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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正德游江南-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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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人敌见他如此,亦上前施礼,并谢不杀之恩。遂同上前,把一对女英雄喝住,万人敌开言说道:“敢间仁兄高姓大名,因何到此,请道其详?”飞熊遂将前后事情对他直说。人敌听罢,随说道:“原来是位公子,某家失敬了,未知公子今欲何往?”飞熊答曰:“吾欲往湖南母舅叶长春衙署躲避。”万人敌道:“公子既大闹宫闱,擅刺大臣,刘瑾定绘影图形,缉拿公子,你到令母舅处,但恐衙门耳目众多,一时疏漏,如之奈何?”飞熊曰:“事到其间,只由天命而已。”万人敌道:“我有一言,未知合尊意否?”飞熊曰:“大王有话,只管请讲。”万人敌曰:“公子英雄,不胜拜服,欲结生死之交,就在寒山,招兵买马,待至奸党作动,然后起兵,为父报仇,未知公子意下如何?”飞熊道:“大王过爱,幸喜之至,惟是绿林寄迹,吾不忍为,但求尊姓威名,存于五内,或图后日拜访便是。”人敌曰:“公子之言差矣!想我兄妹二人,本非绿林,只缘先父在朝,被奸臣诬害,遂至反上高山,实图招纳四方豪杰,除害伸冤,今公子乃同类中人,正欲合力诛奸,得报复父仇,以泄宿忿,故敢高扳耳!”飞熊见他亦是忠臣之后,真乃同病相怜,即便依从所说。人敌遂将兄妹二人姓名上告,即唤喽罗引路回山,来至分金亭上,四人坐下,人敌问公子贵庚多少?飞熊曰:“弟已虚度韶光二十矣!”人敌笑曰:“真乃年少英伟,吾愧长四度春秋,拜联盟手足之情,誓同莫逆之好,拜罢回身就坐。秀春与媚颜上前相见,秀春笑道:“我亦欲与小姐结为妹妹,未知二位兄台与小姐肯容纳否?”媚颜笑曰:“今蒙垂怜,得以四时随伴,不胜厚幸之至!若云拜盟妹妹,诚恐高扳不起。”人敌即忙答曰:“小姐不必过谦!”于是二人同叩神灵,排论年庚,秀春长一岁,媚颜遂以贤姐相呼,拜罢起来。人敌传令各寨喽罗到来参见,即使当堂吩咐,自后山中大小事情,二位公子有令,即照施行。众喽罗领命“飞熊遂把聚龙山改作聚豪山,分金亭作为集贤亭,吩咐众喽罗不许下山打劫客商,就在山上种值禾稻;又命人到各处打听朝中事情,按下不题。
  却说江南省东平州有一豪杰,姓周名勇,父亲周永时,因在盛京贸易,遂把家眷搬往盛京丰润县居住,不幸于正德二年,伊父身故,母子孤苦零了,并无戚友周恤。周勇只是登山采樵度日,但得余闲,习练弓马,奋志勤苦,于是练得十八般武艺,件件皆能。是年伊母染恙辞世,周勇此际十分凄楚,手中又毫厘没有,只得把家具带往长街,卖些银子,以作棺费之需。就在母亲尸旁,痛哭一番,含泪出门,竟往长街而去。
