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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忌慌张急躁!”
一边呵斥着,他一边取来卷宗,随意展开来看。
那卷宗墨汁淋漓,看来也是刚撰抄不久。河北各地的军报发往洛阳时,都会先经过邺城,按照惯例誊写一份副本后交由具备“都督司冀二州诸军事”或者“监邺城守诸军事”职权的邺城驻守大员察看,以便这河北重镇能够及时做出反应。征北将军和郁虽然并未获得上述职权,但他受东海王特命收拾邺城局面,亦有特殊的地位,因此也可以遣人誊抄。
其实所谓紧急军报,也未必都有什么大事,每隔三五日,身为兵曹从事的周良都会收到些此类抄件,其中十之**都被他直接弃置一旁。但今日这份却真正是有紧急要务的!
“晋阳军刘演部误杀骠骑大将军王彭祖?这……这……”周良持着卷宗的手猛烈抖动起来,他皱起眉头,将这些卷宗看了一遍,又一遍。
第一百零三章 再会(二)()
周良终究不敢耽搁,他将卷宗收起,快步返回白藏库,先换来书佐誊抄副本,随即将之呈了上去。
由于石勒贼寇猖獗,这几日征北将军和郁倒不常去城外的园林赏玩,长时间坐守在府邸之中。想必卷宗传入不久,便被和郁看到,原本就有些人心惶惶的征北将军府里,突然大举骚动起来。
先是十余名信使旋风般地纵马冲了出去,那应该是和郁急着召集不当值的文武大员们商议。
随后,数百名精锐的亲兵被紧急召集起来,他们各自都持矛引弓,在上官们呼喝吩咐分成十余支小队往各处重要的城门、街口出发。带队的基层军官们满脸紧张的神色,却似乎也并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再接着,数量较第一批更多的信使纵马而出。这批信使人皆双马,随身带着干粮饮水,显然是要前往周边的郡县去传递消息,并勒令地方官员、豪强大族做好弹压地方的准备。
幽州乃是扼守北疆的第一处要紧所在。王浚突然身亡,幽州必然陷入前所未有的动荡,如慕容部、宇文部、段部等强大鲜卑部落失去控制,行动根本就无法预测……安知彼等不会借机生事,进一步谋夺朝廷在北疆的疆土和利益,安知彼等不会肆意妄为,重演永兴元年时大掠邺城的嚣张举动?
石勒,羯人也,羯人乃是小族,然而以羯人马贼为核心的贼寇,今年已经使得河北、中原两地无数文武官员为之焦头烂额;刘渊、匈奴也,南匈奴自从入塞之后,威望已显颓势,不复昔日威行万里的雄风,可匈奴人在并州南部建国称制,已经迫得洛阳朝廷几乎透不过气来……羯人和匈奴人已经如此难制,雄踞万里北疆的鲜卑人若有所动作,如何应对?谁能应对?
对王浚意外身亡所带来的的重大影响,周良很是了解,可他已然觉得,和郁的应对动作毫无意义,指挥给人以手忙脚乱之感。
由于连续几批人呼啦啦地走动,将地面的灰尘扬起半天高,周良推开窗户向外探望了几眼,随即被扑面烟尘呛了回来,重新将窗棂掩起:“和仲舆竟如此惊慌失措……纵使幽州有变,数旬间也影响不到邺城,征北将军若能镇定,魏郡军民怎么会惊慌?军民若不惊慌,又何须弹压?此人枉称干练,行事却恍若惊弓之鸟,真是无能之辈!”
仲舆乃和郁之字。周良如此直言不讳地攻击和郁,显然是因为自己连载贬谪的缘故,对这位征北将军并无半点敬意。身为新蔡王极信赖的文官首席,捞钱的本事更是一流,如周良者当然不会是无能之辈。可正是因为一众僚属们都只知图谋私利、全无经国济用的心思,新蔡王才干脆利落地将邺城和性命一起丢给了贼寇。这个时候周良完全不会想起,既有殷鉴在前,作为新蔡王的继任者,和郁怎能不加倍小心谨慎?
