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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迎春的屋里,迎春果真情绪不佳。虽不像昨日一把哭泣,但也是神情恹恹。
贾清和湘云安慰了番,贾清又道贾赦昨日的话不过是胡言乱语,实则孙家根本没有下过聘书,贾赦也没有收过聘礼,她与孙家之间并没有婚约。
贾赦与孙绍祖接触的时间尚短,虽然互相岳丈、贤婿的称呼,却根本没到定这些事的时候。
不过贾清不敢保证,昨日他要是放过贾赦,这老不死的回去会不会立马就干这种坑女儿的事!
迎春听了这些,才略安心些。
见目的达到,贾清也不想过多打扰她,给湘云使了个眼色,便欲告辞。
迎春忽然拉住贾清,神色显得有些迟疑,也有哀求。她道:“二弟弟,大老爷他。。。。。。你不会对他怎么样吧?”
毕竟是她父亲,她听府里的婆子们说,贾赦“死定了”。
见迎春这时候还关心贾赦,贾清心里一叹。他可是为了她出手的呢!
不过他不怪迎春立场摇摆,她就是这样良善的性子。
令人可敬,可爱,又可怜。
“二姐姐放心,大老爷只是在玄真观修佛,兴许过两年大老爷就修成了,到时候就能回来了。”
贾清如此道。
贾赦,能不能再活两年,很难说。
道观(佛道不分家,红楼特色)的生活,和他在东跨院的生活,注定天壤之别。
迎春却对贾清的话深信不疑,担忧之色褪去,才又红脸道:“二弟弟,昨日的事,谢谢你。。。。。。”
昨日她究竟有多伤悲、恐惧,只有她自己知道。
几年间折磨死七八名女子,这样的恶行,在迎春的世界里,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更不用提自己就要嫁给那样的人。
幸好,贾清帮了她。不但帮她辨明了善恶,还帮她脱离了火坑。
她是全心感谢贾清的,只是她为人迟钝,不知如何表达,只得道一声谢。
“没事,都是小弟应该做的。”贾清笑道。
他做这些,都是本心。并不为迎春的感谢。
有一种关心,叫做前世注定。他愿意对这些女孩好,坚决要保护好她们。
这是一种情结。
看着贾清灿烂的笑容,迎春受到感染,也露出明媚的笑脸,还有些羞意。
二弟弟,好好看呢。。。。。。
。。。。。。
听贾清说要去潇湘馆,湘云表示也要去看看黛玉。
在路上,湘云道:“二哥哥,你说为什么女儿家一到了这个年纪,就这么多烦恼呢?先前我听说了宝琴妹妹的事,原本以为梅家已经够可恶的了,没想到二姐姐比宝琴妹妹还可怜,竟遇上了那样的人。
还好最后亲事没有做成,不然我都不知道二姐姐该怎么与那样的人过一辈子!”
贾清笑道:“云妹妹怎么问我这样的问题,我又不是女儿家,我怎么知道你们那么多的烦恼。”
湘云瞪了贾清一眼,许是实在气不过,道了一句心里话:“真怀念以前姐妹们在园子里的日子。读书、写字、作诗,做一回东道,办一次诗社,何等开心快乐。
唉,要永远都长不大,那该多好。”
湘云只是有感而发,贾清却笑道:“云妹妹要觉得开心快乐,可以天天在园子里做东道、办诗社啊?也让大家都快乐!”
虽知道贾清是在调侃她,湘云还是撇嘴道:“宝姐姐出阁了,林姐姐也快了,再过一二年,连二姐姐三姐姐也嫁人了,就都没人了,我却和谁办诗社去?”
贾清便说:“这个容易,要是没人,哥给你找人来,不管天南地北,也不管二姐姐三妹妹她们嫁到哪里去,我都能给你叫回来!
就怕的是云妹妹自己离不开妹夫,死待在夫家不出门,那我可真就没法了。”
湘云啐了贾清一口。
贾清还继续道:“诶,云妹妹,现在大家可都在园子里,你要请客大家自然都会来。你如今扯这些,该不是心疼银子吧?
没关系的,你要是真缺银子,只管和我说便是,哥不差钱。”
贾清抖了抖袖兜,似乎在告诉湘云,他口袋里有钱!
湘云噗嗤一声笑了,脱口而出道:“这个世上的男儿家要是都像二哥哥这样就好了。。。。。。”
还未感叹完已觉不妥,脸遂半红。
“哈哈哈。”贾清笑了,调笑道:“既然云妹妹觉得我好,不如和你林姐姐一样,都嫁给我怎么样?”
