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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下江南-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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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速忙着人分头办事。立刻在锦纶堂会馆前搭盖棚厂,限期九月中旬,开坛建设大醮酬恩,不得延迟误期。 
  是时胡惠乾仍在西禅寺开设武馆,终日闯祸招灾,恃强凌弱,晚间出入,手提“专打机房”灯笼。附近居民,人人畏惧,个个心慌,兼之聚集狐群狗党,任意横行,殊无忌畏。今日闻锦纶堂会馆搭盖大棚建醮,十分热闹,美丽繁华,随即对各友人说道:“他们设此醮会,不知因甚事情?系何人担带,竟然不怕我们生事,他既如此大胆,待我胡惠乾放些厉害,与他们扫扫高兴,你等意下如何?”众人应声说道:“甚妙,若果如此,让他众行白费多金又不能成事,反被我等丢架,那时便显我们名声,谅他不敢与我们抗也。”胡惠乾道:“正是这个主意,今日我等齐到他们会馆,责成各值事,要他保护邻里平安,方准进行,如不肯担带,就立即拆棚,不准滋事。倘有哪个不允,即将他打破头颅,看他如何答我。”众人听了齐道:“趁着此时,即刻起行可也。” 
  此时乃九月初五日,会馆各人正在手忙脚乱分理事务,突遇胡惠乾率领一班无赖顽徒赶到会馆,言三语四,要各值理出来相见,又令搭棚工匠立刻停工,不准盖搭,如有不遵命令,我等即刻放火烧棚。是时数十匠人,正在赶紧加工搭盖,以期早日完工,不致误期。不料被他一喝,又不敢不遵,恐激怒他们,真个放起火来,连累街坊邻舍反为不美。不若我们暂且停工,待他两边讲妥,我等再来兴工,方免干系。众人商议定了,即时一哄散去,把会馆各人惊得呆了。 
  众值理等见了心中大怒,白安福急忙上前喝问道:“你等是何方来的?我们会馆建醮酬神,是件大事,与你无涉,何得擅自恃强阻止?甚属无理之至。”胡惠干笑道:“你这厮敢不认得我了,我便是新会之胡惠乾,就是专打机房之太岁,你们行中,无有不认识我的。既然想设醮酬神,若能保得街坊无事,又无火烛之处,任你所为,倘有半些不妥之处,我就要把你会馆拆为平地,你担带得起,尽管做来,再有多言,叫他出来会我,待我取他狗命。你们识性,快快拆棚了事,如再滋事,莫谓我言不在先也。”即令众人踏步回西禅寺去了。把白安福等气得目瞪口呆,出声不得,眼光光看他们回去。众行友拥着安福等,回会馆坐定,压下了气,再作商量,道:“现在光天化日之下,尚被胡惠乾如此欺负,情难哑忍。”安福道:“不妨,胡惠乾等不过自恃凶恶,料我们不敢与他对敌而已,此次必须请齐陈李二翰林,联名在督抚衙门控告准了,再与他们理论,尚未为迟,目下断断不可与他争论是非,恐怕失了眼前威风,被人耻笑。”话完,即着家丁持帖往请陈、李两位太史。驾到会馆,白安福等急忙迎接入堂,分宾主坐下奉茶。茶罢,安福开言说道:“无事不敢惊动两位老师,因小弟拟敝馆建醮酬神之事,前者在京师已蒙尊驾联名奏准,今日突被奸恶胡惠乾,率领无赖等辈到来,逞刁恃强,不准举行,并将搭棚工友赶散,口出不逊之言。各友怒气勃勃,即欲与他相斗,见个高低,弟恐众人非他敌手,防有性命之虞,故此劝止各人暂时忍耐,不与较量,况系奉准上谕之事,何用自己出头招灾惹祸?因此敬请台驾到来商量此事,弟欲在督抚处递一陈词,说明胡惠乾等谋为不轨,将他们众凶拿办,以除民间大害。非独敝行诸友戴德,即万民亦受恩矣。未知太史公尊意然否?” 
