那个人翻了个身,所有的人都由衷地叹了口气,里面充满庆幸。可是,声响在短暂的翻身过后继续开始了,没有丝毫减弱的趋势,于是一本《牛津英汉词典》在迟疑之后终于飞了过去,然后一声沉闷的声响:是谁那么讨厌?于是鼾声结束了,所有的人在此时终于叹了一个最舒展的气:可以入睡了。
这是在那些夜晚202宿舍里经常上演的一幕,而且是有着完美结局的一幕,因为在更多的时候,在《牛津英汉词典》飞了过去之后,那声响是继续的。那种长夜难熬的滋味你体会过吗?与鼾声为伍,度过一段段漫长的黑暗时光。
134
这是一个有点另类的宿舍,这间屋子始终是28楼里最肮脏的角落,地上的干巴巴的果皮和那满是污垢的地面在向你讲述几个月前发生的故事。这里居住着五个大汉,但是这里只有两个暖水瓶,其中一个无法保温而且永远是空的。这是28楼最黄金的地段,所有的人都可以看到屋内所发生的一切情况,外面的一切情况也无法逃脱这里的眼睛,这间屋子还没有窗帘,因为这里的居民说:谁爱看我脱衣服,谁就看好了,反正我也不吃亏。这里的所有居民都带有一种鲜明的不一定正常的个性,但是至少是有个性的。除了我,这里的人都是法语专业的,但是学科间的界限丝毫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交流,年轻,充满生命力,喜欢漂亮女孩子,厌恶功课,有梦想,偶尔颓废,这是我们所共有的品质。
肖是我认识的第一个人。他的最大特点是对女人永不厌倦的探求,是那种充满科学性和哲理性的追究,肖常自称自己是纯精神上的动物,他厌恶肉体,而偏重于精神,因此他被我们骂作阳痿。肖的床头堆满了心理学、哲学和文学书籍,他所不关心的是其中对于女人那些细腻得可怕的心理活动的描写,肖喜欢说:女人是一门真正的学问,他要用一生来研究。肖常常对女性表现出一种特别的细腻味道,这种方式据说很有效,但是令我们作呕。肖喜欢玩女性的头发,往往是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喜欢和异性没完没了地说情话,然后动手动脚,我常觉得他像那个爱吃胭脂的贾公子,只不过他长得没那么好看。
肖善于倾听,是那种特别会安慰别人的类型的,虽然你知道他说的都是废话,但是在你痛苦的时候,他适合出去散步。肖的外语很好,可以做英语老师,挣一些可以请女孩子看电影的钱。肖很慷慨,只有当面对异性的时候他常花出一个月的饭钱请女生吃饭,因为他说这是一项庄严的责任,让女人高兴,这是他的义务。
肖有过很多的女孩子,至少他自己常这样说,他说自己对每一个都很专一,甚至可以同时都很专一。我们对此既敬佩又表现出传统道德上的嗤之以鼻。不过在最近,肖真的开始专一了,他如痴如狂地爱上了一个比他大的女孩子,在肖生病的日子里,我们的桌子上常堆满了山一样的吃的和喝的,那个女孩子每天请肖吃饭,并且喂他,肖都快陷入幸福的深渊了。
家伟是个台湾土人,我们都这么称呼他。这小子因为惧怕台湾的兵役制度,在高三那年潜逃至大陆。这个在台湾只会飙车不会读书的烂小孩,因为国家对台湾同胞的优惠政策上了大陆最著名的学府。由于来自资本主义社会的一个小岛,这个家伙在思维上极其简单,他的思考方式常像一个初中生。当然,这也难怪他,他从小哪里受过我们这样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教育,据说他刚来北大的时候傻得让人同情。我们都问他,是不是高山族人,印象里台湾人都是高山族的。家伟是个挺帅的小伙子,除了智力上出现轻微的低下外没有其他的毛病了。家伟喜欢自由,这和我类似。他大二的时候,不想念书了。就仗着自己台湾人的身份迅速休学,在那一年他过着神仙一样的生活。他的起床时间一般是下午2点,然后是去麦当劳喝咖啡,再去国林风书店看书到晚上。