  且说盛京丰润县有一汉子,姓金名夺鳖,父母俱丧,娶妻王氏,家道贫寒,牧牛为业,夫妻二人,十分雅爱,至于武艺件件皆精。是日夺鳖正在霭霞岭下牧牛,望见一人慌慌忙忙,在岭前走过,身上坠下一物,夺鳌遂上前拾看,乃是一包银子,约有三两之多,暗想道:“我看此人行动如飞,必有紧急事情,此银未知怎样得来,不若我等他来寻,送还于他。”
  再说周勇往长街卖了什物,得银三两五钱,放在怀中,发脚回家,不意皈到家内,手探怀中去取银子,谁想已经失了?吓得面如上色,登时气倒在地,过了半刻,渐渐苏醒,起来大哭一场。于是满面泪痕,悲悲啼啼,仍从旧路寻觅,行至霭霞岭下路旁,两边仔细观赡。夺鳌见他如此,向前问道:“足下失了什么东西,这等凄凉寻觅?”周勇答道:“仁兄有所不知,只为命展不辰,椿萱早谢,去年失怙,今年失恃,借贷无门,按押无物,无奈把家私什物,挑往门街去卖,共得银子三两五钱,放在怀中,急速皈家,不意失去,柬手无策,势迫四处找寻,并无踪影。”夺鳖便道:“贤兄不必悲哀,此银是小弟拾了,既是贤兄如此急用,小弟即便奉还。”说罢,登时取出交还。周勇不胜感激!便问兄台高姓大名,望祈示知,容日衔结。夺鳖答曰:“小小事情,何足挂齿,小弟姓金贱名夺鳖,乃本处人氏,敢问足下尊姓大名,住居何地?”周勇告以姓名,乃曰:“仁兄如此仗义,仆诚粉身不足以报,异日倘有寸进,再来叩谢。”夺鳌见他忠孝,又素问其名;有意相交,便道:“既是伯母仙游,小弟明日来吊。”周勇曰:“足领仁兄盛情,不敢劳驾赐吊。”语毕拜别,即往市上买备棺木衣会皈家,殡殓母亲。不料翌日夺鳖果来吊慰,周勇愈加感激。安葬事毕,周勇过探夺鳌,说道:“前蒙仁兄仗义,永世难忘,窃欲与足下结为刎颈之交,未知尊意合否?”夺鳌闻言不胜欢喜。于是排起年庚,夺鳌为兄,周勇为弟,对天叩谢。周勇曰:“某与金兄联盟,结为手足,不是朋比作奸,附同党恶,彼此乐义,不以横逆为心,异日奋步天衢,共作朝廷栋柱,同享荣华;如有欺瞒,神明鉴察。”
  拜罢起来,周勇又要拜谒王氏嫂嫂,王氏不领其拜,但领其情而已。自此金周二人往来甚密,不分你我,时或互说武艺,评论英雄,甚属同心共志,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十一回  贡龙驹蛮王恣志  举虎将金殿扬名

  驻语夺鳌与周勇,骨肉一般,时常往来。却说奸党焦芳,自从带兵出了皇城,缉拿陈飞熊兄妹二人,实欲邀取功劳,不肯袖手而回。遂迫至丰润县霭霞岭地方,见一带尽是着羊肠大路,左通右达,并无树木阴翳,不知飞熊兄妹逃匿何处?料难捉获。即唤三军,放炮安营造饭,却遇金夺鳌正在附近带牛放草,谁想那些牛,一听炮响,立地惊慌起来;又见人马嘈杂,二牛把绳扑断,向人队中奔走。那些兵丁,就把夺鳌喝骂。夺鳌遂赶上前来,一千把牛角扳住,那一只牛走到;夺鳌又一一手扣紧,二牛不能跑走。遂牢回树下,用索系紧,芳焦在马上见他有分牛之力,喜上心来,就命人唤他到来问话?夺鳖上前跪下,焦芳问曰:“你这汉子姓甚名谁?因何在此?直禀上来。”
  夺鳌答曰:“小人姓金名夺鳌,系本处人氏,只为家贫,与人看牛度活,野兽无知,有惊列位,伏乞大人恕罪。”焦芳曰:“走兽无知,此亦难怪。我又问你,比如武艺可晓得么?”夺鳌对曰:“若云武艺,件件颇晓。”芳曰:“你既有如此本事,何不去投军食粮!”夺鳌对曰:“只为家贫,凭谁荐引?”
