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航行计划从一开始就不顺利,为了赶南半球的夏季,菲斯海尔一定要在南风期出航。探险队在王子岛等了三天都没有合适的风向。
军官评议会上,菲斯海尔强烈要求不顾西南风,戗风启航。以恩佐看来,塔斯曼是个谨慎的船长,他没有定主意。评议会投票,结果同意出航的占了大多数。评议会成员在会议纪要上签字,记档。
塔斯曼是一个典型的东印度公司船长,精通航位推测法。与西班牙航海家不同,他并不是光辉的超凡脱俗的英雄人物。
也许这不是坏事,恩佐想。
两艘探险船离开王子岛。戗风航行与顺风排班就不同了,戗风的工作量要大的多。在远海戗风,每2小时换舷一次,相应的值班时间也就是2小时。
恩佐与大副轮流上阵。在东印度公司服役的十年里,恩佐一半的时间都是在印度洋渡过的。这里的海情他和荷兰人都很熟悉,没有什么难度。
戗风是辛苦,对船的损害也比较大,但好在并不逆流。探险队还是一步步接近了毛里求斯岛。
毛里求斯岛、马达加斯加岛和好望角之间是一片风暴之海,这也是另一片让荷兰水手望而生畏的海域。
塔斯曼许诺,谁先发现以莫里斯亲王命名的毛里求斯岛,可得赏银10荷兰盾。于是船上的水手们都睁大了眼睛,密切注视着前方。
清晨,当瞭望台上传来令人振奋的“陆地”声时,船员们涌上甲板,毛里求斯岛最高的山峰在远处清晰可见,船员们为顺利地抵达第一目标而欣喜。
但天不佑人,欣喜很快就烟消云散,安然无恙不过是一场梦幻。探险船按方位、纬度采取的安全措施,远不如神的主宰。不等恩佐思量,瞬间便天昏地暗,狂风大作。让水手们心惊胆战的是,船身在巨浪中格格作响,爆发出可怕的爆裂声。
船长在艉楼上挺直身体,不再分班,所有人都投入工作。最勇敢的水手爬上桅杆,收起风帆,顶桅,顶桁全部被降下。最后连前桅的主桁也被放下。船身开始渗水,不参与操船的人都投入排水的工作中。
海姆斯凯克号是一艘坚固的海船,船身没有出现大的漏洞。这让恩佐很是庆幸。
海浪把左舷高高掀起,一个水手被打落入海中,瞬间便消失在了视野里。众人看向塔斯曼,船长坚决地摇头。这种海况,他不能派人下海救援,那样为了一个人肯定会搭上整个救援队。
船员们收起心中的悲伤,继续与大海搏斗。
与毛里求斯岛短短的视距,探险船在风暴中整整挣扎了两天,直到风浪平息。泽汉号消失在视野中,塔斯曼没有试图去寻找友舰。毛里求斯岛就在眼前,泽汉号如果没有发生意外,肯定也会靠岛停泊。
小心地绕过珊瑚礁,顺着海岸行驶,进入一座避风的港湾。毛里求斯岛海域过于危险,荷兰人在岛上并没有驻军,但他们修建了一些简易的设施,供迫不得已在岛上停泊的商船使用。
海姆斯凯克号正好利用上。船在停泊时,又出了一起事故。在前桅收帆的一个水手掉下桅杆,撞在大铁锚上,又落入海中。鲜血立刻在海面散开,当其他水手把他捞起来后,不需要军医,大家都知道他没救了。
连续的人员伤亡给探险航行蒙上一层阴影。塔斯曼也没办法提振起低落的士气。这种局面在两天后,泽汉号跌跌撞撞地驶入海湾才得以好转。
