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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我的孩子!
我并不能告诉你们什么确切的情况。 我所能肯定的,只是你父亲落到大洋洲土人手上做了俘虏,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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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土人会不会……?”海伦夫人着慌了。“您放心,夫人。”他知道海伦夫人想要说什么。“这些土人虽然未经开化,很愚笨,可是生性温和,不象他们的近邻新西兰岛上的土人那么好杀成性。 要是遇难船员被他们俘虏过去了,他们是不会有生命威胁的。这一点,我可以保证。所有旅行家异口同声地肯定过:大洋洲土人最怕让人流血,有好几回,旅行家和他们联合起来,打败了成群被流放的囚徒的袭击。 他们很忠实可靠,相反那些囚徒却惨无人道。”
“你听见巴加内尔的话了吧?”海伦夫人对玛丽小姐说,“假如你父亲落入土人手中,我们会找到他的,而且那些文件也似乎告诉我们,他是落入了土人手中。”
“如果他是在荒漠里迷失了呢?”那少女接上一句。 用询问的眼光看着地理学家。“迷失了,我们也会找到他,是不是,朋友们?”那位地理学家信心十足地回答她。“毫无疑问,”爵士在扭转谈话的悲观趋势。“我不相信人类真的会迷失方向……”
“我也不相信,”地理学家再次确定了他的说法。“那么,大洋洲大吗?”小罗伯尔问。“大洋洲么,我的孩子,大约有775万平方公里,大概相当于欧洲的五分之四那么大。”
“有那么大吗?”麦克那布斯不信。“当然有那么大,少校先生,最多不过一码之差罢了。 文件上写明了‘大陆’两字,你总该相信这片陆地有资格接受‘大陆’的名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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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这么大,那当然可以称之为‘大陆’了。”
“我还要告诉你们一句,”巴加内尔又说:“旅行家在广漠地区迷失的先例很少。 我知道的只有雷沙德一人,至今下落不明。 在我动身的前些时候,在地理学会上听说已经找到他的行踪了。”
“难道澳大利亚大陆还没有被完整勘探过吗?”海伦夫人问。“还没有,夫人。 还差得远呢!
人们对这片大陆的内部情况不如对非洲知道的多,然而,这并不是人类的过错,而是上帝不承认探险家。 从1606年到1862年,在大陆内地或沿海从事勘探工作的不少于50人。“
“啊,50多,”麦克那布斯带着不肯定的神情说。“是的,不相信吗?
少校先生,我是把冒险试航的船员和去大陆探险的旅行者全都包括在一起的。“
“那50也太多了些吧?”少校反驳说。“你说太多,我还嫌少哩!”地理学家总是这样,当别人和他唱反调时,显得格外高兴。“那你说出来!”
“要是你不信的话,我可以马上说出他们中的50个人来。”
“啊!冷静点,地理专家,我们说话是要负责任的!”
“少校,你敢用你的马枪和我的望远镜赌一回吗?”
“我有什么不敢,巴加内尔,如果你坚持的话?!”
“好!一言为定!如果你输了,就不能再用马枪打羚羊,打狐狸了。除非是我借给你你才可以用。不过,你真要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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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会借的。“
“巴加内尔,结果还未可知,你也别抱太大希望赢我。”
“那么,我们开始吧,”那位地理学家提高嗓门,“女士们,先生们,请你们当中间人。 你,小罗伯尔,做计数员。”
哥利纳帆夫妇、玛丽、罗伯尔、少校和船长,都乐起来了,等待着这次争辩的结局。 这次争辩中心的是大洋洲,正是邓肯号要去的地方,这时,来谈谈它的历史,再合适不过了。 因此,大家请巴加内尔马上开始显示他超凡的记忆力。“记忆之神尼母辛啊!”
他高声叫道,“司文艺女神的母亲,给予我——你的忠实虔诚的崇拜者以灵感吧!朋友们250年前,谁不知道有个大洋洲呢!
