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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地 作者: 莱蒙特-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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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我没有去献花,遗憾。”

  “我们有花,等第二个节目演完后,给她送去。”

  “这里太挤,也很热闹,诸位女士有伴,我走了。”

  “先生呆在我们这儿吧!这样会更快乐的。”一个穿一身百合花颜色的衣裙,生着一对宛如百合花的脸蛋和眼睛的女人请求他。

  “快乐并不一定,更挤则是无疑的。”莫雷茨叫道。

  “那么你走吧,这样位子就会多的。”

  “如果我能去米勒一家的包厢,我就走。”

  “我可以给你行个方便。”

  “我走,位子马上就会多的。”霍恩叫道,可是他因看见了一个坐在包厢前排的年轻姑娘表示挽留的眼色,又留下了。

  “玛丽亚小姐,你知道米勒小姐的收入是多少?一年五万卢布。”

  “一个厉害的小姐呀!我也愿意做这样的生意。”莫雷茨嘟囔着。

  “你过来点,我有话对你说。”百合花女人嘟囔着,把头低了下来,因此她那丰厚松软的黑头发也碰到靠近她的博罗维耶茨基的额头上。她用扇子把脸遮住,久久地对着莫雷茨的耳朵轻声说话。

  “你们不要搞秘密活动!”包厢里一个以巴罗可①姿态出现、年岁最大的女人吆喝道。这是一个很漂亮的、四十多岁的女人,她的面孔光采照人,头发又白又厚,眼睛和眉毛都是黑的,那堂堂皇皇的一表人材使人肃然起敬。她是全包厢的领导者。

  

  ①原文是法文。

  “关于这个新来的男爵夫人,斯泰凡尼亚太太对我说过一些有趣的事。”

  “可是不要在大家面前再说这个。”以巴罗可姿态出现的女人低声地说。

  “瞧!玛达·米勒小姐在用望远镜看我们了。”

  “她今天很象一只拔了毛的肥鹅,可是身上却缠了许多香芹叶子。”

  “斯泰凡尼亚太太今天喜欢挖苦人。”霍恩唠叨着。

  “还有那个莎亚的女儿,她自己就有一个首饰店。”

  “她甚至可以开两个首饰店。”莫雷茨插嘴说。他戴上了夹鼻眼镜,往下看了看门德尔松一家的包厢,那里坐着门德尔松和他的穿得极为华贵的小女儿以及另外一位小姐。

  “那个跛脚的是谁?”

  “鲁莎,坐在左边,红头发。”

  “昨天到过我店里,她所有的都看了,什么也没有买,就走了。可是我趁机仔细地瞧了她一下,这个女人很丑。”斯泰凡尼亚太太说。

  “她很漂亮,是一位天使,什么是天使,她比得上四位或者十五位天使。”莫雷茨吆喝道,一面很滑稽地模仿着老莎亚的动作。

  “太太们,再见!莫雷茨,走吧!霍恩先生留下陪伴太太们。”

  “先生们在演完后来我们家喝茶好吗?”百合花小姐邀请了所有的人,同时瞅着博罗维耶茨基。

  “多谢,我明天来,今天不行了。”

  “你是不是约好了要去米勒家?”百合花小姐酸溜溜地说道。

  “去格兰德旅馆,今天是星期六,库罗夫斯基一般会来,我和他有很重要的事要商谈。”

  “有事就和他在戏院里谈吧!他一定在的。”

  “他是不上戏院的,你不知道?”

  博罗维耶茨基行了个礼后,走了,那个斯泰凡尼亚太太却感到惊异地一直在望着他。

  戏延续的时间很长,因此博罗维耶茨基依然回到了自己的坐位上。但他坐下来后,却没有去听戏,他发觉附近有人在十分神秘地说着什么:

  一件使大家都感到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这就是在演出时,有人把布霍尔茨的女婿克诺尔从包厢里叫了出来。他本来是一个人坐在包厢里,他的包厢在楚克尔一家包厢的对面。然后,罗兹最大的银行家格罗斯吕克也从戏院里悄悄地出来了。

  有人给格罗斯吕克送来了电报,他拿到后便找莎亚去了。

  这些情况人们只不过悄悄地议论着,可是它们象闪电一样,立刻传遍了整个戏院,在各种企业的代表人物中,造成了某种看不见的、莫名其妙的惶恐不安。

  “发生了什么事?”人们在询问着,但一下子找不到回答。

  女人们继续看戏,可是不管是在池座里,还是在包厢里,大多数男人都在忐忑不安地瞅着那些大大小小的工业大王。

  门德尔松躬身坐着,额骨上戴副眼镜,不时以其美妙的姿势抚摸着他的胡须,沉醉于看演出。

  克诺尔、全能的克诺尔、布霍尔茨的女婿和继承人也在留心地看戏。

  米勒同样确未感到他有必要知道别的。他听到舞台上说出的种种趣话,在放开嗓门大笑,他笑得如此天真,以至玛达有时也不得不对他低声地说:

