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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子苍一下子像泄气的皮球，初心摸摸他头，道：“偶然来来还是可以的，让独孤爹爹跟魛叔说一声，你想来的时候便来吧。”
子苍立刻高兴起来，“真的吗？”
后面的独孤点点头。
“太好了。”
绕过这片珊瑚礁，三人终于发现前面有一堵大门，游近一瞧，这道门原来是用一部分水下岩石，水草还有一部分珊瑚礁堆砌而成。
初心对子苍道：“上前敲门。”
子苍答应，游过去，伸手敲了几下。
不一会儿，门被打开，一个人探出头，瞧了瞧独孤他们三个，面部表情极为不友好，然后问道：“干什么的？”
初心上前，柔声说道：“我们想求见你们族长。”
那人见是一个如此漂亮温柔的姑娘，眼睛看直，脸上表情稍稍缓和一点，道：“你们是谁？”
初心道：“我们是灵化山的。”
“你们等一会，我去禀告。”
门砰一下，被关上。
第三十二章 天极之战4（）
子苍问初心：“小娘，他们是鱼吗？”
初心也不知道，她眼睛望向独孤，独孤笑道：“虽然听说过，我还真没有见过，他们是一种鱼类，生活在水中已经有几千年的历史。究竟长成什么样子，我也不清楚，待会你们便能见到。不过，无论你们待会看到什么，不许惊讶，不然，对他们是一种不尊重。”
初心和子苍同时点头。
过去好一会，门才又被打开，还是刚才那个探出头的，说道：“族长让你们进来。”
三人游进大门。
那个探头的鲛人头前带路，这时，他们才清清楚楚看见他长的模样，虽然有心理准备，可三人还是显得大为吃惊髹。
鲛人人身蛟尾，线条修长，刚刚和他们说话时候，以蛟尾盘地站立，高度和独孤的高度差半个头。鲛人肤色显苍白，身材瘦小。他的背上有角质鳍，看起来有些凶恶，皮肤和人差不多，只是肘部、膝盖有几片坚硬的鳞片，指间有一层透明的膜。此人没有头发，头顶上还有刺青。眼睛比人要大些，有睫毛，额头长有一对触角装肉突。
鲛人将他们带进一间屋子里，说是屋子，其实就是由一圈岩石围合而成。
屋子里大概有十几个鲛人，男的，女的都有。
初心一边走一边悄声与独孤说：“方才敖魛说东海鲛人是一个家族，大概十几个，我看这间屋子里面就有十几个，大概全部都在这里。”
独孤道：“待会看情况说话。”
三人站在屋子中央，初心抬头望去，一个年老的鲛人盘尾站立在两级石阶之上，他仔细打量着眼前三个长得出奇好看的人。
其余的鲛人看着他们，眼睛都忘记眨了。
年老鲛人高声问道：“你们是灵化山的？”
独孤道：“在下是灵化山玉蝶门副门主独孤楚封，他们是在下的妻儿。”
年老鲛人一惊，道：“您是仙界六大上仙独孤上仙？”
独孤道：“正是在下。”
年老鲛人从台阶上游下，在独孤身边盘尾站立，道：“原来是上仙驾到，老朽当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独孤道：“老人家不必客气。”
年老鲛人道：“上仙尊称老朽为老人家，老朽当真惭愧不敢当。”
初心道：“您是这里的族长？”
年老鲛人道：“夫人，老朽是这里的族长，这些都是老朽的孩子们。”
独孤道：“族长，此次前来是为找我们的一位鲛人朋友，不知族长可否见过？”
族长想了一下，道：“他此刻正在我们这。”
族长命令：“去将那个人带来。”
不一会儿，几个鲛人将一个五花大绑的鲛人带了上来。
子苍眼见，见是刈匝，便跑过去，大声叫道：“刈匝叔。”
那个鲛人抬起头，当真就是刈匝，终于见到他，初心眼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下。
刈匝问道：“孩子，你怎么来了？”
子苍道：“小娘和独孤爹爹也来了，刈匝叔叔别怕，我们来救你。”