周良所在之处,乃是位于将军府正门东侧的一处厢房,内间用屏风隔开了,作为兵曹、仓曹、和贼曹诸僚属共同的办公地。当然,如周良这等身份的官员,通常不会亲自来处理这等污浊繁杂的事务。每月来三五日应个景而已,真正的庶务,全都是委派给属吏去做的。
此刻房里颇为安静,零零散散地坐着二十余人,大部分都是底层吏员。周良不将彼辈放在眼中,自顾悻悻地抱怨,将和郁批得体无完肤。正说得爽利处,却听身后一人叹息道:“兄长便少说两句不好么?我等既不受征北将军重视,那便安心等待时局变化,何必一定要以言辞迫人呢……如今的时势,总有人平步青云,也有人屈沉下僚,终归……咳咳……终归都是常事。”
说话之人乃是周良的老熟人、昔日并州别驾石鲜。周良、石鲜、司马瑜,三人昔日同为新蔡王最信任的心腹,虽然彼此争风不断,但一齐在并州搜刮聚敛时,不知多么痛快。岂料世事变幻无常,新蔡王死后,司马瑜在邺城战事中被乱兵所杀,只留下周良、石鲜二人,在征北将军驾下不尴不尬地消磨时日。
石鲜是贼曹从事。按说,贼曹主水火、词讼、罪法、捕盗等事,然而征北将军自洛阳领大军来此,直接以军法治理魏郡,哪有贼曹插手之处,于是石鲜也就乐得清闲。与周良不同的是,石鲜在抵达邺城后,就广撒钱财,在广平等地置了大片良田,哪怕如今仕途不顺,凭借着田亩上的产出,总不会如周良这般坐吃山空,故而心态也好些。
或许是因为这个缘故,周良听得他的解劝,反而觉得愈发恼怒。他狠狠地一拍身前案几,大声道:“有人平步青云,有人屈沉下僚,终归都是常事?嘿嘿,当年随同新蔡王的并州文武,哪个不是屈沉下僚?你何处寻一个平步青云的出来?这等窘境,叫我如何安得下心?”
“唉……”石鲜摇了摇头,颓然不语。
却听得又一人道:“周从事,你说并州文武……那鹰扬将军陆遥就是并州出身。此人近岁以来,屡建功勋,极得朝廷青睐,可不就是平步青云了么?”
那人却是此前随同车骑将军长史羊恒一起、被陆遥营救的若干官吏之一。听得周良说起并州文武,猛然便想起当时纵横战场、力挽狂澜的陆将军来。
问题是,陆遥二字出口,越发使得周良妒意中烧,胸中一股无名火直冒上来。
“陆遥?”周良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他跳起身,自堆放卷宗文牍的木架上取出适才带回的紧急文书抄件,猛地展开。这几份文书,他原本已看了数遍,这时候却再次翻动不已,随即脸色愈来愈显得阴晴不定。半晌之后,他才将文书啪地掷回原处,由于用的手劲太大,还将底下堆叠的十余份文牍砸翻了,哗啦啦地坍塌下来。
却听周良冷笑道:“嘿嘿,尔等不知,这陆遥陆道明,原是个行事不择手段的奸佞之徒。可惜他的所作所为,怎也瞒不过我去……我定要向征北将军揭发此人的奸谋,朝廷定会将之重重治罪!”