  陈景升道:“若以胡惠乾多行不义,殊不为过,况这班凶徒,平日视杀人如拾草芥,不知悔过,实属死有余辜。”李流芳道:“据弟看来,此事实有大意存焉,盖胡惠乾屡次恃强,伤毙人命,指难屈数,必然恶贯满盈,鬼神差使他出来拦阻,故惹祸烧身,实属天欲收这班凶徒,是以假手某等耳,某等此次再不将他拿办,则后来之祸,更无底止矣。”安福道:“所虑不差,甚是在理,就请两位商妥禀词,明晨劳驾亲会督抚,当面交禀,更为机密,庶不致泄漏风声,被众凶犯走脱。”景升、流芳齐道:“极是,兄可出去,知会各友不可闹事,若胡惠乾再来吵骂,切莫理他,待禀准之后,再与他理论就是。”安福闻言,当即随后出来安慰众人一番,着令静候,切勿性急生事。众人领命不提。未知果是闹事否?且看下回分解。 

  
  

 
第四十五回 白安福建设恩坛醮 胡惠乾恃恶又寻仇




  话说这部书,前回中是说李流芳中了榜眼,白安福、宋成恩中了进士,用了侍卫,欲代锦纶堂机房中人出气。因胡惠乾打死牛化蛟、雷大鹏、吕英布三人,以后虽有冯道德由武当山前来报仇,怎奈五枚道姑与至善禅师交情至厚,且见方世玉兄弟与他母亲皆是心爱之人,故胡惠乾虽被冯道德踢伤右手,她却用了仙丹神药将他医好。复又与冯道德讲情,认贴牛、雷、吕三家恤银数万两,冯道德知五枚本事厉害,只得依允和事,然后各人回山,其时胡惠乾就该改邪归正,不必惹祸招非,奈他见五枚与冯道德俱走,广东一省无人敢与他争衡,就任意的打架斗殴,专与机房中人作对,那些被打的人皆知道他的厉害,个个不敢回手,忍气吞声已非一日。 
  后来,白安福万分气怒,说我等皆是皇家子民,谁能让他。便发奋请了几个教师,皆是精通武艺的好手,每日在公所学习武艺,学了一年上下,居然武艺精通,却好那年乡试之期,他就将行中各人请来,说:“胡惠乾如此作恶,我们本业中名声都被他丧尽,同他用武,又打不过他,除非用国法来治他,无如我们又是平民百姓,不能与朝廷官员来往,想来想去,只有学武可以报他的仇,可以上进。倘能博得一两步功名,即可与官府来往,我所以苦心耐劳,学了这一年武艺,虽不能定取头名,也可以将就应考,但非捐纳武监不能下场,是以将诸位同业请来,说明在先,非是我浪费公众款项,却是为了大众起见,在公款中拨些银两,为小生捐纳一个武监生,以便今年下场乡试。” 
  那锦纶堂众人,皆齐声说道:“难得白先生如此立志,莫说用到几两银子,就是多用一千八百,能值几何?即如牛化蛟、吕英布、冯道德三人,请他们前来,先是三千一人,已是六千,后来武当山又是六千,一共一万二千两银子,连来往盘川,酒席酬应,加之棺木等费,计共足有二万多两银子,仍是落在水里,气也不得出,仇也不得报,到今日,仍然被胡惠乾这狗娘养的撒野。今日你老人家如此,正是我同业中的福气,你老人家预备几时动身,我们大家齐来送行。” 
  当时众口同声,皆如此说,随即到捐输局,代白安福缴了捐项,取回实收。过了两日,白安福择了日期,就由公所内搬出校场一带,就近地方居住,每日与宋成恩等跑马射箭,刻苦用功,恰好这年就中了武举。次年进京会试,又中进士,用了侍卫,适值陈景升、李流芳、张元正、何文炳等人中了进士,钦点翰林院庶吉士。白安福就在京中约他三人,将机房吃亏的话说了一遍。他三人也晓得这段故事,大家就联名请假,奏明回籍,在锦纶堂建醮超度亡魂。