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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玉清上了车。
路上，杜博芮说：“我和家里通过电话了，让爸妈他们先吃饭。”
“我知道了。”
耳听他这话有些心不在焉，杜博芮能联想到什么，说：“小宋的事儿，你想怎么做？”
“只要是学校的问题，我有些人脉，不难解决。”他都看见了，那张处罚她的通告。
车子开出校门口的时候，再次看到那家花店，杜玉清记了起来，问：“求婚的话，买什么花好？”
杜博芮被他这话吓了一跳，叫道：“你连求婚是用什么花都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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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谁干的（黑色曼陀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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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随意猛然一醒，哪怕她这是要嫁给个跛子，一个不起眼的男人，但是，终究她是排老二。一旦她真嫁了，宋婷婷肯定挨人说。被人说姐姐不如妹妹，妹妹先嫁了，姐姐还没人要。
“姐，你说老实话吧。”宋思露提醒她，“你是不是想结婚了？”
她挡着翠姐什么道了，以至于对方下那么大狠手。
“我想不到的是，我碍着她哪里了？”
“大婶不喜欢你。当然她也不喜欢我，但是，我爸妈帮我挡着。你没有。”宋思露说。
听到她这句，宋随意微微皱了下眉头：看来真是如她所想的一样。
宋思露突然抬起头，满脸复杂的表情看着她：“姐，你这是真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道？”
“怎么了？”宋随意问她，“工作上遇到问题了？你电话里说什么魔鬼魔鬼的？”
宋思露没有看袋子，拿起咖啡店里的菜单看着。
两人在冷清的咖啡店里坐了下来。宋随意把袋子交给她，说：“你看看，有没有缺的？”
宋随意眯下眼，看出心情不好的人不止她自己一个。
“我心情好。”
“干嘛花这个冤枉钱。”
“没事儿。”宋思露把她拉进去，“我请你喝。”
这里不知道什么人开的，反正一杯咖啡要价竟是外面市面上的两到三倍。
“贵。”
医院住院部后面有家咖啡厅，宋随意跟着宋思露去到咖啡厅那里，一看门面冷冷清清的，没有什么人，于是拽了下宋思露的手：“怎么没人？”
“走，去咖啡厅。”宋思露拉住她一只手说。
接到她电话，宋思露匆匆忙忙从医院里跑了出来。
宋随意乘车来到医院门口，见人多成什么样，只得打个电话给宋思露。
坐上公交车，宋思露的学校她知道，是全国数一数二的医科大学。宋思露所在的实习医院靠近大学校区，是医科大学的第一附属医院，同时也是全国百佳医院，全国最有名的医院之一。
宋随意出了门走下楼梯去搭车时，回想三婶那张笑脸以及背后的那群人就好像某种花，拳头不由握紧。
可见，这些人都知道她被学校处分了。
三婶嘴角好像笑了笑，拍拍她的手：“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再怎么都不会怨家里人。”
“我会打电话给小姑妈的。”宋随意说。
小姑妈对她是很好，很是关心体贴，只是也没有想到她爸会去堵领导的车吧。只能说，小姑妈没有想到，但是终有人是想到的。
“是你小姑，打电话叫你爸说不能让你受委屈。”三婶说，“我们是在你出事后才知道的。你小姑都不敢打电话给你了。”
宋随意挑个眉。
帮宋思露把要拿的东西装在一个手提袋里，提着准备出门时，三婶突然拉住她，小声说：“这事儿，我和你三叔真不知道。”
宋随意反正对这些话听多了，当成耳边风。
但是，谁都知道宋二叔是没有办法换成智能手机的，因为宋二叔天生二的性格，换成智能手机分分钟钟都得出事。
“你爸该换个智能手机，这样可以装两张手机卡，不用换来换去的，多麻烦。”三婶念叨着，好像是为他们父女俩好。
