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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丽的眼中,光辉闪耀,道:“师哥,如此说来,你对师祖也很不满意了?”
袁中笙道:“师妹,你当年究竟是怎样会拜在厉漠漠门下的?”
文丽含糊应道:“那晚在太湖边上,厉漠漠在地上掘了一个洞躲着,我茫然不觉,走到了她的身边,给她一下点了穴道,才被她拖到了地洞之中的,逼于无奈,只好拜在她门下了。”
袁中笙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道:“那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带滇南四鬼去害师傅和冯大侠夫妇他们。”
文丽一呆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袁中笙愕然道:“我是在说你的不是啊。”
文丽道:“你自己也已拜在寿菊香门下了,怎还来说我?”.袁中笙“哦”地一声,道:“我拜在寿菊香门下,只是为了救师傅,说来话长,我当然不会是真心拜寿菊香为师的。”
文丽听了,忽然长长地吁了一口气,“那我一路上提心吊胆实是愚不要及了!”
这时,轮到袁中笙莫名其妙了。
他忙道:“你提心吊胆做什么?”
文丽道;“我在离开高黎贡山的时候,做了一件事,我只当你是真心诚意地拜在寿菊香门下的,所以怕这件事给你知道,你不肯放过我。”
袁中笙仍是愕然,道:“你做了一件什么事?”
文丽道:“我将寿菊香的宫殿,放了一把火烧掉了。”
袁中笙一呆,道:“寿菊香呢?”
文丽的身子,挨得袁中笙更紧了些,神秘一笑,道:“你说寿菊香呢?”
袁中笙是最知道文丽的,他知道文丽每一次发出了这样看来十分神秘的笑容,那一定是她做了一件十分大的事,这时,袁中笙一见,不禁心头乱跳,道:“你……将她烧死在其中啊?”
文丽道:“嗯,如果是的话,又怎样呢?”
袁中笙呆了半晌,道:“哦,如果寿菊香已被烧死的话,那自然是为武林中去了一个大害。”
文丽笑道:“我在宫殿的四周围,都堆满了枯柴,火一起,烈焰飞腾,火头窜起数十丈高,她走火入魔,身子一动也不能动,还能不死么?”
袁中笙知道,寿菊香的武功极高,她体内的太阴真气激发,原也可以将火势挡住。但如果说她在火窟之中,而竟能不死的话,那实是太难以想像了。
寿菊香纵横一世,作恶无算,可以说得上打遍天下无敌手,只怕她虽然死了,也不会想到她自己是被文丽放了一把火,活活烧死的!
袁中笙道:“那么,她当然死了。”
文丽笑了一笑,道:“但是你讲的话,却也有些不对头的地方。”
袁中笙奇道:“什么不对头?她死了,难道不是武林之中,去了一个大害么?”
文丽纠正道:“是去了半个大害,而不是一个大害。”
袁中笙一呆,道:“你是说——”
文丽不等他讲完,便点了点头,道:“我离开高黎贡山之后,由于我戴着人皮面具,所以也不怕人认出我来,我来往人多的地方去,人家提起武林大害来,总是寿菊香、袁中笙并提,如今死了一个寿菊香,岂不是只除了半个大害么?”
袁中笙等文丽讲完,身子已在发软,双臂一松,不自由主,“咕咚”一声,坐倒在地,文丽忙道:“师哥,我可是说错了么?”
袁中笙低下了头,好一会才抬得起来,道:“不,你没有说错,只不过师妹,你说,你说我……可像是他们所说的那样坏,你说我会那样坏?”
文丽摇头道:“当然不,我知道其中是另有曲折的,但是,事情已经到了这等地步,就算你再努力,也洗不干净的了。”
袁中笙颓然道:“师妹,你……是说我一辈子只能这样沉沦下去了?”
文丽道:“那也说不上什么沉沦,古往今来,不知道有多少人被人误会,而他们也是泰然置之,成为正邪两派之外的高人异士,你又何惧与正派为敌?要知道,如今会太阴真气武功的,已只有你一个人了,你的武功,总有到天下第一的一天!”
袁中笙经文丽一说,心中的忧戚稍减,握住了文丽的手,道:“和你说说,我心中的块垒,便消去了不少,唉,这些日子来,实是闷死我了。”
文丽也坐了下来,挨在袁中笙的身边,道:“自然是,我们两人是相依为命的同命鸟,你说是不是?”