陈宏谋与刘墉二位大臣问明缘故,准其回籍行事,并颁发文书与两广总督,请他札令司道各地方官认真查察保护,不准胡惠乾再行恃强蛮横。白安福得了这件公事,自然欢喜非常,与陈景升等人约定时期,仍然回省。到了省中,那些机房中人,俱来贺喜,个个说:“我们本业中也出了一个能人,居然奉旨,为亡魂建醮。”加之白安福又将陈刘二位大人行文督抚,札令司道地方官查察的话,告知众人,说道:“这番不怕胡惠乾再怎样行凶,有了地方官前来弹压,他不能不畏王法。”就嘱令众人赶速起造神坛,挂灯结彩。一班人听了这话,个个高兴,皆道:“这一次总要出气了。” 
  哪知胡惠乾却仍在西禅寺武馆内教授徒弟,听谈话间说及白安福由京内回来,大为热闹,公所内搭台起造,挂灯结彩,预备超度亡魂。他就大怒起来,说:“白安福以为中了武进士,用了侍卫,就回乡如此热闹,眼中无人,不怕我去争斗,想必他有意与我为仇,我偏要与他斗气。”次日就带了一班狐群狗党的徒弟,到了锦纶堂公所内,却值众人甚为高兴,自在那里铺陈一切,就上去打了个七零八落,随后高声喊道:“你们这班贱货,一两月不来寻找打你们,就忘了你胡祖宗的厉害,现在白安福那囚囊的由京回来,不过中了武进士,就想在太岁头上动土,要想建醮,也不来祖宗面前讨讨饶,就敢妄作妄为。今日祖宗前来送个信与他,他若一定要建醮,只要他保得这广东城内太平无事,没有死人失火的事在三年内发生,祖宗就高抬贵手,让他一个初犯。不然,不怕是什么侍卫,在家乡父母之邦,也不能以官势欺人,听他怎样起造,祖宗总要拆他。”当时就将公所内物件打得干干净净,那些人皆知道他的手段厉害,谁敢吃他的眼前亏?皆说:“是了,是了。现在我们白董事不在此地,等他回来,我们将你这些话告诉他便了。”胡惠乾说了这一番话,带着徒弟,仍然回西禅寺。 
  那里三德和尚听见胡惠乾今日又出去与机房中人作对,他就上前劝道:“古人有言:话不可以说尽,恶不可以作尽。你已将牛化蛟师兄弟三人打死,也算报得杀父之仇,雪了自己之根,后来遇见机房中人就打就斗,死在你手中,也不知其数,他们已是怕你极了。现在谁还敢与你争斗?此刻白安福超度亡魂,是他们不能代同业报仇,又不能令死者含冤地下,故此做这道场,与众人超度阴灵,这也是不得而已的苦衷,你就随他便了。当真把人家闹急了,莫说我们少林支派拳法精通,可知强中更有强中手,设若再来一个,如冯道德师叔那样本领,难道还有五枚师伯前来救你?人总要放宽一着才好,所以气不可使尽,话不可说尽,我劝你就此算了罢。” 
  胡惠乾听了三德和尚这番话,也觉有理,也不想再去寻斗。哪知白安福被公所里的人跑到他面前,就将胡惠乾在公所内拆毁神台打坏灯彩,以及要他保广东全省不准死人失火的话,全行告知白安福,说道:“从前我们皆是平民百姓,被他欺负,无人给我们出气;现在你老人家做了官,且这事,本是奉旨办的,若再不在此时做个出人头地的事,将这狗头如法究办,下次就格外撒野了。” 