  焦芳驻目一看,暗道:“刘太监门下并无勇士,不若带他回去,可助一臂之力。”遂开口问道:“我今欲带你回京,建功立业,你肯从否。”夺鳌答曰。
  “大丈夫志在功名,今得大人提拔,那有不从之理。”焦芳道:“既然如此,即使登程。”夺鳌曰:“牛只交回原主,方可随从执鞭。敢恳大人慢赶龙驹,小人自然赶上。”焦芳依允。夺鳌牵回牛只,将此事对妻王氏说知,少不免致嘱一番,倘有出头日子,定必差人前来接你,同享荣华。王氏听了,不胜欢喜,说道:“官人此去,但愿身受皇恩,早赐好音,免妾企望!”叮咛致嘱,即便送夫出门。夺鳌别却妻身,赶到周勇家中,把此事说知,勇听其言喜曰:“愿大哥早达朝堂,以慰知心;小弟弹冠待荐,不胜仰望。”夺鳌又曰:“倘愚兄得志。定必相邀贤弟,今大人等候,不得淹留。”遂告辞周勇,发脚起程,直望前途赶上,跟随上京去了!焦芳回到京师,入宫复命,就带夺鳌见了刘瑾,得回衙内;遂命夺鳌日间习练武艺。夜间熟读兵书,按下不题。
  且说外洋属国,交趾蛮王,乌兰哈达,闻得天朝少主,信用小人,忠良屏去,意欲起兵犯界,遂召诸大臣酌议。于是众臣上殿,三呼已毕。蛮王启口说道:“闻得大朝正德,残虐忠良,国内空虚,定无将臣。孤家意欲起兵,夺取中原天下,众卿以为何如?”左丞相哈拉青阿奏曰:“不可,虽少主无道,任信佞臣,现有梁储、李东阳二人,执掌国政,又有杨一清镇守边关,以臣愚见,莫若将国中斗龙驹。用铁笼装载,并佩云调泉二帕,贡入中原,令其君臣将斗龙驹擒服。倘若不能,要其平分疆土;如若不从,然唇起兵,未为晚也。”蛮王听罢,龙颜大悦,就命中下二位大夫,领二百精兵,往天朝解贡;吩咐二人留心,看他君臣举动若何?二人领命,离了夷邦,直望天朝进发。晓行夜宿,来到皇城,将来表传人六部衙门。六部遂命人扫除馆驿,与他安歇;又把番兵禁在一处,不许乱动,然后入宫奏闻。少主命明日朝房伺侯。群臣领旨,次早齐到金门;君王临朝视事。命传宣官,召番邦使臣上殿。使臣闻唤,上到金銮,扬尘舞蹈;三呼万岁。少主即命平身,启齿问道:“尔主命尔二人前来,有何事情?”使臣奏曰:“非为别事,一则拜候龙安,
  二则有宝帕二条,特来贡献。”少主命侍卫接转献上,看罢问曰:“此帕有何宝处?唤作何名?”使臣俯伏奏曰:“红者名曰佩云,将此帕盖在头上,足可飞腾;白者名曰调泉,可以吸长江之水。二帕之宝,可称席上之珍。”
  天子听罢,龙颜大悦。使臣又命人将斗龙驹抬上殿来。圣主一看,见此兽两眼如电,排牙似刀,五色斑斓,生得十分狠恶。圣主便问此兽带来何用。使臣遂向袖中,取出表章献上。君王看罢,大惊失色,命人且将兽带好,命使臣复回馆驿,遂拂袖入宫去了。众臣不晓何故?一齐进官,参见圣驾,问及何事?天子即把番书交与众臣观看,说道:“朕观此兽,猛烈凶狠,定非等闲之人可能收伏;见今朝中并无勇将,不着待朕出榜,招求能士!”梁储出班奏曰:“不可!臣想番人此来,欲看我国中虚实耳!倘如此野兽,文武不能收伏,尚要出下榜文招徕,恐贻番邦耻笑。不着密谕众臣,不论王孙公子,以及门下之人,倘有勇士能伏龙驹者,伏兽之后,另行加赏,如此定有收伏之人,望我主裁夺!”少主准奏。遂传下旨来,有能收伏番兽者,封为大将军之职,御赐调泉宝帕。于是户部尚书李洪入奏曰:“臣子李自强”,武艺精通,可伏猛兽。”焦芳亦出班奏曰:“臣有一勇士,名唤金夺鳌,有万夫不当之勇,可伏龙驹。”少主听罢,就命明日带往校场候旨。于是众臣回衙。
  焦芳对金夺鳌说知此事,夺鳌遂抖擞精神。到了次日,随着焦芳,往校场而去。李洪亦带了儿子,先到校场候旨。圣主送唤御林军护驾,百官随从,直到校场上驻跸。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十二回  伏龙驹夺鳌得志  离丰润王氏寻夫

  却说是日御驾到了校场,众文武及金李二将,纷纷上前见驾,俯伏山呼。
  少主吩咐平身。遂命人将龙驹带上,宣召使臣朝见。番使闻召,来到校场,山呼已毕。君王便道:“你主藐视中国无人,你且立在一旁,看我天朝气象!”