泽汉号究竟遇到了什么啊。他们失去了前桅的中桅和上桅,首斜桅也歪在一边,主桅的横桁看上去也惨遭大难,就连船身也有几个破洞,用木板匆匆打上了补丁。
塔斯曼再次召集军官评议会。
海姆斯凯克号的艉楼充斥着压抑的气氛,烟雾在舱中缭绕,每个人都闷头抽着烟斗。
直到泽汉号的大副先开口,“塔斯曼船长,维斯奇船长,我们向巴达维亚返航吧。”
塔斯曼还没有说话,菲斯海尔站起来,坚决地说:“不,我们要向东,航向南方大陆。”
“可泽汉号的情况很不好。”
菲斯海尔以拳击桌,“毛里求斯岛上有大树,我们带了足够的工具和备用船材,我们就在这里修船。”
恩佐放下烟斗,看着其他的军官们。是的,毛里求斯岛盛产乌檀木和其他木材,这是座大岛,船队能获得需要的补给。
两位船长对视了一眼,虽然塔斯曼是指挥官,但菲斯海尔的脾气在座的人都很了解,这是个惹不得的对象。作为东印度公司的资深领航员,他在公司的地位比一般的船长更高。
塔斯曼咳嗽一声,示意菲斯海尔坐下,先安慰了一番泽汉号的大副。接着便下了决定,“我们在毛里求斯岛休整,尽力修船。”
菲斯海尔的脸色这时才变的好看一些。
军官评议会做了决定,船员们休息两天后即投入工作。
泽汉号的大炮物资被卸下,清空船舱。船员们砍伐大木制作绞盘和撑杆,拉起一侧船舷。这就是船小的好处了,大船很难在缺乏基础设施的岛屿进行彻底的维修。
补给站内有砍伐好的木料,船队选取了一些能用的。铁匠在岛上架起火炉,打造修船的零件。破损的船帆被取下,铺在沙滩上,缝帆匠会将能用的船帆修补,重新拼接。船队也需要砍伐一些新鲜木料,充作燃料或是其他用途。
随着情况逐步好转,士气也慢慢得到了恢复。恩佐这时才有心情欣赏毛里求斯岛的风景。探险队测量毛里求斯岛最高峰海拔820余米。岛上的地貌千姿百态,沿海是狭窄平原,中部是高原山地,有多座山脉和孤立的山峰,景色颇为壮观。
杨威、杨邦和吴志祥与恩佐打了声招呼,带着一群水手深入内陆。毛里求斯岛没有人烟,岛上物产丰富。这里没有凶猛的食肉动物,生活着很多快乐的野鹿。船队需要新鲜的鹿肉。水手们背起火绳枪,他们是去狩猎的。杨威无法使用火绳枪,他背了一把钢臂十字弓。那是他个人的专属武器。
塔斯曼也给恩佐派了任务,既然修船不是几天的事,那顺便在岛上搜集一些物产,以后带到巴达维亚卖了,对船队也是个补贴。
恩佐微叹,荷兰人到哪里都不会忘记生意。他也率领20名水手,上岛采伐乌檀木,搜集琥珀。这两样都是中国人喜欢的东西。
第63章 南纬44度()
毛里求斯岛原本是渡渡鸟的天堂,这是一种有着蓝灰色羽毛的大型鸟。舒适的生活环境让它们在体格大型化以后失去了飞行能力。在大航海的欧洲人把猪、鹿等哺乳动物带上岛后,渡渡鸟过于特化的进化之路显示出了其脆弱性。
鹿还只是改变渡渡鸟的栖息环境,没有造成直接的威胁。猪就不同了,迅速野化的家猪重新长出了獠牙,岛上丰富的物产让野猪繁殖很快。野猪可以是杂食动物,也可以是主动出击的猛兽。在没有大型猫科等掠食者压制的地区,野猪迅速占领了一部分应该属于大猫的生态位,成为毛里求斯的王者。渡渡鸟这种不会飞的大型鸟,对野猪来说简直是唾手可得的猎物。
