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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宫雁面红耳赤。“少君，我”
姚梦云站了起来，走到北宫雁身后，双手按在她的肩上，低下头，凑在北宫雁的耳边。“北宫，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就算是俯首称臣也是要有本钱的，你说呢？”
北宫雁沉默了片刻，轻轻地点了点头。
一艘楼船溯江而上，在汹涌的江水中艰难前行。
田力站在船头，看着泛着白沫的江水从船下流过，听着雷鸣般的水声，心头的惊骇无法用语言表达。从两侧壁立的山崖，他可以大致判断出这里应该就是长江中最危险的三峡地段。前世他曾经坐着现代化的客轮经过，已经觉得大自然的力量不可小视，现在坐着这人力的楼船，更能体验人类在自然面前的渺小。
王道高手又如何，大圆满又如何，难道还能登萍渡水，水火不侵？
“想什么呢？”万山红走了过来，拱了拱田力的肩膀。“不会是怕水吧？不用怕，就算掉下去了，我也能把你救上来。”
“你水性这么好？”田力很意外。
“嗯，天生的。”万山红耸耸肩。“我出生的时候，我妈正在江里游泳，一不小心，我就从她肚子里滑了出来，然后”她摆了摆手，做了个划水的姿势。“我就自己游了。别笑，这又不是我说的，是我妈说的。”
田力还是没忍住，笑出声来，一边笑一边打趣道：“你妈不会是把你当成小白龙了吧，生下来就会游泳？”
“也许吧，不过我宁愿自己没这么神奇，这样的话，我也能像一个普通孩子一样长大。”
田力的心情一下子沉重起来，再也没心思调侃万山红。万山红却没想太多，很快又欢乐起来。“唉，我这龙是假的，可有只虎却是真的。阿力，过了这段江，我们就要进入白虎部落的地盘了，我可是在绿萝面前吹了牛，一定能帮她求情的，你不会让我丢脸吧？”
田力回头瞅了一眼船舱里的绿萝，无声地撇了撇嘴。“好啊，我给你面子。只要她有这本事，就把她的修为拿回去。要是没这本事，那可怨不得我。”
“行啦，行啦。”万山红瞟了田力一眼，低声说道：“知道你厉害，她一个人对付不了你，别说修为拿不回去，弄不好小命都丧在你手里。这样吧，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我和她一起陪你，好不好？你就看我那么辛苦才治好你的份上，给我一个面子吧。”
田力怦然心动，却又不肯就此松口。“你和她结盟？也不怕被她卖了。”
“不怕，有你嘛。”万山红抱着田力手臂，嘿嘿傻笑起来。
船舱里，绿萝抚着胸口，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
第804章 白虎通鉴（）
虽然田力本来就没病，也不需要万山红帮他治，但他欠万山红一份情是事实到目前为止，万山红也不知道他装病的事，一直以治好了田力而得意洋洋。更何况，如果不解开这个疙瘩，万山红想收服白虎部落的计划也会遇阻。田力再有脾气也不能这么任性。
除此之外，田力也想多了解一些关于练意的信息，降服绿萝是目前唯一可行的办法。至于绿萝的小心思，他倒也不怕，双方实力差距悬殊，谅绿萝也不敢再起坏心。她真要伤了他，万山红就算拼着输给姬冰燕，也绝不会给白虎部落一点活路。
田力松了口，万山红很有面子，绿萝也如释重负，小心奉承，对田力毕恭毕敬。
“你打算怎么取回你的修为？”田力坐在主位上，搂着万山红，看着对面小媳妇儿似的绿萝。
绿萝犹豫了半晌。“意念就像身体无形的手。在需要的时候，我会将这只无形的手伸出去，触摸对方的记忆，就能够知道他见过什么，看过什么，又在想什么。但是这非常危险的，一旦对方的意念比我强，我就会失去对自己意念的控制，修为尽失。”
田力眉头微皱，绿萝很坦诚，但她说的实在过于虚幻，他还是不太明白这修为是什么样的东西。不过，有一点引起了他的注意：山鬼可以搜索对方的记忆。
这怎么行？你看了我的记忆，岂不是知道我是穿越者了？
“你能看到多久以前的记忆？”
绿萝默默地看了田力一眼。“这和双方都有关系。一要看对方有没有防备，二要看我的修为是不是够深。如果对方的防备心理过重，而我修为不够，我根本进入不了他的记忆。如果对方没有防备，我的修为又足够，可以一直追溯到他出生的那一刻。”
