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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霖看向田静。“静儿，你跟阿力走一趟吧。”
“好。”田静一口答应。
田力有些担心田静的能力。田震见状，笑道：“阿力，你放心吧，你表姐从小就是在水师里厮混，选择地形，探查水文这些事，对她来说小菜一碟。”
田静也撇着嘴，皱皱眉子，不满地瞪着田力。“小看人。”
“小看你怎么了？”田霖没好气的说道：“你除了那点谁都会的本事，还有什么值得夸耀的。阿力才十八岁就是霸道了，你现在连护花诀二重都突破不了，还好意思说。”
田静立刻耷拉下了脑袋，如斗败的小母鸡。
田力没有多耽搁，和老爸简单交流了一下情况后便起程。水师大营离青茉山庄也就五六十里地，听到这个消息，老爸肯定会赶回去看看，不需要他说太多。
果然，得知田家添丁，老爸非常开心，嘀嘀咕咕的考虑应该给田家这位嫡长孙女起个什么又响亮又吉利的名字。田力看了，也是无语。看来这女子为尊的心理还真是根深蒂固，连老爸都很觉得姚小蛮生了个女儿，田家总算续上了血脉，他对老妈的愧疚终于可以得到补偿了。
田霖拨了一艘快船，十名骑士，五十多名水手，连夜出发。田静和田力同舱，对田力怀疑她能力的事耿耿于怀，半夜睡不着，要拉着田力出去赏月。
田力很郁闷，求饶道：“姐，你是我亲姐，我错了还不行吗？你就让我睡一会儿吧，我都两天两夜没能好好休息了，这眼睛都睁不开了。”
“想睡也行啊。”田静盘着腿坐在床上。“告诉我，你是怎么用了一个时间就由普通人成为霸道高手的。”不等田力说话，她又说道：“你别想煳弄我，我已经跟七叔详细打听过了，你那国士师傅根本没什么用。你进茉莉城之前，枪法已经很好了。”
田力翻了个身，抬起手臂枕在脑袋下面。月光正明，透过舷窗，照在田静背上，虽然看不清田静脸上的表情，却能看清她的身体轮廓，又多了一分安静之美。在田静身上，平时可找不到这种感觉。她人不如其名，根本不是一个能静得下来的人。
田力静静的看了她片刻。“姐，你每次练护花诀，能坐多久？”
“一个小时吧。”
“真正能静下心来，什么也不想的时间有多久？”
田静不好意思的干笑了两声。“几乎没有。我根本坐不住，一个小时都是苦捱。”
“喏，这就是你护花诀没进展的原因了。护花诀与其说修的是气，不如说修的是心。你心不静，气怎么能定？气不定，你当然什么也看不到了。就像你出去赏月，天上有月，江中也有月，江中月是天上月的影子，可江中月为什么不能像天上月一样清晰？”
田静咂了咂嘴。“虽然听不太懂，可是好像有点道理哟。”过了片刻，她又说道：“可是我就是静不下心来，怎么办？”
田力坐了起来。“如果实在静不了，你就换一种方法：练拳。我传你一招云手，夏月菲就是练了这招云手才枪法大进的，你好好练，什么时候能练得自然而然的不静而静，你才算真正入了武艺的门槛。”
“一招就行？”
“嘿嘿，千招会不如一招熟，一法通便是万法通。唉，这些太复杂，你不懂的，好好练就行了，火候到了，你自然明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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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8章 姐与弟（）
田力传了田静一式云手，让她自己去甲板上练，自己蒙头大睡。
田静将信将疑，但考虑到田力本人是霸道境界的高手，而夏月菲又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她的枪法高明已经是公认的，如果练云手也能让自己领悟那种枪法，就算不能入霸，也比现在强吧。
于是，田静捺着性子在甲板上练了两个小时云手，等她回舱时已经累得没劲说话了，倒头便睡。她连睡觉都不安稳，手臂挥来挥去的，在梦里练起了云手，搞得田力哭笑不得。
天亮时，船到小茅山，田力叫醒田静。田静这才发现手臂酸痛无比，连穿甲都困难，只得由骑士帮着穿戴。她埋怨田力坑她，田力却说她根本没有掌握云手用意不用力的要诀，用的全是拙力。不过也没关系，只要练下去，她迟早可以悟到云手的真正心法。
练功本来就要吃苦的，这点苦都吃不了，你还想成高手？
田静很受打击。
上了山，田力见到了郭文。郭文刚从火莲国赶回来。她打听到了一些消息，正准备派人送往月季城，没想到田力自己来了。