湘云愣住了。
她隐约觉得,贾清不是开玩笑。
“好不害臊的二哥哥,如今兴性儿的这种话也拿来打趣人了!”湘云骂了一句,捂着脸跑了。
贾清微微遗憾,也在意料之中,摇摇头继续走。不料前面的湘云又停下来。
等他靠近,湘云回过头来,面色已经成了火烧云一般。
不过,贾清却从其迷离的眼神中看到一种郑重,一种悸动。
“二哥哥方才说的话可是认真的?”
湘云低垂着头。
贾清见此如何不知道湘云是认真了。
“自然是认真的,我很喜欢云儿呢。”
不说贾清本来就喜欢这个天真活泼,玩笑随性,从不将儿女心事放在心上的妹妹。就算不是,这个时候也不能否认。
湘云抬起头,瞧着贾清挺拔的身姿,俊秀的面庞,笑了。她笑得很开心,很欣喜。
就在贾清以为这又是一个被自己沦陷的丫头,正在考虑之后该怎么安排她的位份之时。却见湘云摇摇头,道:“二哥哥你知道吗,听见你这么说,我心里很开心,很开心。
其实,云儿也一直喜欢二哥哥,一直都是。。。。。。别人都不知道,当二哥哥和宝姐姐定亲,和林姐姐定亲时,云儿有多难过。
我以为,二哥哥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云儿呢,嘻嘻。
不过。
云儿却不敢骗自己。
二哥哥说我与林姐姐一样,可是我却知道,我与林姐姐终究是不一样的。
林姐姐自小受人百般疼爱,我却是个无根的女儿。
林姐姐是尊贵的县主,我只是个平民丫头。
林姐姐受皇帝赐婚,我却没有那样的福气。
。。。。。。”
贾清心疼极了,拉着她的手,道:“云妹妹自小不是这般自怜自艾的人,如何也做司马牛之谈呢?
我明日就进宫,跪求皇帝,也将你赐婚于我。
云妹妹放心,我还有一桩大功劳在皇帝跟前放着,皇帝也为这事愁呢。要是我拿这个事去烦他,皇帝不知道会有多开心!
他一定会答应的。从今以后,你便是和林妹妹一样。。。。。。”
贾清溢于言表的关心,以及急切的话语,令湘云欣慰。不过她还是摇头笑道:“瞧二哥哥说的,皇帝竟是专程为二哥哥做这样事的人了,咯咯。
不过,就算二哥哥说的是真的,我也不能答应二哥哥这么做。
二哥哥是腾云展翅之人,我岂能让二哥哥把以性命博来的功勋浪费在我身上?”
贾清说的什么功劳湘云就算不知,也猜得到。
但是她更明白,君王赐恩,与主动相挟,不可同而论之。
见贾清还要说话,湘云打断道:“二哥哥也莫把人小看了。我们自小一起长大,也当知道云儿并非那等俗人,如何就定会执着于一个正室名分?
云儿所言者,其实是论心。
二哥哥不用骗我,二哥哥待林姐姐之心,不说云儿,就连宝姐姐,只怕也不及。
云儿虽喜欢二哥哥,却也不敢自欺。
云儿很珍重心中这份喜欢,不敢轻易毁之。。。。。。”
贾清怔住。湘云的话,直面两人的内心,让贾清不敢稍微谎言。
湘云说的很明白了。
她是喜欢他,但是她更明白贾清最喜欢的是黛玉。她不想将来因为嫉妒、悔恨,而伤了这份感情。
湘云,拒绝了他。
贾清也问自己,心中究竟对湘云是何感觉?
仔细想了想,似乎,自己对于湘云的拒绝,真的没有那么强烈的失落。相反,隐隐还有一丝轻松。
他不是个专一的人,他不怕情债多,却怕情多累美人。
湘云这般天真率直的女孩,不应该被感情所累。
湘云盯着贾清脸上的神色,笑了。她知道,她的判断没错。
贾清回神看见湘云脸上的笑容,心中也有了一分释然。
既然湘云如此选择,他愿意尊重她,捧起她的脸,轻轻在她额头上一吻,道:“云儿永远是二哥哥的好妹妹。不论将来如何,云儿只需要记得,二哥哥是喜欢云儿的。遇到任何困难,也记得要第一时间来找二哥哥。
要是以后云儿敢不亲近二哥哥了,二哥哥就把云儿抓过来,照着小屁股就打一顿!
二哥哥可不管那时候云儿嫁没嫁人,要是云儿的夫君不服,就连他一块收拾!”
湘云大红脸,偷偷瞧了瞧四处没人,才甩开贾清,道:“无赖,不理你了!”
