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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小心的魂魄？怎么可能？”
冥昊道：“我想了想，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我宁愿相信这个是真的。至少我们还有希望，至少我们可以等待。”
鬼魃问道：“王这次回来？”
“步辰殇让我回来再仔细检查一遍，看有没有烟火之类的残存的魂魄。”
鬼魃想了想道：“那不一定是小心，也有可能是绝煞。我们该如何去鉴别？”
冥昊摇头：“这就是最头疼的事情。他们二人的魂魄如今分不清楚，没有办法彻底识别。所以，就算能够找到那时留下的烟火，机会也只是一半对一半。”
“而且——”冥昊欲言又止。
鬼魃道：“什么？”
冥昊道：“二百年，二百年之后残损的魂魄才能幻化成人形。”
鬼魃摇摇头，道：“王的意思是要想知道烟火是小心还是绝煞，只有等到二百年以后？”
冥昊点头。
“这个，这个——”
鬼魃倒吸几口凉气。
这个时候，其他的阎君纷纷赶过来，鬼魃向他们简单的讲述一遍事情原委。
鬼魅道：“这个未免太——太——”
鬼魖慵懒的声音道：“你们的意思是我们苦苦等候二百年，到头来或许是绝煞而不是小心？”
冥昊默默点头。
鬼魅道：“那还是算了，我宁愿没有见到什么烟火。”
鬼魖问道：“步辰殇从西苑拿回的烟火也许是小心也许是绝煞？”
冥昊点头：“是的，他也无法认出，只能先留着。”
鬼魊叹口气，道：“从此之后步辰殇便要提心吊胆过着日子，这样的日子，够他受的。”
鬼魍、鬼？、鬼魀、鬼鬿纷纷点头表示赞成他的意见。
鬼魅看看大家，又看看冥昊，道：“你们别说我绝情，我宁愿在地府没有见到什么烟火。那样，我们也不必提心吊胆过日子。”
冥昊道：“行了，废话不说，你们先回各殿去仔细寻找。”
十殿阎君听令纷纷回去各自的阎殿。
焦急等待一日，到晚上的时候，鬼？匆匆赶来，道：“有，有，有。”
冥昊问道：“有什么？难道真有烟火？真是烟火？”
鬼？道：“我那有一抹烟火。”
冥昊激动万分，说道：“真的有？真的有？”
鬼？点头，他从他的袍袖之中取出一抹烟火，微弱的亮光虚虚弱弱，好似即将熄灭一般。冥昊小心翼翼接过烟火，迅速往自己宫走去。在一处房间之内，冥昊一挥手，在房间中设下结界，然后将一抹烟火送进里面。
关门退出，鬼魃他们在外面等候。
鬼魖问道：“干脆将这抹烟火交给步辰殇得了。”
其他阎君点头表示同意。
冥昊却摇头：“它太弱，不等走出地府，便会消失，到那个时候我们该怎么办？毕竟，这个里面有一半的机会是小心，我们不能让她消失掉。”
冥昊嘱咐道：“你们看好了这抹烟火，我回去告诉步辰殇。”
鬼魃的：“放心吧，我们不会让初心再次消失的。”
鬼魅问道：“不需要我们做其它的事情吗？”
冥昊道：“放心，让它安全在结界中便好，不需要其它额外的保护。”
鬼魅点点头。
千叮呤万嘱咐，冥昊离开地府，匆匆赶回燧人氏。
第二十章 一抹烟火3（）
燧人氏
冥昊回到部落，告诉步辰殇，步辰殇兴奋不已。
临泣听着却满脸愁容，他问道：“地府发现的烟火能够确信是心儿的吗？”
摇摇头，冥昊摇头，步辰殇摇头。
“那——目前发现的烟火都不能确信是心儿的？偿”
冥昊道：“也有可能是绝煞。”
萧厥道：“那怎么办？万一是绝煞，那小心她——撄”
步辰殇道：“所以我们还要继续寻找，找到越多越好。找得越多，希望越大。“
萧厥道：“门主的意思是要小心和绝煞一起收集照顾，等待他们幻化成人形。”
冥昊点头：“只有这样，我们没有办法辨别哪一抹烟火是小心哪一抹烟火是绝煞。”
临泣道：“复活绝煞，那不是又将危险带到我们自己身边？到时候，绝煞再次缠着爹爹怎么办？难道还让心儿再次牺牲自己吗？”
大家沉默。
临泣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初心为步辰殇摆脱绝煞的纠缠不惜牺牲自己去他同归于尽。那次一役，凡间死去不计其数无辜的普通凡人，仙界死去很多仙人，魔界死去很多侍者。可谓是一场灭顶之灾。