“火莲王集结了二十艘楼船，大小战船两百多艘，骑士两千，甲士近万人，准备沿江而下，从水路入侵桃花国。水师将领叫万里风，是火莲王的异父妹妹，也是一位霸道高手。五年前，已经是千红骑士的她突然宣布闭关，从此消失在众人视线之中，五年后再现身时，她已经入霸，还有一支强大的水师。”
田静当时就变了脸色。“二十艘楼船？我桃花水师总共只有十七艘楼船。”
郭文同情地看了她一眼，又默默的补了一刀。“这只是我们已经看到的，后面还有没有，不太清楚。按常理来说，至少还有三分之一的后备力量。”
田静登时崩溃。
田力也很不安。田霖只有两艘战船，两百骑士，这是十比一的悬殊比例。理论上说，不用打，双方一列阵就知道谁胜谁负。
“万里风驻扎在哪儿？”
“云梦泽。”
云梦泽就在云梦山以西，离小茅山只有一百里，离茉莉国边境一百五十里，顺水而下的话，大概是两天的路程。换句话说，只要需要，火莲水师随时可能出现桃花水师面前。但这一百五十里都是火莲王控制的范围，特别是小茅山以西，带有明显东方口音的桃花水师细作是很难潜入这么远的。
郭文可以，是因为她本来就是百合国人，不仅熟悉地形，口音也没有任何破绽，再加上她的实力，想抓住她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们去看看。”
“可以，不过人不能太多，最近查得比较严。特别是东方口音，一旦发现，宁可杀错，绝不放过。”
田静苦笑一声，知道为什么会损失那么多细作了。
郭文又说道：“国士如果要去，需要委屈你一下，扮作我的侍从。你的口音问题不大，又是男子，火莲水师不会注意。不过，这位小兄弟就很难说了。”郭文看向姚胜女。“他长得太美，很难让人忽视。”
姚胜女顿时红了脸。桃其宝挤眉弄眼地坏笑起来。一路上，她没少拿姚胜女开玩笑。
“丑人扮美难，美人扮丑容易。”田力冲着姚胜女挤了挤眼睛。“放心吧，郭文在这方面很有经验。”
“我怎么办？”田静着急的说道。她既是女人，又是明显的东方口音，但她又非常想亲眼看一看火莲水师。郭文的描述再详细也不如她亲自看一眼。她对水师的熟悉可比郭文强多了，可以看出一些郭文没看到的问题。
“你扮哑巴，也做我的侍从，只是不知道你能不能受委屈。”
“能！”田静一口答应。田力能扮郭文的侍从，她有什么不能的。
但是，不得不说，图样图森破，田静想得简单了。还没出门，刚换上侍从的衣服，正对着镜子欣赏自己的新形象，郭文就看着她连连摇头。田静莫名其妙，问郭文，郭文不说，只好向田力求助。
田力叹了一口气。“拜托，郭文的身份是个普通女人，连骑士都不是，看到骑士就要让到路边，低头行礼，更何况你一个侍从。你的头昂那么高干什么，胸挺那么高干什么？扮龙像龙，扮虎象虎，扮侍从就要有个侍从的样子。
田静面红耳赤，仔细打量着田力，却发现田力换上侍从的衣服之后，神情恭顺，连眉眼都低了下来，一副随时听命的样子，哪里还像一个横空出世的霸道高手，意气风发的少年。
“我我没做过普通人的侍从啊。”田静很为难。
“所以你一直没长进啊。”田力也是直到这时候才明白了六姑田霖的良苦用心。让田静来勘察水文是次要的，让她离开熟悉的环境，多了解一下其他人的生活，这才是关键。“你何尝没做过普通人的侍从，你甚至不是一个合格的侍从。你从小就呆在你妈身边，就算有什么错，你妈说你两句也就完了，没真的抽过你吧？”
田静连连点头。
“从现在开始，把你桃花田家的身份抛在一边，就当桃花国已经败了，田家也没了，你被人俘虏了，被郭文买回来当侍从。做得好，有饭吃，做得不好，不仅没饭吃，还有可能送命。”
田静表示很无奈，刚想说话，田力厉声道：“闭嘴，你扮的是哑巴，从现在开始，不准说话。”
田静瞪起了眼睛，刚想反驳。田力又道：“要不你就别去，留在这里勘察地形，或者直接回去。”
“好吧。”田静咬了咬牙，恶狠狠地答应了一声。
“让你闭嘴！”田力伸手按着田静的脑袋。“头低一点，腰哈一点，背不要挺得那么直。你怎么这么笨，连装侍从都不会？”
田静委屈坏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差点哭出来。不过，她也知道田力这是为她好，如果扮得不像，到时候被火莲国的骑士追捕，她是很难逃脱的。
一切准备停当，田力一行取道紫丁香国，从陆路翻越云梦山。为了隐藏行踪，他们不能骑马，只能步行。郭文和部下的几个山贼走惯了路，没什么感觉，田力、姚胜女和桃其宝有轻身功夫，也没什么问题，唯独苦了田静。走了半夜路，她就累得像条死狗，脚下磨出一串水泡，钻心的疼。