说完就转身跑了,看样子是不准备去潇湘馆了。
看着小姑娘一阵风似的跑出小石子路,消失在尽头,贾清收起微笑的面容,神色沉思。
发乎于情,止乎于礼。
这样,似乎也很好。
第八一九章 香菱学诗()
跨入潇湘馆,过游廊,步入中庭。
只见庭院深深,一片静谧。
一从斑竹林下,守院的小丫头耐不住秋困,撑着脑袋靠在木栏椅上,已入梦境。
秋风萧瑟,竹影参参。
正是一幅娇儿秋睡图。
贾清没打扰她,越过她的身边,朝着正屋而去。
黛玉并不在屋里,贾清又朝着后院而走。果然在后院的廊下发现黛玉和香菱。
她们在长廊上摆了一张文案,两人相对而坐,似在学诗。
只听香菱道:“姑娘既问我,少不得我就直说了,只是姑娘别笑话。依我看来,诗的好处,似有嘴里说不出来的意思。
想去却是逼真的,又似是无理的,想去却是有情有理的。”
黛玉已经瞧见贾清,只作不见,并笑道:“这话有了新意思,却不知你从何处看来的?”
香菱见被才气不凡的“林老师”认可,信心足了不少,语气都提高了一些,道:“我看王右丞《塞上》一首,‘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想来烟如何直,日自然是圆的。这‘直’字似无礼,“圆”字似太俗,合上书这么一想,倒像是见了这景致似的。要再想找两个字换这两个,竟再也找不出了!
还有,‘日落江湖白,潮来天地青。’这‘白、青’两个也似无理,想来不用这两个字,却哪里能够形容得尽?还有‘渡头余落日,墟里上孤烟。’一句,这‘余’字和‘上’字,难为他怎么想来!
我们上京来时,那日下晚边湾住船,岸上也没人,只有几棵树,远远的几家人正在做晚饭,那烟竟是碧青的,连云之上。谁知我昨日读了这两句,竟像是又回到了那个地方。”
黛玉细细的听她说完,叹道:“诗的意味本来就可意会不可言传,知一字而尽得风流。你既有这番感悟,可知已跨门槛。如今你只看完了王摩诘的,还有老杜的七律,李青莲的七绝,这些你再细细的看了、领悟了之后,便可算入室了。”
香菱听了,犹豫了一下,将“书包”里深埋的一卷稿子拿出来,道:“姑娘既这么说,这是我昨夜通想了一夜作出来的,姑娘给我看看可是这么作的。。。。。。”
从她期待的眼神中黛玉也可看出这是香菱既满意,又缺信心的作品。
接过来扫了一眼,眉头一皱。本来欲说,却见贾清已经走到香菱背后,伸着头瞧文案上的诸多半成品诗稿,她戏谑一笑道:“独你我二人在时,我尚可作你的老师,可是如今有了这位国朝鼎鼎大名的神童诗人在,哪里还有我的席位?我也不敢班门弄斧,你还是问他去吧。”
说着将诗稿还给香菱。
香菱此时才惊觉身后有人,连忙起身给贾清问好。
贾清受了,笑道:“给我瞧瞧。”
对于黛玉给他戴高帽他也不介意,本来见到两个小美人一本正经的在这里论诗,他就觉得极好。
加之,用黛玉的话来说,以他的水平,他虽不敢在黛玉面前班门弄斧,但是对付一个才识完字,刚学作诗不久的香菱小丫头,他还是自信迎刃有余的。
香菱闹了个大红脸,背着手喏喏道:“我不过是心里羡慕,才央求姑娘学着玩呢,不值当二爷瞧。。。。。。”
香菱紧张的很。便是黛玉她虽知道才气极高,但到底是女儿家,她也服侍了好几年了,深知脾性,这才好意思向她请教。
但她如何敢把自己的新作给贾清这样有功名在身的正经读书人去指点。
臊也臊死了。
“给我。”贾清面无表情,似乎要生气了。
香菱委屈,在贾清的注视下,只得苦着脸乖乖将稿子交出来。
见此贾清差点笑出来,这场面怎么像是更年期老师没收女学生言情小说呢。
展开一瞧,字体娟秀,走势柔软,颇合香菱个性。再看行文:
非银非水映窗寒,试看晴空护玉盘。
淡淡梅花香欲染,丝丝柳带露初干。
只疑残粉涂金砌,恍若轻霜抹玉栏。
梦醒西楼人迹绝,余容犹可隔帘看。
见是十四寒的韵脚,又问黛玉:“题目是什么?”