如今，烟火的一半是绝煞。倘若不幸，他们所收集到的仅有的烟火是绝煞，那后果会是什么？岂不是又一场新的灾难的到来？
收集到的烟火如今无法辨认，只有等到二百年之后。如若二百年之后幻化出来的是绝煞而非姞初心，到那时，步辰殇情何以堪？大家又该怎么办呢？
步辰殇道：“如今所说一切都是徒劳。心儿不在我们身边，一切都没有意义。管不了许多，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不会放弃。”
冥昊问道：“那抹烟火我该如何？”
步辰殇道：“将它带到这里一起保管。”
冥昊道：“好吧，我这就去取来。”
……
————
西阏城外
翁擎手中抱着一只雪白雪白的小狐狸，狐狸慵懒的躺在他的怀中舒服睡着了。不远处，羲合和曾泉神君，桑野神君，隅中神君，昆吾神君，鸟次神君，悲谷神君正向他们走过来。
翁擎笑道：“今日，你们怎么来这么多人？”
桑野神君道：“有一段日子没来看她，心中挂念。这不，抽空来瞧瞧。”
羲合笑眯眯伸出双手等着，翁擎笑了笑，将怀中的小狐狸递给他手中。羲合抱着小狐狸轻轻摇着，说道：“她倒是挺舒服的，成天是吃了睡睡醒吃。”
听见这话，小狐狸身子动了动，好像不喜欢他说自己坏话，于是小狐狸的头左右摇摆着，一副不满意他，要摆脱他的神情。
鸟次神君笑道：“她不喜欢你，谁让你说她吃了睡睡了吃的。”
羲合道：“她如今的任务就是吃了睡睡了吃。”
翁擎道：“开始我还有些担心，最近十年还算稳定，她平平安安没有出现过什么不好的状况。”
羲合道：“等再过两年，她便需要阳光的照射，这样，她的身体状况才能有所好转。”
翁擎问道：“是需要太阳直射吗？”
羲合道：“是的。但每日的时间只需三个时辰。”
翁擎道：“对了，前几日，步辰殇到我的海棠西苑将那枚烟火拿走。你们还得想个办法帮我拿回来。”
悲谷神君道：“他不会给我们，他认定烟火是小心，怎么可能给我们？”
翁擎道：“我没说问他要。”
“不要？那你怎么拿回来？”悲谷神君问道。
翁擎道：“偷。”
“什么？”羲合他们脸上显出惊讶之色，羲合问道：“干嘛没事偷？跟辰殇好好说说，为小心，他会给的。”
翁擎笑道：“羲合，你觉得可能吗？辰殇弄清楚事情之后他只会问我们要走她，他自己会看着办的，怎么还会还给我？”
羲合叹口气，道：“如果他要便给他吧，她在他身边，也许会更加开心。”
翁擎摇着头，道：“不可能。我跟小心约定好的。大战之后，她会跟我在一起，我不会将她给任何人。”
羲合摇摇头：“你们呀，要我说你们什么好呢？小心是一个人，不可能把她分成两半或者更多。你们为何不能替她想想？”
翁擎伸手从羲合怀里将小狐狸抱过来，小狐狸在她的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地方，窝着又睡着了。
羲合问翁擎：“我从没问过你，你怎么会想到将小心的魂魄放入这个小东西的身体中？”
翁擎看着怀中的小狐狸，叹口气，道：“事情还得从大战的那日说起。自从小心从我这边走了之后，我非常担心，常常是坐卧不宁，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于是，我便前去寻找小心。谁知，我去的那日，便是小心跟绝煞决斗的那日。等我赶到幽都的时候，小心和绝煞已经缠斗在一起打得正欢。几个人打绝煞一个人却毫无进展，初心可能想着不能再这样纠缠下去，于是释放出煞气将绝煞团团围住。绝煞想要摆脱煞气围困，使出全身的本领和力量。渐渐的，小心只能是苦苦支撑。站在一旁的独孤知道这个时候的初心是在强忍住身体各处的重伤保持煞气，时间不能再拖，否则煞气消散，绝煞便能够逃脱，到那时小心便是白白牺牲了自己。
她的气力已经快要耗竭，可是她还是跟她最亲近的亲人一一告别。绝煞已经感受到死亡的降临，他还在做最后的挣扎，他将全部的手段用在初心的身上，初心的身体如今已经变成一个破损不堪，她只是靠着自己的意念支撑着。
这个时候，她大声喊着：“独孤——”
随着初心的最后呐喊，独孤坚决的将手中的打火石点燃，然后伸手向初心和绝煞那团所在的黑雾气一扔。
顿时，大火燃烧起来。
熊熊烈火，将初心和绝煞牢牢围住，没有半点空隙。黑烟滚滚，黑得已经伸手不见五指。
所有的人已经泣不成声，衣纱仰着头看着烈火黑烟之中的初心，心中一阵阵绞痛。她哭着大叫：“心儿，原谅衣纱姐姐，原谅泣儿。”
