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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天下英雄之谓,除王上无人当之矣。”
博举觞曰:“先生可尽此酒,博请为先生言之。”孔明便满饮。博曰:“先生何必问英雄?问诸于万民可也。”孔明敛容正坐,曰:“愿闻之。”博庄容曰:“汉末荼毒至今,五十年矣!饿殍于野,人民相食,苟延残活者,百不及一。青壮亡于疆场,妇孺丧于饥荒,大地如沸,万户哀哭。虽如此,不能阻所谓英雄者行其欲而逞其志。或为一姓之荣耀,或为一家一人之忠义,搅乱天下,万姓不安;为一人之功业,驱兵十万而战。战士彼此不识,亦无素怨,黄肤黑发者,人人相似,挺刃持戈而互戮,伤残其肢体,摧折其手足,而曰此固忠义也;使子女失其倚靠,妇人失其冀望,而曰此固乱世也,可乎?史官秉笔而记录,士子众口而传扬,只闻英雄之恣笑,岂闻黎民之哀哭!一人扬名而万里白骨,是故以吾见之,人之以为世之英雄,实为天下之贼也!”孔明少整颜色,额上见汗。博又曰:“以先生论之。汉室将亡,必不足可扶,先生之才,岂有不知?区区为名正言顺,为刘氏一门一姓之荣耀统嗣,坐守孤城于此。博之不愿说先生降者,知先生忠义,必不肯弃刘氏而他投也。只是为先生一人之忠义,置城中百万军民于战火,先生之名何其重,而庶民之命、天下之泪、百姓之苦,何其卑微也!此中得失,窃为先生虑之。”孔明闻言,潸然泪下。博亦垂泪,离席跪拜,曰:“博为成都万户百姓,川中无限生灵,跪求先生慈悲。”孔明僵立不动,泪如雨下。博再拜曰:“博为天下黎民哭求先生,先生不允,奈苍生何?”叩头有声,泪沾衣襟。孔明霍然而起,望博下拜,五体投地,口中曰:“罪臣诸葛亮叩见吾主,归降来迟,死罪死罪!”
第八十四回 魏延降曹献关隘 孔明智激张翼德
却说方博受了孔明之降,欣喜若狂。孔明曰:“如此便请主上先回。亮明日秉明后主,举城出降。”博再拜曰:“博必通宵无眠,翘首望先生之来,先生休负相重之情。”孔明亦再拜答礼了,便亲送博上城,复使绳筐送博下城去讫。
次日,诸葛孔明大开四门,引张合、杨仪、向宠、邓芝等文武众将一同出降。后主及诸王子自缚出迎,抬棺而降。方博引张飞等人亲迎十里受降,扶刘禅起身,焚烧棺梓,与禅并车入城。成都之人,皆具香花来迎方博,并称颂孔明之德不止。尚书郎郭攸之取户籍文簿见博,博与众将观之,成都城中共户二十三万,男女人口八十六万;带甲将士八九万;官员两万;仓粮三十余万,金银各二千余斤,锦缎绸彩二十万匹,余物在库不计其数。满宠叹曰:“若依吾等前议,奋力攻城时,生灵涂炭矣。百万军民,因王上一念而活,真功业无量也!”博笑曰:“此皆诸葛孔明先生之德所致,吾岂敢掠美耶?”