袁中笙心中,立即想起了费绛珠来。
文丽笑了起来,她笑得十分甜,十分得意。
文丽是有她得意的理由的,因为她终于得到袁中笙的心了,那也就是说,天下会太阴真气这门绝顶武功的,将不止是袁中笙一人,而还有她。
她站了起来,道:“这里离昆明城还近,我们走远些,要不遇上了那些人,总是一场麻烦。”
袁中笙答应了一声,站了起来。两人一齐向前走去,直到天色微明时分,两人来到了一个人迹不到的山坳之中,这才在草地上睡了一觉。
等他们醒来,已然是下午时分了,两人一商议,觉得若是让武当派得回了“玄铁神手”,开启了宝库,正派高手又有新的力量,虎无伤人之意,人有杀虎之心,总是麻烦。
所以最好还是趁各正派高手,在云南养伤未愈之际,先能得到那“玄铁神手”。
其实,他们两人问的所谓“商议”,也只是文丽讲出主意来,袁中笙点头同意而已。
袁中笙本来就是一个没有什么主意的人,这时也仍然一样。
两人日夜赶路,向武当进发。
一路之上,文丽绝口不提要袁中笙教她太阴真气一事,而袁中笙在七八天之后,体内真气,自然充沛,而且他服了几颗灵丹,功力只有比以前更高。
那一天傍晚时分,两人已到了武当山的附近。
当他们两人赶到中原的时候,中原的武林高手,还都远征未返。有些人早已死了,但是死讯也还未曾传到中原。
再加上他们两人,都是戴着人皮面具赶路的,也根本没有人认得出他们来,一路赶到了武当山下,仍是没有什么事发生。
那一天傍晚,他们两人,到了山脚下,袁中笙在暮色朦胧中,望着巍峨连绵的武当山道:“师妹,我们又该怎么样呢?”
文丽道:“这时武当山上一定十分空虚,无人防守,我想中原武林人物大举南下一事,玉骷髅史媚也一定知道,玄铁神手如果还在她的手中,她难道不会趁此机会前来么?”
袁中笙苦笑道:“问题在于史媚根本不知道那玄铁神手究竟有什么用处,她只不过和别人一样,知道那是武当山镇山之宝而已。
文丽叹了一口气.道:“这倒为难了,看来唯一的办法,便是在武当山下等着。”
袁中笙道:“那不是办法,我们要等多久?”
文丽道:“那我们且上山去看看情形如何,再作决定可好?”
袁中笙本无主意,闻言点头道:“也好。”
两人当晚,就在山下的小镇中宿了。第二天一早,便寻觅入山的途径,向山内走去。反正武当派所居之地是玄铁峰,那是武林中人所皆知的事。
而玄武峰在武当群峰之中,又是最高峰,两人一直走去,中午时分,便已到了玄铁峰下。
两人正待拾级上峰之际,只见两块大石之后,各自闪出了一个大汉来,都是青布缠头,看来貌相都十分威武。
那两人向前来,一拱手道:“不知两位前来何事?”
袁中笙忙道:“在下与张青云张大侠是素识,路过此处,特来拜谒。”
那两人道:“原来是二师叔的相识,只是抱歉得很,他远游未归,两位只有白跑一遭了。”文丽一瞪眼,道:“咦,你们两人怎地这样不讲理。”
那两人一怔,道:“怎地不讲理?”
文丽道:“张青云不在,你们便理当请我们上山相候,盘桓数日,等他回来,如何便骤尔挡驾了?”
那两人陪笑道:“本派掌门如此吩咐,我们为人弟子,怎敢不从师命?”
袁中笙见两人只是一味客气,心中已软了下来,忙道:“师妹,既是如此,那我们就走吧。”
文丽却是存心生事,道:“不行,这两个人简直是在放屁。”
那两人乃是苍云老人的弟子,武功也已颇有造诣,一听得文丽如此蛮不讲理,也不禁大怒。但他们仍是不生气,只是道:“这位大娘言重了。”
文丽尖声道:“怎见得我是大娘?”
文丽戴着人皮面具,看来十足是一个中年妇女,那两个武当弟子这样称呼她,自然没有错,但文丽话一说完,手在脸上一抹,却已变成了一个少女。
那两人一怔,“啊”地一声,道:“原来是——”
文丽趁两人出神发怔之际,一声怪笑,身子早已向前扑出,“呼”地一掌,拍向一人的胸前,那人猝不及防,连忙弯胸拔臂,想要避了过去时,一掌已被扫中,腾地向后退出了一步。
另一人忍无可忍,大怒道:“怎地出手伤人?”
五指如钩,“刷一地向文丽的肩头抓了下来。
文丽故意不让,要引袁中笙出手。果然,袁中笙一见文丽将要被人抓中,连忙喝道:“且慢!”手形闪动,扬臂一格。
袁中笙此际,功力已然极高,但是他自己却也还不知自己的功力,究竟已高到了如何地步,眼看文丽危急,他那一格,用的力道极大。
那人一见袁中笙扬臂架来,手臂一横,仍是五指如钩,只不过已改抓袁中笙的手臂。那人变招换手,动作也是十分迅疾。
袁中笙一手拉开文丽,慢了一慢,那人的五指,已经疾抓了下来。
但是,当那人的五指,才一抓中袁中笙的手臂之际,袁中笙体内的太阴真气,也已疾发而出,那人只觉得一股极大的力道反震了出来,五指指骨,“格格”连声,剧痛攻心,齐皆断折!