“那出生之前，还在娘胎里的时候呢？”
“那不是我现在能够做得到的。”
“你现在做不到，也就是说，以后有可能做得到？”
“和护诀相似，白虎通鉴其实也分三重境界，分别是天地人。第一重境界通人，可以追溯出生以后的记忆；第二重境界通地，可以追溯怀胎之后的记忆；第三重境界通天，可以追溯前世的记忆。不过，就我所知，最好的山鬼也只能追溯到第二重境界，只有那些天赋过人，又有奇遇的山鬼才有可能偶尔进入第三重境界。”
田力很无语。第二重境界已经很牛了好吧。追溯怀胎时的记忆，胎儿有记忆吗？
“那你找上我，是想汲取我的元气，进入第二重境界？”
绿萝脸上泛起了羞涩的红晕，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没有想伤你，只是想借你一点精元，帮我跨过这道坎。我从小修白虎通鉴，五年前就已经第一重圆满了，但以后不管怎么努力，都无法进入第二重，只好只好借助外力。要不然的话，我我也不会山鬼不能嫁人，要一辈子保持贞洁。”
“那你现在算什么？”
“你不是普通男子，我也不是嫁给你，而且”绿萝忽然停住了，脸涨得通红，求救地看着万山红。万山红也红了脸，凑在田力耳边说道：“她汲取了你的精元后，境界提升，会修复创作，重新成为贞洁之身。”
“还有这种事？”
“我也是听她说的。”万山红摊摊手，挑挑眉。“要不，你试试？”
田力心痒不已。“那就试试？”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这句话对田力同样适用。
与严飞燕一人欢好，田力的确无法尽兴，但也正因为如此，他的意志力得到了极大的提升，不仅由练气进入练意的境界，面对刻意奉承、极尽妖娆的绿萝，他也能坐怀不乱，静观其变。绿萝再想像上一次一样主导进程已经成为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他让她看，她才能看。他不让她看，她就只能在门外徘徊。
田力再一次体验到了灵魂交融的奇妙境界，那种进入别人身体，用别人的眼睛看世界的感觉实在太奇怪了。有点像做梦，又有点像幻觉，却又偏偏那么真实，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可辨。
世界真奇妙。
但这种奇妙也绝非等闲能见。即使田力一直牢牢把握着主动权，没给绿萝一点作恶的机会，还是深深的感受到了其中的凶险。上一次，他在山洞里就上了绿萝的当，以致失控至昏迷，如果不是他当时的境界已经超过了绿萝的预期，他可能会被绿萝夺走意识，成为白痴甚至植物人。即使是现在，他也要付出全部的意志力，才能抵抗绿萝的诱惑，以免沉湎于**的愉悦，丧失了灵魂的自主。
双方实力差距太大，即使有万山红相助，绿萝也付出了极大的努力才取回了自己的修为。当一场鏖战结束时，绿萝接近虚脱，躲在床上，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万山红体质好一些，也只是能勉强起身，让她与人动手是万万做不到的。
田力披衣而起，坐在窗前，看着两侧缓缓后退的山崖，沉默不语。楼船已经通过了最危险的峡谷，进入上游相对平缓的水域，金凤卫们绷紧的精神也松弛了不少，三三两两的在甲板上走动，或是伏在栏杆上看风景。有人看到田力倚窗而坐，不由挤了挤同伴，低声笑了起来，腰肢更软，臀摇得更欢。
田力却没注意到眼前这无边的春光。他在分析白虎通鉴。
绿萝在翻捡他的记忆时，他也在翻捡绿萝的记忆，甚至看得比绿萝还要更多一些。绿萝的记忆中不仅有白虎部落的地理险要、风土人情，最有价值的当属历代山鬼口耳相传的白虎通鉴。
绿萝没有说谎，白虎通鉴的第三重的确可以追溯人的前世记忆至少上代山鬼是这么对她说的。田力不禁好奇起来：人难道真有前世记忆，真有所谓的灵魂？
换了以前，他可能嗤之以鼻，但现在他就是穿越千年的灵魂，没有道理不信。所以，他现在最关心的问题是白虎通鉴能不能帮他回到原来的世界？
…
第805章 让我来（）
过了三峡不久，楼船就离开了长江，拐进了一条支流。
又走了三天，万山红充船登岸，一行人二十余骑，再加上白虎部落一百多勇士，抬着战利品和火莲王的赏赐，跋山涉水地走了两天，终于赶到白虎部落。
