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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双鱼35（）
赵猛一路沿着走廊而来，身上虽然未曾湿透，却依旧还是被雨水打湿了衣衫。本来心情便不是很好的赵猛瞧见雁南的样子更是觉得心烦，闷着头往前走着。
“很好笑吗看你憋成这样多难受，想笑就笑吧。”
雁南爽朗的笑声如约而至，赵猛瞪了雁南一下站在了门口，从小习武的赵猛能入得了重昱的眼也不是只凭运气，如今却被一个托盘给难倒了，说出去该有多丢人。雁南走到赵猛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学了一下赵猛端着托盘的样子，将药端了进去。
“公子，赵猛将汤药带回来了，不过已经凉了，我先去后院热一下。”
“就这样吧”
重昱抓起托盘上的碗，一抬头将药汤倒进了嘴里，嘴角有褐色的汁液淌了出来。雁南将托盘上的蜜饯拈起一颗递了过去，重昱摆了摆手，转身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杯里的水已是冰凉，跟碗里的药一个温度，顺着喉咙而下，就像是一股冰流淌进了胃里。
“公子小心伤胃，要是姑娘在怕是又要骂我们不会伺候了。不然公子以后也让丫头近身伺候吧，她们总比我们这些大男人要会伺候人。就算不让丫头来伺候公子也该”
“雁南”
每每听到这个话题，重昱便会显得甚是不耐烦，外边都有传言在说他有龙阳之好，虽然雁南知道不是那么回事，可像公子这年纪一般都身为人父，时间久了难免也跟着有些着急。被重昱一呵斥，雁南只得暗暗叹了一口气，他的主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跟别的皇子一般，那他也不用时时刻刻像个丫头一般照料他的起居了。
重昱突然好想念小时候的风，那些似乎带着人的情绪的风总能吹走他的焦虑，带走他的不安。轻轻拂过脸庞就像被一双柔软的手抚摸着，偶尔的凛冽像是一位慈母发的脾气过了那个阶段又会恢复之前的温柔。而此时从窗口吹进来的风，竟然像是回魂散一般，湿湿的带着一股子清新的味道，整个人又重拾希望。他有时真的害怕自己想了那么多，念了那么多，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空。
重昱踱步出了花厅，沿着小路往前走着，虽然不知道自己能去哪儿，但是这么孟府总不至于连个散心的地方都没有吧。如此随心地走着，放空着，身心俱轻的感觉让他一度以为自己已是脱离红尘之人。如果一切安置妥当，去做一个世外之人也未尝不可，只是苦了那些曾经衷心跟随他的那些人，自己一走，他们会受到怎样的待遇想想也能知道。身不由己，太多的东西自己还放不下罢了，继续想下去不过庸人自扰罢了。
雁南跟在重昱身后未敢打扰，默默地跟着他的脚步为他撑着伞。雨水拍打在伞上迸溅开来，缓缓而过的风将雨线吹得倾斜而下，衣摆处已被打湿。
“雁南，原来这雨一直未曾停过，十三也是冒着雨走的吗”
“是的公子，不过刚才雁南瞧着府门口备了马车，待他们追上姑娘之后就算是赶路估计也不会淋着。刚才映澈不是说她遇到玄牝将军了吗，说不定那边便备着马车，公子着实不用担心姑娘会淋雨。”
重昱哦了一声，如果不是自己伤势未愈，估计此刻他也会跟随他们一块前去，如果一个人开始惜命，不是因为他胆小怕事，而是因为他有了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守护的东西。重昱便是由从前的天不怕地不怕变得谨小慎微，他怕自己出了意外，他的十三从此便失去了一个守护着他的人，在将她交给她未来夫君之前他不敢让自己出事。
前方朱红色的大门上只是挂着一把锁并未锁上，快步走了过去顺着门缝往里看去原来是一个空落落的院子，中间的槐树长得异常茂盛，粗壮的根有的已是露出地面，紧紧地环抱住根下的石块。槐树周围用花砖砌筑成圆形围墙，树冠下还放了石凳石桌，有的枝叶轻垂而下在风中摇晃着拍打着石桌旁边的灯塔。这会是谁的院子重昱不禁好奇地打算摘下双鱼铜锁，身后突然传来青鸾的声音。
“公子怎会来此奴才是孟府的青鸾，刚从厨房过来打算请公子去用饭。小姐走之前曾交代过午饭摆在兰心阁，那边观雨赏景儿最有意境，刚才已经从董大人那儿拿了两坛荼蘼酒，就差去请您了。”