于是请后主还宫,封后主刘禅为安乐公,出榜安民,交割仓库。博封诸葛亮为益州牧、武乡侯;张合为奋威将军,武阳侯,其余文武官员,各随高下拜官,命杨仪、邓芝为使,招安各郡军民。
博就命于故宫中设宴,大会群臣。亲执孔明之手,命与同席,虚座右以待。孔明惶恐莫敢受,博强令坐之,谓孔明曰:“今且权居此官位,待立国之日,必拜先生为相。”乃高声笑曰:“吾得诸葛先生,天下自此安矣!”张飞等众将闻之,面有不豫之色。孔明连连逊谢。群臣众将称贺,开怀畅饮。
宴罢,便命刘禅修书一封,招张松、法正与孟达、魏延二处兵马来降。博自命人报知陆逊、云长二处,暂缓攻城。
却说法正、张松得刘禅书信,知孔明等皆降,自知大势已去,家人宗族皆在川中,安得不降。克日休了降书投拜,引川将等出城归降陆逊。陆逊、庞统等以优礼待之,宾主尽欢。两下合兵一处,投成都而来。方博亲引孔明、张飞等迎于十里之外。博以陆逊大功,使继周瑜之位,封兵马大都督,封张松、法正为中郎将,使掌西川政事。博问法正曰:“永年公与孝直既来,孟达、魏延二人迟迟不至,何也?”正曰:“主上无忧,吾当作书以招之。”博曰:“偏劳先生。”
却说孟达、魏延二人在江油,先得刘禅来书。魏延暗思曰:“吾与江东,有背盟暗袭宛城之仇,数万兵马并马良因吾而丧,纵然方博量大,江东臣下等岂肯甘休!人皆可降,独吾降则必死。”思及此节,焦虑难安。孟达亦左思右想,不欲归降,因恐素与孔明有隙,博既重用孔明,他日必生妨己之意,暗思曰:“与其降方博,不如去投魏;魏延这厮必不愿降江东,今正可一发结个人情。”于是来寻延,假意曰:“孰料事竟至于此,吾等在此尽力死战,孔明奈何降耶?”魏延不知深浅,默然不语。孟达曰:“达降不妨,窃为将军虑之。文长与江东仇怨太深,与孔明又素有关葛,今若降之,恐长久不保。”魏延听知话中有意,乃以言语探之曰:“深感子庆厚义。公可自去归降关羽,吾领心腹在此死战,以报先帝。”达大笑曰:“文长此言特相试也!以吾意论之,以文长之才,智勇兼备,何必一世居于孔明之下。吾闻魏主曹丕礼贤下士,有乃父之风,若得文长必喜。以吾意论之,降方博不如降魏!”延闻言大喜曰:“多谢子庆周全!”达曰:“彼此心腹之交,何必如此多礼。如此吾便去通款雍凉都督司马懿,旬日之内,必有好音!”
于是达自修书,命往雍州来见司马懿,言欲献祁山一路沿途关隘并江油、沓中城池。一面命人来云长军前求告,只说军心未稳,将士其心不齐,容整肃数日,便来归降。云长从其请,退后十里安营,使人回报方博,报知实情。
不数日,法正、张松书信亦至。孟达观书毕,径来寻魏延,以书白之。延曰:“子庆意下如何”达就延面前扯信未粉碎,佯怒曰:“此二人欲以吾等为享祭之牺牲乎?”延大喜曰:“子庆如此真心,今后便以兄弟相待!”于是二人商议定了,命抢修日来关羽军攻城时损坏之城桓,以防江东军马。
却说博得了关羽回报,闻众人曰:“公等知孟达之意乎?”孔明笑曰:“此借故托词也。不过为延残喘,去投雍凉司马懿也,王上宜速讨之。”博抚掌曰:“正合吾意。”博暗里寻思,欲令孔明建功,以为日后加封之凭,乃曰:“诸葛先生久居川中,深明地理,今番却烦先生走一遭。”就命张飞为先锋,张合为副将,教孔明引马军轻骑五千,就会关羽大军,星夜往取江油、沓中,以定益州四十一州。
孔明领命,自去点军去讫。张合急来见孔明,问曰:“先生失爱于王上乎?”孔明笑曰:“俊义何出此言?”合曰:“关云长之兵倍于孟达,若欲收江油低城,一鼓可下也,何必又教先生前去;去便去,如何又用关羽、张飞二人,此二人位高权重,又是王上之兄,倨傲难驯,断难共事,先生新降之人,安足制之?此非陷害先生而何?”孔明笑曰:“王上心深似海,其意吾心照矣。公休多疑,可细细检点吾川中旧部五千人,须用惯战精锐之兵。”合满腹不解,自去点兵不提。
入夜,满宠自来见方博,谏曰:“日来教翼德公与诸葛孔明去取江油,似有不妥。”博笑曰:“愿闻高见。”宠曰:“孔明新降之人,人心难测;况云长、翼德二公岂是甘居人下之人,两厢争持,必伤和睦,反为不美。”博笑曰:“不如先生之言。吾料诸葛孔明必已知吾心意。吾正欲以此教人知孔明之能,伏不得吾二兄时,不是诸葛亮矣!公其无忧,坐看孔明成大功可也!”
