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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这是句玩笑话,唐离笑笑也就没接口,此时台上已经开始表演歌舞,当头第一个出现地就是公孙大娘的嫡传弟子李九娘,这也是此次唐离出京时特意带来镇台子的大将。
公孙剑舞驰名天下,但真正见过的除了那些王公大臣,真正的百姓能有几个?是以李九娘这一曲刚柔兼济的《西河剑器》舞来,当真是“观者如山色沮丧”,一曲舞完。等李九娘早已谢过下台良久。帷幕中地喝彩声才漫天响起。许多人怪叫说道,只凭这一舞也足以顶回那十个大子儿的门牌钱了。
随后的节目也是个个精彩。歌舞与百戏搭配,结构紧凑而样式多变,加之表演的即便不是宫中教坊司来人,也是河东道当红的教坊歌舞伎,坐在阁子中的人也就罢了,对于那些散坐的观众来说,这些在上面表演的平日就是想见一个也千难万难,更何况是这些人同台演出?是以整个歌舞之间真是彩声不绝于耳,甚至多有人看的呆愣住回不过神儿来。
时间一个时辰的演舞似乎瞬间即过,兰心致谢过后良久,观者们仍恋恋不舍地不愿离去,走出去地路上也是口中议论赞叹个不停,更有人随即就停下脚来,对外边看热闹却没能进去的观者绘声绘色地夸耀起来,李九娘如何如何,贺小南又如何如何,说得人固然是眉飞色舞,听得人自然就满脸艳羡。
人群中的马车上,唐离掀帘见到外边的这一切,哈哈一笑对身边坐着的兰心道:“满堂彩的开门红,兰心你做得不错,如此以来我也就放心了,以后这些细务就由你料理就是,有了晋阳这么个经验,以后的推广就要容易的多了。”
此时的兰心面上浓妆未卸,跟车而回的她就此爬在车窗处看着外面喧闹的人群,心中的欢喜实在难以言表,让宫廷歌舞惠及百姓,自己今晚所做的一切正是先祖当年毕生追求的目标,虽然现在仅仅只是一个开始,但无疑是一个完美的开始,有了这样的起点,她有信心将之推广到大唐的每一个角落。到了那一天,她必定要将先祖在前隋耗尽一生心血而成的六十五卷《乐谱》重现人间。因着这份激动,看着窗外的心兰双眼发出璀璨的亮光,她热切的看着窗外的一切,以至于连回答唐离的话语时也没有转过头来。
蹄声得得,将赵阳明送到他在晋阳的下处后,一路直回驿站而去。
驿站正院处,唐离目送犹自兴奋不已的兰心远去后,乃转过身来拉起蝈蝈的手轻眨着眼睛坏笑道:“走,去我房里坐坐”。
“有了宝珠还不够!”,这句话脱口而出后,蝈蝈才意识到不对,随即低下头,脸就红了起来。
往日干练的蝈蝈一旦娇羞起来,这样子就分外的可爱,唐离左右看看见四下里无人,口中也不接话,顾自将她一把搂在怀中就亲了上去。
“这白天大日头的……”,蝈蝈欲待躲时那里还来得及,就连口中这句话也是只说到一半儿就被堵了回去,变做毫无意义的呓语。
此时的唐离就如同贪吃的孩子,任羞红脸庞的蝈蝈怎样推拒就是不愿松口,直等到远处的脚步声已是越来越近时,他才恋恋不舍的放开了怀中如鱼儿一般急促的蝈蝈。
喘着气的蝈蝈本待还要说上唐离几句,只是看到他脸上的坏笑,知道说也无益,又怕自己现在的模样被外人看见,遂嗔怪的狠狠瞅了唐离一眼后转身而去,此时的这一切还真有些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感觉。