  白安福本来要在同行众人面前要个脸的,偏生胡惠乾又要与他作对,加之众人你言我语,当时满面急得通红,说道:“我若不将这狗头究办,不但难见众人之面,我这武进士也就白中了。”随即取了名帖,叫人将陈景升、李流芳及何、张二人,一并请来。不一时,众人已到齐,白安福气喘喘的,将胡惠乾又来拆毁打斗的话,说了一遍,道:“我在京时,就怕这厮不肯干休,特地请你们大家看在乡亲之谊,为地方除害,联名具奏,奉旨回籍建醮,超度亡魂。今日还未开建道场,已先被他得个先着,全不把我们放在眼内,若再不以王法处治,那就更不得了。故将众位专程请到此地,以便做个禀稿,令人写好,明日我与众人一起去拜见抚督,将这话,请他札令司道县府,派人前来弹压,应该陈刘二位大人的军机大臣公事已经到了本省了。”陈景升也气愤不过,一齐答应道:“我等明日定与自兄前去,地方上有这样的凶徒,这还了得,若不早为除灭,随后还要酿成大患。至于禀稿,我们就在这里议论好了,请人代写,免得再为转折。”白安福见众人已经答允,甚是欢喜,随叫人摆了酒席,请四个翰林饮酒。 
  那些机房中人,听见白董事与陈景升等人议论,一个个皆感激不尽,说道:“四位能如此出力,一辈机房中人,皆要朝夕颂祷了。”陈景升又谦逊一番说:“皆为地方上起见,何必如此谦逊。”说着入席饮酒。文武翰林进士,在房内斟酌了一回。散席之后,就请陈景升主稿,落稿以后,递与众人观看,众人取过来,只见上面写道: 
    翰林院庶吉士陈景升、武进士二等侍卫白安福等,为恶霸不法,扰害 
  地方,叩求捕获究罪,以伸国法,而安门间事。窃职等于上年见锦纶堂机 
  房公所有牛化蛟等人被恶霸胡惠乾争斗,当场打死三人,后又将机匠打死 
  一二十口,纠众械杀,通省皆知。只因各尸属畏其凶势,忍气吞声,自具 
  棺木收殓,不敢报官追缉。职等见其沉冤不白,故于今岁进京时面禀陈刘 
  二位大臣,缮呈奏折,申奏朝廷,于回粤时,在机房公所设坛建醮,以超 
  度亡魂,此不过为死者超生,并不敢向生者出气,当蒙陈刘二位军机大臣 
  批准代奏,并着在原籍建醮,仍一面移文知照本省督抚,札饬司道府县, 
  派差弹压等因。职等遂于回籍时,在公所设坛建醮,乃于昨日始将神坛筑 
  完,该恶霸胆敢目无法纪,复行纠众拥入公所,打伤机匠多人,所有陈设 
  器具,毁拆一空。似此不法,较诸强盗打劫为害尤甚,视人命如儿戏,视 
  国法如无物,若不据情陈述,特恐酿成大患,火势一发不可收拾,为害非 
  浅。叩求大帅俯念民害,札饬所属,严拿正法,以靖门间,而伸国法,实 
  为公便,上禀。 
  众人看罢,说道:“究竟是翰林出身的陈兄,笔墨与人不同,此禀不但陈述分明,且面面俱到,将国法民害,以及原被告实情劣迹,皆陈明纸上。大约这禀进去,任你甚人总要准情照办的。”众人谈了一会,便请人缮写,以便明日同去面递。哪知早被胡惠乾晓得,闹出一件大祸来,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四十六回 说闲言机匠肇祸 夸武艺恶霸兴兵




  话说白安福与陈景升等将禀稿作成,预备明日一齐上院面进,当晚陈、张、何、李四人,也就各自回家。那机房中人,也非安分之辈,平时被胡惠乾殴打,虽也可怜,此时见白安福众人代他们出气,登时就得意起来,捕风捉影,添盐加醋的乱说一阵。等他们五人走后,就三人一堆,五人一丛,到了街上,逢人便道:“我们这几时吃胡惠乾狗娘养的苦,可知现在我们业中,也出了能人,硬轰轰的,代我们本业出气了。” 
  那些人听说,也疑惑真有个出色惊人的能人,当时就问道:“你们业中,到底出了何人,有这样的脚力与胡惠乾作对?想必这人的本事,比那冯道德还狠,你们快说,好代你们欢喜。”机匠见这些人又如此高兴,便把白安福如何奏明在案,回籍建醮,以及今日又被胡惠乾殴打,现在请了陈景升做了禀稿,以便明日到督院投递的话,说了一遍。那人就恭维了一番,说:“你们从此要出头了,不怕胡惠乾再厉害,也不能与军机大臣及督抚为难。” 