“哦，我倒是给忘了，屋里有些闷便出来走走，没想到竟然走到了此处。不知这个院子是何人所居”
青鸾瞧了一眼门上的铜锁，将伞收了走到门前将铜锁打了开来，一推门，整个院子便看得一清二楚。被雨水那么一冲刷，院子里干干净净的，偶尔飘落下来的枯叶也被雨水冲走，门板窗棂虽然已显旧色，看着也还算结实。
“公子不妨进去瞧瞧，这儿是抱朴斋，原本是我们已故大小姐孟娴处理家族事务的书斋，大小姐走了之后老太太便在这儿建了佛堂，如今只有几个丫头在偏殿住着。这锁都没锁上估计是丫头们去用饭了尚未回来，正好公子可以进去瞧瞧，之前小姐每逢斋戒日也来此焚香叩拜，还说以后撤了禁令，丫头小厮们也可以进去焚香许愿什么的，倒像个真真正正的佛堂了。”
之前在南国倒是听说过孟家的两个已故小姐，只不过新故大小姐孟小岱研习的是道学，孟家老太太怎么会设佛堂雁南将伞手了放在门口，跟着重昱沿着走廊来到了抱朴斋的正殿，正殿的门半开着，已有雨水打了进去，地上湿漉漉的。
“风雨来时，我曾想象着自己是为你挡风遮雨的大树，不曾想你却是那朵积雨云，从来都未曾惧怕过这来势汹汹的狂风暴雨。十三，你到底这些年都经历了什么原本以为对你熟悉得就像自己的双手一般，如今却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透猜不透，能快速成长至此到底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重昱在心里默默地问着，想象着十三将佛香高高举起，手如问讯状。两手之食指及中指夹着香脚，两大拇指抵住香脚之尾端。将香平举至眉间，与眉平齐，双目净观佛像庄严，观想与佛相应，眼观鼻，鼻观心，诚心默念着心中所求。
重昱想起十三在南国时初到佛寺焚香的情景，年少幼稚的她竟然相信前世一说，在佛前晃动着签桶，拿起那根掉落在身前的签来到他的跟前，说他精于解签说梦，非要缠着他为她解签。
“你身上保留了前世六分的影子。前世的你也是一个皇家的公主，虽然你的父皇有着十几个子女，但是他最宠的那个就是你，只因为你长得神似你故去的母后他最爱的妻子。而在你16岁那年，外敌入侵，边关的守军节节败退，你的父皇迫于无奈提出了议和，而对方为了考验诚意，提出让你远嫁和亲。最终你的父皇还是选择了以国家为重，而你也欣然接受了自己的命运，你也能了解父亲的苦衷踏上了和亲的路途。而在远嫁之后你也成为了一代贤后，而这也换来了边关数十年的安宁。今生的你身上还带有前世六分的影子，你继承了前世远嫁后的沉稳大度，但是却没有她年少时的天真娇憨，因此你总是给人一种少年老成的感觉，而且你也会活得比较辛苦，所以你也要学会让自己放松，这样你才能更好地享受人生。不过这些也不可尽信，古人有云，尽信书不如无书，凡事都有它的缘法。”
“二哥哥说的那些前世我也有所感触，要是命运都已经被安排好了，那就好好地顺着它的轨迹走下去好了，再多的反抗不过是蜉蝣撼树。其实我也曾想着能有那么一天，瞧见一位看着顺眼的男子踏马而过，干净的面容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打我身边经过之时一把将我拉上马背飞驰而去。不过我知道我是南国公主，将来会由父君指一门他看得过去的亲事，然后侍奉公婆，相夫教子。还有可能跟前世一般远嫁他国，为了黎民百姓不再饱受战乱而时刻警醒着，做什么事之前都得考虑自己的身份，对得起两国之托。如果可能的话，我要是能做普通的官宦家的小姐就好了，有了父亲母亲的宠爱，亲自挑选合心意的夫君，夫唱妇随举案齐眉。不用考虑自己是否失了体统，没有了公主的威仪，守着那么多的规矩寸步生坚。”
那时的她整个人就像是会发光一般，十来岁的孩童竟然把自己的以后想得那么清晰明了，她身边的教养嬷嬷定是日日灌输那些先贤思想，使得一个孩童竟然如此老成。
“公子，你站了许久，是否要焚香”
青鸾为佛像前的长明灯添置了香油，拿过佛香询问着重昱。重昱点了点头，却未接青鸾手里的佛香，而是走到供桌前重新拿了十三根佛香点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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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双鱼36（）