  “爸爸!这样不好。”

  “我付了钱,就要快乐一番嘛!”他确实很高兴,因此对她这样回答。

  楚克尔不知到哪儿去了。在他的包厢里,只有露茜一个人,她仍在看着博罗维耶茨基。

  恩德·格林斯潘、沃尔克曼、鲍威尔、菲策、比贝尔斯坦、平乔夫斯基、普鲁萨克、斯托约斯基等这些小一点的财主和公司代表们感到惴惴不安。那喃喃的说话声从戏院的一个角落飞向另一个角落,时刻都有人离开座位而不再回来。

  人们留心察看周围的一切,嘴边露出丝丝疑虑,那愈来愈浓烈的惶恐不安笼罩了一切。

  虽说大家都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可是谁也说不清究竟是为什么。

  这种令人烦恼的气氛甚至影响到了那些并不害怕任何噩耗的人们。

  大家都感觉到罗兹的土地在震动,就和这座城市近来常遇到那种动乱一样。

  只有那些在戏院上层的廉价座位上的人们才什么也不感觉到,他们总是那样的兴高采烈,不时哈哈地笑着、鼓掌和喝采。

  这笑声宛如从二楼泻下的一片水浪,象瀑布一样轰隆隆地响着,洒泼在池座和包厢里,洒泼在所有这些突然感到心绪不安的人的头上,洒泼在这些躺在天鹅绒坐位上、身上戴满了钻石首饰、自以为有权力、自以为伟大而藐视一切的百万富翁的身上。

  在所有的包厢中,只有博罗维耶茨基在看戏,玩得很高兴。

  不过,在这个动荡不安的汪洋大海里,还存在一些可怕的暗礁。这大都是一些波兰人,他们安安静静地坐着,两眼只管望着舞台,因为他们无需烦恼,他们什么也不会失掉。

  “这是棉花大王!”列昂对博罗维耶茨基喃喃地说,“你看,毛纺厂老板和另一些人几乎不动声色,他们对演戏感兴趣,这个我知道。”

  “别洛斯托克①的弗鲁姆金、罗斯托夫②的利哈切夫、敖德萨的阿尔帕索夫都失败了!”莫雷茨了解这个情况,他说。

  这三个人是批发商③,是罗兹几个最大的货物订购者。

  

  ①地名,在波兰。

  ②地名,在苏联。

  ③原文是德文。

  “这对罗兹有多大影响?”博罗维耶茨基问。

  莫雷茨又出去了。几分钟后他回来时,脸色变得苍白,嘴歪到了一边,眼睛十分古怪地闪着光,由于心情激动,他不知道怎样才能把夹鼻眼镜戴好。

  “还有一个人,敖德萨的罗戈普沃。他们的公司本来都是森严壁垒,不可侵犯的呀!”

  “当真是森严壁垒?”

  “罗兹要亏损两百多万!”莫雷茨很严肃地说,一面努力把夹鼻眼镜戴好。

  “不可能,谁对你说的?”博罗维耶茨基从座位上站起来高声喊着。坐在他后面的观众为了不让他遮住舞台,开始敲他的座位和嘘叫起来了。

  “兰道,兰道说的,兰道知道。”

  “亏损的是谁?”

  “大家都有一点,可是凯斯勒、布霍尔茨和米勒损失最大。”

  “没有人支持他们,就让他们破产吧!”

  “罗戈普沃逃走了,利哈切夫死了,是自杀的。”

  “弗鲁姆金和阿尔帕索夫呢?”

  “我一点不知道,我说的都是电报里写的。”

  现在,所有新闻已传遍戏院,大家都知道有关亏损的情况。

  这些消息每时每刻都象炸弹一样在戏院的各个地方开花爆炸。

  人们昂起了头,眼里放出了凶光,还不断说着一些尖酸刻薄的话。然后,一些椅子由于被折叠起来,发出了吱哑的响声,大家急急忙忙跑出门外,打电报和电话去了。

  戏院里因此空了许多位子。

  博罗维耶茨基对这个消息也很感烦恼,他自己虽然没有损失,可他周围所有的人都会遭受损失。

  “你们一点也没有损失吗?”博罗维耶茨基问这个在他身边找到了一个空位子坐下来的马克斯·巴乌姆。

  “我们除了名誉之外,什么也没有失掉,罗兹的买卖不靠这种货色。”马克斯讥讽地回答。

  “罗兹完了。”

  “温暖的季节就会来到。”

  “是的!是的!消防队会有事干了。”

  “天气会暖和的,春天快要到了。”

  “煤这样贵,天气也该暖和了。”

  “你在说笑话了,反正这不用花钱。”

  “情况就是这样,一半的人折断了腰,另一半人赚了钱。”

  “谁摔得最厉害?”