刈匝抬眼向子苍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真，初心和独孤站在那里，刈匝却惭愧低下头，他不愿意自己鲛人的这副模样让初心看到，看到自己这副丑陋的模样，初心一定会嫌弃，甚至会感到恶心，他不愿意从初心眼中看到厌恶的眼神，如果那样，他情愿死掉。
初心看见刈匝被五花大绑，心中不免生出一股气恼，她问道：“族长，不知我这位朋友如何得罪你们？”
族长犹豫，没有说话。
初心道：“他是西海的鲛人，到灵化山拜师学艺，因为离开大海太久，所以进入东海。我想，他绝对不会伤害到你们，也不会叨扰到你们。”
族长嘴里只说着：“这个，这个——”
独孤问刈匝，“你说。”
刈匝道：“那日，我下海，在海底游行，见到海底龙宫，不敢打扰，没有太过接近，于是向这边游来，却发现这边也有大门，我不想叨扰，所以也没有接近，想着再游上一会，便上岸回灵化。却不料看到一个鲛人，见到同类，心情当然激动，他邀我见见他们的族人，于是我便进来，见到他们的族人。”
初心听着，觉得一切很好，没什么问题，她问道：“那怎么捆上？”
刈匝道：“族长想让我娶他孙女，我不同意，他们便将我捆上，不让我离开。”
初心一听，便要上前，被独孤拽住。
独孤对族长道：“事情经过是这样吗？”
族长点头。
独孤又问：“他没有伤害你们一根毫发？”
族长点头。
独孤道：“请族长立刻为我朋友松绑。”
族长看着独孤，他知道，在上仙面前，他们便是一堆不起眼的鱼类，秒秒钟时间便可以将他们捏死，不用费吹灰之力，跟他较劲当真是以卵击石，更何况，他们根本不占理，明摆着是强行将人无理扣下。
族长命人道：“松开。”
其他鲛人却不行动，一个女的鲛人游出，道：“不准放，他是我男人。”
初心仔细打量她，一个女的鲛人，头发是黄色，束发并配以绡帽，唯一与男鲛人不同之处便是她的皮肤是透明的软质。
初心道：“有你们这么强行吗？”
族长道：“上仙、夫人你们有所不知，东海鲛人如今只剩下我们这一族群，数量却不断减少，我们退化严重，在陆地根本没有生存的能力，至多一天便会死去，如果能保持身体的湿润，可以勉强支持数日，但身体和精神也会极度衰弱。如果要长期逗留在陆地上，就必须先用秘术化生双腿，这长期逗留在陆地上，也会使得身体虚弱。你们这位叫刈匝的鲛人朋友，竟然能够使用秘术升出双腿，本身便是一个不得了的举动，更别说是能够离开大海数年之久，他当真是我们鲛人之中进化最高级的鲛人，所以，我们想——”
独孤道：“交配。”
族长点头。
初心不想听他们所谓的任何理由，开口道：“放人。”
见他们不动，子苍着急，他伸手去解刈匝身上的水草，一个鲛人上前阻止，子苍一抬手，便将那个鲛人掀翻在地。
众人大吃一惊，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孩子竟然如此之大气力，个个面面相觑，不敢上前。
子苍很快解开水草，刈匝活动活动身体，和子苍一起游到初心和独孤身边。
刈匝始终低着头，不敢看初心，她一颗蕙质兰心，当然知道此刻刈匝内心的羞辱感，初心伸手将刈匝搂进怀中，在他耳边轻语：“别难过，你永远是小心的刈匝。”
刈匝抬眼望着她，默默点头。
女鲛人见初心竟然当着大家的面抱着刈匝，不禁气急败坏，手指着他们道：“爷爷，你看他们。”
族长无奈摇头，心中知道不可能强行将刈匝留下，看来他与独孤上仙他们的关系匪浅，如果强行扣人，只能是自取灭亡。
独孤道：“多谢族长，我们这便告辞。”
那个女鲛人不依不饶，道：“刈匝，你是鲛人，难道还想跟人类配婚，你明明知道是不可能的。”
女鲛人又对着初心叫道：“鲛人根本不可能与人类交配，因为男鲛人***太强，凡间女子根本受不住，不到一天，便会死去。”
初心实在忍无可忍，一个孩子还在这，她居然如此大呼小叫。
初心冷冷道：“即便那样也轮不到你。”
女鲛人“啊——”大叫起来。
族长立刻出声呵斥住，不让她继续说下去。
四人不去理会她的胡搅蛮缠，离开鲛人住处，独孤道：“刈匝，没受伤吧？”
刈匝道：“没有。”
初心道：“我们回去。”