初心痛苦摇摇头。
这个时候，步辰殇他踉跄着向这边狂奔过来。冥昊急忙飞抵他身边，拽住他胳膊不让他靠近小心。
步辰殇却大吼一声：“你们都在干什么？怎么能够眼睁睁看着心儿去死？”步辰殇用力甩开冥昊的手，他勉强拖着身体凌空而飞，向黑烟处冲去。
明显能够看出步辰殇的身体有恙，冥昊急忙跟着飞上去，十殿阎君也都围了过来。火势猛烈，夹杂着初心身体中释放出的煞气，已经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任何东西别想突破这层屏障，同样的道理，绝煞和初心同样不可能从里面出来。
步辰殇几次想冲进去，都被煞气阻挡。
初心和绝煞虽然看不见，却听出是步辰殇的声音，初心竭尽所能的高声喊道：“师父，你的身体怎样？”
听见初心的问话，步辰殇高兴的回答：“没什么大碍，只是被绝煞点了穴位，一时半会无法解开。”
绝煞大叫：“师父，您不要命了，绝煞同时点了你一百多个穴，您既然这样跑出来？”
众人一听大惊。
步辰殇到底是不顾自己的性命，身体一百多处穴位被封住，居然还能活动自如，追赶到这里。
步辰殇望着黑色浓烟之中影影绰绰初心的身影，他的心如刀绞，双目赤红，他的声音颤抖着，看着眼前火势越来越烈，一点一点侵蚀着初心。步辰殇的脸上变得可怕而扭曲，他想要冲进去将心儿救出来，可惜，他的身体根本是麻木不仁。他能够强忍住身体的僵硬走到外面，甚至飞上空中，这已经是他所能做到的最大极限。
步辰殇不停摇着头，悲苦的大叫：“心儿，你不要师父了，你真的不要师父了。”
烈火燃烧，黑烟滚滚，一点一点吞噬着初心和绝煞。
终于，绝煞停止对初心的攻击，他认命的丢下手中短剑。抬起头，他向着外面步辰殇的方向看过去，却只是黑茫茫一片什么也见不到。
“师父，师父——”火烧在身上，忍不住，绝煞痛苦的叫着。
步辰殇恍惚间听见了，却什么也没说。
“啊——”
“啊——”
几乎同时，初心和绝煞同时发出惨痛的叫声。可以感觉出，烈火在他们身体上恣意燃烧，他们非常痛苦。黑色团雾在空中到处乱串，剧烈的疼痛让初心和绝煞不停翻来覆去。
步辰殇忍着身体上的僵硬，追着烈火。他拼命追着，不管自己身体被封住，无论初心他们去哪，他都紧紧跟在后面。
这个时候，黑色火球越变越小，火球也越来越红亮。
慢慢的，慢慢的，黑色火球在迅速收缩，收缩，到后来仅仅只有手掌一样大小。突然，一声剧烈的巨响，黑色火球爆炸开。
犹如烟花一般，原本乌云密布的天空瞬间变成五光十色的光芒，色彩艳丽无比光彩夺目。
“心儿，心儿——”步辰殇发疯一般狂叫着，呐喊着。他竭尽自己全力追赶着四分五裂的烟火，却不知道心儿究竟在哪里？究竟要去到哪里？”
翁擎停顿了一会，然后继续说道：“刚刚在火球即将爆炸的时候，我快速在天空中划过一抹亮亮的红色亮光，以此来转移大家的注意力，然后抵达闪现在上空黑色火球的旁边。在火球的爆炸的瞬间，我尽量将就要解体的小心的魂魄几乎全部吸入自己的袖子之中，唯独遗漏了一抹烟火。正当我准备离开的时候，却看见寒幽王看着天上的烟火，眉头紧锁，突然，他飞身而上，在众多火焰之中伸手一捞，只握住一缕。寒幽王将它紧紧捂在手中，看着散布在周围的烟火，他的脸上一阵难过。
好一会，缤纷绚丽的烟火完全消失在天空之中。黑色的天空变回晴空万里，山川河流万物全都复苏回春，从新呈现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伤感惋惜之后，众人纷纷离开，只有步辰殇，久久跪在地上，口中念念叨叨：“心儿，你回来，回来，不要丢下我一个人，不要丢下师父一个人。心儿，心儿……”
冥昊和十殿阎君站在那一动不动，陪伴着早已经失去魂灵的步辰殇。”
羲合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寒幽王也拿走了一抹烟火？”
翁擎点头。
鸟次神君道：“他拿走的一定是绝煞的。”
翁擎道：“任谁都会这么想，他拿到的一定是绝煞的。可是，我们想错了。他手中拿到的即是绝煞又是小心。”
“怎么可能？他应该拿绝煞，应该救绝煞的，是不是？”羲合问道。
神君们点头，表示赞同。