杨邦在狩猎中遇到了几只现在已经有些稀罕的渡渡鸟,这些嘴里不停发出“多多”声的大鸟让杨邦感到很有趣。
有个荷兰水手抬起火绳枪,准备撂倒几只回去加餐。
吴志祥按住了他的手,摇摇头,“不要浪费弹药,这鸟肉粗油多,不好吃。”
虽然也是第一次见到渡渡鸟,但这种鸟难吃的名声在常跑印度洋的水手圈子也是偶尔的谈资,老吴决定还是不去尝试了,抓鹿更好。
杨邦放下武器,卷了卷袖子,“我去抓几只活的。出来的时候,家里说老板喜欢这些稀奇东西,让我尽量弄些标本带回去。”
杨邦稍微试了试渡渡鸟的身手,发现这种鸟出奇地好抓,很快就得手了。找来绳子捆住翅膀,用枪挑了背在身上。
也许是因为岛上没有人,这里的野鹿都缺乏警惕性,狩猎队只用了半天的时间就获取了足够的猎物。除了一只大野猪让狩猎队的人费了一番手脚,没遇到其他的困难。吴志祥见再打下去,这点人手就要扛不动了,便收队回营。
新鲜肉、酒、烟草和女人是水手的最爱。船上还有一些啤酒,再不喝就要变质了。塔斯曼宣布不再限量,放开供应。
新鲜肉、鱼和酒总算把士气拉回来了。恩佐眼里,探险队又恢复了活力。下值后,他躺在吊床上,掏出笔记本,匆匆写下几句话,记录一天的要闻。
毛里求斯岛经常会有一些恶劣的极端天气,冰雹大雨,甚至还有龙卷风。这让修船的进展时快时慢。水兵们倒是不急,每天都有鲜肉吃的日子可不多。他们在岛上住了一个月,泽汉号才修理完毕。
探险队在毛里求斯岛最后补充一次淡水和食物,扬帆驶出海湾。
荷兰人在印度洋上的基地很少,为了拯救遇难的船只和海员,他们在阿姆斯特丹岛和圣保罗岛设立两个补给站,那里有公司的雇员驻扎。探险队航向东南偏南,乘风破浪。
恩佐一直怀疑,菲斯海尔的探险计划到底是要画澳洲还是画南极,他制定的航行计划居然是在南纬55度航行。即便是南半球的夏季,那里也太冷了。
海上大雾弥漫,探险船在大浪中上下起伏,就是恩佐和吴志祥两个老海员也没见过持续这么长时间的大浪。毫无意外,探险队错过了阿姆斯特丹岛和圣保罗岛。
在南纬50度附近,浓雾变成暴雨和冰雹,雪花也从天空飘下。船队虽然准备了冬装,可随着离南极越来越近,在热带地区准备的冬装明显不够用。塔斯曼把水手的抱怨告诉了菲斯海尔。如果不想引起一次兵变,就必须修改计划。
菲斯海尔把航线改到了南纬44度,这将是一次计入地理发现史册的航线修改。探险队在南纬44度转头向东,完全乘上西风和西风漂流,这让探险队的航速很快。菲斯海尔计划在经度150度附近转北到南纬40度,向东航行至经度220度。
荷兰人的经度不是从格林威治算起,他们从特内里费岛算起。经度220度即西经160度。
恩佐在笔记中记下,“一阵巨大的涌浪从西南方袭来,与风向并不相同。我们判断那个方向没有大陆。船队继续向东航行,我们把南方大陆的南界远远抛在了北方。”
……
1642年11月24日,持续折磨探险队的坏天气终于结束了。一片巨大的陆地出现在探险队的视线中。塔斯曼把这里命名为“安东尼。范迪门地”。现在不知道这是座岛还是南方大陆的一部分,如果是座岛,那它也够大的。