宋二叔每次到了外面出差如果时间长要换外地卡，换卡以后，宋二叔只给自己女儿说号码，其他人不知道，自然也就联系不上。
听这话就知道，这些人联系不上她爸。
在进屋到宋思露的房间帮宋思露拿东西时，三婶一边陪着她帮女儿捡衣服，一边悄声问她：“你爸什么时候回来？”
对于她，三婶的态度向来是好像是阵风，捉摸不定。宋随意知道，三叔三婶对于她既满意又不满意。满意在，她平常一样是个乖巧的孩子，读书又好。不满意在，她有个那么二的爸，好像和宋二叔一样一辈子不能出人头地。
三婶刚好在家，宋随意去到那，只见是三婶给她开的门。
现在未开学，而去研究所的事儿已经泡汤，宋随意没有理由呆在学校里，于是不用请假，直接出了学校。一边坐车去三叔家，一边打电话给三婶说自己要去他们那。
宋思露见她答应放心了，发了条短信给她。
宋随意领悟到了对方的好意，顺着对方的话说：“你想拿什么衣物，你发个短信给我，我打个电话给三婶，去你家里拿。”
对面宋思露断断续续的话，宋随意一听就明白，宋思露是担心她心情不好，想找个借口把她弄出来散心。学校里肯定现在针对她宋随意的流言蜚语很多，这时候呆在学校里还不如跑去她宋思露的医院。
宋思露听到她那么大声都不由一笑，说：“姐，我意思是说，我没空去你们那里，也没有时间回家拿换洗的衣服——你能不能找个时间——”
“不！”宋随意才不想没事做去看什么医生。
“对了，姐要不要到我们医院来看看？”
宋随意想，昨儿一个医生才刚吓唬过她，今儿一个实习医生再来吓唬她，这怎么都撞一块了。
“对，我现在先去的外科，带我们的师兄导师，都是像姐说的像黑色曼陀罗。”宋思露说到这儿仿佛做了个鬼脸，同时没有忘记姐姐的事，说，“姐，你小心你的扁桃体，我问过了，人家说，像你这样反反复复发炎要发烧的，搞不好要割掉。”
“魔鬼？”
“我们学校进行改革，我们这一届，提前进入临床实习阶段。”宋思露解释说，边说边叹气，“我被分到了魔鬼的那一组。”
医科本科最少都要读五年，宋思露这是咋回事？实习了？
宋随意经过昨晚以后，已经完全调节过来了，连说：“没事，没事。”回头反问起宋思露：“你怎么上夜班了，你不是才要大四吗？”
“姐，我跟老师上夜班，不知道你发生了那么大的事儿。”宋思露话里全都是愧疚的语气。
宋随意一觉醒来，第二天接到了宋思露的电话。
＊
这两个人，怎么能到一块儿的，都没有代沟？
不要怪他哥大惊小怪，是他哥都看出来了，她对花的花语好像都很了解，他却是对此一窍不通。
【20】不服输（康乃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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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就好。不，我看你什么都不知道。吴教授是比较苛刻，可是，一个更严厉的老师说是要回来我们外科了，你都不知道死活，敢在这里玩不去背书。”
宋思露被对方这样一说，表情有些僵，道：“我今天一定会完成的。”
“宋医生，你居然有时间在这里游荡陪人聊天，今天你要写的病例报告写完了吗？吴教授让你做的功课你都做完了？”
只见这位姓李的医生，二十几，却已经一幅貌似眼高于顶的傲然，尤其是在面对她妹妹宋思露时。
宋随意听说是妹妹的师长，跟着停住脚，目光扫到对面那人胸前戴的医师牌，上面写着李谦峰三个字，应该是这个人的名字。
宋思露不得不停住步子，叫：“李前辈。”
走到半路遇到一个迎面走来的年轻男医生。
宋随意陪她拎着行李袋走出咖啡厅。
“姐成绩这么好，我也认为，终有一天那些人会后悔的。”宋思露的说法，流露出她一样不认为，以那些精明的研究所领导，能看不出这事儿有蹊跷。偏要借机把宋随意往死里打，不过是为了遮盖自己受贿的证据，转移公众的视线。
宋思露听完她这话好像吓得打了个嗝，其实内心里仔细一想，却知道，不要看宋随意好像人挺随意，性格从来是不服输的人。倘若不是宋随意这种个性，自小到大早就被翠姐他们欺负到抬不起头来了。
“能怎么办？”宋随意像是漫不经心地说，“他们总会后悔的，后悔没有录用我。”
两个人坐了会儿，宋思露毕竟要回医院工作，不能再坐下去。喝完果汁，宋思露问：“姐，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你说的对。”宋思露点点头，对于宋随意的话她总是能记在心头上。