从17世纪,1606年开始,无数航海家和探险家就踏上了这片土地。 就在那年,西班牙航海家奎罗斯发现了,给它取名为‘圣灵的澳大利亚’。罗伯尔,快记下这个航海家的名字,我要讲第二个了。“
“记下了,”罗伯尔说。“同年,奎罗斯船队的副指挥托列斯一直往那块新陆地的南方去勘察。 不过,重大发现却要归功于荷兰人海托治。 他在西南南纬25度的地方登陆,把陆地命名为恩得拉。在他以后航海家就多了,什么齐申、厄代多尔、内兹、卡奔塔……
等等。“巴加内尔很快地说了一大串。他喝了口水,又接着说:”这就告一段落,我现在再说英国人。1680年在美洲打野牛的浪人头目,横行在南太平洋上的丹别尔,他干了很多年,苦乐参半,很幸运地逃脱死亡的勾当之后,乘西内号跑到澳大利亚的西北部。 他和土人联系上了,对土人的贫穷、风俗、智慧作了完整的描述。1699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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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回到海托治时,已是皇家海军船长了,而不再是海盗了。在此后的70年中,没有一个航海家再来这里。直到1700年,库克船长在这片土地上出现了,从此,澳大利亚便打开大门迎接欧洲移民了。 库克船长是个出色的航海家,共进行了三次轰动一时的航行,既遇到奇闻异事,如在奥塔喜地观察了金星贯日的情景(即金星打日轮面前穿过的天文现象)
,也差一点葬身海底,有一次,船触礁,几乎快要沉没,幸亏一块珊瑚嵌入了漏水的裂口,堵住了水头。 他的最大发现是找到了世界上最大的边缘海——珊瑚海,并且多次经过此地。 但不幸的是,最后一次航行失事于散维齿群岛。“接着,他又列举了许多著名航海家,如腓力浦船长、巴斯上校、弗得林中尉等等,向人们充分显示了他惊人的记忆力。这时,巴加内尔已讲得口干舌燥,口齿不灵,嗓子直冒烟。 他问罗伯尔有多少个名字。”56了!“
“少校,因为我还没有提到居拜雷、波根维尔、罗兹以德、维亢姆……”我还可以让你继续听。“够了,”这个庞大的数目把少校压倒了。“我还没有提到裴鲁、阔衣,”巴加内尔又数下去,如快车开动一样,“还有贝尔纳、特里加,宁可汉……”
“请让我别再受苦吧!”
“就数到这里为止吧,”爵士代少校求情了,“是麦克那布斯倒霉,他开始时逼人太甚,可现在已承认错了。”
“他的马枪呢?”巴加内尔带着胜利的神气问。“当然归你了,”麦克那布斯回答,“我虽然舍不得它,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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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无奈,你的记忆力真好,就是一个枪械库你也能赢去!“
“对于澳大利亚的过去,”海伦夫人说,“要想有人比他记忆的还清楚详细,那是不可能的。 甚至一个最不引人注意的地名或人名,一个最细微的事实……”
“噢!最细微的事实!”少校摇摇头,表示怀疑。“你不信?少校先生,”地理学家喊起来。“我是说关于大洋洲的许多细微的事实,也许你并不是样样都知道。”
“岂有此理!”地理学家挺着胸脯说,表示很自信。“如果我举出一个事实你不知道,还肯还我马枪吗?”少校问。“你说罢!”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当然!”
“好。 你说说为什么澳大利亚不是法国的领地?”
“这个,我想是……”
“或者,至少能说出英国人对些事提出什么道理也行。”
“我不知道,少校,”地理学家懊恼地回答。“道理很简单呀,只是因为你那个并不怯懦的同胞——波尔船长在1802年听到大洋洲的青蛙呱呱叫的声音,就胆战心惊,拔锚而去,一去永不回头。”
“怎么!”巴加内尔大叫起来,“在英国,大家都这么说?
这纯属一个恶作剧!“
“恶作剧,我承认,”麦克那布斯回答,“但在英国这是不辩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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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聊!无聊!”那富于爱国心的地理学家再也受不了,“人们现在真都这样说吗?!”
“真都这样说,我不得不告诉你事实,亲爱的地理博士。”
爵士回答着,全场笑声一片,“可是,你怎么竟会对这个历史事实什么也不知道呢?”
“我一点也不知道。 但是,我要抗议!
英国人通常称法国人为‘爱吃青蛙的人’。既吃青蛙,怎么又会怕它呢!真是无稽之谈!“
“道理尽管是道理,事实总归是事实。”麦克那布斯谦虚微笑着说。就是这样,那支夺来夺去的马枪回到它主人麦克那布斯少校手中。这次打赌的第三天,船长在中午预测了一下,报告说邓肯号已经到了东经130度37分的地方了。 乘客们看着海图,知道和百奴依角距离很近了,心里感到十分满意。 在百奴衣角和丹特尔加斯陀岬之间,大洋洲海岸象一张弓背,而37度纬线却象弓弦。 要是邓肯号向赤道方向走,它很快可以到达茶坦姆角。 但是此刻正在被澳大利亚大陆挡住风浪的印度洋上往东行驶。人们预计四天之后百奴依角便会出现在地平线上。直到这时为止,都是西风助备。 但是,最近几天,风力有减弱的样子,现在正逐渐地落下去。12月13日,一点风也没有了,船帆紧贴在桅杆上了。邓肯号如果不是装着有力的汽轮机,就会滞留在这一望无际的洋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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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无风的问题可能无限期地持续下去。 晚上爵士和船长谈起了这个问题。 那青年船长眼见船上的煤快用完了,对风力的减弱显得不安。他把船上所有的帆都张起来,连小帆、辅帆都拉上,希望最小的风力也用上。 但是,正如水手所说的,连“装满一顶帽子”的风都没有。“无论如何,我们也不要抱怨上帝了,”爵士说,“无风总比逆风好!”