然而迎接他们的并不是鲜和笑脸，而是虎视眈眈的白马部落。数百名白马部落的蛮子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将田力等人围在中间，有的手持短刀木盾，有的手持竹弓木弩，杀气腾腾。
山鬼朴绿萝当时就沉下了脸，正准备上前喝问，却被万山红拦住了。万山红不动声色的摆摆手。随行的二十名金凤卫立刻在楚安安的指挥下散开，占据各个制高点，白虎部落的勇士则在四周列阵，准备战斗。
万山红端坐在马背上，手一伸，金凤卫递上沥泉寒冰，万山红接枪在手，耍了个枪，踢马上前几步，一枪刺出，正中路边的一根大树。“噗！”一声闷响，大树被捅了个对心窟窿，带着湿气的木屑四散。万山红抽回长枪，横枪立马，环顾四周，大喝一声：“谁敢与我一战？”
围在四周的蛮子们大惊失色，没人敢上前一步。
田力暗自赞了一声，不愧是从小当王培养的人，这份霸气装不出来，就算是姬冰燕也未必有她这么自信，被敌人围住了，不去想着怎么脱围，却反过来挑战。
田力从金凤卫手中接过烈火燎原。手握着温热的枪杆，熟悉地感觉奔涌而来，比昔日更加明显，仿佛手里握的是一个有生命的神物，气血相通，心意相连，比垂天之云还要清晰。
田力轻踢雪龙，赶到万山红身边，微微点头。“少殿下，让我来吧。”
万山红眨眨眼睛，脸热了起来，眼神也软了几分。她点点头。“你小心些，这些蛮子可不是什么好人，该出手的时候别犹豫。”
“放心吧。”田力笑笑。他就是担心这些蛮子不知轻重，这才主动请战。万山红其实最喜欢用烈火燎原，但现在烈火燎原还给了他，她就只能用寒冰沥泉。寒冰沥泉又重又长，并不适合在这种场合用，特别是面对手持弓弩的蛮子。如果不能第一时间控制住场面，蛮子们弓弩齐发，万山红会非常危险，就算最后能胜也是惨胜。
应付这种场合，他比万山红更有经验，更有把握。
田力一手挽缰，一手提枪，冲着对面的山坡微微一笑。“坑爹的小马儿，你们部落的神兽回来了，你也不出来拜见一下，是没脸相见，还是吓得腿软了？”
蛮子们一阵骚动。田力一出面，不少人就认出了自家的神兽雪龙，也有不少人认出了田力，想起了那天田力在树林里夺马伤人的场景。此刻见田力向自家头领叫阵，而且当面指责头领弑父。
这可比万山红直戳戳的叫阵更有杀伤力。勇敢是部落头领的立身之本，传承是部落头领的权力正义，如果自家头领既不敢应战，又蒙受了弑父的恶名，他这个头领的位置到今天就算结束了。就算部落内部装聋作哑，白虎部落和其他来助阵的部落又如何肯保密？
片刻之后，前面的山坡上一阵骚动，白马部落的头领马义骑着一匹白马走了出来。那匹白马虽然也极难得，但是和雪龙一比，和土狗没什么区别，甚至连头都不敢抬起来。马义两眼通红，神情狰狞地看着田力。“没想到你还敢来。”
“我为什么不敢来？”田力笑道：“我又没做亏心事，又没被谁打败，为什么不敢来？我倒是奇怪，你作战的时候不积极，抢起其他部落的地盘倒是积极得很啊。趁着白虎部落的主力不在家，你到这儿来撒野，就不觉得脸红吗？”
“这是我们部落之间的事，与你一个万国的面首无关？”马义胀红了脸，大骂道：“莫非你又成了朴绿萝那贱人的面首，要来替她出气？”
“哈哈哈”田力大笑，中气十足，回音在众人耳边震荡，不少人心头剧震，腿脚发软，惊骇莫名。马义也被吓了一跳，胯下白马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不安的打着喷鼻。如果不是马义紧紧勒住缰绳，那匹可怜的白马也许会落荒而逃。
“面首？你见过我这么牛逼的面首吗？”田力拍拍雪龙的脖子。“小马儿，这才隔了几个月，你就忘了那顿打？要我说呢，看在绿萝姑娘的面子上，只要你放出白虎部落的人，赔偿所有的损失，公开道歉，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有一点做不到，我就不是夺你部落神兽这么简单了，白马部落从此与你无关。”
马义忍不住哈哈大笑。他举起手里的刀，指着四周的手下，冷笑一声：“真是不知死活的东西，睁大你的狗眼看看，你觉得你们今天还能活着出去吗？我也给你一个机会，下马投降，把雪龙还给我，让朴绿萝那贱人陪我睡一觉，再让那什么少殿下和她手下的骑士侍候老子几天，老子就饶你一条命。否则的话，老子一声令下，把你射成豪猪，看你还能不能这么嚣张。”
