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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心道：“请你们老板出来一见。”
小伙计道：“您稍等一会。”
小伙计向后堂跑去，不多时，一个青色布裳，身材高大的男人走出来，可笑的是他的脸上同样戴上一个面具。
“扑哧”一下，初心笑出声，那个男人随后也笑起来。
一个浑厚充满磁性力量的声音传来：“你是谁？为何非要见老板？”
羲合和亓古走进铺子，羲合道：“还有我们。”
那个男人一见他们俩，明显愣住。初心虽然看不见他的脸，但能够感觉到他的身子明显震动了一下。
男子道：“跟我进来吧。”
三人随着男子走进后堂，他们分别落座。
初心好奇问道：“你真是战神翁擎？为何在这里开个药铺？”
男子道：“我需要回答你吗？”
初心笑道：“出于礼貌，你还是应该回答一下吧？”
羲合开口道：“翁擎，你还好吧？”
翁擎道：“连亓古都走出虚空，事情一定不小。开门见山，早说主题。”
初心站起身，走到翁擎身前，弯下腰仔仔细细看着；问道：“你，真是战神？”
忽而，初心只感觉一晃的功夫，脸上的面具被摘掉，一张美丽的容颜展现在翁擎面前。翁擎明显一愣，他没想到眼前的女孩子竟会如此漂亮的闪了他眼。倾国倾城的容颜上不失俏皮可爱，再一看，却又感觉她脸上隐隐有股冷冷的寒冰气息。
“你，你很漂亮！”
羲合害怕初心生气，于是说道：“小心，别生气，他并不是想对你无礼。”
长长舒口气，初心道：“我没生气。”
这个时候，从里面走出一个人。翁擎又一瞬间，手中抓着的面具又重新戴回初心的脸上。
一名女子从后堂走进大厅，她含情脉脉神情对翁擎娇滴滴的说道：“爷，换身衣服吧，那件刚刚蹭到一些污秽，阿彩替爷将衣服洗洗。”
翁擎明显对她没有什么耐心，口气严肃道：“不必了，你下去吧。”
阿彩显然没有退下去的意思，她眼睛看了看初心，脸上一副不高兴：“爷，还是换一身吧。”
初心见这个阿彩誓不罢休的样子，于是劝说道：“你先去换一身，我们在这里等你。”
翁擎无奈，随着阿彩向后堂里间走去。
初心跟羲合亓古说：“那个阿彩一定是喜欢他们家的爷。”
亓古笑道：“她一定没有见过他的真面目，否则——”
“否则什么？”初心好奇问道。
羲合道：“否则，她一定会抱着不放呗。”
初心的大眼睛来回滴溜溜转着，然后似乎明白他话中意思，“我待会一定要看看，有你说的这么夸张吗？”
正说着话，翁擎从里面走出来。一身蓝色锦袍，腰间缠一根金色腰带，腰带上系着一块白色的温玉，脚上一双黑色长靴。翁擎重新坐在椅子上，抱歉道：“让你们久等，不好意思。”
初心走到他面前，笑道：“刚才那个阿彩姑娘是谁？”
翁擎道：“收留的可怜之人，如今在堂里打打下手，帮帮忙。”
初心道：“她喜欢你。”
翁擎眼睛看着她，只是他的面具遮挡的地方太过多，连他眼睛也看不清楚，更别提他的眼神，不知道他如今是生气还是没有生气。
“那是她的事情，跟我没有关系。”
初心无语：好吗，又一个师父，别人的感情跟他没有多大关系，听上去索然无情甚至有些残忍，可是他们是对的。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便是事不关己冷漠对待。反倒是自己，惹上那么多男子喜欢自己，当真全部是自己的错，怨不得别人。
说话之间，初心的手慢慢抬起，来到他脸周围，触碰到翁擎脸上的面具。不知为何，翁擎并没有任何动作，静静在那等着她下一步的动作。
初心没有迟疑，她手抓到面具，手上一使劲，摘下面具。揭开面具的那一刻，初心的脸上显出惊讶之色：立体的刀刻般俊美的五官刚毅冷漠；冰蓝色的眼眸犹如放着蓝光的寒冰，散发出犀利的莹莹剔透的光芒；古铜色的皮肤散发出威猛，力量，爆发力；全身上下焕发出一种迷人的霸气的威慑天下的王者之气，令人不舍得将视线从他脸上挪开。
初心结结巴巴道：“你，你太英俊。”