却说张飞得了方博将令,满腹牢骚,径引五百本部在前,径投关下大营来见云长,关公接着,兄弟二人述旧毕,入帐坐定。张飞忿忿不平,曰:“兀那诸葛村夫,昔日在安林,一把火烧了某数万军马,此仇竟不得报。王弟竟教这厮来领兵,吾与兄长反在其下。其实不甘!”云长闻知,亦有几分不喜,只得曰:“虽如此,不可违了三弟之命。”飞曰:“平日只道孔明千好万好,真好时,却不见他去厮杀!今番取城,只教这厮去取便是,吾弟兄这里,兵马粮草皆不与他齐备,任有通天之能,只教他干吃冷风!”云长笑曰:“二弟燥暴一生,老来此性尤是不改。如此说时,万事只凭贤弟做主便是。”当下教大军又退十里,兵马皆歇下了,专等孔明。
不数日,孔明后军五千精骑便至,只教关平、周仓勉强来迎之,云长、张飞却只托病不出。孔明见兵退至此,又不见关公、张飞,心中已知端地了。于是谓关平曰:“既是云长公、翼德公卧病,吾当往望之。”径与张合入后帐来见二人。关平阻之不及。入。见二人高倨对座,举卮正自豪饮,见孔明入,面不改色,取肉自食,旁若无人。孔明笑曰:“正料翼德之病害酒痨也!”张合等亦笑。孔明曰:“既是二公身上不便,只坐守在此。看吾以本部兵马单取江油。”一座皆惊。飞掷杯曰:“此言可真!”云长亦曰:“先生慎言。军中不可相戏。先生不过五千马军,江油虽非坚城,城中尚有三万披甲,魏延有万夫不当之勇,先生纵有异才,取之非易。”孔明冷笑曰:“欲取此城,安用大军。只用五千军足矣,多用一兵一卒时,不是手段!”云长问曰:“若依先生,几时打城?”孔明曰:“十日内,请君侯在江油城中高坐。”张飞霍然而起,曰:“若十日取不得城,却待如何!”孔明曰:“若取不得城时,吾身着巾帼女衣红装,披发入川。若取得此城时,翼德公亦输于吾!”飞厉声曰:“若汝十日内取了此城时,吾赤膊负荆,通宵达旦,为汝持戈宿夜!”孔明大笑曰:“张翼德真快人也!击掌为誓,便请云长、俊义做个见证。”当下二人击掌毕了,孔明辞去。
及出,张合埋怨曰:“先生何太负气!今将言语落定矣,翻悔不得,来日取不得城时,只是狼狈!”孔明笑曰:“十日取城,有何难哉!少不得逞动平生手段,却教此勇夫信服!”正是:安排降龙伏虎计,要伏惊天动地人。欲知卧龙如何胜得张飞,且看下回更新。
第八十五回 取江油一伏张翼德 用火攻二败魏文长
却说张飞自与孔明打了赌赛之后,每日使人探问孔明动静。回报曰:“孔明部将高翔、吴班轮番讨阵,被魏延两阵杀败;孔明只是紧闭寨门,每日与众将谈琴饮酒取乐,不见攻城。飞得报,冷笑谓云长曰:“皆道孔明多谋,真大言欺人之辈也!”云长亦笑。一连其七八日上,不见攻城。飞谓众将曰:“来日取不得城时,汝等皆随吾去拜孔明,送几件巾帼女衣与他,以博众人一笑。”正取笑时,探马飞报曰:“诸葛孔明寨中兵动,似欲出而攻城。”飞曰:“不妨事,只有两日光景,看他如何取城!”使人急探孔明动向回报。
却说孔明在江油关下立寨,连日一连输了数阵,并不惊慌。这日晨起,自引五十小军,去城下三箭之地排看,置香案,迎清风,自在抚琴。城中哨探得知,报入城中白孟达、魏延,二将怪之,急上城看时,孔明纶巾儒衫,铺坐席几案,坐于城下抚琴,童子二人侍立身后,只有数十军马环绕。魏延切齿曰:“此人欺吾等太甚!”达冷笑曰:“吾闻孔明因与关羽、张飞二将不和,二将不肯与他军马,孔明寨中只有数千人马。彼竟敢如此托大,真乃虚张声势也!”延曰:“吾等一世被诸葛亮压迫其下,今且为天赐良机也!何不趁彼兵少势弱,关、张二人坐观其败之时引大兵破之,生擒诸葛,一解平生积郁乎?”孟达曰:“文长所见极明。吾已思得一个万全计较在此。文长可先引兵去厮杀,吾料吾军倍于诸葛,必破之;若事不谐,或有伏兵,或关、张二人助之时,文长可放起号箭,吾自引大兵来接应。”魏延喜曰:“此计大妙!”
