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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林笑着抱拳,深深一揖:“黄老先生过奖,下官不过躬逢其适而已,招抚成功还是多赖我大明皇帝天威和宰辅大臣贤明,下官并不敢自居其功。”
张公鱼见状只能哀叹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大明朝文贵武贱,早听说黄老儿自命清高,除了文坛盟主王世贞之外再也瞧不起第二个人了,怎么会对秦林如此热情?
倒是同为两榜进士出身,完全有资格和黄敬斋攀谈的张公鱼自己,被华丽丽的无视了呀……
幸好秦林替他介绍:“这位张道台乃下官故交,也是来贵衙门办事的。”
张公鱼正在尴尬,得秦林这一句介绍,立刻对他感激涕零。
“哦,张道台是吧?”黄敬斋不咸不淡地点点头,请教台甫、仙乡、科举班次。
黄敬斋是嘉靖末的进士,听张公鱼自己说是万历初年的,立刻摆出老前辈的架子,张公鱼也按士林规矩自居末学后进,态度极其恭敬。
才说了三句话,黄敬斋又掉过头和秦林寒暄,那就热情得多了。
张公鱼擦了把额头的汗,暗道侥幸,今天多亏秦林在这里,否则必定碰个钉子回去,谢恩表章上晚了,说不定朝廷还要说他傲慢自大,可就吃不了兜着走啦!
旁边回廊底下那些官员瞧着眼热得不行,可也不得不佩服,秦林秦长官好大的名声,人家办的事情换了第二个人,那是万万办不成的。
“哦,对了,那边的百姓都是我大明子民,叫他们一天两天的蹲着,好生不忍……”秦林笑着问道:“黄老先生能不能叫书吏们搬些板凳与他们坐坐,也好显得老先生爱民如子嘛。”
黄敬斋当然同意,挥手命书吏们搬凳子椅子给百姓坐,还叫烧热水来给百姓们喝。
可怜这些书吏都是养尊处优惯了的,一个个搬椅子凳子、烧水累得满头大汗,还不能有半句怨言。
“好官,爱民如子的好官哪!”百姓们则冲着秦林连连作揖。
第250章 徐大小姐之怒
从通政司大堂出来,张公鱼看秦林的表情都变了,只说是南京藏龙卧虎,秦林小小锦衣卫副千户搅不起什么风浪,哪知他在这里也风生水起,连正三品通政使也另眼相看。
“今日之事,若不是秦将军相助,本官便白白受那些猾吏所辱了!”张公鱼感慨地说着,朝秦林作了一揖。
秦林笑道:“张道台是秦某拜盟的弟兄,何必如此客气?”
“拜盟?”张公鱼白愣着眼睛发了一会儿呆,接着不好意思的讪笑起来:“哎呀,愚兄这记性真是的……对不住,实在对不住!”
秦林无可奈何的翻翻白眼,这位老兄的糊涂果然是达到某种境界的,不过看看他身上正四品的云雁补服,又不得不佩服他的狗屎运也达到了非同凡响的境界。
胖子和牛大力同时捂脸:天哪,别告诉我这家伙在蕲州做过咱们的知州父母官,有吗,没有吗?好像的确做过,见鬼了!