朝着离去的蝈蝈哈哈大笑了几声,唐离这才迈步向内走去。内房中慵懒的靠在锦榻上的宝珠见少爷进来,忙着起身见礼。
“你现在身子不爽利,还守着这些虚礼干什么?”,承欢之后,福身间微微蹙着眉头的宝珠别有一番与往日不同的美态,唐离扶起她的同时顺手一带,坐在锦榻上时就已佳人在怀了。
“你这丫头身子可真重”,微屈的手指在宝珠的脸上柔柔的来回滑动,唐离看着怀中的佳人轻声问道:“还疼吗?”。
宝珠先是摇摇头,随后又点了点头,知道自己这动作古怪,环着唐离脖子的她用蚊蚁般的声音道:“只要不弯腰也就没什么。就是觉得身子乏的紧,没什么精神还老犯困”。
“你是新妇,过了今日也就该好了。我这儿也没多少事儿,觉着身子困躺下休息就是了”,说道这里,唐离覆上宝珠胸间的手缓缓的划着圈子,“这才多会儿的功夫,倒是它们似乎又长大了不少……”。
……
赵阳明与蝈蝈经过一天多的商议后,于第三日动身赶往扬州,演舞台之事由兰心操办着也尽可放心,而悟名和尚忙着建寺之事也少来驿站走动。说来个个都忙,唯有观风使唐大人没有固定的事情去做。每日里四下串着巡视,日子着实过的惬意。
只是这样轻松的好日子没能过得太久,十来天后,京城里快马驰来的一个黄门太监终结了观风使大人悠哉游哉的好生活。
虽然那太监一脸的疲乏之色,但见了唐离后还是没有半点耽搁,随即道:“有口谕,唐大人接旨吧!”。
第一百七十八章 口诏
虽然那太监一脸的疲乏之色,但见了唐离后还是没有半点耽搁,随即道:“有口谕,唐大人接旨吧!”。
“唐卿好大的胆子,朕看你分明是持宠生娇……”,转述陛下口诏时那太监一脸的严肃,想是这职差办的久了,他连玄宗的口气也模仿的惟妙惟肖。以这样的话语开头,后边那儿还能有好的听?字字句句都是斥责,显然玄宗对唐离在河东挑起儒道相争极为不满,是以口诏中的斥责的语气就显的分外严厉,这样的斥责持续了近一盏茶的功夫后,话题一转才诏令唐离不得在河东继续停留,沿途中更不能再插手教门之事,如有违反将予以重惩云云。
虽然接口诏时室中并无多余的闲杂人等,但这样一道切责诏书依旧让唐离灰头土脸,唯一堪做安慰的是玄宗的语气虽重,但毕竟没有削了他的使职。
领旨谢恩之后,刚才还是满脸严肃的传旨太监随即满脸堆笑的上前向唐离见礼,口中说道:“所谓雷霆雨露都是君恩,陛下对大人责之愈严,欲显出其宠爱之切。”
“多谢黄公公了”,刚挨了一顿训斥,任谁都不会有好心情,是以唐离这句话就说得分外勉强。
见唐离坐定了身子,这黄太监也不等观风使大人传唤下人前来侍侯,先自起身从茶瓯中斟了茶水递给唐离后,才又自取了一盏。手捧着低声笑道:“唐大人有所不知,往日里这样的切责口诏按常例都是经由三省调拨御史台言官们传旨,象这样由奴才们出宫地并不多,虽然陛下的话说的严厉些,但没让御史台插手此事实已说明了陛下对唐大人的爱宠”。
对于黄大人点明的这个关节,唐离略一思忖就明白。这样的切责口诏若是经由御史台,就是走了官面程序。也就是陛下无心再保全该名官员,而负责纠察百官的御史台随即跟上。该官员颜面难保是小,接踵而来地必然是严厉的查办。而如今玄宗仅谴黄门太监前来,虽然话说地重,却还是意在保存其体面,也并不愿御史台插手此事,要说这份且责中包含宠爱倒也并不为过。
此事他早有心理准备,此时再想明白了这些。唐离感觉好过了许多,向黄太监道谢之后随即吩咐下人即刻往晋阳别情楼中准备雅阁,宴请这位传诏太监。