回来之后点起蜡烛思考至凌晨,再睡觉。那段时间,家伟爱上了哲学和心理学,因为一个人在外面,水土不服,需要一点心理上的支柱。于是荣格和弗洛伊德是他床上最常出现的书籍,天知道他单纯的头脑是否可以搞得懂这些东西,但是他在执着地阅读和思考。家伟对女孩子有一种天生的亲和力,因为他的单纯和外表实在吸引人,而且不大标准的普通话也很好玩。但是,女孩对家伟永远是可以远观而不可以亵玩的,他一亲近女孩就头疼,是那种由于心理恐惧而带来的头部阵痛。他有一次决定上前和一个他观察了好久的女生搭讪的时候,头疼如炸开一样,在吃了两片百服宁之后才缓和过来。当然,他的样子轻易就吸引了那个女孩子,他们从此常在花前月下不知是否卿卿我我,因为家伟自我标榜是个纯洁的动物,喜欢至纯至洁的感情。当然,当我们后来帮助他反思这么些年以来的情感历程,猛地发现他始终是处于被动地位的,所有女孩几乎都像那头张开大嘴的鲸鱼,等着他一点点游入口中。
勇哥是个胖乎乎的有一张不爱笑的娃娃脸的孩子,他最热衷的事情是电影。他本来是化学系的小子,学得也不太差劲,但是在一个星期天的早晨,他在水房洗衣服,这时候阳光从一扇充满灰尘的窗户射进来。他瞬间就被震惊了,原来世界上有这么美的事物,他此后一直在思考如何留下这瞬间世上最美的东西,他决定从事电影,因为电影可以捕捉到美丽的极致。所以他就从化学系转到了法语系,因为法国电影是他的最爱。这种触动和变化多少有点像那些无数半路出家的大师们的自传中的描写,所以我一直在怀疑它的真实性。但是,勇哥的平时表现确实流露出了艺术感。比如他喜欢穿一件很庸俗的海军衫,喜欢用电脑上的画笔画一些抽象但是确实有美感的画。勇哥对女孩子的态度是开放式的,他也喜欢引用崔健的那句歌词“趁着年轻能干赶紧干”,但是他对女生表面上总是不动声色,谁也不能猜测他的经历丰富到什么程度。勇哥还喜欢骗人,这是他的表演才能的某种表现,家伟是他最常欺骗的对象,这一对黄金搭档已经坚持了三年。
不爱看书是勇哥艺术气质又一表现。他认为读书会抑制思考,这种见解不知是抄袭自叔本华还是他的真情实感。他习惯说只有自己亲自体验的东西才会成为自己生命中的一部分。他喜欢说这个资讯的时代充斥着垃圾,他要创造出不朽的经典。他最喜欢陈凯歌的《霸王别姬》。他经常要求我们使劲赚钱好投资给他的电影。他决定他的第一部电影名字就叫《28楼134》,他要把我们龌龊的宿舍和我们庸俗的生活彻底地暴露在世界观众眼前,而且希望这部电影可以成为中国电影的新时代里程碑。勇哥说这些话的时候仿佛自己真是个葱。勇哥即将去法国游学四个月,学习电影。到法国之后先去红磨坊(法国著名的红灯区),我们对他建议,因为艺术家都需要充分体验生活,而且毕加索之流的天才都是从那里激发出来的。他对我们的观点头一次表示充分肯定。
小何是134最充满传统观念的成员,他与他的女朋友已经论了四年持久战,两个人在一起俨然是夫妻般举案齐眉。这种持久让我们羡慕。至于我自己,好像可以说的太多了,好多人都喜欢说我有个性有品位,因为我喜欢挎着军挎在学校里乱转,有点漫无目的的感觉。我的生活,自然会有人很多人做传,所以还是看别人的传记吧。
我写这些话之前是刚刚一觉醒来,满脸的无所事事,弯着腰坐在昨晚被10块钱一包的免费烟烧了一个洞的床沿上,发呆……于是对面的勇哥,关切地对我说,你写本小说吧。窗外没有阳光,温度也不太高,这是一个很舒服的北京夏天的午后,我坐在床上发呆,两片眼皮成一个小于30°的锐角。我的耳部神经本来也是麻木的,因为听多了疯狂的英语,所以还不太适应中国式的发音。但是,勇哥的话,我每个字都听得很清楚,它勾起了我一直想做却一直没做的事情,这么好的天气里,我总该做点什么事吧,除了没完没了的姑娘爱情还有睡觉,我总该干一点让将来的自己骄傲的事情吧。于是,我想从今天起,我就要开始用键盘记录我生活的世界了,这是一双年轻的有点疲惫的单眼皮的眼睛。我发完这些感慨的时候,快上课了,于是楼道里开始有乱七八糟的声音了,有人起床洗脸上课了,有人开始唱戏曲和流行歌了,也有人开始连不迭地打着圆满漂亮的哈欠了,又一个并不繁忙的下午活动开始了,经过短暂的蛰伏的28楼青年男子又要谈恋爱上课打球看世界杯了……我在这一片忙碌和嘈杂声中,开始酝酿我的文字,开始回忆我的兄弟们,所以我希望我的文字也是活跃的躁动的……尽管不断地有人骂我青春期太长了,但是青春期过长总比更年期过长要好得多。