而他整个人,也已向后砰地跌出,撞在一块大石之上,人事不省。
文丽身形一纵,赶了过去。
袁中笙忙大叫道:“师妹,不可伤人!”
文丽道:“留来无益!”
袁中笙第二句话还未曾出口,文丽一脚踹出,鞋尖正踹在那人的太阳穴上,她鞋尖之上,镶着钢尖,专为踢穴之用,那人的太阳穴一被踢中,身子一挺,已经死于非命了。
袁中笙看得一呆,只见文丽又向另一人追了过去。
袁中笙叫道:“师妹,别追了!”
文丽道:“师哥,你怎么那样糊涂?若是叫这个人逃上山去,我们还怎能上去?”
袁中笙一想,文丽的话也大是有理,忙道:“朋友止步!”可是在那样的情形下,那武当弟子,如何还肯听他的话?
袁中笙身形拔起,向上直追了上去,他轻功远在那武当弟子之上,连连纵跃了两三下,便已经追上了那人,一伸手,便按住了那人的肩头。
袁中笙绝无意取那人的性命,是以他也不是抓住那人,而只是按住那人,怎知那人性子极烈,一被袁中笙按住,一声怪叫,咬断舌根,口中鲜血狂喷,竟而死去!
袁中笙绝想不到事情会有那样出乎意料之外的变化,他手仍按在那人的肩头之上,那人的尸体,也站着不倒,呆了片刻,袁中笙才一松手,那人的尸体,骨碌碌地向山下滚了下去。
文丽赶了上来,道:“好,一人一个,倒也干脆得很。”
袁中笙一呆,忙道:“师妹,我不是存心杀他的。”
文丽道:“杀也杀了,你不山心,武当派便会原谅你了么?”
袁中笙道:“他是——”
本来,袁中笙还想说,“他是自咬舌根而死的”,但是,他只讲了两个字,便叹了一口气,不再向下说去,因为他也觉得,自己就算再向下讲去,当真如文丽所说的那样。电子书。,是一点作用都是起不了的。
文丽一拉袁中笙,道:“快上山去,发什么呆?”
两人一齐向玄武峰上奔去,才奔到一半,便见四个人,各持长剑,一字排开,将他们的去处拦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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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由那个石坪再向上去,却全是陡峭之极的峭壁,绝无通道,到峰顶,还有五六十丈,那玄武洞就在峰顶上。
袁中笙看了一看,心想当年滇南四鬼要在玄武洞中,将玄铁神手盗去,倒也不是易事。
要不是武当派太以大意,以为绝不会有人来老虎头上拍苍蝇,因为疏于防范的话,只怕滇南四鬼是万难将玄铁神手偷到的!
那四人拦住了去路,神态却仍然十分客气,道:“两位从何而来?”
袁中笙讲的,还是那句话,道:“我们是来拜谒张大侠的。”
那四人一呆间,文丽已接口说道:“下面那两人认识我们,已给我们上来了,你们还拦住了去路作甚?”
那四人互望了一眼,一个道:“奇啊,有人上来,为何大师兄,二师兄不放信号?”
文丽道:“我们是熟人,放什么信号?”
那四人道:“若是熟人,我们该当远迎,更应放信号了。”
文丽一声冷笑,道:“这倒好笑了,张青云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我们还要上武当山来冒认熟人么?”
那人面色一变,道:“尊驾这是什么话?”
文丽一扬首,道:“自然是人话,你们听不懂,难道你们是畜牲么?”
那四人气得哇呀大叫,道:“什么东西,想上武当山来撒野么?”
文丽笑着,点了点头,道:“不错,他叫袁中笙,我叫文丽,我们的确想来撒野来了!”
袁中笙一听得文丽叫出自己的名字来,心中更是大惊,忙叫道:“师妹!”
然而,他这一声才叫出口,那四人的长剑,霍霍闪动,已向前刺了过来。袁中笙衣袖一扬,一股劲风荡出,将四柄长剑的来势,阻了一阻,喝道:“且慢!”
但那四人一听到“袁中笙”三字,又惊又怒,如何还肯停手?