“多谢大人了”,黄太监对于唐离的安排也并不推辞,目睹那下人出房而去,他先谢过之后,才又低声道:“除了陛下的口诏,贵妃娘娘也有话要传。唐大人且用心听着”。
止住了正欲准备拜倒身子的唐离,站起身来的黄太监又恢复了刚才一本正经的表情,“贵妃娘娘口谕:唐卿你还真是不让人省心,刚到河东就闹出这般大事来。事涉三教,关系重大,岂是你能随便参予其中的。今天挨了一顿训斥也该长长记性了!眼见冬日将近。北方地面上滴水成冰,有什么好留恋地?赶紧办好差使回京才是正经。卿家就是不挂念家里,也该多想想那些京里苦盼着你的女人。别象个撒了野性的孩子,出了门就不知道回来!本宫那幅《簪花图》可是还没个着落,卿家也要多想着些。恩,就这样吧,早些回京才是正经”。
似这等替陛下及贵妃娘娘传递口诏,不同于正式行文的诏书,没有经过待诏翰林及女官的修饰润色,自然全是口语。而对于这些传诏太监来说。他们必须保证这些话一字不差的传递到位,所以这黄太监在替杨妃传话时。甚至连无意间的口语都完整的复述了下来。
这是唐离第一次接到口诏,依他素来地见识,天家的诏书必定是堂皇雅致,那儿曾想到所谓的口诏是如此的随意,玄宗刚才的传话也就罢了,尤其是贵妃娘娘的这番话,怎么听着都有一些暧昧地感觉,偏这传话太监还说得如此正经,让人听来感觉分外别扭。
“来呀,呈上来”,传话完毕,随着黄太监一声招呼,堂外又走进一个小黄门,手中捧着的锦盒中呈放着一领火狐皮制成的大氅。
见大氅送到,那黄太监才向唐离一拱手道:“这是贵妃娘娘赏赐大人的红云大氅,娘娘有吩咐,北地严寒,唐大人自幼生于南地,还要注意身子骨才好”,言至此处,亲手将大氅递给唐离后,这太监才又一叹续道:“能得贵妃娘娘如此宠爱,这固然是唐大人勤劳王事,福缘深厚。但于贵妃娘娘而言,实在是大有母仪天下之风。不说大人这样的朝廷栋梁,便是老奴这等宫中侍侯的下人,因沾着同出于剑南的情分,平日里也没少受娘娘照应。哎!娘娘如此种种,实在是当的上一个贤字”。
“噢,黄公公是剑南道人氏?”,不知为何,唐离听到这句话时心中感觉莫名的一松。
“正是”,那黄太监搓着手笑了笑道:“不瞒唐大人,老奴旧日的贱居距离娘娘剑南旧居不过三十里远近”。
听到这句话,唐离心中彻底放松下来,上前拍了拍黄太监臂膀道:“如此就好,走,请往别情楼小酌三杯”。
做为连锁店,晋阳别情楼地布置与京中别情楼几乎毫无二致,此时在三楼云水雅阁中,刚刚邀饮完毕地唐离放下手中酒樽,轻拈起一颗胡豆道:“黄公公远来辛苦,说不得要在此地好生休憩两日,也容某略尽尽地主之谊才好。晋阳虽济不上东西两京的繁华,毕竟也是三都之一,名胜古迹也是尽有地。”
“谢唐大人好意了,只是奴才们命苦。这来回在宫门处都有记载,如今完了差事,随后就要返京,实在不敢多做逗留”,雅阁内也没有多余侍侯的下人,黄太监亲自替唐离满斟了之后笑道:“人说闻名不如见面,这话还真是半点不假。在京中时老奴就常听侍郎杨大人经常夸赞状元公和煦待人,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杨侍郎?”。脑海中来回过了一遍,唐离也没想到皇城里有那个杨侍郎。
“这是奴才走时陛下刚刚颁布地诏令,想是消息还不曾传到河东”,举起酒樽邀饮,黄太监满饮一盏后,刻意放低了声音道:“杨侍郎就是杨芋钊……噢!不对……是杨国忠大人,老奴出京前。陛下刚刚下了诏旨,杨大人以户部度支司郎官补缺户部侍郎一职。拟旨时陛下又因为杨大人旧名‘钊’中带刀,有不吉之兆,乃亲为其改赐名‘国忠’,只听听这两个字儿,也知杨大人如今受宠之深了”。