“做医生的，不自信怎么行？”宋随意说。
宋思露脸蛋微微一窘，有些羞涩的模样说：“我这还是刚刚踏入实习。”
宋随意见她开心了，看着她身上穿的白大褂，说：“看起来像个大夫了。”
一听她这话，宋思露一扫脸上的阴霾，咯吱咯吱笑了起来，笑不拢嘴。
宋思露宋随意琢磨到这儿。宋随意说：“婷婷姐要是没有能生个十个，我看都是亏。”
只要老四那三个儿子娶了媳妇再生孙子，岂不是把老大压得死死的。最后翠姐打的如意算盘无非是，老四那几个年纪都还小，在上小学，不如自己女儿赶紧找个好商量的姑爷，给生个七八个先姓宋。然后，只等老四的孩子们没有生下孙子们，老人家走了，房子分了。
好不容易，让宋奶奶改口，不是正室的儿孙没有娶进宋家门的都不能算，把老五另两个儿子弄出局，可是，翠姐心里怎么算，绝对还是亏。
老大这下心如刀割，因为，老二老三虽然和老大一样只有一个女儿，可是老四老五生的可就多了。老四响当当是超生游击队，光儿子生了三，再有个女儿。老五明媒正娶的媳妇只生了一个，但是在外边养了两个小三，分别又给老五生了一个。
老人家这话出来，所有人的理解变成了：孙子孙女，只要是姓宋的，都可以参与这套房子的分割。
一帮儿子女儿都要主张这个权利，声明自己是宋家人。宋奶奶几番思索之后，只好在前年放了这样一番话：谁也不用争，只要是姓宋的，到她死了以后，都可以平分她的这套房子。
宋随意知道，就连她那个不怎么在意财产的爸都介意这事儿。宋二叔要争老母亲这个房子，看的确实不是钱，而是认为自己是母亲的儿子如果没有能分到一点，还能算是自己母亲的儿子吗？
老大一家，从来就主张身为长房，应该有权利继承宋奶奶的全部遗产。只是如今社会变得不一样了，主张男女平等。两个姑妈跟着拿起法律保护自己，要求平等分割父母的财产。
用康乃馨誉为圣洁母爱的宋奶奶，这做妈的心头一把秤，只怕给谁多一点都会引起其他儿女的怨恨。
每想到这儿，宋随意和宋思露都会觉得自家奶奶可怜，有福也不敢享。明明宋奶奶底下儿孙众多，光儿子生了五个，女儿有两个，孙辈更是数不胜数。但偏偏正因为这个儿孙多的缘故，宋奶奶可以说每个涉及家产的决定都举步维艰。
这不，为了这上千万，宋奶奶不敢到家里哪个儿子女儿家里住，只能呆在这个祖屋里守着祖业，否则，到哪个儿女住的话，势必儿女们为这个房子撕逼起来，分分钟钟能把她老人家撇到了一边去。
宋奶奶的房子是旧，连厕所都是公用的，转个空调电线都不够电压，但是，好歹是祖上流传下来的老房子，刚好地处市中心黄金地段，近邻市区重点小学中学，为一平米可以高达几十万的学区房。保守按照现在的市价估计，宋奶奶那点老房子，卖的话上千万牢牢到手。
全宋家，最值钱的是宋奶奶那个老房子。要不是宋奶奶这个老房子，许太太这么个有头有脸的媒人也不会积极地上他们宋家帮他们宋家儿孙们说亲。
宋思露因此对宋随意说：“姐，奶奶那个房子，听说如果挂在市面上的话又涨价了。”
况且，翠姐做了这种事，表面上说是为了自己未嫁出去的女儿不受非议，貌似一片慈母心，实际上翠姐心里头打的算盘远远不止如此。
对于好姐妹的爸妈，宋随意不想评价说任何话。但是，她知道，宋思露有这样一对爸妈过的也不怎样。
“我妈总是说大婶厉害。”宋思露吸了一口果汁，对于自己父母有些做法同样看不惯，说，“但是，不能大婶厉害，就得顺着大婶。”
别看翠姐那天在宋奶奶那里信誓旦旦，说什么不介意，不介意宋随意比宋婷婷先嫁出去，其实不过是口头说说，一旦宋随意真敢做出这事儿，她翠姐势必为了自家的利益不折手段，至于宋随意会变成怎样不关翠姐的事儿。
【21】情人眼里出西施（一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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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杜父确实不知道自己太太想什么了，“玉清不在的时候，你不是紧张他没有成家吗？这个媒人是你拜托的，给玉清找的这么个对象。现在玉清和人家好了，有意思结婚了。这不是天大的好事吗？我怎么不见你脸上高兴，你在不满意什么？”