  “布霍尔茨、凯斯勒、米勒。”

  “谁如果倒下,他将再也爬不起来。”

  “让他们去倒霉吧!这对我无妨。他们有没有钱,和我的买卖没有关系。”

  博罗维耶茨基和莫雷茨互相交换了意见,提出了疑问,摆出了数字。他们在猜测,在嘲讽。他们的眼里露出了满意的神色,为别人的破产而兴高采烈。

  “马耶尔要赔整整十万卢布?”

  “这对他的大肚皮是个大打击,他会把马卖掉,以后要步行了,他马上会瘦下去,不需去马利安①休养了。”

  

  ①捷克著名的疗养地。

  “他还会廉价出卖家里的各种钻石首饰。”

  “沃尔克曼也会这样干,他的行动很快。”

  “罗伯特,你现在可以向他的女儿求婚了,他们不会把你赶出门外的。”

  “让她再等一等吧!”

  池坐里人声鼎沸。

  工业大王们却仍然安安稳稳地坐着。

  莎亚的两只眼睛没有离开台上的女歌手,等她唱完后,他是第一个喝彩的。然后,他和鲁莎低声说话,轻轻地摸着胡须,望着那靠在包厢栏干上正在向博罗维耶茨基点头的克诺尔。

  卡罗尔在剧场第一轮休息时就来到了克诺尔跟前。

  “你听说没有?”

  “我听说了。”克诺尔开始数着一些公司的名字。

  “愚蠢。”

  “愚蠢,一个罗兹就要赔损两百万卢布?”

  “要赔损的不是我们,不久前巴乌尔来过这儿,他说,他要赔损一万多元。”

  “戏院里有人说罗兹要赔损五十多万。”

  “这是莎亚散布的谣言,因为他自己要赔损这么多。一个愚蠢的犹太佬。”

  “总而言之,在罗兹所出现的情况是正常的,公司会象苍蝇一样全部死掉。”

  “但愿所有的人都死光,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博罗维耶茨基冷冰冰地说,一会儿仔细看着自己那双紧握着的手,一会儿眯眯眼睛,盯着镶在他左手戒指上的闪闪发光的钻石。

  “我对你说,是把你看成我们的人,看成朋友。你知道谁会因为这次赔损而垮台吗?”

  “谁都不会。”

  “这不要紧,反正是要赔不少,究竟有多少,我们明天看吧!明天会是一个快乐的礼拜天。”

  “真是不幸。”

  “对我们的公司来说并不这样。你想,破产的是谁?棉花企业。留下的是谁?我们、莎亚、还有一些人。这个犹太人之间的卑鄙下流的竞争使他们死掉了一半,或许都会死掉,他们这是把自己毒死。可是我们一个时候就会轻松点了。我们可以生产一些他们虽生产过但对我们来说却是新的产品,这样我们就有更多的东西出售了。这还是小事,无关紧要。如果他们要完蛋,就让他们完蛋吧!如果他们要烧自己的工厂,就让他们烧吧!如果他们要欺骗,就让他们去搞欺骗吧!我们总能站得住脚。这也没有什么了不起,还有比这重要得多的事,你不久就可以看到,在要赔损的棉花公司中,一半是可以恢复的。”

  博罗维耶茨基看着克诺尔,感到有点不耐烦了。他不喜欢他,不喜欢他那由于有几百万家财而自以为十分了不起。

  克诺尔是仅次于他岳父的最大的暴发户。在罗兹所有的暴发户中,他最有知识,受过良好的教育,在交往中他和蔼可亲,可是他也最冷酷无情,最能利用他的广泛影响剥削劳动和人们。

  “你明天到我们这儿来吃午饭吧!我以我父亲的名义请你。可是现在请你看一看几点钟了,我因为不能让人看见我急着要去什么地方,不便看表。”

  “差几分钟十一点。”

  “特别快车几点去华沙?”

  “十二点半。”

  “我现在还有时间,我必须告诉你,为什么这些关于破产、关于罗兹亏损二百万的消息对我来说并不重要,这是因为还有重要得多的……”他突然中断了话题,“我可以去告诉那个贵族吗?”