黛玉笑道:“题目简单,便是吟月。”
贾清脱口而道:“吟月吗,我还以为是写冬日月色呢。。。。。。”
香菱一听,便知贾清说她跑偏了题,通红了脸蛋,立在一边站立不安。她原以为她这首极好呢,却原来如此不堪。
她有点伤心。
然而贾清其实并没有这个意思。
别说写月写成了月色,放在后世就算是写成月亮下面的一棵树,那也是“紧扣主题”,说不定还能得个满分呢。不过这个时代,不说做文章有八股格式,就算作诗,限题、限韵也是极其严格的。
别的不说,连韵种都分不清,谈何作诗?
所谓十四寒,便是三十平声韵中,上卷排第十四位的寒字韵。
寒、盘、干、栏、看等都是寒字韵中的字。
贾清看了香菱一眼,知道她受了打击吗,因而笑道:“我不骗你这个小丫头,才初学便能做出这般诗句来,可谓天赋异禀了。
你可知,当年我学作诗词时,交给先生的第一首诗怎么作的吗?”
听见提及这个,不说香菱,就连黛玉也尖起耳朵。
这可是隐秘呢。。。。。。
香菱弱弱的问道:“是什么?”
贾清收起手中的稿子,瞥了黛玉一眼,展颜笑道:
“会芳溪,会芳桥,会芳桥下会芳溪,会芳溪里有荷花!。。。。。。”
黛玉听完这上半阙,眉头紧皱,这算什么?
会芳桥、会芳溪她都知道,都是以前宁国府中会芳园里的景物,如今已经成为大观园里的沁芳桥和沁芳溪了。
小孩子学作诗写家里的景物再正常不过了,可是这内容。。。。。。
不过听说贾清四岁便进学,说不定他是那时作的,也算情有可原。
黛玉压下吐槽的心思,再听贾清道下半阙:“荷花上面有蛤蟆,一戳一蹦。”
呃。。。。。。
静,很安静。
香菱一双大眼睛瞪圆了,仿佛看见史前巨鳄一般!
黛玉也是一脸的震惊加不可置信,死死的盯着贾清。贾清一甩眉头,道:“怎么样,是不是为我当时的才气所折服?”
“噗~!”
黛玉猛的喷笑出声,然后便是捂着肚子大笑,直笑弯了腰。许是怕摔着,还用另一只手撑着文案。
“咯咯,一戳一蹦。。。哈哈哈,笑死我了。。。。。。”黛玉难得毫不顾及形象。
香菱跟着笑了两声,见贾清看向她,连忙收住,只是一张脸憋得都快发紫了。
贾清怕她憋出毛病,不悦道:“想笑就笑吧,这会子还跟我客气!”
“嘻嘻嘻。。。。。。!!”
第八二零章 叫爸爸()
“喂喂喂,差不多得了。”
黛玉纤弱,不一会就笑的有些岔气了,贾清怕这姑娘被笑死,便走过去捏了捏她的瓜子脸蛋。
黛玉果然不笑了,闹了个大红脸。
贾清又对香菱道:“我找你们林老师还有些事情,今儿你就先散学吧。”
香菱红着脸点头,收起自己的东西就要走,刚走两步,又返回来却正好看见二爷在对自家姑娘动手动脚的,赶紧低下头。
贾清不悦道:“你又回来作甚?”
“我,姑娘说要我看杜律,可是我没有……”香菱弱弱道。
黛玉还是挺有师德的,闻言便叫她去找紫娟,紫娟知道书放在哪儿。
香菱这才心满意足的去了。
贾清站在后面看着她的背影,暗自点头。
本是无忧无虑的富家小姐,虽命运多舛沦为丫鬟,到底天赋情性不一般。
不愧为十二钗副册之首的女孩子。
贾清尚自为香菱感叹,回头见黛玉觑视着她,心思一动已知怎么回事,却问道:“怎么了?”
黛玉眉头一凝。你眼睛都快生到本小姐丫鬟身上去了还问我怎么了?
“你要是稀罕她,大可以再要回去,反正这丫头呆头呆脑的,我也不喜欢!”
黛玉貌似大方的道。
“真的?”
“哼!”
黛玉脸一拉,就要回屋而去。
可惜哪里躲得过贾清,被他轻轻一带就入怀了。
“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小心眼?你刚刚那般笑话我,我都没介意的说。。。。。。”
“那,你。。。。。。”
黛玉语塞。忽然一个没绷住又给笑了出来。
一戳一蹦跶。。。。。。
亏他怎么想得出来!
“看吧,就是这!哼,我也生气了!”
贾清仿着黛玉的神态动作。黛玉白了一眼,到底已经翻过一页,忍不住追问道:“那真的是你交给先生的课业?”
“这还能有假?”
这绝对是假的。要真是这样,俞渊晨估计得气出点毛病来!
“咯咯,那你先生是什么反应?”聪明的黛玉却信以为真了。
不怪他天真,实在是贾清本来就爱作相生儿,真弄出这个来捉弄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