翁擎道：“一年之后的某一日，寒幽王突然来到海棠西苑，他从怀中取出那抹烟火对我说这抹烟火有些复杂，里面不仅有小心的残存魂魄也有绝煞残存的魂魄。他希望将它给我保管，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分开他们俩的魂魄。”
羲合问道：“那抹烟火便是给辰殇拿去的。”
翁擎点头：“他们不知道烟火中具体的情况，也不知道该如何保存如何分离。所以，必须要拿回那抹烟火。”
羲合道：“原来是这样。”他想了想，道：“好吧。我们想办法帮你把烟火拿回来。”
鸟次神君问道：“烟火需要多久才能分离？”
翁擎道：“如果幻化成人形，需要二百年的时间，因此必须要在他们幻化成人形之前早点将他们分离出来。否则，这抹残留着小心魂魄和绝煞魂魄的烟火便会幻化成一个全新的人。”
“什么意思？”
翁擎道：“即是小心又是绝煞，而且是残缺不全。”
“原来是这样。”
羲合他们点点头，然后商量讨论如何在步辰殇的眼皮子底下拿走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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燧人氏
卧室里，步辰殇睡在地上皮褥子垫子上。他虽然睡着，头脑之中却一直没有安静下来。
*
漆黑漆黑的天空，慢慢的，慢慢的，黑色火球在迅速收缩，收缩，到后来仅仅只有手掌一样大小。突然，一声剧烈的巨响，黑色火球爆炸开。
犹如烟花一般，原本乌云密布的天空瞬间变成五光十色的光芒，色彩艳丽无比光彩夺目。
“心儿，心儿——”步辰殇发疯一般狂叫着，呐喊着。他竭尽自己全力追赶着四分五裂的烟火，不停追赶着——
突然，缤纷绚丽的烟火完全消失在天空之中。黑色的天空变回晴空万里，山川河流万物全都复苏回春，从新呈现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步辰殇，久久跪在地上，口中念念叨叨：“心儿，你回来，回来，不要丢下我一个人，不要丢下师父一个人。心儿，心儿……”
*
步辰殇从梦中惊醒，他坐起身，眼睛看着黑黑的屋子，用手抹去头上的汗水。
自从心儿离开，他没有睡过一天安稳觉，每到夜晚，他都会在无休止的梦境之中喊着心儿名字惊醒。
他披上衣服，走出屋子，抬脚来到初心的屋子。
紫色的结界之中，一抹美丽的烟火在自由自在飞舞着。自从将它从海棠西苑取回来之后，烟火便在不停的飞舞着，没有停歇过。
步辰殇轻轻走近结界，生怕惊动了快乐的烟火。他站在那里，让烟火围绕着自己飞舞。烟火晶晶亮亮闪闪烁烁，好像在跟他眨眼睛。
步辰殇伸出手掌，那抹烟火恰恰停留在他的手掌之上。步辰殇轻轻合上手掌又打开手掌，一张一合，感觉着烟火在手掌之中的温度。
“心儿，是你吗？师父好想你。他们说不可能是你，有可能是绝煞，师父何尝不知道？师父何尝不清楚？你们同在煞气之中，火球爆炸绽放出五彩烟火。已经分不清楚谁是心儿的烟火谁是绝煞的烟火？师父不可能分得清，没有人能够分得清。心儿，师父错了，师父真的错了。师父那时候只知道你走了，脑子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到，没有活下去的勇气和心境。没能好好收集那些烟火，没能好好保护你的魂魄。一切是师父的错，师父对不起你。不过，你放心，从现在起师父一定不会再丢下你，师父一定将你的魂魄找到，一个不少的找到。”
步辰殇眼睛紧紧盯住烟火，问道：“心儿，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候的情景？师父从来没有问过你，那是因为师父当时已经抹去掉你部分记忆，所以我们第一次见面你的记忆是模糊的不清楚的甚至有些糊涂的。师父却永远忘不了第一次见到你的情形。那个时候的你还是一个小孩子，瘦瘦弱弱弱不禁风，居然会为一个陌生的人而冒险爬上那么危险的高山。
那个时候，我正在一棵树上休息，突然听见一个孩子尖锐的喊声，“有人吗？人呢，有人吗？出来，出来，我看到你了，快出来。”
叫喊半天，师父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