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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陵狂生急叫道:“住口!我不是指这些,那是你祖父……茵儿,我们走!”
茜茵尖声叫道:“爷爷,爷……”
玉琦当然不知昔年回龙谷祖父的行事,对武林狂生的态度大为不解,颤声说道:“侄孙在阴山得谷祖叔苦心孤诣抚育二十年,奉命进入中原一雪祖父回龙谷……”
武陵狂生一听回龙谷三字,如遭电击,突然大叫道:“回龙谷!回龙谷!往事不堪回首,走!”
他身形一动,便已远出五丈外。
突然,他定在那儿了。
在不远处枯苇之中,突然升起清亮的歌声——《解珮令》,中气充沛,可裂金石。
“二十年磨剑,五陵结客,把平生涕泪都飘尽。春去秋来,似疑是空中传恨,几曾料,知友乖分。”随着歌声,出现一个高年老道,袍袂飘飘,银髯拂胸,飘然而至,接着往下续吟道:“不希紫虚,快意恩仇,仗神刃壮志凌云。落拓江湖,且看我豪气如山,又岂惧,白头无份?”
无情剑太清哈哈一笑道:“道友,二十载久违,别来无恙?道友已经白发满头,不该说白头无份。哈哈!”
武陵狂生蓦地回身面向太清,一字一吐地道:“原来你是太清妖道。”
“贫道正是,施主定然是武陵狂生了。”
高歌而来的老道,在武陵狂生身畔止步道:“无量寿佛!知机子道洪,来得正是时候。”
太清又是一声大笑道:“回龙谷一场血战,道友并未飞升紫虚,可喜可贺。”
知机子呵呵一笑道:“道友心有未甘,也心中发毛,是么?”
太清表情不变,说道:“彼此彼此,今日之会,胜负难料,道友也可想到的?”
知机子向武陵狂生稽首一礼,沉痛地说道:“谭施主,这些年来白道英雄无人领导,精英尽失,以耻辱为飧,将仇恨伴眠,沉痛之情,可想而知。自玉狮大哥义死回龙谷之后,朋友们盼施主出面重振雄风,如大旱之望云霓,岂知施主隐身不出,以致群龙无首,坐等妖道屠戮,痛哉!”
武陵狂生以手掩面,浑身抖颤。
知机子继续往下说道:“大哥死前,对施主如何嘱托,贫道不知其详,但相信绝不会着施主遁隐深山,不管朋友们的死活的,大仁大义的大哥绝不是这种人。”
武陵狂生只觉心中奇痛,他的冤屈又不能说出,他想起了玉狮生前的一切,只感到心血沸腾。
玉琦膝行而前,抱住他的双足,叫道:“祖叔,侄孙不知祖父生前有些什么遗命,您老人家可否明示侄孙。”
知机子仍神情肃穆,往下说道:“妖道托言伤发而死,暗组无为帮,暗中计算我辈友朋,杀人不露形迹。这些年来,由回龙谷脱身的人,大多不尽天年,含恨而殁。大哥在天之灵,想必哀痛逾常啊!金刀凌承恩无故失踪,圣手飞花尤健行一家午夜飞头,擎天神掌祈五常暴毙茅山,翻江白龙横尸浔阳楼下……最近传出杨公子出山的讯息,夺魂旗詹施主和天涯跛乞浩然公,传令武林白道英雄准备迎迓杨公子,由于事机不密,妖道分途下手。唉!酒仙印清隆饮恨郑州山区,满天花雨云襄全家一十八口溅血南阳,乾坤一绝齐剑虹尸分八块,惨死潼关桃林之下……”
武陵狂生大叫道:“道长,别说了。”