于是魏延离了城池,点起精兵一万五千人,下关杀奔孔明而来。比及魏延出阵时,孔明已自收了瑶琴,上了木轮车,转入阵中去矣。后寨中杀出千余军马,当先一将,正是张合,跃马舞刀,大骂魏延曰:“无义匹夫!”延大怒曰:“背叛投降之将,安敢大言!”提刀出阵,直奔张合。二将旧在刘备麾下,便有几分不和,如今相见,各尽勇力,战了一回,交马五十回合,张合踅马便走。魏延大呼曰:“张合匹夫,汝如何败了!”举刀一挥,大军掩杀过来。
张合军见来势狠恶,亦不力敌,亦不回寨,引兵望东边山上便走。魏延在乱阵中依稀见得木轮车影迹,大呼曰:“诸葛亮在阵中!擒孔明者头功!”阵中张合急护了孔明便走,川军喊杀大震,都言要捉孔明,一路往山上追来。魏延扬刀跃马,冲锋在前,忽然瞥见山上林中隐约有旌旗飘扬。延大惊勒马,暗思曰:“孔明用兵自来谨慎,从不肯行险,今日如此托大,山中必有伏兵!莫非关、张二人暗助孔明,伏兵于山上?此人诡计太多,不可不防。可招孟子庆引军来共破伏兵,生擒诸葛!”于是紧急传令,命众军退回山脚,使人回城下放起号箭。江油城中孟达见之,谓左右曰:“不出所料,若非文长精细时,必中孔明之计!”乃命开城,达点兵一万五千,径出城外来会魏延,止留数千人马守城。
及至,径来旗下见了魏延,延诉之备细,达曰:“孔明这厮计穷矣!吾与公两路上山,只从边角涌去,可破伏兵。”延然其言,当下分了兵马,缓缓哨探上山。自午时搜索至暮,一无所获。自午至暮,搜寻半日,非特不见伏兵,连张合、孔明所领千余军马亦不见。二人扑空,却来山下相会,彼此问时,皆道不曾见得孔明。正茫然间,孟达忽然大悟,跌足曰:“中彼奸计矣!可速回城中!”魏延亦知不好,二人急引兵马径奔江油城下。及至,抬眼向城上看时,尽是孔明旗号,二人大骂诸葛亮。城上一声梆子响,箭如雨下。二将急约马退时,城左高翔引军杀出,城右吴班引军杀出,两路不知多少人马,黑暗中只是鼓噪呐喊,魏延、孟达尽皆心惊,不敢厮杀,引军绕城便走。达谓魏延曰:“今城已失,军困于此,且无粮草,必然生乱。只得去沓中就粮,一面使人知会司马都督,发大兵来救,再图恢复。”延曰:“善!”于是领了军马,杀出重围,投沓中而去,高翔、吴班亦不追赶,只在身后呐喊,川军丢盔弃甲,遗下旗帜、金鼓、辎重之物极多。
却说十日期届,张飞得意洋洋,使人买来巾帼女红之物,引四五十小军,约了云长父子,欲来寨中羞辱孔明。及至寨前,看拔寨而去矣,飞大笑曰:“这厮面皮嫩,不知向何处去了!”云长父子亦笑。正取笑时,军中探马来报,道孔明昨日取了江油,军马已尽皆入城矣。张飞闻言,只是不信,细细问之,军校据实以告,道孔明诱出守军,取了城池。正盘问时,却见远来一彪军马百十人,张合拍马提刀在前,护着木轮车,车中端坐一人,羽扇纶巾,温文清雅,正是孔明。