幽州与并州军马在冀州地界冲突,却攀扯到了代郡的陆遥身上,是何道理?这言语未免荒唐,屋里众人无不面面相觑,谁也没法接口。偏偏周良环视众人,却似信心十足的样子。
第一百零四章 再会(三)()
“自今春以来,河北、北疆乱事频繁,然而诸君可曾细思,始终参与在这些乱事之中的人是谁?始终在其中获利的是谁?”周良睨视四周众人,侃侃而谈:“汲桑贼寇攻打邺城,那陆某以参与城守、击杀汲桑的功劳,得授鹰扬将军、代郡太守,这是获利之一也;冀州刺史丁绍麾军与石勒作战,为求冀州北部安定,不得不以中山常山诸郡国的财力物力支持代郡,遂使陆某全据代地,厉兵秣马,这是获利之二也;鲜卑弹汗山祭天大典生变,东西二部杀得血流成河,那陆某借机由代郡出兵,压制诸多部落,拓地千里,这是获利之三也;我又曾风闻一事,据说幽州刺史王浚亦曾出兵草原,却在濡源遭到陆某攻打,损兵折将极多,反倒是陆某收服了草原上的大批晋人流民,威势愈加雄强,这是获利之四也……”
“咳咳……”石鲜心知周良这些日子很不得意,因此言辞未免偏激。尤其是想到当年一个区区军主、豆粒也似的卑贱之人,如今竟然官高为尊,远在自己之上,更是难以压抑心中不满。他清了清嗓子,意图阻止周良胡言乱语:“幽并二州的冲突事先毫明实属误会。那陆道明确是崛起神速,但此等事殆属天意弄人,恐怕非人力所能绸缪……”
“非人力所能绸缪?”周良连声长笑:“你想,王彭祖与刘越石同为朝廷重臣,彼此并无仇怨,王浚何至于不远千里去攻打并州兵马?王浚纵然跋扈,何求于中山、常山,为何要冒着冀州震怒的危险,用兵于此地?王浚身为骠骑大将军,身份何等尊贵,又怎么会亲自上阵,徒逞匹夫之勇?难道他疯了?”
石鲜干笑道:“那自然不至于……”
“对啊!”周良用力拍打着大腿,神情竟然有些狰狞:“你再想,王浚昏悖行事,最终离奇身亡,这个过程中何方得益最多?难道不正是那野心勃勃的陆遥陆道明?此人从来惯于生事,劣迹斑斑!须知枳句来巢,空穴来风,谁又敢说他与此事没有半点干系?你敢么?你敢么?还是你?”
被周良咆哮着指到的吏员都连连摆手退后。众人彼此打着眼色,均知这位周从事昔在并州时,最擅长攀扯陷害、罗织罪名,将不愿与之同流合污的官员一一扳倒。此刻虽然落魄了,这一手功底犹在,廖廖几句,就将全不相干的代郡给绕了进来。可怕的是,居然……居然听起来还有几分歪理!
周良眼见自己一举压服诸多同僚,心中十分得意,恍惚间如饮醇醪。他仿佛感到旧日美妙时光再现,似乎新蔡王仍在,而自己依旧是那个权柄在手而坐拥金山银海的亲信重臣。
正在得趣之时,忽然听得厢房以外有人极之不屑地斥了声:“荒唐!”