翁擎嘴角微微向上一撇，脸上立刻呈现出邪魅的漫不经心的甚至是放荡不羁的表情，初心不禁看愣住。
亓古有些调侃的问道：“他跟你师父，哪一个更英俊？”
初心眼睛盯着翁擎，开口道：“他们是不同的两种样子，没办法相比。师父好看，翁擎也好看，他们一样好看。”
初心道：“那个阿彩一定没见过你的真面目，否则她一定时时刻刻跟着你。”
“她如今便是寸步不离跟着。”翁擎的语气虽然严肃但又参杂着一丝无奈。
初心道：“这说明她的眼光不错，没看走眼。”
翁擎伸手从她的手中拿回面具重新戴上。
“说吧，找我什么事情。”
羲合道：“请你帮我们一个忙。”
亓古道：“相当重要。”
翁擎看看他们，然后道：“跟我来，我们换一个地方。”
三人跟着他走出三笑堂，顺着街道，拐好几个弯，走过几处胡同，显然是已经走出了城。眼前，一片开阔的海棠林出现在他们眼前。走进花海，初心高兴的直赞叹：“真美！”
海棠丛林之中，一座豪华的园林出现在他们眼前。
初心抬头看去，硕大的牌匾之上写着四个大字‘海棠西苑’。
羲合道：“不错呀，在人间过得挺滋润呀！”
翁擎也不说话，带着他们踏进西苑。
整个西苑规模宏大、幽邃、工巧、闲古、湖泉、坡亭样样齐全，馆榭池台，飞禽走兽，山林花草使得西苑更增添自然情趣。其中，西苑的西园之中，有三重堂屋，宽敞高大舒服之极。开轩窗，园中美景尽收眼底，美不胜收。
坐在西苑的堂屋之中，翁擎摘下面具，道：“这里不会有别人，大家自在一些。”
初心也摘下面具，走近翁擎。
翁擎的个子很高，坐着跟站在他面前初心正好齐平。他们面对面互相看着，看着看着，翁擎的眉头不禁皱起来。
羲合问道：“看出问题了？”
翁擎冷冷道：“这就是你们来找我的原因？”
亓古道：“是的。”
翁擎道：“要我杀掉她？”
初心笑道：“本姑娘有病呀，千里迢迢来找你只为让你杀我？还不如我自尽来得快。”
翁擎嘴角向上一撇，道：“你自己舍不得，他们也舍不得。”
初心的脸凑近他的脸，两人的脸不过一寸距离，她笑道：“你舍得？”
羲合知道初心有时候像个孩子一般，随时会忘记自己本身是个女人，一个极其美丽极其吸引人的女人，有些玩笑是不能开的。
“小心，别开玩笑。”
初心听见羲合的警告，“哦了一声。”脸刚要离开，却被翁擎伸手按住头，不让她离开。
翁擎开启他那两片好看的薄唇，一字一字道：“舍——得——”
盯着他冰蓝色的眼睛，初心感觉自己好像置身于浩瀚的大海之中，自由自在遨游着，好舒畅。
“你的眼睛好美！真想跳进去看看。”
翁擎的身子不由一震，眼睛中反射出斑斓斑斓的色彩，一闪一闪包围住初心的脸，冰凉冰凉的感觉，舒服极了。
过了一会，他收回彩色眼眸，松开扶着她头的手。
初心长长出了一口气，手掌拍拍胸口，稳定稳定心神。
羲合问道：“如果她死，能够想办法留下她一魄吗？哪怕残缺不全的也好？”
翁擎没有说话，眼睛却一直盯着她的脸。
亓古问道：“怎么？不行吗？”
翁擎眼睛在羲合和亓古身上转了转，道：“残缺的，有意义吗？”
羲合和亓古一时愣住，他们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只是一心想着能够留下初心，哪怕一点点也好，不能这么眼睁睁让她从此在世间消失。
羲合老实回答：“没想过。”
翁擎道：“残缺的魂魄你们知道意味着什么？姞初心，你知道吗？”
初心摇摇头。
翁擎冷冷声音道：“瞎子，聋子，瘸子，瘫子……所有的所有不确定，也许是一个，二个，三个，也许是全部。这个样子的自己，你能够接受吗？”
初心的心狂跳不止，她没想到残全不全的魂魄会是这般残忍。如果只能这样活在世间，她姞初心不要，坚决不要。她宁愿死去，在世间毫无踪迹，也不要这样苟且活着，痛苦自己更害苦别人。
“不要，我不能接受。”
羲合喊道：“小心，你——”
初心对他笑笑，道：“小心只是你们悠长岁月之中的一个匆匆过客，不要太挂于心。好好活着，学会忘记，你们以后的生活才不会痛苦。”