  机房中人听他这样说,更是眉开眼笑说:“你明日到督抚里看胡惠乾吃苦,到了临时,他虽再求饶些,喊我们业中人祖宗,立下交单来,世世代代做我们子孙,那时都不饶他的,只恨他太恶了。”诸如此类,你在这条街上说,他在那条巷里谈,总是抓向往脸上摆,以为自己机房内的人是厉害的。 
  哪知隔墙有耳,他们总是爱面子的话,谁料胡惠乾的一班徒弟,晚间也在街上闲游,惹是招非,却巧日间胡惠乾又打了机房中人,这些徒弟格外留心街谈巷议,说:“我家师父,怎样厉害,现在又把机房公所的神坛都拆毁了,打伤多少人,连一个回手的皆没有,非是我们夸口,广东除了我们师父,谁敢如此?我们投在他门下,哪个敢欺我们?”这些徒弟,正在夸他师父的本事,可巧遇见个刻薄嘴,在旁冷笑了一声,说道:“你们倒是不摆架子的好,打量我们不知道,将这话来吓谁?人家用的缓兵计,你们还不知道,所谓光棍不吃眼前亏,现在禀帖已经做好,只等明日到督抚衙门投递,请官究罪。眼见得死在头上,师父倒要断头,徒弟还在这里说大话,你道可笑不可笑?”这班人被这刻薄嘴说了这些冷话,如何忍得下去?登时反过脸来骂道:“你这杂种王八狗子,老爷师父要断头,你在哪里听来的?好好说出证据来,老子同你没事,若不说出来,就一拳先将你这杂种打死再说,看你可胡说不胡说了。” 
  那人被他打急,只得说道:“你不可在此撒野,你到前面巷子去听,他们还在那里说呢!”这个徒弟听如此说,他就半信半疑,说道:“如果不确,回来再同你算账!”说着转身走到对过巷内,果然一丛人在那里谈论。这个徒弟因一人势孤,不敢上前争斗,低着头,气冲冲的就跑到西禅寺,寻着胡惠乾说道:“师父,我们这地方不能住了,少林的威名,被这班机匠丧尽,还有什么脸在此地?”胡惠乾生性最怕人用激工,一激他,虽刀里火里,总要去走一遭,说道:“你这人好糊涂,在机房公所出的那口气,你还不晓得,现在又听谁的话,如此说来?”这徒弟就将在街上听见的话说了一遍。胡惠乾已气得目瞪口呆,这人还未走开,接着又进来几个,皆如此说,胡惠乾哪里容得下去?登时就要前去寻打。这班徒弟上前说道:“师父不要如此着急,此刻前去,他们已经散去,最好明日,等他们到会馆聚齐的时节,师父前去,那时一个也走不了,便将他这班人打死,看是谁厉害。”胡惠乾听了说道:“话虽有理,只是又令我多气一夜。”众徒弟也不回去,各人就在西禅寺住宿。三德和尚听见这话,也是动怒道:“我已劝解下来,免得仇越结越深,他们又如此胆大,那就不能怪我们手毒了。”当时也是怒气冲冲,返回方丈。一夜无语。 
  次日,白安福因要与众人同上督院,天才明亮,就起身到了会馆,专等陈景升等人前来。不多一会,各人已到,众人入坐,用了点心,随即喊了轿夫,复将昨日所缮禀稿看了一遍,收入怀中。方要起身上轿,忽听门外呐喊不止,远远的听人喊道:“我们快走罢,不能将命与他拼。”话犹未了,早有看门的人,跑进里面,向陈景升等人说道:“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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