“阁下说的对,”约翰船长回答,“不过,这种突然的平静正是预示天要变啊,所以我很着急。 我们在季风区域的边缘上航行,从10月到次年4月是东北风,这种季风只要它稍微刮起来,我的航行必定要大大延期。”
“那有什么办法呢?!
如果真的到这种地步,只好忍受着,最多不过迟几天罢了。“
“当然啦,如果逆风不带风暴的话。”
“你怕天要变吗?”爵士说着,一面看着天空,天空睛朗清澈。“是的,我怕天要变,”船长回答,“这话只能告诉你阁下一个人,我不愿意让海伦夫人和玛丽小姐听到,惹她们慌乱。”
“你想得很周到,但有什么事情可怕呢?”
“恐怕真的要来暴风雨。您别相信天上的表面现象,因为表面现象往往不能依靠。两天来,风雨表一直低得叫人担心,现在只有0。
73米了。 这种警报不能不引起注意,我在南印度洋上已“享受”过风暴的滋味了。 南极冰山区蒸气的凝结产生非常猛烈的吸引力,由此就发生了极地风和赤道风的混战,造成旋风、飓风以及各种各样的风暴,船遇到了没有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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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苦连天的。“
“门格尔,”爵士说,“邓肯号是只坚固的船,船长又是能干的海员,让风暴来好了,我们会有办法治治它的!”
船长的忧虑畏惧来自于船员的本能。 他是英国人所谓的“天气通”。
风雨表老是下降使他在船上采取了所有防御措施。他预料到将有一场猛烈的风暴来临。 目前,天上虽然看不出什么兆头,但那万无一失的风雨表是不会欺骗他的。 一般的情况,天空的气流从高纬度流向低纬度,两地距离越近,水平梯度力越大,风速也就越快。船长整夜待在甲板上。快到11点时,南边天空出现点点云斑。 门格尔把全部水手都调上来,落下小帆,只保留主帆、纵帆、前帆和触帆。 半夜,风大了,风力变得很强,每秒钟以20米的风速前进。 桅杆的咯啦声,帆索的劈啪声,船舱的呜咽声,所有这些使原来不知风暴的乘客们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地理学家、爵士、少校、罗伯尔都来到甲板,有的是好奇,有的准备出力。他们上床的时候,天空还万里无云,满天星斗,现在却乌云翻滚,狂风大作。“是起飓风了吗?”爵士使劲大声问门格尔。“还不是,快来了。”
这时,船长命令卷起前帆的下收缩部。水手们爬上软梯,很费劲地把前帆下收缩部卷起来,用帆索扎好,捆到拉低了的帆架上。 门格尔要尽量保留一些帆面,以便平衡游船,缓和左右摇摆的地步。这个防备工作做过了,船长又命令奥斯丁和水手长,准备应付要来袭的飓风。 系艇的绳子和板桅杆的缆绳都加粗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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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股的了,炮的两边滑车也绑牢了,横桅索和后支索也拉紧了,孔关严了。 门格尔好象一个将军在大炮旁边一样,始终不离挡风的那边船面,他从楼舱顶上凝神看着风吼云腾的天色,仿佛要把天气的秘密钻探出来。这时,风雨表已降低到36厘米了,这种低度在以往是少见的,同时,风暴镜的色彩也预示着风暴的来到。正是凌晨一点钟,海伦夫人和玛丽小姐在房内感到颠簸得厉害,也冒险跑到甲板上。 这时,风速已达每秒28米,使劲地敲打着缆绳,仿佛在拨弄着乐器的琴弦,发出急速的颤动声;辘轳也互相撞击着;绳索在粗糙的索槽里奔突着,发出尖锐的声响;帆布轰咚轰咚地向前后两边飘荡;浪头也窜得吓人,冲打着游船,而游船象只翼鸟在白浪滔天的水花上前进着。门格尔一瞥见那两位女客,迅速走到她们面前,请她们回舱。已有几个浪头打到船上来了,甲板随时都可能被冲坏。风浪的怒吼声太大,海伦夫人几乎听不见船长的话。“不会有什么危险吧?”她趁着浪涛稍静的当儿说。“没什么危险,夫人,请您们马上回去!”