  遂唤人将龙驹放出,即命李自强上前擒伏。自强领旨,见那龙驹一出铁笼,恰如猛虎,发喊一声,就向自强扑来;自强奋起英威,与他争斗!不想龙驹势大,难以抵当,竟把自强踢番,昂首扑上,直欲伤人,幸自强走脱得快。
  夺鳌大怒,赶上前来,用扮牛势,把龙驹后足扯住,那龙驹两边挣扑,不能得脱。夺鳌使尽平生之力,一手向他打下,那兽登时跌倒。夺鳌取出钢鞭,那兽复跳起来,被夺鳌举起双鞭,连打数十,那兽倒地不动。夺鳌只道死了,正欲回身奏闻圣上,不想那龙驹又跳起来。夺鳌舞动钢鞭,正欲打下,只见那兽双厉跪下,俯首畏伏。夺鳌喝道:“你既是皈伏某家,可随我到金銮前参拜圣主。”那龙驹跟随上前,一同跪下。圣主大喜。就封夺鳌为伏兽大将军,御赐花红,并调泉宝帕,即命平身。夺鳖谢恩起立,那兽就伏在他身旁不动。圣主就命使臣上前骂曰:“你这班番奴,好生大胆,藐视天朝,理当将你斩首,惟是非关你二人之罪,姑赦不杀!你可回对狼主说知,叫他年年进贡,岁岁来朝,倘若生端。就将你国中芟为平地。”于是二人抱头鼠窜,带领番兵回邦去了。
  少主回宫,于是大宴群臣。酒至数巡,焦芳离席奏曰:“臣有小女,名唤杏容,年已及笄,未谐伉俪。今见伏兽大将军,年少英雄,欲招为婿,愿万岁为微臣作主。”天子闻言,遂唤夺鳌问曰:“焦卿欲以其女相从,在卿家主意若何?”夺鳌听罢,暗自忖道:“恩公将女配我,一场美意,若不允从,他必怀恨于我;况他现掌重权。兼与刘瑾相善,且是圣主为媒,不若暂且应承,先图富贵,后再商量。”算汁已定,遂出席奏曰:“臣虽未偶,但恐鸠凤非伦,有辱太傅。”焦芳曰:“将军不必过谦。”少主遂命夺鳌拜见岳丈,就在城内建造府第,择日成亲。当下将佩云帕赐与刘瑾,各大臣俱有赏赐,于是众臣谢恩,退出宫门,各回衙中去了。焦芳回到府内,把此事对夫人邓氏说知,邓氏不胜之喜。翌日,刘瑾请夺鳌并焦芳到来庆贺。二人来到刘瑾私第,接入中堂,夺鳌近前参拜。刘瑾慌忙挽住道:“贤契何故行此大礼?”夺鳌答曰:“小子初进京畿,每事多蒙指教,今叉复蒙见召,未晓有何教诲?”瑾曰:“非为别事,见足下大名闻夷薄,薄具芹觞,为君贺喜。”
  于是入席畅饮,美嫔姣饶,排班侍立。瑾曰:“老夫年过半百,阅历多人,未尝系念,惟是自逢足下,常怀于心。”焦芳道:“公公既然心爱于他,何妨纳为义子,得以囚时随伴。”瑾连忙答曰:“固所愿也,诚恐令婿见弃,故欲言向未敢耳!”夺鳌曰:“但得大人如此作爱,正是前生有幸!”即便离席上前,高声叫道:“谊父大人在上,容男夺鳌叩拜。”瑾呵呵大笑道:“我儿少礼!”举手扶他起来,再倒金樽,大醉而罢。刘瑾邀命人赶成府第,卜定吉日为夺鳌完娶。圣上为媒,不胜显耀;文武官员,齐来贺喜,惟有梁储与李东阳不来赴席。
  刘瑾与焦芳自得夺鳌,胜获宝珍,如添羽翼,就把同党之人,不在眼内。
  于是众人各怀温憾之意。夺鳌出入宫帏,肆无忌惮。古人所谓:与恶人交,如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夺鳌为着利禄董心,不觉渐渐变成一个好佞之臣,常在刘瑾私第,与他酌量者,无非欺君罔民,残害忠良之事!那刘瑾得此螟蛉,恰如猛虎生翼,恃着夺鳌如此英雄,又有龙驹为辅身之物,不怕旁人议论,兵权日盛,将有不臣之心;义私置甲胄蟒袍刀枪,宝物珍奇,皆藏内库;又收纳少年无赖,着夺鳌教习弓马,以为后日应用。正是:“快乐怎知贫贱苦,身荣忘记昔时人!”夺鳌正在得意,不料妻子寻来:却说王氏寻至私第,门公问他何干?王氏说道:“烦你与我通传,有丰润县蔼霞岭王氏求见。”门公听罢,即便答道:“既然如此,你暂等候,待我进去禀知。”