“大胆!”周良勃然大怒转身,待要将那插嘴之人狠狠批驳,猛然间却似遭冰水灌顶一般,踉跄了几步,脸色变得惨白。
厢房以外,原本是白藏库东南第二座侧门后的通道,因为整片库房被改建成了征北将军府,这条通道将就着当作征北将军府正门大道使用。通常这条大路并不开启,除非有特别隆重的典仪、或是地位特别崇高的达官贵胄前来,否则往来人等都沿着两旁的辅道行走。
但此刻,偏偏便有三人沿着大道正中央漫步而来,两旁还有数十名着甲卫士扈从前进。
三人之中,稍许堕后的一人年约四旬,相貌颇显刚毅,身材更是高大雄壮,正是原任车骑将军长史、后又被征北将军和郁延请为僚佐之首的羊恒羊德容。
羊恒最初出自南阳王司马模的门下,在魏郡本地官员中极具声望。汲桑石勒攻打邺城时,他是极罕见的、能够组织兵力加以抵抗的官员,因而战后得到一致举荐,没有因为新蔡王身死而受到责罚。转任征北将军左长史以来,依旧深受倚重。
走在羊恒前方的两人,右边的是一名身材肥胖、微有须髯的中年人。此刻天气已不甚热,但他满脸油汗,时不时地将宽大的袖管挥动起来扇风。再看他每走几步还停顿片刻,口中呼哧呼哧喘着大气,似乎体质有些偏向虚弱。
周良自从担任兵曹从事以来,拢共也不曾见过此君几回,那几次还都是在一些饮酒放纵或清谈场合,非料民理政之所也。但无论如何,周良总认得此人正是自己的上司,征北将军、尚书仆射、继新蔡王之后坐镇邺城的和郁和仲舆。
这位征北将军怎么会突然迎出正门左近来了?想到自己适才大声叫嚷,足可以领个失仪之罪,那些胡乱揣测又恐怕已触怒了那位贵官,周良骇得魂不附体,早已将方才的满腔豪情抛出千百丈外,转而撒腿窜出厢房,噗通一声,便往尘土飞扬的道路旁深深拜倒。
和郁看看周良,皱眉想了想,才认得这人原来是自己的僚属。他看看身边另一人,流露出欲言又止的尴尬神情。
与和郁并肩站立的,是一名身着石青色蜀锦所制华贵袍服的年轻人。这年轻人面如冠玉,双眉斜飞,眼神如电,极显英锐之气,但举手投足间又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慵懒柔媚之感。
方才叱责自己的声音清朗,想是出自此人。此人如此年轻,竟然能与征北将军并行,看其意态,似乎还带着居高临下的傲气,究竟是何方人物?周良跪伏在地,行礼如仪的同时,心中千百个念头乱转,于是偷偷抬眼观望此人相貌。觑了一眼,只看到颌下一截颈子如玉也似雪白,突然想起一名传说中驻跸于邺城的贵人。
难道是……他不禁心头更加慌乱,支吾了几声,一时想不起该说些什么好,却觉得双手不由自主地大抖起来。
只听得这年轻人向和郁冷笑道:“世叔,我难得举用一人,却不料贵属竟有这许多捕风捉影的猜测?着实叫我有些惶恐了。”
和郁根本不去理会周良,而是明显带着讨好意味地呵呵赔笑道:“裴郎君说笑了,此人不过是原先新蔡王幕府中的待罪之人罢了。无知下吏胡言乱语,如何能当得真?郎君莫要理会这些,来,我们且入大堂商议要务。”
说着,和郁又扬声唤道:“来人!”
一名顶盔掼甲的武士应声向前:“在。”
“将这厮拉出去,狠狠地打!”和郁点了点浑身发抖如筛糠也似的周良,挥手示意。那姿态从骨子里透出的轻蔑,就似挥手赶走一只蝇虫。
严格来说,主官对僚属虽有杖责的权力,但罕有使用的。魏武帝对掾属往往加以杖刑,唯何夔随身携带毒药,以示宁死不辱,当时便有人以为曹公太过苛严。近代以来,官员的僚属也都出自世家大族,更罕见动用杖责了。但是很显然,为了迎合这位“裴郎君”,和郁决心要动用这项权力了。
两名武士大步向前,左右擒住了周良,不顾他大声哀告、扭动挣扎,一直拖了出去。
“这周良适才说到代郡陆道明……关于此人,下官有一事禀告。”羊恒突然插言。
周良出自泰山周氏,从前汉泰山太守周忠一脉延续而来。而羊恒也是泰山人士,祖先乃前汉司隶校尉羊侵。两家虽无特别来往,终究数百年为邻,彼此也有些情谊。周良随新蔡王入居邺城之后,也曾因为这个缘故加意笼络羊恒,只不过羊恒崖岸高峻,不歇理会周良。
正当周良以为难以幸免的时候,谁知羊恒却横里出言,这份惊喜顿时令得周良热泪盈眶。
裴郎君负手斜睨了羊恒一眼,徐徐道:“羊长史有何见教?”