这句话似乎深深刺进翁擎的心里，如同一根棍子一般搅动着心生疼生疼。他的内心深处再深处，一块好似痊愈的伤疤再一次被扒开，鲜血淋淋，一直往外面冒着血。
初心对翁擎道：“战神，小心不求您保留下任何魂魄，只求您能够指点我一些功夫，我想跟随您修炼一段时间。”
见翁擎没有反应，初心继续说：“魔界绝煞练成‘阴阳合谱’，我们不知道他真正的威力在什么地方，力量究竟有多大。我只能竭尽所能去修炼，再加上身体中的煞气一同抵抗。我不求全身而退，只求在我临死之前，能够杀掉绝煞，我死也瞑目。”
翁擎强忍住心痛的不适，冷冷道：“你根本没有求生的***，我如何教你？”
“有，我有求生的愿望。只要绝煞还活着，我便有求生的愿望。”
翁擎想了一会，开口道：“好吧。一年，跟着我一年。”
“你答应了？”初心不敢相信他会如此痛快答应，“这么简单答应？”
“怎么？难不成你还想举行个拜师仪式？”
“不用，不用。”初心连连摆手：“虽然觉得对不起，但是小心已经有师父了，不能再次拜师。”
翁擎道：“我也没打算要收你为徒，你多虑了。”
翁擎对羲合亓古道：“放在这一年，你们大可放心，没事别老过来，自己干自己的事情。”
初心对他们笑笑，羲合道：“知道，你好好教她便是。”
羲合不放心初心，嘱咐道：“小心，你一定要好好学，羲合不希望你消失。”
初心苦笑道：“你放心，小心一定好好学练，一定会打败绝煞，还给师父一个安宁的生活。”
于是，就这样，初心留在海棠西苑，而羲合亓古回到各自的地方。
初心没想过他的动作会如此之快，快到连她一点没有察觉。心中不免佩服之至，当真是战神，不愧是战神。
第四章 三月春风4（）
海棠西苑
一大早，初心便被翁擎从床上给拎起来，她睁着迷糊的眼睛望着眼前的他。
“什么事？”
翁擎道：“练习。”
“啊？”初心看看窗外：“天还没亮呢？偿”
翁擎道：“快下来，我在外面等你。”
西园之中，翁擎高大的身影立在空地中间，望着微微有些亮光的天空，他的心中一片茫然。姞初心这个丫头将他隐埋内心深处许久许久的伤疤重新揭开，弄得他一个晚上没有入睡。干脆早早起身，顺便将初心丫头给拎起来。他心眼当然没那么小，只是真的想要教她一些东西。‘阴阳合谱’他是知道的，非常厉害，不属于正道，没有人能够真正了解它的威力究竟有多大。他既然答应教她修炼，便要负责，不能看着她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而白白送死去撄。
初心摇晃着身体慢慢走到外面，站在他身后。
“翁擎。”
转过身，低头看着一脸睡意的初心，不禁摇摇头。
“醒醒啦。”
初心努力睁大两只眼睛，说道：“醒了，醒了。”
“我给你一点时间，如果你再不醒，我便要用我自己的方式让你清醒，到时候可别怪我。”
初心甩甩头，睁圆眼睛，抬起头，努力盯住翁擎的脸。可惜，她眼前越来越模糊，她的头也越来越低，到最后，头彻底垂下，睡着了。
翁擎用手拍拍她头，她睁开眼睛，又开始盯着他看。这次，时间不长，她的头再一次垂落下去，睡着了。
翁擎再次拍打她的头，初心再次睁开眼睛，然后便是头垂下来。
以此反反复复不下十几次。
终于，翁擎忍无可忍，在她的头再次垂下的时候，他向她的身子贴进一下，手托着她的下巴，低下头，温润的薄唇靠近她水润润的红唇。
巨大的压力感令初心嘴里不由发出一声“啊——”
初心暮然睁开眼睛，看着翁擎的唇正准备亲在自己的唇上。她一时愣住，睁得大大的眼睛望着眼前一张英俊的脸和放射着冰蓝色光芒的眼睛。
过去好一会，翁擎的唇上下开合，语气仍旧严厉道：“彻底醒来？”
初心茫然点点头。
“那就开始吧，我只演示一遍，你仔细看好。”
……一套呼呼带着响风的套路演示结束之后，初心整个人傻掉。
得道仙人的身手她看过不少，没有人能够跟他相比的。虽然师父在她面前几乎不现示功夫，很少演示一套完整的招式。但师父身手更多的是飘逸自然。而翁擎的招式，却是完全不同的，他威猛，有力，招招显示出劲道十足。原来功夫还是可以这么给打出来，她看惯了仙家讲究追求空灵飘逸的样子，却不成想过功夫这样打出来也是非常唯美漂亮的。翁擎并不是一味追求力量，他的招式之中是柔中带刚，刚中带柔，可以很好的抵抗与之不太一样的仙家招式。