青鸾在孟府待了这么久，也曾跟着主子焚香祭拜过，却从未见过焚香十三根的，兴许是自己少见多怪，遂拿着手里的佛香退到一边看着重昱虔诚叩拜。雁南也是第一次看见自己的主子拜佛，之前他可是什么都不信的，自从姑娘来到大衍修习道学，主子的书架跟书桌上总少不了一本经书。
重昱俯首之时瞧见供桌旁边的箱子，佛堂里怎么会有个箱子重昱起身之时起的有些猛，瞬间感觉到周围的东西来回晃动了几下，然后视线开始模糊，只是一瞬便恢复正常。重昱闭上眼之时眼睛有些酸涩，再次睁开眼时雁南已经在身旁站着，兴许是发现他有些不对劲，手上搀着他的力度慢慢加大了几分。
“公子，虽然这里如今已是谁都可以进来，可是这里的东西我们都未曾动过，之前老太太还在的时候对这里的东西可是视若珍宝。所以公子见谅，不能让公子随意翻看这里边的东西。”
原来青鸾看出了自己的心思，看来不止他一人对这里的东西感兴趣。重昱摆了摆手，雁南便放开了搀着自家主子的手。
“公子，时辰不早了，不能让人家等太久，咱们还是去用餐吧如果公子感兴趣的话用过午饭可以在院子里随意逛逛，虽然孟府比不得皇宫，可是这景色可是一点也不比皇宫差。这院里的一花一木都是小姐来了之后亲自挑选的，有的院子里没有铺花砖，所以下雨之后有些难行，公子要去的话还是等到好的天气再去要好些。”
青鸾引着重昱主仆二人出了抱朴斋，出去时没有沿原路返回，而是出了门往右拐去，走廊与来时的不同，墙上描画着一幅幅的水墨山水虫鸟画。走廊的另一边有槐树枝伸了过了，叶子上沾着晶莹的水珠，青鸾将树枝用手撩到一边往外站了站等着重昱二人过去。
“为何我们见过的院子里都有一棵槐树有什么讲究吗”
雁南不禁有些好奇，随口问了一句。青鸾慢慢将树枝放开，失去了钳制的树枝瞬间舒展开来，树叶的水珠被摆动的树枝给弹了出去，只在树叶上留下了一个长长的水痕。
“这位公子看得很是仔细，不过之前我们这儿不是每个院子里都有槐树的，有一些是小姐来了之后特意让人从楚国移栽过来的。譬如之前青竹院里满是竹子，抱朴斋里则是有一颗桂花树，而煮雨阁里则是一些小楠树。”
楚国移栽过来的槐树楚槐雁南想的有些多，他以为姑娘栽种这些树是为了楚槐。想的有些多得不止雁南一个，重昱也不禁错以为在十三的心里曾经有过楚槐的位置，只不过被一个人的突然出现给打乱了而已。如今那个闯入十三心里的人已经有了妻室，她的心里空下来时不禁又想起了楚槐，这些特意从楚国移栽而来的槐树便是最好证明。
雁南拿起放在门口的伞，将整把伞都遮在了重昱头上，自己则站在雨中任凭雨水一滴滴落在身上。重昱知道此时就算说什么也无法让雁南提起兴致，索性装作没事人一样跟着青鸾往兰心阁走去。
“公子，那个站在柱子旁边的青衫男子便是董艺董大人，他旁边的是他的夫人跟姨娘。董大人是庶出，这位姨娘是今早刚从董府接过来与董大人团聚的。今天中午小姐不在，所以有什么事您可以直接跟我说，董大人一家人客居在此对孟府也是不太熟悉。”
“雁南你不用在这儿守着了，跟赵猛一块去用饭吧。酒要少喝，喝多了伤身。”
雁南刚才只顾着低头走路，待听见重昱的声音才发现已经到了兰心阁，而雨不知道何时已经停了。酒平时重昱都严令他们不许喝酒的，今天这么说看来是在顾虑自己的情绪，原来重昱已经看出自己的不对劲，看来自己还是有些喜怒形于色。
“慢着雁南，你先稍等一下。青鸾姑娘，刚才你好像未曾说完，原本好好的桂花树怎么不见了”
“这个说起来可就长了，小姐由此晕倒后清醒过来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命人将院子里所有的桂花树都给砍了，就连这儿旁边那棵长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桂花树都未能幸免于难。因小姐之前听说这槐树最易招鬼，她想慢慢去消减去槐树的恐惧，所以让人移栽了槐树。可是不巧的是大衍的槐树少得可怜，所以特意让人从楚国移栽了过来。不过事后她便跟什么都不记得一般，又一次竟然问渊兮为何原本的桂花树都不见了，这些古槐栽种在院子里看着阴森森的，总觉得有些不协调。之后便再无人提起这件事，这些槐树也就这么长着了，虽然未曾有人打理不知道为何长势还不错。”
重昱仔细听完后点了点头，他这个妹妹估计是魇住了才会做出这么荒唐的事，想想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就算是挑战自己的恐惧，也不用将这些槐树种得到处都是，估计如今的夜里无人陪着她都不敢迈出房门一步了吧重昱扭头看了一眼雁南，此刻的他没有了颓废之色，看来这心病只能用这心药医，再多的劝解也不如青鸾这番解说有效。