几个人啼笑皆非的时候,只有霍重楼眼睛大睁着,贪婪痴迷地盯着张公鱼的绯色官服和云雁补服,若有所思……这么个糊涂蛋老好人,因秦林的缘故,竟然屡次逢凶化吉遇难呈祥,非但乌纱帽稳如泰山,还一年里由从五品到正四品连升三级,官场及时雨之名安在秦长官身上,名至实归呀。
张公鱼忘记和秦林拜盟的事情,倒不是没把他的恩义放在心上,而是确实糊涂至极,想起来之后好生羞愧,红着脸要摆酒赔罪。
秦林另有事情,婉拒了邀请。
告辞之后,他带着权正银去张家三兄妹住处拜访,五峰海商准备了一份礼物送给张居正,另外这也是暗示首辅张先生尽快履行承诺。
可奇怪的是,张家三位都不在,张紫萱身边的一位贴身丫鬟出来,递给秦林一封信,拆开看,金花玉版签上字迹秀丽,“已随二兄去京,秦兄少安毋躁”。
“这三位定是进京去见他们老爹张居正了吧!大概回来便有好消息。”秦林想想也就释然了。
霍重楼、权正银等人回去,秦林前往魏国公府。
国公府内亭台楼阁花园水榭,徐辛夷所居之处却是敞亮开阔的五开大轩楼,楼下一大块空地,左边是旗台右边是箭楼,摆着兵器架子,刀枪剑戟十八般兵器一应俱全。
现在这些兵器都积了薄薄的灰尘,架子上有的地方甚至结起了蜘蛛网,因为女主人已很久没有舞刀弄剑了。
徐辛夷穿着家居衣服,双手托着腮望着远处发呆,原本饱满圆润的脸庞比以前消瘦了一些,明亮有神的杏核眼也有些疲倦。
侍剑捧着碗参汤轻轻放下:“小姐,早起不吃饭可不成,婢子知道你心里面不舒服,刚用银铫子煎了参汤,好歹喝了吧。”
徐辛夷嘟着嘴一言不发,拗不过侍剑再三恳求,端起参汤一仰脖子就喝干了,立刻变得愁眉苦脸,吐着舌头直扇:“哇啊,你要谋害本小姐?好浓,好苦啊!”
侍剑笑嘻嘻地去找雪糖来给小姐吃,知道今天小姐不会再发呆了。
最近这段时间,徐大小姐每天晨起都是望着窗外呆呆怔怔的,武也不练了,马也不跑了,老半天不说一句话,就和魔怔了似的,若不逗她说话,一个人能在窗前坐老半天。
幸得这位小姐是心性粗疏的,若能引她自己开口说话,这一天之内倒也不会再给丫鬟们出什么难题;可她早晨发呆的时间越来越长,要逗她说话的难度也越来越大,现而今除了贴身丫头侍剑之外,谁也没那个本事了。
谁让开朗大方的徐大小姐变成这个样子?至少侍剑姑娘心里头是有数的。
将雪糖递给徐辛夷,侍剑替她轻轻揉着肩膀:“小姐好久没有练武了呢,再不练练肩头都快僵住了呀!嘻嘻……对了,春天鸟兽出没,咱们要不要出去围猎?”
徐辛夷咬牙切齿地啃着雪糖,“不好玩,不去。”
“那……”侍剑眼珠一转,吃吃地笑:“坐船出海才好玩吗?”
呀呀呀!徐辛夷用力拍着桌子,怒道:“秦林这浑小子,太可恶了!出海这么好玩的事情,为什么不叫本小姐一块儿去?亏我拿他当朋友,竟然一个人跑去见那姓金的妖精,太、太他妈重色轻友了!”
侍剑肚子都快笑痛了,脸上还得绷着,一本正经地点头,表示完全同意小姐,秦林确实罪大恶极。
闷在心头的事儿终于被挑破,徐辛夷憋了好些天的气一块儿撒出来,指天画地的痛骂秦林,不讲义气、对朋友不耿直、吃独食,简直就是古往今来的头号大混蛋。
正骂得痛快,一个女兵急匆匆地跑进来,面带喜色:“大小姐,秦长官回来了!”
“在哪儿?”徐辛夷像屁股底下装了弹簧,嗖的一下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花厅。”
女兵刚说完,只觉眼前一花,徐大小姐已跑得没影儿了。
“哈哈、嗬嗬,哎哟我不行了!天哪我的大小姐哟……”侍剑弯着腰,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捶着桌子,狂笑不止。
秦林正坐在椅子上等着,一道粉色的影子如飞而来,眼前一花,徐大小姐就揪着领口把他提了起来。
“秦林!”徐辛夷牙齿磨得咯咯响:“出海好玩吧,坐船舒服吧?”
徐大小姐翘起的嘴唇肉嘟嘟的,杏核眼大大的睁着,蜜色的脸蛋近在咫尺,发怒时别有一番风韵。
她穿着件家居的粉色衫子,丰腴挺拔的胸部显出了完美的轮廓,因为提着秦林,这对儿小乳猪正好不松不紧地压在他胸口,薄薄的衣衫就像没有一样,那种紧实坚挺的触感分外清晰,甚至能感觉到顶端两粒红樱桃的顶触!