田力笑而不语，马义这是得了失心疯啊，不仅企图强行吞并白虎部落，还在此设下陷阱，要将万山红等人一网打尽。不管他是真的这么想还是嘴上过过瘾，他都必须死。
今天就拿他开刀吧。
田力一动不动，等马义笑得自觉无趣，讪讪的闭上了嘴巴，他才淡淡的说道：“你准备好了吗？”
“什么？”马义一时不太明白。
“你想死，我就成全你。”田力顺手一抛，烈火燎原化作一道残影分出，正中一棵大树，枪头贯通了树干，又刺出半截枪身。田力拍拍手。“对付你这种垃圾，无需用枪，空手就够了。”
马义被田力掷枪的动作吓了一跳，等他发现烈火燎原并没有冲着他，他才松了一口气，听了田力这句话，顿时暴怒。田力手里有枪，他还会小心一些，现在田力赤手空拳，他还怕什么。
“杀！”马义猛踢战马，举刀狂啸，决定刀劈田力，报夺马之仇。
话音未落，田力运起十里桃心法，从马背上飞身跃起，身形一晃，便到了马义面前，一手握着他的手腕，一手抓住他的腰带，将他从马背上扯了下来，重重的砸在地上。
“轰！”尘土飞扬，马义当时就闭过气去，喷出一口鲜血。
一个回合，田力空手擒下马义，甚至没给他出手的机会。
…
第806章 该死（）
一招制服马义，田力飞身上马，雪龙撒开四蹄，全速奔跑。经过那棵大树时，田力抽出烈火燎原，手腕一抖，烈火燎原化作一团烈火，席卷而去。
“得得得！”雪龙在山路上急驰。
“嗖嗖嗖！”田力闪电般地刺出一枪又一枪。
“啊！啊！啊！”一连串的惨叫声响起，白马部落张弓以待的弓弩手们纷纷捧着手腕哭喊起来。几乎无一例外，他们都被田力一枪挑破了手腕或手掌，再也握不住手中的竹弓木弩。
田力以惊人的速度策马绕阵一周，将目力所及范围内的弓弩手全部制服。没有发射的人只是被解除了武装，而那些射出了箭的人则被他毫不留情的挑杀。那些仓促之下射出的箭却没有对他造成任何伤害，被他轻而易举的一一挑飞。
此时此刻，烈火燎原就是他手臂的一部分，灵活得让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仅白虎部落、白马部落的蛮子看得目瞪口呆，就连万山红都惊讶不已。
“哇，原来他的枪法这么好。”
田力绕场奔驰一周，回到马义的面前，枪尖直指他的面门，鲜血沿着枪脊滴下，一滴接着一滴的落在马义的脸上。马义脸色煞白，一动也不敢动。
“身为人子，杀父夺妻，该不该死？”田力居高临下的看着马义，一字一句的说道。他的声音并不大，但却能保证周围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马义瞪着田力，呼哧呼哧的喘着气，却不敢说一句话。田力根本无视他的怒视，手腕一抖，一枪刺穿了他的左肩。余劲到处，震碎了他的肩骨。马义痛得长嚎一声，捂着肩膀，在地上翻滚起来。
“身为盟友，偷袭其他部落，该不该死？”田力继续问道，声音压过了马义的嚎叫。马义已经疼疯了，哪里知道回答他的问题。田力也不在乎，又是一枪，挑碎了他的右肩。马义的嚎叫再次拔高，凄厉无比。
“已向火莲王臣服，又设下陷阱，欲对少殿下不利，该不该死？”
“身为部落首领，不为部众着想，却把他们引入死地，该不该死？”
“”
田力一连问了几个问题，每问一个问题就捅一枪，每一枪都让马义的痛苦加倍，却不能立刻死去。到最后，马义四肢尽废，已经疼得喊不出来，连翻身都无法做到，像一摊死肉，喉咙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
不管是白马部落还是白虎部落，又或者是马义请来助阵的其他部落，远远地看着这一切，噤若寒蝉，没人敢发出一点声音，生怕引起田力误会，落得和马义一样的下场。
最后，田力一枪刺破了马义的咽喉，结束了他的生命。
他转过身，看了一眼白马部落的蛮子。“有谁认为我杀他杀得不对的，请站出来。”
四周鸦雀无声，没人敢说话。
“马义不识大体，为一已私仇将你们推入必死之地，罪有应得。你们如果不想和他一样，立刻放下武器投降，饶你们一死。”
话音未落，白马部落的蛮子就纷纷扔下手中的武器，双手抱头，蹲在路边。事实上，在田力单枪匹马瓦解了他们的弓弩手时，他们就知道败了。没有弓弩手的远程攻击，仅靠近战，他们根本不可能是这些披甲执枪的骑士对手，更何况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