游行很久，他们终于浮出水面，呼吸到清新空气。
初心问刈匝：“你可以直接上灵化还是？”
刈匝道：“先去岸边，将尾部水分晾干，然后才能变回双腿。”
初心跟独孤道：“要不你先回去，太长他们一定等着急，你去跟他们详细说明，我和子苍陪刈匝到海边。”
独孤答应，“你们小心。”
突然，一个漂亮的纵身，像一条灵活的鱼儿跳出海面，径直飞向灵化。
刈匝不禁感叹：“真漂亮！”
游到海边，初心和子苍先行上岸，二人合力将刈匝拽上岸，他们找到一处太阳充足的海滩。
子苍在海滩上跑来跑去，玩的不亦乐乎。
初心坐在沙滩上，看着子苍，脸上开心笑着。
刈匝看着初心，问道：“你没想到我会是这副模样吧？”
初心收回眼神，看着他道：“没想到。我以前没有见过鲛人，并不清楚鲛人具体长成什么样，不过猜测一定和鱼儿长得差不多，如今看看你，还有刚才那些鲛人，模样和原先猜测差不多。不过，你进化得确实比他们要先进。”
刈匝道：“谢谢你们来找我。”
初心笑道：“记住，你是我的亲人，亲人不见，我不会坐视不管，一定会找，上天入地在所不惜。”
刈匝道：“还记得我曾经问过你，如果我出什么事，你会保护我吗？”
初心点头：“记得。”
第三十三章 天极之战5（）
“你说会。现在，我不再怀疑。”
初心笑笑：“原来你不相信我。”
刈匝急忙解释，道：“我只是自卑，自卑我的模样，自卑我不是人类，自卑我只是一个鱼类，自卑——”
初心道：“从现在开始，不准再这么看轻自己，你是刈匝，独一无二的刈匝，是我小心的亲人。”
二人相视笑笑。
刈匝突然想起什么，他对初心道：“我的衣服？髹”
初心立刻明白，笑道：“干脆光着身子回去。”
刈匝道：“你不怕，我就不怕，不过我一定拽着你，到时候急得可不是我，而是独孤和步辰殇。初心笑笑，她对着海滩那边捡贝壳的子苍道：“子苍，过来。”
子苍跑过来，“小娘，那边许多贝壳。”
初心道：“你回灵化山竹林，替刈匝叔拿一件衣服过来，要不然待会刈匝叔只能光着身子回去了。”
子苍听话点点头，道：“刈匝叔，你等一下，子苍去帮你拿衣服去。”
刈匝笑道：“子苍乖。”
初心道：“我心中对鲛人有些歉意，态度不是很好，不过，看着他们如此对你，我当时没有忍住火气。”
刈匝道：“你只有在你最关心的人受到委屈的时候，才会绷不住，我很高兴，因为我是你在乎之人。”
初心拍拍他头，“你呀，以后不准再瞎想。”
刈匝点点头。
“对了，你认识敖眦吗？”
“敖眦？”
刈匝眼睛好似立刻冒出火，腾腾往外燃烧，身体不停发着抖，愈抖愈加厉害。
初心发现不对劲，按住他身子，抱住他头：“你怎么了？”
好一会，刈匝才安静下来。
在初心怀中，他感到心安，缓缓开口，道：“那个敖眦，是西海龙王的第七子，平日里在西海是横行霸道，无恶不作，甚至到岸上去作恶。我们西海的鲛人千年以来只剩下我们一族，与东海这边差不多，不过数量要多，大概六十几人。那个敖眦好色如命，已经欺负了我们族里女鲛人十几个人，我们实在忍受不住，便群起反抗，却引来他更加的肆无忌荡，族长前去龙王那请求他为我们做主，谁知他表面答应，私下却放任不管，我们鲛人当真没有活路，他们将所有的能量转移到我一人身上，希望我能够到仙山拜师学艺，学得一身本领，回去拯救家族。”
初心现在才真正了解刈匝作为鲛人，为什么会千里迢迢来到灵化山拜师学艺。
初心安慰道：“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刈匝问道：“为何你会问起他？”
初心哼了一声，道：“这个好色鬼来到东海，在岸边一个村子欺负一个女子，被天极山一个弟子遇见，打伤他救下那女子。敖眦不依不饶，非要那名弟子的命，天极山不想事情闹大，青云道长邀请敖眦明日上天极谈判，师父生气了，说明日上天极，要教训这个敖眦。我们怕因为教训敖眦，得罪了四海龙王，因此，我们先跟东海龙王打招呼，假如师父当真教训敖眦，希望他不要介意，至少不会因此与我们结仇。”
“原来是这样。”