塔斯曼小心地指挥着船队,沿着范迪门地的南部海岸线,船队或近或远地行驶。在陆地的南角,船队转而向北。范迪门地挡住了西风和海流,这里的风浪小多了。船队靠岸,菲斯海尔率领探险队登岸,塔斯曼没去,留在了船上。
泽汉号上,杨邦仔细整理火绳,在身上背好。杨威把十字弓调整到满意的位置。
海姆斯凯克号上,等吴志祥擦拭完佩剑,恩佐走上前与他握手,“小心。”
菲斯海尔信心满满地带着士兵登岸,他是文明世界第一个登上塔斯马尼亚岛的人。如果让恩佐评判这只探险队里,谁是最像英雄的人,恩佐会毫不犹豫地把票投给资深领航员。
因为在毛里求斯耽误太久,塔斯曼只给了菲斯海尔两天的时间。
让兴奋的水手们失望的是,他们没有遇到任何人类,也没有发现淡水。只是老吴似乎看见一种有点像狼的动物在树丛中一闪而过。杨邦想抓一只,这种动物明显不是渡渡鸟那种憨鸟能比,杨邦尝试未果后只能放弃。船队只会停留两天,他也不能深入内陆捕猎。三人按照恩佐的描述,在陆地尽力采集了一些树种。
探险队在这里一无所获。菲斯海尔长叹一声,登上长艇,离开陆地。船上的绘图师已经完成海岸线的草图绘制,探险船起航向北。
距离发现范迪门地10天后,塔斯曼发现海岸线向西北倾斜,这里几乎没风了,向西或是继续向北都不可取。
军官评议会集体决策,决定向东。塔斯曼测算纬度,重新进行罗盘测定,修正磁偏角。菲斯海尔再次修改航线,探险船将在目前的纬度向东到经度220度,到那里再调头向北。
天气转好,一直是清劲风。一股股的涌浪从右舷扑来,探险队的人都在猜测,更南方没有大陆。
顺着西风航行一周,吴志祥在交班时叫过恩佐。
“你过来看一下。”
恩佐跟着老吴来到船头,看见了甲板上东西,“海草?”
“我值班的时候不断看到有海草,便让人捞起了一些。”
恩佐眯起双眼,“测过水深没有?”
“120寻的绳子没探到底。”
恩佐点点头,“我明白了,多谢。”
恩佐接过值班军官位,天气从和风晴天变成强烈风,海面起了薄雾,有一些雨丝。与高纬度地区的海况相比,眼前算不了什么。恩佐打开航海日志,今天指南针误差偏东12度2分。这提示他要注意罗经航向。恩佐让瞭望哨注意观察海面出现的东西。
果然,水草越来越多。下午,海面还出现了一只海豹。通常的理解,海豹是一种近海动物。水手们议论纷纷,看来对海豹的传言也不是非常准确。这只海豹躺在水面上,脚爪朝上抱着,似乎在睡觉,起初恩佐还以为那是一段木头。
海鸟出现在船队上空,先是一些海鸥和大乌鸦,水手们露出兴奋的神色。船队侧舷,几头逆戟鲸浮出海面。一只皇家行天翁展开巨大的翼展,翱翔在海姆斯凯克号的上空。恩佐的心情仿佛在他乡遇到故知,这是金城的国鸟。
测量纬度得到的航程比根据航海日志推算出更靠北,很显然,脚下有一股自南向北的海流。动物越来越多,大大小小的海豚和深褐色羽毛,翅膀内侧白色的海鸟出现在船的周围。所有的水手都瞪大了眼睛。
又航行了三天,海水的颜色变淡了,所有人都满怀期待地看着测量水深的绳子。180寻没到底,水手们很不甘心,一天都在频繁的测量水深,可一直没得到让众人期待的答案。
12月13日,风向西北、西南、南,多变,弱风。航向东北,天气舒爽晴朗。下午,指南针偏东15度4分。
瞭望台上的水手大声喊道:“陆地!”