知机子不理他,顿了一顿仍往下说道:“浩然公在开封府龙廷之下杨湖北岸,夜遭十余高手围攻,险遭乱剑分尸。杨公子从河南府出现迄今,日处凶险之中,生死间不容发,创下惊天动地的名号。今日惠济河畔群雄俱集,施主,请睁目以观,回龙谷两大元凶就在眼前。贫道追随浩然公奔走天涯,好不容易遇上了他们,我似乎看到了回龙谷的火海和大哥的浴血英魂,还有那数十名肝胆朋友的阴灵,一一出现在眼前,并向我召唤。施主,别了,贫道愿血洒惠济河,如果大哥生前有对不起施主之处,希望用贫道的血,替大哥赎取施主的谅解。”
“铮”一声龙吟,寒芒四射,他撤下了一把古色斑斓的宝剑,剑芒闪缩,寒气远射三尺,迫人肤发。
他昂然举步,走向无情剑太清,一面弹挟而歌:
“天苍苍兮毋自悲,雪茫茫兮血相随,三尺含光兮酬夙愿,义薄云天兮且同归。”
歌罢,人已远出三丈外。
人影一闪,武陵狂生已拦在他身前,说道:“道长,请在一旁拭目以观,让我替大哥湔雪二十年前回龙谷之恨,请替我压阵。”
人影又闪,玉琦到了,他向老道屈膝拜道:“仙长,玉琦替家祖在天之灵,敬谢仙长云天高谊。小侄不敢妄自菲薄,要手刃太清妖道慰灵。”
老道和武陵狂生同时将他搀起,武陵狂生道:“贤侄请退在一旁,待祖叔……”
玉琦含笑接口道:“妖道功力与侄孙在伯仲之间,也许他还逊半分,侄孙有信心取胜,且让侄孙一试。”
他转身闪电似掠到场中,傲然四顾。
武陵狂生一把没拉住,老道收剑入鞘,伸手虚拦,挽住他后退,含笑道:“施主,杨公子比大哥当年更胜三分,请放心,且听贫道将日来所发生的事故与杨公子的英雄事迹一一道来,一面还可替他压阵。”
茜茵也招呼菁华姐弟见过乃父乃母。在两位老人家之后,缓缓进入场中,在玉琦后面五丈余止步。
玉琦舌绽春雷,向太清喝道:“妖道,听清了,杨玉琦奉先祖遗命,与汝一算二十年前回龙谷之愤。武林中人,以信义为立身之本,你这猪狗无耻已极,在回龙谷设下毒谋,火海死谷安排毒计,不敢公然决斗,失信于天下,你有何面目再见天下英雄?”他又一指九指佛,说道:“九指和尚,在下没叫错你吧?”
知机子接口道:“他就是九指秃驴,一个最无耻的和尚。”
玉琦沉声道:“当年你变节媚贼,狼狈为奸,以你在武林名位之尊,不该自损羽毛,你不惭愧?在下与太清一决后,再领教大和尚的高论。”
九指佛淡淡一笑,没做声。
无情剑哈哈一笑道:“杨玉琦,你太嫩了些,贫道要与谭坚见个高低,你还不配和贫道动手。”
“你不敢下场,是么?刚才咱们已较量过内劲,来来来,在下要看你的无情剑法,是否浪得虚名,滚出来!”
一旁的孔千里看到玉琦那傲然的神态,不由火起,突然一闪而出。
菁华也一闪即至,迎面截住,叱道:“狗东西,退回去!没你的事。”
孔千里大怒道:“丫头,你胆大包天。”
“本姑娘叫你滚回去,免得耽误正主儿的事。”
孔千里呛啷一声撤下长剑,厉声道:“老夫倒要见识见识东海毒龙岛绝学是啥玩意。丫头,先让你三招。”
姑娘冷笑一声,宝剑倏然出鞘,说道:“老贼,你将会看到东海绝学。报名号。”
“连我三剑追魂孔千里也不认识,难怪如此狂妄。接招!”