这个姿势,秦林全身几乎贴着徐辛夷,春天穿的衣服本来就薄,柔软而平坦的小腹、浑圆结实的大腿,感觉和肌肤相接无异,秦林面红耳赤,很快就有了生理反应。
“好哇,你还敢戳我!”徐辛夷没反应过来,只道秦林用手在“抵抗”,伸手就往下一捉,发觉手感似乎不大对头,她还试探着捏了两下。
秦林脑中嗡地一下炸开,被活色生香的阳光大美女如此“轻薄”,他已彻底呆了,有一个邪恶的声音在狂呼:来吧,女王,蹂躏我吧……哇咔咔咔!心中的徐辛夷瞬间变身为手持皮鞭的高傲女王……
哇!心性粗疏的徐大小姐终于明白了那是什么,蜜色的脸蛋刹那间变得绯红,忙不迭地松了手,退开两步,心有余悸地看了看秦林支起的小帐篷,脑中像塞了一团乱麻:哎呀,就是那坏东西吗?那天夜里就是它……好大,天哪!
略定了定神,两个人第一个动作都是四下看了看,幸好徐辛夷跑得快,女兵们都没跟来,刚才这一幕并没有被别人看见。
“咳咳……”秦林干咳两声掩饰尴尬,忍不住又看了看徐辛夷丰硕的胸部,觉得刚才那种触感似曾相识。
徐辛夷强自镇定稳住漫天乱飞的思绪,被秦林这么一看,似乎他的目光具有某种穿透性,顿觉全身上下没遮没拦好像暴露无遗似的,浑身热得滚烫,脸蛋红得不得了,屁股底下像是有钉子,怎么也坐不稳了。
正好侍剑追了过来,看到徐辛夷这个样子吓了老大一跳,急忙道:“哎呀小姐,都是婢子不好,刚才的参汤太浓了,来人呐,给小姐泡碗清凉茶。”
呼呼……徐大小姐喘了口气,拍了拍波涛汹涌的胸口,“呵呵,好热,参汤真浓啊……”
“呃,这个,参汤确实浓,所以……”秦林咬着牙关,吞吞吐吐地道:“侍剑姑娘,也给我来碗清凉茶吧。”
侍剑莫名其妙地看了看,呀地一声捂住了嘴巴:只见秦长官脑门上汗珠子滴滴答答往下直淌,一张脸涨红得赛过关二爷,憋着气似乎正在忍着什么。
参汤?难道秦长官也喝了参汤?我没端给他呀?侍剑真被弄糊涂了,疑惑地在徐辛夷和秦林之间来回看了看,越发觉得这两个家伙有古怪。
各喝了碗清凉茶,秦林和徐辛夷稍微正常些了。
“哼……”徐大小姐撇撇嘴,不满地道:“你这重色轻友的家伙,自己出海去玩,都不带本小姐!我每次围猎都叫了你的。”
重色轻友?秦林简直哭笑不得。
“好像我走的时候,你也在码头来送过吧……”秦林摸了摸下巴,笑道:“那时候你也没有提过呢。”
“我没提,你就不能请吗?”徐辛夷双手叉着小蛮腰,瞪着杏核眼,气鼓鼓的。
秦林眨了眨眼睛,不明白徐辛夷为什么忽然变得不讲道理,暗道莫非是女人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嗯,还是让着她吧。
徐辛夷是爽直的性子,秦林既然言语中让着她,便不再计较,但问起出海招抚的事情,只要秦林一提到金樱姬,她就立刻变得杀气腾腾。
“那个小妖精,本小姐捉到你……呃……”徐辛夷眯起眼睛打量着秦林,心头又胡思乱想起来:这家伙不会和小妖精也做了那种事情吧?小妖精那么细的腰,能经得起他……哎呀呀,我想到哪儿去了?