只听羊恒侃侃而谈:“周从事适才说,王彭祖的横死疑与代郡陆道明有关。下官敢以身家性命担保,此言决然是荒唐无稽的污蔑。皆因陆道明得朝廷颁授鹰扬将军、代郡太守的重任之后,时常惕惕,唯恐不能安靖边疆,为朝廷排忧解难。此后代郡因小故与幽州交恶,更令陆道明深感惶恐。因此,九月上旬时,他便从代郡出发,意欲经过广宗、邺城,南下许昌拜谒东海王殿下。裴郎君、主公,还请两位明鉴,那陆道明南下在前,幽州生变在后,此事无论如何,都与他扯不上半点干系。”
裴郎君眼神一亮:“那陆遥竟然南来?羊先生何以知晓?此刻他到了何处?”
羊恒应声道:“陆道明先拜见了冀州刺史丁叔伦,随后与丁叔伦遣往茌平的使者桓彝同行。谁知行至半路,恰逢石勒贼寇击败兖州军马,上万贼寇分道而行,大举渡河。他一时不慎,随行人等困于乱兵之中颇有伤损,历经几番乱战才侥幸脱身。因此他不敢再走,便在邺城等候局势安稳。因下官与陆道明曾有并肩却敌的情谊,故而承他看重,一行人俱在下官设在漳水南岸的一处田庄休憩,至今已有十日。”
“哦?”裴郎君一拍掌,喜悦道:“妙极了。我记得那陆道明确是个敢战、善战之人,世叔不妨也将他请来咨议如何?”
“裴郎君所言极是,正该如此才好。”和郁笑着点头,一手肃客,一手做了个隐蔽的动作。
武士们立时往周良嘴里塞了把土,将之连拉带踹地弄出门。余下数人观望四周,最后奔去提了几根极粗重的门杠子在手,狞笑着追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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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码字速度的事情,很多读者这些天都提出殷切的期盼,非常感谢大家的关心和支持。螃蟹想了想,觉得不妨在这里做个正式而且诚挚的回应:
考虑到我浅薄的历史知识和拙劣的笔力,这本书其实从一开始就注定走上扑街之路,如果单纯从经济角度出发,大概在半年前就应该太监了。之所以能坚持到现在,是因为五百位订阅读者的支持,非常感谢各位,我一定不负大家的期待,认真地把这本书写完。
对我来说,眼前最重要的是保证作品的质量,希望这些文字不要成为污染读者眼睛的垃圾,对我来说,这是对读者朋友们负责的方式。有的作者愿意每天写一万字来满足读者,我这样的作者只能做到每天2k3k,字数虽少,但我尽力写得语句通顺,故事合乎情理。至于每天更新多少多少字以求订阅成绩上升……只能苦笑了,谢谢指点,但真的做不到的。对于两晋之交的历史,我是外行,是新手,每天花在考据查证上的时间太多了,有时候很难平衡,诚挚地道歉。
另外,还有一些朋友对本书的文字风格和主角的选择等方面做出了尖锐的批评。螃蟹很羞愧的表示,对不起,因为我的缘故给各位添恶心了,请尽快忘记这本书吧。请务必如此,螃蟹给跪了。
最后向所有的读者朋友们表示感谢。按我的速度,按预计的篇幅,这本扑街书大概还要写好几年吧。感谢大家陪我到现在,希望大家能一直陪我看这本书。
据说作者应该经常写些感言和读者互动的,所以我语无伦次了,捂脸。
谢谢大家。
第一百零五章 再会(四)()
被众人突然提起的陆遥,确实就在羊恒的庄园里落脚。
那日在代郡萝川大营以外,陆遥向邵续隐晦吐露了深藏在胸中的大志。以陆遥的原意,本拟略作试探,因此言语中随时准备加以转寰,岂料竟与邵续一拍即合,倒让陆遥喜出望外了。两人既然彼此明白心意,遂连夜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