对这个近乎恳求式的命令海伦夫人和玛丽小姐无法抗拒,都回船舱去了。 这时,正好一个大浪头在尾樯下面滚过,把她们周围堑护舱玻璃震得直颤。 同时,风更猛烈了。 桅杆受着帆的压力都弯下去,游船仿佛要从浪头上跃过去。“卷起主帆!”门格尔叫,“拉下前帆和触帆!”
水手们各自回到工作岗位上去。 吊帆索松散了,卷帆索扭紧了,触帆用纤绳拉下来,声音比风声还大。 于是,邓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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号的烟卤喷着大股浓烟,蒸汽枪的叶子板轻一下重一下地拍着浪涛,有时甚至可以看见叶子板直翘出水面。格里那丹、少校、巴加内尔和罗伯尔看着邓肯号和波涛斗争的样子,既赞叹又惊惧,他们紧紧扒住横栏杆,互相不能说一句话。 他们看着大群的海鸟在狂风中翱翔,这种风暴鸟,风浪越大飞得越起劲,叫人看了心惊胆寒。忽然听到一片比风暴的声音还高的震耳欲聋“嗤嗤”的声音,蒸汽猛烈地喷射出来,报警的汽笛异乎寻常地狂叫。游船猛地一歪,倾斜得吓人,威尔逊正扶着舵盘,猛不防被舵杆打倒了。 邓肯号横对着浪头,完全失去了控制。“怎么回事?”门格尔叫着,奔到指挥台前。“船睡倒了!”奥斯丁总那么恢谐。“舵打掉了吗?”
“快救机器!快救机器!”机械师的声音在喊。门格尔又向机器间奔去,连跑带滚地下了梯子。 一片汽雾充满了机器间:活塞在汽缸里一动不动;连杆器也拉不动横轴了。这时机械师看连杆器也失去作用,又怕汽缸爆炸,干脆关掉汽门,让蒸汽从排汽管泄出去。“到底怎么了?”门格尔问。“蒸汽轮机可能扭弯或者嵌住了,”机械师回答,“它不能转动了。”
“什么,嵌住就不能弄出来吗?”
“不可能。”
此刻不是抢修意外损失的时候,蒸汽机不转动了,蒸汽从活门跑出,不再起作用了。 因此,船长只有利用船帆,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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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危险敌人——风的方面找些帮助。他又跑上甲板,简单向爵士汇报了情况。 随后,请爵士带着别的三位回到船舱。 哥利纳帆执意不肯。“不能,阁下,”门格尔坚决地说,“我一定要单独一个人带着船员留在这里。 进去!船有可能被埋没在波浪里,但浪头无情,它会把你们扫进去。”
“但,我们也能帮上一些忙啊……”
“进去!进去!爵士,非进去不可!在某种程度上讲,船上由我作主!回舱去吧,我命令你们这样做。”
门格尔说得坚决果断,情况一定非常严重,爵士懂得他应该以身作则,首先服从。 于是,他带着三个同伴离开甲板。当他们到了那两位女士那里的时候,这两位女乘客正在焦急万分,等着这场和风浪作斗争的结果。“门格尔真是个勇敢坚强的男人!”爵士进入方厅说。“是的!”地理学家附和道,“他使我想到伟大的莎士比亚所写的《暴风雨》一剧中的那位司锚官,他对乘坐军舰的国王嚷道:‘走开!不许出声!回舱去!要是你不能让这些风浪平息,就不要说话!别挡着我的路,我警告你!
‘“
这时候,门格尔没有浪费一秒钟,他尽力想方设法从险境中摆脱出来船。 他决定用微帆航行法以免船被吹得偏离航线。 因此,船上就得升起一些帆面,而且得斜拉着,让它侧面受风。 人们把前帆张起来,把帆脚缩小,又在次要的桅杆上张起一面三角帆,舵柄对着下风舷。那只游船本来就有够好的行驶性能,又给急风吹送得和快马加鞭一样迅速,听凭风吹浪打。 船帆减得那样少,能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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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得住吗?这些帆虽是上等的敦提帆布做成的;但是风力这样猛烈,再怎么样的好也挨不住啊!
这种用最小的帆面借风力斜进的好处,就是把船身最结实的部分对着浪头,并且维持了原有航向。 然而,这样行驶也并非没有危险,因为船可