长剑一转,又已刺到,袁中笙疾伸双指,夹住了其中一柄的剑脊,顺手一抖,便已将那柄长剑,劈手夺了过来。
他一夺剑在手,也不倒转剑柄,就夹着剑尖,打横一剑挥出,只听得“锵锵”两声金铁交鸣之声过处,又震脱了两柄长剑。
还有一人,一见这等情形,不禁呆了,袁中笙一抬头,见文丽已抢上了丈许,他忙也从四人身边掠过,向上窜去,心中还在想,那四人总算见机,不再动手,自己也不至于再被逼杀人了。
可是,他正在这样想之际,只见文丽一扬手,中指“拍”地一弹,便弹出了一枚粉红色的小丸来。
那枚小丸一经弹出,便“啪”地一声,爆了开来,化为一片粉红色的毒雾,向下罩去,那四人首当其冲,只见他们陡地一呆,突然一个栽葱,竟从高峰之上,向下直跌了下去!
袁中笙大吃一惊,道:“师妹,这是什么东西,那样厉害?”
文丽一笑,自袖中摸出一只玉瓶来,袁中笙可以隐隐看到那玉瓶中,装着这样的小丸,不下百十颗之多。
文丽一看瓶上的笔签纸,道:“这叫作‘迷心夺神九’。”
袁中笙更是大骇,道:“你……你是哪里得来这样东西的?”
文丽“咦”地一声,道:“师哥,你大惊小怪作什么?是我在放火之前,在一间房间中找到的,不止这一样哩,每样东西,皆有用法,我差不多已记熟了,那全是寿菊香当年在武林中称强道霸之物。”
袁中笙连连摇手,道:“快丢掉它们!”
文丽道:“为什么要丢掉?”。coM电子书
袁中笙道:“师妹,这全是些邪毒之极的物事,我们怎可留在身边?”
文丽道:“怎么不可以,我们如今,可以说是遍地是敌人,怎能不以此防身?如果说是寿菊香的东西,便不该用,那么你如今一身太阴真气功夫,也是寿菊香所传,难道也要将之废去么?”
文丽能说惯道,强词夺理,一番话,竟将袁中笙说得哑口无言。
文丽见袁中笙不说话,道:“师哥,你说是不?”
袁中笙叹了一口气,道:“师妹,武功和这些歹毒的东西,大不相同。”
文丽打蛇随棍上,道:“那么,师哥你教我太阴真气功夫。等我的武功也有你上下,我自然会将这些东西,一齐弃去,但如今,我却还要这些东西防身,你难道忍心看我被人打死么?”
袁中笙的心中,实是十分难过。
但是他却也想不到有什么话可以说服文丽的,所以他只是叹了一口气,道:“那你最好不要乱用。”
文丽道:“当然不乱用。”
袁中笙道:“刚才那四人——”
文丽早已有了准备,不等袁中笙讲完,便道:“刚才我一不留心,讲出了我们两人的姓名,当然不能留下活口,你说是不?”
袁中笙苦笑着,点了点头。
这时,那石坪上已有人在大声叫道:“七师弟,什么事?刚才你们作什么大声呼喝?”
袁中笙一拉文丽,道:“我们快躲起来。”
文丽却不服,道:“怕什么?”
袁中笙不由分说,将文丽拉到了草丛之中道:“我们只是来探虚实动静的,照如今这等情形看来,史媚未曾来过。”
文丽本想趁此机会,大闹一番的,但是她也怕袁中笙生气,便道:“那我们上何处去?”
袁中笙道:“我们还是到史媚的住处去来得好些。”
文丽道:“到南海生生岛去?”
袁中笙的心中,另有盘算,他是不想再在中原,寿菊香既死,他也不必怕寿菊香的管束,便起了远走天涯,避迹海外的主意。
他明知若是和文丽商量,文丽是一定不会答应的,所以才说是到生生岛去找史媚,反正只知那生生岛是在南海,船一出了海,上哪儿去找一个小岛去,只要发现是没有人的荒岛,便可以隐居下来,抛却一切烦恼,平静地过日子了。
他不是善于撒谎之人,丈丽反问一句,他心头便乱跳起来,唯恐被文丽看出他真的意思,竭力镇定,才道:“是的,她不知玄铁神手有何用处,我们自然只有到生生岛去找她!”
文丽一撇嘴,道:“我不去!”
袁中笙道:“师妹,那玄铁神手关系重大,你难道不想得么?”
文丽道:“谁知道那生生岛在什么地方,汪洋大海,如何寻找?”
袁中笙道:“到了海边,总有人知道的。”
文丽仍是摇头不肯答应,袁中笙又道:“师妹,你若是和我一起去,一路之上,我便教你练那太阴真气的口诀,你一面练功,一面上路,岂不是好?”
文丽一听,立时转嗔为喜,道:“当真么?”
袁中笙道:“你看,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来?”
文丽道:“好,那我们这就去。”
袁中笙道:“只不过你还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文而柳眉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