整整一个上午，初心都在苦练翁擎早上演示的那一小段招式。翁擎则在早上演示完成那段之后便早早离开没有再回来过。
过了中午，已是午后，太阳直射在初心身上，热得她汗水直淌，不一会的功夫便是汗流浃背。无奈望着太阳，初心嘴里喃喃自语：“鸟次神君，能不能不这样照着，小心热死掉了。”
一个低沉磁性且严肃的声音传来：“看来羲合教会你不少吗，都知道是哪位神君挂在那？”
初心有气无力说道：“能不能休息一会，太累，已经做不动了。”
翁擎道：“我并没有不让你休息，是你自己认真罢了。我也不好打扰你的积极性，对吧？”
“哗啦”一下，初心立刻收掌，一屁股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中午吃什么？”
翁擎问道：“你不是已经成仙，还用吃东西？”
初心抬着头望着他，道：“神啊，你从来不吃东西？”
翁擎摇摇头。
“天呀！神呀！你生活在凡间，居然不吃东西，不是太浪费住在凡间的机会？”
翁擎反问道：“东西很好吃吗？”
“当然。不吃东西你活在凡间干嘛？干脆找个深山待着不是更好？”
翁擎不说话。
初心继续问道：“你那个跟屁虫似的阿彩姑娘没有怀疑过你？”
翁擎道：“他们住三笑堂，我住这里。”
“你的意思是你们是分开过？”
翁擎点头。
“那她还管你换衣服？”
翁擎道：“听你这个口气，好像吃醋的小媳妇。”
“你才是受气的小媳妇。不过说真的，你一个堂堂的战神，不在神域待着，为何在凡间开一个药铺？”
翁擎的脸色变得有些不好看。
看他的神情，初心道：“我知道，也许又是一段伤心的儿女情长。她死了，你在等她回来，对不对？”
“她，不会再回来。”
初心问道：“没有转世？”
“没有，什么也没有。”
初心问道：“多久？”
“五千多年。”
倒吸几口凉气，初心有些瞠目结舌，结结巴巴重复着：“五，五千年，五千年？为什么？为什么五千年都忘不掉？我以为，以为时间可以改变一切。”
翁擎怏怏道：“时间真的可以改变一切，真的可以。只是，时间有长有短。我的时间用得有些长，五千年，足足用去五千年的时间。已经忘记，忘记。”
初心看着他颓废的脸，幽幽说道：“你没忘记，没忘记。”
翁擎不语，一双冰蓝色的眼睛望着初心。
一转眼，三个月过去。
西阏城内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初心一手拿着一个肉串，一手提着一壶酒在街上走着。大街上的小摊小贩已经认识这个漂亮的姑娘，都认为她是三笑堂翁堂主的女人，时不时会送她一些东西。这不，她手里的肉串和酒水都是人家送的。悠闲自得的转悠大半天，她才慢悠悠回到三笑堂。
翁擎正在跟伙计对着账本，初心便坐在椅子上一边吃着肉串一边等着他。
阿彩端着一杯茶水走到翁擎身边，没好气的瞪初心两眼，初心也只是一笑而过。
翁擎处理完堂主事务，从阿彩手中端过茶水，走到初心身边，将茶水递给她。初心接过来，接连喝下好几口。
“噎死我了。”
翁擎稍加温和的语气道：“别说，又是别人送你的。”
初心道：“大家还不是看着你的面子，他们以为我是你的女人，一个劲的给我送东西。这不，我肚子里已经塞得满满，刚刚吃进去的肉串是最后一个。总算吃完，肚子快撑开啦！”
翁擎伸手将她扶起，道：“走，到外面走走。”
他们的脚刚刚要踏出门，阿彩便叫道：“爷，阿彩陪你走走吧，别老带着她，别人会误会，以为她是您的夫人。”
初心偷笑，翁擎回头看了阿彩一眼，道：“她就是本爷的夫人。”
说完，搀着初心便走出去。
街上，不时有人跟他们打招呼，“堂主好，夫人好。”
初心笑道：“得，无缘无故成你老人家的夫人。”
翁擎道：“怎么？委屈你啦？”
初心道：“不是委屈不委屈的事情，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