初心突然想到什么，想说些什么，却又没说。
子苍从山上飞下来，将衣服递给初心。
“怎样？干了吗？”
刈匝道：“可以了。”
初心道：“赶紧的，快变吧。”
刈匝看看她，却没有任何行动，初心感到奇怪，问道：“变呀。”
“你转过去。”
初心恍然大悟，呵呵呵笑着：“好了，谁稀罕看你光着身子。”
“子苍，你帮帮刈匝叔。”
“嗯。”
刈匝穿好衣服，道：“好了。”
初心转身，刈匝伸手拉住她的手，道：“还是这样好。”
初心道：“都好。”
突然，海面一阵***动，刈匝将初心拉入怀，将子苍拉到身后，三人齐向海面看过去，不一会儿，十几个人头露出，初心和子苍吓一跳。
突然，一个声音叫道：“夫人。”
三人向海面仔细看去，刈匝看清楚，跟初心道：“是那群鲛人。”
刈匝扶着初心慢慢走近海边，仔细看了一会，终于看清楚，确实是那群鲛人。
“夫人。”
叫她的是那个族长，族长后面，所有鲛人都浮出海面。
他们看见抱着初心的刈匝，问道：“你是刈匝。”
初心道：“你们有什么事？”
族长道：“求你们，看在我们同是鲛人的份上，帮帮我们吧。”
初心道：“你们是强人所难。”
族长道：“我也看出来，刈匝根本眼光太高，看不上我们鲛人女子，但是，求你们可怜可怜我们，救救我们吧。”
初心不明白他的意思，道：“你们到底什么意思？”
“好歹给我们留下几个种。”
刈匝明白过来，他羞愧难当，他们是拿他当种马了。
初心依旧没有明白，她问道：“你们究竟想干嘛？”
族长道：“我们不奢求刈匝娶我们族人，只是希望他能够跟我们族里女鲛人交配，多给我们留下几个小鲛人。”
初心这回算是弄明白。
“你们——”
族长的孙女看着岸上他们俩，说道：“刈匝，你是看上这个美女了，可惜，你也只能看看而已，人家可是独孤上仙的妻子。话又说回来，就算她愿意和你好，也白瞎，她如此柔弱的身子，可经不起你几下折腾。”
初心很不喜欢这个女鲛人，说起话来粗俗恶心，小小年纪，想到的竟是这些龌龊之事。
刈匝对初心道：“别理她，我们走。”
她从初心腰间抽出长剑往空中一抛，抱着她腾空而起，轻轻落在剑上，子苍紧随其后，向灵化山飞去。
鲛人族长望着他们飞上灵化，连连叹息。
————
灵化山
步辰殇正好从玉蝶宫飞下，老远便瞧见刈匝搂着初心飞进山门。
步辰殇直接飘落在他们身边。
两人向他打招呼：“门主，师父。”
步辰殇清冷声音道：“去见见你师父去。”
“是。”
刈匝松开初心，径直向无欲殿走去。
子苍先行回竹林。
“跟我来。”
初心跟随步辰殇走进后山银杏林。
步辰殇一转身，将初心拽进自己怀中，道：“师父的话，总是当做耳旁风。”
初心低语：“没有。”
“刚才，刈匝是不是搂着你？”
初心道：“师父此刻正搂着徒弟。”
“学会顶嘴了。”
初心扭动着身体，想要挣开他的束缚。
步辰殇不放手，初心无奈，只得小声抗议：“哪有做师父的一见徒弟便抱着，更何况还是男师父女徒弟。”
“我这个师父就抱着徒弟了，怎样？”
“师父——，你能不能正经点。不要像一个孩子，做错事情不肯改正。”
步辰殇道：“生气了？”
初心道：“老门主前几日找过我，依旧强调要徒弟遵守契约，如今，因为独孤的关系，他看管不是很严，但是，毕竟他还是不放心。师父，老门主为你好，怕你受到伤害。以前绝煞的事情，便是因为你不会处理你们之间的关系，你对他太好，做什么事都带在身边，甚至和衣纱姐姐一起的时候也带着，让他对你的感情一天比一天加深，最后到无法控制，全面暴发。如今，你还不接受教训，依旧跟我这个徒弟如此接近，倘若徒弟要是爱上你，那该怎么办？你不是徒增烦恼吗？如果我真爱上师父，师父会爱弟子吗？师父会接受弟子对你的爱吗？师父会跟弟子在一起吗？师父会娶弟子为妻吗？”
步辰殇被她问楞住，他爱心儿吗？不，不爱。他允许心儿爱他吗？可以允许。他会和她在一起吗？他不会。他会娶弟子为妻吗？不会。
如此清楚的答案在步辰殇脑中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