姑娘闪身扑上,剑走轻灵,虚点老贼右胁。
孔千里上身微摆,叫道:“你要不珍惜三招,尔后你将没命了。”
姑娘冷哼一声,连点两剑,三招虚着一过,她蓦地身形一侧,身剑合一向前一冲,寒芒电闪,剑气飞腾,攻出一招“毒龙现爪”,猛攻老贼胸胁。
老贼绰号追魂三剑,前三招定然非同小可,他沉喝一声,剑化万道青虹,用绞抄崩点四诀,迎着寒芒攻去,剑势凶猛绝伦,走的是刚猛路子。
姑娘也够凶狠,宝剑如闹海狂龙,尽情发挥。但见两人倏进倏退,八方腾跃,剑芒连闪,人影渐杳。
姑娘沉着地接下三剑,也回敬了三招,双方展开抢攻,剑气直荡两丈外。
八进退九盘旋,孔千里长江大河也似的攻势,全被姑娘以毒龙剑法揉和着幻形步,一一阻住并步步反攻,拉成平手。
姑娘先前险些栽在哭老怪之手,经玉琦指点后,顿悟玄机,无形中进步多多,这次她可不愿再丢脸,险招迭出,攻势如狂涛怒涌,有出色的佳招表现。
三剑招魂孔千里比哭老怪棋差一着,比姑娘强不了多少,毒龙剑法更胜追魂剑法一筹,加上神异的幻形步,他就不轻松了。
先头三招落空,他已有点焦躁,再经姑娘凶猛地步步反击,他沉不住气啦!
玉琦一看姑娘已抢得先机,大为放心,向太清喝道:“无耻狗贼,你为何龟缩不出?滚出来!”
最右侧一个勾鼻老人,猛地一声巨吼,挥舞着一条蛇藤杖,电射而来,口中一面叫吼:“小狗,你敢目无尊长,出口伤人,取你狗命。”
玉琦冷哼一声,身形一闪,反而迫前五丈,赤手空拳迎上。
蛇藤杖荡起风雷,兜胸攻到。玉琦存心给他难看,俊目中杀机涌现,斜身由杖侧抢入,右掌如开山巨斧,猛地攻出一招“力劈华山”;左掌向左一挥,像是一招“拨云见日”,掌出无声无息,但暗劲足可裂石熔金。
蛇藤杖被柔劲一震,连人飘飞丈外,也救了那人一命,“力劈华山”狠招落空。
玉琦如影附形逼进,五指箕张硬往里抢。
那人怒叱一声,“庄家打狗”拦腰便抽。
大手化成无数虚影,只瞬间便抓住了蛇藤杖,右掌向前一登,神功倏发。
“糟!”太清叫,人已飞掠而到,伸手去切玉琦右肘。
同一瞬间,那人胸前响起一声“蓬”的闷响,身躯飞起,掼倒在三丈外,口中鲜血狂喷,只手脚抽搐了几下便寂然不动。
同一瞬间,玉琦一带手肘,猛地反掌拍出,硬接太清的切掌。他对自己的功力有自信,故敢冒险硬接。
“嘭”一声巨震,人影倏分,地下的雪花,被劲烈的罡风气流,荡得八方激射。
老道的罡气已发九成,这一掌他要切断玉琦的手掌,别说是人,钢铁的手也禁不起罡气一击。
双方接触之快,惟有闪电二字可以形容,谁也来不及接应,谁也无法解救。
同一瞬间,武陵狂生、知机子、九指佛,这三个武林名宿同时抢到,可惜仍插不上手。
掌劲一发,罡风迸射中,反而将他们阻在外围,裂肤气流猛烈无比。
两人皆飞退丈余,用千斤坠止住退势,这一记硬拼,似乎难分轩轾。
无情剑用四平桩止住退势,单掌前伸,脸上神色木然,每一根线条都冻结了。他心中暗懔,难以置信这是事实,一甲子以上的修为,无坚不摧,可反震任何外力的玄门绝学罡气,竟然被一个毛头小伙子一掌震得四散飞逸,岂有此理?
更令他心惊的是,对方那强韧无比的掌劲中,竟然有其热如火,直薄掌臂的奇异潜流,将罡气逼得不能不散,两种力道雷霆一击,反震力更烈,身躯不由自主,竟然抛飞丈外。
在真正的印证中,他算是输了一招,因为他辈份太高,理应服输,但这是拼命,又当别论。
他心中懔然,暗自警惕道:“假以时日,而且不须太久,我将会毁在他手中,也许我利用他苟延残喘等待机缘的计谋是错了。”
玉琦已全力进击,罡气的反震,令他心血沸腾,真气一窒,身躯便被抛退。
他用金鸡独立式定下身形,吸入一口气调息气血,并用玄通心法疏导真气,暗自思量道:“杂毛果然厉害,他的罡气实可使他成为不坏之身,取他性命确非易事,我得再下苦功。”
他大喝一声,左足落地,双掌一阴一阳,欺身进击。
太清左足略伸,采丁字步错掌以待。
武陵狂生见玉琦不但接下了一掌,而且平安无恙,更能展开抢攻,不由心中狂喜。
他向九指佛扫过一眼,无名火起,只道九指佛要助太清向玉琦下手,怎不恨上心头?他戟指点向老和尚,咬牙切齿冷笑道:“贼秃驴,你又来为虎作伥了,好不要脸!你活得太久啦,咱们拼了!”