军训归来,我是这个班的班长,正步从来踢不平。(提供者:李宇)
忧郁的长海,来自吉林。(提供者:李宇)
28楼203宿舍,我们常在这里吃饭、弹琴,偶尔聚众看毛片。(提供者:李宇)
技物系的费成,穿着我黄色的军棉衣,好像一直没还我。他同物理系的高巍与李金、法语系的肖楠是我常一起混的朋友。(提供者:费成)
他叫刘洪,在大二时混在我们的宿舍住了几个月。他是北大常会出现的游荡者。我们在湖边假作忧郁。(提供者:费成)
博雅塔,它总是在不同的场景里顽强地出现。
萧瑟的冬日,我最热爱的季节。
幽静的夏日午后,我常在这片草坪上睡觉。
冬日的未名湖。
36楼前推车的姑娘,她是很多男生的梦中情人。(提供者:李金)
未名湖旁的女生们,她们总是对我们不理不睬。(提供者:费成)
95级计算机系的毕业照。那天我忘记自己去了哪里,没出现在照片里。(提供者:杨晓寒)
我们95级微电子的同学们,一起吃大红果冰棍庆祝毕业。左起:杨晓寒、林林、林长海、窦训金、徐爱民、许知远、黄广宇、陈剑鸣、贾高升、宣广勇、崔洪清、王路源、蓝景宏、肖瑞、胡颖杰、徐雯。(提供者:杨晓寒)
蜻蜒点水
这个故事并非抄袭米兰·昆德拉的《永恒欲望的金苹果》,它确实发生在我身边,故事的主人公就睡在我的上铺,每天我都要痛苦地呼吸他的袜子的臭气,因此每当我觉得他是一个梦幻式的人物时,他的袜子的味道就在提醒我这一切都是真实的,还有我一直忘记说了,他的名字叫李全。
李全的目标绝不在于得到,而是一种纯粹的追求过程,于是他就每天游荡在校园里,白天或者黑夜,不知疲倦地在寻找猎物。
他每天都要告诉我他又恋爱了,天知道他所谓的恋爱是什么样子。
他行走在校园里,背有些弯,于是他的脖子就伸长出来,他的衣服显然有些邋遢,那些各种颜色的领子层叠在脖颈上,不和谐地刺眼。他的走路姿势实在有些怪异,几乎是那么摇摆着在路上出现。最可怕或者说最可爱的是他的眼神,总是游移的,从这边到那边,从这个女生到那个女生……他经常就在北大最繁华的路上走着,迟缓地走着,眼神里布满无聊和期盼……
眼前飘过一条绿色的裙子,他的眼前会一亮,那种亮色在他那常是迷蒙的灰色的眼睛里如此地显眼。然后他就快步地踱到那个女孩身旁,和她并肩向前走着。那条绿裙子当然会好奇地看他一眼,于是他的嘴唇就会极自然地蠕动:“你去哪?”你可以想见那条可爱的绿裙子当时的表情吗?她的迷惑,她的惊奇,她的本能的回答:“去三教。”然后,他就会极自然地感慨一声,好像他们是多年相识的朋友,见面时最寻常的一句招呼。可是事实上,他们这是第一次见面。接下来,他就会询问一些最常识的问题:你最近在忙什么,是在几年级读书……他的态度是如此的和善。几乎让我们绿裙子没有办法拒绝,于是他一一得到了答案。这时候阳光照在他们的背后,画出两条影子,其中一条影子显然是谦卑之态,可是当你换上一个角度,却总是似乎看到两个动物似的影子,其中一个羊,而另一条显然非常接近于狼,一条被驯服好的狼。然后在那个路口的时候,他会礼貌地说声再见,就掉转头来回到出发点。或许这真的是他们再也见不到了,他也很少真的再想去见这条绿裙子,他的心里也正如《永恒欲望的金苹果》一样为她编了一个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