但是，她咬牙忍着，一声不吭，实在委屈得不行，也只是一个人躲在一旁哭一会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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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9章 擦枪走火（）
经过两天昼伏夜行，田力一行顺利通过紫丁香国，翻越云梦山，看到了云梦泽
看着连绵数里的水寨，看着十艘高大的楼船，不仅田力惊呆了，田静更是吓得面无血色，喃喃说道：“这么高大的楼船？”
没错，这些楼船的确很大，可以说是巨船，至少比桃花水师的楼船大一半。水师的战法中最常用的一招就是冲撞，体量大小决定着冲击力大小，火莲水师的楼船更大，冲撞起来自然更占便宜。田力粗略的估计一下，要对付一艘火莲水师的楼船，估计得两艘甚至三艘桃花水师的楼船才行。
“这仗没法打了。”田静连连摇头。“就算把桃花国的水师全部调过来，这仗也赢不了。”
“你看你，还没打，腿先软了。”
“你不软，那你说怎么打？”田静没好气的说道。两天没让她说话，可把她憋坏了。
“其实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也是好事啊。”见气氛太压抑，田力开了个玩笑。“这一仗要是打赢了，我六姑能夺取一两艘这样的楼船，可不就是发了？”
田静无言以对，只能撇撇嘴。“叫花子胸口挂钥匙——穷开心。”
田力微微一笑。“难怪你武功差。”
田静一下子就恼了。她大小是个骑士，又出身桃花田家，人前人后的都有人奉承她，就算不奉承她也不会有人蔑视她。偏偏遇到田力之后，她的尊严就一再遭到践踏，已经体无完肤了。现在田力又当着几个山贼的面说她武功差，她真的忍不住了。
“这跟我武功差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心。”田力一边打量着远处的战船，一边说道：“你知道枪为什么会成为战场之王吗？”
“用的人多呗。”
“噗！”田力差点呛着。这答案正确，但是没用。“那为什么那么多人都选择枪作为武器呢？”
田静眨着眼睛，不知道怎么回答了。郭文也转过头来，好奇地看着田力。
“因为枪的破甲能力最强。”田力解释道：“再好的盔甲也很难挡住一杆普通的长枪近距离的突刺。与刀的砍伤不同，长枪一旦刺中就是贯通伤，通常都会伤及内脏，更加致命。”
田静等人连连点头。她们都是用枪的人，但未必每个人都清楚枪的优势究竟在哪儿，只是沿袭既有习惯，一代一代的传承下来。
“对绝大多数人来说，只要能用枪刺中对方，就能造成伤害。不像刀或者锤等兵器，没有足够的力量，很难破甲，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也正因为如此，才有枪法最贼的说法。为什么说枪贼？枪不是棍，不是抡起来乱砸，而是以巧胜。你身体强壮就有用吗，你穿的甲厚就有用吗？挨上一枪，照样能重伤你。”
田静急切的说道：“阿力，你说得是没错，可是我们怎么对付这些楼船呢？难道用枪捅？”
田力灵机一动，忽然有了主意。他情不自禁地抱着田静的脑袋，在她额头亲了一下。“姐，你说得太对了，我们就用枪来破这些楼船，不过不是普通的枪，而是装在船上的巨枪。”
田静挣脱田力，擦了擦额头，抱怨道：“你说什么呢，装在船上的巨枪？”
“你别急，等会儿我慢慢跟你说。姐，你注意看这些船，看它们和桃花水师的船有什么不同，看得越仔细越好，说不定哪个细节就能决定胜败。这就和高手过招一样，不一定武功强的人就能赢，只要找到机会，并且抓住机会，武功弱的一样可能反杀。以强欺弱，是个人都会打，以弱胜强，这才是真正的高手。”
田静心动不已，连忙按田力的吩咐，仔细观察火莲水师。为了看得更清楚一点，田静又拉着田力潜到云梦泽边的芦苇丛中，近距离观看火莲水师。没有了外人在场，田静更放得开了。她一边查看火莲水师的情况，一边和田力聊天。
“阿力，你老实说，你那什么云手是不是个坑？我练了两天，手臂都肿了，也没什么感觉。”
“那是你自己笨，不能怪我。”田力一边注意着四周的情况，一边小声反驳。
“你就知道说我笨。”田静恼了。“我真的有那么笨吗？”
“那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不怎么用脑子，这是真的吧？凡事不往深处想，这是病，得治。”