声落,猱身扑上,立掌一翻,突然连拍两掌。他已功臻化境,掌出无声,但暗劲之强,足以化铁熔金。
九指佛急向旁一闪,沉声道:“谭檀樾,请听老衲一言。”
武陵狂生二十载冤屈,现正如山洪外泄,怎肯听他胡说?一声长啸,欺近又是两掌。
如山暗劲上下急旋,一涌而至,老和尚心中骇然,他除了向后下方挫身急退以外,左右闪皆会被暗劲击中。
他不得不出手自卫,左手大袖猛拂,右手九锡杖一推一振,身形急撤。
“嗤”一声气流厉啸,双方劲道四散。
云梦侠女打开锦囊,一声龙吟,电芒四射的长剑出鞘,她向前急射,喝道:“爹,接剑!”
电芒飞射,飞到武陵狂生身侧,他一把扣住剑把,仰天发出一声震天长啸,啸完,哈哈狂笑道:“二十年春花秋月,几若大梦一场,剑啊!辜负你了!”
他向前伸剑,剑发龙吟,蓦地电芒化成一重剑幕,挟殷殷风雷之声,向九指佛凌空罩去。一代名宿,端的不同凡响。
九指佛已无选择的机会,只好放手一拼。
“阿弥陀佛,施主要后悔的。”他朗声叫,九锡禅杖一挥,冲入剑影之中。
刹那间风雷俱发,五丈内裂肤罡风激射,雪花狂涌,人无法站牢。
九指佛的三名弟子同时奔出,苦行尊者脱口叫道:“谭施主,请住手,有话好说。”
武陵山樵和乃妻一声长笑,一剑一斧双双迎出,接着两个和尚,立时展开抢攻。
知机子撤下含光剑,从一侧射到,向飘萍生古如风说道:“无量寿佛!古庄主瞒得江湖人好苦,贫道筋骨未衰,想领教庄主三招两式绝学。”
含光剑一动,异彩四射,几乎见光不见影,果然不愧是上古奇珍,殷帝三宝之首。
古如风退后两步,正色说道:“道长,家师自有苦衷,晚辈愿将内情奉告,可否请谭前辈住手?”
知机子漠然一笑道:“司马昭之心,何用多说。古庄主,你在这时废话,未免太不是时候了。贫道不占你的便宜,让你和那位独臂金刚柏施主一齐上。喂,大个儿,上啊!哈哈!”
含光剑一沉,剑锋斜错,飘逸地一剑点出,一朵剑花已飘到古如风的面门。
古如风晃身急退,身法奇快。
他快,剑光也快,仍然如影附形追到,似是仍在头面之间,古如风不得已再退,三退三停,他不得不拔剑自卫,立还颜色。
独臂金刚虎吼一声,大护手钩飞舞而上,与古如风双斗知机子,拼上了。
三灵和哭老怪一打眼色,阴森森地向前欺近。
菁华亮声叫道:“剑荡武林,风云变色,结阵!”