  王氏只得在外等候。正是:“宠移新爱夺,泪付故情留!”欲知夺鳌许他相见否?且看下回分解。

第十三回  杀糟糠贼徒负义  救主母烈婢行仁

  却说门公领了王氏的言语,少不免要进里面报知主人,人到中堂,即便跪下禀道:“门外有一妇人,衣衫褴褛,他说系丰润县霭霞岭人王氏,要见将军,特此禀知,请谕回复。”夺鳌一听此说,吓得心中无主,即令门公出去。夺鳌暗自付度,口共心言,倘若接他入来,小姐一知,定难容隐;若不唤他入来,又恐王氏生嗔,发起气来,大失脸面,自觉进退两难,孰料事有凑巧,刘瑾见夺鳌初进朝堂,恐大小事情内多不晓,素知门客贾先,足智多谋,遂命随从夺鳌左右,吩咐夺鳌:凡有疑难事情,不妨与他商酌,故贾先在夺鳌府中。是日见夺鳌报闻大惊,知有蹊跷在内,遂上前问道:“将军为何如此抱闷?”夺鳌举目一看,见无左右,遂低声说道:“我有一事,意欲与你相商;恐你泄漏机关,遗祸不浅。”贾先答曰。“小人蒙刘公推荐,义蒙将军厚炙之恩,纵有天大事情,安敢泄漏。”夺鳌见他如此忠肝义胆,遂对他言曰:“先间所云王氏,乃是俺结发之妻,前日焦恩公把女儿许配于我,主上为媒,我见难却,一时未暇思量,即使应承。今王氏到来,意欲接他入来,又恐小姐一知,不能容忍。况且在圣上面前,说过未有家室,若不收纳,又恐王氏闯将进来,岂不进退两难,未知可有妙计否?”贾先曰:“将军迎接于他,不为打紧,但恐令岳一闻,奏知主上,便有欺君之罪,以小人愚见,不若勿使入知,接他到闲房相会,将军与他叙及阔别之情,将他劝醉,引到私室,待至二更时候,将他性命结果,然后对小姐说知,谓是小嫂到来,已赠银两,使他回家去了!此是万全之策,未知将军以为何如?”夺鳌道:“果然妙计,就令依法行事。”贸先领命,即使出门前迎接,见了王氏说道:“将军请夫人闲房相会,随我进来。”王氏即移莲步走进闲房。贾先道:“夫人暂且坐下,待我请将军到此。”说罢,回身去了。不一时间,夺鳌入见,笑容可掬,近前见礼。王氏离坐相迎,说道:“幸喜良人官高爵显,妾身不胜雀跃,惟是杳无音信,使妾奔驰至此。”夺鳌假意说道:“非但贤妻盼望,我亦久要回家,只为朝内事务纷纷,未能得暇,遂使蹉跎至今,今幸你到此,正是来得却好。”即命贾先出去买鲜洁绸缎衣服回来,与他换好;义命人备办筵宴,与王氏欢叙,夺鳌以好言相劝。王氏不知是计,又见丈夫身荣安乐,不觉畅饮至醉,吐将起来。夺鳌就命贾先,带他到私室打睡,并吩咐小心行事:他亦颇地武艺,万不可疏虞。贾光一一领命,夺鳌退入内楼去了。
  却说是日王氏来到,门公入内传报之时,适值丫环小莲出外有事,见一妇人不是京都装束,便问这位妇人、是何人来的?王氏见问,从头至末,直说与小莲知之。小莲道:“待我入内禀主人,冉来接你。”于是入到中堂,见将军与人低头谈比,遂住了脚,立于屏后静听,方知夺鳌立起亏心,欲将前妻谋害。小莲毛发悚然,意俗入内将此事直对小姐说知,又未知小姐心下如何?欲置之于脑外,岂有见死不救之理?故此坐卧不安,闷闷不乐,徘徊打听,知他在私室打睡。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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