恩佐敲响船钟,塔斯曼和菲斯海尔匆匆登上艉楼,端着望远镜仔细观察了好一会。塔斯曼下令,“开炮,提示泽汉号。”
“是,长官。”
菲斯海尔铺开海图,眼前的海域在所有地图上都是空白。
“我们又有新的发现了,船长。”
塔斯曼:“弗兰斯,你看那些高耸的山峰,真是好大的陆地。”
菲斯海尔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潮红,“我们可能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塔斯曼又举起望远镜,他也有些激动,“弗兰斯,你说这会不会是从斯塔腾地南方延伸过来的?”
斯塔腾地就是守序在过合恩角时,位于勒梅尔海峡东南侧的那个海岛。
菲斯海尔抬起头,“如果是,那这就是一片新的大陆。”
“见鬼,叫绘图师上来。”
菲斯海尔仔细比对海图,“船长,我觉得这是斯塔腾地的可能性并不大。”
塔斯曼没说话,他也不是很肯定。
午夜时分,系帆转向迎风,停航。测水深,真是见鬼了,陆地明明就在眼前,180寻的绳子还是探不到底。天亮以后,船队张帆,继续向陆地行驶。
船队靠近了陆地的海岸线,眼前是一片悬崖峭壁。涌浪不断从东南方而来,这说明眼前不大可能是连到南美智利的大陆。塔斯曼没有放弃,他依然让绘图师标上斯塔腾地的名称。一股从东南方来的巨涌差点让船倾覆,水手们魂都差点吓掉了。
菲斯海尔指着眼前的悬崖,“我们从陆地的西海岸向北行驶,应该可以避开大涌。”
塔斯曼同意了,探险队小心地将海岸线纳入视野中,一直向北行进了5天。探险队越向前进越是心惊,右舷陆地上的山脉绵延不绝,巍峨的山峰高耸入云,峰顶是皑皑的白雪,现在可是南半球的夏季。对山峰高度的测量,显示海拔超过3000米。
“船长,这些雪峰让我想起了阿尔卑斯山。”
“弗兰斯,我们先就在地图上把它标为南阿尔卑斯山。”
恩佐现在满心激动,与澳洲不同,眼前高耸的雪山清晰地显示出这是地理史上新的发现。即便这不是大陆,那也是个很大的海岛,就以他们已经发现的海岸线,已经不比爪哇岛小了。内陆那高耸的山峰显示,海岸线后面还有更广阔的内陆。
陆地在右舷向东倾斜,塔斯曼与菲斯海尔商议之后,向右打舵。这是一片广阔的海域,探险队始终将南方的海岸线纳入视野之中,绘图师是船上最忙碌的人,几乎没有停歇的时间。
眼前是一块非常优美的陆地,所有人都能从塔斯曼的脸上看出,他渴望发现的是一块新大陆。
探险船向东航行了两天,直到他们驶入一片四面都是陆地的海湾,眼前似乎没有路了。风向异常多变,时而离岸,时而向岸,有很明显的乱流。
船队再次遇到了风暴,水手们与风暴搏斗了四天,累的筋疲力尽。当风浪平息后,塔斯曼召集了军官评议会。
恩佐发现塔斯曼几乎像换了一个人般,坚持要在这种困难的条件下向东航行。菲斯海尔这次倒是默不作声,只是抽着烟。
塔斯曼:“也许我们能打开航向智利的新航路,先生们。”
军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人敢反驳处于亢奋中的指挥官。
探险队继续向东,但迎头刮来的大风让塔斯曼逐渐冷静了下来。如果向前走一直是迎头风,难道一路戗风到南美?
继续尝试向前后,水手们疲惫的神色让塔斯曼放弃了。船队转向左舷,向北航行。塔斯曼对他的发现并不肯定,在绘图师的草图上标上了虚线。
当他离开后,弗兰斯。菲斯海尔从绘图师那里拿过海图,在前方的位置,轻轻擦出一道口子。菲斯海尔感觉脚下有一股向西的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