关、张二人一起下马来迎。孔明下车施礼曰:“翼德公,十日已届,亮特来践约。”飞窘迫不语。云长问曰:“某犹有未明之处。先生安知魏延、孟达之必来?”孔明笑曰:“此事易知耳。此二人皆心胸狭窄之辈,既与亮有宿怨,今逢亮势孤,安有不趁势图之之理?”云长沉吟曰:“当先生取城之时,二将犹有六倍之兵,若二将攻城,先生如何当之?”孔明大笑曰:“君侯与翼德公十万大军在后,彼且无粮,安敢强攻!”云长叹服。张飞不忿,强曰:“汝不过诈行诡计,虚张声势,此魏延自上当,非汝之能!”孔明曰:“如此说,当如何将军方才心服?”飞曰:“汝休使诈术,当真厮杀得胜时,某便服你手段!”孔明微笑曰:“这有何难!吾料魏延此时必然知觉,当复引大军来攻,待吾略使小计,但凭这五千人马,教他三万大军有来无回。只是今番得胜时,翼德须输吾赌赛!”飞高声曰:“汝今番能胜时,吾自甘心服输!”当下二人击掌起誓过了,孔明辞去。
且说魏延、孟达二人退回沓中,郁闷难当。恰有江油败军奔回,延便招偏将问曰:“如何失了城池?”对曰:“二位将军方离去未己,高翔、吴班二将引数百兵至城下,道众人系川中义士,不肯降方博,故而来投。城上因见他兵少,且军器不全,便教开门放入,不意孔明、张合两厢兵自山边杀出,如此诈得了城池。”魏延闻之,懊悔不迭。须臾,探马来报,道孔明命高翔、吴班二将伏于城边时,两队不过千人,根本不敢厮杀,只是呐喊,虚张声势。二人闻言,面面相觑。孟达曰:“何期又中孔明奸计。”魏延曰:“不信一世胜不得此人!彼虽以诈术取得江油城池,然所部不过数千人。吾等今番齐心杀回江油,复夺城池,活捉孔明,以报前仇!”孟达曰:“正是此意!不过沓中若失,吾等无所归矣。此城须有人保守,以支应粮草。”延曰:“善!如此,公可守此城,吾分两万人去取江油。”达曰:“公言极是。达在此专候好音!”于是吩咐取酒与延壮行。
魏延用了热酒,辞过孟达,点起两万大军,杀奔江油而来。方出城十里,当先一彪军马来到,领头一将,认得正是高翔。翔见魏延,大笑曰:“文长何处去!”延大怒曰:“尔等诈术骗吾城池,尚敢在此讪笑!”拍马舞刀,直取高翔。翔挺枪来迎,战不过三五合,拨马便走。延麾军掩杀,翔军皆是精选马军,延步军追之不及,赶过山脚,不知向何处去了。延自思曰:“此等人马,便伏兵亦无所惧!”传令大军只顾杀向江油去。军转过半途,突闻山后一声梆子响,杀出数百马军,当先一将,偏将吴班是也。班见魏延,更不答话,举刀杀来,二将战无五合,班亦败走。延勒马谓中军曰:“休去赶他。只索杀入江油,活捉孔明。”中军应诺传令,大军逶迤往江油杀来。
将至城下,魏延抬眼看时,城上旌旗招展,帅纛之下,孔明逆风而立,衣袂飘飞。魏延见孔明,戟指大骂。孔明笑曰:“魏文长,汝死将至矣,犹不自知!”延闻言大怒,正欲令众军攻城,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