“户部侍郎!”,手抚酒樽的唐离喃喃自语着重复了一遍这个官职,要说这杨芋钊的升迁速度果然是本朝无人能济。史书中所载其不到两年时间由一介白身爬到宰相高位,如今看来只怕是连两年时间都用不了。至于杨芋钊改名为杨国忠,他倒是并不吃惊,这不过是早晚间事罢了。
“噢!老杨做了户部侍郎,这还真是可喜可贺,只不知……”。唐离言有未尽的问话让黄太监会心一笑,“杨大人一年四迁,朝中自然物议极多,御史台王大人就曾上本劝陛下三思而行,听说就连政事堂小李相公御前对答时也极力主张缓缓再说,但陛下慧眼识人,杨大人也就稳稳的坐上了这个户部佐臣的位子,老奴离京时听说御史台王大人胞弟私募道士的阴私之事已发,只是因为走地急,所以后事知晓的并不清楚”。
黄太监轻描淡写地这几句话听在唐离耳中。已能感觉到朝堂两派争斗之烈。玄宗欲升迁杨芋钊时。遭到李复道一系的拦阻,而所谓私募道士的阴私事发。明显是老杨的反击了,象这等涉及到符录道门之事历来是可大可小,看‘杨国忠’如此行步,多半存着的是迂回进攻的意思,所谓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大抵也就是如此。此事的最后发展依唐离看来,要么是这个倒霉鬼安然无恙,要么就必然会牵连到其兄王烘,而类似这样地罪责一旦坐实,就必无活命之理,唯一区别的就是死的方式不同罢了。
脑中思量着这些,唐离一边感叹杨、李二党动手如此之急,如此之狠,一边庆幸自己离京走的及时,否则此次之争断然少不了要被牵连其中。
二人饮酒间又说了一些京中事物,倒都是唐离知道的,这等酒直吃了近个多时辰方才结束。
唐离陪着黄公公回到驿站,命唐光送去厚厚的仪程后,便直往书房而来,刚进了书房,就见燕五正拿了一纸信笺在等他归来。
“这是京中刚刚传回的消息,因事涉安禄山,是以在下不敢有片刻耽搁”,燕五说话间不等唐离坐定,已经便笺呈了上来。
坐定之后,唐离伸手接过便笺,拆开看时见上边写的多是刚才黄公公告知地信息,杨芋钊改名杨国忠,并升任户部侍郎;而关于王烘胞弟之事倒也有补充的情报,原来京中传言的是此人在家私设道坛,并妄议天命之事,目前此事已由大理寺接管,如何处置与定罪尚未有定论。再下面说的则是安禄山弹劾自己在河东恣意妄为,擅自挑起儒佛相争之事,这也并不出乎他意料之外,只是看到最后一条时,心头一震的唐离才蓦然拍案而起,口中连道:“昏聩!”,而那张便笺也飘飘悠悠的落在了地上。
这封传回地情报燕五还来不及看,是以并不知道唐离发火的缘由,借着捡拾信笺的机会,他才看到这封情报的最后一条赫然写着:“陛下以怀化大将军安禄山勤劳王事,边功卓著,赐爵东平郡王,并着其兼领范阳节度之职”。
看到这样的一条消息,燕五心中也是一惊,盖因自国朝设立边镇一来,历来将帅纵然再得宠幸,赐爵也仅到“国公”,如今这条诏令,分明是由安禄山开了有唐一朝将帅封王的先例,如果说这还只是赐爵,那后面兼领范阳节度使的诏令就更有杀伤性的效果。因为随着这道诏令的下达,自此朝廷最为精锐的北疆军队悉数归于安禄山麾下。