“怎么想，举一反三？那是天才。等等！”田静忽然停住了脚步，蹲了下来，一手撑着地，一手向后，示意田力停止前进，但田力正看后面，没看到她的手势，一下子撞了上去，将自己的小弟弟送进了田静手中。
“什么东西？”田静捏了两下，也没分辨出是什么东西，回头一看，正迎着田力涨得通红的脸，吓了一跳，连忙将手收了回来，下意识地掩在嘴边，随即又觉得不妥，连忙放开。“你搞什么？”
“你搞什么？”田力恼羞成怒。他对田静没什么想法，虽说两人很亲近，看田霖的意思也不反对田静和他亲上加亲，但他没这想法。只是这大热天的在茂密的芦苇丛里钻来钻去，热得他浑身是汗，此刻两人贴得太近，田静走在前面，撅起的臀总在他面前晃，不知道怎么的小弟弟就起来了，又被田静捏了两下，差点爆炸。
“前面有人。”田静偷偷看了一眼田力顶起的腹下，不由自主地轻笑一声。“小弟弟，你不老实哟。”她舔了舔嘴唇，眨眨眼睛。“要不要趁这里没人，让姐姐我爽一下？”
“不要乱摸我的枪，小心走火。”田力咽了一口唾沫，强按接受田静邀请的冲动，看向前方。“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小心被人包围。”
“你不觉得这样更刺激吗？”田静故意贴了上来，罪恶的小手伸向田力的腹下，轻轻握了两下，嘴巴凑在田力耳边，轻声说道：“你让那么多人占过便宜，不如也便宜一下我吧，小弟弟？”
田力瞪了田静一眼，“啪”的一声打开她的手，刚想说话，前面突然传来一声大喝：“什么人？”随即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拨开芦苇的哗哗声，至少有四五个人从两个方向包抄过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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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0章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听到声音越来越近，田静立刻慌了神，调戏田力的劲头也飞到了九霄云外。她紧紧抱着田力的手臂。
“阿力，怎么办？”
田力一动不动。在这种地方，别说几个普通的士卒，就说来一百骑士，他也不鸟，照样可以杀出重围，哪怕身边有田静这个拖累。
但转瞬之间，他就有了另外一个想法。刚刚受田静提醒，他想到了在船上装巨型铁枪来攻击对方楼船的办法，思路可行，但对方的船板究竟有多厚，他并不清楚。如果有机会上对方的楼船看一看，那把握就大多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姐，你潜水怎么样？”
“还行。”田静连连点头。
“那你呆会儿潜到水里去，千万别乱动，等我把追兵引开，你再去找郭文她们。你不要担心我，我去火莲水师打探一下情况，得到我想要的消息，我就去找你们。记住，我不在的时候，由郭文负责指挥。”
“啊？”田静还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田力已经奔了出去，故意拨得芦苇哗哗作响。田静一眨眼的功夫，他已经消失在芦苇丛中。田静无奈，只得折下一断芦苇杆含在嘴中，一头钻进了旁边的水里。她刚刚将自己藏好，几个手持长枪短刀的甲士就冲了过来，听得前面响动，停都没停一下，又向田力的方向追了过去。
田力一口气跑出百十米才放慢了脚步，听到身后的追兵越来越近，却没有田静的声音，知道田静安全了。他停住脚步，举起双手，装出一副惊恐万丈的声音，大声说道：“饶命，饶命！”
甲士们追了过来，手持长枪，将田力团团围住。一个队长模板的中年女甲士走上前来，打量了田力一眼，很是意外。“逃奴？”
田力扮的是郭文的侍从。郭文本人就没有身份，她的侍从又能好到哪儿去，山里也没什么好衣服，所以田力穿的就是一身青衣——奴仆的标准制服。在路上走了两天也没换，全是盐霜和灰尘，在芦苇丛里跑了这么远，早就被刮得破破烂烂，露出一片片皮肉。
田力原本不算黑，但现在浑身是灰，看起来神情狼狈，的确像个逃奴。见那女甲士先入为主，把自己认定为逃奴，田力正中下怀，连连点头。“我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