徐大小姐摸了摸自己的脸儿,有些发烫。
第251章 骗你是厂公
秦林不方便说到平户招抚、和岛津家作战这些事情,徐辛夷问起海上见闻,他就天南地北的瞎扯一通,什么极北之地有遍体雪白的雪熊,南洋过了郑和当年宣抚的旧港再走一千里,有极大的陆地,上有巨鸟腿长而翅短,不会飞翔却奔走快如骏马,都有老水手亲眼所见。
徐辛夷听得向往不已,恨不得立刻乘船出海,去猎那雪熊和巨鸟。
及至告别时秦林才想起来正事,便说了准备开设女医馆,青黛悬壶济世的事情。
“那好啊……”徐辛夷拍着掌,笑道:“本小姐从小到大没生过什么病,可那些娇娇怯怯风一吹就倒的小姐们,得了病也不好意思叫大夫来看,个个苦熬硬撑,若是青黛妹妹开女医馆,南京阖城的小家碧玉、大家闺秀都得谢天谢地了!”
这时候兴的是程朱理学,讲什么存天理灭人欲、男女授受不亲,嫂子落水小叔该不该去救(不能避免肌肤接触)的问题都要讨论半天,“饿死事小、失节事大”,那是相当严格的……李青黛在自己家里学医,都不怎么和师兄弟们说话,一年到头只有过节才能出门,这还因为李家是医生身份算不得正宗书香门第,对这些不算很看重呢!
当然,李时珍允许孙女和秦林接触,那是因为两人本来就有婚约,在老神医眼中他俩根本就是未婚夫妻。
而纨绔惧内的魏国公徐邦瑞、挑战礼法不守成规的张居正,天底下又有几个?张紫萱、徐辛夷只是少数,更多中等以上人家的女孩子,是像翰林之女高小姐和刘戡之杀人案中被害的殷小姐、杜小姐那样,循规蹈矩的生活着。
中医治病少不了望闻问切,都得当面进行,还免不了肌肤接触,像悬丝诊脉就只是神话传说,至少连老神医李时珍都是不会的。至于针灸、拔火罐嘛,要认准穴位就绝不可能穿着衣服进行,更别提按摩导引就显得更加违背礼法了……
并且于闺阁小姐而言还有一种难堪处:二八女子多有花信不调、月事疼痛这些隐私之事,连至亲尚且羞于启齿,怎好意思讲给男大夫听?
医女?少得可怜,多是和接生婆差不多的角色,于医道上所知有限,起不了什么作用。
所以有病硬扛也就是常态了,除非重病不起,千金小姐们轻易不肯请大夫诊治的,生病之后往往咬牙苦忍,十分辛苦。
如果有青黛这样的老神医孙女、《本草纲目》执笔者之一、声名赫赫的蕲州女医仙开起女医馆,南京城内外的大家闺秀、小家碧玉,那绝对是趋之若鹜啊!
“不过,这家伙怎么突然想起开女医馆了?”徐辛夷捏着下巴,围着秦林转了一圈。
天下事无非名与利:女医仙青黛出了名,对秦林有什么好处?大多数人还讲女子无才便是德呢,虽然只接待女病患,青黛总是算抛头露面嘛!
利,秦林也不缺钱啊?再者比起区区医馆,好像随便和漕帮啊海商啊做点生意,收入恐怕是区区诊金的千倍万倍吧。
哼哼哼哼,徐辛夷的嘴角抽动几下,把秦林肩膀一拍:“没安好心,你丫绝对没安好心!本小姐就知道,开什么不好要开女医馆?老实交代,是不是给哪位漂亮小姐针灸或者熏蒸的时候,你准备躲在旁边偷窥?”
秦林差点没把一口血喷出来,天地良心哪,我的姑奶奶!赶紧赌咒发誓,说要有这种猥琐想法,罚咱去做霍重楼的上司……钦差总督东厂官校办事太监,简称厂公。
徐辛夷赶紧捂住秦林的嘴,嗔道:“傻子,别乱发誓啊,万一应了誓可怎么得了?”
秦林乱拿东厂督公开玩笑,也就徐辛夷听了不当回事,若在别处早就被吓了个半死;可魏国公府是与国同休的第一号勋贵,什么东厂还真不放在她眼里,只担心秦林万一应誓真的做了厂公,那可就呜呼哀哉了。
最终徐辛夷答应替女医馆在闺阁小姐中间广为宣传,秦林才笑眯眯地告辞离开。
接下来他又去了怀远侯府拜访小侯爷常胤绪,说了青黛将开设女医馆,请他转托高小姐,对那些喜好吟风弄月的大家闺秀们预作宣传。
常胤绪大包大揽的拍起了胸脯:“秦兄弟,这件事包在俺老常身上,李小姐的女医馆生意要火不起来,俺变做个癞头驴满地乱滚!”