“好了雁南，下去用饭吧，不过还是那句话，酒酌量而饮。”
雁南应了一声，等重昱登上兰心阁的石阶方转身离去，转身的一瞬间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而此时的重昱却在不知不觉间犯起了难，他这么做无疑有些偏袒雁南，要不是觉得事情蹊跷自己便不会再追问一句，如今雁南心里是舒服了，可是他却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担忧。
这场雨足足下了一上午，阴着的天色早已经习惯，如今骤然停下来竟然有些不适应这有些扎眼的亮光。青鸾站在石阶的一侧，用手虚档了一下那强光，看了看艰难走着的重昱。
“公子小心些，我们宣城的天气一直邪得很，也许您初到此地有些不适应，而我们久居宣城已是早已习惯。去年十月间竟然天降大雪，那雪势一点也不比数九严寒时的小，而在那暴雪停了之后便又降起了倾盆大雨，雨停之后天边挂起的虹久久未曾散去。所以宣城的老人都已经见怪不怪了，要是哪天这天气正常了倒是觉得有些奇怪了。”
重昱未曾说话，这些事虽然没有亲历，但是身在南国的他却是记忆犹新。正因为孟府的孟小岱于那个时候逝世，才有了各种传言，接着皇兄才找了一个引起战端的借口，而父君竟然未置一词，看来他们早就合计好了。之前未见十三有任何的影响这才未曾关注战事，如今过府娶亲时出现的那幕让重昱有些惊心，他怕十三真的会成为这场战乱的牺牲者。
如果是自己想的有些多也就罢了，来到宣城之后才发现原来重玄早已做好了牺牲的准备，只不过因为自己的突然到访而有所拖延。该来的终究是要来的，唯一能保住十三的办法便是自己成为那个掌权者。重昱的眼底里升起一丝诡异的雾气，慢慢遮挡了自己原本清明的视线，迷惑了心智一般往那个念头上靠拢。
“公子，我们到了”
重昱并未听见青鸾的声音，一直往前迈着，而兰心阁却是在一侧的芷兰花旁，再走下去怕是要重新再爬上来了。青鸾深吸了一口气又说了一句，重昱还是没有停下的意思，于是壮着胆子走到重昱跟前将他拦了下来。
“公子莫要再往前走了，再走就是下山了。”
这座假山说高不高，说矮也算不上矮，青鸾爬上来后后背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珠，而眼前的这位公子虽然身上有伤却依旧健步如飞。要不是瞧见那位随行的侍卫将熬好的汤药端回花厅，她真的怀疑自己听到的那些关于这位公子受伤的消息是谣传。
“哦，竟然差点错过。刚才想事情有些出神所以未曾注意，如今看来这兰心阁之所以取名兰心是因为这附近的芷兰吧”
“公子又错了，这些芷兰也是后来才栽种上的，这兰心阁是老太爷在世的时候取的，意在嘉奖老太太蕙质兰心。这兰心阁建在假山之上，是孟府最高处，也是整个宣城内的最高处，每逢月圆之时在这儿赏月是最好不过的了。公子一会儿可以进去瞧瞧，里边的摆设都是些山水画还有各样的盆景，就连那里的桌子凳子都是用石头砌筑的。那儿的茶海是整块木头搬上去的，长久放置在水滴下被打成了如今的样子，取其天然雕饰之意，未曾过多去雕刻。”
青鸾见重昱未曾有听下去的兴致，便引着重昱来到了兰心阁。因刚才阴雨，所以兰心阁的纱幔统统用丝带系了，将遮雨的帘子放下挡住了一些视线。如今雨既已停，在兰心阁伺候的小丫头们纷纷将遮雨帘撩了上去。青鸾用手虚扶了一下抬起的遮雨帘转而将悬在头顶的琉璃珠帘用手撩开，待重昱进去之后自己则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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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双鱼37（）
兰心阁内香气飘动，如同置身云雾缭绕的仙界，董艺瞧见有人进来拱手施礼，一身青衫不染一尘，竟然有些得道高人的意味。重昱草草还礼往四周看去，果然如青鸾所说无二，原木色的茶海茶具，石头砌筑的桌凳，就连挂着的山水画都是简单的墨色，未曾着任何艳丽的颜色。
“公子，人既已到齐是否现在开席？”
瑶光屈身福了福，有条不紊的问道。重昱打量了一下在场的众人，除了他与董艺是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