  “我以为可以,可是我不了解这个联盟的情况……”

  “你马上就会知道的。你是我的朋友,我们任何时候也不会忘记你支持过我们的印染厂,对这我们看在眼里。”

  “一年让你们赚一万卢布。”博罗维耶茨基讥讽地说。

  “你看,一小时前,有人给我送来了从彼得堡来的电报,事情很重要,说我必须马上走,并且要完全保守秘密。”

  克诺尔急急忙忙说完了话,但却没有说他想要说的话,因为博罗维耶茨基的冷冰冰的和怀疑的眼光阻住了他。这眼光好象把他刺穿了一样,使他感到忐忑不安。于是他理了理领带上的小别针,看着对面的包厢。

  “这个楚克罗娃是个漂亮的女人。”

  “她有许多好看的钻石。”

  “这么说你明天去老布霍尔茨那里?”

  “一定去。”

  他那里有一笔特别的生意。你马上要走了,因此我求你一件事:请你告诉我的车夫,叫他等我,准备去普热亚兹德。好!再见,几天以后回来。要保密,博罗维耶茨基先生!”

  “绝对保密。”

  博罗维耶茨基在告辞时感到很失望。他觉得克诺尔没有把所有的都告诉他。

  “电报上说的是什么消息?他为什么要走?为什么他不告诉我?”他一面想着,一面陷入了那盲目的猜想和推测之中。

  他没有等幕落下就出去了,可是过一会儿他又从街上回到了戏院,并且来到楚克罗娃的包厢里。

  “我以为你已经把我忘了。”她以责备的口吻说,用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盯着他。

  “这可能吗?”

  “对你来说,什么都可能。”

  “你对我的责备表现了你对你的朋友、也是你的敌人的信任。”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看见的只是你走了。”

  “可是我又来了,我必须回来。”他喃喃地说。

  “回戏院,你忘了什么东西?”

  “到你这儿来。”

  “是吗?”她的声音拖得很长,她的眼里显出了快乐的神色,“你从来没有这样对我说过。”

  “可我早就想这么说了。”

  她用她的眼光亲吻着他的脸庞,使他感到似乎有一阵和煦的清风在他嘴上吹过。

  “你和韦尔特先生坐在一起时谈过我,这我知道。”

  “我们谈过你的钻石。”

  “这样美丽的钻石在罗兹别的女人都没有,是吗?”

  “除了克诺尔夫人和男爵夫人外。”博罗维耶茨基带挖苦地说,他笑了。

  “你们还说了些什么?”

  “说你很漂亮!”

  “你和我开玩笑吧。”

  “我不能拿我爱的人开玩笑。”他用压低了的嗓音说,同时抬起了她的一只垂着的手。可是她很快就挣脱出来,把一双睁得很大的眼睛扫视着四周围,好象以为博罗维耶茨基的这些话是冲大厅里讲的。

  “告辞了。”博罗维耶茨基说着便站了起来。他觉得他做了蠢事,他怨恨自己没有做好准备就这么直统统地对她说了,而她就象给他打了一针麻醉剂似的。

  “等一等,我们一起走吧!”她很快说道,同时收好了披肩、糖果盒、扇子准备要走。

  她在穿外衣时没有说话。

  博罗维耶茨基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只是看着她,看着她那时刻改变神色的眼睛,看着她那勾画得十分美丽的肩膀,看着她那相互舔着的两片嘴唇,看着她那生得极为漂亮的体态。

  当她把帽子戴上后,他把她的斗篷递给了她。她于是稍微退后了点,想让他拉着她的胳臂,可是这个动作却正好使她的头发碰到了他的嘴唇上。博罗维耶茨基也后退了一步,因为他感到他的嘴仿佛被烫了一下;而她则由于失去了依靠,身子就落入了他的怀抱。

  他立刻抱住了她的肩膀,吻着她的脖子。她的脖子由于这贪婪的吻也感到十分紧张而收缩起来。

  她低声地叫着,一个劲儿往他的怀里钻去,他的全身在她的重压之下也站不稳了。

  可是她又马上挣脱了他的拥抱。

  她的脸象大理石一样苍白,她的呼吸也很吃力,在她闭着的眼皮下闪出了一道道炯炯目光。

  “你领我去上车好吗?”她虽然说,却没有去看他。

  “就是跟你走遍世界,我也愿意。”

  “请你给我扣上手套!”

  他正要给她扣时,却找不到手套上的扣子,也没有发现扣眼,就象在她没有看着他时,他同样无法找到她的视线一样。她将一只胳臂靠在墙上,然后稍稍扭过头来,把另一只手放在他的手中,那涂满了胭脂红的嘴唇上还露出一丝怪异的微笑。有时,她突然周身不停地颤抖起来,因此只好紧紧靠着墙壁,一道可怕的阴影便从她的脸上闪过,最后消失在嘴唇的一角。

  “我们走吧!”博罗维耶茨基给她扣好了手套,低声地说。

  他把她带到了马车旁边,扶她上车后,拉着她的手,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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