说着这厮就提着九环厚背砍山刀往外走,刚冲了两步又回头问:“女医馆开在哪条街?”
秦林本能的感觉到事情有往乌龙发展的趋势,赶紧揪住这家伙:“你要做什么?”
“开在哪条街,俺就叫哪条街的医馆趁早关门滚蛋!”常胤绪把手往下一切,得意洋洋地笑道:“没了和咱们抢病人的,自然生意兴隆财源广进嘛。”
我靠!秦林暗叫一声侥幸:这人和徐大小姐一样,都是不靠谱的,幸亏问住了,否则还不知闹出什么笑话呢。
“常兄的好意,我心领了……”秦林苦笑着拱拱手:“不过女医馆是只接待女病人的,并不需要和那些普通医馆抢生意,所以实在用不着砸人家饭碗。”
常胤绪脸上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笑着用棒槌似的手指头抓脑袋:“嗯,是这样啊,我还以为是女医生在那儿就叫女医馆,没想到只收女病人啊!嘿嘿,嘿嘿。”
秦林觉得再和他谈下去自己迟早会忍不住揍丫的,赶紧黑着脸告辞,不过常胤绪对拜托的事情倒是很上心,秦林前脚刚走,他后脚也往高翰林家去了。
女医馆是蝎子拉屎独一份的事情,青黛又有《本草纲目》执笔人打开的名声,将来开张生意能不红火吗?
秦林虽不求名利,但这一点却是必须要做到的,他周密计划、辛苦筹备,绝不是为了哄青黛好玩,随便拿银子打水漂。
回到家,去人牙市买女子的游拐子还没有回来,老疯子徐文长却已坐花厅的椅子上了,庭前台阶上蹲着个蓬头垢面的年轻人,钉着七斤团头铁叶枷,两个拿水火棍的衙役紧紧看守。
第252章 逼上梁山
秦林莫名其妙,徐文长是去招揽毕氏兄弟的,怎么带回一个囚犯?稍有不悦地道:“徐先生,你替本官招徕的人才在哪儿,这个囚犯又是谁?”
徐文长站起来施了一礼:“幸不辱命,老头子已经替长官把人带回来啦,他就是毕家兄弟中的弟弟,毕懋康。”
“怎么又上着枷,带着防送衙役?他所犯何罪?”
“本来他没犯罪,可老头子说他犯罪,他就犯罪了。”徐文长满脸的得意,捋着一把花白的山羊胡子呵呵直乐。
靠,栽赃啊!秦林朝他瞪了眼,这老头子的疯病明显还没好嘛。
“这位毕先生是吧……”秦林走到那囚犯身前,不好意思的搓着手,“刚才徐先生是本官的幕宾……呃?”
秦林突然打住,只因囚犯抬起头来,脸上脏得不成个样子,惊惶恐惧地睁大了眼睛,那副可怜巴巴神情真是惊悸至极,秦林说句话吧,他就往后退缩着躲避,已成惊弓之鸟。
毕家是徽州府的大族,身为族中一员的毕懋康虽不算什么富豪,却也衣食不愁,且与族兄毕懋良在当地小有名气,小日子过得安闲自在,他要对人介绍自己的生活状态,一定这么说“我住在徽州的城边,家中有屋又有田,生活乐无边。”
半个月前,事情发生了变化,不知怎么回事徽州府的捕快民壮就把他家围了,还算有过一面之缘的知府大老爷脸色黑得可怕,对毕懋康的疑问半句也不回答,只是从鼻子里哼出四个字:“你可知罪?”
毕懋康一头雾水,还是在衙门做捕快的亲戚悄悄告诉他,前段时间抓起来不少白莲教,除了首恶已伏诛,尚有胁从关在牢里,这天白莲教徒们突然异口同声的告发,说徽州毕懋康就是本地的窝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