三支长剑三面一合,先将孔千里困住。
三灵与哭老怪鬼叫连声,分四方向前急冲。菁华发出一声清啸,剑动风雷俱发,人影缥缈,五个凶猛高手立即陷入重围。
在众人开始动手之前,玉琦已和无情剑太清拼上了。两人从容移步,泰然出招,一招一式看似缓慢,其实快极,因为他们不是连续进击的,绝顶高手兢兢业业过招,一切花招诱招全用不上,不发则已,发则生死须臾;每一招皆势在必得,每一招都全力一搏,没有机会快攻,也没有机会闪让。
但见五丈圆径之内,雪花时扬时沉,罡风劲流相接触,声如炸雷,连续不断,人影合而后分,再合再分。
玉琦攻了九掌三拳四腿,也硬接了五掌两拳,七次分合,交换了六次照面。
无情剑愈打愈心惊,他感到少年人似乎愈战愈勇,罡气并无多大作用,虽护身有余,欲制敌死命仍嫌不足。
他的目光盯紧玉琦的眼神,少年人也捉住他的视线。他眼中余光发觉少年人呼吸似已静止,而神力逐次增加,令他大吃一惊,难以相信这是事实,这是玄门弟子成道之宝龟息哩!少年人能有百岁以上的超人修为?鬼才相信!可是事实摆在眼前,不信也得信。
玉琦确是愈战愈勇,他改变策略,用神功进招,以玄通心法调和真气,双掌发出的纯阳真火,愈来愈盛,对方罡气的神奇反震力,对他的沉重威胁和压力逐步减轻了。
他的信心逐渐增强,雄心大盛,夷然接招,从容反击,虽不能伤敌,至少不致受伤。
两人的功力相差极微,双方都以神功护住心脉,奋勇抢功,但都伤不了对方,两人的全身要害护得无懈可击,谁也伤不了谁。
玉琦相差半分,久斗之后,双方真力消耗已尽,他就没有侥幸的可能了,所以他心中甚急。
他急,一旁的夺魄金梭更急,可是他们可不能不顾身份,挺身加入。
最急的是隐在暗中的少公子,他知道玉琦离开客店过久,天涯跛乞的人定然会寻找前来,将有大批高手赶到,大事去矣!
他突然仰天引吭长啸,并亮声喝道:“一网打尽,火速下手,武林将是两分天下,上!谁要观望,诸位全不必回禹王台了。”
喝声传到,夺魄金梭巴天龙和另四名悍寇,全部心中一震,迟疑不前。
少公子并未现身,鹰目大汉道:“少公子,我们也出去。”
“不成,三灵在那儿,他们会发现我的真面目,那时可能失去他们,还会成为我们的强敌。”
“那我们怎么办?”
“胜了,我们现身,败了,我们悄悄溜走。”
“一望无涯,往哪儿走?走得了?”
“傻瓜!瞧这儿。”
少公子拔出一把金芒跳动的宝剑,在苇根下划了一道裂痕,剑犀利无比,浮雪坚冰没刃尺余。他运劲插手入冰缝中,向上一扳,数百斤的一块厚冰应手而起。他得意地一笑,说道:“这是藏身的好所在。”
鹰眼人注视着冰下缓缓流动的黄水,倒抽一口凉气说道:“天!躲在水里?”
“正是,这儿最安全不过了。”
“假使他们在这一带搜半个时辰,咱们准变成冰棒儿,他们不必劳神再找了。”
“呸!你不会运功拒寒?”
“运功?哪儿来的气?”
少公子又是一笑,折下一段枯苇,扬了扬说道:“这玩意如何?不能透气么?”
“哦!少公子果然聪慧绝伦。”
“哼!如果愚笨,怎能耍三灵和哭老怪的宝?又如何能替本堡创天下?”他得意地笑,注视着远处斗场道:“瞧,他们不负所望,动手了。”
鹰眼人喃喃地说道:“这一下一网打尽,他们完蛋了。”
少公子得意地笑道:“只有夺魂旗和天涯跛乞两个老匹夫了,但这不费事,他们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旦夕之间的事哩!哈哈!两老匹夫一诛,咱们该大举出面,顺者生逆者死,江湖是我们的天下了,哈哈!”
“东海毒龙岛还有人哩。”
“有玉环岛主彭老匹夫受我们挟制,岂惧毒龙岛几个草野化外之民?哼!”
“那先恭贺少公子了。”
“随便,你先恭贺也无不可……咦!怎么了?”少公子得意的神色,突然一冷,向斗场凝视。
鹰眼人向斗场看去,结结巴巴他说道:“天!这几个小娃娃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