“昏聩!昏聩!”,绕室而行地唐离口中不断重复着这个大逆不道地词语,毫无疑问,这又是一次平衡的结果,杨国忠升任户部侍郎,王烘如今身陷官司,缘于对安禄山地宠爱,加之李党中人一力推动,居中玩着平衡的玄宗才会给安胖子这李党大将如此之重的封赏,对于这种政治交易唐离并不排斥,但让他感到难以接受的是这种封赏居然如此荒唐。封王也便罢了,将举国最为精锐的三分之一兵力托付于一人之手,仅仅是想到这里,唐离就有一种骂人的冲动。
也正是这条消息,使唐离真切的认识到玄宗真是老朽不堪了,这个素来最善于平衡之道的君王如今自己已亲手打破了边镇实力的均衡。而身为政事堂宰相的李复道面对这样一纸诏令不仅不阻止,反而一力推动,也让唐离对这位五叔的政治才能彻底的失望。
满脸寒霜的在室中绕转良久后,猛然顿住步子的唐离转身对燕五道:“传下话去,着他们即刻准备,明日一早动身前往陇西”。
见唐离舍弃原本定好的河北道而转为陇西,燕五虽然心下诧异,倒也知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答应一声后便欲出房传话。
“慢着,传话过后速即将此物送于郭子仪将军府上”,站在门口处的燕五转身看去时,见唐离递过的正是刚才那份信笺。
目送燕五出房而去,唐离在雕花竹窗前默立许久后才用微不可闻的声轻叹道:“哎!这安稳日子怕是过到头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 逃户
出河东道向西便是关内道,越过两道分界转而向南可达麟州,由麟州折而向西,途经庆州,原州等地便可入大唐扼西北门户的陇右、河西两道。
此时,在麟州前往庆州的道路上,正有一支二十余人的马队护卫着一辆轩车结伴而来,这辆轩车形制宽大,四厢里蒙绸覆缎,尤其是车门处更悬着北地紫貂皮制成的大门帘儿,一看既知不是等闲之物。而护卫着马车的二十余护卫也都是身体劲健,意态洋洋,这一行人一路而来,直引得路人侧目,闪避不迭。
十月底的天气,外边已是寒风刺骨,车厢正中放置着一个考究的大火笼,伴随着轻微的“毕剥”声,整个车厢中温暖如春。
“少爷,十月底滴水能成冰的天气,那儿还有喝‘鱼儿酒’的道理”,这慵慵的声音出自一个绿装女子之口,十六七岁初为人妇的她身子珠圆玉润,眉眼间恬静的神色中透露出无限的柔婉温情,此时这女子一双晶亮的眸子都盯着一位身披火红大氅的少年公子身上。
这位少年公子的年龄当在十七八之间,面容俊俏的他自有一段天然的风流,半睁半闭的眸子中偶有一道神光闪光,才能看出他心底的坚毅来。而素常居多的则是那斜靠着的身子所流露出的散淡与闲适。
这婢女的话语丝毫没有影响少年公子手中的动作,晶莹剔透地冰鱼投入血红的河东葡萄酿。在这温热的车厢中,不过片刻的功夫琉璃樽上已起了一层淡淡的白雾。这少年公子举樽惬意的呷了一口后,才伸手轻抚着婢女白皙滑腻的娇容道:“三伏天里吃汤面,数九寒冬喝冷淘,要地就是往日里尝不到的滋味,譬如那一等地文人骚客们好雪夜赏梅,雨天观竹。不仅求的是味道,更重要的是这味道后边的意境。若照你这丫头看来,这些人岂非都疯癫了不成?”。
“说什么都是少爷有理”,慵懒俯在少年公子腿上的丰美婢女随意回道:“只是奴婢想不通少爷为什么突然改了道,而且放着好好的驿站不住,藏了官身打扮成如今这个模样。”
“若是不藏官身,天天迎来送往的你觉着就舒服?”,少爷不以为意地一笑。后边的话却没再说。自从前几日见到安胖子受封东平郡王,兼领范阳节度使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