杜太太见老公这幅态度，脸上不由闪现出一抹迟疑：“你这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还是真不知道？”
“你怎么不好出面了，你不是他妈吗？他要结婚这么大的事儿，还有，他这次去了对方家里过后，两家人要做亲戚了。你我迟早要见对方的家长。”
杜太太这才开口：“刚才我听玉清说要去女方家见家长了，我不好出面。”
杜父说起她：“刚才我和玉清说话的时候你在，怎么不出来说话？——怎么，有什么事不能当着玉清的面说吗？”
杜太太看着老公没有急着回答。
只等儿子走开了，一个人闪进了杜父的书房。杜父回头一看是自己太太，吃惊道：“你是在家吗？”
杜父和杜博芮互相对视，都知道杜玉清性子傲，于是没有再说什么。接着，杜博芮陪杜玉清离开杜父的书房。
“爸，我年纪这么大了，早就该成家立业不让爸妈担心。我自己一个人能应付的。”杜玉清摇头。
杜父挥挥手：“好，你去吧。有什么事需要家里帮忙的，尽管开口。”
不用说，儿子这幅表态已然是都考虑好了。
见到儿子的口气淡定沉稳，恐怕是对于今天要做的事早已深思熟虑计划好的。杜父心头吃了颗定心丸。这个婚姻大事，是人生一辈子里最重大的事儿，岂能儿戏。年轻人自己考虑清楚很重要。
“我安排好了让老王开车。”
“让你大哥带你去吧。你一个人不能开车。”
“不用。我一个人先去。”杜玉清道。
杜父现在确定了，喜出望外，连声说：“需要准备些什么？需要我或是你妈陪你去吗？”
“爸。”杜玉清清声嗓子，“我今天打算到她家里一趟。她爸出差了，我想先去见她奶奶。听说，当初安排她来见我的，也是她奶奶。”
杜父大拍大腿很是高兴，但是没有得到当事人的确认前心里毕竟怀了一丝担忧，问起杜玉清：“你大哥说的是不是真的如你想的？”
“是真的。”杜博芮说，“爸，我看，这回二弟是真的要娶媳妇了，你和妈能放心了。”
只怕儿子过于关注工作忽略了其它事情的杜父，听到这个意外的新闻，眼睛猛地放亮：“是真的吗？”
对此，杜博芮笑着插入话告诉父亲一个秘密：“爸，你这是不知道，二弟这昨晚上，是先去见小宋了。”
“这么快回去？好不容易回家，在家里先休息两天，不会有人说你什么的。”杜父心疼儿子说，“当然，我和你大哥，你身边的人都知道你敬业爱业。你大哥说了，你出山的时候帮着把病人转送下山，交接完工作才敢离开。”
“是。”杜玉清承认，“和学校以及医院都联系好了，让我明后天就可以回去。”
“听你大哥说，你昨晚上已经联系了你原先的工作单位。”杜父轻柔的声音小心翼翼地缓慢提起。
非要说的话，杜父会说，自己有太多对不起这个儿子了。
杜父哪舍得说教自己这个在外苦了三年的儿子，不，他从来都舍不得这个小时候出了意外造成了终身残疾的孩子。
杜玉清坐在父亲的书房里，和杜父面对面地坐着。在他身旁，大哥杜博芮站在那，仿佛随时随地支援他的样子。
杜家
＊
宋随意嘴角飞扬，看见公交车到的时候，一路追跑上去。
情人眼里出西施。她和他可算是一见钟情。所以，他那天送她一朵花，不知道他自己都知道不知道其中的含义。只恐怕他是不知道的，但是，这样更是证明他们两人之间心有灵犀不是吗？
想到这儿，宋随意自己都不由有些失笑了。在她眼里，他分明是一个完美无缺的人，怎么都是好。
目送宋思露走后，宋随意在这个医院里慢慢地走，这里有她自小其实挺讨厌的消毒水味。毕竟没有一个人会喜欢医院的。换做往常，来了这里，她肯定能走的话立马就走。可如今不太一样了。她是想着，想到远在深山中的他，在那个条件如此恶劣的环境下行医，如果能换到这么好的环境下，以他那么出色的广受村民欢迎的医术，会不会像宋思露口里说的那人一样，连院长都要礼让三分。
宋随意点头：“你走吧，我自己去坐车。”
“因为我进大学的时候，听说他已经走了，突然出国去了。”宋思露说到这儿看看表，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姐，我有事，恐怕需要先走。”
“我怎么从来都没有听你提过这样的人？”宋随意见着不由奇怪地问。
“哦，李前辈说的，是我们大学传说中的风云人物，听说连院长和主任都得礼让三分，实力超强——”宋思露滔滔不绝地夸着那人，都一反平常害羞的个性。
宋随意越听越来了些兴致，问：“刚刚你们那个前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